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尽头那里站着一位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背心,带着古老的蝴蝶领结,外面套着燕尾服,和穿着烫的笔挺长裤的一位旧式管家模样的人。埃德蒙冲他招招手,那位管家模样的人托着一个银盘送来几封信。
就着花园里的长椅,埃德蒙坐在那里,波纹科菲躺在他的腿上不久就进入了梦乡,他现在睡觉的技术是无可比拟的,一秒入睡。
信件是奥戴维他们筛选过的,陛下一封,皇后一封,安吉一封,路易一封,乔德纳·萨洛美(威尔克斯特的母亲)还有…收税人尼古拉一封。
伴着一些微风,一些草籽的香味渐渐进入埃德蒙的鼻翼,这地儿真美,跟陛下要来吧?
陛下的信意思很简单,他给了埃德蒙一个昂长的假期,祝愿他可以愉快的度过这段日期。信里他稍微提及了一下路易跟艾登,他先是赞赏了一下路易的工作能力,末尾他说,他希望路易可以跟在埃德蒙的身边学一些新的东西。
皇后在信里先是客气的问候,她细心的询问了波纹科菲以及威尔克斯特的身体,她还说了一些贵族们的闲话,末了她列了一张长单,送了许多礼物。埃德蒙读完,心下有些别扭,他不懂自己和这位皇后殿下的关系什么时候这样好了。
安吉的来信很简短,就一行字:亲爱的哥哥们,我很好,现在正准备去阿列塔那四号星。昨天有人跟我求婚了,我跟他决斗,对方退缩了。
埃德蒙叹息,这个安吉看样子是嫁不出去了。
关于乔德纳·萨洛美给儿子的来信,埃德蒙犹豫了一会,还是扣押下了。他把那位管家叫过来,请他给乔德纳·萨洛美夫人起草了一封问候信,告诉她威尔克斯特已经彻底好了。对于这位威尔克斯特的母亲,埃德蒙并不讨厌,他甚至是欣赏的,欣赏之余他也隐约的担心乔德纳·萨洛美参与了迫害威尔克斯特的计划。虽然现在种种迹象表明乔德纳·萨洛美跟此事无关,但是…那个人他哭泣的说:“不,妈妈…不。”
路易的信就简单的多了,虽然他手写了将近十页内容,归根结底就一条,他最近跟艾登相处融洽,去了一些地方,他正在做战术指挥训练,他很想哥哥。
最后一封,很耐人寻味。六十多岁的尼古拉说,他想结束单身生活,所以他请求迎娶女教师劳莱。这么多年他一直竭尽全力的侍奉主人,现在他乞求一个身份,就是说,他想要个爵位。
劳莱?那位女教师吗?埃德蒙笑了下,他什么时候可以权利大到主宰别人的婚姻了。想起老诺曼十三,到现在的诺曼十四,他们给人一直有一种错觉,就是可以断人生死,主导他人命运,这真是可笑的想法。
再次以清闲之心阅读各方信件的路易,并不清楚,当他带着若代一家来到这个宫廷修养生息之际,陛下却突然发布了几道旨意,虽然这几道旨意对埃德蒙本身无关紧要,但是就在这个降温季,这道旨意对于整个卡蒙嘉贵族圈却是引起轩然大波。
陛下允许大皇子,诺曼·托波祈·肖·陶维(路易的父亲)重回卡蒙嘉中心城,这位亲王归来之际,陛下还下旨寻找流亡在其他星球的六公主诺曼·多萝西娅(路易的姑姑)。
那位被囚禁在关押政治犯的钛司堡前皇后海梨,诺曼十三生前最厌恶的女人,那个手段高杆的女,,她也要回来了吗?
此刻,在拉米赫巴,一场为了迎接陶维前亲王,伯爵们的小聚会正在举行。这场聚会活动的发起人,正是铁狮军的头领诺曼·赫斯特侯爵,这位侯爵从不遮掩他对前皇后的忠诚。
陶维伯爵大力的灌下一杯子啤酒,多年囚于封地养尊处优的生活给他平添了六十公斤的肥肉。他大力吧嗒的着嘴巴,就像个忠厚的胖子。现在在各种基因产品如此昌盛的时代,能把自己整的如此圆美,却也是奇迹了。
“陶维,亲爱的,我们很想你呢。”一位四十多岁的老贵族走进来跟陶维热烈拥抱,陶维本人也很激动。
“哦!亲爱的老兄,叫我看看你,哎,你看我们都老了,我的小路易都长成大人了。”陶维指着坐在大钢琴边上端着一只酒杯看琴键的路易说,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遮掩的炫耀。的确,现在这个时刻,这位陶维前亲王拿得出来的人似乎也就只有路易了。
“看到他就像看到年轻的你。”那位仁兄讨好到。
陶维哈哈大笑,引得众人都扭头看他。不知道谁突然站在高处,举起酒杯大喊:“为了我们的肖,为了我们的前皇后!”
