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方女士又拍了拍门,提高噪子叫:“小鹏已经下来,正在开饭了,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限你一分钟,给我快起来!”
他还来干什么?于非飞用力的捶床,眼角瞥到那毕家猪娃娃,随意的抓了抓它的右手,那句听着很甜蜜的声音马上响起:“乖乖的,不许再玩游戏--记得想我!”
明明可以这么温柔,偏偏反脸就不认人。
她把小猪娃娃坐正,再爬起来,狂抓头发,最终理智战胜坏情绪,换好衣服,拉门出房进了厕所。几分钟后,清爽的出来。
餐厅内三个人已就位,各占了四方长饭桌的一边,菜全摆开。于非飞走到方女士身旁坐拉开椅子坐下。
“你平时都不坐这边的,今天干嘛坐过来?”方女士侧过头问。
“我想跟你亲近一点嘛。”于非飞若无其事的拿起碗筷,挑了几粒白饭进嘴里,双眼一直微垂,就是不看坐在对面的那人。
方女士挑挑眉,再望望戴展鹏,发现他没被女儿的话所影响,低头猛吃饭,很淡定,很正常。只是,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呀,俩人没有眼神交流。
“等一下吃完就跟小鹏出发,快到家的时候打电话回来,我好准备。”方女士叮嘱女儿道。
“我不去!”于非飞含着饭低声说。
“为什么?”方女士顿住,连戴展鹏也停了下来。
“是呀,非飞,为什么不去?”于大同也好奇了。
“不想去!”于非飞慢慢的嚼着饭,加重了语气。
“你呀!”方女士咬牙,视线再次投到戴展鹏身上,他已放下筷子,脸色微黑,嘴唇抿得紧紧的,似在生着闷气。有见及此,方女士开口斥责:“于非飞,戴妈妈平常对你这么好,你现在竟然不肯去接她飞机。你……你真不懂事!”
“我就是不去!”于非飞抬起头,直直的对上戴展鹏瞪着她的两目。见他还是那副德性,些许妥协的迹象也没,她咬咬牙:“要去你自己去!”说完扔下碗筷,站起来跑了。
“喂!你!”方女士想再骂几句,耐何女儿已经冲进了房间,她摇头,再望戴展鹏时充满了歉意。“这孩子……”
戴展鹏缓了缓脸色,勉强扯开嘴角笑了笑。“没关系。”本来想趁去机场的途中跟她好好沟通一下,谁知……心里还是很郁闷,原本这么美好的假期,却因为不相干的人而闹不和。身体感到很无力,脑里涨得实实的。很累,身体明明这么累,却彻夜难眠.他不知自己怕什么,只要想到他离开以后,可能会有更多像凌宇这样的人出现,他就害怕?从未这般没自信过,以前对她非常笃定,反正她也没人追,他大可等回来后,再跟她开始也不迟。可是最近好像越来越多人发现她的魅力,女孩子一有人追,人家耍点手段,就很难把持得住。其实跟她相聚的时间不多,他不应该让彼此的关系搞得这么僵。
“小鹏?小鹏?”
“啊?”叫声惊醒了沉思的他。
“你的手机在响。”方女士好意的提醒。看来小俩口是吵架了,唉!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自己去烦心吧。
戴展鹏一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看,竟是他老妈。
“妈?你怎么现在打电话来?”不是说两点到吗?现在这时间应该还在飞机上。
“我提早登机了,现在已经在回家的途中。”一道温柔且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戴展鹏却勒紧了眉。
“什么?你干嘛不跟我说,让我去接你!”
“儿子,我这不是为你好?妈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还要你接什么接?还有,我这次多带了一个人回来,你好有心理准备。”
“谁?”他有不详的预感。
“等一下你就知道,再过五分钟吧,我快到了,就这样。”
电话就这般挂了,戴展鹏怔怔的看着手机,实在猜不透老妈到底玩哪出把戏。
“小鹏,是你妈妈?”方女士关切地问。
“嗯。”他应道:“她说她提早上机了,再过五分钟就到家。”
“不是吧?”
唉!老妈总是不按牌章出牌的!“我下去等她。”
“去吧。”方女士挥挥手,“我去准备点吃的。”
戴展鹏点点头,走了。
方女士走进厨房,想了想又出来,去到于非飞的房门前。“非飞,你戴妈妈再过五分钟就回到这里了,你要不要出来?”
