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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医一一嗅了嗅,才应道:“这里面,其实大多是一些药材,有三七、大黄、益母草等。”
“药材?也就是说,其实对人并无害处?”昭阳急忙追问着。
太医点了点头:“于常人并无害处,可是…若是有孕在身之人,这些东西,长长久久地盖在身上,只怕不出三月,便能使人落胎。”
殿中众人面色皆是有些凝重,若是照九香所言,这些东西是德嫔送到贤福宫的,贤福宫那位,如今可是有身孕在身的。
这些东西的作用,自是无需多言的。
昭阳沉默了半晌,才道:“先给齐美人开药吧,她喝了这么几日的乌头,只怕也伤了身子,可莫要落下了病根。”
太医连忙应了,便写了药方子,昭阳让姒儿去抓药去了,自己仍旧留在了安宣殿中等着楚帝到来。
约摸小半个时辰,楚帝才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见屋中一片狼藉的模样,眉头微微蹙了蹙,齐美人和孟婕妤一惊,急忙行了礼。
楚帝目光淡淡地掠过两人,才落到了昭阳身上:“这是什么情况?”
“茶壶上的乌头,若是用量小的话,只是会反胃呕吐,有孕之人只怕会以为只是普通害喜,长久下去,对胎儿也甚为不利。”
“除了在茶壶壶嘴上发现的乌头毒,在被子中,也发现了不少东西,都是些药材,太医说,这些药材于常人是有利的,可是若是孕妇闻了,长久下去,定然是会落胎的。”昭阳轻声看了楚帝一眼,应着。
楚帝的眸光中闪过一抹厉色,许久才道:“德嫔呢?”
皇后轻声应着:“已经派人去传了,只是尚未过来。”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皇后侧耳听了听,又改了口:“外面似乎有人来了,想来应当是德嫔妹妹。”
正说着,便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只是却不是皇后和楚帝想象中的德嫔,而是贤妃。
楚帝见到贤妃,眉头便蹙了起来:“你来做什么?”
贤妃垂下眉眼,抬起手抚了抚还未隆起的肚子,才轻声道:“怎么说,此事也是因臣妾而起,臣妾自是应当来看看的。”
说着便走到了齐美人身边,伸手握住了齐美人的手道:“瞧这小模样,虚弱成了这个样子,让你替我受了苦了。这殿中怎么这般冷,没有点炭盆子么?”
齐美人垂下眉眼,面色一脸温顺:“贱妾殿中人少,点了那么多炭盆子也是浪费,便没点。”
“还是好生看顾着身子,本就因为中毒十分虚弱了,可莫要再着凉了。”贤妃轻声劝慰着:“这次你替我受了这么大的苦,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贤福宫找我便是。”
齐美人连忙行了礼,谢过了贤妃的恩典。
贤妃在宫人的搀扶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抬起眼望向面色有些不好的楚帝:“看来,如臣妾母亲所言,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是碍着一些人的眼了。臣妾入宫十多年了,也不是没有怀过身孕,可是却没有一个,平平安安地生了下来。臣妾的爹娘便只有臣妾一个女儿,臣妾此前一直在想,大抵一辈子也无法让他们抱上外孙了吧。”
贤妃又笑了笑,低下头摸了摸肚子,面色有些虚弱:“臣妾大抵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女儿,险些便让爹娘断了后,如今终于又怀了上这一个。其实臣妾一个月前便知晓自个儿怀孕了,却一个字也不敢说,便是害怕有人又生了旁的心思,害了孩子。可是没想到,臣妾一直惧怕着的这一日,终究是来了。”
“胡说些什么?”楚帝蹙着眉头,面色有些不好。
贤妃抬起眼来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臣妾真不该前几日便派人去告诉了爹娘臣妾怀孕之事,爹娘年纪大了,若是这个孩子再没了,臣妾真不知道,臣妾能不能够受得住,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够承受得住。”
