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目瞪口呆,天那,原来谢才女的思想这样开放。
既然这样,“那您当初为什么要嫁人呢?您也可以像卫夫人这样的。”
她苦笑着说:“那时候年纪小,还没想到这么多。再说,我家里不会允许的。”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更何况,一个打杂的小婢女,安慰一个华衣美服、婢仆成群的贵夫人,也显得有点滑稽。
末了,她深深叹息道:“我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怨女啊。所谓才女,最后总免不了成为怨女。”
卷三 碧云深 (59)才女理论之二:才女多是搞怪精
更新时间:2008-5-10 11:48:45 本章字数:2249
谢道蕴为人如何,一时半会儿还难下定论。但起码,她是个非常坦率的人,不扭捏,不做作。也没有豪门贵妇的嚣张,很平易近人的。
这也是王献之会求她来指导我的一个重要原因吧,才女如果恃才傲物起来,也是让人徒呼奈何的。
虽然对她印象很好,谈得也很和洽,我还是越来越难受了.头痛到快要炸开似的,眼皮也越发酸涩。
蒙她们开恩,从一进门起就让我坐在椅子上,才让我支撑了这么久。
因为怕自己得的是了伤寒之类的传染病,我刻意坐在离谢道蕴较远的地方。但时间长了,她还是看出来了,暂停了才女理论的讲解,关切地问我:“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马上笑着表示:“只是有一点点着凉,不要紧的。”
这种关键时刻,我怎么能病呢?好容易有个指导老师来了,我却病了,这如何使得?像她这样的贵妇人,我能见到一次就不容易了,当然得赶紧抓住机会向她求教。
尤其是,她还是病中的王献之一再恳求才来了,我也不能辜负了王献之的一片心意。
她却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一脸兴味地说:“我家老七着凉了,你也着凉了,难不成,这得病也是心有灵犀的?”
这也有文章可做?跟才女打交道就是这么难,她随时都可以从你的话中找出“漏洞”来打趣。
她还摇头晃脑地吟道:“‘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前晚那么大的风,还携手同行,那还能不着凉?唉,两个人要好起来,就连命都不要了。”
我急得忙看了看窗外,低声恳求道:“夫人,算我求求您了,就不要再拿桃叶取笑了,桃叶哪里但当得起。”
谢道蕴却换了一副很正经的表情说:“我说真的。我家老七好像挺喜欢你的,你难道不想嫁给他吗?”
我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这根本不是由得了我的,我想嫁,就能嫁吗?他是什么门第,我又是什么家庭啊?
谢道蕴紧追着问:“这个问题你一定要回答的,如果你对我家老七确实没有那份心,你照实说,我替你传话给他,让他死了这份心,免得他病情加重。”
得了,又来了,什么他病情加重,他又不是害了相思病。但这会儿我也不想纠缠这个话题了,越说她会越来劲。这位谢才女,我算是看出来了,表面上看起来温柔典雅,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捉狭搞怪精。
我只有咬住嘴唇,轻易不开口说话。我什么都不表态,看她还能如何。
我一沉默,谢道蕴反而不笑了,又改变策略,用很体贴的语气问:“你不好意思开口是吧,那这样,你要是喜欢他,愿意嫁给他,就点头,好不好?”
看来,她是得不到答案不罢休了。
我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就算明知又会被她笑,我也不想作违心之论。当然,这样说的时候,我心里还存着一点侥幸:也许,她会帮我的也说不定。
谢道蕴一下子就笑开了,一副早就了然于胸,只等我这个扭捏人乖乖招供的样子。
我不好意思地说:“您只说愿意就点头,又没有给我别的选择。”
她一脸骄傲地说:“我家的老七,没有哪个女孩不愿意嫁的,只看他肯不肯娶了。”
我本能地想要反驳,又觉得她的话实在是无从反驳。的确,以他们的家世,还有王献之的才学、长相、名气,都是一时之选。连公主都哭着喊着要嫁呢,何况一般的民间女子。
既然想到了公主,我就正好问问她:“新安公主那么喜欢他,如果避开皇后去求皇上,让皇上下旨指婚了,那怎么办?”