等了一会,于非飞打开了门。“怎么现在回来?”
“提前登机了,小鹏已经下去等,你也去吧。”于非飞略有迟疑,方女士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吵架了?”
“啥?”望着老妈狐狸般的眼,于非飞一个激灵。“我……我下去接戴妈妈!”说完如小老鼠般蹿了出去。
好险!成功逃脱的于非飞拍拍胸口。老妈那简直是狗鼻子,稍有半点风吹草动,就能嗅出味儿来。唉,冷战了,不想跟她解释。
转出梯间,远远望见他站在路边。于非飞在他回眸的一刻停下来,别过脸。戴展鹏迟疑了几秒,踱步过来。
他走到她身边,站住。于非飞感到后脑门被一道灼灼的目光盯着,偏偏她就是忍着不回头。哼,看谁先沉不住气!
僵持了半天,戴展鹏叹了声,才想开口,一辆的士远远驶过来,在他们身边停住。
车的右边门被打开,接着一个身型娇小的女人跳了出来。
于非飞一看,马上一个箭步冲上去,高兴的大叫:“戴妈妈!”
那女人站定后回头,保养得当的脸上在看清来人时立刻漾了开来。“小非飞!”她张开双臂,用力把于非飞抱住。
戴展鹏撇撇嘴角,受不了这俩人的肉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们是失散多年的母女相认。戴展鹏慢慢的走过去,正在这时,车里另一个人钻出来。
这人身型高大,穿着随意的休闲套装,抬头时,可以看出两鬓边的沧桑。他,跟戴展鹏几乎是同一个模的,只是,这人年纪明显比较大。他站直后,看见迎面过来的戴展鹏,面上充满惊喜。
几乎在同一刻,戴展鹏在跟他打照面时马上呆住。戴妈妈邓碧云跟于非飞拥抱完毕,发现儿子这模样,走上去拍拍他的肩亲热地说:“惊喜吗?”
戴展鹏皱着眉头,粗声说道:“他怎么会来的!”
这不是疑问句,这话里充满了遣责。一个当年不负责任,丢下他跟妈妈,带走哥哥的人,现在竟然回来。
“小鹏?”邓碧云意料不到儿子反应这么大,慌忙安慰:“你怎么了?我以为,你会开心!”
“妈,我该开心吗?这男人抛弃了你,你也开心吗?”
“小鹏!”
“碧云!”戴爸爸戴兆扬对邓碧云摆了摆手,“别逼他。要他一下子接受我,是很难的。毕竟当年,我们真的离婚了。”
“小鹏,当年的事,妈妈可以跟你解释。”邓碧云企图想说清楚,戴展鹏已经不耐烦了。
“什么都不用说。再多的借口,都不及他当年做的那么绝情。他丢下你跟我带着哥哥到加拿大去,这是不灭的事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有新生活,我不认为彼此还有联系的必要。”
“小鹏,听妈妈说!”
“什么都不用讲!”戴展鹏的脸愈发的冷漠。
“碧云,别逼他。”
“那个……”于非飞从俩人的身后钻上来,适时插嘴。“我想说,戴妈妈坐了这么久飞机回来,现在也累了,先上去休息一下,我妈在准备饭菜了。至于这位,戴伯伯对吧,也请你上去我家坐坐。”
于非飞对戴兆扬没什么印象,不过既然是长辈,就应该要尊重。
“于非飞你懂什么?”戴展鹏狠狠的瞪了于非飞一眼。
“我是什么都不懂!不过,在大街上这样吵吵闹闹的,很丢脸!”于非飞撅着嘴回瞪他,很久,直到他收起目光,别过脸,才肯罢休。
“随便你!”他转身要走。
“喂!”于非飞大叫!
戴展鹏顿住脚步。
于非飞吆喝道:“你不帮忙拿行李啊!”

