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她一步步向他靠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给我一个解释,这一切都只是假象对不对?”
“正如你所见!”
他平稳的口气把她逼疯了,抬起虚弱的手,狠狠的甩了汪子琦一巴掌,“是你、是你诱惑他的对不对?”
他冷漠的推开她,没有任何防备的她跌倒在地上。
眼前顿模糊一片,她含着泪,大声质问他:“你是不是嫌弃我不能为你生小孩?”
“你是不是一直都当我是汪子琦的影子?”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你只是可怜我同情我?”
他的沉默,像只让人恐惧的黑手,紧紧地掐住她喉咙,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紧紧的盯着他平静的黑眸,他的冷漠已贯穿她黯色的心,她笑了,疯狂的笑了…
她输了,彻彻底底的输给了汪子琦,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人自作多情!
她不哭,一旦落泪,她会输得更难堪、更悲惨!
曾以为真心的付出能换来幸福,其实她错了,爱,不能束缚、不能勉强。
曾以为她和他能天长地久,其实她错了,转眼间,他无情的背叛已击得她粉身碎骨。
心不停地颤抖,缘起而聚,缘尽而散,放手才是真爱,好吧,她放手,花开花谢,就让这一切随风而去!
她的爱再也经不起等待,一颗疲惫不堪的心,此刻它要真正的释然。
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骄傲的抬高下巴,冷冷的看着他,一点点地从右手无名指上摘下戒指。
缓缓地一步步走到他跟前,狠狠的把小小的戒指砸到他无情的脸上,手颤抖地指着他,“朱功,我、恨、你!从此,我们一刀两断!再无牵扯!”
如果爱的反面是恨的话,她恨、恨他…
转身前,她瞥了眼神情得意、沾沾自喜的汪子琦,愤恨的转身,挺直腰杆,决绝的走了出去!

站在大厦外,她再也忍不住了,扶着白色墙壁,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奔腾而出。
如果,她知道分手原来这么伤;那么,她当初会逃得远远的。
如果,他们相恋注定要分离;那么,她当初会狠狠的切断自己爱他的情丝。
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付出过、哭过、痛过。
她可以忍受他的种种,但唯独不能忍受他的背叛。
从前,她像一个傻子、像一个白痴。
以后,她再也不要像那个傻子、白痴。

093
看着她绝决而去的姿态,他被狠狠的怔住了。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物是人非,这两天他犹如过了一辈子,所有悲欢离合都在这短短的两天内体现得淋漓尽致。
【朱功,我、恨、你!从此,我们一刀两断!再无牵扯!】绝决的言语,刺痛了他的心。
第一次,她叫他的名字;第一次,她大声对他怒吼。
第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从此他们便要分道扬镳。
她眼中的愤恨,脸上的痛苦,他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摘下戒指的那一刻,他的心在颤抖;她把戒指扔到他脸上的那一刻,他的心在哭泣。
孤独的双眼沉默着,经过时间的洗礼,他早已习惯把所有的情绪都埋在心底。
脸上看不出一丝痛苦,他转头冷眼看着眼神呆滞的汪子琦,“别装了!”
汪子琦一愣,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缓缓的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医院时就知道了,如果你真如医生所说神经受到刺激而变得呆滞,那你不会趁我录口供时跑到章琳的病房偷看她,更不会趁我冲凉时脱光衣服躺在床上,现在你如意了?应该高兴了?只是汪子琦你的心真毒,都说虎毒不食子,你竟敢利用贝贝的命来逼我和章琳分手!”黑眸紧紧的注视着她。
汪子琦的眼眶中凝聚了痛苦的泪水,“我也不想的,他们逼我…”
“他们逼你?是你自己懦弱、胆怯!你为什么不敢向人求助,不敢报警,不敢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害死贝贝真正的凶手是你!你知道吗?”
汪子琦紧紧的捂住耳朵,连连摆头,边哭边大声嘶喊,“我不是害死贝贝的凶手,不是!”
他静静的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恶狠狠的指责她,“你是!你知道贝贝真正的死因吗?失血过多,你难道不知道她有血友病?如果你向人求助、报警,及时告诉我真相,贝贝也不会死于非命!”
她扑到他怀中,一阵捶打,“我不是、不是!”
他推开她,不耐烦的道,“说再多贝贝也不可能复生,你这次做得很好,我妈被你收得服服贴贴,行,我如你们愿,不会再和章琳在一起,但是,你要记住,就算全世界的女人死光,只剩你一人,我也不会再和你在一起!”

