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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英宁英台低声说着话,那边的书生文人见小梅这般柔情蜜意、温言柔语,却换不来王安旭哪怕一句好言好语,反是一脸唯恐避之不及的惊惧,十之八|九的人皆不约而同地想到,为何那个得到佳人如此青睐的幸运儿不是自己,心底酸溜溜的同时,纷纷对着王安旭出言相劝。
“安旭兄,小梅姑娘对你如此深情,你怎忍心辜负了她?不如将她带了回去,来日夜读诗书、红袖添香,便是一段佳话。”
“小梅姑娘国色天香,安旭兄要是错过了,日后怕不要后悔莫及?花开须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安旭兄!”
“对极对极,最难消受美人恩,安旭兄还在犹豫什么?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我辈堂堂男子,怎可让一介妇人骑到头上指手画脚,安旭兄回家只管说要纳了小梅姑娘,嫂夫人还能说什么不成?昔年太祖有郑皇后,还不是三宫六院,后妃超过七十二之数?”
“呸!郑皇后女中豪杰,岂是人人都可评说!”
英台面色一黑,显然想不到事情会有此变化,那些人说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便是英宁英台离得远些,也都清楚地听见了。除了英台之外,棚子里包括吕家姐妹在内的少女,神色都不是很好看,只没有像英台这般直接出声。
小梅的目光柔得能滴出水来,她听着众人语声,不觉羞红了脸,不住偷瞧王安旭,似乎只要他说一句,她便会抛下一切随了他走。
王安旭却是面白如纸,根本不敢与小梅对视。在别人眼中柔情的目光,投注在王安旭身上,只让他觉得毛骨悚然,惊骇欲死。文友们相劝的话,他一句都未听清,只看见他们嘴巴在张合,耳边嗡嗡作响,有小梅之前说的话在反复回荡。
小梅的视线,小梅的声音,小梅的气息,王安旭觉得自己要疯了——小梅编织了天罗地网,捉住了他,让他再也逃不了。
不!
他能烧死她一次,便能烧死她第二次!死都死了,还要来妨碍他,别怪他心狠手辣。
恍惚间想起那名古怪的道士,王安旭竟隐约觉得胸口挂着符咒的地方传来阵阵暖意,驱散了他浑身的冷意,将他从窒息的黑暗中拉了出来。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王安旭没有心思理会任何人,连着东道主聂小倩都被他抛于脑后,心心念念想着去寻古怪道士,什么招呼都没打,转身便走。
“公子!”小梅一声委屈的轻唤,眼儿一眨,又“扑簌簌”落下泪来。
王安旭脚步一顿,没有停下,反而更是加快了步子,很快进了林中,下得坡去。
史逸明收回狠狠瞪向王安旭的视线,瞧着小梅神色,又是心疼又是苦涩,几番咬牙之后,终是轻声开了口。
“你放心,小梅。答应了你的事,我定会做到,今儿王安旭不与你说话,明日我带你去他家里,不怕他不见你。”
☆、画皮
王安旭离开了,史逸明同样没有多停留,与聂小倩请辞了一句,便带了小梅一道离场。
这一番变故下来,众人的兴致低了许多。所幸大部分人还惦记着聂城守手中的名额,又有多名临江城未出阁的小姐在旁,渐渐地气氛热烈起来,倒也出了一些好作品。
诗画会顺顺利利过去,期间再没有出现意外。廖广一直跟随在聂小倩身边,拿阴冷的目光扫视着想要靠近聂小倩的人,便是平日里胆大如英台,都在他的瞪视下不敢近前。
匆匆与聂小倩说了两句,英台招呼了英宁,下了高台,登上来时的马车返回。
“小十,如若我回家对着爹爹说,我想去书院求学,你说他会同意么?”英台懒懒地靠着车厢,忽发奇想。
英宁正在想着那个名唤小梅的女鬼,想着王安旭身上明显出自某位修士的符咒,也不知这事儿是否已有人接手。照着某些不言自明的潜规则,若是有人接手了,她便不好在中途插入,免得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女子书院么?”英宁回过神来,“爹爹多半不会反对。”
英台摇摇头,“早在两年前,爹爹便与我提过这事,我拒绝了。女子书院根本学不到什么,我可不想天天跟吕家那两位讨论衣料首饰,我要么不去,要去就去三大书院。”
“三大书院?”英宁诧异地看向英台,“便是爹爹娘亲再开明,也不会同意你日日与陌生男子朝夕相处。”
“白云书院离得太近,要防着遇上熟人,尼山书院与东河书院都不错。”英台却来了兴趣,双眸熠熠生辉,捉着英宁的手,越说越兴奋,甚至开始考虑可行性,“小十,你跟我一道去,好不好?”
