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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西月淡道,“可能…”
我忽然想起楼西月先前与我说的话,恍然,“我想起来了,东土好男风。原来帝君两旁那两个才是他的妻妾,不同凡响啊不同凡响。”
楼西月扶着额头说,“…”
我转念一想,“帝君没老婆,那公主哪来的?”
我向那黑衣女子身后瞧了瞧,不由得被她后头的那匹乘驾吸引了。
马车上刻伏羲、女蜗交缠,上半身□,下半身以鳞身缠绕,交尾合体,二人手举鲛珠,表情好像非常地欢愉。
我轻咳一声,凑近了楼西月,“东土人民要不要太奔放了。这个结婚照画得真是让我面红耳赤。”
楼西月没有说话。
我继续道,“而且伏羲和女蜗本是兄妹,这样大胆地提倡**情节真的是让民风淳朴的我等情何以堪啊何以堪。”
楼西月依旧没有应答。
我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他双眸微眯,定睛望着那乘驾上的姑娘。
这姑娘以紫色面纱半遮面,额间缀了一枚金色西番莲,美目微翘,浅棕色眼眸流光溢彩。身着紫红色束腰纱裙,乌发玉肌,以发带悉数束起,斜插一枝西番莲,美艳伶俐。
我手肘蹭蹭楼西月,凑到他耳边,“看呆了?”
楼西月眉宇微蹙,回神过来,轻咳了一声,“这个就是东土公主吧。”
我说,“西月,你莫不是想将她捡回去,纳入囊中?”
楼西月瞧了瞧我,旋即伸过扇子挑了我的下巴,轻佻笑道,“我想将你捡回去,你从是不从?”
我扭头,“你去死吧。”
东土祭天之礼无比浩荡,帝君携其宫内三姑六婆全部倾巢出动。
我在旁边等了一柱香又一柱香,终是在我伴着悦耳丝竹声将将要入睡的时候,楼西月说,“人走了。”
纪九附在楼西月耳边,低声说了些话。
接着,楼西月眸色渐冷,他微微颔首,沉声道,“你去打听打听。”
我在一旁道,“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交头接耳,这样我会觉得很空虚很寂寞。”
纪九陡然起身,一晃眼便不见人影。
我问道,“纪九去哪里了?”
楼西月摇着扇子,喝酒吃肉,但笑不语。
我说,“我是你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的小秘密讲来听听。”
楼西月看了我一眼,“我的小秘密,不告诉你。”
我端着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我要回国,我要回家,我现在就回药王谷去。”
楼西月扇子挡在我跟前,“我让纪九打听一下狼毒是不是东土皇室御用的毒药。”
我问,“为什么?这个帝君看上你三叔了?威逼利诱不行,自己得不到,于是就毁了他?”
他沉吟道,“在南阳之时,曾经有刺客夜闯玉罗门。我看那身手,觉得是东土暗人。”
“什么是东土暗人?”
“就是东土朝廷圈养的一群杀手。”
我说,“夜闯那天,你是不是已经睡下了?然后他们来刺杀你,完了纪九进去帮你,于是你只着了中衣就起来和那些暗人一顿厮杀,我去找你的时候,那伙暗人堪堪被你打跑了。”
楼西月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嗤之以鼻,“你和纪九有□就有□,还要编个暗人出来欲盖弥彰。”
楼西月瞧了瞧我,似带笑意,“你在意我和纪九?”
我说,“不大在意。”
“那就是有一丁点在意?”他凑近了,笑眯眯地将我望着。
我郑重地说,“我怕你坏我药王谷门风,要是过界了,我会考虑清理门户。”
楼西月沉默了片刻,突然柔声唤我,“小香。”
我掉过头去看他,“啊?”
他浅笑,神色温柔地看着我,良久,楼西月轻声道,“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们等到约莫黄昏之时,纪九回来了。
她说,“七公子,狼毒确是东土皇室御用的毒物。”
我特别好奇,“纪九,你是怎么打听出来的?难道随便找一个路人都知道狼毒的出处吗?”
