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急忙用左手捂住口鼻,右手扯出脖子上的项链。
项链底下的挂佩是空心的,里面装满了仁丹大小的药丸,都是四儿师兄帮她准备的,可以对付各种麻醉类药物。容悦按下开关,往口里倒进两粒,然后把被子拉开,塞入枕头,做成有人睡觉的样子。自己则轻手轻脚走到门边,贴着墙壁站立,如果有人从外面推开门,正好把她掩在门背后。
可她等了好半天,并没人进入她的房间,走廊里轻悄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如果来人不是针对她的,又为什么把她迷晕呢?
不敢走门,容悦试着打开窗子,立刻吓出了一声冷汗:四面八方传来密如雨点的嗖嗖声,不知有多少只箭同时射进来,若非她前世应战经验丰富,拉开窗子的同时立刻蹲下,早变成箭猪了。
紧接着,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和穆坤、苗砺等人的焦急询问:“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容悦不敢掉以轻心,蹲在地上回答:“我没事。”
这时一个阴冷嘲讽的声音响起:“真命大呢,淹不死,也射不死。”
容悦如坠冰库,浑身不由自主地轻颤,这个人,哪怕隔着一道门,仍能给她地狱般的感觉,不是恐惧,而是严重不适
“殿下,你答应我不杀她的”这是穆坤惶急的指责。
“我这不是没杀她吗?”这是恶魔皇子毫无人类情感的不屑低哂。
“可你的手下刚刚朝她房里射箭”这是一干侍卫愤怒地咆哮。
接着是两派人马的互骂声和刀枪碰击声,容悦忙出声道:“我毫发无伤,你们退回去,不要冲动。”
“是”,一干侍卫听话地退下了。
记得上次狭路相逢,穆远身边跟着四五十个武林高手,真打起来,她这几个亲随哪是人家的对手。
算起来,每跟恶魔皇子相遇一次,她就要在生死线上走一回。
似乎满意于她的知趣,穆远道:“只是她乖乖呆在房里不出来,保证没问题。我谈事情的时候,最讨厌被女人打搅,无论谁犯了这个忌讳,都只有死路一条。“
穆坤便在外面吩咐:“姑娘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只是族内小辈来访,为师跟他聊聊天而已。“
“知道了。”
等所有的声音消失,容悦遗憾地想,穆远到底还是找到穆坤了。
穆远在穆坤房里待到差不多五更才走,容悦赶过去探问,穆坤朝她虚弱的摇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容悦恨声道:“他找你肯定没什么好事”
穆坤掩上门道:“这事我本不想告诉你的,你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只会干着急。”
“谁说的?兴许弟子能想出一两个馊主意呢。”
穆坤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小声告诉她:“穆远要和我做一笔交易,他说他可以请人治好你师伯的病,条件是,说服你师伯下山,回到云都去,当宗令府的宗主。”
容悦便问:“宗主就是族长吧?”
穆坤点点头:“是的,前宗主几个月前去世了,今年年底之前必须选出新宗主来。现在几个老资格的亲王抢破头,互不想让,互相揭短,穆远说,只要你师伯答应下山,他保证推举你师伯当上。”
容悦大是不解:“为什么要师伯当呢?师伯是出家人,早舍了红尘富贵。”
穆坤的回答是:“正因为这样,大家才相信他啊。当宗主的人,第一要资格老,我和你师伯的年纪,在楚溟皇室中差不多算最大的;第二要声望高,能服众。你师伯的修为和声望自无人能及。他如果肯下山,想当宗主确实不难。”
“可是这样对穆远有什么好处呢?”
