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之事,想必你们也都听到了一些风声,几位姑娘都已经入了世子爷的后院,奴婢也不想瞒着几位姑娘,也免得几位姑娘来回猜测打听,反倒是引出什么事端来。”
几人定定地看着苏婉兮,苏婉兮勉强扯出一抹宽慰的笑容来:“昨夜是因着宫中失窃,有人说见窃贼入了咱们楚王府,因而前来搜查,结果在世子爷的书房之中找到了宫中失窃的东西,禁军便将世子爷带回了宫中询问。”
那几人闻言,面面相觑,眼中隐隐带着几分惊慌失措。
苏婉兮倒是有些明白她们心中所想,对这些女子来说,入了叶清酌的后院,从下人变成了半个主子,本是一件人人艳羡的事情,若是得了叶清酌的青眼,变更是麻雀变凤凰了。
可是如今她们刚刚到这清风院,连世子爷的面都尚未见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世子爷因故出了什么事,她们又该如何是好?
苏婉兮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大家也莫要太过担忧,世子爷昨夜都在府中,入宫行窃什么的,根本便是不可能的事情,世子爷是被人所陷害的。待陛下查明真相,世子爷自是能够平安回府的。”
苏婉兮瞧着面前的几人神情各异,却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接着道:“府中其它各院子如今只怕都盯着咱们的,奴婢希望大家能够管好自己和自己院子里下人的嘴巴。若是奴婢听闻了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传出来,绝不姑息。”
“非常时期,在世子爷没有回府之前,咱们院子里禁止所有人进出,各位院子里日常的吃穿用度,奴婢都会派人来打理,大家也不必担忧。奴婢尚有其它事情要处置,便先行告退了…”
苏婉兮说完,也不看众人神情,转身便离去了。
走到清风院门口,却正好瞧见刚刚吩咐了隐卫将信送去给十三皇子回来的轻墨。
轻墨见着苏婉兮,便快步上前,拉住苏婉兮道:“你先前在牡丹院,为何非要在王妃面前说那些话啊?要是王妃果真处置了你可怎么办?”
苏婉兮笑了起来,见轻墨着急的模样,才开口道:“东西是管家送来的,我怀疑是管家受了谁的命,蓄意陷害世子爷的。”
轻墨疑惑不解:“这与你何干?”
苏婉兮微微眯了眯眼:“世子爷曾经说,管家是一条,谁给骨头吃就帮着谁咬人的狗。可是因着他是府中管家,许多事情做起来也十分的方便,这一回是陷害世子爷偷了布阵图,下一回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了。管家,势必得除掉。”
轻墨瞪大了眼,仍旧不明所以:“除掉便除掉呗,你为何非要说是你不仔细?”
苏婉兮笑了起来:“我不将事情说出来,王爷王妃如何能够怀疑到管家身上去?这样一来,他们定然会调查管家的,此事水落石出之后。顶多定我一个失职的罪名,可若是能够将祸水东引,除掉管家,即便是王爷和王妃要处置我,我也觉着值当。”
苏婉兮面上笑容愈发绚烂了几分:“况且我相信,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世子爷定然不会弃我于不顾不是吗?”
