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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兮目光落在绣花撑子上,手中速度飞快,却也极快地摇了摇头:“此前见过几回,说来倒也真是巧,最近我离开咱们院子的时候极少,可是每一回都能遇上三公子。”
“第一回是我去王妃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在转角处和三公子迎面撞上了,他问我有没有被撞到,问我是不是牡丹院中的下人,怎么没见过我?我当时心中害怕,也没否认,只说我进府时日不长,而后匆匆就走了。”
“后来我去花园中割芭蕉叶的时候,又遇上了他,他说芭蕉叶应当完整地割下来才好,我个子不高,够不到,他就拿了镰刀去,帮我割了两片芭蕉叶。后来还责怪我,说我骗了他,说他问遍了牡丹院的下人,都说没有我这么个人。”
苏婉兮没有抬头,却瞧见柳叶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着白。
苏婉兮仍旧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低声道:“后来,就是三夫人流产之事之后的事情了,那日下了雨,我给世子爷送伞,结果瞧见三公子在空无一人的长廊醉得一塌糊涂,当时长廊上的灯笼大多数都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也没有亮光,吓了我一跳,还以为遇见了鬼。结果听到三公子说醉话,说自己无能,保不住孩子。我倒是从来不知道,如谪仙一般的三公子也有那样狼狈的时候。”
“然后就是今儿个这一遭了,我一共离开这院子四趟,四次都遇见了三公子,你说巧不巧?只是虽然十分巧合,我与他也不过见了四回而已,可是今日在那湖中,他竟然说,他喜欢我。”
苏婉兮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倒更像是含着几分轻讽。
柳叶却猛地瞪大了眼,定定地看着苏婉兮:“三公子说的?他亲口说的,他喜欢你?”
脸色已见苍白,满脸的慌乱。
见着柳叶这样的反应,许多事情都在苏婉兮的脑海中,初现端倪。
“是啊,他亲口说的。”苏婉兮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却不带丝毫情绪。
第91章 生辰
苏婉兮笑了笑,目光落在自己的绣花撑子上,她这一回绣的是一幅仕女图,女子的眼睛已经绣好,却显得有些呆板,不见神采。
苏婉兮用针反复地挑了挑,那眼珠子才渐渐鲜活了起来。
“大抵是因为我不同这府中其他的丫鬟入府那样早,对情爱之事懵懵懂懂。我此前受过情伤,对这些东西倒是保持着足够的清醒。三公子那样神仙一样的人物,对人一笑,让人觉着仿佛心头的冰雪都融化了一般,这样的人,大抵十分容易得到女子的喜爱的吧?”
苏婉兮浅浅笑着:“我亦是一样,觉着三公子极好。那日瞧他醉倒在长廊,醉酒之后仍旧愧疚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对不起自己的发妻,更觉他情深如许,值得倾心以待。可是不过月余,他又对我这样一个不过见了几次的女子说了喜欢。”
“我却是有些纳闷了,纳闷他的喜欢是真是假,若是假,他一个王府公子,又何苦来骗我一个小丫鬟。若是真,他有发妻,发妻刚刚为他丢了孩子,只怕更伤着心,我也亲眼见过他对发妻愧疚的样子,可是转眼他却这个模样待我,倒又显得薄情寡性了些。”
柳叶的手轻轻颤抖着,许是害怕苏婉兮瞧见了,忙将手收了回去,拢在了袖中。
“那你是如何回的?”柳叶又问。
苏婉兮绣好了眼睛,又换了丝线,绣其它:“我自是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顿了顿,才又接着道:“若我是个不解世事的小丫鬟,大抵听三公子这样说,就一门心思的扑上去了吧?”
