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气息袭来,她闭上眼,木然的任他在唇畔辗转。
“崔绝,我…”
看出她有些局促,他连忙打断,“你什么?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待你,以往的一切都过去了!”
我可以反悔吗?想说的话哽在喉间,她怔怔的凝视着他,几次欲开口,都被他急声制止。
“其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脏,这样的我,配不上你的。”话锋一转,她小声喃喃。
其实,这句话,她一直也很想问风白。
那么肮脏的她,他还会要她吗?
她并不骄傲,自卑才是她想要逃避一切的源头。
何况,以后,她还不能做一个正常的女人!
崔绝的答案,表达在又一记深吻当中。

身边来来去去全是繁杂的人群,耳畔里尽是迷乱的音乐。
酒吧内,风白独自一人靠坐在最幽暗的角落里。
喝下一杯又一杯可以令人一醉解千愁的酒,可是,直到桌面上全是酒瓶,他的脑袋还是她接受崔绝求婚的情景…
该死的!
忘掉一个女人就那么难吗?
一个金发蓝眼的窈窕女郎观察暗坐在角落里的风白很久了,见他一直一个人不断的灌酒,也不再畏惧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扭着细腰,摆着臀走到他跟前。
鼻尖突然传来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脖子也被一直灵活妖娆的臂膀缠住,他抬眸,冷漠的望着一脸媚笑的女子。
“小弟弟一个人啊,姐姐陪你喝一杯怎么样…”
话还没说完,女郎突然凄惨的尖叫一声,睁大瞳孔,还没来得及摸清楚情况,便一头栽倒在地。
女郎的突然倒地,引起了一阵强烈的骚动。
杀人了…
音乐停止,灯光亮起…
风白冷冷的瞟了眼眉心处冒着大量鲜红血液的女郎,收起手枪,视若无人的起身,缓缓往酒吧门口走去。
匆匆赶来的酒吧老板带着一大帮打手正准备找那个闹事的罪魁祸首时,身子突然滞住…
一方印有血狼的白色手帕渐渐从空中飘到女郎脸上…
酒吧门口的帘子还在缓缓飘动,凝望着那道早已走远的欣长身影,老板长大嘴巴,颤动着身子,久久不能言语…

凉风一吹,他的感冒似乎又加重了些。
跌跌撞撞的回到城堡,两脚像有意识似的,一直往前冲,直到听到她的房门口。
闷哼一声,一拳猛的捶打在房门上。
睡得模模糊糊的乔泠因为这突来的响动吓了一大跳。
她以为好不容易哄走的崔绝反悔了。
穿戴整齐,她拉开门。
“你…”看着斜倚在门边,酒气熏天的人,她既心喜,又有气…
他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的望着她。
两人,彼此凝望着对方,静默了许久…
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式的怀表,他递到她跟前,“还记得它吗?”
她一惊!
这不是崔冽临死时偷偷放到她手心的吗?
“我曾说过,要给你一个惊喜,但现在,我把这份礼物送给你,只为恭喜你终于找到了幸福!”
她听得一头雾水…
“这份礼物在吉隆,跟我去西藏!” 3496
082
他的用心良苦,她能看透彻吗?

吉隆,位于西藏日喀则地区的边境县,喜马拉雅山脉中段,珠穆朗玛峰西南部。
特殊的地理环境造就了吉隆绮丽迷人的自然风景,它拥有一山呈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奇妙景观。
南部是高耸矗天以及终年冰雪的山峰,北部没有森林,连绵起伏的陡峭岩石张显了高原的险势。
我家乡的沟沟里,有那圣山巴把。
从圣地的高处,唱起歌跳起舞。
歌词丰富,美丽动人。
除了圣地有,找不到第二个。
生在吉隆圣地,不用怕受苦…
坐在越野车里,行走在4000多米的高原上,她情不自禁的唱起小曲来。
虽然唱得不是那么婉转动听,但从她欢快的歌声中可以听出来,她此刻的心情,十分的舒畅。
那晚他不顾她的反抗,让黑煞驾飞机,强行带她来到中国。
他让黑煞先行回美国,在北京逗留了一天,他回老家墓地拜祭了他生父,之后亲自驾车来到西藏。
阔别了十几年,她朝朝暮暮思念的故乡…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这里曾有她最爱的亲人,有最和蔼的邻居…
这么多年没有回来过,好像一切还是如初的模样…
到达吉隆县,要经过一面碧蓝如玉,三面环山的湖泊,它有一个美丽的名字:佩枯错。
“谢谢你…”将探出车窗外的脑袋缩回车内,她满脸笑意的转头对他道。
他单手开车,另只手支在下颌,神情凝敛,好像并没有听到她的话语。
凤眸蓦然一黯,她识趣的悄悄将目光移开。
好像,一切都不同了!
