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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脸上的表情彻底放松下来，说："以后两个人要好好过日子。"
"知道了，爸。"凌珊答道。
王曦晨一边用感激的目光看凌珊，一边也答应了爸爸。
4
王曦晨顺利成为事务所的合伙人之后，他爸爸也出了院，右手右脚虽然还有些不太灵便，但已经能下地走了，这在中风老人里算是轻症，也算是恢复得快的了。王曦晨因为答应过爸爸和凌珊好好过日子，所以与凌珊相敬如宾，虽然还是一个人在沙发上睡觉，但在凌珊要干家务时他会主动过去帮忙。爸爸私下里偷偷跟妈妈说："这是因祸得福了！"
但妈妈还有一块心病，就是王曦晨始终不肯和凌珊同床，她问王曦晨到底是什么意思，王曦晨只说不想影响凌珊睡眠，说自己晚上睡相差。妈妈对这套说词是不相信的，便去问凌珊，凌珊却开解她说放心吧，他们之间没问题。但妈妈对此始终耿耿于怀，哪有两口子分床睡的？
凌珊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爸爸的身体也一天天恢复，妈妈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晚上这三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那幅温情脉脉的画面让王曦晨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局外人。
王曦晨虽然表面上不敢再对凌珊造次，但他心里还是放不下蓝亦涵，每次看到腆着小肚子的凌珊，心里都五味杂陈，总觉得上帝在跟他开玩笑，他想娶的人明明是蓝亦涵，现在当他老婆的人却是凌珊，而且他对此还无能为力！
一开始他答应蓝亦涵和凌珊假结婚，只认为婚姻算不得什么，只要他和蓝亦涵是真心相爱的，两人就能在一起，但现在呢？事实却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他几次趁身边没人时拿出手机想给蓝亦涵打电话，可是刚要按下那个号码，他却想起那天晚上蓝亦涵赤身裸体跌倒在地的模样，她一脸的绝望，现在他给她打电话，能说什么呢？
王曦晨自以为表面上和凌珊客气，爸妈就会满意，但没想到妈妈还是找他谈了一次。
星期天，妈妈安排爸爸和凌珊在家看电视，自己则拖了王曦晨出去买菜，趁着母子独处的时候，妈妈把他拉到大院里一棵树底下，板着脸，问他："你现在到底还有没有跟蓝亦涵联系？"
"没有啊！"王曦晨如实回答。
"把你手机拿出来！"妈妈一点也不客气地说。
王曦晨知道妈妈不会用手机，便大大方方把手机递了过去。
"上面还有没有蓝亦涵的号码？"妈妈却看都不看。
王曦晨不说话。
"你当着我的面把她的号码删掉！"妈妈虎着脸说。
"妈--普通朋友留个号码总行吧？"王曦晨没想到他妈妈会逼他至此。
"什么普通朋友？你给我马上删掉！"妈妈却不依不饶。
"我真没再给她打电话！"王曦晨坚持。
"删掉！删掉我就信！"妈妈也坚持。
王曦晨不说话，攥着手机，眼睛盯着地面。
"唉…"妈妈突然叹了一口气。
王曦晨还是不吭气，用脚把一片树叶辗来辗去。
"曦晨哪，你也是要当爸爸的人了，跟你说句心里话…你爸现在这样，是再也不能有个闪失的了…我真放心不下呀！好像有个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妈妈说着声调突然变了。
王曦晨赶紧看妈妈，她在抹眼泪！王曦晨心里一颤，说："妈，你别这样啊！"
妈妈抹着泪，吸着鼻子说："妈也不想为难你，可是我真是很怕啊…你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哪？"
王曦晨看着妈妈悲苦的脸，看着她头上染黑了，根部却发黄的头发，心里难受极了，只得狠了狠心，举起手机，当着妈妈的面，把蓝亦涵的号码删了。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他说。
妈妈却什么也没说，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提着菜篮上路了。
王曦晨赶紧快步跟上去。
母子俩在菜市场里转来转去，买了鱼又买鸡，妈妈一边考虑给孕妇吃什么好，一边又在考虑给爸爸吃什么好，同时还忙着跟贩子讨价还价，王曦晨除了帮忙拎菜，什么都帮不上。