  当年的真相

  戴展鹏十岁那年初夏的一天,下着雨,放学的时候,妈妈没有给他送伞去。他冒着大雨冲回家,看到老妈坐在房间床边的凳子哭,而那个叫父亲的人,则烦燥的在她身边来回踱步。
那男人平时多不在家,老是出差全世界飞来飞去。自他懂事以来,就不知道父亲在身边的滋味。妈妈说他在跨国公司工作,业务遍及很多国家,身为业务经理的他总是很忙。印象中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不多,更多的,是妈妈孤独的身影。
那一天,那男人不知道跟妈妈说了什么,害她只一味的流眼泪。晚饭时,那男人说,公司要派他到加拿大外驻,他问谁愿意跟去,饭桌上没人回答。一周后,他独自离开。
戴展鹏那时还小,不明白妈妈为什么总是对着父亲的照片发呆。以往父亲出差是家常便饭,每个月总有一两回,他早已司空见惯。可是三个月、四个月过去了,那人依然没有回来。有次他因为高烧肺炎住院,病得迷迷糊糊时才懵懵的问,爸爸去哪了?妈妈才哭着说他出国了,很久很久都不会回来。
那时的戴展鹏,感到自己被父亲遗弃了,怨恨便悄悄埋下了种子。
第二年,那男人回来,再次问他们是否愿意一起去加拿大。戴展鹏当时因为生气一口拒绝,而老妈考虑再三后,决定要离婚。大人的世界他不了解,离婚是什么玩意?父母办好手续后,没多久,哥哥跟着那男人走了。戴展鹏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叫爸爸的人这次归国,是要拆散他们兄弟俩,拆散这个家。于是,怨恨的种子终于发了芽,随着时光的过去,慢慢长出了枝叶。
这么多年过去,戴展鹏早习惯了跟老妈二人生活。跟哥哥的感情,只能靠书信与电话维系。但其实如果不常见面,不一起生活,这种感情也会变得很淡薄,更别说那个,他十多年来都不肯去理睬的人。
所以,当现在那人站在自己面前,眼里带着强烈歉意地望着自己,他也毫无所动。要住下来,行!谁叫这俩个他最在乎的女人那么强势?但想他给好脸色,那是绝对没可能的。
为了避开那个不想见的人,长假第二天他几乎都在于家过。只是,那臭丫头为了避开他,竟然整天躲在房间打游戏,连饭也不肯出来吃,饿了就窝在房间啃饼干,气得方女士几乎要掀桌。
长假第三天,因为是中秋,戴展鹏于是自动请缨,说载妈妈去买东西。当然,邓碧云非常主动地叫上方女士。结果,于非飞一大早便被人挖了起来,老大不情愿地被强拉着去买晚上准备活动的食物。
东西买得差不多的时候,邓碧云说忘记了买灯笼,于是大伙又从农贸市场转到超市。等待结帐时,于非飞接了个电话。
“凌宇?”说出这名字后,她随即掩住嘴,瞄了眼离她不远的某人,还是走远了点。
通话的时候,她一直有留意远处的他,瞧见他不时往自己这边张望,于非飞匆匆说了两句后挂线。
走回去时,俩位家长还在排队。戴展鹏逮住她,拉着她转身走到一排无人的货架角落,沉着声问:“凌宇找你干嘛?”
于非飞扯了扯被他握紧的手,昂着头不答。
戴展鹏急了,捏住她的下巴使力强迫她正对着自己:“他找你干什么?”
于非飞龇起牙说道:“他约我今天晚上去赏月!”
“你敢!”
“为什么不?”其实凌宇只是祝她中秋节快乐,但她就是不跟他说明。哼!小气鬼!吃醋大王!于非飞甩掉他的手,踏步走开,戴展鹏只能呆呆的望着她的身影。
晚上的赏月大会在他们住的这幢楼顶天台举行,为了更热闹,女家长们还邀请了各层的街坊邻里,众人见了邓碧云,少不免围着她寒喧几句。
戴兆扬跟其它人不熟,只能独个儿坐在一旁。戴展鹏从头到末没跟他说过半句话,几个楼上楼下的小朋友围着他点灯笼,戴兆扬一直痴痴的望着儿子,显得更落寞。
于非飞心有不忍,倒了一杯果汁走过去,递给他。
“伯父。”
戴兆扬微愣,伸手接过。“谢谢。”他微微一笑,“你是于非飞吧。我走的时候,你才这么高。”他比了个到自己腰部的高度。“你很喜欢吃糖果,我每次出差,都要买一堆巧克力回来。”
“是吗?”于非飞挠挠后脑,想不到自己的糗事还被记住。
“坐吧。”戴兆扬拍拍身边的凳子,于非飞憨憨的坐下。
“你长大了,展鹏也长大了。”戴兆扬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颇有感触。当年为了自己的前途,他选择离开,十多年后,重新回到这个家,一切还可重来吗?