除了路易,每个人都举起酒杯。
在卡蒙嘉,有些力量是恒古不变的,那就是归附类,这些贵族从祖上就归附某种力量,这些人脑袋死板不知道变通,就像今晚到达的这些客人一般,他们从祖上就是前皇后的力量。皇后倒了,他们还是坚持自己属于前皇后,必须世世代代效忠前皇后。为什么称呼今晚的聚会为小聚会呢?那就是,这样愚蠢的人,似乎真的很少了。
“父亲,我必须要提醒您一些事。”路易站起来,来到肥胖如猪的父亲面前。对于父亲的回归,陛下再三命令他不许告知埃德蒙哥哥。
“你说,我亲爱的儿子。来呀,给我的王子斟一杯酒。”陶维很高兴,路易今晚一叫就来,而且依旧称呼他为父亲,要知道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拖累这个孩子。
“如果我是您,我就老老实实的回我的宫殿,最好休养生息。您知道,尤兰康丁皇后…跟…我奶奶她不同,她是个把喜怒哀乐带在脸上的人。”路易提醒自己的父亲。
陶维接过两杯酒,他故作优雅的递给儿子一杯。路易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那个漂亮、精干、优雅的前王子不见了,现在这人充其量就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土财主。但是,路易还是想起来,小时候他抱着自己在花园里奔跑的景象,那个时候妈妈就坐在走廊里看着他们笑。
“儿子,我知道,我知道,来,喝了这杯。”父亲给儿子殷勤的劝酒,路易只好喝了一杯。
放下酒杯后,路易看着父亲满脑袋白发,尽量找一些关于家庭的话题问:“贝内特呢?布兰呢?不是说都可以离开了吗?”
路易在此问的是一起随父母流浪的他的大哥诺曼·托波祈·贝内特,二哥诺曼·托波祈·肖·布兰。
看着舞池中间活泼的小步舞,华贵的酒场中,听着那些久违的低语声,陶维又把一杯酒倒进嘴巴,他脸上带着憨厚的微笑对自己的儿子说:“路易,他们永远无法来了,他们死了。我只有你一个了,你还不属于我。”
一场舞蹈结束,舞场掌声迭起,路易惊呆一般看着不真实的父亲?他不懂,谁死了?那两位哥哥,他们总是喜欢欺负自己,但是外人欺负自己胖的时候,他们会为自己拼命。死了?谁?哥哥们吗?
也许这个肥胖的男人,已经不再哀伤,他看着儿子,微笑着继续说:“我的孩子,好好孝敬你的保护人。至于我,你的父亲,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并非因为你的祖父对我有多么内疚,他只是借我来警告一些人,他们的动作已经涉及到了他的底线。以后…不要来找我,亲爱的孩子,我不想你成为我第三个被毒杀的孩子。”
他走到路易面前,大力的拥抱住他,他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来复仇了,儿子!离我远一点,我要为你打开冲往王座的道路,所以回到诺曼·席·巴克·罗林威治·风·埃德蒙身边,你永远记得,我永远爱你,我的儿子。”
路易呆呆的看着父亲亲吻自己的额头,看着父亲推开自己之后,一头扎入香槟海…
第32章 权利关系
有时候,路易觉着自己就是个乡下人,稍微不注意,他就会被上层社会的滚滚洪流排斥开来,他总是赶不上流行。而艾登,他却是走在最前方的,他穿什么,就会流行什么,他戴什么,那种东西必然会成为品牌上的热销产品。
对于艾登的这种永远走在流行尖端的特长,路易把他归类为艾登的艺术细胞超前。至于他自己,路易自我嘲笑为,就是一个来自乡下的土老。最后他索性就不再赶什么流行,每天就是什么装饰都没有的传统服饰,最多戴点身份象征的头发坠子,有时候着急了,怕被别人看到重复戴的饰品,他就去偷埃德蒙哥哥的。