泪流尽了,她干笑两声,迈着踉跄的步伐缓缓走出小区。
今后,她不会再为他流一滴泪,她会比他活得更潇洒。
缘,已逝;心,已伤。
笑,成泪;爱,成恨。
梦太短路太长,人如飘絮花亦伤。
曲终人散,梦一场,梦碎,她该面对现实了!
从今以后的她,只为自己而活!

“章老师,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坐在车内的白宣见她脚步不稳地从小区里走出来,急忙下车扶住她。
苍白的脸,毫无血丝,她淡淡的道,“谈完了!”似想起什么,她怔怔的看着白宣,“白宣同学,载我去发艺轩!”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要留长发,情断,发断!
白宣把扶她进车内,没问她原因,既然她想剪,那一定有她的原因。

镜子前的她,如三年前一样,齐肩的碎发,俏皮可爱,只是脸色惨白。

站在发艺轩门前,她很迷茫,如今她该去哪,回S市吗?
洋彩已和百彩合并,工作重心都在T市,也许她该忘记以前两个姐姐带给她的阴影,努力和小洛为章家事业而拼搏。
摸着平坦的小腹,她微微叹息。
她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相信她一定能独自抚养这个孩子长大成人的!

白宣从停车场取车回来,见她神情落寞的站在发艺轩门口,心微微泛疼。
打开车门,快速的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回到车内。
他没有问她去哪里,直接把载到了他现在住的地方。

两层白色小洋楼,是他现在的住所。
屋中很空荡,很洁净,除了简单的居家家具,没有太多的陈设。
他让她先去二楼的主卧室休息,因为没想过会有客人来他的住所,所以整个屋中只有主卧室有床。
他重新换了套床单,从衣橱里找出新浴袍,“章老师,你就先在我这住吧!我晚上睡楼下沙发,你有事就叫我!我现在出去买菜,你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以前在西村时,我经常帮奶奶做饭的!”
“谢谢你!”她真的累了,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
白宣煮好鱼片粥,端进去让她吃完后,不久,她便睡着了。

噩梦缠绕,她满头大汗地从睡梦中转醒。
睁眼看着陌生的房间,她才想起现在在白宣家中。
瞥眼看到床边柜子上放着一张小纸条:【章老师,我去买早餐,冰箱里有牛奶。】心中划过一丝暖流,她伸伸懒腰,下床梳洗,等下去找小洛谈谈工作的事。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不得不让她暂停梳洗,难道是白宣忘记带钥匙了?

站在门边,她看着眼前干练成熟的女人,敛眉,疑惑的问,“请问,你找白宣吗?”
干练成熟的女人看到她后,眼神中微微有丝惊讶,随后展开手中拿着的报纸,良久,转移视线看着她,“你就这报上的女人?”递给她报纸。
她拿过报纸,看了眼,惊得睁大眼,报纸上白宣赤着上身,全身伤痕,抱着昏迷的她站在破建筑屋门口正在怒吼记者。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第二次和亘上报了?”干练成熟的女人直接把话挑明,“他的前途现因为这些事而岌岌可危,如今你又住在他这里,你是想害死他吗?”
尖锐犀利的言语让她一颤,“抱歉,我马上离开!”

