吃错东西了吗?那块放了几天的草莓蛋糕!
捂着肚子起身,冲进厕所。坐在马桶上缩成一团,拉了一会,终于舒缓了点。洗手时从镜子看到自己那张苍白得像鬼的脸,只差没吓死。
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环视这个小小的空间,顿感一片凄凉。打开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几遍,是秘书台回复的未接来电的提示,全是母亲的号。
摸着电话想了好久,能打给谁呢?她谁也不想麻烦,一个人独居不能太脆弱。忍着疼痛,换了条长裤,决定去买药。
连她都要称赞自己坚强,强撑着从药店出来,到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灌了一口,和着药勉强吞下去。
回家的路上,药完全起不了止痛作用。走走停停,到电梯已经大汗淋漓。
该死的刚才那店员给她的不是止痛药吗?
她靠在墙壁上,眼前阵阵发黑。电梯升起的离心力晃得她恶心连连,冲出这个小小的空间已忍不住,扶墙直吐。
“你搞什么鬼?”一阵怒吼在后面传来,软软的身子立马被一双强而有力的臂弯抱住。
“疼……疼。”像抓到救命草,她回身紧紧拽住他。外衣质地柔软,胸口好温暖,心里莫名感到安心,不是没人管她的。
意识渐渐不清醒,她抽搐了两个,终于倒了下去。
叶子薇经历了最难熬的一个下午,被送进医院后,她很快便醒来。身体因为疼痛,不受控制的蜷曲起来,抖得牙齿咯咯作响。
“乖,别动,护士要扎针。”
很温柔的声音,按住她的手臂。她分不清是谁,闭上眼,抽抽泣泣地哭。
疼痛已经令她神志混沌,上天是不是在惩罚她?勉强入睡,昏昏沉沉一会,又被痛醒。身体不停不停地出汗,做恶梦,想说话,眼皮却老掀不开。
最后是电话响,铃声听着很刺耳,陷入昏睡前,她记起,那是妈妈的专属铃声,曲名叫《浮躁》。
秦牧阳拎起她的手机,看到“妈妈”二字,走出阳台才接通。半小时后,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中年女人冲进来,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时,花容失色地大叫:“薇……薇薇!”
“她睡了。”秦牧阳平淡地叙述。叶子薇像母亲,所以不难猜测出来者的身份。“是急性胃炎。”
郭洁心急地问:“怎会这样?”
“……”当母亲的还好意思问这问题?
郭洁定定神,摸摸女儿的发:“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不知道。”怎么一直说废话?
“不行,快六点了……”郭洁喃喃说完,拍拍女儿的脸:“薇薇?薇薇?”
“你干嘛?”一只大手横过来,把她与女儿格开。
郭洁这才察觉身边有道凌厉的目光,转头一看,是个衣着普通甚至可以称得上寒碜的男人,下巴胡碴满布,像个乞丐。
被这样的人瞪着,郭洁非常不爽:“你是谁?”
“救她的男人!”刚才不小心按错手机键,看到一条信息,通知她今晚六点要相亲。秦牧阳本就不爽,在听到她的喃喃自语后,更是怒火中烧。不敢相信,有母亲会在患病的女儿面前,不关心她的死活,只顾着她是否会错过相亲。看来传闻不是假的,小朋友的确有个很势利的母亲,难怪她每次总不开心。
郭洁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抬起下巴:“救人了不起吗?你想怎样?要钱?”
“不是只有你才有钱。”
郭洁“吱”的假笑了声,不理会他,走到床边,用力捏叶子薇的手臂:“别睡了,妈妈带你走!”
“你是不是疯了?”秦牧阳没打过女人,但这刻却有想打她的冲动。伸手把她扯开,他压着声说:“现在还不能出院!”