降温季的第二个星期,一份两千一级信用点的账单摆放在路易的办公桌上,路易手里拿着那本账单看了很久。每当有空,他就会看下那份账单,这个星期这是第二份账单了。父亲把账单寄给儿子,这个世界倒是真的调转了个字。
奥戴温拿着两个苹果推门进来,路易放下书,对着这位曾经真真实实的在学校当过自己老师的哥哥微笑。就在几年前,奥戴温在【佛泽萨斯国家精英学校】给初出宫廷的路易做过老师,那个时候路易甚至没用过骑坑式样的马桶。所以,路易唯一能在四胞胎里找出来的,就是奥戴温。
“有人在门口,想见你。”奥戴温咬了一口左手苹果,右手里另外那只递给路易。
路易一边咬苹果,一边拿起手里那份账单认真的阅读起来。
“你不见他吗?”奥戴温问路易。
“谁?亨得尔?哥哥规定我不许见他,你忘了?”路易提醒奥戴温。
“埃德蒙不在。”
“他来见我,就是两件事:一件为父亲送账单,一件就是找我哭泣。这两件事都不是很愉快的事情,而且…我想我现在已经清楚谁对我好了。”
“路易,最近你跟艾登伯爵,据说有了卡蒙嘉最真挚的友谊?”奥戴温随意的问。
路易笑了一下,拿起桌子下的一盒印章取出一枚,盖在那张账单上,奥戴温看着他。
路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贵族十印,他看着他盖章的动作,轻轻的举起,随意的点一下,那样子像极了埃德蒙。这孩子,第一个反抗期姗姗来迟,但是他第一个反抗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哥哥,埃德蒙大公。
奥戴温不懂的,那个艾登,到底在路易的心目中有多重。大公阁下反感加布尔雷恩,没有理由的反感,也许是出于初始人的敏感,或者其他的。埃德蒙讨厌那位亲王的眼睛,讨厌他总是故作悲凉的风气。虽然这个国家有无数的人为那个男人掉泪,为他的痴情感动,但埃德蒙不喜欢他。
“哥哥给我回信了,说想我去空间站工作一段时间。”路易收起十印,将账单交给了内侍说:“告诉我那位父亲,这笔钱可以够三等民吃一辈子的,够他的儿子我花一个月的。”
“好的,殿下。”内侍退下。
路易继续慢条斯理的咬着苹果,他知道,现在他不必说什么,面前这位先生便能滔滔不绝的说出成堆的道理,他听着就好,该怎么做他还会怎么做。
这一点路易跟埃德蒙学的,十成十的不可爱,任性到了顶点。
果然,奥戴温开始滔滔不绝的分析起了现在的形势,路易很认真的听着,奥戴温言之有理。可是,他能拥有一段友谊不是太容易的事情。记得奶奶刚被囚禁的那段时间,他最好的几位朋友,那些从出生就陪伴在他身边的少年,一起送给他一份礼物。
一根代表懦弱的白羽毛。
那样的东西,路易这一生都不想再收到一根了。他不需要朋友,也不会给任何人这样的机会成为自己的朋友。现在虽然每天有无数的人想得到他的注意,可是,路易的眼睛再也不会停留,他要看到更远的地方。流连周遭,是埃德蒙哥哥所不喜的。
整整半个小时,奥戴温并未有停止的意思,内侍再次的进门挽救了路易可怜的耳朵。
“抱歉,奥戴温哥哥,我必须去跟朋友聚会。”路易拿起挂在一边的长身皮大衣说。
奥戴温立刻问:“跟谁?”
路易走到门口回头冲他笑:“艾登。”
奥戴温无奈的耸肩:“好吧,祝你愉快!”他想路易不是傻瓜,有自己的分寸。
降温季的卡蒙嘉中心城,成群无所事事的贵族子弟犹如放了大假,他们四处找着乐子,他们围绕在那些金主儿的身边,成群结党。
路易在长老会附近的一个讲学堂门口跟艾登见面,艾登身边围满了成群的他不认识的贵族子弟。
“我以为你不来了。”艾登穿着一件大大的黑丝绒的大氅。今日天气在零下四十多度,虽然那衣服是恒温的,但是艾登依旧一副柔态。这位年轻的伯爵总是带着一丝贵族真正拥有的病态的,孤独的美,许多人为他着迷。
“等了很久了?”路易问他。
艾登走过来拥抱他:“并没有多久,只是担心你不来。”
路易笑了下,看下那边:“那些人是谁?”
