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这件。”昭阳笑眯眯地道。
姒儿打了个突,有些诧异:“公主果真要穿这件?可是今日是除夕啊,穿这个颜色,也未免显得太过冷清了一些。”
昭阳笑着望向姒儿,眼中带着几分狡黠笑意:“你不是希望我在宫宴上出彩一些么?今日是除夕,大部分人只怕都会穿明艳一些的颜色,唯有我穿这个颜色,岂不是一眼就瞧见了我?”
姒儿拧着眉头:“倒也是,可是奴婢总觉着有些不太喜庆。”纠结了片刻,又道:“算了,既然公主喜欢,那便穿这个吧。”
姒儿说着,就为昭阳换上了衣裳,又为昭阳梳了发髻,选了和衣服相配的稍显雅致一些的簪子给昭阳簪了。
“公主容色出众,哪怕是这般清冷的衣裳也能传出几分艳色来。”姒儿退后了几步,笑着道。
昭阳瞪了她一眼,才轻声吩咐道:“你随我一同去御乾殿赴宴,让他们在殿中的人做些好吃的,多煮一些饺子,宫宴每年都是那些节目,也没什么看头,我回来之后,咱们殿里再如往年一样,聚一聚。酒也备一些,烟火也让人准备一些,一年难得热闹热闹。”
姒儿应了声,沉默了片刻,才道:“可惜,今年沧蓝姐姐便不能同咱们一起过了。”
昭阳嘴角的笑容微微一顿,半晌才道:“十多天了,她的伤应当好些了吧。我明儿个出宫,去瞧瞧她,你也准备一些她爱吃的东西,我一并给她带去。”
“公主真好。”姒儿闻言,便欢喜了起来,笑着下去吩咐去了。
待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昭阳便带着姒儿一同,往御乾殿去,御乾殿很多人都已经到了,倒是热闹非凡,宫人引着昭阳在位置上坐了下来。刚一坐下,就感觉到对面有人在看她,且不止一人,昭阳抬起眼来,就瞧见苏远之和拓拔奎身后静立着的仓央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昭阳蹙了蹙眉收回了目光,今日的除夕宫宴,昭阳也有参与安排布置,她备了一个惊喜,送给她的皇妹。
帝后姗姗来迟,众人行了礼,说了些吉祥话,便各自入了座。
按着每年的惯例,上了一些象征着吉祥的菜色,而后,乐师舞姬入场,开始奏乐跳舞,殿中一片歌舞升平。
淳安也依旧坐在昭阳旁边,只是面色却有些不太好,扭扭捏捏了半晌,才凑了上来:“皇姐,你莫要不理淳安好不好?”
不理她?昭阳闻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罪名扣得,倒是有些莫名了,她那般算计自己,自己莫非还能没有自知之明,非得要舔着脸贴上去?
此前淳安针对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自己以为,这姐妹和睦的表象,早就已经被撕破了。却不想,淳安比她想象中,脸皮还要厚一些。
既然她想要演戏,她自然陪着,昭阳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道:“淳安妹妹说笑了,皇姐怎么能不理你呢?都是姐妹,亲姐妹之间,哪有隔夜仇你说是不是?之前的事情,是姐姐的不是,来,咱们姐妹喝一杯,喝完这一杯,一切恩怨便随风而逝?”