昭阳不禁在心中暗自为贤妃叫好,德嫔有沐王做倚仗,贤妃也有一个身为户部尚书的爹。贤妃这番话说下来,便是在告诉楚帝,户部尚书唯有她一个女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贤妃怀孕好几次,却都落了胎,若是这个再没了,只怕不只是她,户部尚书也再也承受不起。
户部尚书和沐王,昭阳嘴角微微翘了翘,父皇只怕得好生掂量掂量了。
贤妃坐在一旁暗自垂泪,楚帝沉默不语,倒是皇后幽幽叹了口气,轻声劝慰着:“贤妃妹妹怀着身孕呢,便莫要哭了,小心伤了身子,动了胎气。”
贤妃抬起眼来看了皇后一眼,泪却越发得落得凶了一些:“倒不是臣妾想哭,只是想起前些日子母亲进宫来探望臣妾,臣妾突然发现,母亲的头上有已经有了白发。又想到,若不是臣妾那日发了脾气,将德嫔送的那些东西都扔了出去,只怕如今腹中这孩子已经不在了。一想到这些,便忍不住悲从中来。”
楚帝抿着唇,面色有些难看,眼中目光晦暗不明,一时间,殿中没有人开口,只听到贤妃低低的啜泣声。
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不疾不徐的,倒像是闲庭信步一般。
昭阳抬起眼来望向门口,便瞧见德嫔走了进来,一进来,先抬起眼来打量了一下屋中情形,目光从贤妃脸上扫过,才走到帝后面前,正欲行礼,便听见楚帝的声音响了起来。
“跪下。”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满是威严。
德嫔似乎被吓了一跳,猛地一顿,才跪了下去,面上尚且带着几分迷茫:“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便对臣妾发了这么大的火。”
楚帝冷冷抬起手来,指了指地上堆着的东西:“这些,可是你的东西?”
德嫔转过头看了看旁边的物件,眼中闪过一道诧异:“的确是臣妾殿中的东西,只是前些日子,陛下不是罚臣妾去给贤妃姐姐道歉么,臣妾想着,贤妃姐姐有了身孕,臣妾空着手去,也不是个理,就捎带了一些礼物一并过去,都是臣妾殿中最好的物件了,可是贤妃姐姐不领情,不肯收下。臣妾见东西被贤妃姐姐一扔,坏的坏,脏的脏,就让人扔了,怎么会在这儿?”
第76章 针脚
德嫔说完,看了看殿中众人,目光落在面色有些苍白的齐美人身上。
楚帝哼了一声,目光更冷了几分:“只怕不是因为脏了,所以让人扔了的吧?只怕是因为,这些东西中,都有毒,所以才让人扔了的吧?”
德嫔闻言,猛然抬起眼来,眼中带着显而易见惊诧,沉吟了片刻,自也明白了楚帝叫她来的缘由,方急忙道:“陛下明察,臣妾断然不可能在那些东西上下毒。若是下了毒,又何必将那些东西都扔了,若是被人捡去了,不是平白被人诟病么?”
楚帝还未应声,贤妃便已经开了口:“德嫔妹妹的朝曦殿离这儿比本宫的贤福宫更近一些,本宫都已经到了这么久了,德嫔妹妹现在才不慌不忙地赶到,只怕是因为知晓了此事,一直在想着如何应对吧,妹妹素来牙尖嘴利的,只是办法总比问题多的。”
德嫔面色带着几分冷,咬了咬牙才道:“贤妃姐姐又何必这样针锋相对?”
“如今倒是成了本宫针锋相对了,此前本宫不收你这些东西,你也在那里一副我见犹怜,好似本宫欺辱了你的模样。说不定还不知道去哪儿哭诉,说本宫欺负了你。可若是本宫收了那些东西,妹妹的目的便达到了,也不必这样来喊冤了。”贤妃低下眉眼,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楚帝闻言,眼中有暗沉闪过。
德嫔见贤妃这般模样,自知她已经铁了心针对自己,便挺直了身子,咬着牙道:“即便是要污蔑是臣妾所为,也得讲究证据不是?在宫中,所有的东西都是有分例的,这些东西上面用了什么毒药,难道便都查不出来么?既然是毒药,又怎会轻易便流入了宫中?陛下若是不信臣妾,尽管派人去搜查臣妾殿中便是。”
