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窗外一阵风吹过来,于非飞身体一颤,猛然惊醒。自己已不知不觉被推倒在床上,T恤也由下至上推到颈窝,而他的嘴已从嘴转移到胸前。
这头色|狼!她咬着牙骂了句,两手执住他的双耳一扯。
“啊!”他叫了声,头往上一昂,脸部有点扭曲。“你想谋杀亲夫!”
“不要脸!”
“我只对你不要脸!”他把头埋到她的肩上,身体覆着她,把她紧紧压住。发现对付这只小肥肥一定得软硬兼施,这丫头超级超级难搞,时而霸道,时而撒赖,是最佳的方法。“都被你吃光光了,我还不是你亲夫?你想不认帐?”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有人这般扭曲事实的吗?于非飞今天终于长见识了。“谁把你吃光了?”明明就是她被吃光光。
“那,是我把你吃光了,好不好?”他勾着嘴角一笑,以鼻尖点了点她的鼻,再蹭她的下巴,双手更邪恶的伸到她腋下呵痒。
于非飞本来还能把持住,他一出这招便全军覆没,身体左右闪躲,大笑骂道:“你!这流氓!”
她闭着眼笑的样子真甜,即使没有开灯,借着自然光也能把她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还有那好听的笑声,那么娇媚。他一时动情,轻啄她两边嘴角,哑着声喃喃说道:“非飞,嫁给我吧。”
于非飞一怔,停止挣扎。室内黑暗,他背着窗口的光,她拿摄不准他此刻是不是认真。但他那深黑的两眸,却闪烁着灼人的光芒。
“才不要嫁给流氓!”随随便便求个婚就想她答应?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呀。况且结婚,太早了!于非飞往旁一滚,撑着床坐起来。
戴展鹏软软摊到床上,躺平,双手覆额。知道自己刚才太冲动了,不应该这时候求婚的。
俩人就这样平静了片刻,彼此各怀心事,于非飞发现他不哼声,生怕自己拒绝他的求婚而把这和谐的气氛搞砸了,伸手推了推他,嘟着嘴说道:“干嘛不说话?”
戴展鹏拉她下来,把她的头揽于胸前,让她听着自己急速的心跳声。
“于非飞。”他低唤她的名字,如果她仔细听,应该会听得出他正在紧张。“我有话想跟你说。”是时候要跟她说清楚了。
于非飞以为他又要求婚,顿时乱了。她还不想嫁人,跟他才开始了这么短的时间,她都没享受够恋爱生活。“我也有话要跟你说!”她匆匆抬起身,望着他。
“说什么话?”他微愣。
“嗯……”她支吾了一会,“是关于你爸爸的事。”
“他什么事?”听到“爸爸”二字,他的眉头顿时拧成一团,脑里突然闪过刚才他跟她并排坐着聊天的画面,“他刚才跟你说了什么?还有妈妈!”
“那个。”真伤脑筋,她不知要如何表达出来。挠挠头,她硬着头皮说:“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说,你跟他,其实……”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最受不了人家吞吞吐吐的,尤其是关于那人的事,他半分想了解的兴趣都没有。
“大鸟,我说,”于非飞索性坐起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深呼吸。“我想说,好歹你们都是俩父子,以前有什么不愉快的,都过去啦。现在既然他回来了,你就不能对他好一点吗?不要老是臭着一张脸,连眼角都不望他一下,这样做儿子的,真的很差劲!”
咦?她明明是劝合的,怎么变成指责了?
戴展鹏听了她的话,也一骨碌爬起来,伸手到床边的开关,“呯”一声,灯亮了。
突来的光让于非飞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时,已看到他板着的脸。唉,果然是地雷,踫不得。
“我跟他的事,你别管!”他的声音有着不容抗拒的坚持。
“我只是……”
“别再说了!”语气开始不耐烦!
“连于妈妈都原谅他了,你还这么小气!”
“我妈是我妈,我是我!她可以原谅一个不负责任的老公,但我不能!我不能对着一个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参与过我的生活的男人,叫他爸爸,还要当他亲人般看待。对不起,我真的不行,别逼我!”
