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紧抿着唇,脑中飞快地转动着。
姒儿已经将那老者送走,回到了屋中,见昭阳靠在椅子上,眉头紧蹙着,手紧紧握着那椅子扶手,心中便知晓昭阳定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眼珠子转了转,开口劝慰着:“今日天气有些闷热,奴婢命人去给公主熬一碗梅子汤来吧,公主如今身怀有孕,大夫说,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的时候,是能够感受到母亲的情绪的。公主莫要思虑过重了,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不妨写封信同丞相商量商量?”
昭阳睁开眼来,抬起眸子来望向姒儿,笑了起来:“从渭城到柳州,哪怕是快马加鞭,这一来一往地也得十天半个月,等着我的信传过去,他那边又有了回应,只怕这黄花菜也凉透了。”
姒儿眨了眨眼:“若是情况紧急,公主何不去寻柳太尉出出主意呢?柳太尉是公主的外祖父,总不会害公主。且柳太尉经历的事情多,定能为公主排忧解难。”
昭阳闻言,神思微动,想了想,应了声道:“如你所言,备马车吧。”
姒儿忙颔首应了声,去备好了马车。
昭阳径直到了柳府,见了柳传铭,便将事情与柳传铭一一说了。
柳传铭死也觉着十分的不可思议:“双生子?”
柳传铭沉默了半晌,才又开了口:“听你说起此事,我倒是想了起来,当年太后有孕的时候,肚子的确比普通女子怀孕时候大上许多。”
昭阳咬了咬唇:“那就是了,那谢楚想要向我传递的消息,多半就是此事了。”
柳传铭在屋中来来回回走了半晌,才转过头来望向昭阳:“你想要从玉玺入手?”
昭阳颔首:“是,只是想了大半天,也没有想到好的法子,不知外祖父可有什么好的意见?”
柳传铭沉默着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走到昭阳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偷。”
“偷?”昭阳一时没有明白柳传铭的意思,疑惑地望向柳传铭。
柳传铭点了点头:“如你所言,朝中其实许多官员并不知晓,陛下平日里处置政事所用的玉玺是假的玉玺,那你就想法子,派人去偷那假玉玺,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柳传铭伸手沾了桌子上茶杯的茶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声音愈发低了几分。
昭阳凝神听着柳传铭的话,神情亦是渐渐舒展了开来。
一直在柳府呆到日落时分,昭阳才离开了柳府,乘了马车回了公主府。
昭阳在柳府带了大半日,也不曾午休,回到屋中便觉着有些困顿,便吩咐着姒儿:“我先歇会儿,晚些用膳。”
姒儿应了声,退了下去。
等着昭阳醒来的时候,姒儿连忙递上了一纸书信:“公主,沧蓝姐姐那边递来的消息。”
昭阳点了点头,展开了书信来,信上只有几个字:孟求见公主,有要事相商,明日辰时,隐宅。
昭阳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心中亦是有些疑惑,孟志远有要事要求见她?是何要事?
昭阳看信也并未回避着姒儿,姒儿自也瞧见了心中所写内容,颇有些担忧:“公主这几次出府有些频繁,还是多带一些暗卫吧。那日那飘香阁多加了糖的栗子糕奴婢带回来之后就喂给了府中的鸡,今日一早,那些鸡都已经死了。那栗子糕,的确是有毒的。”
昭阳笑了笑:“德妃也就这么点本事了,我带的暗卫不少,出府我也不怎么在外面吃东西,无碍的,小心些就是了。”
第二日一早,昭阳穿了一身府中小厮的装扮,带着人从后门离开,去了隐宅。
孟志远已经早早地在隐宅之中候着了,见了昭阳连忙行了礼,不等昭阳询问,便开口道:“昨日早朝之后,下官被陛下叫到了养心殿,陛下说,我既然快要与淳安成亲,终归算是他的女婿,他对下官亦会十分的信任,说已经准备给下官升职,任户部侍郎。”
“说如今柳州有水涝严重,其它许多地方也出现了旱灾和水灾的情形,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大量难民涌入渭城,希望我任户部侍郎之后,好生安置好这些难民。”
第477章 调虎离山之计
“户部侍郎?”昭阳微微眯了眯眼,心中倒是对假皇帝为何要将孟志远放在户部有些了然。
户部尚书是贤妃的父亲,此前楚临沐在朝中拉拢了许多朝臣,唯独户部几乎全然无法插手进去,但是户部掌管着整个楚国的土地、赋税、户籍、军需、粮饷、俸禄。在六部之中,举足轻重。
