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大公在临走之前,跟他有个交易,如果他幸运的可以回来,那么一起回来的除了波纹科菲之外,还会给他一份莫尼克党最后的名单。乔需要那份名单,平息多年的复仇之火在此燃烧着,无法抑制。
但是在这之前,得到就必须付出。所以在今夜,乔必须根据协议履行自己的诺言,因为这个诺言,这位清白了许多年的人必须重抄旧业,去做一个刺客。
乔慢慢的抚摸着面前的这个雕刻了玫瑰花的长盒子,这盒子不是他的,是他抢来的,他抚摸了一会,缓缓打开它。
盒子内铺满了黑色的天鹅绒,在黑色的天鹅绒上,一共有五根钢针,这些钢针有大约三厘米长,唯一区别它们的是钢针下白色玉块上雕琢的六行字和它们的粗细。这五根由拇指大小的特殊材质制成的尖锐东西,曾经是一套凶器。
若埃尔缓缓推开房门,乔立刻关闭了那个盒子,他不希望若埃尔看到这套东西。
“我无法下去,W说,陛下在下面,这真是令人惊讶,陛下怎么会在这里?”若埃尔穿着一套淡青色的丝质睡衣裤,他端着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饮品。
若埃尔慢慢走到乔的面前,递给他饮料。他看着乔的那个盒子,眼睛里闪过一些什么,如果用词语来表达的话,这个词汇叫迷茫:“这是什么?”他问道。
乔接过饮料,再次打开那个盒子,此刻呈现在若埃尔面前的竟然是一根纯银所制的登山杖,那根登山杖的拐头上还镶嵌了宝石。
“呵…我从不知道你对登山感兴趣…乔,这根东西还真是俗气呢。”若埃尔抚摸了一下那根拐杖头的宝石笑了下说。
乔慢慢的喝了一口饮料,空余着的那只手,缓缓的抚摸着若埃尔的背部说:“可不是。”
若埃尔笑了起来,他很怕这个面无表情的家伙用这样的手段挑逗自己,他很想要,但是今晚不成,来自警备厅那边,他有任务。
“抱歉,亲爱的,晚上我有个手术。”若埃尔低头亲了下乔,这对情人都在撒谎。
乔伸手挽住他的脖颈把他拽倒,压制在床铺上热烈的亲吻他。
“恩…这个医生还是不做的好,你现在越来越喜欢夜晚把我抛弃了,知道吗?街那边的人群越来越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亲爱的若埃尔,我想从那里叫回一个来泻火。”
若埃尔仰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张开嘴巴,叼住乔的上下嘴唇,吭哧!就是一口。
乔没有反抗,只是低低的叫了一声。
若埃尔站立起来,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说:“我对下面的人说,我是医生,我有手术,他们允许我十分钟后出去…哦,该死,我的裤子。”
一些润润的液体,慢慢的印在那条真丝睡裤上,若埃尔有些难看的看下正在窃笑的乔,这的确是太丢人了。
“我去换衣服,你在家乖乖的睡觉。”若埃尔冲乔尴尬的笑下,转身离开。
乔趴在床铺上小睡了一会,待到外面传来远去的车声之后,他慢慢爬起来再次打开那个箱子。他伸出手,缓缓的抚摸着那些锐器,它们分别是:“妄言”“背弃”“虚慈”“疑虑”“猜忌”这五根锐器由粗到细个个锐利。乔抚摸着它们,只是抚摸了几下,他最后拿起那根只有一线光芒,几乎看不到形的细丝一般的锐器。
乔将虚慈轻轻弯成一个圆圈,别在自己的耳朵孔上,轻轻的反锁房门。乔打开柜子钻了进去,在柜子后面他有个暗道,当然这条暗道并非他自己建成。那些古老的贵族喜欢按照传统在屋内修建这样的东西。这些暗道的作用以前是用来遮盖私情。
一楼,陛下和威尔克斯特依旧在为天明之后的行程做最后的准备,威尔克斯特现在的情绪已经因为更大的事情生生的抑制了下去。
不得不说,威尔克斯特在某些地方,比埃德蒙大公冷静,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贝因托教育和卡蒙嘉教育不同的地方。
那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来到郊外他的秘密基地,随后,一道若隐若现的亮光在刹那间冲向天空。这道亮光消失的太快,卡蒙嘉最先进的反间谍设备都无法捕捉到它。呈现在机械图标上的曲线微妙的呈现了一下下坡型波动,在某些情况下,大群的鸟雀飞过天空,这些波动也会出现。