这样倒是轮到淳安愣了一下了,沉默了片刻,才有些尴尬地笑着,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水。
“咦?皇妹是不愿意给皇姐这个面子?连酒都不愿意同皇姐喝一个?”昭阳笑着道。
淳安手一顿,嘿嘿笑着,便又将茶杯放下了,换上了酒杯。
“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嘛,除夕了,明年妹妹就要成亲,出宫另立府邸了,说起来,皇姐还真是舍不得呢。祝妹妹万事顺遂,明年活得更精彩。”昭阳笑眯眯地道,话中却自有深意。
淳安也连忙道:“也祝皇姐明年万事如意。”
昭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将酒杯倒了下来,给淳安展示了一下。淳安便也喝了酒,照着昭阳的模样,将酒杯给昭阳瞧了瞧,才放了下去。
昭阳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好戏便将开场了。
第62章 醉酒
殿中的歌舞愈发的热闹了起来,深冬的天气,舞姬们却都穿得极少,一抬手一弯腰之间,尽是风情,引得殿中众人津津有味地看着。
昭阳却察觉到,身边的淳安,有些坐立难安。
“淳安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昭阳转过头,微蹙着眉头问道。
淳安面色有些红润,听昭阳这样问,连忙摆了摆手道:“无妨,大抵是今日这酒酒劲稍稍大了一些,皇妹喝了两杯,便有些不胜酒力了。”
“嗯?酒?哦,对了,今年因着下雪下的早些,许多地方的果子收成不太好,因而并未酿多少果酒,父皇知晓之后,就让上的极好的竹叶青酒,劲儿是稍稍大了一些。”昭阳一怔,提议着:“这可如何是好?大殿之上父皇母后都在,下面坐的也几乎都是朝中有名有望的大臣们,若是因着醉酒失了公主仪态,可不太好。”
淳安看了看殿中众人,自也明白其中道理,低着头轻声同昭阳道:“那皇妹先出去走走,吹吹冷风醒醒酒,若是父皇母妃问起,也劳烦皇姐应付一二了,便说我出恭去了。”
淳安说着,让身旁的宫人扶着自己起了身,出了大殿。
昭阳端起面前的酒杯,浅浅饮了一口,一股浓厚的酒香便窜了起来。竹叶青,果然是好酒。
过了好一会儿,淳安仍旧没有回来。
主位之上的楚帝倒是留意到了,趁着舞姬退下的间隙问道:“昭阳,你皇妹怎么不见了?”
昭阳连忙站起身来应道:“方才皇妹说去出恭,只是去了约摸有两刻钟左右了,还未回来,昭阳正想禀报给父皇,让人去找一找呢。”
德妃闻言,眸光淡淡地朝着昭阳扫了过来,眼中带着几分思量,沉吟了片刻,才轻声道:“左右是在宫中,还能出什么事,淳安酒量不好,今年的酒都是竹叶青,想必是不胜酒力,出去走走去了。”
昭阳低下头望向裙摆上的莲花,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看来,淳安还是一点儿也不相信自己啊,即便是自己答应了会为她解释,却也还是悄悄禀报给了德妃。
楚帝闻言,目光望向了另一边,孙尚志的身后,孙永福尚在位置上。
“嗯。”楚帝随口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昭阳见状,才坐了下来,手轻轻摩挲着酒杯上突起的花纹。有一个白衣女子抱着琴走了上来,将琴往面前一放,信手弹了起来,琴声悠扬,似水滴滴落的声音,而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琴声引人入境,吸引住了众人的耳朵。而后便有许多穿着白色薄纱衣裙,蒙着面的女子入了殿,翩然起舞。
昭阳瞧见,那弹琴的女子入殿之后,孙永福桌前的酒,一不小心被他打翻在了地上。
一曲琴音落,那女子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就同舞姬一同出了殿。众人连连叫好,小声谈论着方才绝妙的琴声。
紧接着,鼓声又起,将方才带着淡淡愁绪的琴音冲淡了下去。
昭阳低下眼,余光瞧见对面的孙永福站起了身来,悄然离开了大殿。
又过了好一会儿,淳安仍旧未归,昭阳面上浮起一抹担忧来:“父皇,德母妃,淳安去了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这还未归来,是不是…”
楚帝又将眸光望向了孙永福的位置,见那个位置也空了,便蹙起了眉头:“郑从容,你派人找找去。”
郑从容应了声,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殿中正值气氛热烈之时,便有人开了口道:“今儿个诸位大臣都将自家公子小姐带进了宫来,咱们楚国的儿女们个个都是才华横溢的,不妨让他们也来表现表现?”
昭阳自是明白,这个节目的目的,无非便是想要将自家女儿送入宫中,运气好的,可以捞个皇帝妃嫔,即便是运气不好的,能够成为王爷太子的妃妾也好。若是男子,能够在帝后面前露个脸也未尝不可,说不定也能博个好前程。
毕竟,能够见着帝后的机会,并不多。
楚帝笑了笑道:“这个主意极好,准了。”
最先倒是一个男子站起了身来,笑着道:“草民自幼习武,今日便给大家舞个剑吧。”那男子面色红润,似乎也喝了不少酒了。
“舞剑好。”一旁的拓拔奎笑了起来,“此前见到了昭阳公主身边的侍女舞剑,一把剑舞得好极了,倒也想要见识见识楚国男儿的风采。”
昭阳微微弯了弯眉眼,拓拔奎倒是极其懂得抓住机会的,他这话一处,便将这舞剑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就不再只是寻欢作乐的舞剑了,若是舞得不好,失了国威,只怕也很难在父皇面前讨着好。
那男子行了礼,猛地一拍桌子上的木剑,木剑被震飞了起来,男子一个后空翻,便将剑接住了,紧接着一个大鹏展翅,倒是极为飘逸潇洒。
剑倒是舞得不错,看得出来,是有真功夫的。昭阳在心中暗自评价着,低下头,摩挲着面前盛满了酒的酒杯,就又放开了,端起了一旁的茶杯。
不多时,剑便舞完了,拓拔奎笑了笑道:“剑气如虹,好。”
楚帝自然便也高兴起来,笑着道:“赏。”
皇后也笑眯眯地道:“不知这一位,是谁家的公子?”