买了满满一篮子菜，母子俩开始往回走。
"孩子的名字你爸都给想好啦！"妈妈突然说。
"是吗？叫什么？"王曦晨很惭愧，他自己从没想过这事，仿佛与己无关。
"你爸成天就说，现在成天无聊得很，也就抱孙子这件事有点盼头啦！"妈妈却没有继续谈名字的事，悲哀地说。
"妈！你要多开导开导爸爸，他还正值壮年呢！"王曦晨心里一酸。
"我说话他不听，现在他最听凌珊的话！凌珊这孩子不错啊，把你爸哄得很高兴，我好久都没看他那样笑过啦！"妈妈略带欣慰地说。
"是啊，凌珊确实…"王曦晨的心情很复杂。
"要我说，凌珊比蓝亦涵不知好多少倍！蓝亦涵什么时候主动给你爸爸夹过菜帮你爸爸洗过碗？凌珊就不是这样，多会体贴人哪！两口子过日子，就要找知冷知热的！"妈妈说。
"妈，怎么又扯到蓝亦涵头上了。"王曦晨说。
"谁没谈过恋爱？但结婚过日子是另一回事！妈是过来人，听妈的没错！"妈妈还在说。
王曦晨不说话，手上拎着沉甸甸的菜篮子，心情沉重。
两人回到家之后，一进门，就看见凌珊正在给爸爸按摩背部，爸爸趴在沙发上，一边和凌珊说说笑笑，两人简直比亲父女还要亲。
"妈，回来啦。"凌珊看见他们回来，招呼道。
爸爸回过头笑着对他们说："我说呀，我们家简直就像是生了个女儿，招了个女婿一样！媳妇比儿子亲啊！"
王曦晨便有点尴尬，爸爸中风之后，他确实都没给爸爸按摩过，只想着自己多挣点钱给家里请个保姆，他心里不禁对凌珊生出感激和佩服。
"是啊！老头子你有福喽！"妈妈也笑着说。
凌珊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查了些资料，说爸这个病多按按背上的天宗、肝俞、胆俞、膈俞、肾俞、秩边好，我就自己试着按按，也不知道按对没有。"
"按对了按对了，我觉得现在手脚轻便得跟小伙子一样啦！哈哈哈哈！"爸爸生病后难得这么开怀大笑了。
"你这老头子！"妈妈说着，瞟了王曦晨一眼，希望他趁着这好气氛过去缓和一下父子间的隔阂。
王曦晨识趣地走过去，笑着对凌珊说："哪个穴位呀？我也来学一学，常给爸爸按按，不然爸该偏心了！"
凌珊便给王曦晨指点起来，妈妈在一边看得欣喜，眼睛有些湿润了，赶紧进了厨房。
这天晚上，王曦晨搬到卧室里去睡了，他把房门锁上，刚躺到小沙发上，就听到凌珊对他说："到这来睡吧。"
他惊讶万分地望向凌珊，只见她脸上没有表情，自己往床边上靠了靠，把一大半空间留给了他。
他心里顿时涌上说不出来的滋味，是感动是内疚还是疑惑？他说不清楚，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凌珊不知所措。
"过来睡吧。"凌珊说完就转过身去背对他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走过去，在床边上躺了下来。
5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凌珊穿着孕妇装在王曦晨家里养尊处优时，蓝亦涵正把自己关在屋里埋头看书。她把书在桌上垒成一座围城，留了个口子，让自己把身子探进去，每次看书的空隙，她一抬头，触目尽是高高的书墙，这让她有点喘不过气的压抑，但同时更有种藏匿起来的安全感。
林家炜托关系给蓝亦涵联系了一个北医的硕导，使了不少钱，也调用了不少交情，硕导终于答应给蓝亦涵指点指点，林家炜当即和蓝亦涵搭飞机过去，拎着两瓶茅台登门拜访。蓝亦涵有点羞羞答答不好开口，林家炜跟硕导坐在客厅里高谈阔论，末了，硕导主动问蓝亦涵复习得怎么样了？蓝亦涵赶紧结巴地说："内容太多，我、我都看不过来。"
"书带来没有？"硕导和蔼可亲地问。
蓝亦涵赶紧从包里掏出那些砖头般厚的专业书，一一摆在茶几上。
硕导随手翻开其中一本，看着蓝亦涵在上面的标注，笑着说："挺认真的嘛！"还未待蓝亦涵谦虚一番，就开始"指点江山"，把重点难点都划了出来。
离开硕导家的时候，林家炜极力邀请硕导到外面吃饭，可硕导摆摆手，说晚上有事，下次吧。林家炜便和他紧紧握了握手，他随口说道："考试之前再过来让我看看复习到什么程度了啊。"
"一定一定！太麻烦你了！谢谢！谢谢！"林家炜由衷地说。
蓝亦涵则牢牢按住自己装着书本的包，划过重点的它们似乎更加沉甸，让她对考试胸有成竹起来。
走出公寓楼，林家炜问蓝亦涵是明天走还是现在走？蓝亦涵看看由淡转浓的夜色，说要不明天吧。
林家炜便带蓝亦涵去吃了全聚德烤鸭，吃完饭找了家三星级酒店，开了一间双标。开房时前台小姐要看他们的结婚证，蓝亦涵暗捏了一把汗，林家炜却很快从口袋里掏出来递过去。
