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叶清然已经失踪有些日子了,此事只怕也得要抓紧一些才是,我明日里就让徐嬷嬷选几个我信得过的人来处置此事。对了,我这里此前熬了一些骨头汤,还煨在炉子上的,你去盛一些,送到清风院吧。清酌素来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只怕现在还没有歇下,这大晚上的,饿了可没得什么吃的。”
苏婉兮连忙应了下来,离开了内院。
徐嬷嬷走到外间,将门关了,才又折返回了屋中。
“走了?”楚王妃应着。
徐嬷嬷点了点头,笑着道:“走了。”
楚王妃拿了本账册,将账册翻了开来:“我本以为清酌待她不过是把他当一个稍微能够亲近些的丫鬟,却不想清酌竟然连这些事情都会毫无保留地同她讲,也不怕她到处乱说。”
徐嬷嬷闻言便笑了起来:“奴婢瞧着这阿娇,倒是个口风紧实的,不然世子爷也不会同她说了。”
“口风紧实怎么被我一问就一五一十地全都同我说了?”楚王妃撇了撇嘴。
徐嬷嬷脸上笑意愈发深了几分:“阿娇这丫鬟素来是个聪明的,王妃是世子爷的生母,又是楚王府中的女主子,她心中自然会仔细掂量。”
楚王妃听徐嬷嬷一直帮着阿娇说话,便瞪了徐嬷嬷一眼:“你究竟是谁的下人啊?怎么老帮着她说话?”
徐嬷嬷将楚王妃手中的账册拿了过来:“夜深了,王妃还是莫要看账册了,伤眼。”
顿了顿,才又笑着道:“奴婢自然是王妃的下人,只是奴婢却也知晓,王妃对阿娇也是十分信任的,王妃这个模样,只怕是吃阿娇的醋了。”
“我做什么要吃阿娇的醋?你可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楚王妃睁大了眼。
徐嬷嬷脸上笑意愈发深了一些:“世子爷是王妃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如今世子爷有了喜欢的人,王妃自然会吃醋的。不过奴婢瞧着,这阿娇除了出生低了一些,其他倒都十分不错。容貌端正,平日里行为举止那些,都比一些世家小姐尚要好上不少,又是个聪明冷静的,与世子爷在一起,瞧着跟金童玉女似得,倒是十分相配。”
楚王妃闻言,倒也并未反驳,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可惜出生低了一些,放在清酌身边当个妾室倒也当得,其它的,就不是她能够肖想的了。”
徐嬷嬷闻言,亦是点了点头,不再谈论苏婉兮,只轻声道:“这几日还有的忙呢,王妃还是莫要想这些事情了,早些歇下吧。”
楚王妃应了声,站起身来。
小厨房中的炉火上的确还煨着一罐汤,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一进厨房便能够闻到扑鼻的香气。
炉火旁有一个丫鬟正在守着,见着苏婉兮过来,看了一眼苏婉兮,笑眯眯地站起身来道:“阿娇姑娘可是有事?”
苏婉兮点了点头:“王妃让我将这汤给世子爷送过去。”
那丫鬟闻言愣了愣,目光细细打量着苏婉兮,才又转开了目光,拿了湿帕子,将那煨在炉火上的汤端了下来,而后拿了食盒子和白色的瓦罐来,将汤倒了进去,仔细装好了。
“天冷,只怕这汤凉的也快,阿娇姑娘到清风院应该刚好能够入口。”那丫鬟笑眯眯地道。
苏婉兮颔首,道了声谢,便提了东西离开了。
冬日的夜里,比白日里更冷几分。
苏婉兮先前去内院的时候,并不知晓还要跑清风院一趟,因而也并未加衣裳,如今一走出来,便觉着冷风刺骨,只得将身上的衣裳拉了拉,脚步更快了几分。
快到清风院的时候,手脚都已经冻得冰凉,脸上也僵的厉害。
外院的守卫见是苏婉兮,并未阻拦,苏婉兮径直入了内院,就瞧见拂柳守在茶厅门口,许是因着太冷,在跺着脚取暖。
一转眼便瞧见苏婉兮走了过来,眼中一亮,笑眯眯地开了口:“阿娇?”