柳叶坐了一会儿,就寻了个机会离开了苏婉兮的屋子,苏婉兮的目光落到那杯不曾动过的茶杯上,眉头蹙了起来,她猜的只怕是没错,柳叶的心上人,就是那位三公子。
上一回听到三夫人流产,三公子病倒之后,柳叶的异常反应就让她有所怀疑了,她试探过几回,愈发觉得可疑,今儿个却是确定了下来。
且不止是柳叶,只怕二夫人,也同三公子关系非同寻常。
那日在那长廊之中,最后她拿着灯笼照到的那个从三公子身上无意掉下来的,是一个靛蓝色的香囊,那香囊上,绣着一只鸳鸯。
虽然只瞧见过一次,可是苏婉兮也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只鸳鸯,同二夫人系在腰间的香囊上的那一只,明显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认出那只香囊的时候,许多事情就如同云开雾散一样豁然开朗。
比如说,柳叶并非是二夫人买通来记录下这清风院中一举一动的,幕后之人其实是三公子。比如说二夫人愿意将那册子汇集在她手上,不过是为了替三公子遮掩,若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二夫人就可以将一切罪责揽在她的身上。
都说三公子素来不理世事,在这楚王府中,像是一个富贵闲人一般。其实看到的也不过是表象而已,他只是不敢培养自己的势力,怕被叶清酌发现之后,连根拔除。只是他极其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他的优势就是容色不错,再加上那温和亲切的表象作为掩盖,极其容易吸引一些女子的喜爱。
他便利用这些女子对他的爱意,让这些女子为他做一些事情。
打得一手好算盘,只怕如今正被他算计的人,就是自己了。
再仔细想想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苏婉兮更是了然,只怕是三公子从柳叶写下的册子里发现了她的存在,因而留意上了她,三番四次地设计着各种巧妙的相遇。她不过是个丫鬟,三公子是主子,想要掌握她的行踪,大抵不是什么难事。
前几日叶清酌让她在那册子上写下了那一行字,自是让管家留了心。
她记得,过后没多久她去柳夫人院子里,柳夫人就让她誊写了一张菜单,她用的,是和那给管家的册子上一模一样的字体。
而后就三公子就迫不及待闹出了荷塘表白这么一出,大抵是发现,原本以为她只是叶清酌身边侍候的小丫鬟,却竟然能够在管家给叶清酌瞧的册子上批注。
三公子觉着她的用处极大,自然加倍用了心,想要一举将她的心掳获了,才能更好的为他所用。
苏婉兮并未将这些事情瞒着叶清酌,她倒是从这段时日的相处中琢磨出了同叶清酌的相处之道,概括一下,大抵就是,无论什么事,都不能隐瞒,须得坦诚,若是隐瞒的事情被发现了,就准备好承受叶清酌的怒气吧。
叶清酌听完了之后倒并无什么反应,仿佛苏婉兮说的事情压根无关紧要一样。
六月末,叶清酌的生辰。
早在几日前,那日的安排就已经定了下来。早上在清风院煮一碗长寿面,中午在正院饭厅摆饭,为叶清酌庆生,晚上在清风院,柳夫人早已经排好了菜单。
叶清酌索性也没有去军营,一大早用了长寿面就呆在屋中看书,中午才换了一身朱色长袍,往正院去了。
正院已经十分热闹,在院子外就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
“世子爷来了。”门口的小厮刚一通禀,就瞧见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少年从里面跑了出来,扑倒了叶清酌的怀中。
“大哥大哥,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生辰礼物啊?”那少年的声音中满是笑意,抬起脸来定定地看着叶清酌,眼中熠熠生辉。
苏婉兮瞧着那少年的模样,倒是与叶清酌有几分相似,心中明白过来,这大抵就是王府的四公子叶君安了吧。
听闻是同世子爷一母同胞的孩子,王妃生他的时候,楚王正在战场上,生死未卜,在生下四公子的时候,就传来了捷报。于是四公子的姓名同其它几位公子都不同,取了叶君安这三个字。
四公子从小极受疼爱,只是两年前就被送到了宫中,给最小的皇子做伴读,因而甚少在王府见着。
叶清酌的神色倒是柔和了几分,隐隐有些无奈:“若是我没有记错,今儿个应当是我的生辰,该准备生辰礼物送我的,是你吧?”