“我?”英宁一怔,饶是心性冷淡,亦不禁为英台的异想天开哭笑不得,“九姐,进书院可是要推荐信的,便是爹爹真的能同意,帮忙解决了这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该如何隐瞒女子身份?”
“这有何难?我们可以扮成男子混进去,只要小心一些,不去参加科举,保管没有人看得出来。”
英宁哑然一笑,正要开口,忽然车厢一阵震动,拉车的马匹一声“希律律”的长嘶,车夫连声吆喝,车厢几次晃动之后,靠边停了下来。
英台稳住身子,撩开了布帘,“怎么回事?”
车夫的脸色有些不好,回身沉声回道,“回九小姐,城门被封锁了,我们想要进城,怕是得等等。”
英台轻咦一声,向外探出了头。
竟是全副皇家仪仗,十二人抬的彩辇,手执宫灯的粉衣宫女,骑着高头大马、全副武装的御林军。
“怎么了?”英宁看向放下布帘、面色古怪的英台。
“是公主仪仗。”
“公主?”
“对。”英台点点头,解释道,“多半是明霞公主。明霞公主为皇后娘娘所出,一年前远嫁塞外,她的夫君前些日子战死,皇后娘娘心疼女儿,将明霞公主接回了宫。娘亲前两日还说起,不知陛下这一回又会选谁做驸马,这才过了没几日,倒不想她出现在了临江城。”
英宁想起王安旭夫妇与皇后的关系,不觉皱了皱眉,“这明霞公主来临江城,也不知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英台一撇嘴,“自然来寻楚慧这个表姐,这对儿表姐妹感情好着呢,明霞公主出嫁前,便曾专程在王宅小住,这一回十有八|九也不例外。”
英宁颔首,若有所思。
这时明霞公主的仪仗已全数进城,城门恢复了通行,被挡在外面的车马行人缓缓进城。车夫一甩马鞭子,马车随着车流人流,驶进了临江城。
回到祝家大宅,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祝老爷与英齐已回来了,正与祝夫人一道等着两人。
“回来了?”见着英宁英台进来,祝夫人露出慈爱的微笑,吩咐丫鬟端了温水来让两人净手,“路上可遇着明霞公主的车仗?”
“遇上了,堵在城外半个多时辰。”英台招呼英宁一道在铜盆里净了手,接过吟心递上来的干净帕子,擦尽手上的水珠,抱怨道,“这位公主也真是奇人,好好的京城皇宫不呆,偏要三番两次跑到临江城来,不知她到底如何想的。”
“你这丫头,公主是你能编排的么?说话也不过过脑子,忒的口无遮拦!”祝夫人沉下脸来,“这些日子你注意着些,没事儿别出去了,省得冲撞了人,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一来准没好事儿,这还没怎么样呢,你就要禁我的足!”英台一脸不乐意,高声抗议。
祝夫人叹了口气,“我也是为你好,这些日子你便在家陪陪娘亲与小十,正好你哥哥的事儿已定下来了,下个月初六便成婚,许多东西需准备。你与小十都大了,说不准过不久便有了人家,跟着娘亲多帮帮忙,该学的都学起来。明霞公主毕竟是公主,住不了几日,你且忍忍。”
英台性子跳脱,胆子又大,听听她都说的什么话。公主仪仗进城,不过让她等了些时候,她便敢这般说话,真正不知者无畏。这几句话要是让人听了去,治她个大不敬之罪都成,谁能保证她在外面会收敛性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祝家虽说势大,却也不敢与皇家相抗。
“娘亲,我知道了。”英台不是傻子,方才不过是不忿半路被堵,祝夫人话都说到这里,她冷静下来,自然再不会反对,反倒英齐的事儿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么说,八哥的好事近了?不知聘的是哪家小姐?”