“德嫔妹妹这话便更是笑人了,既然已经知晓了这安宣殿中发生了什么,妹妹这般聪慧过人的人,又怎会乖乖留着证据,让侍卫去搜查不是?只怕早便已经将证据毁掉了。”话音刚落,贤妃便又接过了话茬子。
德嫔咬了咬牙,抬起眼便朝贤妃瞪了过来:“贤妃,你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贤妃低声重复了一下,嘴角翘了起来,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诮味道:“我倒是没有想到,有一日你会对我说这四个字。”
“够了!”楚帝眉头紧蹙着,望着贤妃和德嫔:“还嫌不够乱是吧?就不知道一人少说几句?贤妃,你还有身孕,先回宫歇息,不要动了胎气。”
贤妃张了张嘴,眼中带着几分不甘,手中拿着的锦帕在拇指上缠了好几圈,才站起身来道:“那臣妾便告退了,还望陛下明察秋毫,给臣妾一个公道。这个公道,可不是臣妾为了自己要的,还为了臣妾腹中孩子,和齐妹妹。”
说完便抬脚出了寝殿。
昭阳瞧见德嫔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便忍不住垂下眸子笑了起来,德嫔恐怕是以为自己又赢了一次,心中不知道该如何得意呢。
“查!彻查此事!”楚帝声音猛然拔高,怒意更甚:“昭阳,你来主持此事。”
昭阳一怔,抬起眼来望向楚帝,见楚帝定定地瞧着她,才明白了过来,此事牵扯皇嗣,后宫嫔妃为了这皇嗣,争夺不休,她在这件事情上,勉强算得上是个外人吧。却不想,楚帝这一安排,却是正中她下怀。
昭阳连忙行了个礼:“昭阳领旨。”
昭阳转过身子望向德嫔:“这些东西里面,有两样物件,对胎儿甚为不利,茶壶上抹了乌头熬制的汁液,但是因着茶壶从尚膳局到尚宫局,再到德嫔娘娘宫中,最后到了这安宣殿,中间接触的人太多,几乎算是无从查起的。”
德嫔眼中闪过一抹冷笑,似乎是等着看昭阳的笑话。
“不过这乌头从何而来倒是可以查一查,若从宫外来,宫门口的侍卫出理应有记载。若是从宫内来,太医院也应当有记载,可以派人去查一查。”
昭阳的话音一落,楚帝便吩咐着郑从容道:“照着公主的吩咐,查。”
昭阳见郑从容派了宫人出去,才又接着道:“不过这被子,倒是应当可以查的,方才昭阳仔细检查过这被子上的针脚,针脚绵密,且并无多余的针眼,想来是做好之后便再没有拆开过的。昭阳想要问一问德嫔娘娘,做这被子的,不知是尚寝局的人,还是娘娘殿中之人?”
德嫔瞥了昭阳一眼,淡淡地道:“本宫宫中的。”
“那便得劳烦娘娘,告知一下是哪个宫人所为,昭阳也好派人去将人请来。”昭阳笑着道。
“那宫女叫绣心。”德嫔显得有些不耐烦,却似乎碍于楚帝的面不发作。
昭阳点了点头,郑从容便又派了人去传唤了。
等着绣心到了安宣殿,昭阳却不直接问被子中的药草一事,只开口问道:“前些日子,你可为德嫔娘娘用妆花缎做过一床被子。”
绣心小心翼翼地觑了德嫔一眼,才低声应着:“是,是奴婢做的。”
“那你可还记得,做那被子所用的线,是什么线?什么颜色的线?又可还记得用的妆花缎是什么颜色的,上面绣的是什么?”昭阳继续问着。
“线,做被子自然用棉线,用的是白色的。”绣心连忙应着。
昭阳眸光一下子便冷了下来:“胡说八道!做被子的妆花缎是红色的,上面绣着芙蓉花,用的棉线也是红色的!”
绣心闻言,面色闪过一抹愕然,半晌才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奴婢记得清清楚楚的,就是白色的,定是有人动过那被子了。”
这下,德嫔的面色才微微一变,望向昭阳的眼中带着几分思量。
“姒儿,将被子拿上来。”昭阳吩咐着。
姒儿连忙应了,将被子抱了过来,放在了那绣心的面前。
昭阳望向那绣心:“你自己瞧瞧,这棉线是什么颜色。你既然在德嫔殿中做绣娘,想必也是针线活的好手,你看看这针脚,可像是有人动过的?”
第77章 问罪
绣心急急忙忙将那被子拽了过来,细细查看了被子的针脚,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不可能,绝不可能,这针脚像是奴婢做的,可是,奴婢记着,棉线是白色的,肯定是白色的。”
昭阳却已经抬起了眼,淡淡地转向了德嫔:“不知德嫔娘娘殿中可还有绣女?”