艾登回头看了一眼:“天知道。”
年轻人一起上了车子,鬼叫连天的飞速而去,这一路,道路畅通无阻。艾登那辆车子前的金色五爪狮子令他们畅通无阻,纨绔到了一定的境界。不久,这群人来到了南区和中心城交接的地段,年轻的贵族喜欢来此狩猎,这里到处都是特色会馆,南区或者是贵族低等区的俊男美女们也喜欢来此找一些飞黄腾达的机会。
“看啊,看那群红颜祸水!”一位青年高声叫着,大家哈哈大笑。
路易他们在会馆中心最奢华的“加怡亚”下车,他们走在有红色地毯的台阶上,那些使者们成群的涌上去,帮这些年轻人打伞遮雪。这些年轻人一起嘻嘻哈哈的走上台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便守候在角落的一群美少女故作矜持的低语着,嬉笑着走下台阶。她们有些是羞怯的,天知道是不是装的。
但是,贵族子弟们仍然温文尔雅的低头请她们先过去:“女士。”
啊,多么可爱的绅士,有教养。这里钱只是最基本的,那些领结,袖扣上面的雕花才是真正的向往所在。也许,许多来自南区的少女们,她们站立在那些巨大的大理石柱子后面似乎整晚都在等待这一刻。
路易一直以为,在中心城才有奢华的场所,毕竟,那里是卡蒙嘉的心脏,陛下的钱许多都用在打点那个地方上了。但是,现在看来,中心城是辉煌肃穆,而这里,这里多了几分若隐若现的糜烂。
那些糜烂,来自女孩子开的过低的胸口,深渊一般的中心沟壑。
那些糜烂,来自坐在位置上,会突然有人过来热吻你,接着他(她)离开,你竟不知其名。
那些糜烂,来自每一个钱换来的货真价实的服务。
那些糜烂,来自每一双眼睛。
“你常来?”路易接过一杯不知道谁递的酒,浅浅的喝了一口,许是那酒太烈,路易的脸上有一丝丝淡淡的红润。
“那要看,我父亲今晚在做什么,如果他有半刻空闲,他都会问,啊,我的艾登,你现在在哪?我能在哪?不是在浪荡,就是在浪荡的路上…”
他们还未说完,突然来自丹尼仕柯的最高顶的那个大钟…当!当!当!的响了三下,人们楞了一下,安静的数着。单数是男孩子,双数是女孩子。
“祝贺陛下!”
“为陛下干杯!”
显然,丹尼仕柯的某一家又多了一个小孩,对于此,无论是艾登或者是路易,他们都不会感兴趣,所以在满满一堂的欢声笑语中,他两人的表情是一副无关自己事情的样子。
“恭喜了,我是这里的经理,恭喜二位殿下。”经理跑过来,他的身后四位侍者小心的推着一个香槟塔。
殿下?艾登乐了一了,指指路易:“这位才是货真价实的殿下。”
“您在我心内,高贵无比,殿下。”经理半跪着碰着艾登的手背准备亲吻,路易顺手拿自己的短手杖敲了他的脑袋。经理无所谓的笑了下,殷勤的指挥人把香槟塔摆好,不久音乐再次响起,是宫廷舞的音乐。
“哦,又是宫廷舞!”路易呻吟了一下,卷着自己缩在沙发上,他再也没兴趣观察这里了。
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想在那个屋顶下跳宫廷舞。
几支舞曲过后,现场气氛逐渐热烈,微醺的人已经开始寻找伴。经理指挥着一些表演者正准备今晚的高潮节目,正在此时,有一队卫兵突然冲了进来,这些人进来先是点开了所有的大灯,接着有人四下看起来。
路易一眼就认出最前面那人是很久未见的亨得尔。
亨得尔很快找到了路易,他几乎是一边哭泣,一边向这边冲过来。路易慢慢坐好,不知道为什么亨得尔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路易爷,我的路易爷!”亨得尔哭泣着,慢慢跪下:“皇后要吊死,您可怜的被流放的姑姑诺曼·多萝西娅。”
艾登站起来,看着惊愕的人们:“请各位回避!”