苏婉兮勉强扯了扯嘴角,只是因着冷得厉害,笑容亦是有些僵硬,只得抬起手来将手中的食盒子给拂柳看了看:“王妃让我给世子爷送些汤过来,劳烦你去通传一声吧。”
拂柳笑着应了,走进了屋中。
苏婉兮听见她同叶清酌通禀的声音,不知为何,心便忍不住地提了起来。
过了半晌,才听见叶清酌清冷的声音传来:“进来。”
第214章 相互折磨
拂柳从屋中走了出来,朝着苏婉兮挤了挤眉眼,笑眯眯地道:“世子爷叫你进去呢,快进去。”
苏婉兮这才回过神来,低着头走进了里屋。
一踏进里屋,便闻到了一股子龙诞香的味道,是叶清酌身上的味道。苏婉兮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一下子便高兴了起来。
屋中仍旧只放着两个火盆,只是比起刚刚在外面经受了寒风烈烈的苏婉兮来说,暖和的几乎是另一个世界。
“世子爷,王妃猜想世子爷应当还未歇下,便让奴婢送了些热汤过来,天冷,世子爷喝完汤暖暖身子吧。”苏婉兮低着头开了口。
“放着吧。”叶清酌的声音在屋中响了起来,仍旧冰冷得仿佛没有丝毫波澜。
苏婉兮应了声,将手中的食盒子放到了桌子上,往后退了两步:“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没有人答话,苏婉兮咬了咬唇,便要退下去,却听见叶清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似乎愈发冰冷了几分:“怎么?王妃让你将东西送过来放下就走?没有让你将汤盛给我喝?”
苏婉兮的脚步猛地一顿,半晌才回过神来,听明白了叶清酌的话中之意。连忙上前将食盒子打了开来,把那装着汤的白色瓦罐端了出来,取了碗来,盛了碗汤,走到书桌前,将汤递了过去。
叶清酌伸手接过了那汤碗,手指一不小心碰到了苏婉兮的手,随即眉头便蹙了起来。
目光落在面前那低着头浑身都写满了小心翼翼的女子身上,眸光愈发冷了几分:“楚王府莫不是没有衣裳给你穿不成?大晚上的穿这么少就出来了,若是传了出去,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楚王府苛待了下人呢。”
叶清酌的声音有些大,苏婉兮浑身一震,似是被吓了一跳,随即便连忙开口道:“楚王府没有苛待下人,是奴婢出门的时候忘了而已,奴婢下回不敢了。”
叶清酌又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拿起碗中的汤匙来,搅动着碗中奶白色的骨头汤,汤匙和碗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叶清酌不开口,苏婉兮自是不敢退下,只得定定地在屋中站着,察觉到叶清酌的心情几乎已经糟到了极致,苏婉兮只得将呼吸都放轻了一些,大气不敢出。
屋中一片安静,叶清酌突然开了口:“去煮茶。”
“啊?”苏婉兮抬起眼来望向叶清酌,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诧异。
叶清酌见状,眉头便又蹙了起来,冷冷一笑道:“怎么?如今你到了牡丹院了,本世子就连叫你煮茶的资格都没有了?”
苏婉兮慌慌张张地应着:“奴婢这就去。”
而后便提了炉子上的茶壶,匆匆忙忙出了门。
叶清酌望着苏婉兮几乎可以说是仓皇而逃的背影,心中愈发烦躁了几分,喝了两口汤,便又将碗放到了一旁。
屋中那煮茶的炉子似乎已经有些日子没用了,苏婉兮将茶壶装了水,又急急忙忙端了火炉出去弄了些木炭进去,将炉火点了起来,方回了屋中煮茶。
屋中很静,没有人说话,叶清酌手中拿着一本书,只是一直到苏婉兮煮好了茶,也并未听到过叶清酌手中的书翻页的声音。
茶煮好了,苏婉兮将茶晾了晾,伸手碰了碰杯壁,估摸着已经不太烫了,才将茶杯杯盖盖好,端着茶,将茶放在了叶清酌的手边。
叶清酌目光淡淡地看了那茶杯一眼,并没有说话。
苏婉兮咬了咬唇,时辰已经不早了,想要告辞离开,却又害怕叶清酌闹起脾气来,便只静静地站着。
叶清酌的眉头蹙了起来,突然站起了身来,苏婉兮一时没防备,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叶清酌,正要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吩咐,就听见叶清酌开了口:“我要歇了,替我更衣。”
苏婉兮一愣,看了眼那书桌上尚未被动过的茶杯:“世子爷不喝茶了?”
叶清酌冷笑了一声:“现在什么时辰了?”