“大鸟,你听我说!”于非飞扯他的手臂。“戴妈妈说,当年是她太任性了,都没考虑到你跟你哥就离了婚,她也很后悔。这次是因为他病了,除了要回来治病之外,他还想跟你好好的修理一下破碎的关系。”
“病了?哈!”戴展鹏冷笑。“他想博取同情吗?病了就回来,不病的时候为什么不来?他安的什么心?”
“大鸟!他可能怕你不接受他!”
“别再说了!我们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你这人真顽固!”还死心眼!
“我不想因为他的事跟你吵架!”戴展鹏双手抱胸,脸别到一边去,打死也不愿屈服的样子。
“你!”于非真想敲他的头!
正在这时,房外传来急速的脚步声,敲门声即时响起。
“非飞,小鹏,你们在里面?”方女士说话的声音急速,于非飞忙跳下床去开门。
门才打开,只见方女士神色慌张。“小鹏,你爸爸腹痛,痛得快要晕倒了,你妈妈说要立即送他去医院,快!”
于非飞听见这话也慌了,转过身拉尤坐在床上的他,催促道:“快去准备车!”
戴展鹏尚在犹豫中,只怕这是那人在玩的小把戏。迟不痛早不痛,在于非飞跟他说了他有病后,现在就来痛?这太巧合了!
“真有那么严重?需要马上去医院?”对此,他表示怀疑。
“小鹏,我们不要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的!”方女士对他的行径皱眉。
“戴展鹏!”于非飞拉不动他,只好叉着腰大声喝道:“那是你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冷淡?就算他是个不相干的人,现在病了,你也不能坐视不理!快走!”说要又去拉他。
戴展鹏不大情愿的起身,方女士转过身出去,“你们去热车,我去通知他们!”
“快啦!”看他拖拖拉拉的不想动,于非飞又推了他几下。
“我送他去医院,你就不许再生气!”戴展鹏揽着她的肩讲条件。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说这些!”于非飞气得要跳脚了,这个人是他父亲,他竟然以此来跟她交换条件。平时的他绝对不是这么没分寸的,难道恨一个人,真可以变成这么无理?
“那你答应不?”他然云淡风轻的等答案。
于非飞劈头给了他一拳,嚷嚷道:“好啦好啦!快下去!”

  解开的心结

  中秋夜,戴兆扬被送至市一人民医院,值班医生看过他的情况后,马上安排他住院。当晚,戴兆扬开始低烧,加上腹部涨痛,给挂了水也不见有改善。
由于是长假期间,所以第二天做了检查,也没这么快有结果。医生初步疹断,可能是结肠癌,但具体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知道。
他的烧一直没退,东西吃不下,便便排不出,两家人急得团团转。
从老妈的口中,戴展鹏才知道,那人在加拿大的时候,这情况已经迟续了颇长一段时间,只是那边医疗系统预约时间冗长,他不得不选择回国就医。本来打算假期后才去检查,谁知身体已经顶不住。
“小鹏,妈妈知道你恨他。以前的恩怨我不想再提了,谁是谁非,都过去了。但他的确是你的父亲,作为儿子,现在他有病,你总不能不管。这次疹断,没事还好,万一真的是癌症,那怎么办?人的一生中会有很多遗憾,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我们明明可以阻止另一个遗憾的发生,你为什么不尝试去原谅一个病人?”
坐在病房外长凳上的戴展鹏,不停的思考着老妈语重心长说的这番话。之前以为那人装可怜,想博取他的同情,才出此下策。现在看来,那个无助的躺上床上,痛苦不堪的人,脸色苍白,身形消瘦,这些都不是随便能装出来的。
如果真正恨一个,看到他痛苦,自己应该会很心凉。但现在却并不,戴展鹏感到万二分的沉重。在年少的记忆里,那人曾手把手教他写字,曾把他抱在膝盖上,告诉他男人要有担当,做事要认真,不能半途而废。那人曾多么的意气风发,一度是他少时的偶像。在分开后的岁月,那人曾给他写过无数封信,要求得到他的原谅。这个叫父亲的男人,赋予了他生命,给了他快乐的童年,最后却为了理想,放弃了整个家庭,害他没了兄弟手足之情,丧失了珍贵的父爱。
十多年过去了,他可曾后悔过?戴展鹏抬头望着天花板,合上眼。
静下心来,会让人想得很多。或许不能埋怨对方从没参与过自己的生活,即是他当儿子的,也从没给予他可参与的权利。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假如他真有什么事,将来后悔的,永远是活着的人。
病房里很静,老妈跟于非飞去了准备吃的。他猜她们是故意的,故意一同走开,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戴展鹏走进去,挨着床边的椅子坐下。床上的人经历了一番痛楚折磨后,终于勉强入睡。可是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始终紧皱。如果把这作为对他的惩罚,那是不是能抵销了?