纪九说,“我去皇宫里走了一遭,杀了个人。”
我沉默。
纪九继续道,“今日是帝君祭天大典,要在祭坛闭关九日,宫里没几个人。”
她看向楼西月,“上次刺客落下的腰牌,我试了一试,确是东土暗人的腰牌。帝君好像病了,宫内都在炼丹药替他续命。”
楼西月问,“今日祭天,帝君身后的人都知道是谁么?”
纪九说,“那个黑色衣裳的女人叫紫莫,是东土的占卜师。再后面的是东土公主。”
楼西月淡淡问道,“东土公主是帝君的女儿?”
纪九答,“不是,好像是已故帝姬的女儿。帝君并未立后。”
我问,“那要是帝君不小心归西了,公主岂不是要当女皇?武媚娘啊。”
楼西月蹙眉沉思,吩咐纪九道,“你再去打听打听帝姬是怎么死的。我和小香先去骊山采雪梅,七日之后我们再在此处碰头。”
骊山就在雁门郡郊,是座雪山,山顶常年冰雪覆盖。
我背着包袱和楼西月往雁门郡走。
我将在汶涞小摊贩手中买的面纱缠在脸上,问楼西月,“美目盼兮否?神魂颠倒否?走路不稳否?”
楼西月扶额,“…”
我在汶涞买了个戏本子,路途打发时间用。
眼下楼西月和我在路边歇脚,他在袭袭夏风里吹着笛子。
我枕着包袱,翻戏本子看。
笛声忽然就停了,楼西月问我,“东土的字,你认得?”
我津津有问道,“不认得。”
他说,“那你看什么?”
我说,“看图说话,我能联想出来。”
在身上摸了摸,摸出来一块石头,我扔给楼西月,朝他笑道,“打赏你的,再来一曲。”
夏虫鸣唧,树影稀疏。
他执着笛子,长眸将我锁住,笛声澄净悠扬,在山间游荡。
楼西月问,“小香,你哭了?”
他凑近来,指腹在我眼角处划过。
我低头说,“没有。”
他默了半晌,似笑非笑道,“你看戏本子看哭了?”
我将书举高了些,掩住脸,“说了没有。”
楼西月坐在我身边,温言道,“你和我讲讲,这是怎么样的故事?”
我举着书,置于我俩之间,“就是有个姑娘爱上了倜傥的公子,他俩耳鬓厮磨,十指相扣说此生不相负,额头抵着额头温香软语。之后,公子就仗剑天涯了。姑娘在长亭中等他,人来人往,日出日落,许多人在亭中驻足,然后再离开。十年后的一天,姑娘已经老了,她突然不想等了,走了。
某年某月某日,那个公子和他的娘子路过长亭之时,脚步滞了一下。
长亭旁开满了牡丹,他好像记得自己曾亲手在一个姑娘鬓间别上一朵牡丹,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楼西月拉下书,蹙着眉头淡淡地看着我。
他用袖子在我脸上拭了拭,低声道,“傻姑娘,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正文 [二三]狼毒杀(二)--未完
晓行夜宿,我和楼西月到雁门郡地界。8 9 文学网
月残星疏,咧风卷起黄沙,夜寂寥,迷雾起。
抬首,城郡的门楼赫然立于泠泠长夜中,让人不由回想昔日的厮杀。
晋朗出征东伐,九战九胜,唯有雁门郡一战,离军惨败,将士尸积如山,血洗雁门。
而今,此处荒芜颓败,不知是否游散着彼时的孤魂野鬼。
我说,“楼西月,那城门上好像有人头。”
楼西月抬头瞧了瞧,“嗯,吐着舌头。”
我说,“你还真信啊。”
隐约好似听到一阵呜咽抽泣声,在静夜中如游丝一般寸寸爬行,阴森之色渐噬人心。
我停住脚步,“楼西月。”
无人应答。
我回头望了望,夜色很黑,耳边好似有羌笛声,楼西月掩在暗处,辨不得神情。
我说,“楼西月,你出个声。”
楼西月的声音凉如水,“你后面有人。”
我说,“不是吧。”
他没有作声。
寒意一丝一丝爬上我的肩头,扼住喉间。
我转身扑向楼西月,拽紧他的袖口,闭眼道,“我的娘嗳,鬼啊!”
