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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我不太会做饭,坦白点说,根本不会。即便是试水性质地操过几次刀,掌过几次勺,结果都是很惨烈,惨烈到我都不忍心看陆优把东西吃完。其实这是自我安慰,其实陆优压根就没主动提出过替我收拾烂摊子,他通常会筷子翻翻,蜻蜓点水性质地尝一尝,然后和我说:“再不咱们出去吃点,这个太咸了,吃了对身体不好。”
宿舍夜谈的时候,姚丽、施雨菲和赵恬都把陆优的表现归因为他不够喜欢我。姚丽每次都反问我:“深深,你觉得陆优真的喜欢你吗?”
“喜欢啊,不喜欢我他和我在一块干什么?”
“我觉得他只是接受你的喜欢,有个女朋友在身边,嘘寒问暖的,谁不乐意啊?”
“当然不是了,要真是这样,一开始他就会接纳我。”
对面上铺的施雨菲说:“那是一开始他不知道你家多有钱。”
“他根据不清楚我家的情况。施雨菲,你能不能收起对陆优的成见?”我有点恼火。
她闭上眼睛说:“就算不清楚,也知道个大概。你以为你不说人就不知道了?全系里都知道。上次你被选做学生代表去大讲堂致辞,你以为大家没人会纳闷么?”
我听得明白施雨菲话中的意思,跨年晚会的时候,我作为系里的学生代表在大讲堂致辞,要不是有这么一出的话,系里的同学没准都不知道有我这么号人。本来这种事向来都是施雨菲的节目,她是我们系里的第一名,从来都是助学金奖学金优秀学生干部一块拿。
我和她解释:“不是我主动要求的,王老师告诉我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是这么大的一个事儿。”
施雨菲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闷:“是啊,都是主动求上门来的。”
姚丽一把拉掉宿舍灯,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都1、2点了,明早还要晨练打卡,赶紧睡吧。”
自从和陆优同居开始,我就不怎么回学校。姚丽有一回私底下专门找我谈过这个问题,委婉地表达了我大二就住在外面,同学之间难免会有些谣言,尤其是我和陆优在同一个系,对他对我的影响都不是非常好。
我笑说她太死板,思想像70后。
姚丽是宿舍三个人中最照顾我的一个,她家在东北的一个小城市,是我们的寝室长,做事向来比较稳重谨慎。
我看着她严肃的表情,真有点回到大革命时期的感觉,“哎呀姚丽,你说会有什么影响?难不成老师就因为我不住在学校里就让我挂科?”
“总之…就是不太好。人要是同居,也是大四什么的,基本敲定了再住在一块,这样风险也小。你看看你,这才刚好上,就跑出去。要是黄了怎么办?”
我哭笑不得:“黄了我就哭死,再搬回来。”
她也无奈了:“反正我是想说你是女孩子,要细心点。陆优之前不是还有一个嘛?”