乔觉着,现在自己就像一团湿面团,他坐在那辆微小的机械内,被不停跳动、折叠的空间揉搓着一会圆,一会扁。他拼命大叫着,发誓再也不坐这种该死的空间折叠机。真不知道该死的那位大公怎么经历了将近二十四小时的折叠,他只是被折叠了不到三十分钟就感觉自己像死了一样。
最后,这架机械终于停止,乔停止了叫声。他先是找到了自己的舌头,他舔下自己的嘴唇,开始上下“哒哒”的咬自己的牙齿。
“猫咪伸出爪子,抓挠着你的心…哦…”他缓缓脱去面罩,慢慢的爬起来。
“该死。”乔在几秒之后,发现了下身的不妥,他失禁了。这种小机械还是存在问题的,即使它是贝因托最好的微型空间跳跃器。乔决定回去后把这个东西退了,应该还在包换期限内的。捎带的他准备在意见书上狠狠的抱怨一下,当然,失禁这个话题就算了。
《圣安布罗斯移动空间法庭》,联邦最大、最具权威的移动空间法庭。现在,它就漂浮在乔的空间折叠器不远处,用肉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乔对自己驾驶的这辆小型机械的隐藏功能还是颇为放心的,因为贝因托的间谍机械,在全宇宙都是最好的。
《圣安布罗斯移动空间法庭》,建立于三百年前,这个移动的空间内,因为战争、种族清洗、打着和平的名目入侵等案件,每年都要开无数震动整个星系的大庭。十几个小时之后,卡蒙嘉金融借贷案也会在此进行第一次听证会。
在此之前,乔必须在这个面积比最大的空间站还要大的地方找到证言者,有的人不能活下去,即使这个人他是无罪的。用埃德蒙的话来说,面对卡蒙嘉千万小型企业业主的生存问题,面对乔故乡未来的兴盛,他必须做这样的事情。
乔对埃德蒙所谓的大义不屑一顾。
换上推进器,乔调整了最低呼吸频率,他只需要三公斤氧气就足够了。最后检查一遍设备之后,乔缓缓打开座位底座,顿时,他掉入了无尽的黑暗空间内。
圣安布罗斯正面,无数射线星罗密布,来自各国媒体组织的小型采访舰船都排列整齐的在那里等候着。三个小时之后,这里会打开第一道屏障,面对那些瞬间能将最坚固的钢铁机械溶为铁汁,各国记者都非常老实的在安全区域照着一些照片。
就像乔这样穿着推行器到处溜达的记者并不在少数,乔很快混进这些流动着的、到处就像没头苍蝇一般乱拍的记者群内。
“老兄。有没东西可以交换?我这里有诺曼家族最新消费账单,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好货。”一位记者慢慢接近乔,跟他交换情报。
乔调整了下公共频道,跟这只在他面前飞来飞去的傻鸟说:“卡蒙嘉最新常规动力潜艇官方投入计划,当然,圣安布罗斯三任大法官家族秘史我这里也有。”
“嘿,你这些东西有些过时了。想象下,等这次法庭听证会一结束,你可以就诺曼家族消费的前后账单做个对比,你知道,读者喜欢这个。”那只傻鸟还在唠叨着。
乔把推进器调整了个方向,慢慢向圣安布罗斯的后面飞去。随着速度巧妙的加快,他很快很自然的消失在那些监控设备内。
圣安布罗斯法庭后墙,这里没射线,没警卫。除非你驾驶着卡蒙嘉的战舰队,对着这后墙来一通密集的光炮,人的肉身根本无法穿过一公里厚的钢铁后墙。当然,这也不能说,这后墙就没人来光顾了,许多游客也曾到此一游,他们拿彩色油漆在后墙作画,像吊死的基督、XXX永远爱XXXX这样的话到处都是。
乔慢慢将挺进器停泊在后墙的几十部排气转扇处,他开始一动不动的在那里计算这些三翼转扇的速度。
圣安布罗斯后墙的排气转扇大约有四十个,每五扇一眼,间距半米,平均每扇的速度大约是308M/S。在乔之前,也许不会有人会打这里的主意,真的,傻瓜才会有这样的找死行为。那些巨大的三米长,单翼一米半宽的风刃会将你搅成碎片,就是一块钢铁,还是最最坚韧那种,连第二扇都无法过去。
但是要想进入圣安布罗斯,乔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我想…我是个大傻瓜。”乔小声唠叨了一会,他慢慢的将身后装备内的勾带绳拿出来,一圈,一圈的在手肘上绕圈。
寂寞的宇宙是纯黑色的,乔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着,耳朵边,前面的记者台,不知道那位傻瓜记者竟然放了一首歌谣,一首关于羊咩咩跟羊妈妈的歌谣。
乔大力的呼吸一下,他将一个一寸长的牵引箭头拧在勾带绳上,叹息了一下说:“在你面前,即使是初始人也是不给面子的吗?对吗?我该向你祈祷吗?”