楼西月应了一声,“嗯。”
我说,“你快点,给我往死里打。”
楼西月轻咳了一声。
我再扯,问道,“几只鬼?男的女的?有头没头?”
“一只女鬼,脸上有布。”
头顶传来隐隐笑声,我睁眼,楼西月眸含笑意地低头瞧着我。
我原本以为方才我扯的格外卖力的是他的袖口,却不想我其实比自己想象中要高,眼下正趴在他胸膛扒他的襟领。
楼西月说,“你这是打算采阳补阴么?”
我正色道,“要是女鬼,就将你牺牲了。要是男鬼,你勉为其难再牺牲一回。”
他淡道,“不是鬼,有人在超度亡魂。”
我掉过头去,远处迷雾中隐约有人影,还有零星的火光,凄艾的唱调伴着青烟团绕在夜色里。
我在原地踱过来踱过去,犹豫着要不要往前走。眼下有人在烧纸招鬼,我和楼西月要是撞上了欲求不满的厉鬼,就要堕入六道轮回,从畜生开始重新修炼。
但我尘缘未了,阳寿未尽,大业未成,而且未婚。
我和楼西月想,还是站在远处静静地围观他们阿弥陀佛比较厚道。
事实上,东土人民很封建很迷信。
先前在汶涞祭天,帝君携其家属把他的窝点从大殿雄纠纠气昂昂地端到了祭坛。这种事情若是出现在中原,直接代表着皇上被灭了,百姓可以洗洗睡了。
一般蛮荒之地会更加地封建迷信,穷苦人民把希望寄托在牛鬼蛇神身上,而不是努力耕种发家致富,这都是没文化种下的恶果。
所以,我们从子时等到丑时,雾渐渐散了,月色渐重,远处的人们还在进行严肃紧张的人鬼对话。
道边摆了个祭桌,上有香炉内插三枝焚香,一些老妇人一面烧纸一面哭着控诉老天爷不长眼,天若有情天亦老,云云。
楼西月说,“他们是在渡当年雁门郡战死的东土人。”
我心情沉重状,“我军也死伤很严重,痛失一员大将,悲伤逆流成河啊。”
我问他,“晋朗那么威武,百战百胜,怎么雁门郡的时候输得那样彻底?”
他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有些激动地说,“其实在我小时候,晋朗这种铁血丹心的大将军是很多姑娘心中的英雄,思慕的对象。鲜衣怒马,纵横捭阖,豪情万丈,旷世英杰。”
楼西月抬眸,“哦?”
我说,“可是英雄就那么一个,喜欢他的人成千上万。很多姑娘就默默地放弃了。”
我补充道,“其实蛮重要一点是,晋朗年纪比我大,可以做我爹了。”
楼西月扶着下巴,漫不经心问,“你也喜欢大将军?”
我说,“我听戏本子的时候,喜欢项羽那样力能扛鼎气压万夫的男人,我幻想以后的相公肯定是身高八尺有余,面相魁岸。但有一天我遇上了个人,他长得不是项羽那个类型,打那之后,项羽就被我遗忘了。”
楼西月听完,半晌没说话。
悲泣声似有似无,却将这长夜衬得更加静寂,天地之间,悄然沉眠。
有云飘过,将月色掩了起来。
手忽然被握住,听到楼西月淡道,“不等了,我们走吧。”
我看不清楚路,只能由着他拉着往前走,我问他,“要是撞上鬼,拖我们下去见阎王怎么办?”
楼西月说,“那你就松开手,自己跑吧。”
正文 [二四]狼毒杀(三)
我斜了他一眼,不说话。
楼西月展颜一笑,“将头发梳梳好,我们上山去吧。”
我正色道,“趁口舌之快有什么意思的?你总用这种调调说话,作为你师傅,而且很良家妇女的我,觉得很没有面子。”
楼西月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扇子,“是你说要温度高一些。”
我说,“是啊,但我没说要和你一块洗鸳鸯浴。”
楼西月耸肩,“那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
我想了一想,说,“有很多啊,比如在温泉旁支一口锅,烧热了水倒进来啊,还有,唔,在水里头多扑腾几下,身上就热了,或许还可以等到正午的时候太阳晒一晒,水就热了。还有啊…”
我没说完,被楼西月打断,“你说的都挺好的,再不我们上山吧。”
雪梅生在骊山峭壁上,盘根纵错,扎入石缝中极深。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隐有寒风刺骨,山内草木渐稀,只余嶙峋怪石,偶有零落几株峥嵘枯松。
走至崖壁边,我回头对楼西月说,“你拉住我,我探出身子看看雪梅在哪?”
