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赞同奥苏拉的做法,我可以利用自己的臂力,虽然远远及不上奥苏拉的力量,但是已经足够让我握着铁钩在林间攀爬了。我不需要用足踩到地面,只要将铁钩勾住头上粗壮的树木枝条,就可以飞越丛林,而又避免沼泽与瘴气。
当奥苏拉在结束了象征图腾的原始舞蹈狂欢后,咧着大嘴,对我说:“苏先生,说不定你真的会在丛林里见到真正的‘奥苏拉’。”
“哦?!真正的‘奥苏拉’?那是什么东西?”
充当我们之间翻译的狄力度笑着说:“真正的‘奥苏拉’也是我们部落古老传说中的一个部分,那是一只有着巨大翅翼的怪鸟,传说可以为部落带来安康与幸福。在部落成立三百年来,几乎每一年都有幸运的部落臣民有机会看到‘奥苏拉’。据说那是一只约有两米高的鸟,长了一只猴脸,还有弯弯的鹰爪,两只雕眼,一看到人后,就会展开巨大的翅翼,那翅翼遮天蔽日,但却会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就如处子的纯香一般。在部落里,我们将‘奥苏拉’当作了神一般的图腾,在丛林里我们还修建了‘奥苏拉’的雕塑。如果苏先生有机会在丛林里看到奥苏拉的话,我相信你一定会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你梦想的丝儿小姐也一定会被你找到,而那些追逐你的恶人也注定会一无所获。”
听了他的话,我才知道蜜雪儿把我所有的秘密也告诉了狄力度。不过我的心里并没有什么隐隐的不安,在我的心里,已经把他们当作了自己的朋友。
在丛林里,特别是在丛林里的部落中,朋友,是最重要的。一旦部落的臣民们把你当作了他们的朋友,他们就会永远是你的朋友,他们会保护你,即使是失去自己的生命。
我把蜜雪儿与狄力度当作了是自己的朋友,而这些土人却把我当作了他们的真神。因为我为他们除去了令他们恐惧至深的飞蛾怪兽,他们不再恐惧,他们又有了足够的勇气在雨夜里进入曾经危机四伏的丛林。
于是我也融进了他们狂欢的队伍,与他们一起跳起了象征巨鸟图腾的舞蹈。部落里的年轻人学着怪鸟扑闪翅翼的动作,扭着腰胯弓着身体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一旦他们看中了合眼的异性,就会上前邀约,然后相拥着走进密林深处。既然已经不再害怕丛林里的怪物,那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激情四射的年轻人们进入丛林去寻找他们的幸福?
我端着盛满1983年红酒的高脚杯,抿着嘴快乐地看着他们无限快乐尽情舞蹈。
这时,狄力度走到了我的身边,对我说:“苏先生,那边有好几个我们部落里的年轻女子很是仰慕你,希望可以和你一起度过这美丽的夜晚,你能接受吗?”
我呵呵一笑,谢绝了他的好意。
当我看到狄力度向草坪边缘几个上身赤裸的部落少女解释时,心里暗暗对这些漂亮的女孩子说了声抱歉。因为在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已经完全被丝儿占据了,虽然我还不知道丝儿究竟知不知道我的存在。
望向天边的雨林,已然露出了一抹鱼肚白,太阳正跃跃欲试地想要从大地的怀抱里跳将出来。到这个时候,草坪上的狂欢也接近了尾声。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了一堆残存的篝火。
这时,我看到那个叫奥苏拉的土人从密林里走了出来,手里握着那对铁钩,钩尖闪闪发亮。他赤着一双眼睛将铁钩递给了我。我这才看见,铁钩上已经镶嵌好了熠熠生辉散发着神秘光芒的金刚钻。铁钩顶端的一面已经被磨得尖锐无比,我可以用来在丛林里砍出一片通路。
我知道,他花了整整一个通宵为我打造得心应手的工具,现在已经熬得双眼红肿,我又怎么能不向他表示感谢?
在我兜中,只有一个从鞋底取出来的防风防水打火机,我将这打火机递到了奥苏拉的手中,用手势告诉他,这是我送给他的礼物。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我听到一阵十分陌生怪异的声响,自远方传来,像是一连串的响雷,平地而起,而且正着地滚动,迅速向近处传来。
我还没分辨出这是什么声音的时候,已经看到面前的奥苏拉激动地跳了起来,嘴里大声地叫着:
“奥苏拉——奥苏拉——”
我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在刚刚从丛林树梢顶端跳出半个太阳的光线中,一只巨大的鸟正缓缓地飞翔,扑动着翅翼,如电影中的慢动作般,在天际尽头处翱翔。
哦,那就是传说可以带来幸福与快乐的猴面鹰身怪鸟。
我会幸福与快乐吗?