“伯父,你……”于非飞突感词穷。本来想说几句安慰话,又觉不恰当。
“呵,你想说什么?”见她欲言又止,戴兆扬不禁莞尔。“你是不是很好奇,展鹏为什么这么恨我?”
“哈?”她是好奇没错,不过也没打算问。
“当年,我公司派我去加拿大做开荒牛。但是你戴妈妈不愿过去,她说她不会英文,也不会法文,去到外国会被欺负死。她要求我别去,但这是我表现能力的好机会,戴家的男人,对事业都有一份执着。我不顾她的反对,独自过去。一年之后,我再次要求她过去,她仍然不肯,还说受不了丈夫长期不在身边的日子,要离婚。那时我恼她的不理解,一气之下就签了字,带走了大儿子。现在想起来,当时我们并没有好好的沟通,其实应该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决问题的,我们都太冲动。”
大概是说到遗憾事,戴兆扬闭上眼,重重的深呼吸,说起回忆的声音甚是寂寥。“在加拿大的头三年,因为公司刚起步,我很忙,我没空顾及俩个儿子的感受。大的那个还好,因为在身边,虽然我们都不怎么沟通,但他也大了,不需要我照顾,适应得还好。展鹏那,是我疏忽了他的感受。到我终于在那边稳住了脚,再次想接近他时,已经太迟了。虽然我有定期寄钱回来,也给他写信,打电话,但他已经不肯再跟我说半句话。”
原来是这样。这些年戴展鹏从没在她面前提过他爸爸的事,想必当年父母的离婚,对他的影响颇深。小时候的记忆不算很鲜明,在于非飞的脑海中,只记得他父母初初分开那段时间,他很不高兴。妈妈对她说,哥哥的爸爸不要他了,她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只觉得爸爸不要自己是件很可怜的事,她想见到他高兴,不要老皱着眉头。所以那时即使被他欺负,她都忍住。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既成定局,现在这男人再次回来,难道是想跟儿子重修旧好?以那固执男的性格,恐怕很难。
唉!于非飞也慨叹了,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男人可以为了事业抛妻弃子,真难理解,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
“那怎么你现在又回来了?”
“他这次回来是为了治病的。”回答的人是邓碧云。她站在一旁很久了,听到戴兆扬的话,心里似被刺拂过般,隐隐作痛。往事不堪回首,当年的自己太冲动,也没为儿子多考虑,说要离婚就毅然离了。她一直以为儿子是渴望父爱的,料想不到他对父亲怀着这么深的怨恨。
“看病?”于非飞好奇了,国外的医疗水平不是比中国高吗?怎么还专程跑回来看病?
“嗯。前段时间腹部闷胀隐痛,家庭医生检查后,说可能是结肠长了东西。想转介看专科医生,结果要预约到明年,那干脆回国看了。”戴兆扬单手抚着腹部,边说边皱着眉。那个部位的疼痛一直没有消退,且有越来越烈的趋势。
“不会吧?”
“没办法,加拿大那边是这样的,特别是华人,想找个好的医生,难!”
“这,很严重吗?”于非飞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触踫到不该踫的地方。
“不知道。”戴兆扬摇摇头,“希望不是大问题。”
他的笑容很淡,只怕这次结果,未如理想。
不会是绝症什么的吧?于非飞猜想。
“放心,没事的。”邓碧云按住他的肩,给他勇气。戴兆扬抬起头对她笑笑,并伸手覆在她搭在他肩膊的手上。
这次的检查,让他很不安。医生并没说清是什么,但他神色很凝重,戴兆扬已往坏的方向想了。年轻的时候只想着能到外咪闯一闯,希望争更多的钱。在加拿大十多年,赚钱的确比在国内容易,而且顺利移了民,也达成了多年的心愿。可是到年纪大了,身体开始有毛病,特别是大儿子结婚有孩子后,他愈感孤单。不是没想过要找另一个,可惜多年以来,心里一直有份牵挂。当年轻易的离了婚,是他这生最大的遗憾。失去了妻儿,到病了也没人相伴,他真不知道值不值。
“碧云,谢谢你。”他的眼里充满了感谢,还有一丝隐藏得极深的情谊。如果因为这场病,能让她回到他身边,即使辛苦,他也不介意。
邓碧云握了握他的手,笑着放开。
于非飞呆呆的望着他们的互动,感到这俩人其实还是有感情的。
“非飞,戴妈妈有话想跟你说。”邓碧云转过身对着于非飞,严肃的眼神,让于非飞一下正经起来。
“哦。”她应了声,匆匆丢了个笑容给戴兆扬。
邓碧云拉着她去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眼睛再往外一扫,儿子虽然人在那边跟小朋友玩灯笼,可双眼不停的往这边望。“非飞,帮戴妈妈一个忙。”
“什么事呀?戴妈妈?”竟然这么郑重的拜托她,那肯定是大事了。
“非飞,帮戴妈妈劝劝小鹏吧。”
“劝他呀。”于非飞缓缓的垂下头,两只食指无意识地对着。她跟他还在冷战呢,怎么劝?这种固执得像头牛的人,从来都不听人意见的。
“对的,非飞,戴妈妈觉得你行的。那小子多少都会听你话吧?”
