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0日
07:55 A.M.
颜记家庭旅馆客房的卧室
“早安。”
“早安……= =”
看着谢子修起身去洗漱,颜苗真是郁闷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是据说,孤男寡女在一张床上睡觉,却什么都没发生的话,要么是女的丑到让人下不了手,要么就是男的生理有问题么?
别说发生什么了,谢子修连毛手毛脚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是正人君子的典范、楷模、榜样!相比之下她才是一肚子不良心思的那个人吧。
但谢子修是正人君子的可能性,远比她长得不堪入目的可能性更小吧。= =
颜苗只能沮丧地自我反省,多半是她穿得不够吸引人。上班OL装,谢子修看腻了,居家休闲装,他显然没兴趣。
于是在卧室里更换出门需要的衣服的时候,颜苗从衣柜里挑了条跟舒浣一起买的、英伦学院风配色的连身裙子。
裙子是藏蓝底色,细红白条纹镶边,一眼看上去很有清纯的学生气。而偏偏前后又是大V领、小飞袖,不动声色地凸显身材的细腻柔软的布料,配上垂坠感相当的好、刚好遮住大腿的裙摆,上下都露得恰到好处,很是天真的性感,颜苗对着镜子检查了一遍,确认这裙子是合身的、漂亮的、万无一失的,这才吸了一口气,推开卧室的门。

6月20日
08:35 P.M.
颜记家庭旅馆客厅
谢子修在客厅那沙发上坐着,等着她一起上街,转头见了她,直接“噗”地一口茶喷了出来。
“……”
不等颜苗做出反应,他已经站起身来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
“不能这么穿,完全不行。”
“为什么不行?”
谢子修咳了一声,面露难色,而后说:“不合适。”

“……”
颜苗回去卧室,迅速换了朴素到不堪的T恤牛仔裤,而后出来:“这样合适了吧。”
谢子修说:“当然。”
“嗯,那走吧。”
谢子修又咳了一声:“稍等一下吧,等我,把这茶喝完。”
“嗯。”
颜苗一直低着头,她面上还是火辣辣的,那一口茶就像直接喷在她脸上似的。

谢子修到底喜欢她什么呢?
甚至于,他真的在喜欢她吗?
对谢子修而言,她了无吸引力,连在一张床上过夜都不会有事,企图色诱他,得到的评价也只是“不合适”。
他选择她的意义究竟在于哪里呢?
因为她好欺负,任劳任怨,等于得到一个保姆兼钟点工,而且对他死心塌地不离不弃,绝对不会给他绿帽子戴?
杜维维那样过于美艳和优秀的,他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就选一个她这样的,求个心安?
“为什么向我求婚呢?”——这句话,她这段时间来,在心里想过千百遍,只是一直不敢问出口而已。
她怕谢子修答不出来,或者含糊其辞,或者给了她她说害怕的答案。

那种积累到了最高点的,让人呼吸困难的不安。

谢子修收了笑容,低下头端详她的表情:“怎么了。”
“没什么。”
“你不开心?”
“没有。”
谢子修伸手撩起她的刘海,手掌覆在她额头上:“不舒服?
“……都没有。”
谢子修也不再追问了,只把她的脸捧着,看着她。
颜苗知道自己在那像是能看透一切的注视下,已经没出息地红了眼圈,红了鼻子,然后连鼻涕都要出来了。
可恶啊,还能更狼狈更软弱一点吗?
这时候她应该是一拳把谢子修打飞,然后一脚踩在他身上,恶狠狠地质问“你给我说清楚!”才对吧。

静默了一会儿,谢子修挑起眉毛:“说吧。你不是最坦白的吗?”
“……”
“有事隐瞒也是要扣奖金的。”
“……=_=”
颜苗过了一阵,才能清清嗓子,开口说:“你为什么,要向我求婚呢?”
谢子修明显愣了一愣,“啊?”了一声。
“你是真心要求婚的吗?”
“……”
“你喜欢我哪里呢?”
如果谢子修说什么“喜欢你的内在,喜欢你的灵魂”之类的敷衍的话,她可能真的会忍不住揍他的。