实际上,英台知道祝夫人早已开始为英齐留意黄家小姐,只一日不过文定,一日便还不确定。这些日子因着英宁的事,英台许久未曾寻祝夫人询问此事,自然没办法知道进展如何。
“冀州城黄家长女,闺名唤作良玉。”谈起这个,祝夫人喜气洋洋,开心不已,“这女娃儿我已见过了,不仅生得好,性子也好,最要紧的是,我拿了她的生辰八字与阿齐的一合,竟是个天作之合、金玉良缘。”
“是么?”英台也很高兴,转向英齐,“八哥,恭喜你了。”
英宁紧随着英台,向英齐道了恭喜。英齐笑着受了,倒没有特别的表现。
英台笑嘻嘻地瞧着祝老爷、祝夫人,眼珠儿转了转,忽然凑近了祝老爷,挽着他的胳膊撒娇,“爹爹,您知道我的性子,那是一刻也呆不住的,娘亲让我整日里在家,我怎么受得了?爹爹,您给想想办法,我跟小十谢谢你了。”
女儿的亲近让祝老爷很是受用,他半眯着眼睛,伸手轻轻捋着长须,“九丫头,你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了?方才你可答应了你娘亲,这会儿便要反悔?小十乖巧懂事,哪里会跟着你瞎胡闹,别没事儿捎带上她!”
“我不过是想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哪有什么鬼主意?”英台摇晃着祝老爷的胳膊,“这回真是好事,小十也同意了的,不信您问小十!”
祝老爷、祝夫人、英齐的视线吩咐转向英宁,英宁一怔,心里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
“好事?你能有什么好事?”祝老爷一脸不信,“小十,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事?”
应该不是进书院的事儿吧?
“爹爹,九姐说过的事儿太多,我一时想不起她说的是哪一件,不如让她自己说吧。”
英台一噎,松开挽着祝老爷的手,对着英宁恨铁不成钢,“小十啊小十,咱们不是商量好了么?事到临头你怎可如此?爹爹娘亲最是疼你,只要是你说的,一准儿能成!”
英宁坚决地摇头,祝老爷、祝夫人、英齐被挑起了好奇心,又将视线转向英台。
英台讨好地对着祝老爷笑笑,捧起几上的白瓷杯子递到祝老爷手中,见祝老爷接了,便转到椅子后面,捏起拳头轻轻帮祝老爷捶背。
“说吧,什么事?”一般这种时候,英台不是在外闯了祸,就是有什么难办的事儿要求他,祝老爷已经习惯了。
端起杯子,祝老爷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女儿亲手送上的茶水,喝着果然特别香。
“爹爹,我跟小十说好了,我们要去尼山书院求学,您给我们弄两封推荐信吧。”尼山书院与东河书院,英台选择了南方杭州城的尼山书院。
“噗——”
这一句话不亚于忽然炸响的旱天雷,吓得祝老爷刚入口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连连咳嗽不止。
☆、画皮
“胡闹!”祝老爷重重搁下杯子,站起身来拍着胸前衣襟上的水渍,上唇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依稀可见长须间还沾着亮晶晶的细水珠,“书院里皆是男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混到里面去?你是做姐姐的,不思照顾妹妹,还想将小十往歪处带,你…”
祝老爷手指着英台,眼见她一脸的委屈倔强,终是不忍心斥责她过甚,恨恨地收回了手,双手背到后背,踩着步子走过来又行过去。
“好了,老爷,你别生气,小九年岁尚幼,想得不周全也是有的。”祝夫人在最初的惊吓后,看祝老爷气得狠了,顾不得教训英台,忙着打圆场,“小九,你怎么想到那地儿去?你与小十的名声不想要了?日后你们还需说亲嫁人,这事儿你早早给我歇了心思,再不许提。还站着做什么?快些向你爹爹道歉,看你将他气的。”
“小九,向爹爹道个歉,他必不会怪你。”英齐见英台不动,忍不住轻轻推了推她,之后又转向祝老爷,“爹,小九不是故意的,你别气着身子,不然你让小九如何心安?”