干练成熟的女人走后,她换上自己的衣服,神情恍忽的慢慢走出卧室。
也许她就像一个病毒,走到哪身边的人都会遭殃,贝贝如此,白宣亦是如此。
想到可怜的贝贝,泪,又止不住了。
她连贝贝最后一面都看不到,她真的好没用!
她知道,现在朱家人很恨她!
不止是朱家人,她连自己也唾弃自己!
眼前虽模糊一片,但她和贝贝以往相处的点点滴滴却不断浮现于眼前。

‘啊…’
下楼时,脚没踏稳,她迅速的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撕裂般的疼痛瞬间从心底蔓延出来,一股股热液源源不断地从下体涌出。
她吓得血管都凝结了,恐惧、伤心袭卷她全身。
孩子、她的孩子…
虚弱的手触摸到一滩湿濡,她抬高手臂,看着沾满鲜血的手,眼前一黑,彻彻底底地昏了过去!

094
白宣看着客厅里昏迷不醒的章琳,心几乎停止跳动。
触目惊心,刺目的鲜血让他心惊肉跳。
愣,两秒后,他才想起叫救护车。

抢救室大门关上的那一刻,白宣被护士拦在门外,“抱歉,医生要为病人抢救,请家属在外等候!”
白宣心慌意乱的点点头,“麻烦你请医生一定要全力抢救她!”
护士点点头,“你放心,这是我们的责任!”

心中万分自责,都是他不好,不该在她情绪最低落时出去的。
求求老天爷,保佑她,保佑她跟她肚里的胎儿平安无事。
只要她们平安无事,他愿意折寿十年!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护士走了出来,焦急的看着白宣,“你是病人家属吗?”
白宣摇摇头,“怎么了?”
“那病人家属呢?”护士拿着手术单给白宣看,“现在急需要病人家属在这签字!”
“签字?”白宣疑惑的看着护士。
“是,现在必须马上签字,由于医生诊断后,她肚里的孩子还是没保住,现在医生要给她做流产手术!不然不止小孩保不住,连大人的性命都会有危险!”
“不、不行,如果小孩保不住,她醒来后一定会崩溃的!”白宣痛苦的摇头,眼眶泛红。
护士拉住情绪激动的白宣,“现在病人的情况非常危险,再不签字恐怕一切都晚了!”
白宣紧咬着牙,内心压抑着沉重的痛苦,“那我可以代替她家人签字吗?”
“不行,必需得家属签字!”护士摇摇头。
他不能签字,那章老师岂不是性命难保?
“护士,她肚里的孩子是我的,我是她男朋友,我有权签字!”只要她没事,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护士点点头,递给他手术单,他痛苦的在手术单上签下了他的名字。

“医生,她怎么样?”看着病床上并没转醒的她,白宣焦急万分的询问医生。
“婴儿没保住,但万幸大人没问题,我刚才跟她打了止痛针,等她醒后,你千万要注意,不要让她受到任何刺激,她本来身体就很虚弱,如果再受到刺激,可能会引起血崩,你要尽量安慰她!”

待医生离开,白宣坐在她病床前,看着她苍白无生气的脸,紧紧握着她的手,把脸埋入她手心。

感觉手心一片冰凉,她缓缓睁开眼。
“白宣同学…”垂眼看着床边的白宣,她虚弱的叫到。
白宣猛的抬头,抹了抹眼睛,欣喜的看着她,“章老师,你醒了!”
她点点头,随即抬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疑惑的问,“这是哪?”眼珠挪动,脑海中突然浮现她昏倒前的一幕幕,她从楼梯上摔下来,手上沾满鲜血…孩子…
“白宣同学,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事吧?”她吓得从床上坐起来,紧紧拉住白宣的双手。
白宣红着眼转移视线,不敢看她。
她使劲的摇白宣的手,“告诉我,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事?”急得泪水不停往下落。
白宣紧紧的抱住她,声音低沉沙哑,“章老师,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她猛的推开他,大声嘶喊,“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白宣痛苦的撇头,沉默。
她流着泪掀开被单,“好,你不说,我去问医生!”
白宣拉住她,沉重的道,“孩子没了!”

晴天霹雳,她的念贝没了,没了!
念贝,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妈妈才知道你的存在,你就无情的抛弃妈妈!
念贝,当妈妈知道你的存在时,妈妈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念贝,我的孩子,是妈妈没用,是妈妈对不起你!
念贝,我的孩子,妈妈现在的心好像车轮扎过,妈妈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活在这个世上!
念贝,你是不是去找贝贝姐姐了?你是不是也怕贝贝姐姐一个人在下面孤孤单单?
念贝,我的宝贝,妈妈会永远铭记你的!