风白,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以她为主的风白了。
尽管这三天来,她的热情,她的高涨,回应她的都是漠然,她还是适应不了。
心中,总是满满的失落与酸涩。
砰,一声嘹亮的爆胎声传来耳畔,紧接着整个后车厢开始往下陷。
“下车!”三天来,他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
不待她应声好,他便先行离开。
想到以往每次外出,他都会绅士的替她开门,而现在,好像她只是一个透明人,心中,又是一阵惆怅…
先前到达故乡的一点好心情,都被他一张臭脸给破坏得消弭殆尽了!
后面两个轮胎都因路况太过峻势而爆掉,车尾只有一个自备胎,看样子,想再乘车一路顺畅的回到家乡,是无可能了!
现在是中午时分,如果徒步,最少也得花费大半天时间。
“风白,你说我们一声不吭的就跑来西藏,像不像私奔?”见气氛太过静默,她鼓起 勇气,厚着脸皮侃他。
他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从车底下钻出来,视若无人的走到湖边,认真的洗起手来。
汗——
好尴尬!
她擦擦额边冒出的渗渗冷汗,垂着头向前方走去。
好恨自己,干嘛这般没骨气?
原来对他实施冷漠态度时的精神跑哪去了?
她怎么就这么贱骨头,人家对她百般好时,她不理不睬,现在对她冷漠起来,她又觉得心伤…
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她嘟着嘴,碎碎念…
还说只喜欢她一人,四个月不到,就和他清纯美丽的妻子发生关系,还那么迫不及待的将她还回去的戒指送给他妻子…
什么狗屁男人?
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她狠心,一方面因为她受过屈辱,自卑作祟,另一方面他有妻子,她最讨厌做第三者,再说汐汐又是她最疼爱的一个小妹妹,她怎么忍心伤害她?
是,她是一时糊涂答应了崔绝的求婚,可是,好歹他也应该表现出一点吃错或者想挽回的举动吧!
就不能再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慢慢治愈心理上的伤口么…
还说送她一份祝她找到幸福的礼物,简直是可恶极了!
“风白,你和汐汐最近的关系…”
洗完手,他一直跟在她身后,见他突然转过身,他那一直放在她背影上的柔和目光蓦地又回复到漠然。
“很好!”撇过脸,他掩饰一瞬的尴尬。
听到答案,她迅速转过身,只是,如果再多注视他一眼,就会发现,他露出急切的目光,伸出手准备拉住她,正想跟她解释刚刚错误的回答。
“我和崔绝也很好!”就像一直长满刺的刺猬,她毫不留情的回击他。
伸出去的手,就在刚碰到她时,又慢慢的缩了回来。
眼前是三面环山,水天一色,被人誉为高原璞玉的佩枯错。
清透的河水穿过湖滨坡地和辽阔的草原、沙滩,一路欢舞奔腾的注入深不可测的湖盆。
佩枯错以湖心岛为界,南侧为淡水,北侧为咸水。
她和他一前一后,相行无言的延着南边,一直往北行。
他身后背着重重的斜肩包,每行走一段路,他都会拿出水和食物,静默无语的递到她跟前。
她也不理他,接过东西,补充能量后又继续前行。
碧蓝的湖水,宽阔的草原,巍峨的雪山,漂浮的白云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美丽而又绚丽多彩的山水画。
在佩枯错南岸,要经过被当地人知称为波绒塘的辽阔草坝子。
腿有些酸,但为了能早点见到姑姑,她咬咬牙,还是毫不停歇的踏步前行。
牧民赶着高达的牦牛,洁白的羊群,唱着欢快的歌曲…
家乡的景色都是纯天然,空气新鲜,没有一丝污染,这种感觉,就好像置身天堂。
行走到一处天然石雕群时,两腿都已酸得麻木。
微微喘息,她侧目斜睨因她停下来也跟着滞住步伐的风白。
红着脸,她瞪住他,“我要小便!”刚刚一赌气,喝了好多水,她实在有点憋不住了。
他一愣,继而快步离去。
藏在石头后面,方便完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向他,看着耳根子微微发红的他,轻声道,“可以走了!”