院子里又传来一声温和的笑容:“四弟就知晓耍赖皮,府中人过生辰,从来不准备生辰礼物不说,还得向寿星讨要礼物。”
是叶清然,叶清然的目光在那两兄弟身上顿了一顿,就越过了叶清酌,朝着苏婉兮看了过来。
苏婉兮面上没有丝毫多余的神情,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任由他打量。
“那是因为我最小嘛。”叶君安吐了吐舌头,笑着道:“我在宫中做伴读,皇祖父也不给我银子,我当然没钱买礼物了。”
“胡搅蛮缠。”叶清酌点了点叶君安的额头,伸手从袖中取了一块玉佩给叶君安。
苏婉兮一愣,先前出门的时候她还在想,明明叶清酌身上已经配了玉佩了,为何还要揣一个在袖中,原来如此。
叶君安得了东西自是欢喜,松开了叶清酌,拉着叶清酌的手入了内院。
柳夫人、敏夫人、二夫人都在屋中陪楚王妃说话,二夫人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女子,梳着妇人髻,只是光看容貌,大抵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笑起来脸上有一对梨涡,瞧着十分舒心可爱的模样,性子大抵也是十分活泼开朗的,正绘声绘色地比划着什么,逗得屋中几人都言笑晏晏。
叶清酌入了屋,屋中几人连忙起了身同叶清酌见了礼,就听见那女子道:“大哥今儿个穿的衣裳好看,定又是母亲偷偷给大哥做的。”
屋中一众人等又笑了起来,叶清酌同王妃请了安,王妃笑着扶了叶清酌起来,才道:“你还是同你父王去说说话吧,我在听冉冉给我讲故事呢。饭菜差不多快要好了,等会儿就开席了。”
冉冉。
这个名字苏婉兮记得,在喝醉了酒的叶清然口中出现过。
是叶清然的妻子,楚王府的三夫人。
她原本以为会是个温婉的女子,却不想,竟是这样娇俏可爱的模样。
苏婉兮想着,叶清酌同楚王说的,只怕也是朝中之事,她一个女子,不好跟着,就索性留在了屋中,叶清酌走出屋子,转过头见苏婉兮没有跟上来,眉头一蹙,低声唤道:“阿娇。”
声音不大,却惹得屋中的人都朝着苏婉兮看了过来,苏婉兮一愣,忙不迭地快步跟了上去,叶清酌让她站近了一些,才低下头在她耳边吩咐着:“嗯,考验你的时候来了,待会儿他们送礼的时候,你定要记得,谁给了什么东西,若是给的是盒子,就要记得盒子上是什么样的花纹,以便回去之后好清理。”
苏婉兮颔首,又听得叶清酌道:“所以今日你得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不要记漏下了。”
“是。”苏婉兮低头应着,心中道了声难怪。
楚王在旁边的另一间屋中,王府几位公子都在里面,连许久未见的叶清流也露了面。
只是叶清流如今给人的感觉却是与此前全然不同,更加深沉内敛了一些,只是却隐隐透着几分阴沉,看着人的目光也让人觉着极其不舒服。
桌子上摆着一个什么物件,父子几人围在一同观看着。
见叶清酌进屋,楚王连忙朝着叶清酌招了招手:“清酌来瞧瞧,这是前段时日李太傅送我的东西,考考你的眼力劲,可能瞧出这是什么出处?”
叶清酌走了过去,苏婉兮才看见那桌子上放着的是一幅字画。画上画着的,是水墨山水图,甚是大气磅薄。
“你整日里都只专注练武,让我看看,是不是荒废了这些。”楚王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
叶清酌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这有什么难的,我身边的丫鬟都知道的。”
第92章 误解
楚王眼中露出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怎么可能?”
叶清酌却已经转过身拉了苏婉兮过去,脸上带着笑:“来,同父王说说,这东西是什么来历,什么出处。”
没有错,是拉。苏婉兮被吓了一跳,人却已经到了叶清酌跟前。
苏婉兮的心跳得有些厉害,半晌才回过神来。
想着自己在叶清酌的屋中无所事事的时候,也时常看叶清酌书架上的书,两人偶尔也会探讨一下书上的内容,可是自己却从未表现出自己对书画鉴赏有任何的心得,叶清酌这一推,却是让自己有些为难了起来。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才又望向那幅画,沉默了片刻,才道:“这应当是前朝文豪冲虚先生的湖光山色图。”
