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人,自然是那个扮作东北货商的人!而那个人,是——圆通法师!”许常德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道。
“啊?!是他?”当赵麻子听到自己表哥的名字后,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他颤声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吗?”
许常德答道:“我劫道的时候,曾经亲眼见过那东北货商的模样。而在那之后,当时还名叫朱岭南的圆通,一直以替李大善人和王大爷修建新宅的名义,呆在高墙内的工地中,从不见人。之后,他便削发遁入空门。一个人只要削去所有的毛发,相貌肯定会发生不小的变化,再加上他还刺穿了眼珠、耳膜,喝下哑药,原本强壮的身体也肯定会消瘦下去。尽管如此,但我还是可以肯定,现在虚弱消瘦的圆通法师,就是我当年见过的东北货商。”
“既然你知道圆通就是当年的东北货商,你为什么没去找他要个公道?”陈郎中好奇地问道。
许常德答道:“如今他是个既聋又哑又瞎的老人,我一直认为他是良心发现,知道自己过去做了天怒人怨的错事,所以才这么做赎罪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赶尽杀绝呢?他这样生不如死的模样,已经是上天对他最好的惩罚了。所以我不仅没有杀他,反而让藏龙山的手下尽力保护他,千万不要让他太轻易地死去。”
“那李大善人呢?”陈郎中语气变得有些激昂,“他几年来一直坚持在集日的时候,为贫苦的乡民们施粥。他给乡民定的租子也那么少,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大善人。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他一马,杀了他后还将他的四肢割下,头颅挂在了大门外。”
许常德冷笑道:“李大善人这么做,只是为了赎罪而已。我让他死,只是帮助他赎罪赎得更彻底一点。”
“你们也太残忍了!”陈郎中纷纷得说道。
“残忍?”许常德反问,“当年他们合伙杀死我的父亲,不也是同样砍掉了我父亲的四肢,还将他的头颅挂在了山门外。难道他们就不残忍?”
陈郎中顿时无言以对,倒是赵麻子忍住后背是伤痛,幽幽叹了一口气,说:“唉,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良久,赵麻子才问道:“许常德,为什么你在这十年来,一直没有大规模找过李家与王家的麻烦,知道直到现在才报仇雪恨?”
“因为——我一直都在追查一个天大的秘密!”许常德神秘地说道,“李大善人、王大爷和圆通三个恶贼夺走我父亲攒下的财宝后,即使修建大宅,购买良田后,还会剩下很多。我一直都在追查他们究竟把财宝藏在了什么地方,所以这十年来才没有动手收拾他们。”
“这么说,你之所以现在才动手,就是因为你已经找到了藏匿财宝的地点?”赵麻子剑眉一挑,吃惊地问道。
“财宝藏在哪里?”陈郎中也脱口问道。
“哈哈,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们么?”许常德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许常德忽然反问道:“为什么你们不问我刚才在枯死的榕树挂上那块布条,有什么用?”
“呃…”陈郎中结舌道,“你为什么要我把布条挂在榕树上?”
“哈哈,其实我是用这个信号通知藏龙山上的手下们,他们一看到这个信号,就会全体出动攻打王家大宅。我已经知道了秘道的秘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进入大宅里的任何地方!”许常德侃侃说道。
一听到这句话,赵麻子和陈郎中顿时变了脸色。
赵麻子上前一把,揪住了许常德的衣领,厉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秘道的秘密?”
许常德丝毫没有惊慌地答道:“哈哈,当然是严刑拷打圆通后,他才说出来的。不然我为什么会杀死圆通?那只是为了杀人灭口而已!”
“呸!圆通根本不可能告诉你秘道的秘密!”赵麻子怒骂道。
“呃?!”许常德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圆通不会告诉我秘道的秘密?”
赵麻子愣了愣,一时半会却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他才喃喃说道哦按:“好吧,就算是圆通告诉了你秘道的秘密,当初你为什么杀死圆通后,会自毁四肢关节?这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事呀!”
许常德的眼色忽然变得有些黯然。他垂下头来,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其实,我早就料到,只要有你赵神探在这里,我杀死圆通的真相就无法隐瞒。我自毁四肢关节后,才会让你们打消些许的疑心,我就有机会暗中除掉你赵神探。事实上,刚才我差一点就成功了!”