每句话说得既轻又具威严,可郭洁不爱听,尖着声大嚷:“我是她妈妈,你不过是个路人,管那么多干嘛?”她讨厌医院,讨厌女儿病奄奄的睡在这里!当年前夫也是这样静静地躺着,屁也没多放个便撒手人寰。
叶子薇终于被吵醒,很不情愿、虚弱地张开眼。“好吵。”想好好睡个觉也不得安宁。
“你怎样?肚子还痛吗?”秦牧阳横过身好声好气地询问。
腹痛暂时舒服了,就是人像虚脱似的,完全使不上力。看到面前的人两眼通红,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颓废,小声问了句:“秦牧阳,你又掉臭水沟里去了?”
秦牧阳不知好气还好笑,摸摸她的脸满是无奈:“我最近忙翻天了才没空管你,结果你看你把自己弄成怎样?”
原来是忙。叶子薇轻声叹气:“我不想的嘛。”很累,仍想睡觉,却在眼睛快要合上前瞥见他身后有个熟悉的身影。“妈?”
“还知道我的存在?”郭洁双手抱胸,刚才脸上愤怒的表情已然消失,换了副慈爱的专尊。“是不是又熬夜写那些没营养的小说?念你几百遍了也不听,熬出病来了吧?”
天要下红雨了吧?妈妈竟然对她慈祥地笑!难道这是病人的福利?叶子薇大喜。“没有啦,可能吃了冰箱那块蛋糕……”哦不,是郝妙那小二货做的,放了那么多天,不能怪她。
“我想,应该是方便面作怪才对。”
“秦牧阳!”小小地抗议,被他白了一眼。她反瞪回去,警告他别好像很了解她的样子,胡说八道。
秦牧阳合上嘴,无声地按了下床头的按钮。退开去,走到窗边的椅子坐下。
又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她生病呢他还摆脸色。叶子薇才不管她,扭头看看母亲,心下甜得像蜜。如果生病可以让她多关心自己,那多病几次也无妨。
郭洁瞄了眼秦牧阳,俯下`身凑近女儿,坏坏地笑,颇得意:“臭丫头,连老妈也骗?你什么时候把秦氏家具的太子爷搞定了?”
笑容凝结在脸上,心,一下子凉掉,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君:惨无人道!七那家伙说明天周日又要饿我一天!呜……
☆、19
郭洁并没久留,看看手表,说快六点了,要替她善后。
叶子薇无心考究她话里的意思,蔫蔫地翻转身,不肯再开口。没有希望,便不会再失望,她总学不乖。
大概是不想打扰她,在护士来换了点滴瓶后,秦牧阳也走了。
冰凉的液体源源不断地输送进身体内,盯着那个小小的针头,叶子薇有想把它□的冲动。为什么要醒来?能一直沉睡多好。
事实上也没清醒太久,身体又渐渐乏起来,没一会便迷迷糊糊地睡着。再醒来,天色已变黑,室内没开灯,只剩窗外映进来淡淡的白色。
有短暂的刹那不知身在何处,直至感受到注入体内的冰凉液体,才想起自己病了。从刚才入睡至今,没人来看她了吗?
这个答案很快被确定,一阵酸楚直涌上鼻心,眼泪要刹也刹不住,世界已经把她遗弃。
脚步很轻,却来的很快。泪眼中,一个黑蒙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啪”一声,灯冷不妨点亮。
叶子薇当场愣住,一双泪眼在瞪到他的时候,迅速用手把脸掩住。
“又怎么了?”秦牧阳快步到床边,放下手里的保温瓶,弯下`身问:“是不是痛得很厉害!”
他来了!她以为,他走了!“你跑哪去了?”声音里有不满的控诉,明知道不应该,仍然忍不住撒野。
“我让清洁的阿姨帮忙熬了粥,回去拿。”还洗了澡,把自己清理干净,免得又被嫌弃。也不过离开一个小时,再回来便见她哭得凄凄惨惨,像没人要的孩子。
“走也不说!走也不说!”害她胡思乱想以为被遗弃,叶子薇抡起拳头捶他的胸口。
“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他的口吻像哄小孩子,这辈子从没试过如此低声下气,谁叫病人最大?“你饿吗?”
抹掉眼泪,她说得理直气壮:“饿!饿死了!”