祝老爷双目圆睁,瞪着英台,哼道,“只要她不再想着那什么尼山学院,我便心安得很!”
英台对上祝老爷望过来的目光,一扭头,“尼山书院离临江城万里之遥,你不说我不说,只需爹爹帮忙,又有谁会知道?”
“你…看来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了!”祝老爷一口气没上来,“你要是想去书院,我给你安排女子书院,你若想让小十陪你,要是小十同意,我也随你。只有一样,尼山书院,你想都别想!”
祝夫人忙赶到祝老爷身侧,扶住祝老爷的胳膊,瞪向英台,“英台,还不快过来!”
不再唤“小九”、“九丫头”,而是直呼英台闺名,英台的执拗让祝夫人心头开始冒火。
“九姐,来日方长。”英宁靠近英台身侧,低声提醒。
英宁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倒是对英台存了一丝愧疚。方才她推得一干二净,竟让祝老爷祝夫人将所有矛头对准了英台。
“爹爹、娘亲,九姐学问做得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寻常书生学子都比不上九姐。要是换了我有九姐的一半本事,我也会像九姐那般,时常想着进了那三大书院,亲耳听听大儒贤者的授课,与天下的读书人交流切磋。我跟九姐在一起的时间最久,知道她极喜诗文之道,今日她会与爹爹娘亲提起这事儿,并不是一时鲁莽,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英宁的声音干干净净,软软糯糯,让人不由自主地安宁下来。她柔和的视线转向祝老爷、祝夫人,“爹爹、娘亲,去三大学院求学,是九姐一直以来的期望。”
“不,爹爹、娘亲。”英台摇摇头,低声道,“是我错了,我将事情想得太简单。我不应该拉着小十,让她为我一时的私心为难爹爹娘亲。”
“好了好了,你们姐妹两个都是好的。”祝夫人肃着的脸缓和了,“耽搁了这许久,都饿了吧?我这便让人摆饭。”
祝夫人吩咐丫鬟婆子上菜,祝老爷深深看了英宁一眼,打量了低眉顺眼的英台半晌,忽然道,“九丫头,你可真心想去尼山书院?”
峰回路转,英台猛地抬起头来,杏眸闪闪发亮,连连点头,“我怎么会拿这个开玩笑,自然是真心想去。”
“还想让小十与你一道去?”
英台迟疑了片刻,瞧了英宁一眼,“我想小十一起去,但最要紧的还是看小十自己的意思。”
祝夫人急了,“老爷,这事儿方才不是已定了么?你——”
“我自有分寸。”祝老爷抬手打断了祝夫人,转向英台,“此事我记下了,我会好好考虑。”
“谢谢爹爹!”英台一声欢呼,“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祝夫人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轻哼了一声,“敢情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娘亲、娘亲,娘亲与爹爹一样好!”英台抱着祝夫人的胳膊,信誓旦旦。
“行了,先用饭。”
英台答应了一声,便扶着祝老爷祝夫人入座,也没有落下英宁英齐。席上,英台殷勤地为祝老爷祝夫人布菜盛汤,将两老哄得高高兴兴。
用完了饭,英宁三人回了各自的院子,留下祝老爷祝夫人两人。
“老爷,小九怎么能去尼山书院?明明她都放弃了,你为何还答应她?”眼看着三小离开,祝夫人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你还不了解九丫头?”祝老爷端起新沏上的极品龙井轻抿了一口,神色淡定无比,哪里有方才的着急上火?他扫了祝夫人一眼,慢悠悠地道,“我要是不先应着,以她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的性子,说不定明日便拐带着小十,包袱款款离家出走,自个儿寻到那尼山书院去。”
祝夫人面色急变,迟疑了好半晌,“这个——小九她应该不会吧?”
“知女莫若母,你看她敢不敢?”祝老爷老神在在。
祝夫人轻叹一声,不得不承认祝老爷说得完全对。
“那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拖着,老八成婚之前,我瞧着她不会动——日后,日后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便让她们去吧。”
“这怎么行!”祝夫人立刻反驳,“大不了我天天带着她们,我就不信,她们还能在我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看得住一时,你看得住一世么?”顿了顿,祝老爷定定看着祝夫人,“小十的事儿,你不会忘了吧?”
