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总,你答应过我的…”第一次和男人同床而眠,她的心跳如同战鼓“咚咚”不停作响。
他突然翻到她身上,双手捧着她的小脸,逼迫她澄碧无波的翦瞳,直视他幽暗深邃的黑眸,“许总?嗯哼?”她居然还敢叫他许总,看来,是他对她太过仁慈了。
她小巧的耳垂,突然被他含在嘴里,她心里酥酥麻麻的,似有一股电流通过。她身子轻颤,脸颊滚烫,“墨宸…”
他满意地回躺到她身侧,将她搂在怀里,紧得好像要将她嵌进他血肉里一样。她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这一刻,她期盼了那么多年,原以为是遥不可及的梦,没想到,它居然成真了。
天空中飘起了细雨,清风灌进微敞的车窗,冷彻刺骨。沈亦睿绕着整个德市转了一圈,回娱城时,那抹瘦小的身影,还蜷缩着蹲在大理石砌成的柱子边上。
温润的琥珀色瞳孔里,闪过一丝厌恶。沈亦睿将跑车泊好,视而不见地从那抹身影旁走过。
“亦睿。”就在他准备进旋转门时,娇柔的、胆怯的细音传来。
沈亦睿顿住脚步。
“亦睿,我怀了你的孩子,我…”隔着模糊的镜片,辛福看不太真切他的神情,心里更加忐忑和胆怯了。
沈亦睿冷笑,掏出皮包,从里面抽出一叠红色钞票,“你凭什么说是我的孩子?不过看在相识一场的分上,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
不待沈亦睿伤人的话说完,辛福抬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但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一颗颗,连绵不断。
看着伤心欲绝的辛福,沈亦睿眼中有丝动容,但转眼便消失不见,“本来我心里对你还有丝愧疚,但你刚刚打了我一巴掌,从此,你我各不相干,桥归桥,路归路。”将钱扔到辛福身上,沈亦睿冷着脸,快步进到娱城。
看着那道修长、温雅的身影,绝然而去,辛福哭得肝肠寸断,心痛如绞。
当三爷寻到辛福时,辛福已哭得瘫软在地上。三爷搂着泪水模糊的辛福,心脏像被人捏碎一样。看着霓虹闪烁、生意兴隆的娱城,他暗暗发誓,一定会让娱城从德市消失。
“老炎,谢谢你带我来找墨宸,他消失了几天,我真是担心死了。”柳妍媚眼笑笑地对傅炎道。
“我最近心情也很差,很抱歉你问了我几天,才带你过来。”
“和伊然闹别扭了吗?没关系的,情侣间总免不了争吵,过两天就好了。”拍了拍傅炎肩膀,柳妍俨然一副和傅炎“铁哥们”的样子。
傅炎笑了笑,“希望如此吧!好了,我们上去找墨宸。”
细碎的阳光,透过紧拉的丝绒窗帘洒落进来,许墨宸精致的五官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光芒。伊然眯着眸子,贪念、爱慕地看着他。
他生得可真是令人惊艳,睫毛又长又卷,活像两把小刷子。鼻梁又高又挺,最重要的是,鼻翼两侧的肌肤,光滑而细腻,即使近距离,也好像看不到毛细血管。性感而削薄的双唇,即使紧抿着,也透着一股坚毅。想到昨晚他一寸一寸,亲吻自己的情景,她的耳根一阵发烫。
“看够了没?”许墨宸突然睁开眼,在她唇角轻轻一啄,笑着问。
他笑了。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许墨宸居然笑了。伊然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露出笑容的许墨宸,他笑起来,真如妖孽般,勾人心魄。
15.第15章 致命冲击(下) (2)
伊然捂住他的嘴,蹙起秀眉,轻声道:“墨宸,以后,只对我一个人笑好不好?”她自私地不希望和别人分享他惊为天人的笑容。
他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上亲了亲,“明天是我母亲的祭日,我想带你过去。”
他平时是个不善甜言蜜语的男人,但是一旦说起来,却又能甜腻死人。
带她去祭拜他母亲,意义何在,伊然岂会不明白,她喜极而泣,回拥住他,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
幸福,来得太快、太猛。她站在云端上,想对全世界宣布:她,伊然,此刻,真的好幸福!
