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李俊要是推三阻四，倒显得心思不诚，肚里藏奸。
“爸，大后天就是招娣跟李俊的订婚酒了，这事儿应该成定局，不会再有更改了？”
“招娣爸都亲自带着人上门了，还能有假？要是无亲无故的，谁愿意理会你这破事？”
林爸爸嗤笑了一声，不屑地道：“原还以为是什么硬骨头，结果全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我带着招娣爸一进门，招娣爸把话往那一撂，李俊一家子三口连个屁都不敢放，李家婆娘在后面一个劲儿催促，唯恐晚一步让说好的事情变卦，李俊的学费再次没了着落。”
“李俊心里怎么想的咱管不着，但事到如今已经骑虎难下，容不得他出任何差错。”
不说李俊爸妈不会答应，白纸黑字签好的协议，李俊要真敢事到临头不认账，吴家柱可不管什么大学生不大学生，必定抓住李俊先揍个半死，再来跟他讲道理。
领会到林爸爸语中的潜台词，沈蔷心里头松快了许多，觉得摆脱李俊的大业总算完成了大半。
“爸，我看家柱叔人蛮不错的，他真的一言不合就会动手？”
看吴家柱刚才的态度和表现，怎么都不像是这么混不吝的人。
当然，如果揍的是李俊这样的玩意儿，沈蔷不但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会给他竖起大拇指。
第15章 15.打死白眼狼15
“那是你没见过他混起来的样子。”
林爸爸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家柱叔年轻的时候，一直认为没有什么是拳头解决不了的，如果一拳头不行，那就再加一拳头，现在人到中年了，脾气才收敛了一些。”
“今天这事也就碰到咱们家，要是换了其他人，你看他会不会那么好说话？”
沈蔷面露好奇之色：“爸，你跟家柱叔关系很好吗？莫非你年少轻狂的时候，跟着家柱叔一起混过？”
林佳佳的记忆里，好似根本就没有这一出。
“说什么混话呢？我要是跟你家柱叔似的，你爷爷还不打死我！”林爸爸摇摇头，坚定地否决了沈蔷的异想天开，“那是招娣妈生招娣时难产伤了底子，医生都说以后招娣不太可能有弟弟妹妹了，是你爷爷拿着古方调理好了招娣妈的身体，这才有了招娣后面的妹妹弟弟。你爷爷对家柱夫妻俩有恩，只要不涉及到钱财利益，你家柱叔都会给我这个面子。”
林妈妈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恍然大悟地道：“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当时吴家柱还拎着大包小包来感谢老爷子，被老爷子连人带东西直接扔了出去。私下里老爷子还念叨着，什么医者仁心，大夫治病救人天经地义，已经收了药钱诊费，怎么都不能再拿病人的东西。”
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这林佳小院可说门庭若市，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小洼村林大夫的名号，经常有远路赶来的病人前来求医。
十几年的时间，老爷子人走了，这茶早就凉得透透的，像吴家柱这般还记得老爷子的恩情，愿意给林爸爸一个面子，已经很不错了。
“爷爷的医术那么好吗？”
林妈妈似乎陷入了回忆，沈蔷想到的却是另外的方面。林爷爷去世得比较早，林佳佳记忆里对他的印象十分淡薄，依稀只记得是个老大夫，经常在院子里翻晒草药。
林爷爷似乎动过心思，想要教林佳佳辩识草药、学习医术，可惜林佳佳小儿心性，小姑娘家家的爱玩爱闹，对着那些枯燥乏味的草药医经怎么可能会有兴趣？那么几次下来，林佳佳看到林爷爷就躲，林爷爷应该挺失望的。
“爸，爷爷没把这手艺传给你？就算你不愿意学，他也没找个徒弟传人什么的，将他的一身所学传下去？”
倘若林爷爷当真是一名医术精湛的中医，就这么直接断了传承，不得不说确实挺可惜的。
“老爷子倒是想传给我，只是我这人记性差，一背那厚厚的医书就打瞌睡，老爷子怎么打我手心罚我面壁都不管用，气得他直接把戒尺折成两段，怒斥我朽木不可雕。”林爸爸说起往事一脸感慨，隐隐还有点儿后悔对不起林爷爷的样子，“也想过要收两个学徒，可惜一直没遇上合适的，后来老爷子自个儿身体出了问题，再没精力去教授学生了。在他最后的时间里，言谈间还在后悔没有更严厉地教导我，导致他一辈子所学就这么被带进了黄土。”