第190章 落狱
轻墨不知苏婉兮打的竟是这样的主意,瞪着眼张大了嘴,诧异地望着苏婉兮,瞧得苏婉兮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半晌,才闷闷地道:“是啊,世子爷总不会弃你于不顾的,可是关键是,如今世子爷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啊。”
“莫要胡说八道,世子爷何等厉害的人物,定能化险为夷的。”只是心中却也全然没有底气。
若是君主圣明,说不定倒是可以还叶清酌一个清白。
可如今在那龙椅上面坐着的梁帝,实在算不得什么明君的,糊涂事做得可不少。
她苏家世代忠良,战功赫赫,梁帝却因为听信奸臣之言,便判了个满门抄斩,甚至都不曾审问过父亲,不曾听父亲喊一声冤。
叶清酌定是被人陷害的,可是此事说出去,梁帝却未必肯信。人证物证俱在,瞧着更像是铁板钉钉子的事情。
且最为令人惶恐难安的,是敌在暗我在明,如今尚且不知道陷害叶清酌的幕后推手是谁。
一直到了下午,仍旧丝毫没有消息传来。
听守卫说,今日倒是也有许多人在院子门口探头探尾,怕是其它各处派来打探消息的。
不过好在因着苏婉兮早上的吩咐,院子被牢牢地看管了起来,无人进出,也无人敢肆意谈论此事,明面上倒还并未掀起多大的波澜。
大抵是真的受了凉,苏婉兮只觉着除了嗓子有些发痒咳嗽之外,脑子亦是愈发地昏昏沉沉,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头疼得厉害。
本想休息一会儿,可明明昨夜只睡了那么一两个时辰,真正躺在床上了,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眼前就出现了昨夜叶清酌举着伞沉默着站在院子里的模样,还有他被禁军簇拥着,转身沉默离开清风院的模样。
那情形倒像是印在了苏婉兮的脑海之中一样,怎么也挥之不去。
在榻上辗转反侧了小半个时辰,却仍旧睡不着,苏婉兮长叹了口气,就听见院子里似乎有人说话。
苏婉兮侧耳听了听,是一男一女的声音,男子似乎是轻墨,女子的声音却是有些陌生,不是拂柳也不是月晴。
苏婉兮翻身坐了起来,整了整衣裳,和睡得有些微乱的头发,打开了门。
轻墨背对着苏婉兮站在院子里,正在同人说话,苏婉兮的目光落在站在轻墨对面的那女子身上,女子有些眼熟,拜苏婉兮极好的记忆力所赐,苏婉兮只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王妃身边侍候的几个丫鬟之中的一个。
牡丹院来了人?
莫不是宫中已经有了消息?
那女子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内院。
苏婉兮快步走到了院子中,轻墨转过身来见着苏婉兮,微微一愣,才开了口:“起了?”
苏婉兮颔首,急切地问着:“可是宫中有了消息?”
“是。”轻墨应着:“隐卫传了消息回来,说十三皇子帮忙去打听了,陛下听了禁军统领的话,大怒,已经下旨,将世子爷押入了大理寺牢中,却将王爷留在了宫中。”
苏婉兮闻言,脸色隐隐有些苍白:“陛下怎么这样糊涂?世子爷分明就是被人栽赃嫁祸的。”
轻墨连忙抬起手来捂住苏婉兮的嘴,跺了跺脚:“我的姐姐啊,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人听去了,那可还了得?”
苏婉兮咬了咬唇,眼中染着怒意:“那如今咱们怎么办?”
轻墨耸了耸肩,叹了口气道:“咱们不过是下人,如今咱们什么办法也没有。王妃素日里与其它几位王爷皇子的夫人走得近,和宫中嫔妃也熟悉,王妃身边的丫鬟说,王妃已经派人都送了信过去,希望她们能够吹吹枕边风,帮咱们世子爷说说话。”
“可是我总觉着吧,这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咱们府中突然落了难,只怕也不一定有人愿意帮着。如今也只能等着王爷回府,才好做决定。只是王爷被陛下扣留在了宫中,也不知什么时候回得来。”轻墨的眉头蹙了起来。
苏婉兮咬了咬唇,亦是有些慌乱了起来。
轻墨轻声道:“十三皇子倒还有几分义气,先前还专程嘱托了隐卫来传话,说他会继续帮着咱们打探宫中的消息,让咱们不必慌乱,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尽管开口便是。”
苏婉兮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只能等着宫中的消息了。”
一直到晚上辰时,楚王也未曾回府。
倒是十三皇子那边又传了消息来:“十三皇子打探到,陛下将让人将世子爷押入天牢之后,训斥了王爷一顿,本是想要让王爷回府的,可是后来去见了见丘道长,便改了主意,将王爷留在了宫中,说是自打王爷出宫立府之后,也有二十多年没回宫长住了,让王爷留在宫中陪他说说话。”
苏婉兮闻言,眉头便拧了起来。
这消息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十三皇子不会专程传一条没什么用处的消息来。
“丘道长,何人?”苏婉兮侧过头问着轻墨。
轻墨的眼中亦是带着几分思量:“丘道长,叫丘林,是陛下请进宫来为他炼制仙丹,修道成仙的一个道长。此前在青廖山上的长生观中修道,信徒不少。”
沉吟了片刻,轻墨才又压低了声音道:“那丘林,此前世子爷也派人去查过,是钦天监举荐给陛下的,钦天监与刘丞相走得极近。”
苏婉兮听轻墨这么一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
这一出,果真如她所料,是三公子叶清然与刘丞相为世子爷设下的局。
苏婉兮咬了咬唇,三公子为了那世子之位,可真真是不择手段了。
要知道,叶清酌如今摊上这入宫行窃布阵图的罪名,落罪的可不单单只是叶清酌一人,还将连累整个楚王府。
私闯皇宫,入宫行窃本就是掉头的大罪。且被偷的还是布阵图,虽不知是什么布阵图,可是这布阵图无非就两种,一个是皇城或皇宫的守卫布阵图,另一个便是战场边关的布阵图。
无论是哪一种,旁人去偷,目的都耐人寻味。
皇城或皇宫的布阵图,若不是想要逼宫篡位,偷来何用?