幸而谢子修只皱眉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别的我是不知道。但是,喜欢一个人,两性吸引,不是最基本的吗?既然我对你跟本没任何吸引力,连睡在一张床上都不会出事。你不觉得,其实我并不是你需要的那个人吗?”
谢子修过了一阵子,才神色复杂地:“所以说,你是希望能出事?”
颜苗屈辱得简直要飙泪了:“我没那么说!”
谢子修长长出了一口气,而后微笑道:“其实你哥哥说得很对,男人都是禽兽,外面有一层人皮而已。”
“……”
“只不过我的人皮质量比较好一点,比较耐用持久。而且我不想一下子把你吓跑。”
“……”
谢子修又是微微一笑:“你真想知道你自己的吸引力?”
颜苗在他那似邪非正的笑容里,还没来得及发起抖来,就突然腾空而起,被他一把抗在肩膀上。
“!!!!!”

6月20日
08:50 A.M.
颜记家庭旅馆的卧室
达尔文打给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游戏的开始,于是乐颠颠地跟着进了卧室。谢子修把正乱七八糟扑腾的颜苗放在床上,而后转头道:“达尔文,乖,今天你先出去。”
达尔文失望地摇着尾巴,看着床上明明就在纠缠不清的两个人,一副“为什么又不带我玩”的表情。
谢子修笑道:“你乖的话,很快就会有很可爱的小朋友陪你玩了,你不是最喜欢的吗?”
达尔文真的怀着幸福的憧憬,欢乐地跑出去了。留下颜苗在那几乎气绝身亡:“哪来的小朋友,你又骗它,你……”
“嗯?我没骗它。”
“……我杀了你!!!!!”

当达尔文在客厅抱着“等下家里会有个小朋友”的美好的梦想,和一团卷纸玩游戏的时候,卧室里的两个人还在拉锯战。
“你热吗?”
颜苗已经挣扎出了一身的汗,气喘吁吁道:“很热……”
“那帮你把衣服脱了吧。”
颜苗忙紧紧抓住自己衣领:“不,我一点都不热,我很冷!”
“冷吗?那我抱着你好了。”
“……”

6月20日
11:25 A.M.
颜记家庭旅馆客厅
令达尔文沮丧的是,当主人打开卧室门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小朋友,他怀里还是只有颜苗而已。
说好的小朋友呢?!
可惜它哀怨地绕着两人的脚打转转的心声,无人能懂。
颜苗一直用手捂着脸,她实在没脸面对达尔文那么纯真的眼神。
为什么这么纯真的拉布拉多的主任,会那么禽兽呢?

“为什么你要向我求婚呢?”
谢子修像是有些意外:“你真不知道?”
“嗯。”
谢子修笑道:“因为想你成为谢太太啊。”
“……=_=”
这回答的逻辑似乎不太对呀。

谢子修正色道:“我向你求婚的原因,和你答应我求婚的原因,是一样的。”
“……”
“就这么简单。”
“……”
“你明白吗?”

颜苗依旧捂着脸,除了觉得没脸见人之外,也是因为她的脸颊实在太烫了。
而后她听得谢子修说:“对了,我们这算是正式同居过了……”
“……”
“我的钱包你也拿着了,家用也放在抽屉里了。”
“……”
“当掌握财政大权的谢太太的感觉,还不错吧?”
“……”
“那就找个时间把结婚手续办了吧?”
“!!!”

“嗯?你很惊讶吗?我们这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不赶紧结婚的话,说出去我的名誉怎么办?”
“!!!!!”他有名誉吗?
“总之你是要负责的,不然你就得支付我的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当然还有肉体损失费,一共是……”
“!!!!!”这比她赚到的房租可要贵多了!

颜苗在欲哭无泪的悲愤里想,陷阱,从头到尾就是个陷阱,她再也不要跟谢子修这种奸商做生意了!!