我冲她摆手:“不算不算,那顶多是半个,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话虽然这么说,即便我刻意不去提起,但“老乡”依然存在,也是迄今为止被我认定为我爱情的最大阻碍。
这事儿要从头说起,就是在我和陆优表白无果之后。我们俩陌路了很长一段时间。杜少图像是我俩的和事佬,大部分时间上课的时候我和陆优分别坐在杜少图的左右手,交流话题尽限于上课时间、上课地点、疑点难点和解题思路。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在大一下学期的某个时间段,许深深真的放弃了对陆优的某些非分之想,而转而将满腔热情投入到学习中,投入到“和陆优一起”的学习中。
陆优的作息很规律:大多数时候,他早上7点半会出现在图书馆二楼东边第三排靠走廊的位置,带着一个用旧了的普通水壶;自习一段时间之后去上课,接着去食堂吃午饭,下午继续回图书馆自习,下午极偶尔地会被杜少图拉去球场打1小时球,回宿舍洗好澡,吃了晚饭之后继续自习。他只参加了两个社团:湘文化研究协会和象棋爱好者协会。
从表白失败之后,我有克制地想离陆优的生活远一点。但有时候事情就是很奇怪,偏偏你不那么期待“偶遇”的时候,就能抬头低头栽个跟头都能见着这个人;再加上陆优就像民国时期的老挂钟一样,吃个饭都要掐准了11点45分准时走,我想不清楚他的日程表都很难。
图书馆的光照很好,尤其在午饭过后,懒洋洋的下午,偶尔有书页翻开的沙沙作响。我伏在案上打个瞌睡,偶尔挑开眼皮,眯着眼睛看看对面的陆优。夏天将至,他穿了件蓝色锁边的白色t恤,阳光照在浅茶色的眼睛框上有点反光,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睛。空气里有淡淡的书香,我真要醉在这种时光里了。
陆优是知道我坐在他对面的,但他总是装作无视,或者实际上他真的就觉得我和旁边的同学没有两样。早上碰上他的时候,他也会礼貌性地朝你打个招呼或者点点头。我去倒水的时候会帮带上他的水壶,久而久之,他去接水的时候也会自然而然地帮我捎上一壶。
和陆优的距离,我控制得实在太小心翼翼。太主动,怕他嫌我太不矜持;太放松,又怕他压根忘了我这个人。
大学就是个浪漫的地儿,我身旁的一对同学就深谙其道,两人同坐在一把凳子上,一边看书一边相互贴着耳朵说些情话,逗得那姑娘一边脸红一边赧笑。
我眯着眼睛偷看陆优这事,他肯定不知道,因为他压根就没抬过头;真是应了古人那句话:“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言如玉”。怎么会有人能看着书半个小时一动不动?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我就睡着了,一觉醒来的时候,陆优换了本书,睁开眼的时候刚好碰上他的目光,他倒是显得有些惊讶,动了动嘴似乎要说什么,然后再低下头继续留给我一副反光的镜框。
“许深深。”旁边有人低声叫我,还碰了碰我的手肘。
转过头,刚才的情侣已经不见,换成了和我同一级的刘柏书。
我和刘柏书说不上特别熟,就是刚好在同一个系里同一个班,然后在大一上学期都选了羽毛球课,因为大家都是同学,所以理所应当地结伴练球。
“哎,这么巧,你也来自习?”
他笑笑说:“对啊,我今天下午都没课。你最近去打球么?我订了今天晚上7点。”
“行啊,反正也没什么事。”
“哦,对了,上个周末班里组织去郊外骑马野炊,你怎么没去啊?”
我一拍脑袋:“哎呀!我把这事给忘了,上周五我回家了。”
“早知道这样,我应该上次羽毛球课的时候提醒你一下,你还真挺迷糊的。”他再笑:“刚才趴桌上睡着了吧,哈喇子都快‘水漫图书馆’了。”
我挺不好意思的:“嘿嘿,那真不好意思,我给张纸巾,您擦擦。”
刘柏书打开电脑的文件夹,“喏,给你看看那天春游的照片。”
“这都是你拍的吗?拍得很漂亮啊。”刘柏书这照片拍得都快够得着专业级别了。
“对,给你看这张,你看看这马,是不有点神兽的神韵?”
我一边乐一边点头:“哈哈哈哈,真太有了。”
“还有这张,伍昊头一次骑马,特别带感,跑了好几圈才下来,下来跟哥几个说他屁股被硌得不行,于是后半段走路就成螃蟹了。苏老师见着他,还特别关心地问‘伍昊,你老实和老师说,是不是长痔疮了?’”