“亥末?”苏婉兮不知叶清酌为何突然这样问,却也连忙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叶清酌的问题。
叶清酌看了苏婉兮一眼:“马上就要子时了,我喝上这么一杯茶,除非是不想睡了。”
“…”苏婉兮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声,既然不喝,却又为何偏要让她煮茶。
小心翼翼地觑了觑叶清酌依旧冷漠的神情,苏婉兮便又暗自腹诽着,罢了罢了,他无非是见着自己心中不痛快,想要发脾气折磨折磨她罢了,又何必在意。
这样想着,心中便觉得好受了许多,跟在叶清酌的身后,等着叶清酌在床榻前面站定,伸开了手来,才上前帮叶清酌解了腰间玉带,将外袍一并脱了下来。
侍候叶清酌更衣的事情,苏婉兮在清风院的时候做过无数次,早已经得心应手,不多时就将叶清酌的衣裳都褪下,只留下了一件月白色里衣。
“世子爷可要沐浴?”苏婉兮记着,无论天气有多寒冷,叶清酌素来都是要每天沐浴的。
叶清酌果真淡淡地“嗯”了一声,苏婉兮便连忙出了屋子去吩咐下人准备热水。
拂柳忙拉住苏婉兮,眼中满是欢喜:“你是要回来了吗?”
苏婉兮摇了摇头,看了眼正屋,压低了声音道:“没有呀,只是王妃让我给世子爷送些羹汤过来罢了。”
拂柳一脸的不相信:“不是要回来了,你如今是牡丹院的人,世子爷为何又让你煮茶,又让你侍候沐浴的?”
苏婉兮自是不能将真正的缘由与她说的,便只笑着道:“不管是牡丹院还是清风院,总归是楚王府的下人啊,世子爷是楚王府中的主子,我侍候也是应当的。”
见下人已经提了热水过来,苏婉兮连忙道:“世子爷还等着呢,我先进去了。”
拂柳点了点头,有些奇怪地望着苏婉兮的背影:“是这样吗?”
苏婉兮在正屋没瞧见叶清酌,便又进了净房,果真见叶清酌已经在净房之中候着了。
下人一桶接着一桶地往浴桶之中倒水,等着倒满了整个浴桶,苏婉兮才伸手摸了摸水的冷热,确定水温合适了,才转身将叶清酌的里衣一并脱了。
叶清酌抬脚进了浴桶之中,苏婉兮便拿了一旁的澡夷子给叶清酌沐浴。
叶清酌沐浴完了之后,苏婉兮便又去寻了干净的里衣来让叶清酌穿了,让叶清酌坐在床边,取了干帕子来给叶清酌擦着刚洗过的头发。
已经是子时了。
苏婉兮望了望一旁书架上放着的刻漏,心中暗自想着,牡丹院的下人素来睡得早,她出来的时候倒是同看远门的守卫打过招呼了,只是那时也没有料到会折腾到这么晚,不知道待会儿回去,他们会不会记着给她留门。
叶清酌见苏婉兮频频望向那刻漏,眼中便暗了下来:“在看什么?”
苏婉兮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没,没有,奴婢没有看什么?”
叶清酌却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只冷笑了一声道:“怎么,想走了?”
苏婉兮咬了咬唇,终是轻声道:“牡丹院灭灯有些早,奴婢怕待会儿回得晚了,没有人开门。”
叶清酌闻言,眼中的暗色渐渐转化为阴沉,抬起手来便握住了苏婉兮的手。
苏婉兮愣了愣,有些诧异地低下头朝着叶清酌望了过去,却在下一刻便觉着天旋地转,身子猛地被摔在了身后的床榻之上。
苏婉兮险些惊呼出声,嘴却已经被叶清酌捂住,尚未回过神来,就察觉到叶清酌带着几分水汽的身子压了下来。
苏婉兮眼中满是惊慌之色,想要求饶,只是嘴被捂住,却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牡丹院,牡丹院。你不过在牡丹院呆了一个月不到,就忘记自己是哪儿的人了吧?是不是在牡丹院呆着有些乐不思蜀了?阿娇,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些?你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惹怒我…”叶清酌的声音中满是狠戾。
苏婉兮没法发出声音,只能不停地摇着头。
叶清酌身子本就高大,如今这么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叶清酌冷笑了一声:“我大抵是真的对你太好了一些,才让你学会违逆和拒绝我的话了。当初我将你从那棺材之中救出来的时候,你那时可是想要用你的处子之身来交换活下来的资格。如今我正正经经地愿意给你一个名分,你竟然还敢拒绝了。”
“你可知道,你是第一个敢这样肆意妄为,却至今还活着的人。”
苏婉兮瞧见叶清酌的眼中似是有黑色的浪潮在刮起,他们贴得太近,近的让她清晰地感觉到了他身上某一处的变化。
苏婉兮脸色愈发苍白了几分,急急忙忙挣扎了起来。
只是她越是挣扎,身上人便将她禁锢的越是厉害,眼神也愈发令人害怕。