“自然是要我们支持他争夺储位。”
“穆远这样胸有成竹,我倒要怀疑师伯的病因了。”
“这一点他不敢的,我估计,要治好你师伯的病,需要什么特别珍贵稀罕的东西,一般人弄不到,穆远才敢拿来谈条件。”
见容悦皱眉沉吟,穆远催着她说:“快去梳洗,我们早点动身,等见到你师伯,自然一切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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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只有2K,实在写不动了。今天更了1万字,对我这种龟龟写手而言,已经是奇迹了。
大家晚安。
第六十一章忍无可忍
云门山海拔相当于泰山,清虚观建在峰顶。站在山脚看上去,云遮雾障,最糟糕的是,没一条像样的路。
据说是怕太多人上山,污染了龙脉之地的灵气,别说缆索,连石阶都没有,攀爬确实存在一定的难度。
那样崎岖陡峭的山路,饶是有武功,连纵带爬到达山顶时,容悦还是浑身无力,衣服早汗透了,山风一吹,遍体生寒,两条腿更跟灌了铅一样。随小道童进客院后,只想快点安置。
清虚观的客院是个二进的院子,典型的四合院结构,前后都是五间正房,外加十几间厢房。他们一行被迎入后院,从前院经过时,迎面走来一群人,容悦一眼就瞥见了几张似曾熟悉的面孔,不禁咬住下唇,攥紧衣袖。
那是穆远的手下,里面有试图为她开脱的青衫文士,也有把她装进麻袋丢入河里的帮凶。
虽然她戴着帽帷,那些人认出了穆坤和其他几个侍从,目光颇为不善,双方沉默而又敌视地擦身而过。
直到在自己的房间坐下,容悦的心口兀自砰砰乱跳,看穆坤走进来,蹙眉道:“师傅,我们怎么能跟这些人住在一个院子里。”
穆坤为难地说:“初来乍到,只能客随主便,今晚先将就一下,等明天见了你师伯再做打算。”
容悦诧异地问:“您也要等到明天才能见师伯?”
穆坤不能确实:“也许晚饭后就能见吧,我已拜托小道童明彻禀明玄清道长了。”
“这里的掌门澄虚真人呢?他不管事吗?”
“为师已问过明彻,他说掌门前几天下山去了,估计就这两天会回来,现在是真人的大徒弟玄清道长暂代其事,这会儿正在客堂接待三皇子。”
“这个人总是阴魂不散,走到哪儿都能碰到?”因为心情恶劣,容悦没好气地说:“修道之人不是应该以平等心对待一切众生吗?怎么这种远离尘嚣的地方,待客也分三六九等,只因他是皇子就卖力巴结,把我们撇一边无所谓,可凭什么连您见亲兄弟都不能拔冗安排一下。”
“别乱说”,穆坤压低嗓音教导徒儿:“做客也要讲个先来后到,三皇子比我们先来,道长理应先接待他。至于你师伯,明彻说他身体极虚,这个时候已经吃药睡下了,要等明早醒来才能见客。”
容悦无法可想,满腔郁卒,闷闷地说:“师伯需要稀罕难觅的药材救命,三皇子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在山上有眼线?”
穆坤道:“他半个月前来过一趟。”
容悦忽然了悟:“您之所以要在山脚停留一晚,是因为跟他有约?”
穆坤摇头:“那倒没有,是进客栈后才收到他传来的纸条,就晚上要见为师。”
“那他让人往我房里吹迷香,后来又放冷箭,其实是警告我,不要碍了他的事?”
提起那一晚,穆坤面有愧色:“为师的确有意让他等一等,好挫挫他的锐气,所以教你的内容比较多,挨得比较晚。以为他即便恼火,也只会冲着我来,却没想到连累了你。”
容悦轻叹:“连累倒不至于,穆远会对付我,是容徽想杀我,他不过顺手帮盟友解决一只小蟑螂而已。”
穆坤哑然失笑,同时不得不承认,这个词用得很贴切。在穆远心目中,女人大概真的跟老鼠蟑螂差不多吧,尤其自己的爱徒,更是打不死的蟑螂,让穆远见一次踩一次。
笑过之后,他出言安抚:“你放心,在这里穆远不敢随便杀人。清虚观是楚溟国的皇家道院,主殿供着太上老君,侧殿供着四尊龙神,那是龙脉守护神,穆远不敢在这里开杀戒的。”
“师傅您误会了,我不是怕他,就算被他装进麻袋扔进河里,我也没怕过。我只是极端讨厌这个人他给我感觉,就像一条冰冷黏腻的毒蛇,看一眼就能寒毛倒竖,若碰一下,只怕恶心得连胆汁都要吐出来。我不想住在这里,也不是怕他,而是怕跟这种恶心的爬虫类动物住在一起,会连饭都吃不下去。”
过了好半晌,才听见穆坤开口:“何苦故意让他的人听见这些,他本来就…”
“本来就讨厌我,几次三番欲置我于死地,我骂不骂他,有差吗?”