林爸爸长长叹息了一声：“学医注重天分，我就不是那块料，再勉强最后的成就也有限，肯定达不到老爷子的要求，我痛苦老爷子也不高兴，何必呢？”
“爷爷的生前收藏的那些医书还在吗？我想看看。”
沈蔷沉默了片刻，向林爸爸提出请求。
“你不是不喜欢吗？老爷子当初还想过直接培养你，只是你这方面随我，看着草药就皱眉，闻着中药味儿就逃跑，今天怎么想到要看医书？”林爸爸疑惑地看了沈蔷一眼，倒是没有直接拒绝，“老爷子生前的东西我都收起来了，你要看也不是不行，不过你马上就要去盛兴一高旁听高三的课程，这时候实在不宜分心。不如这样，如果你真对老爷子的那些感兴趣，等明年参加完高考，我再交给你。”
“好，一言为定。”
沈蔷没觉得失望，站在林爸爸的立场，这样的决定十分正常，哪怕林爸爸这边松了口，林妈妈那关也过不去。现在这个关键时候，林爸林妈绝对不可能答应，让她把时间浪费在备考以外的任何事情上。
“妈，爸的话你听到了，你可要为我作证，到时候不许他赖账。”说到这里，沈蔷忽然话锋一转，“爸，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等去了盛兴一高之后，要是我上半学期的表现不错，期末考试的成绩也让你满意，寒假回来你就让我在爷爷的医书当中挑两本。我保证只在空余的时间看看，绝对不会影响到学习。”
理解归理解，沈蔷却也另有打算。
“爸答应你。”
林妈妈想开口拒绝，被林爸爸抬手阻止，“但只有这个寒假，等开学回了学校，你就得好好收心，再次将精力放在学习上。”
沈蔷笑眯眯地点头：“谢谢爸。”
“不用谢我，关键还是看你自己的成绩，期末考试要不让我满意了，你再求我都不好使。”林爸爸提醒了一句，扫了一眼堆放在地上、整理得差不多了的行礼，接着道，“东西都理好了吗？眼看着天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晚上都早点睡，真要缺了什么到时候可以再拿，反正大后天招娣家摆订婚酒，我肯定要回来。”
林妈妈闻言双眉紧紧皱起：“刚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招娣和李俊的订婚酒，咱们都去不太好？这李俊一家子也是，才上门来向佳佳求亲，转头就换了人家，他们不觉得害臊，我还丢不起这个脸！”
“要去你去，我和佳佳不去。”
“佳佳不去可以，就说她下学期要回学校上课，忙着补习功课，你怎么可以不去？”
林爸爸一脸无奈，好声好气地劝道，“家柱都那样三催四请了，你不去才显得没道理，本来没事反而变成有事，到时候李俊伤了佳佳的事又要被翻出来说，你不去吃订婚酒就成了小心眼记恨李俊，还撺掇着佳佳也不出现。就像你说的，咱们堂堂正正，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何必避着他们？难道你就不想看看，订婚当天那李俊跟着招娣站在一块儿，会是怎么个表情？”
李俊一家子上门求亲的事，林爸爸觉得只要自家不说漏嘴，李家比他们更不想让人知道，大不了有人问起来他们死不承认，一口咬定李家是来借钱的，正好跟着后来李俊伤佳佳的理由一致。
林妈妈被林爸爸的最后一句话说动，最终点头应下。
“你要这么说，我想起来这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还真是――”林妈妈忍不住噗嗤一笑，倒是有些可惜沈蔷没机会看到，“去就去，我得睁大眼睛仔细看清楚，回来给佳佳好好说说，让她也听个热闹。”
看着李俊倒霉，林妈妈的想法居然神奇地跟沈蔷同步了，那幸灾乐祸的小表情简直不要太像。
“佳佳，大后天我跟你爸回来吃酒，你可能就要一个人留在盛兴市了。”
林妈妈想到沈蔷，不由得又有点担心。
“妈，你跟爸只管去，我一个人可以的，到时候我随便下点面条，或者炒两个菜对付一下，保管不会饿到自己。”
沈蔷完全不在意，不说就一天的时间，哪怕叫她一个人在外一个月一年，她也能把自个儿照顾得很好。可能在林妈妈的眼里，林佳佳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身边，但沈蔷却只是披了林佳佳的皮，内里跟着林佳佳是完全不同的芯子。
