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先生,告诉我,你的过去。”她看着他,平静的说道。
因为她已经准备好接受他的所有,不管那是多么残酷的事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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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越彬出生在柬埔寨,但是他的父母都是中国人,定居在那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至少黎越彬出生之前,他们家就已经在那里了。父亲做的就是贩毒的生意,而且做得很大,整个东南亚几乎都是他的地盘。直到在他十二岁那年,全家惨遭灭门。那一天他从外面回来,一进院子首先看到的是家里的一个佣人躺在大门口,身体上两处致命抢伤像是两个巨大的黑洞,下面一片粘腻的暗红,气味让人微微作呕。那个佣人的表情呈现一种诡异的扭曲,脸色苍白的像是被人擦了一层厚厚的白粉,看起来那么不真实。可是却深深的刻在他的记忆里面。甚至比他父亲母亲地样子还要深刻。纵使此后几年里,黎越彬也结束过别人的性命,但是不论哪一个都没有那个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女佣人样子清晰。
蚀入骨髓。
黎越彬的记忆一度有一些断点,就是全家被灭门的那一天,他很多事情都是一片空白。除了那张雪白的带着扭曲表情的脸。
后来一个叫做金的男人将他和黎越森接到越南,并对他说他是他父亲的朋友,想要收留他们两个。
父亲死后,金的生意就做到了全东南亚最大,金帮也成了越南最大的帮派。而黎越彬是他手下最得意的几个助手之一。
他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亲手教他拿枪,手把手的教他瞄准。培养他学空手道,散打,跆拳道,剑术。黎越彬也相当出色,很快就超越了和他同龄的几个孩子成为了里面的佼佼者。
有一天义父将他叫到院子里,在月光下跟他说:“越彬,你知道藏獒吗?那是一种非常凶猛的动物,一只藏獒可以咬死整个狼群。”
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越彬,你记住,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让别人全都臣服在你的脚下。如果有人不服,你知道应该怎么办吗?”他说着,拿起身边桌上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应该怎么办?义父?”他规规矩矩的问道。
“死!”男人轻轻的放下杯子,轻飘飘的说了一个字。
“……”
“越彬,你知道藏獒为什么会成为那么厉害的动物吗?”男人接着说道。
“为什么?”
“因为最原始的藏民需要帮助他们打猎放牧的助手,可是他们很穷,连自己都养不活,一条成年藏獒生下来很多条小狗,他们的粮食根本无法负担这么多条生命。于是他们将断了奶,长出牙齿的狗关在一个地洞里面,没有水也没有食物。饥饿的藏獒为了生存下去,只能互相撕杀。直到剩下最最强壮的那只,才能够活着走出那个牢笼。世世代代如此,所以他们的血液中流淌的就是杀戮的血液。明白吗?”
“明白了,义父,只有成为最强壮的那一个才能有活下去的机会。”他微微颔首,安静的说道。
男人看着面前还不到十四的孩子,赞许的点了点头。
半年后,黎越彬和同一批孩子被送到一个类似于角斗场的地方,就像藏獒一样,黎越彬很快就明白了他所面对的处境。那些孩子大约都是十几岁的年纪,最大也不超过十六岁,最小的才十一岁。
他们蜷缩着被推进这个巨大的笼子里面的时候,一些年纪较小的开始低声啜泣。
旁边就是各式各样的武器,棍棒,刀,绳子,匕首。可是只有几把,孩子却又十几个。幼小的黎越彬终于认清了自己所要面对的情形。只有杀死面前这些孩子,他才能有机会走出去。而他们都是和他朝夕相处过的朋友。
至于他究竟是怎么成为唯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个孩子,黎越彬一直缄口不提。仿佛那是他内心深处最最不能被开启的潘多拉之盒,只是这个盒子没有任何希望,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
天空中突然惊雷阵阵,角斗场里面的黎越彬不禁被这突然起来的惊雷,吓了一跳。紧接着,明媚的阳光突然变暗,天边的压顶乌云滚滚而来,仿若碾压着天空,将最后一抹阳光无情吞噬。天色越来越黑,下午时分如同傍晚一般,雷声一阵接着一阵,紧跟着妖媚恐怖的紫色闪电,撕裂整个天空。
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孩子,突然间站起来,跑过来捡起一把刃口已经很钝的菜刀,向人群中间尖叫着冲了过来。大家四散开来,其中一个弱小的孩子就已经倒在地上,他的前额被那个菜刀狠狠劈开,血喷了出来,溅出四五米的距离。可是他还没有死,趴在黄土里面,细嫩的四肢微微抽搐,呈现一种濒临死亡的奇怪样子。
可是这时候大家已经顾不上去查看那个孩子的伤势,蜂拥的去抢地上的那些破旧的武器。
突然间,暴雨倾泻而下,发出“哗哗”的声音,溅在黄土地上,扬起一阵阵的烟尘,空气里满是土腥味道,将第一个倒下的孩子掩盖在灰尘里面。然后雨越来越大,血水顺着雨水,汇聚成一条条红色的河流,向四面八方流去。有的则聚集在洼地里面,形成一个小小的血色的水潭。