我会找到丝儿吗?
第五章 穿越丛林 第一节 孤身上路
天明后,我才进了一间空置的茅草屋中睡了一觉。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吃过土人送来的,象征着最高礼节的方便面后,我决定去向狄力度夫妇道别。
事实上,我之所以选择去天坑,除了满足我的好奇心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想重新回到文明世界。既然在天坑那里有军队驻扎,自然就有离开丛林的途径。我与蜜雪儿从海豚馆的下水道游了出来,在湍急的河流里奋战了好几个小时,才来到这里。我问过狄力度,这里没有办法走出丛林的道路,就连他小时候去中国学习,也是军方派来了直升飞机垂下缆梯才离开这里的。而我更不可能溯源而上,重新从河流里游回海豚馆里,湍急的河水会将我冲得不知到哪里去。
现在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天坑的所在,再跟踪驻扎那里的军人,离开丛林,重新回到文明世界。再说我的护照也即将到期,我要么回国,要么就是延长护照。如果我不回去办理这些琐碎的事,我就有可能在这个国家里变成一个黑户,随时被抓到后遣返。遣返我倒是无所谓的,我更害怕自己成为司徒教授与拉沙瓦以及更多猎人联盟的猎物,如果被他们抓到了,我就有可能私刑的受害人,永远无法离开这个国家。
这是我所不喜欢的。所以,我现在必须离开丛林,必须找到天坑的所在。
在敲了门后,我走进了狄力度的房间,他正在一台笔记本电脑前玩着CS。我诧异地问道:“咦?!你的电脑可以上网?”
他答道:“当然,我这里有卫星天线,还有国际海事电话。有了这些东西我当然可以上网,我还在BBS里发表心理学论文呢。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上看小说去。”
我心里突突地跳了几下,说道:“你可以借我电脑用一用吗?”
狄力度哈哈一声笑:“这玩意我可不能借给你。”
他身边的蜜雪儿大怒道:“狄力度,你为什么不借电脑给苏用?别忘记了,他救了你一命!”
狄力度一把将蜜雪儿揽进了怀抱,说道:“我当然不能把电脑借给苏用,我又怎么可以借给他呢?对于部落里的神,我只能把电脑送给他,怎么能让他还呢?”他又一笑,“还有国际海事电话,我一起给你,你就可以在去天坑的旅途里使用电脑无线上网。”
我当然很是高兴,将海事电话与笔记本电脑装进了一个肩背旅行包中后,向他们依依不舍地道了别。走出了屋,才看到草坪上站满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部落土人,他们申请肃穆地看着我。那个叫奥苏拉的土人端着一杯酒走到了我的面前,递给了我,嘴里唱着一首古老苍凉的送别歌。我将这酒一口饮进了喉中,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我大声对他们说道:“我一定会再次来带这里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们!”
我举起了手中的杯子,将其中的酒洒在了跟前的草坪上。土人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我明白,这是他们在为我祝福。
我揣着奥苏拉送给我那镶嵌着金刚钻的铁钩,一步一回首地走出了部落的村庄。
一出了村,我就攀上了一棵树,将一只手上的铁钩搭在了树枝上,然后瞧准了不远处另一棵树的树枝,然后略一回荡,纵身一跃,用另一只手上的铁钩勾住了枝条。这果然是个很好的办法,不仅可以稳稳地在林间穿梭,而且还可以沿直线行进,花最少的时间走最长的路。只不过这样的行进对上肢的要求比较高,而且我也没有那些部落土人般健壮的上肢。还好我自幼就习练国术,身体条件非常理想,据我那位令人景仰的师傅在收我为徒的时候,就曾经夸奖我的骨骼精奇,是个天生的习武坯子,所以这段在林间的飞跃对我来说也算不上太大的问题。
大约飞纵了半个小时后,我看到了一块空地,地上有一截树桩,如一个巨大的桌子一般矗立在那里。
我将铁钩一松,身体直直地落下,在落下的一瞬间,身体向旁边一个及时的翻滚,卸掉了向下的力道,正好坐在了树桩上。
坐在了树桩上后,我卸掉背上的背包,取出了电脑,用国际海市卫星电话连接上了网路。
我要在网路上寻找一个朋友,一个叫小潘的朋友。
小潘在美国西雅图的一家大学里读计算机专业,我与他一直都在网路上有联系。我现在之所以要找他,是想利用他的一门专长——他是一个黑客。
当初我认识他的时候,正是在一个黑客论坛上。当时我们正打算一起去黑一家国外的反华网站。最终,在他的帮助下,我们终于在那家反华网站的首页插上了一面五星红旗。
提起黑客,总是让人感觉那么神秘莫测。
在人们眼中,黑客是一群聪明绝顶,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一门心思地破译各种密码,以便偷偷地、未经允许地打入政府、企业或他人的计算机系统。