“佳佳都这么大了，难道自己烧点吃的都不会？”林爸爸觉得林妈妈纯粹是瞎操心，反正他觉得自家闺女是真的长大了，尤其经过这次李俊的事，林爸爸对沈蔷更多了些信任，“现在佳佳还在家里，一天工夫你就担心这忧心那，以后闺女要是真的去了外地上大学，你还不担心得天天吃不下饭？”
林妈妈瞬间炸毛：“跟你这种大男人，我没什么好说！别说佳佳去外地上学，就是将来结了婚生了孩子，只要一天看不到她，我这心里头就安定不下来。”
林爸爸抬手扶额，求助地看向沈蔷。
沈蔷偷笑，挽上林妈妈的胳膊：“妈，儿行千里母担忧，我都知道。其实爸就是嘴硬，我要是真的不在你们身边，说不定他比你还担心。”
“你爸这人，就是死鸭子嘴硬！”
林妈妈哼了哼，斜睨了林爸爸一眼，算是接受了沈蔷的安抚。
“妈说是就是，谁让你是这世上最了解爸的人。”顿了一顿，沈蔷收敛起笑容，正色道，“爸、妈，大后天你们去吃酒，有机会见到家柱叔，记得提醒他一件事。现在可不像以前，摆了酒请全村人吃了糖就算结婚，两个人还得带着身份证、户口本去领了结婚证才行。家柱叔花那么大代价培养李俊，看中的是李俊的未来前途，是想让他有出息了帮扶小舅子，可不是为了等着他发达了还钱了事。”
“别到头来反被李俊钻了空子，赔了女儿又失了钱财。”
第16章 16.打死白眼狼16
“到底是念过书的，懂得就是比一般人多。”
林妈妈惊奇地看着沈蔷，对她的提议倒是举双手赞成，“依着这几次看下来，李俊那小子表现出来的品性堪忧，确实不得不防着些。也是吴家柱夫妻俩精明，知道叫李俊爸妈打了欠条，让李俊白纸黑字签了协议，要是再加上这结婚证，李俊这辈子就逃不掉了。”
“李俊今年二十岁，年龄是够上了，只是这还在上学的学生，不知道能不能办理结婚证。”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林佳佳当年专门去问过，所以沈蔷对这一点非常肯定，“只不过，基本不会有在校大学生愿意这么做，天之骄子青春年少，正是享受校园生活的时候，谁会那么想不开跑去结婚领证？也就李俊这种情况，才不得不跟着吴招娣捆绑在一起。”
“妈，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家柱叔去问问，我记得我曾经看到过一则在校大学生结婚的新闻，里面曾经专门提到过。”
在这个世界里，各大高校对学生的管理相对宽松，在不影响学业的前提下是允许领证结婚的，男女法定年龄都是年满二十周岁，跟沈蔷所在的现实世界稍微有点儿不同，李俊的年纪刚刚好符合，只要吴家有心，他是绝对逃不掉的。
从林佳佳的记忆里得到这些信息，沈蔷就感受到了整个世界对李俊的深深恶意，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意无意地推动着她，帮着她让李俊一步一步泥足深陷，最终再也无法翻身。
林佳佳，这可真怪不得我。
沈蔷在心里暗暗默念。她已经努力当李俊是陌生人了，主动避开他的订婚酒不说，为了躲他甚至一家人都跑到盛兴市，还想她怎么的？总不能叫她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跳进火坑，成为第二个林佳佳？
说服自己不是故意坑李俊，沈蔷很快就心安理得了。
当初林佳佳比李俊小一岁，实际上也没有差多少，翻过年三月里就是林佳佳的生日，可惜李俊根本不是真心和林佳佳过日子，即便林佳佳曾经提及领证的事，也被他敷衍着岔开去，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就说要推后到大学毕业，直到两人的女儿妮妮出生，林佳佳有了孩子像吃了定心丸，不再提领证的事，李俊一定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我会提醒招娣和招娣妈，吴家柱那边让你爸去说。”
林妈妈爽快地应下，林爸爸同样没有多说什么，显然也是默认了。
商量好了去招娣家吃酒的事，沈蔷在林爸林妈的催促下，匆匆洗了个澡便先上了楼，回到房间找到要带去盛兴市的旧练习本，在书桌上放好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蔷起床下楼的时候，发现林爸林妈已经摆好早点，看样子如果沈蔷再不下来，林妈妈就要上楼去叫了。