风扇快速的转着,当然不会回答他。
乔最后的算了一分钟,在那首可怕的童谣声中,他开始了一次惊险的旅行。
“羊妈妈生了十二只羊崽子…十二只啊,十二只…”
随着沉闷的一声牵引声,乔的身躯被带飞出去,几乎是比分秒还少的时间,他硬生生的挤到了第一扇风扇后。勾带绳迅速的在他身上捆绑着,他被困扎在半米空间内,脑袋里看到了无数的羊崽子。这里的风是可怕的,好在他开了贝因托的间谍设备,就是空间分割器。不过他觉着,第一道隔离最多能支撑个一分半,随后他还是会被卷进去变成碎片,可怜的若埃尔,他要守寡了。
“十二只羊崽子啊,梦想着自己的爱情…爱情,爱情!去他妈的爱情…”
乔再次推进第二道风扇,再次开始计算。他的身体开始发疼,大脑开始在某种力的作用下发梦。
“美丽的草原上,羊妈妈都在生崽子…全部都生的是一群公羊仔…”
第三扇…
“整个倒霉的夏天,一只母羊儿都没出生…哎呀,哎呀…”
第四扇…
“羊妈妈们聚在一起开大会,该死的那只老公羊,发情的时候,他的阴茎一定在抽风…哎呀,哎呀在抽风!”
第五扇…
乔重重的就像一团鼻涕一般被甩到排风扇对面的钢板上,他黏在那里,很久之后才找到自己。他慢慢回忆起自己是个人,这可真不容易。
“我以后,再也不吃羊肉了…呕…”
乔开始呕吐…巨大的风力将地面上的呕吐物带入了浩瀚的星辰,投入虚无…
梅杰先生,正对着墙壁上悬挂的真实之神祈祷,作为这次听证会的真言者,他将会提供一份最有力度的证词。
真言者,前身被称为证人,证言者。
梅杰先生的祖先,正是那次卡蒙嘉金融案的证言者,甚至他的祖先是双方的公证人。梅杰先生的大脑内有着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祖先证言,这些证言,证据被以特殊的形式保存了下来,在不久后的庭审上,梅杰可以不发一言的坐在那里,只要任由那些机械分析那些信息,作为呈堂证供就可以了。
在开庭之前,梅杰跟两任大法官谈过几次话。这位先生是位诚实的人,用他本人的话来说,他是清清白白的做了一辈子人,能来圣安布罗斯做一次证,他觉着对他平庸的一生来说,这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于是,按照传统,今晚他会呆在底层的证人保护屋呆上一段时间。警卫告诉他,现在他无比安全,因为这里周身都是透明的钢化强度玻璃,玻璃外就是圣安布罗斯的后墙,更不用说,这里有几十部的监视器对准了的。
梅杰在很轻松的环境下祈祷,一阵轻微的冷风突然在小屋内吹动,一些鸡皮疙瘩慢慢的在梅杰的皮肤上蔓延起来。他突然非常恐惧的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他的整个身躯对着那面透明墙,真实之神严肃的看着他,墙对面的警卫若无其事的依旧在巡逻,梅杰在心里呐喊、嘶叫…
是谁?是谁?