“你不肯做我的世子侧妃,是准备留着你这所谓的处子之身再去勾引谁呢?啊?我当初的确是说过我身边处子之身的人我想要多少有多少,可我并未说过我不要你的。既然你另外起了心思,我如何能够让你如愿,我今日便将我该得到的东西拿走,看你还能够去勾引谁。”
第215章 暴怒
叶清酌的脸色沉得让苏婉兮有些心惊,心中全然是一团乱麻。
叶清酌一手将苏婉兮的两只手压在头顶,松开了捂着苏婉兮嘴的手,伸手拉开了她腰间的白底绣花腰封,腰封一拉开,外面的衣裳便散了开来,露出里面的水红对襟绣蝶袄子。
叶清酌的目光愈发暗了几分,苏婉兮定定地望着叶清酌,咬了咬唇,终是停止了挣扎。
心乱如麻。
没多一会儿,苏婉兮便感觉到一股凉意袭来,身上的衣裳都已经被叶清酌除了个干净,只留下了一件绣着莲花的青色肚兜。
苏婉兮身子忍不住颤了颤,冷得厉害,叶清酌的眸光沉沉,让她有些不敢看,便索性闭上了眼。
一直有些宽厚的手抚上她的腰,苏婉兮浑身又猛地一颤,只觉着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不是不害怕的,只是若那个人是叶清酌…
苏婉兮咬了咬唇,她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如今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叶清酌给的。
胸前浑圆被那只手猛地一握,苏婉兮连忙咬住唇,抑制住险些脱口而出的惊呼。
那只手不停地揉搓着那处,身上人的气息亦是愈发灼热了几分,呼吸渐渐重了。
“睁开眼。”他开口道,声音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冰冷。
苏婉兮咬了咬唇,睁开了眼,便觉着自己好似落入了一片起着狂风骤雨的黑色湖面之中,她在那湖面上不停地飘摇着。
“我是谁?”叶清酌问她。
苏婉兮紧紧咬着唇,想要抑制住情不自禁想要脱口而出的呻吟声,蹙着眉头没有回答。
那人手上的力道便又大了几分,声音愈发沉了下来:“说,我是谁?”
苏婉兮见他神色,知晓若是她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怕会惹他更为暴戾,便喘息着开了口:“世子爷…”
叶清酌犹自不满,伸手便将苏婉兮的里裤褪了下去:“叫我的名字。”
“叶…叶清酌。”苏婉兮声音几近破碎:“不要…”
叶清酌冷笑了一声,用腿将苏婉兮的两条腿分了开来。
苏婉兮脸上轰然变得通红,眼神迷离。
就在这蓄势待发之际,却听见外面传来轻墨的声音:“世子爷,营中急信。”
声音中似乎带着几分急促。
叶清酌身子僵住,脸色阴沉了下来,目光定定地望着苏婉兮,蹙起了眉头。
“世子爷?”轻墨又唤了一声。
“在,等着。”叶清酌终是开了口应了一声,目光落在苏婉兮的脸上,沉默了良久,才退了开去,在床边坐了下来,似是在平复着心情。
“替我更衣。”半晌,叶清酌恢复了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婉兮愣了愣,默不作声地坐了起来,将身上散乱的衣裳理了理,才取了衣裳来一件一件地给叶清酌穿了,雪青中衣,玉色翠叶云纹锦绣衣袍,想了想,也未请示叶清酌,便又取了墨绿色刻丝鹤氅来给叶清酌披了。
叶清酌目光定定地落在苏婉兮尚且带着几分嫣红的脸上,任由她将衣裳给他穿了,见她给自己穿好了衣裳就要退到一旁,叶清酌忙伸手拉住了苏婉兮的手。
苏婉兮一愣,却只望着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红着脸不敢抬头看叶清酌的脸。
“我去书房与轻墨商议事情,待会儿只怕还要去营中一趟,今夜不会回来,你先回牡丹院吧。”叶清酌声音极轻,却没有了先前的冰冷。
苏婉兮低着头应了,听着叶清酌的脚步声出了正屋,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连忙将自己身上尚且有些乱的衣裳一一整理妥帖,又寻了梳子来将头发梳理整齐了,方出了正屋,慌慌张张地离开了清风院。
外面愈发的冷了,只是苏婉兮心中太乱,却也全然没有觉着冷,只快步走着。
到了牡丹院,院子门果然已经关了起来,苏婉兮敲了敲门,门便打了开来,从里面探出了个头来,见是苏婉兮,才又将门打开了些:“阿娇姑娘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苏婉兮咬了咬唇,低声道:“王妃让我给世子爷送汤羹过去,世子爷让我帮他找一册书,找了老半天才找着,便回来得晚了。”
说着,又喃喃自语一般地道:“外面太冷了。”
而后匆匆进了院子。
回了下人住着的院子,正好瞧见飘絮的门打了开来,飘絮手中端着一个水盆,似乎刚刚烫了脚,水盆中的水尚且冒着热气。
飘絮见着苏婉兮似乎也有些吃惊:“才回来?”