在他面前,她像个话痨子,趴在他胸口,从她小时候开始说起,滔滔不绝,声情并茂,好似要将她以往经历的所有事,都一一坦露给他。
他更多的是倾听,大掌一直覆在她头顶,来回抚着她滑腻如绸的青丝。
她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可他却只字不提他的过往,尽管从沈亦睿口中得知过,但是,伊然还是有丝失落。
傅炎一手挂着别墅的钥匙,一手提着早餐,推开许墨宸的房门,说道:“墨宸,你看我和谁过来了?”
“傅…炎?”看着突然出现在房门口的傅炎,伊然像是被人捉奸般,难堪、慌乱,瞬间涌上心头,而身侧的许墨宸,则眉眼冷淡,没有丝毫的尴尬与不适。
“砰!”钥匙和早餐,齐齐掉在地上。
傅炎扶在门框上,五指扣拢,不断收缩的瞳孔里,有着不可遏制的怒意。而床上的许墨宸,则是掀开被子,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
伊然紧拉着被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明明她已和傅炎说清楚,但现在的感觉,还是像被捉奸在床一样,令她难堪、无措极了。
“傅炎,是我不对,不关墨宸的事…”不敢直视傅炎眼中的愤怒,伊然垂下眼睑,轻声说道。
傅炎讥诮地勾起唇角,“墨宸?叫得可真亲密!”
扣好最后一粒衬衣纽扣,许墨宸朝门口的傅炎道:“我们出去谈。”
看着没有丝毫愧意,还一副云淡风轻表情的许墨宸,傅炎咬牙切齿,“谈什么?谈你怎么抢走好兄弟的女人是不是?”
许墨宸冷下眼,“老炎,你给我好好说话!”
伊然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掀开被子,刚准备下床劝解时,听到许墨宸一声大喝:“你给我在床上躺好!”伊然吓得一颤,不敢再轻举妄动。
见伊然在许墨宸面前乖巧得像头小绵羊,傅炎怒火更甚。他上前揪住许墨宸的领口,力大无比地朝他脸上挥下一拳,“墨宸你这次真是太不厚道了!我深爱的女人,你居然也敢抢!”
许墨宸擦了擦嘴角鲜红的血迹,眼神冷冽得如同寒冬腊月,“她不爱你,勉强没有幸福。”
闻言,傅炎又朝许墨宸狠挥一下拳,“就算她不爱我,我也不希望你和她在一起,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你不行!”
许墨宸冷哼,“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我的女人,你最好认清事实!”说罢,反手回了傅炎一拳。
伊然僵着身子,眼睁睁地看着两个男人,从卧室内打到客厅,自己却无能为力。
客厅里,那两个男人,完全是拼了命的肉搏。他们曾一起打下德市半边江山,拳头堪比铁锤,一拳又一拳挥在彼此身上,力道之重,可想而知。卧房里的伊然,听着外面的响动,心惊胆战。
“看到他们这样为你,你很得意,很高兴?”突然,一道讽刺的娇音,响在她耳畔。
柳妍眼眶通红地站在卧室门口,看得出来,她受到的打击不小。
“对不起。”感情不是她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柳妍冷冷地笑,“一句对不起就能抹灭我心中的痛吗?”
“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别人。”
柳妍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不会有别人!我是唯一的。如果不是你,他一定会慢慢爱上我…”
看着几近疯狂的柳妍,伊然柔声相劝,“柳妍,相信我,你一定会遇上一个懂你、珍惜你的男人。”
“懂我?珍惜我?除了墨宸,我谁都不要!”柳妍阴狠地笑着。那笑容,让伊然莫名发寒。
右手食指指向伊然,柳妍恨恨地道:“伊然,你迟早会后悔的!我告诉你,我柳妍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说完,柳妍踩着高跟鞋昂首离去。
傅炎一身挂彩地走到伊然跟前。伊然垂着眼,不敢看他。虽说她并没有做亏心事,但仍觉得愧对傅炎——她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
抬起伊然小巧的下颌,傅炎露出帅气的笑容,“宝贝儿,真的不打算考虑我了?”
看着他满脸伤痕,嘴角还淌着血丝,伊然眼眶蓦然一酸,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沉默了一会儿,她果断地摇头。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但是凝视着她的眸子却闪过哀痛,“你今后要是后悔了,我可不会站在原地等你哦!”