他问,“为何要拉住你?”
我说,“我怕一不小心,我就栽下去了。”
他瞥了我一眼,“你离峭壁还有几十尺,怎么栽?”
我瞧了瞧那崖缘,“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我长高了,躺平了能够得着。”
楼西月默了片刻,过来捉住我的手,“我还是拉着你吧。”
略略地扫了一圈,入目的皆是光秃秃的青石和石缝中刺出来的野草。
我奇道,“这个雪梅怎么没有?”
楼西月指着某一处,“你看那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见着壁中确是横生出一棵枝桠交错的树来,只是乍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很容易将它误以为是团天边的乌云给无视掉。
我端详了半晌,“难道雪梅非梅?”
我转念一想,“难道雪梅它是棵树?”
这个想法的出现让我顿时不寒而栗,因为它要真是棵树,那我们就面临着两个问题:其一,怎么把这棵树从峭壁里拔/出来;其二,怎么把这棵树弄下山。
第二个问题比较容易解决,可以直接将树扔下去,扔到哪是哪。
那么第一个问题得以解决之时,就是自强不息的愚公死去活来之日。
雪梅树迎风好似抖了一抖,黑色的枝条大幅度地动了一动。
我望梅兴叹,“它是棵树也就算了,它还长在这么高的山上;它长这么高也就算了,这山还巍然屹立在东土境内;它巍然屹立也就算了,东土还和我中原誓不两立;它誓不两立也就算了,还要将我们的大将军杀死;它杀死大将军也就算了…”
楼西月说,“你说得都挺好,再不我们先摘雪梅吧。”
我看向他,“摘?”
他点头,“那上头栖着只大雕,我看那雕许是以雪梅为食。不知何时才会走开。”
我端着眼定神地瞧了一瞧,才将那只乌漆八黑的雕识出来。它挪了挪位子,翅膀下隐隐露出来一簇玉白如雪的果子。大雕回头用喙梳了梳自己的羽毛,接着低头啄了枚果子不紧不慢吃起来。
我远目,“原来,这世上除了大风,还有吃素的雕。”
楼西月俯身拾了块石子,“我试它一试。”
我伸手拦住他,“你要做什么?不要打它,难得有和大风这样般配的雕,要是是只母的,可以捡回去给大风作媳妇。”
他问,“大风在哪?”
我说,“不知道。”
楼西月说,“再不你看一看,这只…是大风么?”
我说,“啊?”旋即向那边断壁走近了几步,无奈那树委实有点远,那雕又垂着脑袋,掩着面。
其实,我长这么大,只见过大风这么一只活的雕。单从长相上我只能将他和小鸟区分开来,若是一群雕放在一块,要将大风挑出来,可能需得借助外力,譬如放只鸭子在前头,谁要是两眼放光那必是大风。
我与楼西月惋惜道,“我辨不出来。”
楼西月摊了摊手,“那先打下来再说。”他出手一扬,石子飞出正中大雕的腹肚,听得一声嘶啸,雕躯一震,展开翅膀“呼啦——”地朝我们直冲过来。
楼西月拉着我往旁边一闪,他手中转着扇子似要对付这雕。
我指着那雕爪子上挂着的字条道,“是大风,我让他送给师傅的信在那呢。”
楼西月收了扇子,操着手看着我俩。
大风已然落了地,怯生生地向我们一步步挪过来。
我柔着声安抚了大风,再声情并茂地指导它去树上将雪梅采下来。
楼西月闲闲地问了句,“夏景南来东土了?”
我说,“那日在汶涞我果然没有看错,真的是师傅。”
他扶着下巴,淡淡说,“哦,那我们早些回中原救三叔吧。”
雪梅长得剔透冰晶。我忍不住尝了一枚,却不想味道极涩,且苦辣,
楼西月将我写给师傅的信捋开来,大致扫了一扫,不经意道,“你会酿椒酒?”