“哈哈哈哈,苏老师太不厚道了。”我笑得快岔气了,被刘柏书拉了拉,他示意我控制点:“嘘,安静点。”
我朝旁边看了看,周围已经有同学投来抗议的目光。
刘柏书压低了声音,凑近来在我耳边说:“不如咱们去旁边的咖啡厅继续看?正好我也有点渴了,去喝点东西。”
我不太想去,但又找不着特别正当的理由,抬头发现陆优的位子上只有书没有人。我对刘柏书说:“要不然晚点再去吧,我这会儿走了,等会再回来图书馆就没位子了。先看会儿书。”
刘柏书听罢也点点头:“行,先看书。我去买点喝的。”
过了没多久,陆优回来了,手里拿着手机,似乎是出去接了个电话。他刚坐下,我给他写了个纸条,问他能不能教我道题。
他看了纸条,朝我点了点头。
为了不打扰别人,我俩在走廊里讨论。如果陆优是我老师的话,我学习的积极性和效率一定相当过人,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记得特别清楚。陆优是个特别聪明的人,起码就我的智商来看,他比老师讲题要通透得多,而且他还有耐心。
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我凑巧看到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王舒。
“我接个电话,你等我一下”,他向我打了声招呼,就拿起电话往旁边走了两步。我听见他低声用家乡话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遂,我觉得这个电话不寻常,陆优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的口吻相较于我和他之间,实在是熟络太多了。这个“王舒”大概就是他的“小刘若英”吧。
这通电话用了7分钟,我真怀疑我和陆优从认识到现在,说过的话加在一起能不能有7分钟。他收了线回来,继续给我讲题,但似乎有什么急事,讲得也快了一些。
“你是不是有事儿?要不然你先去忙,等你有空的时候我再问你好了。”
他抬头看了看我,再点头道:“行,明天上课之前我们再讨论吧。”说完就回座位上收拾东西。
我跟着回座位,刘柏书已经回来了,他递给我一杯热奶茶,笑道:“刚找了一圈没找着人,还以为你先跑路了呢。”
我冲他说了声“谢谢”,再看对面的陆优,他已经背起包准备要走。陆优看了眼我和刘柏书,然后给我使了个眼神意思就是他先走了。我冲他摆了摆手以示再见。
//我就知道杜少图说的“家里有事”根本就是青天白日大扯淡
从这次开始,我经常图书馆碰到刘柏书,这倒没什么,我也不能剥夺人看书学习的自由。但他总是主动帮我占座,因为他不了解我来图书馆的核心思想,每次占座总不在点上,和陆优隔了十万八千里,这让我有点忧愁。
眼下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和刘柏书在长桌的一角上,陆优和杜少图在我们的对角线上。难得看见杜少图来自习,我趁还书的时候,路过他身边,低声和他说:“你该不是英语四级挂了,跟这投悬梁锥刺骨呐?”
他起身把我往一旁拉,朝刘柏书的方向瞧了一眼:“新欢啊?”
“说什么呢。”
“哎,小深深,别不承认啊。我在学校见着你俩几次了啊。还以为你对我们陆优一片真心,没承想这么快就另觅他人了啊。”
我澄清道:“人是我同学,真的。”说罢,我还补了一句:“而且,你们陆优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呢。”
“哟,这话说得够委屈的。怎么了?妾有意,郎无情?”
我没说话。
杜少图笑道:“别伤心了,我们趁着五一打算去厦门玩一圈。你家陆优也来,你要不要一块啊?”
“嗯?都谁去啊?”
“就我们宿舍四个人,加上我媳妇,加上大棍的相好,还有轮胎他女神。你看,都是‘第一夫人’的待遇,来不来?”
我特别心动,表面上还要做做样子:“这样不太好吧…”想了想,再诚恳地补了一句:“万一他带人了呢?”
杜少图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把戏,“放心吧,机票是我统一订的。你的陆哥哥,没带人。”
“啧…那我找个什么理由去呢?”