楚临沐和假皇帝自然不会放过,且若是叶子凡那日所言不假,假皇帝意欲从叶府之中捞些钱财来,以供叛乱时候的军需消耗。那么也不排除他们会打户部的主意,在军需和粮饷之中做些手脚。
“父皇让你安置涌入渭城的难民?”昭阳抬起眼来望向孟志远。
孟志远点了点头:“陛下是这样说的。”
昭阳咬了咬唇,据闻柳州的水涝十分严重,且这样的夏日,有些地方洪水泛滥,却有些地方干涸成灾,许多受灾的百姓都不得不选择背井离乡,另择生路。而作为楚国帝都的渭城,自然是许多难民的不二选择。
她犹记得,上一世的时候,亦是在柳州水灾之后约摸半个月左右,便有难民陆续涌入渭城。
上一世的时候,父皇亦是命户部好生安置,只是国库空虚,还有许多人趁着国难当头,大肆哄抬粮价,发国难财。
因而即便是父皇命人仔细安置那些难民,却也免不得怨声载道。
昭阳抿了抿唇:“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若是稍有差池,惹得百姓不满,你为官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
昭阳缓声道,心中却有些奇怪,假皇帝和楚临沐千方百计以淳安为诱饵,拉拢了孟志远,为何竟会让孟志远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若是此事稍有处置不当,影响了孟志远的官誉,对楚临沐和假皇帝而言,也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公主以为,下官应当如何做?”孟志远抬起头来觑了觑昭阳的神色,沉声问着。
昭阳笑了起来:“陛下让你做这件事情,是看中了你性子老实本分,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歪心思,能够脚踏实地的做事情。他既然这样信任于你,你便仔细将事情做好就是。”
“是。”孟志远低声应了,神情带着一贯的木讷。
顿了顿,才又开口道:“今日早朝时候,下官倒是听到了来自柳州那边的奏报,有关于丞相的消息。”
昭阳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喜色:“嗯?柳州那边现在情形如何?”
孟志远又看了昭阳一眼,想了想才开口道:“据柳州的官员奏报,说柳州灾情严重,苏丞相到了柳州之后,却是未奏请陛下同意,且没有详尽的证据,便大肆斩杀了不少柳州当地的官员和富商,手段残忍,肯定陛下处置。”
孟志远沉默了片刻,又接着道:“而后朝中又有许多官员联名上书,数落苏丞相的数条罪状,跪请陛下召回苏丞相,审问罪责。”
昭阳一愣,却是苦笑了起来。她怎么忘了,苏远之是什么样子的性子,会有这样的结果倒是并未出乎昭阳预料之中的。
历来有大灾之际,朝中官员和地方官员都会趁着朝廷大肆赈灾的时候,中饱私囊。
柳州这样大的水涝,父皇下令拨了许多银两和粮食前往赈灾。这对于那些贪污成性的官员来说,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可这一回,却偏偏遇上了苏远之这么个冷面杀神。
苏远之只怕是暗中查探了那些官员,知晓哪些官员从中作梗,中饱私囊之后,便不管不顾地直接杀了。
历来那些官员之间多有利益牵连,官官相护,苏远之这样的做法,自是会触及许多人的利益。
也难怪会有那么多朝中官员站出来指责苏远之,意欲将他除去了。
昭阳苦笑了一声,若是父皇还在,苏远之这样的行为,大抵正合父皇心意。苏远之得罪的人越多,父皇越是不担心他对皇位有非分之想。对父皇而言,苏远之就是他手中的一把剑,这把剑自然是越利越好的。因而,父皇若是听闻苏远之这些做法,大抵会维护苏远之。
可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人,并非父皇。
此事大抵也正合那假皇帝的心意,苏远之于假皇帝和楚临沐而言,是势必要除掉的拦路石。苏远之得罪的人越多,他们除去他的机会自也就越大。
“陛下听闻那些官员的奏请之后,是什么反应?”昭阳抿了抿唇,轻声询问着。
孟志远忙道:“陛下勃然大怒,斥责苏丞相目无王法,目无他这个圣上,下令让户部尚书前往柳州主导柳州的赈灾事宜。”
昭阳微微一愣,却是有些不明白了。
户部尚书是贤妃的父亲,于楚临沐和假皇帝而言,算是对头。而对于苏远之来说,户部尚书对苏远之尚且算得上是友好的。
假皇帝却是让户部尚书前往柳州主导赈灾事宜,这对苏远之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的威慑力而言,假皇帝不会不知这个道理,可是他为何还要这样做?