【END、】

番外 你所不知道的

舒浣踮起脚,去拿厨房架子上的糖果罐。
她个子小,使劲摸了半天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够不着,而后一只手从头顶伸过来,轻而易举地拿下罐子,递给她。
“给”
舒浣转头对着那张带笑的英俊的脸,道:“……谢谢。”
青年低头看她,:“想吃东西了?”
“嗯……”
青年笑眯眯的:“很容易饿吧?”
“嗯……”
腰被抱住了,宽大的手掌放在她小腹上,婆娑了一下:“小心一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哦。”
舒浣在他怀里,半天也只能说:“你才不是人呢= =”
徐玮泽摸了摸鼻子:“好吧……等下你们要去逛街,我可以一起去吗?”
“……不要。”
“为什么?”
舒浣想了想:“……因为我们女人逛街,有男人在很扫兴的。”
徐玮泽苦哈哈的:“不用这么排挤我吧。”
其实是颜苗满腔热情地怂恿她去逛婴儿用品的商场。
买这种东西,有徐玮泽陪着的话,即将要为人父母的感觉就未免太真实,太迫近了。
这对他而言,搞不好也有些承受不起。
青年于是唉声叹气地坐下来,从背后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肩上,看她抱着罐子专心致志在吃糖果。

舒浣在大腹便便的时候也是可爱的,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有脸颊线条变得有些胖嘟嘟的,因而更显得孩子气。
四肢和肩膀都依旧纤瘦,穿上宽松的娃娃裙,加一件软绵绵的毛绒外套,看起来就还是少女身材。

客厅里电话铃声大作,而后便听见管家远远在喊:
“少奶奶,找您的。”
舒浣站起身来,准备走到那遥远的客厅里去,不由得就为这距离叹了口气:
“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就方便多了啊。”
一家人现在都如临大敌,不让她碰电脑,不给她用手机,连掌上游戏都不让玩,活得好像石器时代的猿人一样。
徐玮泽每次身上手机一响,就好像那是定时炸弹似的,总要瞬间逃离她八丈远才敢接。
舒浣有时候觉得,肚子里这个生命对徐家人而言太过重要,甚至已经远远超过她自身的存在了。

徐玮泽笑道:“现在一样很方便啊,有高科技人工传送的,你瞧。”
而后她就腾空而起,被抱着,稳稳地带到客厅去。
舒浣看着他的脸,徐玮泽的样子还是很轻松,好像完全没有因为她增加的重量而有负担。
电话是颜苗打来的,约好了碰面的时间和地点,舒浣便回卧室去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的行头了。
在麂皮毛绒包里装了钱包、手巾、维生素药丸,迷你遮阳伞,以及一堆被迫必须随身携带的护身符,扎好了头发,舒浣转过头,看见高大的青年依旧坐在她钟爱的圆形沙发里,伸直了长腿,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你还在这里哦?”
徐玮泽挑起眉:“啊?”
“我要换衣服了……”
徐玮泽无辜道:“那就换嘛。”
“……”
“你、你不出去我怎么换呢?”
“咦,我们都这样了,还不能当着我的面换衣服吗?”
舒浣有点着急:“什么叫都这样了,快给我出去啦。”
“哇,不至于吧,我什么没看过。”
舒浣不由地涨红了脸:“我、我要生气了。”
“好好好,”徐玮泽怪怪举手做投降状,而后起身去开房门,边笑道:“你啊……”

舒浣一直等他出去,再把门关好,才开始安心地换出行的衣服。
说实在的,她觉得自己现在的体型,在去掉衣服以后,真的谈不上好看,曾经值得夸奖的细腰什么早就不存在了。
当然了,孕妇都是这样的,谁都不能免俗。
从爱的角度来说,这也是一种美。
但对徐玮泽这样的男人来说呢?