话音刚落,就见他加速离去。
“喂,风白,你等等我…”虽然对这条路她不陌生,但独留她一人,她还是有点…
这几个月跟着崔绝学本领,也不是白学的,体力还真是比以往增强了许多。
追上他,静静望着正在和牧民交谈的他,弯下腰大口喘息。
“我要两匹马,这里是一万块人民币…”
见他眼也不眨一下的掏出钱,她急忙制止,“两匹马你给他一万块,我知道你有钱,但也不是这样花的啊,再说,我们俩一匹马就够了…”
他瞥了她一眼,不予理会的递给牧民钱,牵过一匹先交到她手中,待她骑上去之后,利落的翻上马背,不顾她的呼喊,他一拍马屁股,猛的驰骋起来。
乔泠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心中微微疑惑,这人怎么对去往她家乡的路线如此熟悉?
这两天不论她怎么追问,他就是不肯告诉她惊喜的礼物究竟是什么?况且这份礼还和崔冽给她的怀表有关!
再翻过风雪马拉山,他们的目的地就到了。
马拉山像一个掌心向天的巨大马蹄,两面山峦高低起伏,光秃秃的风化岩石看不出一丝绿色。
马儿驰骋在沟壑交错,山形险峻的盘山路上,就像人行走在高高的钢丝,既惊险,又刺激。
据说马拉山的路有就是九道回头弯,如果不熟悉这里的路,一般人不会找到通往吉隆县的路。
这里的天气变化无常,经常山上冰雹,山下下雨。
尽管裹了厚厚的棉衣,寒风还是无孔不入的窜入身体里。
脸冻得发紫,就连戴着手套的双手,也开始冻得僵硬发麻 。
行至半路,正准备下山时,突然头顶划过一道闪光。
先前的朵朵白云蓦地被一片片黑色替代,不到片刻,一粒粒咯人的冰粒缓缓从寒风冽冽的空中落了下来。“快点,加快速度!”望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风白大声朝还落在他身后很远的乔泠喊道。
她也想快啊!
可是马儿好像跑不动了!
“啊!”路面上可能太滑,马儿突然嘶叫一声,紧接着往前重重的栽去,坐在马背上的乔泠也跟着往地上倒去 。
高山雪原,一旦下起冰雹,届时前进无路,后退无门的境地将会把他们逼入绝境。
她惊惧的闭上眼,等待痛苦的降临。
久久,没有痛苦!
她缓缓睁开眼,凤眸对上一双清冷的黑眸。
她整个人以不雅的姿势倒在他身上,脸色蓦然一红,她正想起身,后脑勺却猛然被一个冰冷的硬物击中。
痛得直吸冷气 !
他脸色一沉,急忙扶起她,拉住她的手,就往前跑。
他的马在他救她的时候就慌不择路的逃跑了,没有办法,雪粒越下越大,他们只有徒步奔跑。
一直跑,一直跑…
山上的温度,最少也有零下十几度。
越跑,她越无力。
再次跌倒在滑溜溜的路上。
脚好像也拐到了,脚踝处一阵轻痛。
“我跑不动了,风白,你先逃…”好像又回到了丛林里遇到豹子时的情景。
他沉着脸,望了眼白茫茫的雪地,云雾笼罩中,看不清楚到吉隆究竟还有多远的路程。
背着她到一处只能遮挡一个人地方大小的岩石下方,他将她放岩石下,以自己清瘦的身子为她遮挡迎风而来的狂风与冰雹。
“你进来,我出去!”他感冒好像还没有好彻底,他怎么能以身为她挡风雹?