苏婉兮说完,楚王就朝着她看了过来:“何以见得是冲虚先生的手笔?听闻这幅画有七种不同的版本,当日明安公主出游,召集天下文人墨客一起绘制山水图。看到的山水皆是同一片山水,连这画上的题字也是明安公主事先让人写好的,要求几位文豪必须要按着眼前相同的山水和那题字来绘画,因而七幅画几乎相差极微。”
苏婉兮不紧不慢地指了指那湖水上的一只大雁,轻声道:“虽是七幅大致相同的画,却也有细微的差别,听闻,那日明安公主对冲虚先生的画的评价是,孤雁一只,极尽江湖之辽阔,心志之孤高。”
“那日里的七幅画中,唯有冲虚先生的画中有雁。且冲虚先生善用泼墨手法,这湖水后面的这片云山,没有丝毫的笔法可言,却是自在洒脱。正应了泼墨画的那十二字箴言,用墨微妙,不见笔迹,如泼出耳。”
苏婉兮的话音刚落,叶清然却是笑了起来:“我方才还在向父王夸下海口说我猜得定然是对的,听这丫鬟一言,倒是实在羞愧。”
楚王哈哈笑了起来,转身同叶清酌道:“倒果真如你所说,你这丫鬟一字不差。”
苏婉兮行了个礼,退到了叶清酌的身后,楚王让人将那字画收了起来,叶清酌却开口道:“父王这画竟然都拿出来鉴赏了,又岂有收回去的道理。”
楚王瞪了叶清酌一眼:“哪有向自己父亲讨东西的理,这可是李太傅好不容易得来的。”
“父王不准备送给我们,又何必拿出来给我们眼馋。”叶清酌面色仍旧清冷,只是嘴角却勾了起来。
楚王又瞪了叶清酌一眼,才道:“我让人装起来送到你屋中就是了。”
“又不是我猜对的。”叶清酌懒懒地道,转过眸子看了苏婉兮一眼。
苏婉兮连忙摆了摆手:“奴婢…”
话刚说到一半,却又听叶清酌轻笑了一声道:“也是,就送到我屋中吧,左右你的我的,也都是一个道理,你只要不拿去乱涂画就是了。”
苏婉兮神色有些复杂地迎向周围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目光,半晌,心中却突然坦然了,她反驳又如何?叶清酌的性子,哪有她反驳的机会?且他今日这样做,怕是有自己的打算,等回去之后,好生问清楚就是了。
只是这些话传到后院几位夫人姨娘的耳中,不知道会激起什么样的浪花来。
叶清然神色复杂地看了苏婉兮一眼,嘴角带着一抹苦笑,终是低下了头。
待到了摆饭的时候,苏婉兮才意识到自己只怕是又被叶清酌给骗了,她一直跟在叶清酌身边,可是并未见有人拿出礼物来。
一直到了饭厅,楚王妃才笑着让人取了一件衣裳来,衣裳是细腻丝滑的丝绸所制,竹青色的长袍上用金线绣着象征着迹象的图案。
楚王爷在一旁瞧了,叹了口气:“如今这府里,也就唯有你生辰的时候能够收到你母亲亲自做的衣裳了,连本王都没有了这份待遇。”
叶清酌笑了,将那衣裳递给了苏婉兮收了起来,挑着眉道:“那父王给孩儿准备了什么礼物?”
楚王脸上更显犹豫了几分:“先前刚骗走了我一副价值连城的山水画,现在还有脸还要礼物。”只是话虽这样说着,却也拿了一个雕花的紫檀长盒子来递给了叶清酌,叶清酌打了开来瞧了瞧,里面是一把青铜剑。
叶清酌神情似是一顿,嘴角勾了起来,倒似乎是从心底深处透出几分愉悦来:“多谢父王。”
紧接着,楚王的几位侧妃妾室,几位公子也纷纷送上了礼物,叶清酌一一接了,又转手交给了苏婉兮。
一顿饭倒是极其热闹,席间叶清酌也喝了不少的酒,散席的时候虽仍旧面色如常,步履沉稳,只是眼神已经有几分涣散。
苏婉兮请王妃院子里的下人帮忙将那些礼物送回清风院,才小心翼翼地跟在叶清酌的身后,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倒在了地上。
却不知叶清酌将她的神色动作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脚下一个踉跄,朝着前面扑去。
苏婉兮见状,连忙冲了上去,将人给扶住了。
额上有汗沁出,想着还好自己一直留意着,不然将这位爷给摔了,只怕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只是这位爷也实在是太重了一些吧?
苏婉兮跌跌撞撞地扶着人回了清风院,轻墨迎了过来,见这阵仗,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道:“世子爷这…这是…是怎么了?”
却连上前帮忙都给忘了。
苏婉兮一面扶着人往屋里走,一面吃力地回到着轻墨的问题:“喝醉了。”
“喝…喝醉了?”轻墨这回更像是盯着一个怪物一样地看着苏婉兮,指了指叶清酌,又指了指苏婉兮:“你说,世子爷是喝醉了?”