而事实上,黑客只是一群有着出色电脑网路技术,喜欢探索软件程序奥秘,并从中增长了其个人才干的人。他们不象绝大多数电脑使用者那样,只规规矩矩地了解别人指定了解的狭小部分知识。
小潘就是这么一个人。
而我找他的目的,就是利用他的电脑知识,为我找到去天坑的最佳路线。而要达到这一步所需要的东西,就是一台可以上网的电脑,一个可以确定我位置的国际海事卫星电话。恰好,这两样东西都在我的身边。
很快,我就联系到了小潘。他用最快速度为我确定了所在的位置,然后又潜入了某超级大国的军事间谍卫星系统,为我翻拍了卫星鸟瞰地图。在地图上,天坑只是一个很微小的黑点,根本不被间谍卫星注意。不过因为我是带着目的在寻找这个地点,所以我没有花太多的工夫就找到了这个黑点。
看着小潘为我传来的地图一点一点在笔记本电脑的液晶屏幕上出现,我弹了一个响指,叫道:“小潘,干得好。”
小潘谦虚地说了声不用谢,就在网路上消失了。
我与小潘的关系,涉及到了他侵入某超级大国的间谍卫星系统的秘密,这是极度秘密的事,不能为他人所知。这也是之所以我不在部落村庄里与他联系,而要选择在丛林里的原因。知道他存在的人越少越好,这不仅仅是对我负责,更是为了小潘的安全负责。
看着地图和自己所在的位置,我又观察了一下树木上青苔生长的方向,确定了天坑的所在地点。以我的速度,只需要向那个方向行进十来个小时就可以达到。
我高声向空中叫了一声:“天坑!我来了!”一阵惬意无比的爽朗。
第五章 穿越丛林 第二节 救羊一命
丛林有着丛林的生存规则,正如每个地方都有着当地的生存法则一样。
在丛林里,到处都是参天的树木,还有那些有着巨大叶片的低矮植物。这些巨大的叶片后,足足可以躲藏几个人的身躯。当然,除了躲藏人以外,更可以躲藏未知的可怕怪兽。
除了这些,还有更可怕的东西,那就是蚊子。
这些会吸血的小东西见缝插针,无孔不入。我在狄力度的村庄里,并没有找到防蚊油,而我更没有料到自己会在一天的变故中就来到这片亚热带丛林中,所以在鞋跟里没有放置防蚊的工具。
所以我进了这片丛林,对于蚊子们来说,就如见到了走进狼群的羔羊。没有过多久,我就连连被蚊子们咬出了许多伤口。丛林里的蚊子与其他地方蚊子的品种大不一样,它们蛰出来的伤口会立刻又红又肿,手一抠,就会流出紫黑色的脓血,脓血流淌到的皮肤也会立即肿成一片,高高凸起。
要想躲开蚊子的追逐,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远离它们。蚊子的飞行速度算不上太快,但也绝对不慢。我准备立刻逃离树桩所在的位置,但是我并不想再用铁钩从树上飞跃而走。因为我看到附近的地面铺满了落叶,而落叶都很干燥,有几只松鼠正追逐着从地面一掠而过,看上去并不像下面还潜伏着沼泽的危险。
我抬起了脚,正准备向不远处走去时,忽然听到了附近传来了一声嘶吼。这声音来得很是突然,仿佛是某种巨型的动物,在遇到了最危险的境况下,发出临死时最惨烈的叫声。
我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手里汗津津地捏着那把镶嵌着金刚钻的铁钩。在我的对面,是一蓬丛生的密密麻麻的草丛,像箭一般的叶片,放射状地向四周伸展。此刻正微微曳动,仿佛在后面深邃的草丛中,还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事物。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这蓬草丛,屏住了呼吸,只听到自己的心脏正砰砰砰砰有节奏地跳动。
草丛后有着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向我靠近,这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会是什么东西向我袭来?不知不觉中,我将手中的铁钩贴在了胸前,睁开了眼睛,警惕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一刹那间,眼前的那蓬草丛突然蓦地分开,我看到一双赤红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这双眼睛属于一只巨大的怪兽,大得像一座山一样。它的头顶上有两个弯曲的角,身上是纯白色的卷毛,脖子很短,短得几乎没有,一颗硕大的脑袋就像是硬生生地栽在了身体上。它的两只眼睛像两个灯笼一般,红得几乎滴出血来。它的鼻孔哧哧地喷着气,下巴上的几根长胡子剧烈抖动着。
这是一只绵羊,巨大的绵羊,大得像座房子一样的绵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绵羊,足足有三米多高,它从上向下俯视着我,眼睛里滴着血,似乎我只要稍稍一动,它就会扑向我,将我撕得粉碎,然后啃噬掉我的每一寸血肉肌肤。
我惊呆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占据了我的全身,令我不停颤栗。
这大得不可思议的绵羊是从哪里来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在亚热带的丛林里会出现绵羊,更惶论这巨型的绵羊?