没错,容悦就是故意骂给穆远听的。最近一段时间的苦练,让她的境界提高了不少,能察觉到窗外不寻常的气息。那人趁容悦的随从去澡堂洗浴,偷偷摸到后窗底下偷听他们师徒俩的谈话。
穆坤几次给容悦打眼色,见她视若不见,嗓门反而越说越大,便知她有意如此。
转念一想,穆远欺人太甚,让她出出气也好,故而也没阻止,等偷听者溜走了才出声。
过了一会儿,随从们洗浴归来,还拎回了一大桶热水,小道童明初也来了,他要带穆坤去见玄清道长。
穆坤走时欲言又止,容悦知道师傅不放心,怕她惹事,故向他保证:“我这就进去梳洗,晚饭也会让他们送到房里吃,明天太阳出山之前不再出门,这样行了吧?”
容悦说到做到,用过素饭就睡下了。爬了一天山,早就疲累不堪,虽然对前院的住客心怀警惕,想到隔壁左右都是自己的护卫,慢慢进入了梦乡。
且说穆远听到属下回报,气极反笑:“冰冷黏腻的毒蛇是吧,你们给她弄几条去,让她好好感受一下。”
没想到这位素来顺从的心腹双膝跪下道:“是属下的错,这样的话本不该说出来污了殿下的耳朵,殿下若生气,等离了这里,要将那女人千刀万剐都凭着殿下高兴,何必…“
“何必定要在这里?这山里毒蛇多啊,晚上会爬进房里咬人的。”
属下这才明了主子的用意,原来是要不留痕迹地借蛇杀人,马上爬起来应道:“是,属下愚钝,这就去抓蛇。”
“叫毒手去,你继续带人盯着后院的动静,尤其是盯牢穆坤。”
毒手,顾名思义,是炼毒制毒的高手,一双手从小在毒水里泡过来,早已百毒不侵,捉蛇的活计,对他而言,跟面馆的厨子擀面条一样简单。
穆远这一晚几乎没睡着,也不知为什么那么兴奋,耳朵伸得老长,时刻关注着后院的动静。可等到天亮,也没听到撕心裂肺、划破云霄的惨叫,更没有听到死了人的嚎哭。倒把他自己的一双眼睛熬得跟兔子似的。
等后院的人起床后,他忍不住派人去打听,结果让他难以置信:那女人竟好好地走出房门,一点儿事都没有。
梁竟过来请安,听闻这个插曲,忍不住赞叹:“这个小孤女不简单,容徽实在太低估她了。”
穆远不屑地说:“什么不简单,不过是运气好,下次看我整不死她。”
梁竟不解地问:“殿下,您为什么一定要她死呢?她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孩,不可能跟您结怨,难道是她祖父和父亲得罪过您?即便如此,他们也死了,人死债消,难不成你要父债女还?”
“跟她祖父和父亲不相干,是容徽要她死。”
“容徽要她死,叫他自己想办法,殿下如果有兴趣,不妨看他们伯侄相斗,就当取个乐子,她哪里配殿下亲自动手。”
在梁竟看来,堂堂皇子,多少大事都忙不过来,却劳神费力帮着人迫害失怙小侄女,不惟没意义,还有失身份。
梁竟走后,穆远陷入沉思中,他反复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杀她呢?两人并无冤仇,唯一的过节是萧府那次,容悦有窥视嫌疑,可毕竟没成功,自己后来杀了她好几次,怎么都该恩怨相抵了吧。
他是厌恶女人,可并非嗜杀狂,除非必要,决不会随便对一个女人动手。
穆远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吵嚷声。
众侍卫的喝斥中,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晰传来:“这毒蛇是你们放的吧?又是**,又是冷箭,又是毒蛇,你们家殿下连欺负女人都这么卑鄙、这么猥琐,跟他的人一样卑鄙、一样猥琐什么皇子,一个下三滥的乞丐都比他有涵养、有风度。告诉你家主子,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但他已经杀了我三次一个沉河,一次冷箭,一次毒蛇,三次杀我不死,是我命大,希望他适可而止,别再纠缠不休,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穆远刚踏出房门,一样东西带着风声砸过来,几个侍卫扑过去接住,其中一人嗷地一声惨叫,然后抱着手臂倒在地上呻吟。
容悦见他出现,满含轻蔑地看向他:“这是你昨晚叫人丢到我屋里的毒蛇,只剩下这一条活的,我还给你别说毒蛇不是你放的,别叫我瞧不起,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说完,丢下一颗药丸,冷笑着说:“这是解毒药,刚才只是警告,我无意伤害任何人,我永远做不到像你们一样丧心病狂,滥杀无辜,虽然…”她环顾四周,满眼毫不掩饰的憎恨:“你们并不无辜。”
第六十二章怂恿纳妾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
容悦愤然转身离去,挨了骂的穆远在廊下长久站立,状若痴呆,亲信梁竟和长孙葵围上去关切地询问。
这是三皇子身边最得力的两位手下,因他尚未开府,故未有正式官衔。梁竟算是他私人延揽的西席,故称师爷;长孙葵算陪读,又因其父为大理寺卿,下面的人敬称一声长孙公子。
长孙葵又问了一遍,穆远才如梦初醒般,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恼怒地嘀咕了一句听不懂的话,烂着脸回屋去了。
侍卫长云翼追到门口请示:“要不要属下去后院把人捉来?”