望着瑟瑟发抖,脸冻得通红的她,他不语的摇头。
神情依旧有些淡漠,好像有点不想与她交谈。
落下来的冰雹渐渐有鸡蛋那般大笑,一个个毫不留情的打到他头上背上,她看得既心疼又心酸,连忙伸手去抱住他的头,掌心,突然触到一片黏黏的濡湿。
触目惊心的血水,浸满了她的衣袖。
“风白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语气,从未有过的气愤,“你进来,我出去!”
宛若没有听见她的咆哮,他冷着眉眼,拉下她抱住他头的双手,沉声命令,“闭嘴!”
他的冷漠,他的执着,彻底激怒了她,“我都是即将要结婚的人了,你凭什么还命令我?”就算要受苦,她也要陪他一起,她不要他一人承担所有…
她的质问,让他的心瞬间一沉,就如同着冰天雪地一般沉重。
“乔泠,你告诉我,和我在一起,真的只是寻找一个慰藉?”不顾头顶被雪雹砸得青痛,他苍白着脸,淡声问。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问这个?
“快点将书包挡到头上,现在什么也别问?”她拿起地上已经浸湿的书包,心急,心痛的往他头上遮去。
可是才挡到他头上,就被他冷冷一扯。
“说!”沉声一吼,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书包落到了地上,她抬起脸,怒瞪他,“是是是,你只是个慰藉!”她讨厌他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危急时刻,还有心思和她谈这些!
他淡笑,脸上突然一片释然。
她上次说的不是气话,原来,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崔绝的替代品。
“那么,你以后也不必再对我负有内疚感了!”他身子依然挡在她身前,态度却很冷淡。
她一惊,“什么…意思?”
“和我在一起,或许就像你说的,想借我来忘掉崔绝,我曾亲眼见过你对他露出幸福而甜美的笑,那种由内散发出的幸福,是不能假装的。也或许是因为我曾在丛林里救过你,你心里有种内疚感,其实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以为努力了,就可以收获爱情,原来,感情是勉强不来的!所以,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因为,只要你幸福就好…”
再执着下去,也许,只会换得她的厌恶…
她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真的听不明白!
掏出纸巾,想替他擦拭额上滴落下来的血水,却被他冷冷撇开头。
“这几个月,我默默的在你身边,从没有强求逼迫过你什么,是因为我们中间还夹了个花汐汐,我不想你为难。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即使没有她,我们也没有将来,因为你的心,从来不属于我!”他低下头,很轻声很轻声诉说出心底的话。
她乞求他不要再说了,可却抑制不住,他执着的想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小手滞在半空中,她急力的想辩解,却不想,他接下来的话,让她全身的血液,彻底从头冷到了脚——
“风白可以对任何人冷漠,但是,对乔泠,他冷漠不了,所以…”
“我愿意退回到弟弟的位置,崔绝以前可能有过一时糊涂伤害了你的时刻,但时至今日,我也放心,把姐姐你教导他手中。”
她狠狠的僵住,张着嘴,久久,不能呼吸。 4176
083
一个自卑,一个释然,两颗心,越来越远!

她哑然…
该说什么呢?
质问他既然还喜欢她,为什么又要和花汐汐发生关系?
质问他既然还喜欢她,为什么又要将她还回去的戒指送给花汐汐?
她有什么资格这样去问他?
她自己都不是个干净的女人!
内心五味杂陈,嘴角止不住的抽搐,她强行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好,我们做姐弟!”
他淡漠的点点头,身子依然像座巨山似的挡在她身前,只是,距离适中,一点暧昧,亲密的感觉没有。
“既然是弟弟,我这个做姐姐的是不是该保护弟弟?”忍住心如刀绞的心痛,她试着推他,想让自己出去,他进来躲避寒风与冰雹的袭击。
露出一抹淡如轻烟云雾般的笑容,他神情坚定的摇头,“弟弟保护姐姐,是应该的!”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闭上眼,一动不动的蹲在她身前,任她怎么吹与打,他就是纹丝不动。
凝望着眼前如雕塑般的风白,一股又一股心酸的滋味,不断划过她心底。
默默的举起双手,将书包撑在他后脑勺。
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她却无法再去触摸…
尽管空气里蔓延的温度冷彻刺骨,但比起她心底的寒冷,终是鞭长莫及…
风白啊风白,这个叫她又爱又心疼的男子…
他居然说要退居到弟弟的位置…
一颗颗被逼迫回眼眶的泪珠,就像一把把锐利的尖刀,将她的心,一点点划破,寒风一吹,生痛,生痛…
浓雾渐散,利风不似先前那般狂啸,冰雹也有减弱的趋势。
收回微酸的双手,她露出一丝欣喜的笑,“风白,冰雹小了呢!”