谢道蕴说:“不怎么办,只能娶了。皇上的圣旨,谁敢违抗啊?”
我像被当头泼了一瓢凉水,带着最后一点希翼问她:“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她沉吟着说:“一半一半吧。”
一半一半,那就是可能性很大了,我着急地说:“不是说王献之,呃,我是说七少爷,早就在皇后那里备案了,皇后也早就回绝皇上了吗?”
谢道蕴摇了摇头道:“皇后那不叫回绝,只能叫拖延。因为当时皇后扯的由头是老七还小。但如果现在旧话重提,就不能再拿这个当借口了,老七过完年就十六岁了。”
“那就没办法避免了吗?”如果他被公主招了驸马,我和他,这辈子不就什么指望都没有了?
谢道蕴说:“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赶紧给他成亲。他有原配正室了,皇上就不会指婚了,因为,皇家公主,不可能给他做妾吧。”
我听了,心里一喜:她这样说,意思就是,王家会早点给王献之娶亲。而在这之前她又问我是不是喜欢他,这样联系在一起,天那,我不敢再想下去了,猛地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头。
但白日梦由来易醒,我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同时,心也开始慌乱起来。
老天,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老天显然没有听到我的求告,只听见谢道蕴在说:“是时候公布订婚的消息了。”
“跟谁?”我冷冷地问。
绝不可能是我。
“他表姐,就是郗超的三姐。”
我笑出了声:“是她啊,我见过的,很美丽很高贵的小姐。亲上加亲,太好了!”
谢道蕴眼神怪异地看着我,我站起身说:“多谢您的教导,现在桃叶要会书塾打扫了。夫人应该没忘了桃叶的身份吧,桃叶只是一个打杂的小丫头。”所以才会在诱哄我说出喜欢他后,马上宣布他就要订婚的消息。
我们这样的下人,在她们这些上等人眼里,是没有吃醋的资格的。
我要怎样才能不受伤害,只有一个办法:彻底地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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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碧云深 (60) 今也云别,霰雪飘零
更新时间:2008-5-10 11:49:43 本章字数:3149
然听我说要去打扫,谢道蕴愣了愣,脸上的表情有点
我也明白她的尴尬,她是王献之千求万求才求来指导我的,我却并不领情,还急着要走,她当然会觉得没面子了。
不过在听了她说的那些话后,我也顾不上别人会怎么想了,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小窝,一个人躲起来,好静静地舔自己的伤口。
谁知道刚站起身,我就眼前一黑,差点没栽倒在地。谢道蕴见状,嘴里问着“你怎么啦?”,站起来准备过来看看。
我忙摆手说:“您别过来,我怕是染了风寒,这病好像会传染的。书塾那里我也不去了,他们现在多半在上课。现在去了也不能打扫,我也怕把病传染给他们。我还是回去好了,就麻烦夫人待会儿帮我跟卫夫人说一声吧。”
我都这样说了,谢道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走了。
经过门房的时候,我又特意跟看门的老张交代了几句,让他在卫夫人进门的时候替我说一声。
摇摇晃晃地走出巷口,又想起打午工的店子里也该去交代一下,于是朝店里走去。
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脸上凉凉的。抬头一看,原来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飘起了飞絮一样的雪花。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下起来了。
好啊!这个时候,没有比下雪更符合我的感受,更让我觉得我就生长在这天地间,孑然一身,迎风冒雪。
几句诗词不请自来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昔我云别,仓庚载鸣;
我们的相遇,倒是晴天朗日,只是这分别的时候,才是霰雪飘零。
伴随着冰冷的雪花一同落下的,是滚烫的泪。
我赶紧伸手擦去。在大街上哭哭啼啼,除了让人看笑话之外,还有什么用?
好容易走到打工的小店,皮皮那细心的孩子,立刻一脸担忧地迎上我问我:“桃叶,你怎么啦?”