“小鹏。”戴兆扬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忧郁的眼神让戴展鹏心底一沉。
他撑着身要起来,戴展鹏忙阻止,“你别乱动。”
戴兆扬没理会,坚持要坐着。可是身体一动便扯着痛,说话声音显得虚弱无力。“躺了几天,很累,我想坐一坐。”那天医生的话,他有听到,本来就作了坏的打算,他倒没觉得有什么。身边的人很伤心,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不过如果因为他有癌症,而能让儿子重新接受他这个父亲,那倒病得值。这几天里,总能接收到儿子探究的眼光,估计他在跟思想作斗争。要一个人放弃十多年的怨念,做到真正放下,原谅,是很困难的事。不逼他,慢慢来吧。
戴展鹏扶着他坐好,并把床头摇起,让他靠得更舒服。“还痛吗?”他的语气尽量放平,不带任何情绪。给予父亲这种久违的关心,他觉得很别扭。尤其是之前没给过那人好脸色,突然的转变,让他很尴尬。
“不痛了。”戴兆扬笑着摇头,回国这些天以来,就现在笑得最真,最自然。
戴展鹏脸微微一热,坐回椅子上,交叠着的双手上下转换了几次。或许这个人现在心情,就像那丫头不理他时的心情一样,很郁闷,很无奈。
“我听你妈说,你现在是建筑师?”戴兆扬打破沉默。
“嗯。”淡淡的回应。
“工作顺利吗?”
“还好。”
“我的儿子都很出色!”大儿子是会计师,小儿子是建筑师,戴兆扬很欣慰。
戴展鹏不语,他不知要怎样把话题接下去。明明是最亲的关系,却因为分开了这么多年,变得不知要怎样跟这个叫父亲的人沟通。
儿子终于肯跟自己说话,戴兆扬很高兴,话不禁多起来。“真希望你大哥能回来,这样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有机会的。”
“可以吗?”戴兆扬抬起头,望着儿子的双眼满是祈盼。这是他十多年来的渴望,多少次梦里回旋,想的念的都是以前一家四口开心快乐的时光。
戴展鹏微微移开视线,抿紧嘴,久久才道:“你安心治好病吧。”
“哦。”戴兆扬失望应道。以为儿子会给自己肯定的答复,谁知……是他太心急了。他搓搓额角,勉强地笑了笑,转移话题:“等我病好了,或许你可以去温哥华走走。你哥一家四口都住在那,他新添的小女儿很可爱,像个公主。”
“嗯。”其实很快就会有机会,十二月底,他就要飞去温哥华,入读哥伦比亚省理工大学的建筑管理培训课程,为期二年。想到这,戴展鹏就头痛。他还没跟于非飞说这件事,真不能想像跟她会有什么反应。
“小鹏,你能原谅爸爸吗?”
“啊?”戴兆扬突然问得这么直接,戴展鹏有点措手不及。
见儿子很为难的样子,戴兆扬很小心地重复问道:“能吗?”
戴展鹏闭上眼,脑里尽是他小时候把自己骑在肩膊着转的样子,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快乐。能原谅他,就这般原谅,会不会太便宜了他?
戴展鹏内心在挣扎,直到听到一声叹息,才缓缓睁开双眼。面前这个男人,紧紧锁着眉,花白的发脚昭示了他的苍老。岁月,其实对任何人都这般无情。
戴展鹏揉了揉眉心,沉着声问:“妈妈原谅你了?”
戴兆扬轻轻点了点头。“嗯。你妈妈这次在温哥华住了三个多月,发现其实她可以适应那边的环境。平常在家带带孩子,假日我带她出去走走,她说这样的生活蛮写意的。她还说,当年我们这样分开,很笨。我们还有意复合,但是……”戴兆扬歇了一会,喘了口气,再说话的语气特别无奈。“我现在这样,我怎敢?”