沈蔷洗漱完毕，跟着林爸林妈吃完早餐，林妈妈收拾碗筷，沈蔷帮着林爸爸把行李搬到院子里，放进早早借好的一辆三轮车里，不多的行礼占去了三轮车的大半位置，到时候再坐上沈蔷和林妈妈，就差不多满满当当了。
去盛兴市的路上很顺利，因着天气炎热的关系，汽车站的客流明显没有那么多，沈蔷跟着林爸林妈登上开往盛兴市的客车，不但一家三口都有座位，最后还空了三分之一的位子没有人坐。
近三个小时的车程，沈蔷和林爸林妈一起到达了盛兴一高附近，站在了林爸爸租下的铺面里。
三轮车被林爸爸寄放在浦桥镇一家相熟的批发铺里，等着后天和林妈妈回小洼村再去骑。
“爸，这地方真不错，怎么给你找到的？”
林爸爸找的铺面不算小，前后加起来有五六十个平方，还是上下两层的复式结构，到时候楼下开铺子，楼上正好可以拿来住人。
看着眼前这个架势，林爸爸毫无疑问是要大干一场了，哪里是沈蔷先前提议的那样，只是小打小闹卖卖早点？
“也是运气好，刚好碰上房东要去外地发展，这铺面其实看得人挺多，只是房东要价比较高，不少人都在犹豫观望，我往外面转了一圈，寻思着暂时肯定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地方，一狠心就咬牙租了下来，当场就付了定金。”
林爸爸说起那时候的当机立断，那得意劲儿似乎还没完全过去。
“我刚刚跟着房东签好协议，就有人找上门来，表示同意房东报出的价格。可惜他晚来一步，出再多钱都不好使了。”
“佳佳，你看看，房东以前是开面馆的，灶台案面都是现成的，咱们可以直接用，后面隔间里的桌椅也都在，我一并给盘下来了，打算早上蒸包子摊鸡蛋饼，兼卖豆浆和绿豆汤，中午晚上再加面条饺子之类，怎么样？”
林爸爸的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是一副向女儿讨要表扬的期待模样。
沈蔷用力地点点头：“很好，爸你真棒！”
林爸爸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当初一看到这个铺面，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果然是这样。地方大、布局合理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离盛兴一高近，走路过去不到十分钟，到时候咱们问问鲁校长，能不能给你办理走读，可以的话你就能够每天回来了。”
“楼上隔出了两个房间，我跟你妈一间，你一间，正正好。”
“佳佳要是能回来住就好了，你一定要问问清楚，反正佳佳只是个旁听生，跟其他正式的学生肯定不一样，有我在边上盯着，至少不用担心她吃不好睡不好。”
林妈妈同样很满意，得到林爸爸的再三保证后，便四下里扫视了一圈，准备开始打扫卫生。
“妈，我来帮你。”
沈蔷见状，上前拎起放在地上的行礼包，准备先送到楼上去。
林妈妈已经翻出围裙系上，拿着一个干净的塑料盆去接水。
“佳佳，你快放下，让我来。”
林爸爸强硬接过沈蔷手里的行李袋，三两步跨上楼梯，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过身，“楼下那些你也别动手，大热的天弄得你浑身脏兮兮。楼上的房间已经打扫过了，你打点凉水上来，把你房间的席子擦一擦，包里的薄毯拿出来，衣服整理一下放衣柜里，还有时间的话就看会儿书，等吃饭了再叫你。”
“小孩子家家的，这些活儿哪用得着你？”林妈妈走过来，把接好水的塑料盆塞到沈蔷手里，水里泡着一条干净的旧毛巾，“听你爸的，先去把席子擦了，你自己的东西理一理，然后就在房间里看书，不要下来了。”
沈蔷拗不过林爸林妈，端着水跟林爸爸上了楼。
林爸林妈的速度很快，沈蔷擦了席子，将该整理的都整理好，刚坐下来歇口气，就听到林妈妈喊她下楼吃饭。中午沈蔷跟着林爸林妈都是客车上随便对付了一口，这会儿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叫，只觉得简单的饭菜也格外好吃。