我的牙齿开始打颤,发出了磕磕巴巴的声响。这声响立刻引起了绵羊的注意力,它扭头看着我,却并没有攻击我。
它向一旁走了几步,露出了它的全身。它的尾巴正左移右摇,在后背上敲来拍去,是在驱赶那些如附骨之蛆的蚊虫们。即使是相隔数米以外,我也能清晰听到蚊虫们发出的嗡嗡之声。那些蚊虫黑压压地扑在了这绵羊的卷毛上,乍看上去,我还以为是给绵羊裹上了一件浅灰色的外套。
绵羊开始烦躁了起来,它来回踱来踱去,也无法驱逐萦绕的蚊虫。它蓦地跳了起来,大概它也明白了只有比蚊虫跑得更快,才可以躲避这些该死的吸血鬼。于是它狂奔了起来,根本没有理会座在一边树桩上的我。
它一蹦一跳地从我身边跃过,向我刚才准备离开时的那片地面跃去。
当它的蹄子踩到那块地铺着的树叶上时,我忽然听了扑哧扑哧的声音,像是气泡破裂的声音。
我张眼望去,只看到那只巨大的绵羊四只蹄子陷在了地上的树叶中,一动不动。蹄子边的泥土中,正有一个又一个的气泡从地底冒了出来,然后破裂,发出汩汩的声响。
沼泽!隐藏在平静的树叶下的沼泽。
绵羊使劲挣扎着,身体剧烈扭动。可它扭动得越是厉害,它向泥沼里下沉的速度也是更快。它发出了哀号,滴血的眼睛里流淌着浑浊的眼泪。它扭头看着我,哀怨的神色似乎在恳求我救它。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救它呢?丛林有丛林的生存法则,沼泽也有沼泽的生存法则。盲目解救只能让自己也深陷泥沼。如果它是个人,我还可以跃到树上,伸出手里的铁钩,让它攀缘而上。可惜,它只是一只绵羊,即使长得有三米高,还是一只绵羊。
不过,让我看着它死去,依然是于心不忍,我必须得想办法救它!
