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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怡玢没想到会这样忽然见到陆云鹤,一点准备都没有。
她跟陆云鹤大概四十多年没见过了吧,陆云鹤上辈子去世得早,人到中年,还没享福,就死去了。
不过后来他们的儿子阿光越长越像他,到阿光成年的时候,几乎跟年轻时候的陆云鹤是一个模样的。
只是此时陈怡玢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看到活生生的陆云鹤,还真是心里咣当一下的感觉。
陆云鹤穿着一条西装裤,上身穿了一件白衬衫,仍旧梳着中分发型,用黄薇甜的话来说就是为了这个发型用了二两油,造成头发油腻腻的效果,不过那时候的男人不以为丑,反以为美的,他白衬衫的袖子上套了两只袖环,专门用来箍着衬衫袖子的,那是时下男人流行的打扮,陆云鹤一向标榜洋气,自然也得学着。
陆云鹤此时和二哥坐在会客厅的沙发里,王绶云领着陈怡玢上来,她看见陆云鹤的时候,表情一愣,陆云鹤却没有起身,直接喊她:“嘉和,过来坐。”
陈怡玢看了一眼,陆云鹤虽然跟她说话,但是没有看她,仍是那副仿佛多跟她说话都脏污了他的眼睛的样子,她二哥反倒是看着她又看了陆云鹤,王绶云坐在二哥身旁有点尴尬的样子不吱声。
陈怡玢扫了一眼三人的表情,然后冷静的做到陆云鹤身边,离他不远不近,既没有靠近,也没有立刻就离得恨不得八丈远。
坐下后,她端起二哥给她倒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才跟陆云鹤说:“志杰,好久不见。”
陆云鹤才尴尬的看向她,道:“忽然有点事离开家,我拜托湛秋兄(黄穆德)看顾你,家里一起可好?”
陈怡玢此时已经整理好了思绪,将嘲讽的表情一丝一毫的都收好,脸上荡着轻笑,眉眼弯着给人一副带笑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也轻柔极了,让人觉得很舒服,这是陈怡玢上辈子应酬时候的标准姿态。
陈怡玢柔声道:“黄君很有心,多次对月子的我很照顾,很是感谢他。”
陆云鹤听到‘月子’这个词,反而一点也不提不问,说:“那我就放心了,他和我是多年朋友,不用见外。”
陈怡玢面上带笑,仍是不紧不慢的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坐月子啊?”
陆云鹤脸上有点紧:“怎么坐月子了啊?难道你之前跟我说你怀孕的事,不是在跟我赌气的状态下说的么?”言下之意,虽然他被告之她怀孕了,但是他当她在赌气,在无理取闹,所以没当真。
陈怡玢:“我跟你赌什么气啊,我怀了孩子告诉你,又跟你赌什么气呢?”
陆云鹤面露尴尬,转而说:“你一切平安就好,我不在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反而开始安慰陈怡玢了,他以为他此时服个软,陈怡玢就应该像以前一样不再说下去了。
陈怡玢:“你怎么不问我们的孩子怎么流掉的啊?”
陆云鹤:“嘉和,辛苦你了,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啊。”他露出了承认错误的态度,一只手还拉住了陈怡玢放在沙发上的那只手,俩人接触的瞬间,陈怡玢感觉特别不好,很想甩掉这只手,但是她没有,她忍着。
陈怡玢:“志杰,怎么是你的错呢?”