等到数个月后的某一天,这个浪荡的、阅尽千帆的家伙就要成为她孩子的父亲了。
他们之间这种血脉的亲密关联,的确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剪断的。
可越是这样,舒浣就越有一种奇怪的惶恐和不安。
事实上,徐玮泽和她预定的婚礼一直都没有举行,延期了再延期。
之前在徐家要开始排婚期,制定宾客名单的时候,舒浣开始连续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曾经在安静里睁眼到天亮。
因为她知道徐玮泽睡不着。
他就躺在她身边,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呼吸从来都没有平稳香甜过。
舒浣信箱,这大概是因为,一切都来的太快,也太“不得不”了。
不久之前徐玮泽还是个浪荡的花花公子,一眨眼,他就得变成有妇之夫,正式从良了。
他们连恋爱的过程都还没清晰明白地体验,就刹不住车地飞跃到下一个,再下一个阶段。
这太不真是,也不安全。
的确,人生是该按部就班,一步一步,按着顺序,慢条斯理地来的。一点乱了节奏,就连徐玮泽这样举重若轻的人,也会力不从心吧。

换好衣服出来,舒浣看到徐玮泽还在门口站着,双手放在口袋里,小微微对她道:“逛得开心点哦。”
“嗯。”
青年又摸了一摸她的小腹:“要小心一些。”
“嗯……”
末了又要来个笑眯眯的:“不要太想我哦。”
感觉上还是很温柔呢


颜苗跟她一碰面,就美滋滋地伸手去摸她的肚子:
“下午好啊,小浣熊。”

颜苗因为子写字楼上班,就下定决心要走成熟OL的路线,一狠心就把当年学生时代的厚刘海改成中分长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来。
但这样却显得脸愈发的小,尖下巴也格外明显,一头浓密厚重的长发衬着巴掌脸和纤细身材,犹如摆在橱窗里的陶瓷娃娃,不仅一点没显得精明干练,反而看起来还很好欺负。
比起舒浣需要买很多卷发工具做造型的大手笔行为颜苗自然有一套省钱的打理头发的办法——睡觉前把吹到八九分干的头发编成麻花辫,第二天起来解开,就有了很自然的美丽卷发,一毛大洋都不用花。

两人先坐下来喝了下午茶,颜苗偏着头问:“对啦,你们到底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呃……不,不知道呢……”
“要抓紧时间啦,不然到时候穿婚纱会勉强,要改就太可惜了,那可是VeraWang的呢”
舒浣咬着果汁的吸管,说:“嗯……”

事实上,除了知道她怀孕的那一刻,一时冲动地提议在一起之外,徐玮泽其实连正式的求婚也没有过。
表白是一时冲动,把她绑去马尔代夫是一时冲动,“结婚吧”的提议也是一时冲动。
回想起来,徐玮泽和她的关系,好像还是由摇摇欲坠的一时冲动组成的。

两人逛到百货公司的母婴区,颜苗比她这个准妈妈还要兴致勃勃,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又惊奇。
“这个鞋子好可爱,不过好小,只能塞进我的两个手指头耶。小孩子的脚真的只有这么一点点大吗?”
“好、好像是吧……”
说实在的,舒浣自己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哇,这个衣服,穿起来就是绵羊宝宝了,买一件买一件吧。”
舒浣对这样毛茸茸软绵绵的东西完全无抵抗力,顿时虚弱道:“是哇,这个兔子也超可爱……”
颜苗显然无限憧憬:“你赶紧把小浣熊生出来吧,这样我就可以准备好多衣服袜子给他穿。”
两人在货架之间挑挑拣拣,沉迷于各种毛茸茸的可爱东西,突然听得到有人在背后说:
“颜秘书。”
原本还活力十足的颜苗瞬间就像是被拔了电源一样,舒浣简直都能听见她身体里的零件慢慢停止运转的声音了。
“……”
眼前这位曾经见过的,相当有黑帮少主派头的年青男人,自然就是颜苗嘴里万恶的资本家谢子修。
颜苗一直以来的描述,都会让人有种“谢老板是个无恶不作凶神恶煞满脸横肉肥头大耳的大坏蛋”的深刻认知。
但舒浣每次见到真人,还是会从良知上背叛朋友,发自肺腑地觉得,这家伙根本就是帅到过分,除了邪气一点以外,哪还有什么其他的缺点啊。
而且一个人脸蛋长成这样不论做什么都会让人觉得很合适,很应该吧。