父母竟然要复合,这是戴展鹏意料不到的事情,而且老妈竟然说可以适应温哥华的生活,想必她作了很大的让步。既然当事人都有此打算,他当儿子的,还能说什么?
“你先治好病吧。既然妈妈都原谅你,我……我还敢有什么意见?”
听到儿子的话,戴兆扬顿时放下心头大石。
俩人都心照不宣的没再说什么,男人与男人之间,或许不需要很多的话语,特别是俩父子,有些事不用细说,也会明了。
坐了一会,于非飞跟邓碧云拿着午饭回来。因应戴兆扬的情况,邓碧云为他煮了小米粥。大概是心情好的缘故,他今天吃了一碗半的粥水。吃完后,戴展鹏才和于非飞出去觅食。
走在医院的林荫小道上,于非飞抿着唇笑咪咪,身边那人瞧见她这得意模样,没好气地问:“你笑什么?”
“没呀。”她侧头望了他一眼,笑意更浓。
“没才怪!”看她似笑非笑,那双眼好像洞悉了什么,闪着狡黠的光,整个人奸得跟乌贼一样。
“你,噗!你是不是跟伯父和好了?”于非飞尽量控制自己别笑得太放肆,怕惹火了这个闷骚男。
“和好什么?”他抵死不肯承认,脸嗖声红了。
于非飞快步走到他跟前,与他面对面。“我看到了,刚才你帮伯父盛粥,还为他拿纸巾。”她伸出手捏着他的下巴,挑逗地说:“害什么羞?别不好意思了,来,给姐笑笑。”
“不要玩。”他捉住她的手,才一秒时间便把她拉进怀里,抱住,头无力地搭在她的肩上,情绪颇低落。“于非飞,我希望自己不会领悟得太迟,我不想他有事。”
于非飞被他的话慑住,原来人到担心时,都会这般无助。她拍他的背,安慰道:“别担心,一定会没事。”
“妈妈要跟他复合。”
“咦,真的吗?”俩人年纪都这么大了,竟然还有此心。
“嗯。”戴展鹏点点头,想到那人可能有事,心里便刺刺的痛。父母好不容易才决定走回一起,他真不想其中一人又要离去。
“于非飞,我们以后都别吵架,好不好?”他把她抱得紧一紧。对二人即将面对的问题,他突然害怕起来。万一她不赞成他出国怎么办?可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对他以后的工作会有更好的帮助。但如果他出去了,她被别的人追走了怎办?
为了这些问题,他忐忑了好久。二年,其实二年的时间并不长,对吧?
对于戴展鹏难得露出的脆弱,于非飞不禁心痛。除了点头答应他,已不知还能做什么。“我答应你,以后都不跟你吵架,我们要好好的过日子。”
“说了不能反悔。”
“反悔的是小狗!”