赵麻子闷哼一声后,骂道:“真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陈郎中也庆幸地说道:“现在你被我们制服了,这下藏龙山的土匪群龙无首,他们就算攻进了王家大宅,也不一定有胜算。”
许常德又是一笑,说道:“你们真以为除了我之外,藏龙山就没有其他的首领了么?”
“此话怎讲?”书旗小说,://.bookqi./
“我刚才一直向你们隐瞒了一件事…”许常德说道,“其实,我父亲并不是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即使我不能完成报仇雪恨的大业,我那位隐藏在暗处的兄弟也会帮我完成的。我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我一个人。哈哈,今天把你们引到这山谷来,我早就抱着鱼死网破的信念。即使被你们看破,也能达到调虎离山的计划!”
说完之后,许常德面颊上的咬肌忽然隆起,他的神情刹那间变得木然,一丝乌黑的鲜血从嘴缝流了出来。他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竟倒在了松树下。
赵麻子顿时大惊失色,赶紧松开了揪在许常德衣领上的双手。此事许常德的脸色一片死灰,眼中也了无生气,已然断了呼吸。
陈郎中上前掰开了许常德的嘴巴,却看到许常德的嘴唇里,牙龈立时化作一滩血水,向喉管里流了下去,接着连口腔内壁与舌头也化成了血水。只是一瞬间,许常德的口腔里就只剩下了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就连喉头的白色软骨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在一旁等候已久的那群黑猫似乎对于死亡的气息特别敏感,在这一刹那,如潮水一般纷纷涌了上来。为首的一直黑猫伸出利爪,只在许常德裸露在外的一处皮肤轻轻一划,皮肤陡然裂开,一滩乌黑的脓液“哗啦”一声便流了出来。
黑猫像饿死鬼一样,吞噬着地上的脓液,而地上许常德的尸体,很快就变成了一张蒙在骨架上的皮。
就和陈郎中曾经看到野狗沟里的那具无名尸体、在诊所里死亡的张秃子,还有那个照顾张秃子的乡民死后的模样,完全一模一样。
不用说,许常德是在齿缝里埋下了某种诡秘的药物,刚才他咬破了药物,正是药物的力量令他变成了如此可怖的模样。
轰走了这群嗜食死尸的野猫后,赵麻子强忍着后背伤口传来的疼痛,对陈郎中说道:“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回黑猫岭去,争取赶在土匪到来前,先为王镇长报警提个醒。”
两人没有再去理会地上那具许常德的尸体,反正都只是一张蒙在骨架上的人皮了,连野猫都不屑一顾,就且让它自生自灭吧。不过,在离去的时候,赵麻子还是用那柄刺伤他的手术刀,麻利地在许常德的人皮上轻轻划过,取下了一块湿哒哒的人皮,揣进了怀里。
陈郎中有些诧异,他不明白为什么赵麻子会取走一块许常德的人皮。而赵麻子却只是诡谲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下山谷容易,想要再爬上谷定就没那么容易了。赵麻子背上被捅了一刀,虽然陈郎中撕下布条稍稍捆绑了一下,止住了血流,但毕竟这是大伤元气的事,赵麻子上山走得颇为艰难。
他们下谷底只花了半个时辰,离开山谷却整整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上山的时候,赵麻子不住埋怨自己。在许常德养伤的厢房外,他都已经推理到归来寺血案中,圆通法师左胸上的伤口明明是一刀致命,他都怀疑是许常德自导自演出这场好戏,没想到却被许常德的一通话误导了,以为真有一个身着白衣的神秘人存在。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受骗了,还差点赔上自己一条小命。
关于许常德临死前说到的那番话,赵麻子想到了一个问题,他问陈郎中:“你说,那个许常德隐藏在暗中的兄弟究竟是谁?”