陆云鹤听见她这么说,觉得陈怡玢果然很上道,嘴角刚翘起,又听她说:“是你忽然将我抛弃,连吃饭钱都没有给我留下,我吃不饱又担惊受怕,动了胎气才流产的。志杰,你的孩子就这么被你任性的杀死了,你知道么?”她的语气仍旧是柔柔的,仿佛说的是情话一般。
“怎、怎么能呢?我当时也没钱,你手里的是我们全部的钱啊。”这时陆云鹤才仔细看向语气仍旧柔柔的陈怡玢身上,只见陈怡玢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头上戴着一顶宽沿的白色帽子,帽子上两朵硕大的红色绢花,看起来像真的一样,她耳朵上戴着亮晶晶的耳环,整个人看起来跟在乡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这种变化让他有点惊讶。
陈怡玢脸上仍是笑吟吟的样子,声音不疾不徐,逗着陆云鹤说话像猫逗老鼠一样,“志杰,今天二哥来了,怎么不当着家里人面前把事情说开啊,你不是要做华夏第一对合法离婚的夫妻么?今天当着二哥的面,说清楚吧。”
陆云鹤看到二哥,想离婚那些话就有点说不出来,毕竟陈家对他有过诸多帮助,连他拜师许广宏都是大哥二哥引荐才能以顺利拜师。再加上陆家在国内的产业也多受到陈家的照顾,此时当着二哥的面说离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也没把握。
可是陆云鹤今天也颇为惊讶,发现陈怡玢没有像往常那样不由分说的就是一通哭,今天陈怡玢一点情绪都没有动,就将他弄得这么尴尬,她这样子还不如当年哭啼啼的呢。
第019章
陈怡玢当然不会现在还搞什么哭哭啼啼的,上辈子的她才二十出头,十六岁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嫁给陆家当媳妇,陆家老太太不喜欢儿媳妇跟外界多接触,完全按照旧式媳妇那一套对待她,每天晨昏定省,夜里伺候婆婆休息入睡,还要等待凌晨晚归的公公,问安之后才能入睡,而早上又要早起向婆婆请安伺候梳洗吃饭等等,白天的时间也都被婆婆拘在房间里绣花或者练字。
在这种封闭的环境里,她能有什么长进和见识呢?自然是从小被家人教育的那一套,以公婆为天、以夫为天,被陆云鹤欺负的时候也只知道哭,后来离婚了,她自己独自在德国留学和带着孩子,生活艰辛,但是她也渐渐学习到了知识和独立生活的能力,这段留学的经历就像是蛹化茧成蝶前最艰难的过程一样,留学回国后的她吃苦耐劳,再加上一点运气和大哥二哥的大力帮助,很快就让她在平城站住了脚步和改善了生活。
甚至连那时候的陆云鹤都曾经夸过她,说她:“现在的陈好像一个战士,她好像什么都不怕了,跟以前是天差地别的。”当然,陆云鹤接下来要说的话是:“所以,离婚是对我们都好的,我们解开了压在我们身上的封建束缚,释放了自己的内心,也发现了我们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真是欢喜离婚。”
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上辈子的经历也造就了这辈子的陈怡玢,她此刻看着额头有点冒汗的陆云鹤,仍旧柔声的说:“当着二哥的面,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吧。”
陆云鹤看向了坐在对面的陈嘉兴,张了张嘴,喊了一声:“久诚兄……”
二哥一言不发,就那么的看着陆云鹤,问道:“嘉和怀孕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陆云鹤道:“当时她在跟我赌气,在那种情况下她跟我说怀孕了,我以为她是在气我……”
“那你又为什么把她一个人,语言不通又没有求生能力的她扔在异国他乡,你知不知道她是个弱女子,离开了你很可能会面对很多危险,一个怀孕的女人你竟然给她扔在乡下,你想过后果么?”
“久诚兄,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那时候我因为一点急事离开,只得事后拜托湛秋帮我照顾嘉和,你知道湛秋的,他一直是一个特别重承诺的人……”
二哥深沉的道:“志杰,你最应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嘉和。”
陆云鹤一时语塞,看向二哥,发现二哥根本不看他,他看向陈怡玢,只见她仍旧嘴角挂着微微的笑容,眼神是那么的平和,她虽然坐在他的旁边,可是陆云鹤忽然觉得,这样穿着时髦的洋装,嘴角带着矜持而得体笑容的陈怡玢好像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他结婚了六年的妻子。
陆云鹤对陈怡玢说:“对不起,嘉和。”
陈怡玢说:“志杰,你这声对不起应该对我们死去的孩子的说,不应该对我说。”
陆云鹤却低声的对她说了一句:“嘉和,让你受苦了,对不起。”忽然他也好像变了画风,“是我的错,让你受苦了,我诚恳的请你原谅我。”
陈怡玢心想,原谅你难道就能让死去的孩子复活吗?这么真诚的求原谅,可是又有什么意义呢?文人一张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虚伪和客套永远都好像是他们的面具一样,随意拿来使用。
陈怡玢道:“志杰,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非要休掉我呢?你既然向我道歉,那么,你今天把休掉我的理由说出来,我就原谅你。”
他俩以前谈到离婚的话题就吵架,根本就没有冷静交谈的时候,而陈怡玢问他休掉她的理由,其实陆云鹤就这个事也曾经思考过,虽然这年头流行搁置家里的原配,但是陈怡玢并没有任何过错,孝敬公婆、生育长孙、家族还颇有助力,非得要离婚的原因那就是一个,不喜欢。
陆云鹤不喜欢土包子陈怡玢,不喜欢她走路的姿态,不喜欢她不精致的打扮,不喜欢她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他喜欢穿着时髦、打扮精致、言之有物、又美丽的女子。
陆云鹤说:“我认为,我们的性格不合适,嘉和,你难道觉得我们生活在一起快乐吗?我们有共同话题么,有共同为之奋斗的理想么?有共同的信仰么?不,我们什么都没有,我在看济慈和雪莱的时候,你在看明天是吃白菜还是土豆,我在谈论当下的政治时局的时候,你在跟我说菜市上白菜便宜了一分钱,你认为,这样的我们,合适么?”