德嫔蹙了蹙眉,半晌才道:“绣女自然是有的。”
一旁的郑从容倒是开了口:“老奴方才命人去请这个绣娘的时候,便一并将其他人都叫了过来。”
昭阳点了点头:“殿中有些窄,便让她们在殿外回话吧。”
郑从容吩咐了下去,不多时,外面便有凌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窸窸窣窣了一阵子,才安静了下来,郑从容看了昭阳一眼,昭阳才开了口:“前些日子,你们谁替德嫔娘娘做过一床新被啊?”
半晌之后,才有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奴婢做过。”
德嫔闻言,眼中猛然闪过一道厉色,张嘴便道:“这绣娘在说谎!”
楚帝微微阖眼,声音却带着几分凌厉:“跪下。”
德嫔张了张嘴,半晌,才跪了下来,手在袖中握得死紧。
昭阳看了德嫔一眼,方轻声道:“德嫔娘娘不必惊慌,是真是假,一问便知道了。”
“做的那床被子,用的是什么被面,被面上绣的什么花色,用的是什么颜色的线,里面的被子用的是新棉还是旧棉?”昭阳一连串问了好些问题。
外面那怯怯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用的是妆花缎,妆花缎上绣的是芙蓉并蒂,做被子用的是红色的棉线,里面的被子用的是新进宫的新棉,是德嫔娘娘身边的敏儿去尚寝局讨的新棉。”
昭阳看了一眼德嫔,便又开口道:“那被子里的东西,可都是你塞进去的?”
外面那宫女沉默了许久,才又怯怯地应道:“不,不是,被子里面那些药材,不是奴婢塞进去的。”
昭阳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方才我问你的,是被子里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你塞进去的。我又没有告诉你,是什么东西,你怎么便知道,是药材?”
外面这才响起了有些慌乱的声音:“不,奴婢本来不知晓是药材的,是先前听到有人说起,说齐美人的被子里有药材,奴婢只是随口一说。”
问到了这里,许多事情便已经几乎明朗。楚帝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来人,将方才回话的宫人拉出去打二十大板,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不要!不要!奴婢说,奴婢都说!”那宫女尖叫了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奴婢不敢说,奴婢的父母和弟弟都在德嫔娘娘手中,若是奴婢说了,只怕便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德嫔身子猛地一颤,便又听见外面那宫女哭着道:“朝曦殿中许多宫人的家人,德嫔娘娘都派人抓了起来,若是奴婢们做错了事情,便会送进来家人的手指头或者耳朵,奴婢们不敢说啊…”
楚帝闻言,猛地抓起桌子上的油灯便朝着德嫔扔了过去,德嫔不敢闪避,油灯上正好仍在德嫔的额头上,一下子便青了一片。
“好你个德嫔,竟然做这样的事情,你果真是厉害了!这威胁人的手段,可是玩得十分顺手啊!若不是今日的审问,朕都不知道,你竟然有如此手段!朕这些年,可全然没看出来啊!”楚帝暴怒,额上青筋暴起。
“抓了宫人的家人,便是为了威胁他们替你做这样的缺德事吗?”
皇后连忙拉住已然处于暴走状态的楚帝,连声安慰着:“陛下莫要冲动,事情尚未调查清楚呢,可莫要因为一个宫人的话,便愿望了德嫔妹妹。德嫔妹妹虽然性子张扬了一些,可是臣妾相信,她断然做不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来的。”
德嫔抬起眼来,望向皇后的眼中带着几分冷漠。
昭阳看了德嫔一眼:“你们放心,陛下在呢,断然不会让你家人受到任何的伤害,你只需老老实实的交代,那被子里面都放了些什么,是不是德嫔娘娘吩咐你做的?”
外面的声音传来,带着呜咽声:“是,是德嫔娘娘吩咐的,奴婢当时也有些奇怪,为何要将药材放到被子里面,可是因为找人问了问,放进去的药材都不是害人的药材,反而很多是有利于安神睡眠的,还有些是有利于葵水来的那几日缓解腹痛的药物。奴婢便遵照娘娘的吩咐放了…”
说着,那宫女便已经哽咽失声。
“药材从何而来?你可知晓?”昭阳又问道。
那宫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德嫔娘娘没有说,可是奴婢和其他宫人私底下聊天的时候问过,说是沐王爷入宫给娘娘请安的时候带进宫来的。”
德嫔闻言,身子一震,厉声道:“胡说八道,临沐入宫的时候的确给本宫带过一些药材,可是是因为本宫素来身子不好,他孝顺,才带进宫来的。”
昭阳闻言,转过身望向德嫔,眼中带着几分不解:“这些药材都是寻常之物,为何非要沐王爷带进宫呢?宫中太医院不是常备着的吗?”