陈郎中挠了挠脑门,窘迫地答道:“我实在是猜不到…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秘道的秘密,就能来无影去无踪地随意进出王家大宅…说不定许常德的那个神秘的兄弟一直躲在藏龙山里指挥土匪。”
赵麻子摇了摇头,说:“首先,昨天夜里白衣人从诊所的秘道进入王家大宅时,有众多人证证明许常德在李家和几个乡民一同喝酒。这就说明了白衣人不会是许常德本人,很有可能就是许常德的神秘兄弟。”
陈郎中很同意这个说法:“不错!我们已经证明了归来寺里没有什么白衣人,许常德也承认圆通法师是被他杀死的。当时许常德并没有去过王家大宅,他也不应该知道那个闯入王家的人身着白衣,但他却能编造出归来寺里有个白衣人,这更说明了白衣人与他是有牵连的。”
赵麻子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我还很怀疑许常德说他是从圆通法师那里得知秘道布局的说法。圆通是我的表哥,我以亲情来劝说,他都不愿意告诉我。像他这样一个甘愿用钢针刺穿眼睛耳膜的僧人,早就将一切痛苦当作了享受,又岂是许常德用酷刑能威逼出来的人?”
陈郎中有点糊涂了,他不禁问:“你是说,许常德并不是从圆通法师那里知道秘道布局的?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既然他现在敢于让藏龙山匪帮用全力攻打王家大宅,毫无疑问是因为他已经掌握了秘道的秘密。”
赵麻子满怀深意地笑了笑,说:“那就只有说明,许常德的那个神秘兄弟早就已经潜入了王家大宅,用某种特殊的办法知道了这个秘密。比如说,他在宅子里一直寻找,说不定就误打误撞找到了秘道的出口与入口。”
“神秘兄弟早就潜入了王家大宅?”陈郎中惊诧地问道,“那他是谁?难道是李莫展?”最近可疑的陌生人中,就只有李莫展一人。再说了,陈郎中早就对李莫展的真实身份有着怀疑,而最初在野狗沟发现的那具变作人皮的尸体,也来得那么突兀。
而且白衣人在王家大宅里现身的时候,据说李莫展一直在屋里单独陪着圆通法师用指画聊天。圆通已经死了,自然死无对证。
莫非,这才是杀死圆通法师的真正原因?
另外,派去省城调查李莫展的王福死在了王家大宅外,岂不正是为了阻止赵麻子的调查?
如果真是这样,所有发生的恐怖杀人事件都能得到一个符合逻辑推演的解释。
首先是许常德的那个神秘兄弟杀死了真正的李莫展,然后冒充他的身份来到黑猫岭镇,获取了王大爷的信任。张秃子必定也是藏龙山匪帮中的一员,借着匪帮在李家塔楼外放火箭的时候,他自告奋勇上了塔楼,然后换了那张李家少爷幼时留下指印的条幅,以此证明了李莫展的身份真实无误。
而当时只有两个人提出了条幅的事,除了张秃子外,另一个人正是许常德!
随后当赵麻子与陈郎中开始怀疑李莫展的身份,准备派王福拿着画像去省城调查时,神秘兄弟又化身为白衣人,在王家大宅外枪杀了王福。
分析到这里,赵麻子忽然一笑,说道:“陈医师,时常出现在王家大宅里的陌生人,除了李莫展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呢。”
“还有谁?”
“哼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陈医师,你自己不也时常出现在王家宅子里么?而且你的诊所里也有一条秘道可以直通宅子内部。如果你事先无意发现了那条秘道,同样也可以趁着夜色自由进出王宅,偷偷探查宅子里的其他秘道。”
赵麻子的话,让陈郎中很是愤怒,他大声叫道:“赵神探,你竟然在怀疑我?”
赵麻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呵呵,陈医师,我作为一名侦探,当然要考虑到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将你视作许常德的神秘兄弟,这只是假设中的一种。不过我现在已经排除了这种假设。”
“你是怎么排除的?”