战场边关的布阵图,又没有领兵,去偷布阵图,难道是想要通敌卖国?
若是楚王府的宿敌有心在这个时候踩上楚王府一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只怕整个楚王府都危也。
楚王府如因此受到牵连而不复存在,叶清然要这个楚王世子之位,又有何用?
目光短浅、心思歹毒的东西!
苏婉兮在心中几乎将叶清然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也仍旧觉着不够痛快,直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才好。
苏婉兮的目光落在主屋的方向,主屋的灯灭着,苏婉兮一愣,习惯了夜里那主屋之中的灯光,却是让苏婉兮有些无法习惯。
叶清酌虽为世子,但是素来习惯极好,几乎从不在府外夜宿,哪怕是有应酬,无论多晚,也都会赶回来。
叶清酌一回来,她便要忙着给叶清酌烧水泡茶,磨墨,还要侍候叶清酌更衣洗漱。
虽然忙碌,却也觉着十分地充实,可今日叶清酌没有回府,她倒是闲了下来,可这一闲下来,却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只觉着心里空空落落的,像是被挖了一块。
今日又冷了一些,昨夜叶清酌离开的时候,只穿了一件长袍,披了一件披风。在这样的天气里,那一身,却实在是有些单薄了。
牢房里面只怕会比外面更潮湿阴冷一些,且听闻牢房里面的被子大多是潮湿的,虽然叶清酌总说他日日练武,身子比常人要结实许多,不怎么畏冷。
可是再不畏冷,只穿那么一点,怕也定然是冷的。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昨夜里叶清酌被带走的时候,她就应该去给叶清酌拿一件氅衣出来披上的。
听说,牢中的饭菜也十分的简陋,甚至很多牢房之中,饭菜都是馊的。
苏婉兮咬了咬唇,叶清酌素日里在府中,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这一入了牢中,定是不习惯的。
他喜欢喝茶,且对茶挑剔的很,在牢中定然是没有茶水可以喝的,他只怕是会不高兴的。
心中越想就越觉着烦躁得厉害,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习惯果然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她自打进了这清风院中,整日里便是围着叶清酌转,操心他的吃穿用度,如今他一出了事,自己更是满心念的都是他了。
苏婉兮心中猛地打了个突,瞪大了眼。
她莫不是喜欢上了叶清酌。
心中被这样的念头给惊了一跳,却更是睡不着了。
外面似乎又开始刮起风来,苏婉兮听着窗外的树枝被风刮得呼啦啦的响,心乱如麻,只睁着眼直到天亮。
“阿娇…”外面有人在叫她。
苏婉兮应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厉害,几乎失声。
苏婉兮叹了口气,快速从被窝中爬了起来,穿戴整理,打开了门。
外面站着的是月晴,月晴看了苏婉兮一眼,轻声道:“管家来了,在外院呢。”
第191章 管家的试探
苏婉兮一愣,管家?这个节骨眼上,他来做什么?
心中暗自猜想着,却也连连点头应道:“我出去瞧瞧。”
说完,便剧烈地咳了起来。
月晴蹙着眉头道:“你嗓子怎么这样沙哑?还咳得这样厉害?可是病了?我去药庐帮你将大夫请来吧,你这样总也不是个办法。如今世子爷不在府中,院子里的事情还得靠着你打理呢。”
苏婉兮点了点头:“如此,便多谢了。”
月晴同苏婉兮一同出了内院,管家立在外院之中,低着头,神情不见丝毫异常。
苏婉兮连忙迎了上去:“管家怎么过来了?”