苏婉兮有些不明所以,取了锦帕来擦了擦汗,才点头道:“是啊,方才离开正院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回来的时候走在半道上险些摔了一跤,还好我眼疾手快瞧见了。”
轻墨咽了口口水,问苏婉兮:“世子爷先前喝了多少酒啊?”
“喝了多少酒?”苏婉兮仔细想了想,轻声道:“我瞧着,这么大的坛子大抵有四五坛子吧?”说着比了个大小。
轻墨也忍不住擦了擦汗:“四五坛子?那是什么酒啊?”
苏婉兮以为轻墨是担心叶清酌,却也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道:“我对酒没什么研究,也不知道是什么酒。”
轻墨正欲开口,却见苏婉兮身后那床榻上躺着的男子睁开了眼,眼神冷冽地看了轻墨一眼,哪里是喝醉酒的模样?
轻墨到嘴里的话只得咽了下去,讪讪地笑了笑道:“我去让人熬醒酒汤去。”
幸而即便是喝醉了酒的叶清酌也不怎么闹腾,苏婉兮替他脱了鞋袜盖好了薄被,就出了屋子,茶厅中已经堆满了各种礼物,苏婉兮让轻墨一同搬进了寝屋,趁着自己还记着哪个是谁送的的时候,取了笔墨纸砚来记录了下来。
苏婉兮刚搁了笔,叶清酌就醒了过来,苏婉兮连忙端了醒酒汤上前:“世子爷可醒过来了?将醒酒汤喝一喝吧?”
叶清酌蹙着眉头看了苏婉兮一眼,伸手接了醒酒汤,默不作声地一口喝了下去,而后将碗往旁边的凳子上一放,蹙着眉头道:“我头有些疼,你帮我揉一揉。”
苏婉兮连忙应了,取了书架上的清凉膏来涂抹到了指腹,站到叶清酌面前按住他的太阳穴,轻轻揉捏着。
屋中十分安静,落针可闻,苏婉兮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安静,索性将它给打破了:“世子爷先前在正院,为何要那样说…”
“为何?”叶清酌听苏婉兮这样问,却攸然笑了起来,抬起手来挥开了苏婉兮的手,靠着床边的柱子,抬起头来睨着苏婉兮。
“你是真没瞧见还是假没瞧见?从咱们进那正院的那一刻开始,叶清然的眼睛就黏在了你的身上。你说,叶清然能够为了暗中操纵一些事情,连二夫人都能够惹。我今日这么一出戏,让所有人都以为我同你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他知晓之后,是对你敬而远之,还是愈发的想要接近你呢?”
叶清酌微微眯着眼,定定地看着苏婉兮,像是一只窥探着猎物的狮子,只是那目光中却又竟隐隐透着几分魅,又像是那邪魅高冷的九尾狐。
叶清酌的问题,苏婉兮没有回答,她也回答不了,她与那叶清然不过见过几次面,无法揣测他的心思。
“他接下来对你什么样的态度,取决于他心中的野心有多大,你接下来可得好好瞧清楚了。”叶清酌突然笑了起来,笑容中泛着几分冷漠。
“我从未将叶清然当作对手,只因为,我欣赏那些明面上真刀真枪与我公平较量的对手,我也敬重那些暗地里筹谋的谋士,可是我蔑视那些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叶清酌的眼中带着几分嗜血味道:“可是这一回,我倒是想要同这个小人玩两把,瞧瞧他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叶清酌说完,猛地站起身来,对着苏婉兮道:“跟我来。”说着就出了寝屋。
苏婉兮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却瞧见叶清酌进了茶厅另一边的书房。
苏婉兮的脚步一顿,就听见叶清酌唤她:“进来。”
第93章 书房
这是苏婉兮第一次来叶清酌的书房。
书房极大,几乎是寝屋的两倍,四面墙上都是与墙一样大小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字画,满室墨香。
叶清酌走到那张大大地书桌面前,在书桌上翻找了半日,才找出了一册竹简来,顺手就递给了苏婉兮。
而后走到了一侧的屏风之后,将那展开的屏风收拢了起来,屏风后放置着一张由树根雕刻而成的茶案,茶案共三层,最上层雕刻着一个姿态祥和的大肚子弥勒佛。
苏婉兮瞧着那弥勒佛,却觉着这东西同世子爷似乎一点儿也不搭。
“坐。”叶清酌指了指茶案旁边的用木头做的椅子,苏婉兮顺从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