“许常德能为自己的兄弟而死,自然说明了他们兄弟情深。他们之间的情感在许常德的心目中,是最至高无上的。如果你真是许常德的神秘兄弟,又怎么会在许常德当着你面前自杀时,连一滴眼泪都不流下呢?”赵麻子说道。
“哦——”陈郎中恍然大悟,“赵神探,难怪你会在离开山谷的时候,取走许常德的一块人皮。如果在王大爷家你突然出示这块人皮,并且说这是从许常德的尸体上割下来的,那个真正的神秘兄弟定然会动容失色。到时候我们只要细致观察,一切便能昭然若揭了。”
“聪明!”赵麻子再次大笑了起来。此刻案情忽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他连后背的伤痛都忘记了。
离开山谷后,陈郎中与赵麻子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黑猫岭镇。很幸运,藏龙山的土匪还没到达镇上。
赵麻子不得不庆幸在山谷中许常德动手早了一点。如果许常德多点心思,多拖点时间再下手的话,只怕就算赵麻子和陈郎中长了翅膀,也来不及赶回了。
进王家大宅前,赵麻子让陈郎中暂时保守许常德已死的秘密,也不要透露他们已经知道许常德有个神秘兄弟的事。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天大的秘密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刻抛出,才能起到轰动性的效果。
两人进了王家大宅,王大爷已经等候了许久。自从王大爷小憩片刻后发现省城来的神探与陈医师同时失踪了,便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担心是刘胡子从秘道潜入后,干掉了他的左膀右臂。
当他看到赵麻子和陈郎中安然无恙回到大宅后,立刻迎上前去,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不过,他的笑容只维持了片刻,便凝固在了脸上,变得煞是难看。因为在这个时候,赵麻子告诉他,藏龙山的匪帮已经完全知晓了王家大宅里的秘道布局,匪徒正向黑猫岭赶来,片刻只见便会到来这里。
王大爷吓得惊慌失措,本来他一直以为大宅固若金汤,从未担心过土匪能攻破防御工事。可现在土匪竟然能从秘道偷偷潜入宅子内部,所有工事形成虚设,白白费了心机。
陈郎中不由得问了一句:“王大爷,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王大爷木然呆立了许久之后,喃喃说道:“让我想一想吧。你们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说完之后,他便转过身,自顾自走入了一间厢房,关上了门。
他在厢房里考虑什么?都火烧眉毛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如果依了陈郎中的想法,现在最好大家一起撤出王家大宅,先暂时避一避。这么简单的道理,王大爷不会不知道。
难道,是因为王大爷当年从徐立三那里黑吃黑抢来的财宝么?难道财宝就被他藏在大宅里么?
陈郎中恍然大悟,难怪王大爷和李大善人都会请精通机关设计的圆通来为他们修建大宅。古人尚且知道延请精通鲁班术的能工巧匠修建机关重重的古墓,保不准王大爷和李大善人就是请圆通来为他们设计的秘道,用来藏匿从藏龙山夺来的财宝。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事情就有点不对劲了。既然是王大爷和李大善人请圆通来设计的秘道,那么他没有理由不知道秘道的布局呀!莫非王大爷装作不知道秘道的布局,是他一直在欺骗自己和赵麻子么?
一想到这里,陈郎中不由得背后冒出阵阵冷汗。一缕冬日的寒风忽然掠过,他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八章 秘道里的殊死较量
随后,陈郎中和赵麻子也将土匪即将进犯的消息,通知给了李莫展。通知李莫展的时候,他正巧陪着王娇娇在梅林里转悠,这让陈郎中很是郁闷。不过陈郎中随即心中暗想,要是能在王娇娇眼前当面戳穿李莫展的伪装,到时候鹿死谁手还说不一定。
听到这个消息后,王娇娇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声惊呼。而李莫展则拍了拍腰间的盒子枪,朗声说道:“只要有我李莫展在,绝对不会让土匪伤到王家小姐一根汗毛。”
陈郎中不禁暗笑,李莫展这么说,是想以后将王家小姐拉回藏龙山做压寨夫人吧?不伤一根汗毛,也算是怜香惜玉的一种说法吧。
就在陈郎中、赵麻子与李莫展、王娇娇在梅林里各怀心事交谈着的时候,忽然有家丁前来通报,说王大爷请四人到他那间厢房,有要事相商。
四人进了厢房后,王大爷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各位,实不相瞒,其实我知道宅子里的秘道布局。因为当年圆通正是遵了我的要求,才在宅子里埋下了秘道。我当初不告诉你们,只是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隐秘了,关系着我王家的生死存亡。”