颜苗只用脊背来迎接他的态度,似乎并没有影响对方的好心情,他甚至还笑着跟舒浣打了招呼:“舒小姐。”
“你好……”
“你们在这买东西么?”
“嗯……”
谢子修看了一眼颜苗手上的小熊婴儿鞋子,若有所思地挑起眉毛,而后笑道:“啊,这么说,那天晚上我中奖了吗?”
“……”
舒浣还没能反应得过来这其中的深意,颜苗就已经满脸通红的结巴了:“你你你,胡说什么!”
谢子修微笑道:“我很高兴啊颜秘书。”
颜苗连耳朵都红透了,头顶简直要冒出腾腾热气来,抓狂道:“我、我是陪舒浣来买东西,这都是给她买的,你高兴什么啊?”
谢子修“哦”了一声,看向舒浣,笑道:“恭喜了,舒小姐。”
“谢谢……”
对着颜苗的时候,谢子修又堪称温和的微微一笑:“颜秘书,你不买一些吗?”
“……我又没用。”
谢子修笑道:“不担心,我会很快让你用得上的。”
颜苗简直整个人顿时看起来都要通红到要燃烧起来了,不知是该先把他一巴掌打死灭口,还是先用鞋子塞住他的嘴,结巴道:
“你、你……”

虽然很没义气,舒浣还是当机立断地抛下朋友,而后自己顺着墙角偷偷溜走了。

提早回到家,舒浣带了点雀跃的心情,怀里揣着一包柔软的羊绒小衣服,经过楼下客厅的时候,耳里音乐听得两人说话的声音。

“婚期到底要定在什么时候,你有想法了吗?”
舒浣不由自主地,就倒退了几步到门边,从缝隙间往里看。
徐玮敬坐在那里,胳膊搭在扶手上,说:“你这么大人了,也该知道,这种事情一直往后拖,每个准数,不合适。”
徐玮泽依旧是站着,双手放在裤兜里的悠闲姿态,背对着她。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得他口气松散道:“再说吧。”
“……这是什么意思?”
徐玮泽显然是意兴阑珊,性质缺却:“顺其自然,等时间到吧。”
徐玮敬明显地把眉头皱的更紧了些:“那你当初急着要张罗结婚的事,算什么呢?”
“是我考虑不周吧。”
舒浣没再听下去了。
回到卧室里,她也不知道该把那包小东西往哪里藏才合适。她有点怕面对徐玮泽,或者说她有点怕让徐玮泽来面对她,和她的心情。
这真的,太尴尬了。
如果有足够的魄力,她应该主动去跟徐玮泽说:“那件事就算了吧。你不用觉得有压力的。”
但酝酿好的话才一涌上来,喉咙就噎住了。
她也恨自己不争气,在这种时候居然一点都豁达不起来。
听见门被打开的动静的时候,舒浣赶紧用袖子把脸擦干,背对着门口坐着,做出一副在低头专心缝玩偶的样子来。
“还吃不下来饭吗?”
“嗯……”
脚步从背后靠近,而后整个人被有力的胳膊抱住了,背后是温暖坚实的胸膛。但这并不但没让人觉得幸福,反而愈发心酸。
“不饿吗?”
“嗯……”
徐玮泽索性把她抱在腿上,笑着抓了她的手:“今天买了些什么呢?”
“……没买什么。”
“什么都没有买吗?”
“嗯……”
“哇,连购物的兴致都没有了,这可不是好现象,”青年往前凑了凑,试图仔细端详她的脸,“怎么了?”
“嗯……”
“心情不好么?”
舒浣的头低得快贴到胸口:“也没有啦……”
徐玮泽也就不再发问,只抱着她,安慰一般地,把连贴到她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