管家似乎也被苏婉兮的声音给惊了一跳,连忙问着:“你病了?”
苏婉兮笑了笑:“最近天气冷,大抵是伤风了。不是什么大毛病,也让人去请大夫去了。”
管家点了点头:“临近年关,昨天一直在外面采买过节的东西,今日去牡丹院才听闻世子爷出了事,只是王妃不在府中,我也不知晓具体是个什么情形,这才急急忙忙地过来问一问。”
苏婉兮瞧着管家脸上带着关切,心中忍不住暗自冷笑了一声,明明便是他动了手脚,如今却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是以为,这天底下的人都是傻子吗?
心底虽然这样想着,苏婉兮脸上却也仍旧不动声色,低着头轻声道:“世子爷被禁军统领带进了宫中,如今全然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情形如何。院子里因着那夜的事情风声鹤唳的,我只得命人守住了院子,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出,这才稍稍好些。”
苏婉兮咬了咬唇:“也不知世子爷究竟怎么样了,他不在府中,这清风元就像是失了主心骨一样。”
因着生病的缘故,苏婉兮本就脸色苍白,声音沙哑,瞧上去愈发显得楚楚可怜,似是失了主意一样。
管家瞧在眼中,眸光微动,蹙着眉头道:“我昨日在外面采买的时候,听人说,陛下将世子爷打入了大理寺大牢之中,莫非府中还没有收到消息?不应该啊?”
眼中带着几分试探。
苏婉兮一愣,似是站不稳一样,往后退了两步,面色煞白地望向管家,眼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世子爷被关进了牢房?”
“你不知道?”管家又问。
苏婉兮摇了摇头:“奴婢这两日一直呆在清风院中,连院子都不曾出过。为了减少对院子中下人们情绪的影响,也并未打探消息。而且世子爷是被带入了宫中,宫中的事情,奴婢一个在楚王府当差的下人,又如何能知晓?管家说的可是真的?世子爷果真…果真…”
苏婉兮咬着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管家颔首:“我听外面传得有模有样的,只怕是确有其事的。”
“这可如何办才好?如今王爷也不在府中,王妃也不在府中,府中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陛下将世子爷押入了牢中,难道果真认定了世子爷是那入宫行窃的盗贼不成?”苏婉兮自言自语着,话有些辞不达意,似乎十分慌乱。
管家目光在苏婉兮脸上扫过,开口问着:“那布阵图怎么会在清风院找着呢?”
苏婉兮一愣,咬了咬唇道:“那日禁军统领带着禁军打折搜查盗贼的名义闯进了楚王府,直奔清风院而来,而后就在世子爷的书房里面搜出了那些玩意儿。定然是禁军统领蓄意嫁祸世子爷的,世子爷听闻禁军前来搜查,就带着奴婢和轻墨出了院子查看情形,十有八九就是在那个时候,禁军趁乱派了人将那两样东西悄悄藏进了世子爷的书房之中。”
“原来如此,那禁军统领这样陷害世子爷,实在可恨。”管家闻言,义愤填膺地道。
苏婉兮眼中闪烁着泪光,低声道:“可是终究东西是从咱们清风院搜出来的,如今世子爷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入宫行窃的罪名了,也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世子爷。”
管家连忙道:“你莫要慌乱,还有王爷和王妃呢,世子爷定然不会有事的。”
苏婉兮点了点头,嗓子痒得厉害,便侧过头咳了好一阵。
管家见状,才轻声道:“世子爷不在,清风院你得费心了,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苏婉兮连连颔首:“多谢管家。”
管家转身要走,苏婉兮便将他送到了门口。
见着管家走远了,嘴角才勾起一抹冷笑来,原来是来打探消息的。
只怕是担心她会有所怀疑吧。
苏婉兮转身回了院子,不一会儿,月晴就带了大夫过来。
大夫给苏婉兮诊了脉,也开了几副药,而后就离开了。
大夫走了,月晴却仍旧立在苏婉兮的屋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模样。
“月晴?”苏婉兮轻声唤了一声。
月晴回过神来,抬起眼朝着苏婉兮看了过来。
“怎么了?瞧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可是出了什么事了?”苏婉兮轻声问着。
月晴听苏婉兮问她,想了想才开了口:“我方才从药庐回来的时候,听见外面的下人都在议论纷纷,说世子爷已经被陛下押入了大理寺,说这入宫行窃,窃的又是布阵图,只怕世子爷是凶多吉少了。阿娇,此事可是真的?”