“呵…你看不到我,不过你必须经历一次审判。”
梅杰先生不悲哀的看着前方,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但是,隐约着他又有些高兴,他知道自己那个古老的家族,从此会成为正义的代称。每个后人都会赞颂他为真实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他这一生不正是为此而活着吗?想到这里,梅杰的眼神缓缓露出一丝按耐不住的兴奋之色。
“哎呀,哎呀,您觉着您一定会成为一位伟人了吗?但是…怕是要让您失望了。你知道吗?羊妈妈在草原生了一群公羊…有十二只。好吧,跟这个没有关,有人要我对您说些话,卡蒙嘉的诺曼·席·巴克·罗林威治·风·埃德蒙。”
梅杰记得这位大公,他几次约见自己,但是都被自己严词拒绝。
“尊敬的梅杰先生,在某些事情上,我们施加惩罚赞许正义,一切正义都凌驾在慷慨和无私这个动机上。梅杰先生一定认为,如今您充满愉快,内心宁静泰然,您甚至觉得您公平的行为应该载入史册,这正是您的出发动机。但是很遗憾,在此,在您死亡之前,必须告诉您一个事实,法律是为了社会整体考虑而诞生出来的平衡物,梅杰先生的行为,却毁了我卡蒙嘉的平衡,我唾弃你的正义。也许,您可以毫无顾忌的站在法庭展览您清白的大脑,可是我们呢,我的卡蒙嘉…”
那个声音突然停顿,用奇怪的声音说了句:“你的卡蒙嘉,为什么是你的,你不是贝因托人吗?”很快那个人换了原来的声音继续对倒霉的梅杰先生说:“我的卡蒙嘉,在这片土地上,无数的人在这里点燃千万盏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的灯。这些人并不认识梅杰先生,这些人都有父母子女,他们都要借助卡蒙嘉蓬勃的经济去生存,去活着。直到现在您这位伪善人一定不认为你是错的,那么,我来告诉你,你的行为到底是在做什么吧!你在毁去我卡蒙嘉千万盏明灯,阻挡这个民族前进的脚步,用你所谓虚伪的慈悲和正义。所以在开庭之前,我,卡蒙嘉的,席·巴克·罗林威治·风·埃德蒙大公在此审判你,祝愿你早日进入你所谓的正义天堂。至于我,我会继续守护这个国度,守护这些幸福的灯…”
梅杰的眼睛眨巴了几下,他很想哭,一根凉凉的东西缓缓从脑干扎入这位先生正义的大脑,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知道吗?我也喜欢那些灯亮着。”
第23章 好奇的花
哈尔·雷蒙德看着埃德蒙的背影,现在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虽然在这之前他想过一千次回到中心城,他会遭遇到怎么样的对待。现在,债主就他的面前,他会怎么对待自己?
最轻是个流放吧?那样也好,打回原形。
最终,也许他会被判决死刑,随着证据的覆灭,哈尔·雷蒙德看到了自己的那些莫须有的罪过成为军事法庭一笔一笔审判他的罪证。那些罪过就如绞索一般,一圈一圈的缠绕在他的脖颈上,直到绞死他。
伪造国王手令,害死国家重臣,这两条随便那一条,都够他死几次的。关于他以前一直视为再生父亲的那位老将军,他早就不联络自己了。哈尔·雷蒙德几次提出跟大将军面谈,对方都婉拒了,这不奇怪,这很正常。现在他就像实验室里的细菌,谁沾上,谁倒霉。
“需要我再为您做些什么吗.”哈尔走到埃德蒙大公身后,他是真心实意可以帮助一下这位痴情的先生,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还是一天从中心城折叠空间过来的。他竟然没死,这可真是奇迹呢。
埃德蒙弯腰在整理最后的装备,所有能撬开硬壳的东西他都要了一套,要知道,初始之地是有唯一性的,他一到这里就能感受到了。波纹科菲在这里的初始之地,虽然这样很好,但是…天知道,他的波纹科菲要沉睡多久,他是一天都等不及的。再说了,这地方马上就要完了,在这里完了之前,还是先把他弄出来的好。
埃德蒙抬起头看下哈尔·雷蒙德,这位先生现在有些不修边幅,他下巴的胡子凌乱的冒着,甚至衬衣有两颗扣子都系错了。
“不用,你说的那张地图给我就成,我们的时间不多,我实在不想在寻找这件事情上浪费我的时间,我只要地图。”埃德蒙拒绝了可怜的哈尔。
“好的…”哈尔回到暂时的休息区,打开最新Y—21的详细地图很认真的勾勾画画做最后的补充。
埃德蒙慢慢站起来,他抬头看下这个破落的星球,微微的叹息:“真是可怜。”
“怎么?”哈尔拿着那张标示好的地图站在他身后问。