那天,她泪如倾盆,靠在白宣肩上哭得天昏地暗、天崩地裂。

白:“章老师,你说什么鸡最慢?”
章:“…”
白:“尼可.基曼,哈哈!”
章:“…”
白:“章老师,你猜最排斥你的人是谁?”
章:“…”
白:“大肠,因为你是大便,哈哈!”
章:“…”
白:“章老师,你猜会大便的面是什么面?”
章:“…”
白:“拉面,哈哈!”
章:“…”
白:“章老师,你觉得辣妹什么地方最香?”
章:“…”
白:“腊梅处处香,哈哈!”
章:“…”
白:“章老师,你猜什么动物可以贴在墙上?”
章:“…”
白:“海豹,哈哈!”
章:“…”
白宣见她毫无反应,脸微红,有些尴尬,昨晚抽空在网上搜了几个笑话,看样子,没什么成效!
章琳看着白宣一脸失望的表情,对他感激的笑笑,这两天在医院多亏了他的陪伴,她并没有告诉家里人,不想让他们担心难过,她觉得她一人能承担!
“白宣同学,你不用工作吗?你这两天没日没夜的陪着我,会不会影响到你?”脑海中突然想到前两天那个女人对她说的话,她板起脸,“白宣同学,你回去吧!以后我不用你陪!这几天谢谢你了!”
白宣坚定的摇摇头,拉住她的手,可怜兮兮地道,“章老师,不要赶我走嘛!”说着把温热的脸埋在她手心噌了噌。
章琳好笑的望着他,十九岁终究还只是个孩子。
“那你先回公司跟你们老板解释清楚,然后再帮我一个忙!”贝贝的案子应该终结了,她想知道贝贝什么时候下葬。

095
窗外,雷雨交加。
她静静的靠在病床上,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思绪渐乱。
短短几天,发生了太多事,她脆弱的心早已不堪负荷,原以为在她最伤心的时候,他会陪在她身边,没想到,痴心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背叛与抛弃。
回首以往的种种,她真的好像一个傻瓜,一个为爱能赴汤蹈火的傻瓜。
此刻的她心力交瘁,没精力再想她与他的感情了!
这辈子她对不起过很多人,但唯独没有对不起他。
念贝没了,或许连老天都觉得她应该和他断得干干净净。
既然天意如此,她会顺应天意,从此与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白宣抱着大清早就褒好的鸡蛋枣汤,气喘吁吁的站在她病房门口。
早上刚想出门,米娜就来找他,以致耽误了她早餐时间。
其实他并不想做一名模特,这一年多来他伪装的好辛苦,一言一行处处得小心谨慎,他都快得抑郁症了,虽然赚到钱了,但他并不开心!
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米娜收留了他,并改写了他的人生,他应该感激她的,只是有时候现实与理想背道而弛,活着真的很累!
现在他只想安安宁宁的上完大学,不愿他的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
他可以没有房车,但不能再虚度光阴,既然不喜欢现在的职业,那么他趁早放弃也是明智之举。

轻轻推开病房门,看着日渐消瘦的她,他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这几天任他怎么皮她,她总是淡淡的对他笑笑,装作若无其事般的应承他。
也许他不能替她分担心中的痛苦,但他愿意一直陪伴她,陪伴她走出黑暗的阴影。