进电梯之后，蓝亦涵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这次出来要用红本？"
他却一笑："这是我的护身符，随身携带的！"
两人进了B809室，打开灯，橘黄的灯光柔和而温馨，还带着一丝暧昧。林家炜问蓝亦涵："你洗澡吗？"
"没带衣服啊。"蓝亦涵把挎包往最近的一张床上一扔。
"要不给你买？"林家炜说。
"不用了。不换就是了。"蓝亦涵说完又补充道，"新买的也要洗过才行。"
林家炜把电视打开，对她说："那你先洗吧。"
蓝亦涵便进了浴室。
衣服脱光之后，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起了外面的男人。他为什么不开两个单间？他为什么把结婚证带在身上？是要暗示自己他是老公吗？当然，的确是老公，但除了那次他们被王曦晨打断的交合，他们再没有肌肤相亲过。今天，他带她来找导师，今晚，是要暗示些什么吗？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林家炜正躺在床上看电视，蓝亦涵坐到另一张床上，说："你去洗吧。"
林家炜应了一声便起身进浴室了。
听着水流的哗哗声，蓝亦涵有点紧张。
他出来之后，坐回刚刚那张床上，眼睛盯着电视，没有对她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
她看着关注电视更胜于自己的他，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失落，话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怎么也应该有些不寻常事发生的，可他的态度，似乎视自己如无物，莫非他对自己已经没有感觉了？
"家炜，谢谢你。"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说什么呢。"他却不以为然道。
"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再考不上，唉，那就是天意了！"她顾左右而言其他。
"不会的，肯定能考上。"他看了她一眼，注意力又回到电视上。
她有些懊恼，又有些放松，在床上平躺下来，准备睡了。
他便体恤地把电视关上，也躺了下来。
熄灯之后，她在黑暗中聆听着他的呼吸声，心不禁跳快了几拍，毕竟他们还没有同处一室过夜过。她心里揣摩着他此时的想法，暗暗断定他要么是对自己没感觉了，要么就是定力惊人。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窸窸窣窣的，她的心跳加速，咚咚咚，仿佛敲鼓。她怕这心跳声被他听见，便紧紧用被子捂住，捂了一会儿，又嫌热，如此反复，突然听到他说："要不要开空调？"她顿时一惊，他在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呢！
"噢…好…"她涨红了脸。
他便伸手摸索床头柜上的遥控板，嘀一声打开了空调。
空调的凉风吹过来之后，她裹着被子，慢慢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醒来，她看看自己，一切如常，再转头看看他，还在睡。她不由感慨他真不是常人。如此一想，她悄悄起身，踮着脚来到他床前，仔细察看他的眉目，那清淡的五官，看上去纯粹得没有一丝杂念。她有点出神，当回过神来时，猛然发觉他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涵涵…"他对她微微一笑，然后说，"我还以为在做梦呢。"随即伸手勾住了她的脖子，把她的脸拉近，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她心跳如擂鼓，却不想也不忍拒绝，迎合过去，和他的嘴唇胶在一起。
他的呼吸很快急促起来，搂住她往床上一扳，她便倒在了他身上，他再把被子一掀一盖，她便进了温暖的被窝。她没有逃脱，乖乖蜷到了他的怀里。
他焦急地在她身上摸索亲吻着，把她的衣服丢到了被子外面。她紧紧闭上眼睛，任他的手滑过身体每一寸肌肤。当他情迷意乱地把她压在身下，急不可耐进了她的身体时，她听到脑袋里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但她却坦然了，伸手环住他的腰，迎接他的到来。