我勉强笑道:“没什么,掌柜的呢?”
掌柜里从里面掀帘子出来说:“桃叶,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呢?”
我不好意思地恳求道:“大掌柜,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跟那边说了早点回家去。您这边,我可不可以现在就站柜台,算我中午的?”
掌柜的还好,听说我不舒服,马上说:“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下雪,我这里也没什么生意,你中午不在没关系的。”
皮皮忙接口说:“是啊,我今天站了一上午了,也没见几个人来。今天一早上起来天就阴沉沉的,又冷,一看就是要下雨下雪的样子,谁愿意出门啊。这笔墨纸砚又不是菜,最多隔两天就非买不可。”
既然他们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也不再坚持。这雪眼看着是越下越大了,越早回去越好。临走之前,我想起来问皮皮:“你哥的经书抄得怎样了?”
皮皮说:“他每天晚上都在抄,应该能按期完成任务的。”
“恩,这个月最后一天你来上工的时候记得把抄好的经书拿来。”交代完,我转身走到了雪花飘飞的大街上,昏昏沉沉地往码头走。
我这会儿回去,那位神仙姑姑应该不在吧。她既然受人之托接送我上下船,就只会在我上下工的那个时间段出现。谁会没事一天到晚在码头转悠呢?
将要走上大堤时,一个人挡住了我的出路。
我不抬头就知道是谁了,好笑地打了一声招呼:“彩珠姐姐,好久不见了。”难道我跟她也心有灵犀?
早上才想着说很想念她,这会儿她就出现了。
她也不跟我罗嗦,只简短地下达命令:“公主要见你。”
好吧,见就见。我今天已经倒霉到极点了,这个时候,最适合见牛鬼蛇神。反正老子心如死灰,还有什么能打击到我的?
公主兄妹俩召唤人的场所,总是万年不变的酒楼。而且,最让人无奈的,居然还是同一家酒楼的同一间包房。难怪王献之不喜欢她的,直来直去,呆板蠢笨,不讲气氛,不讲情调。连见人的地点和架势都一模一样,你变一变会死啊。
“你胆子不小嘛,真是不知死活,连本宫喜欢的人你都敢染指!”新安公主威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染指?这从何说起?”我要真染指到了就好了,免得枉担了虚名。
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我觉得自己的意识就快要涣散了。昨晚被她哥哥吓唬折
半夜,早上过来又被谢道蕴一番话说得万念俱灰,现不肯放过我。
“还说没有!”她一拍桌子,“我终于查明了,那天晚上你其实哪儿也没去,就躲在那条船上,王献之也一夜没走。你老实交代,你们那一夜都干了什么?”
也许是心中淤积了太多的激愤,我抬起头嘲讽地一笑,“那您说还能干什么?”
她蹭地站起来,手指颤巍巍地指住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的意思,是说你和他,你和他…那个…那个了?”
我笑嘻嘻地点头,很乖巧地承认:“嗯啦,我和他,那个了。”
然后带着恶毒的快感,盯牢她如世界末日般的表情。
“呀!砰!稀里哗啦,叭叭”,摆满茶点的桌子被踢翻了,杯盘碗盏摔了一地,连我跪着的地方,都散落了许多碎片。
不过,这一踢,倒还让我对这位刁蛮公主产生了些许好感。这一脚,她没有踢到我身上,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
可惜,对她的好感也只能维持一刹那。踢翻了桌子后,她立即冲过来提起我的衣领,睁着血红的双眼怒不可遏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假的!”我扑哧一笑。
“什么?”她的手明显地放松了,脸上的表情更是丰富到令人发噱。
“我跟他那个是假的,但王献之就要订婚了,这是真的。”我的笑容始终不减。
这一瞬间,我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原来我也不是好人,也有恶魔的特质。我心里痛的时候,也不想让别人好过,尤其是那些伤害我的人,我要让她们和我一样痛。
“什么?”是更大了一声霹雳。
我神定气闲地说:“相信公主在王家肯定安插有耳目吧,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订婚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会宣布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很快还是会过一阵子,但此刻,我只想让她难过。
公主一开始被这个消息整懵了,醒悟过来后,才大叫一声道:“岂有此理!是谁?是哪家不怕死的敢跟本公主抢男人?”