“傅炎,对不起。”伤害了一个真心对她的男人,她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感情,真的无法强求。
似是早料到结果,他敛起眼中的痛苦,点点头,俯身,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他的唇,很凉很凉,像一块没有温度的冰块。她一颤,泪水滴滴滑落。他伸出手,想替她擦拭,但仅是一瞬间,又收了回来。转身,没有再看她一眼,傅炎快步离去。
经过傅炎和柳妍一闹,伊然和许墨宸整整一天都沉默着。伊然躺在卧房,暗自流泪;许墨宸坐在客厅,不停抽烟。气氛低沉而压抑。
伊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些什么,也许是因为,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她反而觉得害怕,害怕和许墨宸之间的感情,像昙花一样,刚绽开,又要面临凋谢。
在感情上,她执着而又脆弱,坚强而又敏感。虽然,她不喜欢花哨的感情,也不想逼迫他给她承诺,但是此时此刻,她真的希望,他能稍微哄哄她,哪怕是一句,她也甘之如饴。
可是,他没有。
沉浸在烟雾中的许墨宸好似与她隔着一道墙。她看不清他也猜不透他。
夜,月凉如水,晚风拂进,透着丝丝寒意。
清冷的月光,顺着大敞的窗子流泻进来,投射在女子微微蜷缩的身影上。暗夜里,显得既单薄而又孤寂。他站在床前,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女子,胸口一阵紧缩。
不知沉睡了多久,伊然是被胃疼疼醒的。
她起床时,屋里漆黑一片,赤着脚,她走到客厅,那儿空无一人。沉寂的空气里,带着丝丝寥落,一如她的心。
回房,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朝楼下走去。
她不是仙度瑞拉,即使没有南瓜车,没有漂亮的水晶鞋,她也可以抓住幸福,只要,她不放弃。
边下楼,边拿出手机,她想给他发个信息,告诉他她回家了,让他不用担心。
走到楼下客厅时,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传来,紧接着,一阵乒乒乓乓、碗勺摔破的声音响起。
她放下手提包,连忙跑到厨房。
男子眉头紧蹙,蹲在地上,不停地与那条鲜血淋漓还活蹦乱跳的鱼儿奋战,见此,伊然不由得发笑。
听到娇俏的笑声,许墨宸抬起头,看着不来帮忙,还“幸灾乐祸”的伊然,眉头蹙得更深。
“不做了,我们出去吃!”站起身,许墨宸冷冷开口。
看到他那修长挺拔的身上,居然还系着一个女式围裙后,伊然捂住唇,笑得肚子有些抽痛。
见伊然的眼光,一直在他围裙上打转,许墨宸沉着脸,一把扯掉围裙。他刚刚真是疯了,才想着要给她准备点吃的。
伊然环住许墨宸结实的腰身,将笑得有点扭曲的小脸,埋入他胸怀,“墨宸,谢谢你。”虽然他做饭的水平有限,但是,她心里有种暖茶渗进的感觉。
他抚抚她的柔丝,“我们出去吃。”
“不了,我来做吧!”她将他推了出去,卷起衣袖,开始收拾杯盘狼藉的厨房。
他却不肯走远,倚在门边,看着她熟稔地收拾好厨房后,又开始动作利落地煮饭、做菜,他冷硬的唇角,止不住向上扬。
没想到高干家庭出生的她,家务活做得游刃有余,有条有序,和以往他所见过的娇娇女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将三菜一汤端到餐桌,对他羞涩一笑,“别总盯着我看了,洗洗手吃饭吧!”