“起来吧。”他扶她起身,再把病床上的小桌子拉过来,舀了粥放好。“我问过医生,你是急性胃炎,现在只能吃半流质性的食物。”
避开那只正在挂水的手,叶子薇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是白果粥,很软很绵,非常合胃口。肚子早就唱空城计,她贪口吃得快,呛得直咳嗽。
“慢点,又没人跟你抢。”他在床边坐下,手顺着她的背轻轻地拍。“怎么搞的,是不是老没定时吃饭?不知道你的胃有没有别的问题,医生建议做个详细的检查。”
热乎乎的食物进胃,有了实质的温暖感和充实感,加上被关心,整个人也比较有精神。叶子薇决定原谅他短暂的不辞而别,也接受他有意无意的责备。
“可能要照胃镜。”
听了最后这句话她又是一呛:“不要!”
秦牧阳翻翻眼,“这不是要不要的问题,医生要你做便得做。这次胃炎是个警兆,说明你的饮食有问题,如果不好好养,落下什么病根就后悔莫及了。”
叶子薇放下勺子,挖挖耳朵:“秦牧阳,我在吃东西,你就饶了我吧,能不能别在我耳边念经似的唠叨?”
“不听老人言!”
“你知道自己是老人就好了!”
秦牧阳神色一黯。老吗?他才三十一,正值壮年。
叶子薇继续喝粥,目光追随着他至厕所。突然就沉默下来,他不高兴了?
一碗粥喝光,他还没出来,叶子薇探头看了看厕所的方向,试探性地叫:“秦牧阳?”
“嗯。”他应了声,关掉水龙头。过来看到空空如也的碗,自然而极地把碗收起。
“喂喂!你都不问我还要不要?”
“一次不能吃太多,要少量多餐!”他把碗拿到浴室冲洗,回来装进一个黑色的购物袋里。随后从床底拉出一个旅行袋。“刚才在医院门口踫到你妈妈,她送来的,说里面有换洗衣服。”
“哦。”来了也不进来,叶子薇对她彻底死心。
秦牧阳又变魔法似的拿出一只杯子,到门口饮水机放了开水。倒好药,递给她。整个过程他惜字如金,叶子薇脑里满是疑惑,却不敢问他,接过水和药,乖乖服下。
稍后他帮她把背后的枕头拍松,示意她躺下。叶子薇不依,抓住他的手臂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大约四五天吧。”
“这么久?可是我现在已经不痛了呀。”
“要做些检查。”秦牧阳想按下她,未遂。
“不做行吗?”
他不耐烦地回过头瞪她:“不行!”
叶子薇咬着指头,悻悻地噤声。
点滴瓶里的药水快要滴完,秦牧阳放弃让她躺下的念头,按了床头铃。没一会护士进来,收完针,叶子薇急匆匆奔进厕所,用力甩上门。
几乎忍不住!
拉了一轮,软着脚走出厕所,他要过来扶,她闪闪身避开。
自尊心再一次受到伤害,秦牧阳没坚持,阴沉沉地走到窗边,沉默地看外面的街景。
叶子薇回到床上,这才留意到他已经换了一身黑衣黑裤,应该是洗过澡,刚才靠近时身上还有淡淡的香皂味。闻闻自己,又拉又吐,即使换了病服那股酸馊味儿还在。
对这样的自己有些嫌弃,好想洗澡,可是刚刚那么一折腾,头又发晕了。秦牧阳仍是一动不动地背着她站在那儿,单看背影,感觉非常冷漠。
或许他早想离开。其实二人不算熟络,他没义务照顾她。
“秦牧阳,你有事就先走吧。”
他侧侧身体,头没转过来,只用阴阳怪气的语调问:“你一个人不行吧?”
叶子薇勉强笑笑:“有啥不行的?”