他缓缓睁开眼,清冷的眸里掩着一丝遮不住的倦怠,“那我们走吧!”再拖下去,天可能就要黑了。
一滴滴鲜红的血水淌过他的眉眼,就连长长的睫毛处,也沾染些许,看得她的心一阵绞痛。
将有些濡湿的纸巾递到他面前,颤声道,“擦擦吧。”
他淡淡的望了她一眼,没有伸手接过纸巾,反而是不缓不慢的从厚厚的黑色棉衫里掏出一方叠得整齐的白色手帕。
她心一沉,整个人就像落入了一个无止尽的黑洞。
原来,一旦退回到弟弟的位置,就连她递过去的纸,他也不愿意接受…
见她小脸冻得发紫,他解下自己的围脖,紧紧的系在她的围脖上方。
他脱下她的鞋,不顾她的惊诧,紧接着又脱掉她的袜子。
右踝处红肿得厉害,他拿出一方新的手帕,从地上包了些冰雹,轻轻的为她冰敷起来。
她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替她反复敷了一会儿,他拿过书包,朝里面翻了翻。
见带来的棉袜都已浸湿,他看了眼自己的脚,利落的脱下靴子,又将自己的袜子脱了下来。
她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将袜子套在她的脚上,错愕之余,惊呼。“风白你疯了吗?这么冷的天,你不穿袜子…”
他没有理会她的抗议,一气呵成的强行跟她穿好鞋袜后,背对着她,蹲下,“上来!”情绪没有多大的起伏。
她愣愣的望着他消瘦的肩背,雪水已将他厚厚的棉衫浸得湿透,银色的发丝也已被鲜红的血液浸染得通红,鼻头蓦然一酸,她艰难的站起身,不顾脚下的阵阵疼痛,自顾自的约过他,往前走去。
他也不说话,大步一跨,又蹲到她身前,“上来。”
她不予以理会,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你又在闹什么别扭?”再次站到她身前,他厉声问。
“我只是不想你对我这么好,我觉得,我承受不起…”涩涩的,她低语。
他一愣,继而微微点头,表情有些伤,但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造成你的困扰,只是,现在如果你再执拗下去,天黑了我们也到达不了吉隆。”
她僵凝,好像又说了让他误解的话!
“风白,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像是没有心思再去听她的解释,转过身,淡然道,“上来吧!”语气中透出一丝疲惫。
她小心翼翼的爬上他宽阔的背,神情忧伤的将小脸埋入他沁凉的棉袄上。
一个自卑,一个释然,两颗心,在这辽阔的雪域上,越走越远!

吉隆县,风景秀美,山川壮丽,村民淳朴,巍巍马拉山,滔滔吉隆河,都为这片神奇的土地赋予了独有魅力。
吉隆南北气温相差甚大,北部高原河谷湖盆地区属于高原温带半干旱大陆季风气候,天气寒冷又干燥,四季无夏。
一路上,他们看到了的野兔,野鸡,黑颈鹤…
原生态的自然环境,美不胜收…
令人轻松悠然的环境,两人,却一路相对无言…
乌云散去的雪山在余晖的照映下,壮丽巍峨,晶莹的雪岭冰峰仿佛是天国的琼楼玉宇,一切,都美得不可思议!
“风白,我的家乡很美吧!”看着他消瘦的侧脸,她轻声问。
“嗯。”淡淡的,他没什么表情。
她刻意忽视他的冷淡,微笑着道,“这里有英雄崖,大瀑布,居住在吉隆,就好像触摸到了人间天堂,雪峰连绵,岩峰林立,世间美景,哪及这里的三分之一?”
“嗯。”他还是淡淡的点点头,有点与她攀谈的意思也没有。
她真的有点受不了他的冷淡了,虽然说退居到弟弟的位置,但也没必要将界限划得如此清楚吧!
“风白,我就只问你这一次!”她绷着脸,正色的道,“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报仇后我会呆在这里,你愿意跟我一起留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