许墨宸有片刻的愣怔,透过她如桃花般的粉面上那羞涩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她,情景相似,那个穿着白色纺纱裙的女孩,声音如黄莺出谷,娇笑着,扑到他怀里…
“墨宸,你怎么了?”见他走神,她微微皱眉。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最灵敏了,她明显地感觉到,刚刚他眼里一闪而瞬的柔色,并不是对她。
压下心底闷闷的感觉,她搂上他的脖子,在他唇角啄了啄,轻柔地道:“吃饭了。”
他点点头,“我去洗手。”推开她,他大步朝洗手间走去。
许墨宸是有心事的。明明厨房里就能洗手,他却朝着反方向的洗手间走去…
摇了摇头,她告诫自己,不要多想,毕竟,那只是他的过去。
16.第16章 她是替身 (1)
伊然向报社请了几天假,跟着许墨宸去邻市祭拜他的母亲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吉隆,看望他年过八旬的外婆。
吉隆位于喜马拉雅山中段、珠穆朗玛峰西南,是西藏日喀则地区边境的一个小县。它地理环境特殊,拥有一山呈现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奇妙景观。
坐在吉普车里,行驶在海拔4500米的高原上,伊然不禁感叹大自然的奇妙与绮丽,明明刚刚经过的地方,雪岭连绵,没过多久,又是绿草茵茵的草原。
“墨宸,这里,真的好美,以后我们常回来好不好?”她真想有一天,能与他携手,一起在这片美丽的高域隐居,过着简单、安宁的生活。
他微微侧头,大掌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丝,笑而不语。
她有丝失望,明明他刚刚读懂了她眼中的期待,可是,他却只字不提,不肯给她任何承诺。
傍晚时分,他们到达吉隆镇。
吉隆的房屋,有平房,也有楼房,一排排错落有致,蜿蜒排列,为密林区增添了美丽的景致。
停好车,许墨宸牵着她,朝一栋三层楼的房屋走去。
许是听到汽车的声音,许墨宸刚准备敲门时,门便被一道佝偻的身影拉开。
“是墨宸回来了吗?”灯火通明的灯光下,老人伸着双手,摸索着。
握住老人苍老的双手,许墨宸声音有些哽咽,“外婆,是我,我回来看你了。”
听到许墨宸的声音,老人激动得老泪纵横,“墨宸,你终于回来看外婆了。对了,馨子回来了没?那丫头自从七年前跟我说要和你订婚后,就没回来看外婆了…”
不待外婆说完,许墨宸就将伊然拉到了外婆面前。伊然睁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许墨宸:他带她回来,居然是为了当她是那个叫馨子的替身?
深深地看了一眼瞪住他的伊然,许墨宸转头,对老人道:“外婆,馨子也回来了。”说罢,将伊然的手,交到老人手中。
伊然仰头,逼退眸中想溢出的水雾,微微一笑,道:“外婆好!”
外婆眼睛看不见,年岁大了,耳力也大不如前,再加上好些年不见馨子,自是分别不出伊然与馨子的声音,只隐隐觉得,那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娇甜,“好,好,好。”紧紧握住伊然的小手,外婆激动得连道三个“好”字。
伊然回握住外婆的手,脸色止不住得有些发白。
外婆年岁虽大,但身体还算硬朗,不一会儿,就给他们端来青稞炒面、羊肉及飘香的酥油茶。
许墨宸拉着外婆坐在身边,吃得津津有味,而坐在他们对面的伊然,则如同嚼蜡,食之无味。
她现在心里,上上下下,每个神经细胞,全都叫嚣着难受。她真的很傻,以为他是真的对她动了心,所以,才会带她去祭拜他的母亲,才会带她来看望他的外婆,没想到,一切,都只是假象,为了宽慰他的外婆,他居然,再一次伤她的心。
“馨子,墨宸说你去了国外留学,你这丫头还真是狠心啊,居然一别就是七年,外婆可真是想死你了。”摸索着将一块羊肉夹到她碗里,外婆热泪盈眶地说道。她没有吭声,视线一直盯着不敢看她的许墨宸。
“馨子,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墨宸又欺负你了?”外婆自顾自地说着,许是想到许墨宸和馨子的过往,笑了笑,“墨宸是面冷心软,他嘴上不会说你好,背后可经常向外婆说起你的好啊!”
是吗,他背后会经常向外婆说起那个女孩的好?看样子,他是真的很爱那个女孩了。
“外婆,馨子可能有点累了,我先带她回房,等会儿下来陪您。”见伊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许墨宸起身,走到伊然面前,拉着她的手,往楼上走去。刚上到二楼,伊然就冷淡地甩开许墨宸的手。
见伊然不说话,许墨宸又去拉她,可刚碰到她,又被她用力甩开。
气氛变得沉寂,久久,二人都无话。
伊然唇角讽刺地弯起,冷冷地斜睨着许墨宸。他利用了她不说,居然连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既然他如此不在乎她,她又何必厚颜无耻地留在这儿当替身!
她是迷恋他,但并不代表她连最起码的自尊都可以抛弃!