她终是不喜欢他这个老男人。秦牧阳僵着一张脸走过来:“饿了保温瓶里还有粥。”
“嗯。”
“有什么事按床头红色的按钮,护士会来。”
“知道了。”
看她始终低着头,显得前所未有的乖巧,似是巴不得他早走早着,秦牧阳便不再发问。
其实很想叫他别走,再陪她一会。然而叶子薇始终未敢开口,只因为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淡。
他走后,小小的单人间病房内只剩下空调的喷气声。稍早前居然责怪他走掉,叶子薇不由得笑出声来。笑过后,心里阵阵发寒。
不是说做朋友吗?朋友能为她做到这份上,足够了。
咬着牙到浴室洗了个澡,人舒服多了。手机因为没电自动关闭,翻遍整个旅行袋不见充电器。拿遥控开了电视,频道换了一个又一个,都看不进眼里去。眼睁睁望着天花板,发了好久的呆。其间护士来过两次,检查了一下病历,见她没提出什么要求便离开。
直到半夜十二点多,身体内部的虚弱疲惫终于发挥作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她在母亲的叫声中醒来。床头放着一束香水百合,粉色的花瓣带着水珠,娇艳欲滴。
“薇薇,秦公子昨晚没留下?”
又不是古代,还公子公子的叫,恶心!
叶子薇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对母亲的询问无动于衷。如果有心,昨晚留下的应该是她。花和人的出现,只是作秀,作秀给秦氏家具的太子爷看吧?
“你是不是没要求?笨!难得他对你这么上心,为什么不顺势把他擒获?”
终究忍不住开口:“他只是个警察。”
“警察又如何?你别那么死心眼!只要他的身份是秦氏家具的太子爷,等生了孩子,那宠大的家产最终还是落到你手上!”
死心眼的倒变成她了?叶子薇苦笑。“有没有给我买早餐?”
“想吃什么?”
粥行吗?你亲手熬的粥。不过自知这是天荒夜谈,叶子薇淡淡地回答:“随便吧。”
赶着和那班阔太去澳门,郭洁在医院点了份早餐,顺便请了个护工,放下一万块,尽了责任,便推说有事先走了。
周日,大多人休假,来巡房的医生可能是只菜鸟,一问三不知,只说要做完检查才知道是什么病情。针液还是不断地输,从早上到中午,整整四小时,叶子薇躺在床上差点长蘑菇。
整天,病房内只有她和护工阿姨大眼对小眼。唯一的声响,便是电视。
医院三餐非常清淡,又不好吃,叶子薇让阿姨帮忙到外面叫外卖。
“顺便给我买包烟。”
“阿叶小姐,乃现在有病,唔好食烟。”(叶小姐,你现在有病,不要抽烟。)
护工阿姨的乡下口音很重,叶子薇听着烦,有些不耐:“让你买就买,那么多事干嘛!”
很重的小姐脾气。护工阿姨撇撇嘴,临出门口时嘴里喃喃自语。
饭菜回来,可能太油腻,叶子薇吃过后又吐了。残渣中,隐隐透着血红。
分不清是肚子还是胃,那种若有似无的痛又开始折磨她。没人管的孩子就是悲摧,掏出电话想找个人看看她,才记起没电,也忘记让母亲给拿充电器来。
实在猜不透男人脑里装的是什么,昨天明明那么紧张,还送来晚餐,可是今天周日却不来看她一眼。她枉为作者,自以为洞悉男人的心理,真正踫上才知自己见识浅薄,写出来的东西,也只能哄哄小读者罢了。
反正诸多不顺,心里又闷又痛,负面情绪爆发,躲进浴室狠狠地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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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君:哦耶!我回来了!
☆、20
前一晚悻悻而回,到半夜秦牧阳就后悔了。她还在生病,他一个大男人,干嘛为了小小一句无心的话怄气,而把她独自留在医院?
第二天一早,他到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肉,煲了汤,再熬好粥。打包好东西准备出发,却预料不到会接到丁铃的电话。
“秦牧阳!秦牧阳!怎么办?好多血,流了好多血!”
她说得又快又急,夹杂着惊恐和哭声,秦牧阳连忙打断她:“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今天早上起床,家里那张玻璃餐台不知怎的忽然碎成几块,我……我便和妈妈一起收拾,打算把玻璃搬去扔掉。可是……可是刚抬起,有块很锋利的玻璃滑下,摔在妈妈的腿上。好多血……呜!妈妈流了很多血?”