陈怡玢又道:“你有没有想过,休掉我之后,我这样一个弱女子,怎么生活?我才二十岁,还有漫长的人生,我的人生就要顶着被你休弃这个标签一直终老么?”
陆云鹤道:“此事我已经想好,我已经准备了五千大洋的赡养费,每月给你二百大洋,两年多的时间付完,这些钱供你生活。”
陈怡玢呵呵一声笑:“五千大洋?我的一生就值这五千大洋么?志杰,你看这样吧,”她语气仍旧柔和,仿佛在商量一样,可是话却说:“我也给你五千,还是英镑,现在买断你的下半生,供你生活,只要你让我登报说上一句‘因陆云鹤无能,今陈怡玢将其休弃。’你看,可以吗?”
陆云鹤怒道:“你!不可理喻!”
陈怡玢在此时终于终于收起那副嘴角挂笑的样子,直视陆云鹤道:“在我看来,你不是不可理喻,你是荒谬至极!口口声声谈什么突破封建的束缚,释放自我寻找爱情,其实不过是你借着我陈家的势上了台,又想甩掉我这丑女人,给自己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你作为一个男人考虑过这件事对我的影响吗?还五千块大洋,好像对我是施恩一样,我陈怡玢用不着你施舍。”
说着,陈怡玢从手里掐着的手包里掏出一个支票夹,抽出一支钢笔当场写下一张支票,在陆云鹤、二哥、王绶云三人发愣的时候她一把将支票甩在陆云鹤脸上,道:“我出五千英镑给你赡养费,陆云鹤,这是我自己用双手挣到的钱,你呢?你敢同样甩给我五千英镑跟我说那是你自己挣得而不是你爹爹给你的么?陆云鹤,你口口声声说济慈、雪莱,说我土我丑,说我们性格不合,你有没有考虑过,满口假仁假义的你其实不过是靠老父老母来喂养的一个废物呢?你真是让我感觉到恶心!”
陈怡玢扭身走了,留下一屋子三人惊愕的男人。
陆云鹤久久不能言语,头上的支票轻飘的掉在地上,可是陆云鹤却觉得跟自己的脸皮掉在地上一样,他只觉得这么多年的骄傲像是一下子被踩在了地上一样,什么话都没说,也跟着冲出了房间。
屋里留下的二哥和王绶云还都没缓过劲儿,过了半晌,王绶云捡起地上的支票递给二哥,“收起来吧,哪天见到她再还她。”
二哥收起支票,竟然笑了起来,还开起了玩笑;“拿五千英镑来砸人,其实也不怎么疼嘛。”
王绶云道:“虽是一张纸片,可是在志杰心里却是很久也不能恢复了。”
二哥:“舍妹性格冲动,让你见笑了。”
王绶云道:“她有勇有谋,只怕她从进来看见志杰开始就想好了对策。”他心想,没见她多跟志杰说一句废话,就将素来骄傲的陆志杰给踩在了脚底下,五千英镑也就是三万大洋呢,原以为是陈家豪富,听她言语竟然是她自己挣的,陈家老二擅长搭理钱财,陈家这个女儿也颇有能力啊。
二哥:“真是一对冤家,”叹了口气,“当时我太年轻啊。”这样无头无尾的一句话,王绶云没听懂,但是二哥心里明白,这对夫妻的媒是他做的,他看到了陆云鹤的才华,可是没有想到陆云鹤会这样不喜欢嘉和,俩人竟然会走到这一步,嘉和的性子啊……唉。
第二天二哥来找陈怡玢,陈怡玢特意领二哥去塞维尔街去定制高级手工西装,二哥一边被量体裁衣一边说:“我在国内做就好了。”
陈怡玢:“国内的没有他们做的好,你就信我吧,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啊,大忙我也帮不上,这种小事让我尽尽心意吧,过两天你们那个多国银行会议要闭会了,是要拍照上报纸的,你代表我们华夏出席,当然要整理好形象。”
二哥看着陈怡玢跟着裁缝忙里忙外,又是挑料子又是挑款式的,他心里感叹,嘉和若是有这份心思对待志杰身上,他俩人又何苦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可是想到昨天志杰的表现,二哥的心里又有点微微发寒,以前他一直不肯承认自己没有做好媒,所以他也是反对他们离婚中最激烈的那个人,可是现在,二哥忽然觉得也跟着心累,想到他俩的婚姻之事,也跟着微微叹了一口气。