黎越彬站在大雨里面,一动不动。眼前一片混乱的场面,厮杀,争斗,尖叫。
越来越混乱的场面,突然间让他的大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冷静。
这时候一个孩子向他冲了过来,那个孩子的脸上已经满是鲜血,双目通红,头发沾在脸颊上和泥土混在一起,看起来异常的恐怖血腥。他直直的手持菜刀冲了过来,显然最先拿到菜刀的那个孩子已经被人打败了。武器变成了一种战利品,从一个人的手中夺过,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中。
黎越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身体只是轻轻一侧,顺势抓住那个孩子的头轻轻一扭,颈椎断裂的脆响在那一片混乱异常的清晰,只是那么一声,轻轻地。
孩子便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呼吸。
他只是想活下去,像那个举着刀过来砍他的那个孩子一样……
他站在那里,看着地上那个瞬间就失去了生命的那个身体,异常的安静。只有那双乌亮的黑眸,渐渐蒙上一层血腥。
他知道,这一条路。
他再也无法回头。
那一年,他不到十四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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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32 ...
回忆那些黑暗的过去,就像是将自己已经结痂的伤疤狠狠揭开,必定鲜血淋漓。纵然有些人说,只有狠狠的掀开那厚重的痂,才能让已经溃烂的伤口重新愈合,这就像是凤凰涅槃一样,必须浴火成灰,才能从灰烬中重生。
可是只有黎越彬知道,有些可以愈合,而这一道伤疤,在他的身体上永恒的灼烧着他的身体,并且永远不会愈合。
他揭开来,只有鲜血淋漓,和再一次撕裂的伤痛。
夏泉只是静静的听他诉说,看着他平淡的外表,像是诉说别人的伤痛的样子。她想说其实懂得他的,懂得那种刻骨的伤痕。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出口,只能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想要把自己的力量通过她的食指传递给他。
纵使再痛苦,她也只能陪着他,一起痛苦。
“所以,我懂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最后,他安静的让夏泉心里发慌,黑色不见底的眸子,带着蚀骨的寒冷,一字一句的说道。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这八个字深深的印在她的心底,变成了一种很隐秘的恐惧。埋藏在她的灵魂深处。他轻吻她的额角,像是最温柔的情人,却又像是黑暗蛰伏的猛兽,身体附着冰冷光滑的鳞片,一张口,就能露出致命的毒牙。
爱着一个人,同时又对他深深的恐惧,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的感情。
此时此刻,连夏泉自己都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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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之后,娇娇马上就要回国。因为娇娇的姑姑定居国外,这一次因为临时有重要的事情不能亲自送回国,于是打电话过来再三叮嘱夏泉,她会把娇娇送到飞机上,并嘱咐空姐照顾,下飞机的时候一定要去接。
出发前的那个晚上,娇娇还十分兴奋的说她自己可以一个人坐飞机了,语气里满是骄傲。她很小心翼翼的没有问起爸爸的事情,让夏泉微微心酸了一下。女儿如此幼小就已经很敏感的不想去伤害她的感情了。
对于女儿她真的觉得亏欠太多。
周三早上,季晨又接了一个大案子——工程事故。中午吃饭之前,他从办公室走出来,正遇到夏泉,于是抓住她说道:“夏泉,你去警察局帮我把警方资料拿回来。”
夏泉看了看表,眼看着娇娇的飞机就要降落,于是微微有些犹豫。
“怎么了?你有事情?”季晨问道。
夏泉想了想,终于还是说:“没事,我正好要和权世礼谈一点儿事情。我现在就过去吧。”
红开车送她去警察局,夏泉左思右想之后,还是拨通了黎越彬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很快接通。
“喂?”那边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安静。
“黎先生,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吗?”夏泉有些踌躇,感觉这样麻烦他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目前为止,她身边只得信任的人,大约也只有那个男人了。
“说。”简短的回应。
“我女儿大约十点的飞机,你能帮我去接她回来吗?”