“小十…”
祝夫人沉默了,过了许久,她才慢慢吐出一口气,“可是我舍不得…”
“我又何尝舍得…”
英宁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祝老爷祝夫人为了她与英台之事纠结至此。此时的她,正在静静等着深夜来临。
夜渐渐深了,烛火纷纷灭去,月光显得愈加明亮,清晰的虫鸣之声不息。打更人的梆子声隐隐传来,已是夜半三更。
英宁缓缓站起身来,步子迈得又轻又稳,落地无声。行至门前,却并不抬手推门,而是指尖在虚空轻点,点点肉眼几不可见的银芒微闪,连成细丝,化作一个玄奥的符印,一闪之后俯在了英宁身上。
英宁的手指修长白皙,灵活非常,左右两手十指指尖仿若跳舞一般,只看见淡淡的指影。不过两三个呼吸之间,接连几个不同图形的符印出现在英宁指下,附在她身上。
轻身符,隐身符,穿墙符,风行符。
这些符咒是英宁用自身灵力勾连,凭空所画,因着没有承载之物,只能存在短短一刻,便会逐渐化去散入空中,重新变为天地元气。
尽管如此,用来赶去王家宅院,却是够用了。
今晚是月圆之夜,英宁总有一种感觉——小梅会动手。
身影一闪,英宁便已站在了院子里,之前挡在她眼前的木门像是不存在一般。身影再一闪,英宁出了院子,很快又出了祝家大宅,站在了大街上,辨清方向,朝着王家大宅疾速靠近。
若是此时有人在,便只能瞧见月光下空荡荡的街,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偶尔,会有带着沁骨凉意的风,微微吹过。
☆、画皮
深夜下的王家大宅,似一只静静趴卧的巨兽,随时都能苏醒过来,将人吞入血盆大口。
英宁娇小的身影仿佛没有重量,轻飘飘地穿过王家大宅的围墙,一路畅行无阻,最终停在了一株粗壮的老桃树下。
此时桃花早落尽了,结上了一颗颗青涩的果实。
周围树丛花枝层层叠叠,随着夜风婆娑起舞,“哗啦啦”作响,原还能时时听到的虫鸣之声,不知何时已全然不见,愈显得整座宅院寂静无声。明明是有人常住的宅院,竟是连半点人气都没有,充满了阴沉的死气。
英宁心中波澜不惊,寻准了方向,足下不停。
顺着一段鹅卵石小路,穿过一个月亮门,出现在英宁眼前的是一个精巧别致的小院。院内竹影映着月光,错落有致地栽种着各色品种的梅花。深处房间里,隐隐透出来晕黄色烛光,房门大开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甜味道。
这是血腥味!
英宁身形一闪,下一刻已站在了门口。
木门上窗棂上还残留着破损的符咒,屋内乱成一团,桌椅翻倒,纸张颜料画笔散落一地,带着烧焦的痕迹,浓重的血腥味和着烟火气扑鼻而来。
王安旭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胸口处被挖了个大洞,血水染红了他身上雪白的长衫。他双目圆睁,瞳孔中满是恐惧惊悚,面容扭曲变形,嘴巴大张,似乎还在惊恐地大声吼叫。
王安旭身旁跌坐着一名身怀六甲的美艳少妇,面上带着惊恐,呆呆望着王安旭的尸身,默默流泪,想来是王安旭的夫人楚慧了。紧紧挨着楚慧的,还有一个瘫倒在地的陌生女子,英宁猜测,应是那位明霞公主。
再往里面看,青松道长双手结印,咒印接连在他指下化出,指向地上已受制的女鬼小梅。
这时候的小梅,早没有了原先的绝色姿容,火红纱衣多处破损,披头散发,双目凸出,嘴唇苍白,左脸儿莹白如玉,还是小梅的模样,右脸儿肤色青黑,皮肉翻起,像是生生烧焦之像。
“孽畜!一时不查竟让你伤了人命,还不速速就擒!”
青松道长手上咒印变幻,罩在小梅上方的金色铃铛“铃铃”作响,金光大盛,缠绕在小梅身上的丝丝金线越勒越紧,让她神色愈发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