屋内悄无声息,云翼抬眼偷瞧,见三皇子坐在窗下,再次陷入呆滞状态,对他的话恍若未闻,最后是梁竟朝他摆摆手说:“你先下去吧。”
“那后院…”
“暂时别动,她是穆坤的徒弟,殿下要跟她师傅合作,此刻不宜闹翻。你回去约束一下自己的手下,叫他们安分点,这里是道观,不要惹事生非。”
“是”,梁竟既号称师爷,在这个团体中,除三皇子本人,就数他的话最具效力。
此时长孙葵已走至穆远身边,劝着说:“不过一丫头片子,殿下何苦跟这种人过不去?”
穆远语气不善:“你的意思是,本殿多管闲事?”
您本来就是好吧,又没甚深仇大恨,带着几十个大男人,卯起来欺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数次欲置人于死地,数次失手,说实话,他觉得很丢脸
可身为幕僚,哪敢如此直白,只能躬身陪笑:“属下是怕您气伤了身体。”
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越让人火大:“本殿会为一个贱丫头气伤身体?”
长孙葵不敢言语了,求救似地看向梁竟。
梁竟也不知该如何劝,穆远身为皇子,从小被人奉承到大,所见皆是卑躬屈膝,想必从未这般让人指着鼻子斥骂过。恼羞成怒之下,看谁都不顺眼,说什么都觉逆耳,整个人变成了竖成毛球的刺猬。
没办法,朝长孙葵使了个眼色,叫他避开风暴眼,自己凑过去道:“昨日上山时,采了些野菜野菌,今早让梁酉给殿下熬了三鲜粥,道观不能见荤腥,只能用菌菇之类调味,再蒸了些素馅烧麦和小糖包,配上两碟开胃酱菜,您看可好?”
穆远缓下脸色:“也罢了,你和丹忱留下来一起用吧。”
长孙葵字丹忱,闻言回身称谢:“多谢殿下,那丹忱就叨扰了。”
须臾膳食送上,两位幕僚陪着心情郁闷的主子进膳,本不敢多言,穆远自己打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说个没完,而且失去了以往缜密的逻辑,情绪激动,言语混乱,竟给人颠三倒四之感。其中有句话,至少重复了七八遍:“居然敢威胁本皇子我看她活得不耐烦了”
长孙葵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连毒蛇都敢抓,这姑娘胆子不小。”所以敢威胁您。
梁竟大惑不解:“她一深闺女子,不久前还缠绵病榻,难道失踪的这一年里遇到了什么奇人,教了她一身功夫?”
长孙葵道:“武功高低尚难定论,学是肯定学了的,不然,光这云门山就上不来。”
穆远恨恨地顿下碗:“不只容徽低估她,我们也低估了她,能从沉入河底的麻袋中逃生,光这份本事就不小,那天你们也都看到了,她身上没带任何武器。”
梁竟深有同感:“确实吴影是直接从被窝里把她掳走的,身上仅着单薄的中衣,属下给她把脉时特意查看了一下,真没藏什么东西,只有几件女儿家常戴的首饰。这种情形下都能全身而退,非一般人可为。”
长孙葵纳闷地说:“她是怎么弄开麻袋逃生的?”
这时穆远眼睛一亮:“首饰里暗藏乾坤?”