昭阳的目光落在孟志远的身上。
假皇帝让孟志远任户部侍郎,却将户部尚书派到了柳州。这样一来,在这朝堂之中,户部的主事权力,几乎就落在孟志远手中了。
这莫不是假皇帝的调虎离山之计?
目的就是为了让孟志远主导户部,为他所用?
还是说,假皇帝是在打着国库的主意?想要趁着户部尚书不在,挪用国库之中的财物?
昭阳眯了眯眼,可是即便孟志远入了户部,他又将户部尚书调去了柳州,户部也并非只有孟志远一人,仅凭一个孟志远的帮衬,想要挪用国库中的财物却又不为人所知,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昭阳紧蹙着眉头,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心中满是疑惑,昭阳转过头同孟志远道:“你一切如故,陛下和楚临沐吩咐的事情照做就是,只是不管他们吩咐了什么,你都须得想方设法及时将消息传递给我。”
孟志远闻言,连忙颔首应了下来:“下官明白。”
第478章 夜探养心殿
回了公主府,昭阳想起孟志远所言之事,虽然明白苏远之虽然做法有些猖狂,可是必然自有打算,心中却仍旧忍不住隐隐生出几分担忧来。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苏远之如今在柳州,却得罪了柳州那么多的当地官员和富商,那些人在柳州定然也是有一定势力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指不定会如何给苏远之使绊子。
他在柳州,定然也是步履维艰的。
昭阳咬了咬唇,长长地叹了口气。
苏远之的能力和本事,她自然是无比相信的,只是却怎么也无法压下心中的担心。许是有所思有所梦,午歇的时候,却是梦见苏远之因着疲于赈灾而生了病,却又被人暗算追杀,被逼到悬崖上,不得不纵身跳下悬崖…
在苏远之跳下悬崖的那一瞬间,昭阳猛地醒了过来。
抬起手来一摸,额上满是汗水。
昭阳咬了咬唇,靠在美人榻上,紧闭着眼,梦中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地在眼前不停地重演着。
昭阳只觉着自己的心跳得极快,前世的时候,她只知苏远之在柳州出了事,只知道父皇一直等到死,也不曾等到苏远之,却不知苏远之在柳州究竟经历了什么。
如今听闻孟志远说的那些消息,却隐隐约约有些明白过来,只怕前世苏远之也是这样处置了许多贪赃枉法之人,后遭到楚临沐的追杀和那些此前得罪了的官员的暗中陷害,因而才未能回到渭城。
昭阳咬了咬唇,坐起身来。快步走到书桌后,取了一张信纸展了开来。
想了许久,却不知如何落笔。
沉默了许久,方写道:今听闻早朝之上,百官联名状告君在柳州张扬跋扈,肆意杀戮,忧君安危,望君珍重。
只这么几个字,昭阳看了又看,想着要不要将假皇帝之事与他说,却觉着,他如今在柳州定然已经十分忙碌,不忍他再为此事操心。可又担心若是不将此事告诉他,他不知如今龙椅上的人的身份,会出什么岔子。
思前想后,终是将事情简单与他说了,后面却又加上了几句,此事她已有解决之策,让苏远之莫要担心。
而后才将信密封好,交给了暗卫,让暗卫送往柳州。
将信送了出去,昭阳便又传唤了苏远之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卫头领前来。
苏远之放在昭阳身边的暗卫共有四十余人,其中的首领命叫李岩,是个约摸二十余岁的年轻男子。
昭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悄悄打量了许久,才开口道:“苏远之放在我身边的这四十个暗卫,武功如何?”
李岩闻言,连忙应道:“主子下令调集来保护公主的,皆是武功最为上乘的暗卫。”
昭阳笑了起来:“若是让你们夜探养心殿,偷一个东西出来,可有把握?”