一旁一个老者连忙上前道:“回禀皇后娘娘,是犬子。今年刚及冠,因而带进宫来开开眼界。”
皇后笑容更盛了几分:“原来是太傅家的公子,本宫还以为,太傅家的公子应当都是温文尔雅的,这位却英气勃勃,不错。只是不知,可曾婚配?”
楚帝闻言便哈哈笑了起来:“这是在给昭阳寻驸马了呀?”
昭阳低下头来,耳朵有些微红,只听得皇后的声音响了起来:“昭阳也不小了,整日里就知晓胡闹,自是应当给她寻一个能够管得住她的人。”
楚帝闻言,也打趣道:“太傅,你说说,这孩子可曾婚配了?”
太傅尚未回话,便瞧见郑从容匆匆忙忙地从殿外跑了进来,快步走到了楚帝身边,在楚帝耳旁说了些什么,楚帝的脸色突然便变得铁青起来。半晌,才匆匆挥了挥手道:“皇后,德妃,昭阳,你们三人随朕来,其他人继续吧。”
昭阳掩下嘴角的笑,站起了身来,郑从容这进来的时候,掐得刚刚好。
第63章 捉奸捉双
郑从容带着几人到了一处宫殿门口,昭阳抬起眼来看了看那宫殿的名字:落霞殿。
在昭阳的印象中,这宫殿原来是一个婕妤和另外一个美人住的地方,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便空了下来。
郑从容离开御乾殿是为了寻找淳安,如今却将他们几人带到了这儿来,德妃的面色隐隐有些不太好,总觉着定是淳安出了什么事了。
“啊,快一些,快一些,我热,快要受不住了。”里面有声音传来,娇媚诱人,几人脚步都停了下来,楚帝面色铁青,德妃的脸色有些苍白。
那是淳安的声音。
走在最后的昭阳嘴角翘了翘,便连忙低下了头来,将眼中的快意藏了下去,这一回,淳安,我看你还能如何翻身。
“将门给朕踹开,朕倒是想要瞧瞧,里面的奸夫究竟是谁。”楚帝咬牙切齿地怒吼着。
郑从容连忙应了,命人将门踹了开,床上的人却似乎并未察觉到声响,仍旧有声音不停地传来:“深一些,再深一些,快,给我…”
楚帝握紧了手,带人冲进了寝殿之中,昭阳也跟着走了进去,便瞧见地上衣衫凌乱,床上的淳安尚不停地发出淫言秽语。
屋中没有开灯,暗得有些瞧不清楚,郑从容连忙取了灯笼走了过去,往床上一照,一声惊叫声响了起来,一个人影便慌忙翻身下床,却因为太过慌乱被摔倒在地,只是也顾不得太多,猛地在地上跪了下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奴婢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拜见德妃娘娘。”
女子?
“人呢?快,快回来,我受不住了。”即便是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淳安却恍若未闻,光溜溜的身子在床上不停地磨蹭着,满脸绯红,眼神亦满是迷离之色,腿大张开着,手在下面不停地轻抚着,抓过身旁一个什么东西,便往里面塞。
是肠子,宫宴上吃的腊肠。
郑从容急急忙忙将床上的被子掀了开来,盖到了淳安身上。
德妃猛地跪倒在地:“陛下明鉴,淳安这模样,分明是被人下了药了啊!”