陈怡玢挑好了料子过来的时候,二哥还是没忍住教育了她昨天太冲动。
陈怡玢反道:“我昨天还算冷静呢,若是真冲动,恨不得拎起砍刀跟他动真章,拼出一个你死我活才好。”
二哥听了,没想到陈怡玢已经恨陆云鹤至此,他又说不出话来了。
陈怡玢反而安慰他:“二哥,不要担心,我不会冲动。”
二哥想着他目前的主要任务还是代表中枢银行出席跨国银行会议,待会议圆满结束,再来解决这对夫妻的问题。
所以陆云鹤和陈怡玢的事又搁浅了一个多礼拜,这段时间,王绶云去巴黎去拜访另外一位老友,而陆云鹤却躲在了家里不出来,他一想到那天陈怡玢数落他、指责他的那些话,想到陈怡玢将支票扔到他脸上的样子,心里就恨,他活到这么大,一直顺风顺水,现在陈怡玢这么对他已经是别人对他最大的侮辱,而且还是来自于他素来瞧不起的陈怡玢身上,这让他久久不能恢复,甚至连顾思浓那里都没有顾及到。
一个礼拜之后,沙弗财政部为本次跨国银行会议的闭会举行了一个party,邀请了当时沙弗的上层人士还有与会的银行家们。
这一次,陈怡玢、陆云鹤、二哥、王绶云、黄氏父女,甚至连身为前任总统的法务部长的顾卫民都被邀请到了party上,顾卫民出现了,那么他的女儿顾思浓也将一起出席本次晚会。
第020章
虽说是要参加一个晚宴,但是陈怡玢也没有太重视,反倒是黄薇甜知道这件事之后表现出了异常的兴奋,陈怡玢问她:“有没有你不穿的晚宴裙借我穿一条?”
黄薇甜立刻给否定了:“这么重要的日子,必须得去好好打扮啊!”当下数落陈怡玢不重视。
陈怡玢笑道:“我为什么要重视?”
黄薇甜正躺在按摩床上被女佣伺候着按摩脚,脸上却对陈怡玢露出了鄙视了表情:“你就装吧,我听说那天晚上前任总统的法务部长顾先生也会出席,携带爱女顾小姐一起出席,”还特意加重了‘爱女’两字,“听说顾小姐长得十分漂亮。”
陈怡玢似笑非笑:“她漂亮跟我有什么关系?”
黄薇甜:“怎么没关系?难道你想在宴会上被她压住风头吗!”她简直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感觉,想她黄薇甜在这种派对场面简直是战无不胜,怎么就跟陈怡玢这种不争气的成为朋友了呢?
陈怡玢:“陆云鹤跟她是一回事,我自己是一回事,懒得跟他们参合。”
黄薇甜:“你这种避而不战的对手是我最鄙视的!”当下冲女佣挥挥手,她从按摩床上跳下来,跟陈怡玢说:“走,我领你去买衣服去!”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直接拉走。
黄薇甜风风火火的,领着陈怡玢逛了一天的街,逛得陈怡玢双腿发软,想怪不得黄薇甜经常按摩小腿和脚,就这一天走下来也真是够累的了。
黄薇甜审美奇高,一般二般的衣服也都看不上,圣洛克大街的精品店从头逛到尾,只买了两件在她看来差强人意的晚宴裙,后来又拉着陈怡玢去逛珠宝。
黄薇甜是珠宝店的熟客,她进店就立刻有经理级的人来服务,侍者还取来了她之前在店里定做的一只粉色金刚石的戒指,她在手上试戴了一下,觉得大小正好,就直接将这只将近20克拉的粉钻戒指戴在了手上,这是她20岁整生日的礼物,是黄老爷特意托人从嘉世德拍卖行拍到的,自然价值不菲,但是黄薇甜好东西见惯了,也不像一般人那样恨不得在保险柜里供着。
经理给陈怡玢端上来几款店里顶级的存货,在陈怡玢看来,珠宝实在没有必要买那么贵的,虽然现在她很有钱,但是也不打算在这个上面浪费太多钱。
她跟侍者说明了她要佩戴的场合,侍者又拿上来一批相对不那么繁复的套系,最后她在黄薇甜的催促之下买了两套,一套是金刚石的耳环和项链,一套是是偏日常佩戴的珍珠套装,从耳环到宽手排都有,这两套都是比较基础的款式,还算是好搭配。