李岩一愣,目光定定地望向昭阳,眼中带着几分诧异:“宫中戒备森严,尤以养心殿最甚。养心殿周围亦是埋藏着不少的高手,只怕有些难度,若是调集二三十个暗卫,倒也不是不可能做到。只是主子安排属下们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能离开公主身边,必须要确保公主身边有至少三十个暗卫在侧。不过…”
李岩话说道一半,却突然停顿了下来。
“不过什么?”昭阳蹙了蹙眉,颇有几分不满。
李岩想了想,才接着道:“不过若是陛下不在养心殿,养心殿中的守卫便会大打折扣,这样一来,机会兴许要大一些。”
昭阳闻言,笑了起来:“要让陛下不在养心殿,却也不是一件难事。”
昭阳沉吟了片刻,便抬起头来:“我负责安排,确保陛下今晚定然不会呆在养心殿,今夜,你安排人手,夜探养心殿…”
李岩连忙应了下来。
待昭阳将事情同李岩一一吩咐了,才又传唤了姒儿进来:“想法子给宜美人传个话,让她无论如何,今夜也要确保父皇不在养心殿,呆在后宫之中。”
姒儿应了声,却是有些担忧:“可是宜美人自打入宫之后,却也并不怎么受宠,一直到现在,陛下临幸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奴婢担心,宜美人那里会出什么岔子。”
昭阳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你只需将我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宜美人便是,她自有法子。”
姒儿见昭阳这样笃定,也不再多言,应了声便退了下去。
一直到晚上亥时左右,宫中才传了消息出来:“宜美人称病,陛下去了宜美人的殿中,宜美人便顺势求了陛下留下来过夜,陛下应了。”
昭阳闻言,嘴角微微一笑,却是笑了起来。倒是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假皇帝既然有求于刘平安,自然会对身为刘平安的妹妹多有照拂。
此前不那么关注,不怎么宠幸宜美人,也不过是因为在这后宫之中,宠幸太过的话,反倒会惹得宜美人成为众矢之的。
不冷不热的态度,这对宜美人而言,反而是一种保护。
昭阳抿唇而笑,转身吩咐着已经换好一身夜行衣随时待命的李岩:“去吧。”
李岩应了一声,纵身离开了清心楼。
夏日的夜,素来是十分热闹的,从明镜湖岸边传来阵阵蛙鸣声,昭阳眯了眯眼,白日里因着被噩梦惊醒的缘故,倒觉着有些困顿了。
只是李岩带着暗卫入了宫,今夜的宫中定然也是极为热闹的,她不想错过第一手的消息。
姒儿见着昭阳的神情,便轻声劝着:“公主先去歇着吧,暗卫这一去只怕也得些时候才能回来,奴婢在这里守着,等着暗卫回来,就叫公主起身。”
昭阳伸手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笑着点了点头,走到床榻边,和衣躺下。
昭阳心中存着事情,也没睡踏实,睡得迷迷糊糊地,却隐隐约约听见似乎有说话的声音。声音响起的时候,昭阳便已经醒了过来。
睁开眼,就听见姒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除了姒儿之外,似乎还有一个男子的应答声。
是李岩。
屋中点了一盏灯,昭阳便坐了起来,扬声道:“可是李岩回来了?”
门被推了开来,姒儿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李岩。
“如何了?”昭阳拢了拢有些微乱的发丝,轻声询问着。
“成了。”李岩低声道。
第479章 玉玺被盗之谜
李岩见昭阳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连忙将今夜发生的事情同昭阳禀报着:“属下带着暗卫潜入了宫中,直奔养心殿而去。因着楚帝今夜并未在养心殿,养心殿中的守备松懈了许多。属下带人悄悄潜入了养心殿,在养心殿中仔细翻找了一阵,终是找到了那玉玺。”
昭阳颔首,眼中光芒极盛。
“属下取了玉玺,便刻意惊动了殿中守卫,殿中守卫将陛下也给请了过来,而后也有好些个宫中嫔妃听闻了消息,亦是匆匆赶了过来。陛下命人仔细清点了殿中的东西,便知晓玉玺失踪了。当即命人封锁宫门,搜查宫中内外,查找盗贼。”
昭阳闻言笑了起来:“这大抵是他们知晓东西失踪之后的第一反应了,想必定然热闹得很。”
李岩点了点头,轻声道:“属下瞧着几乎整个皇宫都被惊动了,就命一个属下又拿了玉玺回到养心殿,高声大喊着,辛辛苦苦偷了玉玺,这玉玺竟然是个假货,真是浪费表情。而后将那玉玺从横梁之上摔了下去。陛下勃然大怒,将他抓了起来。”
昭阳颔首:“其他人一切都顺遂吧?”