“这个公主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她冷笑着说:“我现放着你这个知情人,还用得着去别的地方打听吗?”
这下我踌躇了,我不想说出家小姐来。一来怕公主去闹事,二来也不想让谢道蕴对我有看法。她到底是王献之最尊敬的二嫂,即使我们无缘做什么>_
想到这里我悚然而惊,这不就是说:我对王献之还没有彻底死心?
不行!
我强迫自己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女方据说就是王献之的表姐道茂小姐。”
“我就知道!”公主义愤填膺地说:“果然是阿在背后挖我的墙角,我平时看到她就觉得她不对劲。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是个阴险的女人。”
说完这些,她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她的人自然也都跟了出去。
瞬间,整间雅座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以手撑地,很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公主这番去,不知道是和家小姐闹去了呢,还是,直接找王献之兴师问罪去了呢?
管他们呢。
我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梯,心里一遍一遍对自己说:我很坏,真的很坏,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人家好好得到,故意让她们去争个你死我活,王献之如果知道了,会不会从此就不理我了?
随便了。他死理不理,怎样我都无所谓了。
卷三 碧云深 (61)笨蛋才会“首如飞蓬”
更新时间:2008-5-10 11:49:51 本章字数:2563
桃叶,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是一声带着惊喜的问
正低头下楼的我抬眼一看,居然是桓济。我也问出了同样的疑问:“你呢,你这会儿该在书塾上课的,怎么也跑到这儿来了?”
他笑着解释道:“今天家里临时有事,需要陪一个客人,就上这儿来了。”
我朝他四周看了看,明明只有他一个啊。“你的客人呢?”
“刚刚已经送走啦。”他一摊手。
不对呀,现在还不到中午,哪有上午送客人的道理。
不过既然他这样说,我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说送就送吧。
终于摇摇晃晃地走下了最后一级楼梯,我倚在扶手上休息了一会儿,定了定心神,这才向他道别。他跟在后面问:“你这是要回家去吗?”
“嗯”,我点头,昏昏沉沉、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前走。这个时候,我的脑子已经有点不清醒了,不可能陪他神吹海聊,故而索性闭住嘴,什么都不说。心里只盼着早点到码头,早点回家。
走了好一会,才发现桓济还在后面跟着,我回过头奇怪地问:“桓少爷,您…不会是在跟着我吧。”
他一笑,坦然承认道:“我就是跟着你的啊。”
“为什么呢?”我纳闷了,他跟着我干嘛?
“你一副随时会倒下的样子,我不跟着行吗?万一你半路倒在地上,那我不是正好可以英雄救美了?我这辈子还没当过英雄呢。”
我也笑了,原来桓济也是这么有趣的人,平时还真没发现。
说实话,在书塾四少中,相比起来,他的光芒是最弱的。不,准确地说,不是他弱,而是其他那三个实在太耀眼了,他才被衬托得暗淡了一些。如果单独把他放在哪里,他也可以成为最耀眼的那一个,他的家世和长相也是第一流的。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必须赶在雪下大之前回去。不然就我现在这身体,再滞留在外挨一回冻,那就真的小命休矣。
再次向他躬身道别后,我闷声不吭地继续前行。他跟或不跟都是他的自由,反正我再一会就到码头了,那时候我上了船,他还能也跟上去不成?
他却真的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嘴里还劝着:“桃叶,你生病了,就这附近有一家还不错的医馆,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开始我没搭腔,主要是我不想花这个冤枉钱。感了风寒嘛,回去喝点姜汤,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去什么医馆啊。那种地方,小病都能给你诊成大病,坑死人不偿命的。
后来他跟在后面像个尾巴似的,嘴里还一直不停地劝,拼命想游说我去医馆。我只好停下来,皱着眉头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被我没头没脑的问句问懵了。
“为什么桓少爷你好像很关心我。”
这话问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会不会太唐突了?