  男友的出国

  过了几天,假期结束,疹断结果出来了,证实为结肠癌初期。大概是早有心理准备,各人听了虽然很失落,也安然接受。医生安慰说,一般结肠癌初期只要治疗得当,痊愈的机率很大。
一周后,戴兆扬做了手术。术后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加上邓碧云的适心照料,在医院休养了十天后便出院回家。接下来的时间,戴兆扬开始接受化疗。
时间就这般悄然溜走,戴家与于家两户人,几乎把所有精力与时间都花在戴兆扬的治疗中,戴展鹏更是经常家里医院设计院几边跑,一个月下来,奔波劳碌,瘦了几斤。
于非飞把一切看在眼里,每每见他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都能睡着,心里更是怜惜万分。
那天周日,于非飞起了个大早,拉着方女士到市场买了活鸡,回家后在厨房乒乒乓乓的作战了整个上午,终于把一煲花旗参炖鸡汤弄好。
吃过午饭后,于非飞捧着爱心汤,满怀喜悦的往他家走去。
昨晚他又加班至深夜,不明白他为何这段时间总要工作得这么凶。自从戴兆扬做完手术回来后,他在设计院的时间明显增加了很多。大概是他也意识到自己最近太忙,所以前两天说好了,今晚俩人会去拍拖。他还神秘的说今晚有事要跟她谈,不会又是求婚吧。想到这,于非飞就偷笑。中秋那次求婚,因为太突然,害她乱了阵脚。如果这次他能认真的再来一次,她会答应的。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也没必要在乎恋爱时间的长短。经历了戴兆扬的事后,她更笃定自己是非他不嫁的了。
上到六楼,才要按铃,恰巧门从里边打开。于非飞慌忙往后一退,看看手里的汤没有溢出来,才定了定。
开门的是戴兆扬。“非飞?你来了。”
“嗯,我送汤上来。”于非飞举了举手里的汤,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两袋垃圾,忙说:“伯父你要去扔垃圾?要不我先放下汤,帮你拿去吧。”说着便要往里走。
“哦,不不。”戴兆扬忙摆手摇头,“不用了,我顺便去街口的超市买点东西。”
“你行吗?”于非飞侧着头问。听老妈说,做化疗会有副作用。疲倦乏力、精神萎靡不振、失眠、汗出、恶心呕吐,甚至腹泻、腹痛、贫血等,会有很多很多症状,不过眼前的人,精神状态似乎不错。
戴兆扬笑着摇头:“别担心,我整天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家,都快发霉了,所以才想出去走走。你进去吧,他们母子俩在房间说悄悄话呢。”
跟他说了再见,于非飞关了门,捧着汤直接往戴展鹏的房间走去。
戴展鹏并不是存心跟老妈躲在房间里说悄悄话,如果他知道跟老妈多说了两句,会得来这样的结果,他宁可死赖在床上不醒来。
午饭的时候,戴展鹏没起来吃。邓碧云体谅他夜归,也没叫他。饭后过了一会,见他还是没动静,怕他会饿着,于是进房叫他起床。看着儿子醒了还是一脸疲惫的样子,邓碧云于是碎碎念的说他只顾着工作,连身体都不照顾好。
被老妈叨唠了几句,戴展鹏也睡不下去了,索性坐起身,才要下床,即被邓碧云按住。
“干嘛?”戴展鹏蹙起眉望着老妈。他难得一个周日有空,已经睡掉了半天。于非飞那丫头大概知道他累,也没打电话来,估计是想让他多休息。已经冷落她很久了,他想今天好好的陪陪她。
邓碧云支吾了两秒,察觉到儿子开始不耐烦,才神情正经地说:“儿子,妈想说,我跟你爸爸……”
“你是不是想说要跟爸复婚的事?”戴展鹏最受不了女人支支吾吾,马上就接下她想说的话。
“呃?你知道?”邓碧云非常惊奇儿子会知道自己的想法。她都没好意思开口,毕竟都一把年纪了,说出来会难为情。
“爸说的,你有这个意思。”
“嗯。”邓碧云点点头,“是的。小鹏,妈妈想跟他去加拿大。他这病,要有人照顾才行。妈老了,也想有个伴陪着。只是,”她迟疑的望着儿子,就担心他不接受。“你会反对吗?”
“你自己喜欢就好了,我能反对什么?”戴展鹏翻着白眼,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看来最近自己的表现还未能让她满意。他不是已经主动跟那个人示好了吗?
“小鹏。”得到儿子的认同,邓碧云很感动。虽然说这父子现在关系好了一点,但毕竟是复婚这么大的事,而且还要离开这里,她的心也很忐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邓碧云眼角有泪。“妈妈舍不得你,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妈妈不忍心。”
戴展鹏揉了揉额角,因为睡不够,头扯着痛。听了老妈的话,头更痛。又不是生离死别,而且他这么大的人了。“妈,我快三十岁了。”
“在父母的心目中,即使你七老八十了,仍然是个小孩子。妈真希望你能够早日成家立室,了却我这份牵挂。啊,说真的,你恋爱了没有?”
戴展鹏再次翻白眼,老妈不是一般的迟钝。“你没发现?”
“啊?”邓碧云瞪着眼睛,一脸疑惑。“发现什么?”
戴展鹏把微红的脸别到一边去,脸色尴尬。“你明明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邓碧云茫然的呢喃着,没一会,终于脸露惊喜,“儿子,你是说,你跟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