埃德蒙笑了下,接过地图大略的扫描了一眼还给了哈尔。他不想告诉哈尔,这个星球已经死了的消息,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他就是知道它死了。
那种用心灵便能沟通,共融的感觉,笔墨难以形容,离开波纹科菲的那种失落感,从他落地的刹那已然消失。剩下的,就是心与心的交流了。
你来了。
是。
我想你。
我也是。
就是这么简单,他的爱人就在不远处,他只要伸出手就能触及到他的灵魂,以及他灵魂中的爱意。
“您不要吗?”哈尔·雷蒙德惊讶的看着那张地图。
埃德蒙冲他笑了下:“不,不再需要了。”初始人有最厉害的记忆力,已经完全将那幅地图印在了埃德蒙的脑海中。每一个坐标,每一个转弯处,他不需要那幅地图了。
哈尔收起地图,迟疑的看了一会年轻的大公,终于鼓起勇气说:“有件事情想委托您。”
埃德蒙不觉得自己有帮助此人的义务,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甚至算是仇家。
“现在提这件事情,实在是没脸说,但是,阁下,我想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唯一可以活下去的机会。”哈尔面露难色的解释。
“你说。”埃德蒙点点头,他并不喜欢他,迫害波纹科菲的所有的人都是他的敌人,即使这个人是无辜的。那又如何呢?想想这些人做的事情,埃德蒙就牙根痒痒。关于这个人,埃德蒙觉得他没必要去做最后的坏蛋,有人会替他去做那个坏人。第一次,埃德蒙的心里没有为公平这两个去履行什么义务,该死的,他差点失去他的波纹科菲。
哈尔·雷蒙德看下左右,感觉到安全之后,他悄悄的递给埃德蒙一个微小的资料存储器。
埃德蒙借着并不明亮的灯管匆匆扫了那个东西。
“我想,所有的一切都是由这样东西而来的。您知道,我不小心成了别人的炮灰,阁下,如果我意外身亡,请求您能为我主持公道。”
“是莫尼克党名单吧!”埃德蒙笑了下,很随意的将那样东西放进贴身口袋里,真是一切全然不费功夫。
“您知道?”哈尔惊讶的看着埃德蒙,很快他无奈的笑了。是啊,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波纹科菲先生曾在情报上跟他有过赌注,他输的很惨。
“回去再说吧,在那之前,请尽量活下去。”埃德蒙扭头看下并不存在的天空,说着体面的客气话,说完他慢慢向外走去,身影很快坠入黑暗再也看不到了。
哈尔·雷蒙德望着那里吸了一会烟,他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会自己的人生,觉得,还是挺不错的。这样很好。他不断安慰了自己,便安然的顺其自然的等待下去。随便命运如何安排自己吧。好的,坏的。该做的他都做了。虽然他不知道在等待什么,但是该来的终究会来。
埃德蒙快速的在正在逐渐倒塌的巷道中穿行。一层,一层,他就像生长在这个地方的人一般,甚至,即使是从小生长于斯的人,都未必像他这般驾轻就熟的穿行。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一直跑到遇到了一些白色的粒子,那些散乱的粒子从埃德蒙的身边飘过。埃德蒙停下了脚步,他当然熟悉这些粒子,他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包含了同样的物质。
轻轻的伸出手,埃德蒙想触摸那些最后趴伏在岩壁上的东西,那些粒子很快破散,变成了别的东西,消失不见了。
“真是可怜。”埃德蒙叹息了下。
这个星球,它死了,最后的粒子带给埃德蒙这样的信息。埃德蒙很悲哀,这种悲哀的情绪并不来自他本身,他只是因为…因为是同类,所以才悲戚吧。
又是很长的一段黑暗巷道,终于,埃德蒙来到那块岩壁面前。他默默的看着它,这条道路太过黑暗,正常人根本看不到这里跟周围有何不同。但是初始人的眼睛,能在更加黑暗的环境里区分出更加狭小物质的不同之处,更何况面前这是一块硕大无比修补过的岩洞。
埃德蒙从身后拔出一把并不长的匕首,他顺着这块岩壁的缝隙开始仔细的切割起来。坚硬的岩石,在光匕的催动下掉落下来。
随着大块大块的碎石落下,弥补的痕迹越来越明显,埃德蒙终于笑了。他伸出手,使劲的推动几下,岩石顿时一块一块碎裂,成块的钢板显露在埃德蒙的面前,看样子,居塔临走之前把这里彻底伪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