“怎么可能?”她是不是看出什么了?为何会有这个认知?
邓碧云拉起于非飞的手,拍了拍。“非飞,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小鹏的脾气我最清楚,如果我来说的话,他肯定不听。但是你不同,你可以站在中立的角度来对待这事情。过去的我们不想再提了,现在他老爸有病,而且不知道严不严重。万一,是坏消息,那怎办?我不想因为自己过去做错的事,而剥夺了他本该孝顺父母的权利。”
“有那么严重吗?”
“嗯。”邓碧云点点头,语气非常无奈。“搞不好,会是癌症!”
“不会吧?”于非飞大吃一惊,再看看坐在远处的那人,这么热闹的人群当中,谁也没跟他一句话。如果他身患绝症,还被自己儿子唾弃,那真的太可怜了。
“嗯,我试试看。”于非飞喏喏的答应。
“靠你啦!”

  和合的中秋

  虽然答应了邓碧云,但于非飞并没把握,加上这两天二人气场不对,顿时就觉得肩负重任很大压力,连带赏月都没了兴致。正巧这时方女士说家里电视好像忘了关,她就皮颠皮颠的下楼去了。
回到家关了电视,摊在沙发上,望出窗外,漆黑一片,月亮躲起来了。思潮暗涌,想到自己跟他还在冷战,她深感迷惘。其实只是很少的事情,为什么她要生气?骤然记起戴妈妈的话,当年如果他们能彼此体谅,根本不用走到离婚那一步。那她跟大鸟,再一直这样下去,会不会造成另一个遗憾?
有夜风吹进来,渗着丝丝凉意,她抓抓手臂。唉!最近叹气的次数很多,于非飞黯然。
屋外传来开锁声,随着大门被推开,戴展鹏高大的身形立于门前。于非飞一呆,反射性的起来往房里跑,才进去反手要关门,一条腿夹于门缝间,外边的人微一使劲,她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就知道使强的!于非飞暗骂着,倏然转身,坐在床上,实行对他视而不见。
戴展鹏走进来,带上门,走在她身边坐下。他试图去拉她的手,被甩掉。他索性从后边把她整个人抱住,于非飞大叫:“喂!”然后用力拍打他环在自己身前的手臂。
戴展鹏死命箍住她,把头抵在她的脖上,呐呐说道:“我们和好吧,好不好?”被漠视的感觉真的糟透了,两三天下来,被当隐形人般对待,这简直要了他的命。明明一开始是她错,他只气了一晚,这丫头已反客为主,居然调过来生他气。想见她被拒之门外,跟她说话还不鸟你。如果这辈子,注定要被她吃死,那他也认了。谁叫他比较在乎。
“哼!”于非飞撅着嘴,打他的手已然停下,任由他轻蹭她的颈背。
“小气鬼!”她低声骂,戴展鹏顿了一下,继续舔她冰凉的肌肤。
“你小狗呀!”于非飞转过头开骂,挣扎着要避开他的触踫。他头一偏,嘴巴直接覆在她的唇上。她想往后缩,被他一手扳着头,动弹不得,只能默默的承受他的热吻。
男女间,总是喜欢用亲热来化解争吵。察觉到她的软化,戴展鹏慢慢把她的身体转过来,由浅入深,时而舔时而啃咬,似乎要把这几天错过的全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