想想她家皆是妇孺,秦牧阳当机立断命令:“扶你妈妈坐好,我现在过来!”
“哦哦。”
为免她再慌慌张张,秦牧阳挂线前再次叮嘱:“看好你妈妈,等我来!”
赶到丁铃家,小孩子已经在门口等待。小小的客厅里,玻璃碎片掉了一地,从餐桌位置到沙发,流出一条血路。
“秦牧阳!秦牧阳!”丁铃见他如溺水者遇到救生圈,扑上前紧紧抱住。
“冷静!没事!”秦牧阳把她推开,走到沙发边。
丁铃的妈妈莫少兰一脸苍白的仰卧在三人椅上,裤子上大腿部位用毛巾包住,却未见得止住血,原来的白色已染成血红。听到声音她睁开眼,对秦牧阳抱歉地笑笑:“牧阳,又麻烦你了。”
“大嫂,说什么客气话?我先送你去医院。”秦牧阳弯腰把莫少兰抱起来,转身有只小手轻轻拽住他的衣角。
“秦叔叔,我妈妈……会没事吗?”是丁铃的弟弟丁当。
秦牧阳朝他点点头:“没事,我现就送她去医院。”
“我也要去!”丁铃搂着弟弟,一脸坚持。
“我也去!”
没办法,秦牧阳威严地说:“跟上来!”
到了市一医院,莫少兰被推进急救室。伤口颇深,需要缝针。清洗完毕,医生开始做手术。因为没必要使用麻醉药,莫少兰只能死咬着牙强忍。
丁家姐弟一直紧紧地握住妈妈的手,给她勇气和力量。
站在门口的秦牧阳默默地把这一切收于眼底,心里只觉很心酸。如果丁大哥没死,这一家三口,便不会无依无靠。
缝针手术还算顺利,只消半小时便做完。开好药,回丁家,把莫少兰安顿在床上,秦牧阳才松了口气。
走出客厅,丁铃从房间里追出来:“你要走了吗?”
“不,我去买点东西回来给你们吃。”已经下午一点多,午餐还没解决。
“哦。”丁铃稍稍放心,想再说些什么,又忍住,很为难的样子。
“有什么就说吧。”
“……”垂下头,绞着手指头,她轻轻地说:“医药费……暂时……”
“先记帐,将来你赚到钱一并归还!”不能说帮她们支付,这样她们会难堪。
“还好……有你。”
秦牧阳沉默。这小女孩太依赖自己,自从丁大哥去世后,家里事无大小,她必向他汇报。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一方面他的确很想把他们照顾好,另一方面……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给莫少兰买了粥,丁家姐弟买了PIZZA,她们吃午餐的时候,他把饭厅的玻璃清理干净。
“秦牧阳,我给你留了两块PIZZA,快来吃。”
“叫叔叔!”每次见面都要纠正,但她从没改过。
果然丁铃努努小嘴,径自倒了杯水去给妈妈,不理他。
秦牧阳三两下把PIZZA解决掉,再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心里实在记卦着躺在医院那个小朋友,跟莫少兰打了声招呼,便在丁铃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离去。
早上匆忙出门,汤和粥都忘记拿。想买些水果,念及她暂时也不能吃,最终还是空着手上去。
病房门口,有位穿院服的中年女人靠着门边,与对面病房另一位衣着相同的阿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秦牧阳看看门号,没走错。
“后生仔,稳边个?”(年轻人,找谁?)
秦牧阳扫了眼房间内,没人。“叶小姐呢?”
“上厕所了。”她随手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便旁若无人地继续聊天。
这应该是护工阿姨,只是态度有点懒散,秦牧阳不太高兴地侧身走进去。
病房里的冷气很强,秦牧阳沿路走来温度适中,现在却冷得牙关打颤。不满的地方又多了一项,还有电视开那么大声干嘛?不知道在播什么节目,吵吵闹闹,像菜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