“昭阳,你出去。”楚帝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却仍旧不忘昭阳尚未嫁人,厉声吩咐着。
昭阳便行了礼,缓缓退了下去。待出了寝殿,嘴角的笑才勾了起来,可真是精彩至极呢,这下子,楚帝即便是再偏袒德妃和淳安,也断然不可能就此揭过。即便是他们想要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她也可以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陛下,淳安一定是被人下了药了,你瞧淳安现在这副模样,分明早已经极为不清醒了,陛下,你知晓淳安素来的为人,她断然不可能这样的啊。”德妃的声音带着几分尖利,早已经失了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模样。
殿中只有德妃的哭喊声和那宫女的啜泣声传来,昭阳不知楚帝在做什么,心中隐隐有些纳闷。
过了片刻,便听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噼里啪啦响了一片,伴随着那声音,是德妃的惊叫声:“啊…”隐隐还带着几分痛呼。
紧接着楚帝的怒骂声便响了起来:“下了药?朕知晓淳安的为人?你自个儿去瞧瞧,你的女儿,根本连落红都没有,只怕早已经是不洁之身!”
不洁之身?难怪淳安年纪轻轻的,竟会向德妃出主意,让刺客将自己送到妓院里去。若是那日淳安和德妃的计策成了,自己只怕比今日淳安的下场要凄惨多了。昭阳想着,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场戏,真是愈发的精彩了。
接连传来几声闷响,和德妃的痛呼声,楚帝的谩骂声也响了起来:“你教的好女儿,什么都没学会,倒是学会了你的下贱,浪荡!”
骂了好一阵子,才又吩咐着郑从容道:“去拿一盆冰水来,给那小贱人给朕浇醒。”
郑从容应了声,便低着头退了出来,昭阳瞧着他去拿了盆子,从井中盛了水,便又匆忙回到了寝殿。
昭阳隐隐听到泼水的声音,而后,淳安的谩骂声便响了起来:“哪个小蹄子不想活了是不是?竟然敢拿水泼本公主!本公主要了你的命!”
“给朕滚起来,再不滚下来,朕才要了你的命!”楚帝的声音乍然响起,震耳欲聋,让昭阳的身子都忍不住一震。
“父…父皇。”淳安似乎有些疑惑,半晌,才尖叫了一声,顿时又有一些昭阳分辨不清的声音传了过来。
真是想瞧瞧,淳安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一定好看极了。昭阳心中想着。
“父皇,母妃,我这是在哪儿?发生了什么?”淳安的声音仍旧带着几分迷茫。
楚帝冷笑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朕发生了什么?你自个儿好好想想。”
殿中静了好一会儿,才又传来淳安慌乱的声音:“父皇,不是淳安,淳安什么都不知道,是皇姐!对,就是皇姐,皇姐给淳安下了药。皇姐让淳安同她喝酒,喝了酒之后,淳安便觉着浑身发热。就是浑身发热,淳安还以为是醉了酒,才出来解酒,后面发生了什么都忘了。”
还是没被吓傻。昭阳心中暗自笑着。
“昭阳给你下了药?好一个昭阳给你下了药!昭阳!”楚帝的声音传来。
昭阳收敛起嘴角的笑意,垂下眸子,缓缓进了内殿:“父皇。”
楚帝看了看昭阳,声音才稍稍柔和了几分:“你皇妹说,你给她下了药?”
昭阳连忙道:“父皇明鉴,女儿未曾做过的事情,父皇可以尽管派人去查便是。今年没有果酒,殿上供应的酒全部都是竹叶青的缘故,淳安喝了两杯,便有些醉了。”
“不可能!不过才两杯酒而已,我怎么可能就这样烂醉如泥?”淳安急忙辩驳道。
昭阳方抬起眼来看向了她,淳安身上只裹着一床被子,隐隐可以瞧见雪白的肌肤,头发散乱地披着,脸上还带着几分绯色。
“父皇,父皇,求父皇明查,还淳安一个清白啊,父皇…”淳安急急忙忙跪着挪动身子到楚帝面前,抱着楚帝的腿抬起眼来望向楚帝。
楚帝一抬脚便将淳安踹了开去,淳安没有防备,猛地摔倒在地,身上的被子散了开来,淳安慌忙将被子裹紧了几分,眼中满是恨意。
“查,朕自然是要查的,只是,清白,和你只怕早已经没有了关系。”楚帝声音愈发冷了几分。
第64章 醋意
楚帝转过头望向郑从容:“派人去请太医来,让太医取了这小贱人的血,仔细查验查验有没有中了春药的迹象。再让人去殿中取了她的酒杯来,一并检查。”
郑从容应了,缓缓退了下去。
楚帝瞧着淳安的模样,仍觉着心中来气,走过去抬脚便又踹了几脚,才冷冷地道:“还不赶紧将衣裳穿上,这副模样等着丢人现眼是不是?”