“小深深,你到底是去不去啊?没见过你这么别扭的啊。”
我眉开眼笑,“去去去去去。五一不就是下个礼拜嘛,我要好好准备一下。”
为了这次厦门之行,我真是下了血本了。备了5套衣裳,一天一套,从上到下不重样,全是我最拿得出手的;特意去烫了个发型。每天枕着“厦门同游”的画面入睡。每个女孩子都会有这样的怀春梦吧,在心里勾画每一个我们在厦门的场景,把所有见到过的听到过的还有自己想象出来的浪漫场合全揉杂进去,感觉好像这么去了一趟,我们俩就会在一起。这个礼拜每天晚上我都能梦见陆优,陆优的各种样子:背着双肩包站在鼓浪屿朝我笑的样子,戴着帽子在路边吃海鲜的样子,不说话安静地站在那和我一块合照。
我主动要求做这次行程的导游,来安排大家的吃喝玩乐;极尽可能地挑选我心目中的浪漫的地方,例如欧式风格的独幢家庭旅馆,靠海的阳光咖啡屋,还有街头巷尾的小食摊。
具体出发的时间是4月30号上午,我因为从家里过去,所以直接和他们在机场会合。到机场的时候,看见陆优宿舍的大棍和轮胎,杜少图在一旁打电话。我朝他们打了个招呼:“人来齐了吗?怎么没见陆优啊?”
大棍有点讶然:“你不知道么?陆优不来了啊。”
我心里咣当一下,“啊?”
“那个,小深深啊。陆优他有个特别急的事,老家出了点事。”杜少图打完了电话,插了进来。
我差点哭出来:“他家里出了什么事?”
杜少图想一言带过:“具体真不太清楚。他这次就不去了,你看时间不早了,要不然我们先办登机牌,边走边说。”
“杜少图”,我叫住他:“陆优知道我这次要去吗?”
他愣了挺久:“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什么时候知道的?”
杜少图再愣了愣,显然没做好准备回答我这个问题:“就…一直都知道啊…”
我听着都觉得他心虚,“那你们先去办登机牌吧。我上个洗手间。”
杜少图走近了点:“没事吧。陆优不来也一样玩啊,正好我媳妇也要带她妹一块。你不会落单的。”
“我知道。”
我拉着箱子走到个安静的地方,拨通了陆优的电话,听着电话里面长长的拨号声,过了很久很久,他都没有接。
这里有一个假设,假设他听到了电话声,也看到了来电显示,只是他不想接我的电话而已。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我已经被他讨厌了。为了证明这个假设是错误的,我一遍一遍打他的电话。
“…喂”
在响了那么多遍之后,我听到他的声音。
“我是许深深。”
“我知道。”他轻声应道。
“…”突然间我真的找不着话,就这么安静了几秒钟,“刚才打了你很久电话,你怎么一直没接?”
他稀松平常的口气:“哦,我在图书馆,调成静音,没发现。”
他在图书馆。我就知道杜少图说的“家里有事”根本就是青天白日大扯淡!
“陆优,我有话和你说。你现在方便吗?”
他顿了挺久,“方便,你说吧。”
“你为什么不去厦门了?”
“要复习考试。时间来不及了。”
我深吸一口气:“但我觉得你不是因为要考试,你是因为我去,所以你不去了。“
等了很久,电话那边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原来他真的是因为不想和我一块出去。我想我彻底完蛋了,我那么喜欢他,从大一寒假见到他开始,每天想的都是这个人。这个学期离他每靠近一步,我都欢欣雀跃,觉得生活里再没有比这更值得开心的事。我乐意为他做一切事情:旁听他的课、参加他的社团、了解他的兴趣爱好,想方设法能够让这一切举动显得不那么刻意。
可是到最后,他连找个借口来应付我都不愿意。
越想越不是个滋味,长这么大真没这么委屈过,我对着电话说:“陆优,我和你说吧。大一寒假我们一块坐火车那时候,我就喜欢你,到现在。我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谈恋爱的,但我在想…我在想我想谈个恋爱怎么那么费劲儿呢?”