接下来的时间，在林爸林妈强硬地拒绝下，沈蔷去了房间看书做题，林爸林妈除了晚上睡觉，剩下的时间基本都是在打扫卫生、整理物品、添置东西，到他们赶回去喝李俊、吴招娣的订婚酒当天，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等林爸爸办理营业执照到位，就可以挑个好日子开业了。
林爸林妈赶回盛兴市已经是第二天半下午，相比起前两天的大包小包，这次的行礼少了许多，只是将上次遗漏的东西带过来。
“爸、妈，你们回来了？”沈蔷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这个时候还没吃午饭？我给你们下碗面？”
“你别忙，我跟你妈在车上已经吃过了。”林爸爸拿毛巾在凉水里浸湿，往脸上抹了一把汗，“过会儿晚饭早点烧，直接吃晚饭就成了。”
“佳佳，这一回得亏你没去，李俊和吴招娣两个，日后可有得磨！”
沈蔷听着就感觉不对，林妈妈的脸色也不是太好，完全不像是去看李俊笑话的样子。
“怎么了？酒席上不顺当？”
莫非李俊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能顺当就怪了！”
林妈妈一开口，沈蔷瞬间感觉到了她的满腹怨气。
“李俊从头到尾端着一张死人脸，好像所有人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跟个木头一样站在吴招娣身边。后来吴家柱领着两人一桌一桌敬酒，有一桌客人吵着要李俊背着吴招娣，绕着全场跑一圈，边跑边喊‘李俊今天娶媳妇儿’，否则就拿手按着酒杯口不给倒酒，十来桌近百人全盯着李俊，吴家柱夫妻俩在一旁帮腔，李父李母尴尬地不停劝说，李俊愣是跟棒杵似的一动不动，闹得厉害了就拿黑幽幽的眼睛看着你。”
“那客人也是个拎不清、不会看脸色的，多喝了两口马尿，脸红脖子粗地拍着桌子，硬是要李俊照做，谁劝都不好使。”
第17章 17.打死白眼狼17
“那后来呢？”
村子里办喜事，客人们闹闹新人，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实在太正常了。这叫新郎背着新娘子转一圈，喊几句今天娶媳妇的话，真不是什么难以完成的任务。
李俊这样杵着不给面子，估计闹得所有人都不愉快。
这一回虽然只是李俊、吴招娣两人的订婚酒，但在小洼村李家村这样的小山村，订婚跟着结婚其实也没差了，在外人眼里两人就是板上钉钉的夫妻。
“后来？后来两方相持不下，自然就僵住了，吴家柱夫妻俩一下子就拉下脸，李俊的爸妈急得团团转，却也拿李俊没办法。吴招娣原本满面欢喜，这时候也冷下脸，直接指着李俊的鼻子开骂，责问他既然那么不情愿，为什么还要答应婚事，莫非真的只是为了钱？答应了又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吴招娣说到这里，那大嗓门瞬间拔得老高，居然尖声质问李俊是不是因为佳佳你没去，才一脸不高兴。”林妈妈气得双眼发红，咬牙切齿地道，“佳佳，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你处处为她着想，提醒她这提醒她那，生怕她吃了李俊的亏，她可没一点感念你的苦心，狗咬吕洞宾！”
“要不是你爸拦着我，吴家柱夫妻俩及时捂住吴招娣的嘴，过后又领着吴招娣找到我跟你爸道歉，我非掀了他们的桌子不可！”
如果不是吴招娣口没遮拦攀咬沈蔷，林妈妈一定会高高兴兴坐在一旁看戏。李俊、吴招娣两人站在一起，明显是吴招娣比李俊高上一点，又因着吴招娣身形壮硕，骨架偏大，跟白皙瘦削的李俊比起来，整个体形都要大上一号，光看着就挺喜感的，真要依着那位客人所言，要李俊背着吴招娣转一圈，林妈妈还要担心李俊是不是背得动。
没想到她闺女人都没出现，还是被吴招娣给牵扯进去了。虽然不过是短短一句话，马上被吴家柱夫妻俩制止，但离得近的几桌肯定都听到了，基本上都是乡里乡亲的，谁还能不认识谁？
吴招娣后来私下里交代，她会气得口不择言叫出她闺女的名字，也是因为背地里听到了一些闲话，加上被李俊拒不合作的态度惹急了，一时冲动说错了话，请林爸林妈大度原谅，如果林爸林妈有要求，她愿意当面向沈蔷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