要是在平时,这样的问题我问不出口。但今天,我整个人都好像病糊涂了,脑子跟浆糊一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也不经大脑了。
“桃叶,不要叫我少爷,大家都是同窗好友。”他一脸诚恳。
“那你可不可老实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会在本该上课的时候出现?”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你可不可以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跟踪我来的?”
“我”,他迟疑了,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是这样的,我刚才本来是送客去码头的。那客人昨晚乘船路经此地,晚上就在我家留宿,早上吃过早饭后继续赶路。正好我哥不在家,
是我送客了。我送他的船走后,顺路到这边来办点I你跟着一个女人进了这家酒楼。我怕又是公主的人找你的茬,就悄悄跟了进来。因为不好贸然进去,就叫掌柜的、跑堂的不时去打听,都说你没事,里面只是在问话,我就没上去。后来果然看见公主怒气冲冲地走了。”
不对!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明明是“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当时他的表情是惊喜的,就像找一个人找了很久,踏破铁鞋无觅处的那种感觉。
难为他说了一大堆话来替自己圆谎,而且听起来也还合乎清理,我自然不能揭穿他。
算了,管他为什么呢。大少爷们做事,总是随心所欲的,我这种打杂的小丫头就不要想那么多那么复杂了。
故而我也不再穷根问底,只是用恳求的语气说:“桓少爷,我怕公主去找小姐去了,就是超的姐姐道茂小姐,怎么办?”
既然要向他讨主意,我就把事情的始末坦诚地跟他说了一遍,这件事,我的确处理得太毛躁了。
桓济听了,却并不讶异,还笑了笑说:“这场夺夫战,迟早是要打起来的。你放心,宓姐也不是好惹的,九公主不见得能占得到便宜。”
那就好。
不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七少爷要跟小姐订婚的消息,是我告诉她的,七少爷以后会不会怪我?”
完了!我还是那么在乎他的感受他的看法,我恨得暗暗唾弃了自己好几口。
桓济见我如此懊恼,立刻安慰我说:“不会的,他们要订婚,又不是什么新闻,两家老早就说好了的。”
刚刚听谢道蕴说王献之要订婚的消息时,我的体会还只是伤心,现在则是无比的愤怒,是那种受到了侮辱的感觉。既然他们两家早就有了口头约定,这小姐就等于是他的未婚妻了。
他在有了未婚妻的情况下还跟我情意绵绵,卿卿我我,置他的未婚妻于何地,又置我于何地?他的父亲王羲之还只是在成婚多年后,外放为官不能携带家属时在外面置妾,他则从十几岁就开始处处留情,将来他名下的女人,只怕会比他的叔伯更多,创下他王家男人的置妾记录。
可叹我还为他这么难过,这么心如死灰,把自己弄得像要活不下去一样,真是愚蠢啊。
认清了现实后,我反而淡然了。到了这一刻,我才真的能彻底地置身事外了。
就连对公主和小姐会如何斗法也失去了兴趣。不与我相干的人和事,我哪有闲心去看热闹,我是大忙人耶。
人在彻底放弃某样东西或某种情感的时候,就会有那种无事一身轻的感觉。比如现在的我。
忽然想起了几句诗:“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真是个痴心女子啊,可惜我不是,干嘛要“首如飞蓬”?我要尽快好起来,振作精神去参加才女选拔赛。
卷三 碧云深 (62)庸人总是自扰
更新时间:2008-5-10 11:50:00 本章字数:2993
有思想包袱了,也就能思考问题了。反正桓济那架I走,一定要亲自送我去码头.那我就让他送,顺便向他请教一下。
既然才女选拔赛就是变相的美女选拔赛,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应该会很关心的吧。
于是我问他:“桓少爷,我以前不是这儿的人,不是很清楚那个才女比赛的规则和注意事项,你知道吗?如果你知道的话,能不能给我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