"涵涵，涵涵！"他贴住她的耳朵叫她，"我爱你！我爱你！"
她的身体和灵魂都感受到他浓烈的爱意，极尽所能地回报他的却只有身体，灵魂躲在身体后面轻轻战栗。
王曦晨，他和凌珊，也是这个样子吗？她这么想着，身体突然变得激烈，灵魂也战栗得更加厉害。她未曾想，自己竟和林家炜一起到达了顶峰，那一刻，听着陌生的叹息呻吟，她仿佛变成了凌珊，变成了王曦晨，眼泪蜂拥而来。
林家炜从她身上下来，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收拾自己的眼泪，他却已经发现，用力扳过她来，一边温柔地望着她，一边温柔地吻去她的眼泪。他不问，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搂住她，那灼热的身体，让她在坦然之外，产生了一丝温暖一丝眷恋。
她把头埋在他的胸膛，真实的感觉让她觉得其实这里也是个安全的避风港。
6
从北京回来之后，蓝亦涵和林家炜有了更多的默契，她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留下来过夜，但又不愿打扰她复习，只能早早离开。有时候，她于心不忍，在他向门口走去时叫住他，他惊喜地回头，看着她的眼睛，便愉快地留了下来。两个人在床上的亲密无间，让他们越来越像一对恩爱夫妻。
和李舒琼约好去看陈雪兰的时候，李舒琼在林家炜的车上发现二人关系有了异样，打趣道："你们什么时候也该要个宝宝喽！"
林家炜笑笑说："那要看涵涵什么时候愿意了。"
蓝亦涵心情却十分复杂，她想到了大肚子的凌珊，想到即将为人父的王曦晨。
"你准备什么时候当妈啊？"李舒琼看到她神情黯然，问道。
"等我上完学再说吧。"她搪塞道。
"真是个女强人啊！"李舒琼不无讥讽地说。
"那也得等考上再说吧。"她无心应付这个话题，随口说道。
林家炜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三人到了陈雪兰家里，刚开门，就有一个小女孩蹒跚着步子跑过来，冲李舒琼亲热地咿咿呀呀。
"羞羞乖！来，阿姨亲亲！"李舒琼把她抱起来，在左脸亲一口，又在右脸亲一口。
陈雪兰笑着过来说："羞羞，看看还有谁来了？快叫蓝阿姨，林叔叔好。"
可是小家伙瞪着黑豆似的眼睛，看看蓝亦涵，又看看林家炜，扭头趴在了李舒琼肩膀上。
"害羞了，呵呵，她就是特别害羞。"陈雪兰说。
"所以叫羞羞嘛，对不对啊？羞羞？"李舒琼抱着她逗弄道，把她逗得咯咯直笑。
蓝亦涵却有点难堪，看起来李舒琼常来这里，而自己对陈雪兰则太不关心了，连小孩都认生。
"来，涵涵，家炜，来坐。"陈雪兰热情地招呼道。
蓝亦涵和林家炜在沙发上坐下，于在洋马上端了三杯茶水上来，小眼睛笑得眯成一道缝，招呼蓝亦涵他们喝茶。
蓝亦涵环顾四周，小孩的玩具、图书随处可见，墙边还有一辆红色小童车。她把三人买来的礼物往茶几上一放，陈雪兰瞟了一眼马上嗔怪："又买东西，不是叫你们别老买东西嘛。"
"来，羞羞，看看阿姨给你买什么好东西了！"李舒琼把小家伙抱到沙发上坐下来，把塑料袋打开，拿出一只白头绿身的公仔，问她，"知道这是谁吗？"
小家伙一看马上兴奋不已，拍着小手掌笑起来，伸手就要去够。
李舒琼却不给她，逗弄她说："知道这是谁给你买的吗？"
羞羞老实地摇摇头，伸出的手也缩回去了。
李舒琼指着蓝亦涵说："是蓝阿姨给你买的！羞羞快谢谢蓝阿姨！"
羞羞快速地望一眼蓝亦涵，蓝亦涵对她笑笑，她却飞快地趴到李舒琼怀里，背对着蓝亦涵把脑袋拧来拧去。
"这孩子，太害羞了。"陈雪兰说着坐到蓝亦涵旁边，林家炜往边上挪了挪。
蓝亦涵看看陈雪兰，她好像胖了些，也更白了些，眉目间的慈爱更多了些，她关切地问："涵涵，听说你还准备考研？"
蓝亦涵"嗯"了一声，说："这次家炜给我联系了导师。"说着望了林家炜一眼。
陈雪兰看着蓝亦涵和林家炜现在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便说："是啊，先联系导师好点，这次你时间充裕，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于在洋呢？"蓝亦涵张望了一下，问。
"他在厨房给你们张罗午饭呢！"陈雪兰说。
"太麻烦了！我们出去吃好了！"李舒琼探过脑袋说。