按照王大爷的说法,他当年带着妻女回黑猫岭镇的时候,遭遇了藏龙山的土匪,还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殊死较量。他杀死了十多个匪徒,但自己的爱妻却中了流弹,永远离开了人世。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不禁洒下了几滴凄楚的眼泪。
在黑猫岭定居之后,他担心藏龙山的匪帮会来报复他,所以才在修建宅子的时候,请圆通设计了数条秘道。有些秘道是用来逃生的,只能由宅内通向镇外的官道,就如王娇娇闺房里的那条秘道。有些秘道只能从外面通向宅子内部,是当大宅一旦被匪帮强占后,用来暗中潜伏入内报仇雪恨的,就如陈郎中西医诊所里的那条秘道。
他之所以没把这件事告诉给赵麻子、李莫展等人,是因为秘道的秘密,只有在最不得已的时候才能使用。一旦公开后,整座大宅的防御工事便会化为乌有。
不过,众所周知,赵麻子是省城来的神探,他说的话是掷地有声。既然他说匪帮已经知晓了秘道的秘密,不管他们是从什么途径知道的,现在都有必要马上采取措施。
王大爷定下一个计划。首先当务之急,是将所有可以进出的秘道封死,不管由内出外的秘道,还是从外入内的秘道,都得封死。因为那些只能由内出外的秘道,只要匪徒炸烂出口处的铜板,就能把秘道改为进出两遍的通道。
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堵住匪帮入内的通道。
而这件事必须隐秘进行,不能让宅子里的团丁知道。因为日后若是剿灭了藏龙山的匪帮,这些秘道还可以掘通了继续使用。
这样的秘道一共有五条。如果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王大爷可以亲自逐一堵住秘道。但是因为藏龙山的匪帮已经出动了,再加上刚才王大爷又犹豫了一番,所以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让赵麻子、李莫展、陈郎中与王娇娇分别去堵住秘道。
现在他能信任的,就只有这四个人了。
事不宜迟,五个人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秘道封死。王大爷拿出了一张宅院的地形图,在图上分别标出了秘道的所在位置。
五条秘道里,已经有两条被人发现了,分别是陈郎中西医诊所里的那条与王娇娇闺房卧室里的那条。陈郎中被分配去堵塞诊所里的那条秘道,而王娇娇去堵自己闺房卧室里的秘道。另外三人则各自去封其他的秘道。
离开厢房的时候,王大爷特别嘱咐道:“大家堵完秘道后,请立刻回到这间厢房来!不要再在宅院里逗留。切记,切记!”
李莫展负责封闭的秘道,就在王娇娇闺房旁不远处的佛堂中,所以出了厢房他便与王娇娇一同向闺房附近走去。
而陈郎中则望了一眼赵麻子,心想有一条秘道让李莫展去封,这岂不是如同送羊入虎口?李莫展负责去封的秘道,铁定会成为藏龙山匪帮攻入王家大宅的关键所在。
不过赵麻子却低声对他说道:“别担心,王镇长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不会没想到这一点。我猜他这么做一定另有深意。再说了,我们对李莫展的怀疑,还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如果匪帮真能通过李莫展负责的那条秘道攻打进来,那就正好证明了他就是许常德的神秘兄弟。”
“可是…如果匪帮攻进了王家大宅,一切不是全完了?”陈郎中战战兢兢地问道。
赵麻子却笑了笑,说:“你放心好了,王镇长一定已经安排好了后路。”说完之后,他便抬脚向自己要负责的那条秘道走去。
陈郎中见状,只好阴沉着一张脸,来到了宅子里的那处梅林。
找到梅林的秘道出口后,他朝四处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人后,他揭开木板,跳下了地道。
王大爷已经说过如何封闭秘道的方法。圆通当初修建秘道的时候,还暗中设计了一个自毁机关,只要按下机簧,秘道上方便会倾倒下浮土,掩埋整条秘道。
陈郎中沿着秘道一边走一边数着脚步。当他走到五十步的时候,便伸出了左手,在粗糙的墙面上摸索着。很快,他就摸到了一处冰凉的突起——这就是机簧的所在之处。陈郎中定了定神,犹豫了片刻,终于按下了机簧。
刹那间,只听秘道前方传来了沉闷的轰隆之声,伴随而来的还有薄薄的尘雾。
秘道已经被毁了。王大爷也说过,日后若能平定土匪,只要清除了堵塞的浮土,就还能继续使用秘道。不过,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平定藏龙山的匪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