德嫔闻言,咬了咬唇,便不再说话。
楚帝冷笑着望向德嫔,眼中带着几分冷:“自然是因为,沐王入宫,宫门口的守卫不敢搜查沐王的身子,这些东西入了宫,便不会被记录下来,也方便做一些事情的缘故。”
德嫔缓缓闭上眼,眼角有泪滑落,嘴角带着几分漠然:“陛下在心里已经认定了臣妾的罪了,又何必再审问。臣妾似乎做什么都是错的,臣妾又何必再多加辩解。陛下觉得,这些事情是臣妾做的,那便是臣妾做的吧,陛下是臣妾的天,天要踏下来,臣妾自然只能受着。”
楚帝沉默了下来,许久,才道:“意图谋害皇嗣,还草菅人命,这些罪名不轻,你既然已经认罪,左右也刚迁了宫殿,便再搬一次,搬到静安宫去吧。”
昭阳瞧见德嫔的身子一阵,悄然垂下眉眼,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快意,静安宫,虽然是宫不是殿,可是却是名副其实的冷宫。这宫中嫔妃,一旦入了冷宫,便毁了。
前世那般张狂的德妃,竟然也有今日,真是…大快人心。
德嫔嘴角微微翘了翘,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味道:“静安宫,也好,清静。”便站起了身来:“贱妾这便让人收拾东西去,早些搬进去。”
说完,径直出了寝殿。昭阳听见她在殿外冷笑了两声,笑声中带着几分恨意。
第78章 示好
回到了昭阳宫,尚宫局的管事尚宫已经在殿中候着了,昭阳训斥了一顿,便让她退了下去。待那尚宫离开之后,姒儿和蝉儿面色满是兴奋:“这下德嫔进了冷宫,可真是大快人心啊,太好了,以后看她还怎么张扬跋扈。公主可真是太厉害了,三言两语便让德嫔无话可说。”
昭阳笑了笑道:“其实这一次,倒并非我的功劳,只不过父皇权衡利弊,如今战事在即,筹措粮草一事身为关键,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然不能得罪了户部尚书。”
顿了顿,才又道:“自然,我安排那宫女蓄意说出,德嫔以宫人家人的性命做要挟一事,也真正触怒了父皇。无论她有没有利用手中的筹码要挟宫人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这样的行为便显得有些不够光明。”
“不管如何,现在德嫔被陛下打入了冷宫,就是最好的结果。”姒儿笑眯眯地道。
“是啊。”昭阳在美人榻上躺了下来,可是心中也明白,沐王和孙尚志尚未被扳倒,德嫔便始终还有机会,光是将德嫔送进了冷宫之中,只怕是没什么用处的。
“如今德嫔也进了冷宫了,淳安公主也被禁足,翻不出什么风浪来,马上就要元宵节了,公主要不要出宫去看看灯会呀?”姒儿眨了眨眼,望向昭阳。
昭阳忍不住笑了起来:“分明便是你自个儿想去,还妄图想要拉上我。”
姒儿吐了吐舌头:“以前每年公主都是让沧蓝陪着一同出去的,奴婢都很多年没看过元宵花灯了。”
“去去去。”昭阳笑着应了,神情却有些恍惚,前朝,她必须要想法子用些力了。不然,她在后宫所做的这些努力,便都白费了。
可是前朝,她不过一个公主,始终没有机会插手进去。那即将产生的文物状元,她须得牢牢拽在手中,可是,还远远不够。而且,离秋试还有十个月,这十个月过去,离沐王叛乱,就只剩下一年了,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昭阳脑中突然冒出一个人的脸,将昭阳惊了一跳。
苏远之。
从大年初一回宫之后,她便一直没有听到过苏远之的消息了。也不知晓他如何了,病好了没有。
昭阳咬了咬唇,有些不知晓应当要如何面对他。可是没有他的帮助,她全然不知道,应当如何下手。
昭阳让姒儿和蝉儿退了下去,从绣花篮子中取出了那青色的锦囊,锦囊已经绣好了。
沉默了许久,昭阳又拽着那锦囊在软塌上坐了下来。苏远之说,他派了人保护她,大年初一去丞相府的时候,她一直呆在马车之中没有下车,那管家却知晓她也在车中,还有时不时冒出来的装了蜜饯的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