"没事，在家吃吧，让他给你们露两手。"陈雪兰笑得很幸福。
"现在真是反过来了，女人在外面聊天，男人在厨房里忙活，呵呵，我去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林家炜边笑边说，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林家炜一走，陈雪兰便小声问蓝亦涵："你和王曦晨现在还有联系吗？"
蓝亦涵赶紧摇摇头，一副根本不想提这个人的表情。
陈雪兰轻轻叹息一下，说："真是阴差阳错。"
蓝亦涵低头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陈雪兰什么也没说，摸了摸她的背。
李舒琼插进话来说："你们就不知道关心关心我！"
"好好，你现在又有什么情况啦？"陈雪兰把李舒琼怀里的羞羞接过来。
蓝亦涵把布娃娃递给羞羞，羞羞一开始不接，后来看蓝亦涵真的给她，便一把接过去，抱着娃娃藏到陈雪兰怀里去了。
"我准备去英国啦！"李舒琼像是鼓足勇气。
"去找陈琪？"陈雪兰和蓝亦涵异口同声。
李舒琼看着那一大一小瞪得滚圆的两双眼睛，不由笑出声来，说："别这么大惊小怪嘛！你们不是早盼我和他大团圆结局了嘛！"
陈雪兰第一个赞同道："好啊！你早该这样做了！什么时候动身？"
"我也不想放弃专业，他在那边先给我联系工作，等一切办妥，我就去。实在不行，就先结婚。"李舒琼说。
陈雪兰欣慰地笑了："不管如何，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好。"
"是啊，总算是大团圆结局了。"蓝亦涵这么说着，心里有些怅然若失。三人之中，就她还没个着落。
陈雪兰拉着李舒琼的手，两人热烈地谈着李舒琼和陈琪以前的种种，那些明媚如阳光一般的岁月再度重现，两人的眼里都流露出怀恋神色。蓝亦涵看着她们，瞬时觉得自己与她们距离那么遥远。
"涵涵，你有什么打算吗？"陈雪兰并没有遗忘她，转头问她。
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眼睛下意识望向厨房门口，既迷茫又坚定。
陈雪兰片刻便懂了，劝慰道："珍惜现在拥有的，也是一种选择。"
她却摇摇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我已经不能再要求些什么了，我只能做好我要做的事。"
"王曦晨已经不能挽回了！你现在能把握的是林家炜！在我看来，林家炜一点也不比王曦晨差，而是比他更好。"李舒琼想要点醒她似的说。
蓝亦涵动动嘴唇，没说话。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要做的，是珍惜现在。"陈雪兰的声音很柔和。
"现在？现在我也是一无所有。"蓝亦涵却说。
"唉，你怎么什么时候都是这副样子。"陈雪兰无奈地摇头。
"她是只相信自己，谁都不相信。"李舒琼一针见血。
"可是你不可能一个人走完这辈子的。你这样只能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陈雪兰忧心忡忡地望着蓝亦涵。
蓝亦涵低着头，不说话。
"开饭啦！"于在洋端着菜出来，吆喝道。
羞羞兴奋地拍着小手掌叫。
三个人不由得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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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王曦晨家里"战火连连"，围绕的核心都是凌珊，就拿开不开空调这个问题来说，家里分成三派，妈妈主张不开，说身怀六甲的孕妇特别容易受凉，一旦吹出病来，病在一身，伤及两人，绝对不能开。爸爸则坚持说凌珊天天大汗淋漓，高温对母子都没有好处。王曦晨则两手一摊，说到医院去问医生不就结了，于是爸妈让他到医院去，他却连连摆手说不去了，每次去都被医生、病人笑话。但最后，还是以王曦晨代凌珊去医院咨询收场。
每天晚上他们五点钟就吃晚饭，也不管王曦晨下没下班，总之六点半必须让王曦晨陪凌珊到楼下大院遛弯。有时候王曦晨刚回来，爸妈就把他赶了出去，饥肠辘辘的他毫无办法，只能等七点钟回家再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