就算买到了这些东西,黄薇甜也觉得还不是那么满意,晚上吃完了饭又拉着陈怡玢在她的衣帽间里挑衣服,说是衣帽间,但其实已经是一个房间大小的面积了,里面挂满了她近几年的衣服和鞋帽,堆得满满当当的。
她试了一圈也觉得不是那么合适,后来黄薇甜又领她去了另外一个衣帽间,这个衣帽间里的衣服就跟刚才那个不一样了,如果刚才那间是洋服大展示,这间就是华夏服装的展示了,黄薇甜几乎有各种款式的旗袍,斜襟的、横襟的,盘扣的、琵琶扣的等等。
陈怡玢一下就喜欢上了这里,直夸:“你应该常穿这里的衣服才是。”
黄薇甜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们这群老土,不爱搭理她。
陈怡玢发现这里甚至还有黄薇甜小时候穿的衣服,有很多还很簇新的小袄裙挂在柜子里,倒仿佛是黄薇甜成长的一个轨迹一样,陈怡玢摸着这些小衣服,道:“从这里可以看到黄伯伯对你的爱啊。”
黄薇甜看着这些小衣服,从小时候的到她十多岁时的衣服,甚至连在国内读女中时的校服都还留着,她沉默了半晌说了一句:“可是他不还是有很多姨娘,有很多孩子吗?”
陈怡玢笑:“你总盯着那些地方看,怎么不看他对你有多好呢,再说总盯着缺点看,自己又何尝快乐了?”
她看到最后的两个架子上挂着很多成年版的旗袍,各种颜色的都有,此时平城那边做旗袍的料子已经不拘于仅仅用绸缎了,因为平城跟西洋的通商,很多西洋的布料也传到国内,也被应用到旗袍上,很是漂亮。
黄薇甜每年回到平城老家过年,黄老爷的二姨娘管着那边的家里,总还要给她做几身新衣服的。黄老爷的大老婆去世好多年,他也没有扶正哪个,只对黄薇甜一年宠过一年,所以底下这些姨娘都巴结着黄薇甜,只看黄老爷那么多孩子,只带她一个去沙弗定居就知道有多宠爱。
陈怡玢拿起一件紫色的旗袍,上面绣着绣球花,花开清艳,紫色的绸缎在灯光下散发着流彩的微光,是十分好的旗袍,这种手工莫说整个沙弗没有,就是在平城也是顶级的裁缝才能做出来,更别提上面这精良的刺绣了。
黄薇甜看了一眼却道:“这是我那个贤惠的二姨娘亲手给我做的,去年过年当着爹爹的面亲手送给我的,也不知道安个什么心,说是送我衣服,可是衣服宽出那么多,谁不知道她的女儿比我高,只怕是来不及给我做,拿她女儿的衣服给了我。”说起这个事,她还一脸的不高兴。
她看陈怡玢很喜欢的样子,说:“这件衣服我还一次都没有上身,你若是喜欢,就送给你吧。”
陈怡玢上辈子有陈家给备的专门裁缝,从小就伺候她的女佣阿芬学得一手好绣工,后来一直给她做衣服,这次出国匆匆,阿芬也就没有跟来。她没有跟黄薇甜客气,当下穿了起来,竟然十分合身,黄薇甜围着她前后看了看,说:“腰这块儿线条不太流畅,有点松了,一会儿让人修改一下。”
选好了衣服,黄薇甜又拉着陈怡玢继续在家里做身体护理,俩个女生捣鼓得不亦乐乎,到晚上也没歇下。
黄老爷在书房里刚工作完,听到楼上咚咚的声音,老管家大致汇报了俩人的情况,黄老爷微微笑,吩咐道:“你去把我之前买的那套粉色珍珠首饰拿出来,再去保险柜里把那套翡翠的也拿出来,珍珠的那套给甜甜,翡翠的那套给嘉和送去。”
陈怡玢和黄薇甜俩人接到黄老爷的馈赠,黄薇甜很高兴,觉得她爹爹最了解她的喜好,陈怡玢在旁边还说:“看,他对你多了解。”黄薇甜抿嘴甜甜的笑,陈怡玢却对老管家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一看黑色丝绒首饰盒里的碧绿翡翠首饰就不敢收,她也不是不懂行,虽谈不上玩家,但是这种翠绿带油沁水头的镯子一看就价值不菲,在后世她也没见过她周围的谁戴出这么好的翡翠首饰了,更别提还有配套的耳环和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