“没问题,你如果有事就先忙你的吧。等我们到了市里给你打电话。”
“谢谢了……”她其实也没有肯定他一定会答应,毕竟他也很忙。可是他竟然一口答应了,她勾起唇角,心里微甜。女人,无论多大,总归是喜欢被男人宠着的。
放下电话之后,一边开车的红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夏姐,老板对你很好。”
一段时间接触下来,红能主动和夏泉说话这件事情让夏泉颇感欣慰。
“怎么这么说?”
“老板下午有一个重要客户,估计为了帮你去接女儿给推了。可见你在他的心目中的位置很重要。”女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声音也没什么起伏,像是美艳却没有生命的仿真木偶。
夏泉听了红的话,心里甜了几分,许久没有过如此小女人的心境的她,连自己都对自己这种雀跃的变化感到诧异。
他们两个到了警察局,夏泉取资料,办手续。然后顺便去档案室找权世礼,只从上一次不愉快的争吵之后,他们互相没有通过话,也没有见过面。夏泉习惯于两个人吵架冷处理,权世礼估计那一次也是气极了,后来没再纠缠。本来夏泉是不在乎那一纸离婚证书的,反正她也没想着要再嫁人,离不离婚她并不着急。可是孩子的抚养权她十分介意,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把娇娇放开的。
她来到档案室,门口的男人却不是权世礼,夏泉问:“请问权世礼今天上班吗?”
“老权?他已经不在这个部门了。调走了!”那人回答。
“调走?调到哪里去了?”夏泉疑惑。
“去二楼刑侦部去问问吧。”
夏泉心想着权世礼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在档案室屈居一辈子的,他们家世代都在公检法部门工作,有很多人脉,调走也属正常。可是她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放弃自己法律专业,选择留在警察局。她上了二楼的刑侦部,很快就有人告知权世礼在里面的那件办公室里,她走过来,门口挂着“顾问”字样的牌子。这种职位实在属于可有可无的职位,正好适合他这种“空降兵”。
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淡淡的传来一声:“进来。”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看见进来的夏泉,眼神微微一亮。但是很快恢复了平常状态,对着她淡淡说道:“夏夏,你怎么来了?请坐。”
“世礼,娇娇今天要回来了。”她站在原地,没有走过去。
“娇娇要回来了?她姑姑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权世礼开心的说道。
“你也知道你妹妹的脾气,估计可能还在生你的气吧。前一段时间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说你给她打了几个越洋电话她都没有接。我劝了她很长时间,有机会你再打电话过去吧。”夏泉说。
因为权世礼漫天的绯闻,让本就站在夏泉这边的权家小妹对自己的三哥十分气愤,似乎比夏泉这个当事人还不淡定。夏泉劝过几次,她都不肯跟自己的哥哥说句话。
权世礼笑笑,他当然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气。他从办公桌里绕出来,对夏泉指着会客沙发,有些尴尬的说道:“你坐吧,想喝什么?小妹她就这样子,反而是你,难为你还帮我说话。”
“毕竟你们是一家人。”夏泉始终没有走过去,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那……你今天的意思是……”权世礼面的她的冷漠,也有一些局促。
“离婚协议你不签也可以,娇娇要跟我住。”
权世礼身体微微一僵,笑容也收敛的了几分。
夏泉又进了几分,如果权世礼不同意,她没把握把娇娇争取过来,毕竟权家在A城财大世大。
“好吧,我同意。”男人叹了一口气。
夏泉没成想他能这么快就同意,不禁也愣了愣。权世礼却已经走近她:“夏夏,我之所以同意是因为娇娇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如果不让她跟你住,她肯定会不开心。但是离婚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我是不会离婚的,我对不起你在先,我也尽全力弥补。你愿意出去玩,我不在乎,我可以等,等你回心转意。等你回到我身边。”
“世礼,你别这样……”夏泉心乱如麻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可以去看女儿吗?”他并不理她,似乎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
“你随时可以看,只是要先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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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察局出来,夏泉心里五味杂陈,正想着离开,竟然碰到了黎越森也从里面走出来。男孩儿看见她微微一笑,虽然脸色多少还有些苍白,但是精神状态还算可以。
“夏律师。”他喊了一声。
“越森,最近怎么样?”