“小白,又给女朋友做什么好吃的了?”隔壁床的大妈见白宣愣在门边,打趣地笑道。
白宣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脸微烫,稍稍瞥眼瞄了下脸色苍白的章琳,笑着对大妈道,“大妈,您别取笑我了!”大步跨至章琳床边,熟稔的把汤倒出来端给她。
“小章啊,你这个帅男友还真体贴,你瞧瞧我家那口子,整天都不见人影的,更别提替我熬汤补身子了!”大妈笑盈盈的看着章琳,语气中充满漾慕。
章琳无奈的叹口气,“大妈,他不是我男友,只是我以前的学生!我比他大好几岁呢!”
大妈摆出一副‘你骗谁啊!’的表情瞅着她,“小章,要说小白不是你男友,打死我都不信,哪有学生对老师这么好的?再说他外表看起来并不比你小,你是不是觉得大妈好骗啊!”
章琳淡然一笑,微微摇头,这几天她都跟大妈解释好多遍了,但大妈好像都不信。
“大妈,我以前真是她学生,您就别再取笑我们了!”白宣见章琳脸色微变,赶紧插话对大妈解释。
大妈撇撇嘴,不悦的摆摆手,“好啦、好啦,我不再说就是了!”把头蒙到被单里,嘀咕一句:谁信你们!

“白宣同学,前两天我让你去打听的事,有结果了吗?”离贝贝出事到今天都快一个星期了,按理说,贝贝应该要…
“哦,还…没,章老师,你还是赶紧把汤喝了吧,等下凉了就不好了!”要是她知道今天就是那个小女孩下葬的日子,那她岂不是要拖着虚弱不堪的身子前往?
她望着白宣闪躲的眼神,心中便已明了,拉过他的双手,“白宣同学,你知道吗?是我害死贝贝的,如果在她入墓前我都不能跟她说一声对不起,我今生都不能安宁、不能原谅自己!”
白宣一怔,反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满眼痛苦的看着她,“可是,你的身体…”
她打断白宣接下来要说的话,坚定的道,“就算死我也要去!白宣同学,求求你,告诉我是什么时候?”
“就是今天!”也许他不能理解她对那个小女孩的感情,但他不希望她一辈子都活在内疚自责中。
“快、快载我过去!”没有丝毫犹豫,她掀开被单,拖着软弱不堪的身子下床。

路过服装店时,她买了套黑色连衣裙,虽然贝贝只是小孩,但她同样需要以肃穆、庄重的仪表前往。

车窗外,雨渐渐转小,如丝的细雨密密地斜织着。
街道上,车辆经过的地方,雨飞水溅,迷潆一片。
想起和贝贝以往相处的点点滴滴,心很沉痛、很自责。
贝贝,你会原谅小琳阿姨吗?
贝贝,你看到念贝了吗?

白宣见她眼眶泛红,一手开车一手紧握住她的小手,“章老师,别难过了!”
没有言语,她闭上眼,长睫不停颤抖,任两颗伤心的泪珠顺颊滑下。

车子缓缓驶入墓园,园内风景秀丽,绿树成荫,一派详和恬静之地。
下车后,她在园内买了束白菊。
天,雨雾似纱帐,站在山下,她远远的就看到了山上的几个黑影。
在白宣的坚持下,她忍着小腹巨痛让他搀着她上山。

一步一个台阶,一步一个脚印,踩着浑浊的雨水,她的心都快碎了!

渐渐的,黑影越来越清晰。
她定定的站在他们身后。
朱母和汪子琦趴在贝贝墓碑上哭得死去活来。
朱父、小香、朱成、朱功静静地站在碑前,背影萧瑟。
此情此景,此人此物,透骨酸心。
她猛的跪在地上,泣如雨下。

前面的几人听到后面‘砰’的一声响,全全转过头。
他们神色各异,憎恨、厌恶、不解、怜惜、诧异…
白宣使劲地拉她起来,可她倔得如一头牛,死死的跪在潮湿的地上。

朱母从最初的诧异中反应过来,眼中充满了憎恨与厌恶,快步走到她跟前,恶狠狠的指责她,“你这杀人凶手,还我贝贝来!”边说边使劲摇着她弱不禁风的肩。
泪模糊了视线,她声音哽咽,“阿姨,对不起…”
‘啪啪’话还没说完她苍白的脸上便出现十根鲜红的指痕。

096
朱母瞥眼看到帮章琳撑伞的白宣后,顿怒火攻心,一把抢过雨伞,丢在一旁,随即揪住她头发,怒吼,“才几天,你就勾搭上别的男人了,如今你还有脸来这里,你这狐狸精,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又是狠狠的落下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