梁竟点点头:“只能是了,看来她身边有擅制奇巧机关的高人。”
“首饰里暗藏机关倒不稀奇,真正让人惊讶的是,这姑娘连毒蛇都能制服”说到这个,长孙葵简直有点敬服了,“我一个大男人,见到那些东西都怕,她居然能抓一条活的,还提过来扔给我们。这样的女子,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梁竟转头问:“昨晚毒手往她屋里放了多少?”
穆远道:“你们找他进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长孙葵忙埋头猛喝稀饭,嘴里含糊地说:“等…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实在受不了说那种嗯心的东西。”
“想来殿下也一样,那等用完早膳再说吧。”梁竟且笑且叹:“可惜是个女人,要不然,与其扶持容徽,倒不如扶持她。容徽为人刻薄寡恩,心胸狭窄,不是个能成大器的,又一把年纪了,几个儿子只会唯唯诺诺,靠着父亲的荫庇过日子,没主见,没出息。容徽现在就被这个侄女耍得团团转,等他老了,或死了,景侯府最后会落入何人之手还不一定呢。”
长孙葵亦叹:“可惜是个女人,再厉害也不能袭爵。”
梁竟不亏是师爷,比他想得深远:“她自己是不能,但她可以从族中过继一个,或干脆自己生一个儿子,立为容征嗣孙,就可以跟容徽相争了。说起来,容家二房才是嫡系,容昶在世时,本也有这个打算的,要不然容徽怎么会急着除掉他。”
长孙葵承认:“是有这个可能。”
梁竟福至心灵,笑眯眯地问穆远:“殿下今年下半年要开府,有没有想过娶亲?”
按楚溟国皇室的规矩,皇子十五岁即可大婚开府,但并不是硬性规定,像穆远这样打着出外学艺招牌的,最迟可以拖到二十岁。穆远已满二十,再没借口在外面游荡了,必须回去履行身为皇子的职责,要开府,要大婚,要在朝中承担一定的职务,为江山社稷效力。
长孙葵在一旁打量穆远的神色,居然没像以往那样,提起娶亲就摆出一张便秘脸,不禁暗暗纳罕。
梁竟自然也注意到了,趁机怂恿:“不如纳了这个容悦。失怙孤女,为伯父所不容,您纳她等于救她,不用占任何名额,一个侍妾就打发了。等她生下儿子,再把容徽除掉,让她的儿子袭爵,到那时,整个景侯府就握在殿下您的手里了。”
穆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刚不是说她很厉害,会这么乖乖地听我们摆布?”
梁竟和长孙葵交换了一个狂喜的眼神,天知道,他们几年前就从贵妃娘娘那儿接受了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说服三皇子回云都成亲,再不济,也要让他接受女人。
从十五岁到二十岁,他们努力了整整五年,到现在三皇子还是处男身。外面早就疯传,说三皇子有龙阳之癖,可天地良心,他们真没看到三皇子跟哪个男人亲密过。
他无情无欲,男女不沾,油盐不进。
眼看三皇子年满二十,他们都不知道回云都后怎么跟贵妃娘娘交代,想不到,想不到,好玩提提容悦,居然没被骂回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梁竟赶着给穆远描述纳容悦为妾后的美好前景:“不占名额,不占地方,您若不喜见到她,可以把她一辈子留在碧水城,让她在这边带孩子,您在云都再娶多少个都碍不着。您若不喜欢她的孩子,也可以不闻不问,反正只要确保景国后裔是您的血脉就行了。以后若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身为您的小妾和儿子,他们敢不竭诚趋奉?”
穆远未置可否。
梁竟和长孙葵还是激动不已,不反对,就是莫大的希望。
————————抱歉——————————
昨日有事出门,没更,今天先更一章,如果今天不能加更,明天会三更补上的。
第六十三章不堪羞辱
两天后,澄虚真人回来了,原来他也是出去找药的。
有了他找来的两味,治疗穆乾的痼疾所需的药材只差穆远手里那枚碧果了,没等穆远开口,穆坤主动上门答应了他的条件。
穆坤跟容解释:“这对我们兄弟俩未尝不是好事,毕竟当初离家也是迫于无奈,父王母妃既有意让三弟袭爵,我们俩就不能留在恒王府。现在三弟早已当上王爷,我们再回去,于他没有任何影响,于我们,总算落叶归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