我说,“呸。”
楼西月稍稍蹙了眉,“你还会泡兰茶?”
我说,“呸。”
他瞧着我,把信递过来,“你自己在信上写的,要给你师傅酿酒泡茶。”
我摹然想起这封信写得谴词造句澎湃激昂相当地深情款款,赶忙收起来。
楼西月微眯眼,“你,想死他了?”
我说,“呸呸呸,雪梅真苦,嘴里涩得难受。”
楼西月说,“…”
七日过后,我和楼西月带着大风回到汶涞郡,与纪九会合。
纪九见了楼西月,柳眉一皱,“七公子,你瘦了。”
楼西月抿了口酒,谦和地笑了笑,“不打紧。”
纪九招呼伙计上了叠酱肉搁在楼西月跟前。
我看向纪九,“我也瘦了。”
纪九对楼西月说,“可惜东土没有芙蓉糕。”
楼西月用扇柄把酱肉拨到我跟前,对纪九笑道,“你这样一说,我想吃芙蓉糕了,失了胃口。”
纪九说,“帝姬是帝君的妹妹,很早就死了。那个东土公主是帝姬的女儿。”
楼西月敲着扇子,问道,“怎么死的?那公主的爹是谁?”
纪九摇头,“不知道,好像…”她顿了顿,低声道,“好像和帝君有关系。”
我啃了一口酱肉,拍桌子,“难怪马车上纹着女蜗伏羲,原来帝君和帝姬有染。”
楼西月支着腮思索。
片刻之后,他说,“我们去趟大殿吧。”
我看他,“为什么要去?”
他挑了挑眉头,“查一查是什么人要将三叔置于死地。”
我埋头继续吃肉。
楼西月问纪九,“东土公主叫什么?多大岁数?”
纪九利落答,“怜姬,十八。”
楼西月拍手,“我们去会会她。”
我看了他一眼,“其实你是想将那公主捡回家的对吧。”
我笑眯眯地望着纪九,“纪九,你家七公子当时是怎么将你捡回去的,你说给我听听?”
纪九愣了一愣,“我是个乞儿,七公子看我可怜就捡回去了。”
她想了想,再说,“公子对我很好,做皮影人逗我笑。”
楼西月掩口轻咳了一声,“祭天要九日,明日之后他们才会回大殿,我们先宿在殿里吧。”
我搓手,“住皇宫?”
楼西月颔首,“嗯。”
我雀跃非常,“那我要睡贵妃榻,我要吃御膳,我还要有个太监在旁边侍候着。”
楼西月瞥了我一眼,“我和纪九去,你和这只鸟就寻个客栈住下吧,配配解药。”
我不满,幽怨道,“凭什么?你去吃香的喝辣的睡帝王榻勾引小公主,我和大风两个人,离乡背井的,在这里吹冷风抹冷汗。”
楼西月笑了笑,扇子敲了敲我的额头,“那捎上你吧。”
他看着大风,沉默了一会,“大风的话,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大风不明所以,眼珠子转过来,孤独地将我望着。
这天,我做了件有违良心的事。为了和楼西月奔向那雕梁画栋的大殿,我把大风留在了路边。我想,大风眼睁睁地看着我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肯定心如死灰,所以也没上前一步追我。
我断不是有意抛弃它,只是因为此行险象丛生,我不忍他一只鸟儿涉险其中。
东土帝君的大殿以青砖高砌,上置彩色琉璃瓦,檐扬八角,角上皆雕刻貔貅虎罴。
我们翻了墙入到内苑,可见整个大殿布局呈对称状。
苑中长垣回廊,石亭花园,一抹清泉,上有一座浮桥,装点得别致。
我之所以看得这样清楚,是因为我和楼西月眼下正坐在殿顶上。
殿中或有着黑色劲服的、手执长剑的男子扫荡来扫荡去,或有着宫装的女子婀娜来婀娜去。
观望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东土宫内的衣着打扮与宫外大相径庭。
女子的宫装包得严严实实,一丝不露;不比宫外赤足露腰的模样。
我说,“怎么现在,穷苦百姓穿得都很争奇斗艳,贵族皇戚穿得都很良家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