顿了顿,继续说:“你不想和我一块去厦门,直接说一声不就好了?我不去就是了。难不成你以为你不去了,我还能和剩下那三对一块去么?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即便再不好你也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这么一直躲着我,你直接说。我这人特别固执,除非你告诉我:‘许深深,你不能再这样了。再怎么样都没用。’要不然我控制不住…我就是控制不了…”
“我…本来以为这次去厦门…” 话越说到后面越说不下去,再这么发展下去就只剩哽咽和啜泣了,我匆匆做了个总结收尾:“总之,这事我不会再这么做了。你好好自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找个想和我谈恋爱的先谈谈看
最后是我坐在付安东的车里大哭了一场,哭得地动山摇,他那阿尔派的音响再怎么前卫也盖不住我的忧伤。
我问付安东我这样算不算兵败如山倒。
他想了想说:这要看你怎么定义“败”了。
我问他什么意思。
他说:有成功才有失败。
我因为付安东的犀利释义再泪洒中关村了一把。
五一结束之后没多久,在一节羽毛球课后,我收到了刘柏书的表白。这件事我挺意外的,因为刘柏书说他喜欢了我近一年,可我觉得和他才认识2个月。来说说刘柏书吧,他算是我们班比较有才的,涉猎很广,喜欢摄影、羽毛球、篮球和小提琴。
那天羽毛球课刚好碰上我例假第一天,上了大约15分钟,肚子就疼得厉害。我本来就有低血糖,加上例假来了,整个人行动不变,和老师请了假坐在场外见习。刚坐下没多久,刘柏书就撂了球拍跑过来:“许深深,你怎么了?”
我捂着肚子,“肚子有点疼。”
“要不然我带你去校医院吧,你现在脸色特别差,煞白煞白的。”说完他就拉起我准备走。
我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了,我就有点胃不好。可能是上课前没来得及吃饭。等会下了课吃点东西就行,你去上课吧。”
“那你等我会儿。”刘柏书跑到远处和老师说了几句话,老师朝我这边看了看,再点了点头。然后又见到刘柏书走过来,拿起我的包和球拍,“我和老师请好假了。我陪你去吃点东西。”
我实在挡不住他的热情:“我真的没事。”
“我前两天和二班比赛的时候拉伤了,正好今天打球也跑不动。和你一起休个假呗。”他一边迈大步子往前走,一边回头朝我鬼笑了笑。
这个时间点学校食堂都没上菜,我们在学校外面的肯德基坐了坐,我点了碗热粥喝起来。刘柏书吸着可乐,歪着头问我:“你看十佳歌手赛吗?”
“十佳歌手”是我们学校每年最重要的文娱活动之一,分很多场初赛、复赛和决赛,选手会在、学院、自己的关系网内尽可能地拉票,总之就是个民间的男女混打版“超级女生”。
我摇头:“没怎么关注。这一届有咱们同学入选了吗?”
他唇边挂了抹笑,“今天晚上有场复赛,我有票,你要不要来看?”
“可以啊”,我点了点头,抬起头刚好碰上刘柏书的目光,我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该不会是你参加比赛了吧?!”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再反问我:“怎么我就不能参加比赛了?我怎么说也会识五线谱啊。”
我停了口,谅讶道:“王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刘柏书哈哈大笑,“那说好了,晚上你过来给捧个场吧。”
东西吃完,我们俩往学校走,在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我没留神,差点被一辆闯红灯的三轮车给撞着,幸好被刘柏书拉了一把。我想他可能是故意的,因为他拉着我的手直到过了马路也没松开。我觉得有点奇怪了,几次想挣脱却给他抓得特别紧。
我停下脚步,等刘柏书的一个解释。
他看着我反倒有点不自在,好像刚才是我一直在拽着他;然后摸了摸下巴,好像在想怎么说比较好。忘了说一件事,刘柏书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蓄胡子的男孩,不是络腮胡子,是留了一短截,最扎人的那个长度;看上去有点儿颓废,还有点文艺。
“哎,许深深,不如你做我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