冰凉的手紧握成拳,尖尖的指甲,嵌入手掌,勒出深痕。深吸口气后,伊然转身下楼。
“别闹了!”身后传来许墨宸冷冷的声音。
她站在原地,背对着他,冷冷地道:“我不是圣母。这场戏我演不下去了。还请许总另请高明!”她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说完她就准备离去,只是抬起的脚还没落地,腰身突然一紧,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她被他强行抱入房中。
她用力地捶他、掐他,可他的双臂就像两条链锁,紧得她无法逃脱。
“我叫你不要闹了,没听到吗?”他将她扔到硬床上,黑眸冷沉而阴戾,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气。
床很硬,她摔得骨头都快散架了。秀丽的眉宇紧蹙,小脸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待缓过痛楚后,她毫不畏惧地与他直视,嘴角勾起冷讽的笑,“闹?我哪敢跟您许总闹?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犯贱,一个根本不爱我的男人,我不仅自动送上门,还要承受他的侮辱。许总您说说看,我是不是挺悲哀的?”
她说着说着,一直强忍着的泪水不可抑制地落了下来。他紧锁着眉头,上前替她擦拭,却被她反手挥开。
就算心理承受能力再强,平时再怎么淡定自若,面对他持久的沉默,她还是会被逼入绝境,揪住他胸口的大衣,她疯狂地对他进行捶打,“许墨宸,你真的好狠心,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才会肆无忌惮地伤我吗?”
她捶累了。他将她拥入怀中,深吸了口气,“以后,不会了…”
“如果我让你现在就去告诉外婆,我是你的新女朋友,并不是馨子,你答不答应?”她仰头,凝望着他,澄澈的眸子里,有着深深的期待。
“现在不行。”想也没想,他直接回拒。外婆年岁已高,不能承受任何打击,馨子在外婆心中的地位有多高,他太过明了。
一而再、再而三坠入深渊的感觉,不过如此。窒痛过后,她反而有丝释然,推开他,娇丽的脸上,露出柔柔的笑容,如花般,美不胜收。
那太过娇丽的笑容,反而让他有丝害怕起来。双手扣住她微微颤抖的细肩,他道:“给我时间,好不好?”
“给你时间,你能将馨子忘掉吗?”她咄咄逼人地反问。她承认,如果够冷静、够理智、够聪明,她就应该顺他的意,但是,此时此刻,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心里凉凉的,就像渗进了大块大块的冰块。
他松开她,走到窗户边,拿出烟盒,点燃一支烟,深吸几口后,沉声开口:“你想怎么样?”
“结束!”如果他们的交往,她注定要被伤得体无完肤,那么她宁愿退到暗慕的位置,至少,她还能保留一份自尊。
“你是在威胁我吗?”烟雾缭绕中,他深邃的眼眸,忽明忽暗。他将自己隐藏得太深,她自始至终,都读不懂他。
“我没有威胁你,既然你对我没有感情,又何必委曲求全,我不需要你的施舍,而且,我真的觉得很累。”这几天,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份感情。在他面前,她像是失去了自我,就连说话都要慎思三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他生气。可即使那样,她也不觉得辛苦,反而还倍感甜蜜。但是,他拿她当替身,已触及她的底线。既然不喜欢她,又何必强求?
叹了口气,半晌,他才幽幽开口,“我没有委曲求全。”
他的表情,就好像她在无理取闹般。瞬间,她如坠湖底,“没有委曲求全,你会舍得利用我吗?这样伤害我,只有无心,才能狠心!”
他掐掉烟蒂,眉宇间,阴沉无比,仿佛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去睡觉!”
…
给你时间,你能将馨子忘掉吗?
沉默着,他没有回答…
也许,是永不能忘…
原来,她不如想象般宽容大度,以为馨子只是他的过去时,可惜,她错得离谱。
一心一意,竟这般难。
她不停地往前走,尽管知道,他不会追过来,但还是好像身后有毒蛇猛兽般,不断加快步伐。
鸡鸣起,天色开始泛白,凭着来时的记忆,她艰难地攀上高峰。
吉隆山川壮丽,风景秀美,在这里行走,处处可见原生态的大自然,远离了尘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就连沉闷的心,也变得怡然。
他昨晚一直留在外婆的房里陪外婆聊天,而她,久久得不到他半句安慰的话语,终是难以忍受,负气地从后门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