苏婉兮闻言一愣,却是不曾想到,府中的流言蜚语竟然已经传到了这种地步。
只是叶清酌的事,府中下人如何这样清楚?知晓他是因为入宫行窃被抓,知晓被窃的是布阵图,还知晓他已经被押入了大理寺。
苏婉兮冷笑了一声,只怕是有人在从中作梗,蓄意传出这样的消息来,惹得府中人心惶惶。
月晴目光转警笛望着苏婉兮,还在等着苏婉兮的答案。
苏婉兮抬起头来,声音虽然仍旧沙哑,却带着十分的坚定:“世子爷被关入大理寺这件事情,是真…”
苏婉兮瞧着月晴变了脸色,才又道:“旁人不相信世子爷,咱们清风院中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存丝毫的疑虑。世子爷是被冤枉的,定然不会有事的。”
月晴咬着唇点了点头,有些魂不守舍:“你说的没错,世子爷那样厉害,不会有事的。”
说完便走了出去,脚步有些踉跄。
苏婉兮想起此前柳叶说起,月晴喜欢世子爷的事情,心中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只是此时却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苏婉兮站起身来,找了轻墨来将管家和月晴的话说了:“我将清风院的人都拘在院子里,你派人去暗中打探打探其它几个院子是什么情形。”
轻墨点了点头,苏婉兮想了想,才又道:“对了,别院那边,可有派人盯着?”
轻墨看了苏婉兮一眼,轻声道:“世子爷一直派人盯着别院那边的,这两天三公子倒是没什么动静。只有瑾侧妃今日早上派了人回了王府,说是回来拿些东西,先前还同管家见过了,只是我瞧着,十有八九是回来打探消息的。瑾侧妃对世子爷可关注得很,听说世子爷出了事,定是按捺不住的。”
苏婉兮闻言,冷笑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快到午时,牡丹院却又来了人,让苏婉兮和轻墨去牡丹院一趟。
苏婉兮和轻墨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赶了过去。
楚王妃似乎是刚刚回府的样子,脸上尽是疲惫,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额头。
丫鬟端了一碗汤羹过来,放在了楚王妃手边的红木小平几上:“王妃娘娘,厨房一直煨着的红枣银耳羹,王妃喝一碗暖暖身子吧。”
楚王妃接了过来,拿起汤匙喝了两口,就将碗放在了一旁,而后才抬起头朝着苏婉兮和轻墨看了过来:“今早我去拜访了好些平日里交好的那些夫人们,一个个的都跟我打太极。罢了罢了,阿娇说的没错,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只怕她们都觉着,这一遭楚王府只怕是要落难了。呸,我却偏不能如了他们的意。”
说完,才又道:“昨日十三皇弟送来的消息,我先前在马车上的时候仔细斟酌了许久,总觉着,此事怕是叶清然同刘丞相搞出来的鬼。”
“王爷不在府中,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可如今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的,形势对清酌却是实打实的不利,我头疼得厉害,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你们素来跟着清酌的,可有什么主意?”
苏婉兮抬起眼看了楚王妃一眼,楚王妃的猜测倒是与她不谋而合。
只是也如楚王妃所言,如今他们没有证据证明叶清酌的清白。
苏婉兮咬着唇想了半晌,才轻声道:“那布阵图和夜行衣若果真是管家放到那些器物之中的,王妃不如将管家传唤过来,好生审问一番。”
楚王妃看了苏婉兮一眼:“若果真是他,这样的一个罪名扣在他头上,便是死路一条,他如何能够说实话?”
苏婉兮咬了咬唇,沉默了片刻,才道:“奴婢觉着,不妨诈一诈,如今这种形势之下,也唯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第192章 诈
“诈一诈?”楚王妃望向苏婉兮:“如何诈?”
苏婉兮仔细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如王妃所言,管家是听命于三公子,刻意陷害世子爷的。今日一早,瑾侧妃便派人从别院回来,打着拿东西的名义,暗中来打探消息来了。方才管家还来了清风院呢。瑾侧妃派来的人应当刚走不久,不妨让人将他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