“皇后,昭阳,走,先出去。”楚帝转过身,便大步出了门。
昭阳望向地上满脸泪痕,极其慌乱的淳安,嘴角翘了翘,也转了身,跟在皇后身后出了门。
待离开了寝殿,昭阳才朝着楚帝行了个礼道:“父皇,母后,此事淳安怀疑是女儿动了手脚,女儿便是嫌疑人,理应避嫌的,便先回御乾殿了。女儿行的端做得正,没什么好怕的,有了结果,派人知会女儿一声便可。”
楚帝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朕明白,叫你过来不过是因为想着你如今协理后宫,理应一同来看看,却不想那小贱人却竟然想要将你拉下水,让你受委屈了,你先回去吧。”
昭阳笑着行了礼,就退了下去。
因着楚帝点名让她过来,昭阳便也没有带宫女,出了落霞殿,昭阳转过一个拐角,脚步却突然顿了下来,微微蹙着眉,转头望向自己的右面。
“仓央王子似乎很喜欢悄悄偷听啊。”昭阳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
一旁的树后走出一个穿着北燕服装的男子,正是仓央,仓央笑眯眯地望向昭阳,眨了眨那双褐色的眼睛,才道:“公主同我妹妹是好友,为何对我却似乎总有敌意。公主放心,我并无恶意。只是此前瞧公主在欢迎宴上表现极为出色,又听妹妹讲起公主从容应对刺客时候的情形,如今又看了这一出捉奸好戏,实在是对公主佩服得紧。”
仓央定定地望着昭阳,眼中带着几分笑意:“我突然觉着,有些喜欢上公主了,不知公主可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做了我的妻子,以后便是北燕的皇后了。”
昭阳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前世的时候,他向淳安求亲,这一世,却变成了她。前世发生的那一切,已经悄然在改变。
“昭阳公主。”前面传来轮椅的声音,昭阳心中一愣,抬起眼,便瞧见明安推着苏远之缓缓走了过来。
苏远之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昭阳身上,“陛下和皇后娘娘去了那么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待问完昭阳,目光朝着昭阳旁边看了过去,落在了仓央身上:“北燕国的使者,可是迷了路?这宫中可不是你随便逗留的地方。明安,带这位使者回殿。”
明安应了声,上前便抓住了仓央的手,仓央蹙了蹙眉,眼中带着几分不喜,试图想要甩开明安的手,可是明安抓得死紧,却怎么也甩不开。
“你们便是这样对待来使的?你们楚国便是这样的礼仪?”仓央轻斥着。
明安拉着仓央便往御乾殿走去,任由仓央如何叫骂也置之不理。
待明安带着仓央走远了之后,昭阳才缓步走到了苏远之面前:“丞相。”
苏远之的面色有些阴沉,看也不看昭阳,只冷着声音道:“寻个没有人的宫殿,我有事同你说,关于沧蓝。”
昭阳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急切:“沧蓝怎么了?”
“你是想要宫中人人皆知是不是?”苏远之声音愈发冷了几分,昭阳一怔,便连忙推着苏远之寻了一处人少的宫殿,将苏远之推着进了殿,又转过身将门关上了。
昭阳还未转身,只听见破空声传来,紧接着,自己的腰便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昭阳一愣,还未回过神来,却又被猛地拉了一下,身子往后仰去。
“啊…”昭阳惊呼了一声,以为自己就要摔倒在地,却落在了一个带着几分清冷的怀抱之中。
昭阳浑身一震,下意识地便要挣脱。只是腰间突然缠上来了一只手,将她死死禁锢着,动弹不得。
昭阳声音带着轻颤:“丞相,你这是要做什么?”
苏远之冷哼了一声,声音中冷意更盛:“楚昭阳,我发现你妹妹**,你也不弱啊,知晓到处勾搭人了是吧?太傅家的公子,你母后想要招为驸马,你在那儿低着头一言不发,权当默认。北燕国的王子也想要娶你,你本事大了,能耐了是吧?”
昭阳一怔,不知苏远之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只是此事情形却实在有些暧昧,昭阳连忙道:“丞相误会了,我没有。”
“没有?”苏远之冷笑了一声:“我亲眼瞧见的还能有假?此前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想要招我做你的驸马,话已经出了口,却还在勾三搭四,不是**,不是水性杨花是什么?”
说着,苏远之便猛地将昭阳换了个方向,将脑袋扳了过来朝着他,目光定定地盯着昭阳:“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