苏婉兮点了点头,将方才用来应付门口守卫的话又说了一遍。
飘絮目光在苏婉兮脸上逡巡了片刻,才笑着道:“世子爷的书,怎么让你去找?”
“此前在清风院的时候,世子爷书架上的书都是我帮着整理的,正好王妃让我给世子爷送汤过去,世子爷就让我帮他找一找。只是时隔有些久了,就连我也忘了放在哪儿了,找了大半天才找着。”苏婉兮说完,便抬起手来掩嘴打了个哈欠:“不说了,子时都快要过了,我得去打水来烫个脚睡了。”
说着就匆匆进了自己的屋子,将屋中的灯点了起来,苏婉兮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神情有些怔愣。
方才若不是轻墨的突然出现,她与叶清酌便…
苏婉兮咬了咬唇,长长地舒了口气,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
坐了一会儿,方稍稍回过神来,拿了盆子去烧了热水,烫了烫脚,便睡下了。
第二日便是除夕夜,苏婉兮醒来的时候仍旧有些浑浑噩噩,听见外面的说话声,才渐渐回过神来,穿了衣裳起身,打开门就瞧见外面在下着雪,想了想,又回屋加了一件袄子,才出了门。
“阿娇起了?”飘絮笑眯眯地看了过来。
苏婉兮点了点头,去打了水来洗漱了。
用了早饭,徐嬷嬷就使了人来将苏婉兮叫去了内院。
楚王妃也刚用了饭,正在见府中各院的管事:“今日虽然我与王爷还是世子爷都要入宫参加宫宴,府中却仍旧是要守岁的,今年瑾侧妃不在,守岁的事情就交给赵侧妃来打理吧,赵侧妃此前也与瑾侧妃一同操持过此事,只是今年只有她一人,你们都要多帮衬着些,莫要出了岔子。”
众位管事连忙应了下来,楚王妃方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等着屋中没了其他人,楚王妃才又将屋中下人一同屏退了,这才压低了声音同苏婉兮道:“我昨夜里仔细想了想,王爷吩咐得那样着急,且形势这样急迫,能带的东西也不多,最重要的无非就是银子了。我将府中能够悄无声息换成银子的东西都让人拿去换了,而后备了一千两白银,五百两黄金带着,其余的全都置换成了银票。”
顿了顿,才又接着道:“除了银子之外,能够带走的便是庄子的地契,到处别院的房契,还有外面铺子的房契,其它的带起来太过累赘,也没有必要随身带着。”
苏婉兮点了点头:“是,东西只怕是越少越好的。”
正说着,外面便传来了通禀声:“王妃,赵侧妃求见。”
楚王妃蹙了蹙眉,扬声叫了赵侧妃进来,赵侧妃走进了屋中,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捧着手炉笑眯眯地同楚王妃行了礼。
苏婉兮瞧见跟在她身后的丫鬟怀中抱着一个襁褓,心知那大抵便是三公子与二夫人的孩子了。
楚王妃自然也瞧见了,眉心蹙了起来,给赵侧妃赐了座,才开口道:“外面下着雪呢,怎么将他带来了?”
赵侧妃笑了笑:“在屋中一直哭闹不停,带出来才不哭了,妾身就一并带了过来。”
那抱着孩子的丫鬟在苏婉兮身边站定,苏婉兮侧过头,便瞧见襁褓中粉粉嫩嫩的孩子,许是因为早产,身子一直不好,孩子看起来十分的羸弱,五官倒是生的十分漂亮,有七八分像叶清然,也有几分像二夫人。
赵侧妃看了一眼楚王妃,才开口道:“昨日里,妾身那侄子过府来看望妾身,说外面有许多对咱们府上不利的谣言,妾身有些担心,因而过来问一问王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