李岩眼中隐隐约约带着几分自得:“除了专程安排回去送假玉玺的人,其他人都平安归来了,主子训练出来的人,自是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抓住。”
昭阳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待李岩退下之后,昭阳却是睡不着了,嘴角隐隐带着笑意:“这么闹腾一下,只怕宫中今夜将会不得安宁了。”
姒儿亦是笑了起来:“是啊,且宫中人多嘴杂,无论如何,怕也堵不住这么多张嘴。只怕明儿个一早,玉玺被盗又因为是假玉玺而被送回来的消息定然会闹得沸沸扬扬,且看他们该如何收场才是。”
昭阳笑了笑,终是放心了下来,站起身来:“总算是可以好生睡上一觉了,明日你留心打探打探消息,只要有关于此事的消息传出来,就来禀报给我,我也好进宫瞧瞧情形。”
姒儿应了下来,服侍着昭阳脱了衣裳鞋袜,上床歇了。
因着晚上这么闹腾一遭,下半夜倒是好眠,一觉便睡到了第二日巳时。
只是一直到下午,早朝散后许久,才有玉玺失窃的消息从宫中传了出来。
只是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有人夜闯养心殿,偷了玉玺,还将玉玺摔碎了。
也有人说,有人偷了玉玺,送了个假玉玺回来。
昭阳抿嘴笑了笑,命人备了马车,却并未直接入宫,而是先去了刑部尚书颜阙的府上。
颜阙并未回府,昭阳想着,应是那假皇帝将他留了下来,审查玉玺被盗之事。
倒是在入宫的路上遇着了刘平安,昭阳便命人将刘平安叫了过来。
“刘统领。”昭阳笑意盈盈。
刘平安却是有些吃惊,四下看了看,见路上人也不少,望向昭阳的目光中忍不住带了几分迟疑,他暗中依附着楚临沐,明里与昭阳并无什么交情,只是昭阳却为何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同他打起了招呼。
心中想着,便正色同昭阳行了个礼:“拜见昭阳公主。”
昭阳笑了笑,径直开口问道:“本公主在府中听闻昨夜宫中遭了贼,玉玺被盗。只是传言实在是各种各样众说纷纭的,本公主亦是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正好遇上了刘统领,因而想要问上一问,究竟是什么情况。宫中戒备森严,怎么就会突然遭了贼呢?”
刘平安沉吟片刻,才老老实实回答道:“宫中的确是遭了贼不假,玉玺被盗也不假,只是被盗的玉玺是假的玉玺,因而那贼人又将玉玺给送了回来,送回来的时候,那贼人也已经被抓住,押入了大牢之中。”
昭阳闻言,心中亦是有了数,昨夜的事情,她蓄意让人闹得动静极大,假皇帝只怕是知道此事瞒不住,因而也并未说谎。
“被盗的是假玉玺?”昭阳脸上满是愕然:“那真玉玺可安好?”
刘平安点了点头:“真玉玺自然是安好的。陛下说,他便是担忧会有人盗窃玉玺,因而专程在养心殿中放了一个假玉玺,倒是不想,果真有人中计。”
昭阳冷冷一笑,假皇帝却也不傻,妄图以这样的说法来作为交代,将此事就这么波澜不惊地给遮掩过去。
只是,昭阳却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昭阳心中想着,转过头笑着同刘平安道了谢:“原来如此,那便多谢刘统领了。”
同刘平安告辞,昭阳又命马车车夫调转了方向,去了一趟叶府。
昭阳第一次去叶府,因着叶子凡给的那玉佩,倒是并未遭受阻拦。
在叶府之中呆了约摸一个时辰,昭阳才又离开了叶府入了宫。
许是因着昨夜之事,宫中守卫似乎愈发森严了几分,平素昭阳只凭着手中的公主令牌便可随意进出。
今日却被盘查了许久,跟着她一同入宫的丫鬟亦是一一做了登记,还被搜了身。
好不容易进了宫,昭阳便径直去了养心殿。
到养心殿门口,却是正巧碰见从养心殿中出来的颜阙,颜阙见着昭阳亦是有些吃惊,连忙同昭阳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