人们慢慢离开,但是围绕在他们周围的年轻贵族显然以为自己跟别人已经不同,艾登只好再次提醒:“你们也是。”
不久,这间屋子,只剩下路易跟亨得尔,亨得尔匍匐在地板上哭泣着。刚才还很大的空间,莫名的缩小起来,路易看着艾登的背影,艾登走到大门的时候冲他笑了一下。
路易跟自己的姑姑多萝西娅并不熟悉,如果说印象的话,就是每次路过依博音宫殿(陛下办公点)外看到金丝弹奏钢琴的时候,他会偶然想起她。她记得多萝西娅喜欢穿嫩黄色的裙子,她总是很天真。他记得她总是抱怨自己被囚禁在那所宫殿里,她经常反抗自己的祖母,前皇后海梨。多萝西娅喜欢脱去自己的丝绸便鞋光着脚板去踏钢琴的踏板,每次被陛下看到总是莞尔一笑,接着他会抚摸长女的头顶,一派父亲的慈爱。
然后…埃德蒙哥哥来了,就在他服兵役那一年,祖母被废,多萝西娅成为庶民后被流放(详情请看来自初始之虹第一部,丹尼仕柯风云)。
再后来,据说多萝西娅成了著名的交际花,她从这个男人到那个男人身边,曾经一度在卡蒙嘉的一些小报纸上,到处都是她的桃色新闻。参加性舞会,给某位将军做情妇,甚至…再后来多萝西娅成了高级妓女。路易的年金里有一半为这位流放公主出了账单,他并未恨这位姑姑,一个只会光脚反抗丹尼仕柯的可怜女人,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要哭了,亨得尔,我想知道详情。”路易的语气淡漠。
“路易爷,在我转达老亲王的话之前,我请求您一定要救可怜的公主殿下,皇后殿下深深的爱她。”
“是前皇后。”
“是的。”
“你说吧。”
亨得尔看下四周之后,终于开始转达老亲王陶维的话:“殿下说…”
路易只好再次更正他:“父亲不是殿下了。”
以前,他从未发现亨得尔的言语如此的猥琐,他的形态甚至是鬼鬼祟祟的。现在他一再强调前主子的身份,似乎,这些个前主子的身份对他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老爷不许您去救可怜的多萝西娅公主,哦…宇宙神,怎么可以这样。老爷说,陛下现在不在,他们的归来总要付出代价。”
路易轻轻按动下太阳穴:“说,我的姑姑怎么招惹了伟大的皇后殿下了?”
亨得尔开始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起这几天,宫廷接回流放在海外的公主。公主回来第一天,就要求回复自己的名份。但是皇后以公主在外太久,现在的举动失去礼仪需要好好教养为名将她送往偏宫进行再教育。这种所谓的教育,其实谁都清楚,多少有些侮辱的形式在其中。皇后根本不允许回复多萝西娅的爵位,她甚至连个子爵衔都不想给这个可怜前公主。
就在今早,不知道怎么了,多萝西娅溜出偏殿,跑到皇后的寝室。她先是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臭水淋了正在酣睡的皇后殿下,接着她骑在皇后殿下身上,将皇后殿下痛打一顿。在宫人冲进来将她强行拖开的时候,皇后已经被抓下好几把头发,她被无比强悍的多萝西娅殴打的眼睛都青肿了一只。
路易突然想起一件被遗忘的事情。五岁的时候。姑姑说带自己去冒险,他们手拉着手的走在丹尼仕柯的密道中,路易记得多萝西娅提着的那双丝缎子鞋是粉红色的。
第33章 掌控
路易坐在那里发呆,他的瞳孔里印着亨得尔,而亨得尔也小心的打量着他的路易爷。他想去触摸他,还想就像从前那般给予正确的建议,他认为最好的建议。
但是…他的路易爷似乎并不需要,亨得尔很伤心。他觉得,他被背叛了,路易爷被那个该死的私生种完全的教导坏了。亨得尔想起喜怒无常的老主人,想起自己这些年的苦难日子,心里更加的无比的愤恨那位大公。都怪他,不是吗?
乖巧听话的他的小路易爷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这种完全以探究的神色去看他的诺曼·路易完全就是个陌生人。
亨得尔看着路易思考的样子,那种他见过的,畏惧的,心内曾不是一次的鄙视过的贱种的眼神,就这样完全重叠的印在他高贵的路易爷的身上,那种重叠来自灵魂。亨得尔确定这个陌生的年轻王子已经完全被蛊惑,被洗脑,被重新塑造了人格。
亨得尔咽下吐沫,尽量换上许多年未曾用过的那种亲切,柔和的语调说:“我的路易爷,有些人,他们的举动也许会激怒你,但是,您要权衡一下,您看到的道路未必是笔直的,只有您血缘上有着相同味道的血亲才会真正帮助您…这事,您还是听老主人的好。多萝西娅公主,她自愿为您死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