可我又能怎么救它呢?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睛自然地垂了下来。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它活活地陷入泥沼。当我眼睛垂下的时候,看到了手中紧握着的那对镶嵌着金刚钻,顶端一面磨得锋利无比的铁钩。
顿时,我想起了解救这巨大绵羊的办法。
我纵身一跃,抓住头顶上的一根藤条,然后摇晃身体,藤条立即跟着摇晃了起来。我随着藤条的摇晃,将身体荡到了附近的一棵树上。这棵树很是粗壮,枝条非常坚硬,而树皮更是柔韧,只有有一点相连,就如一个整体般可以互相拖动。只是这枝条再坚硬,也硬不过我手中的铁器。虽然铁钩上并没有锯齿,但锋利的顶端却可以且劈且刺,如古代的剑器一般。
我像使用斧头一般,将铁钩锋利的一面砍向了一根最粗壮的枝条。“轰”的一声,枝条被我砍得只连了一层柔韧的树皮,而其他部分则倒了下去。枝条如一个锐角三角形,斜倒在那巨大绵羊的身边。
死亡可以激发出生命的本能,对人如此,对绵羊也不会例外。
那绵羊似乎是看到了生命的曙光,它挣扎着用前蹄攀住了那根枝条。在枝条的作用下,它没有再下沉了,但是也没有办法让它逃出泥沼。
只要不继续下沉,就有希望了。
我攀在树上,沿着树干向下滑了三米左右,用手中的铁钩劈着主树干。这次我让树干倒下的方向与刚才枝条倒下的方向恰好相反。足足用了十多分钟,我终于劈断了主树干。
“轰隆”一声巨响,这棵树缓慢地向一侧倒去。正如杠杆作用,当主树干倒下的时候,那边巨大绵羊攀缘着的坚硬枝条却缓慢地升了起来,绵羊也跟着渐渐被拖出了泥沼。
第五章 穿越丛林 第三节 脑科手术
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沿着倒下的树干走到了地面。在踏到地面的时候,我先探脚试了试,确定了那里是一片实地,才伸脚踩下。
而逃出泥沼的巨大绵羊,也有了前车之鉴,一步一试地慢慢踱到了我的身边,然后温顺地坐了下来。即使是它坐了下来,也足有我一人之高。
我抚摸着它的卷毛,很是柔顺。我为它驱赶着身上依然依附着的蚊虫,而它则将巨大的脑袋在我的脸上磨来擦去,弄得我痒痒的。
我拍了拍它的头,笑着说:“你是从哪里来的呀?怎么长得这么大?”
当然它是听不懂我的话的,它只是温顺地低下了头,任由我帮它驱赶身上的蚊虫们。
当它的头低下,对准我的眼睛时,我不由得蓦地发出一声惊叹。
这绵羊全身是卷毛,头顶上的毛也很长,银光闪闪,煞是好看。我用手抚开了它头顶上的一片卷毛,才发现这片毛竟是那么地稀疏,披拂之间,竟然可以看到它们的头皮。而令我发出惊叹的,正是它的头皮。
巨大绵羊的脑门之上,有一圈完全没有毛。而且头皮上,有一圈很整齐的缝合痕迹,像是曾经进行过大型脑科手术一样!
一发觉到这一点,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又细细看了一眼这头顶上的缝合痕迹,如果越看越像是做过脑科手术。曾经有人揭开了它的天灵盖,而又重新缝合了起来。在这蛮荒之地,竟然会莫名其妙出现一只被做过脑科手术的巨大绵羊?这也太过于不可思议了吧?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什么人为它做的脑科手术?为什么要给它做这样的手术?在我的心里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疑窦。
当然,绵羊不会说话,我自然就不能问它。可是这迷团来得实在是过于诡异,又勾起了我那可以杀死猫的好奇心。我开始做起了一个又一个可能性的推理假设。
也许是某个身怀绝迹的脑科医生游历到了这亚热带丛林之中,正好看到了一只生了脑病的绵羊,于是一时技痒,为绵羊做了脑科手术。不过这样的假设实在是太牵强了,我刚一作出了这样的假设立刻就在第一时间里推翻了。
那也有可能是在丛林里有着未知的神秘物种,拥有出色的医学知识,说不定是外星人,他们见到了这巨大的绵羊,就拿它来做实验品,目的只是为了消遣无聊的闲暇。呸,我一想到这样的假设,就立刻骂自己是科幻小说看多了。这个世界哪会像卫斯理小说一般到处都充斥着神秘星球的外星人?
于是,我不得不做出了最后的一个假设,也是我不愿意做出的一个假设。
这只绵羊和那些如影子般的飞蛾异形同一个地方,不知什么原因身体都几倍大于同类。而它脑部的手术正是有人在偷偷对它进行研究,也许是这个国家里的生物研究人员,也有可能是军方警方的人。据我所知,这个国家频频政变,军方警方拥有的力量远远超过了想象。他们做出任何离谱的事,我都会相信是他们所为。而在天坑,凑巧就有军方警方的人正在驻守。
如果真是这样的事,那么他们会为绵羊做出什么样的手术呢?我是不相信他们会为绵羊的脑部疾病进行救死扶伤,那么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不错,在亚热带的丛林里,是不可能出现绵羊的。既然我发现了这只绵羊,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只绵羊是从地方来的。而它是从哪里来的呢?我一直都对生物学有着浓厚的兴趣,也自费订阅了相关的专业杂志与书籍。最起码,最近并没有发现奇特物种的消息,更惶论巨型的绵羊。如果在其他地方发现了这样的绵羊,在学术界里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就算没有真正的发现,那也总应该有着或多或少的目击者见过它。可是,我什么都没听说过,那么,它应该是最近才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