“还是有时候会做噩梦,但是我已经复课了,毕竟小爱也不希望我耽误学业。”他淡淡的垂了眸子,说道。
“那就好,想开一点儿,杀人的人终归要付出代价的。”
“夏律师,我请您吃饭吧!”黎越森说道。
“不不,我还要去接女儿。”夏泉赶紧摇头说道。
“不行,您必须去,多亏了您才洗清我的嫌疑,夏律师,就半个小时,不行吗?”男孩儿一脸乞求的说道。
夏泉推脱不开,看了看表,觉得据黎越彬开车回到市里还需要一个多小时,既然拜托他了,和越森吃个饭也没什问题,于是说道:“那好吧。”
三个人来到一家环境还不错的小餐馆落座,夏泉点了几个大家都比较喜欢的招牌菜。看样子红和黎越森也颇为熟悉,不过她依旧不言不语,一脸冷漠的坐在夏泉的身边。黎越森则比较活泼,虽然女友的死给他带来不小的打击,但是似乎夏泉能给他很好的安全感,所以在她的面前他还是显得颇为亲切。
“夏律师,您是在和我哥谈恋爱吗?”他很直白的问道。
“……”夏泉没想到他开场就这么直白,一直不知道怎么接话。
“其实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黎越森见她不回答,又自问自答似地回答道:“夏律师,如果你真的爱我哥得话,请你一定要好好爱他。虽然我很喜欢我以前的嫂子,嫂子带我也很好,可是毕竟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一件根本就不可能调和的矛盾,分开也是正常的……”
“不可调和?”夏泉疑惑的问道,转念一想,或许男孩儿说的是宋妍清和权世礼出轨的那件事。
“夏律师,你不知道吗?那件事?”黎越森惊讶的问道。
红在一边突然咳嗽了一声,夏泉准头看去,女人正低头端起茶杯细细的品茶。
“你是说宋小姐和世礼的事情吗?大人的事情很复杂的。”她微微一笑,试图安慰男孩儿。
黎越森惊讶的看了看夏泉,说道:“不是的,夏小姐,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哥没跟你说过?”
夏泉摇摇头。
“我哥有个儿子,一直养在郊区的别墅里面,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主要是担心他的安全。一年前,我哥发现了嫂子和……”黎越森说到这里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夏泉的脸色。
夏泉点了点头:“没事,你继续说。”
“于是,两个人在车里大吵了一架,当时我哥开车要走,嫂子坐在副驾驶室里面,不让他离开。两个人动起手来,嫂子去拔车钥匙,结果车子突然间冲了出去,小侄子正跑到车子前面……于是就……”
“……”夏泉心里一沉,黎越彬口中说的意外,难道就是他自己开车撞死了自己的儿子?
“当时车子猛地窜了出去,钉在别墅的车库的墙壁上,小侄子车子前面借着灯光玩石子……”黎越森眸子了染上一层雾气。
“越森,别说了。”红突然打断他的话。
夏泉脑中猛地闪过那一刹那的想象,都觉得心惊肉跳,更何况黎越彬和宋妍清亲眼看着自己幼小的儿子,死在两个人的争吵之下。
“正是因为这样,我哥才开始恨权先生的,权先生的贿赂事件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哥曾经说一定要让权先生血债血偿,不过我看见我哥真好的好像爱上了你,这样很好,或许他就不会想着要报仇那样的事情了……”黎越森很开心的说道,丝毫没有看见夏泉的脸色已经一片苍白,连手指都变得僵硬起来了。
血债血偿……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黎越彬的话,字字回想在她的耳边。
他从未和她提起过这件事,为什么?
他又为什么会轻而易举的爱上她?
她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傻傻的相信了男人对她说的那句“我爱你”,然后就变得忘乎所以。其实他从头至尾不过就是报仇吧。
是他一手将她的家庭破碎掉,若不是他诬陷权世礼贿赂,又向媒体捅出权世礼的性丑闻,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丧子之痛,难道真的能被他们之间这么复杂而且不纯洁的爱情代替。
最初的一次,他也不是为了报复而刻意的接近吗?
他主动还给她录像带,不过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而已……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李越彬的掌握之中,而她,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傻乎乎的任他摆布,还自以为找了幸福,即便的再艰难都想要和他共同度过。
“夏律师,你怎么了?”黎越森关心的问道。
夏泉猛地想起娇娇,“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句话重新回到她的脑中,像是一个巨大的木桩狠狠的撞击她的大脑,那是她和权世礼的女儿。
她顾不得黎越森的问话,拿出手机,颤抖着双手拨通了黎越彬的电话。
一颗心像是悬在悬崖的顶端,随着那漫长而冷漠的忙音,一点点的掉落最深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实在忙,昨天凌晨2点半回的家,现在还在公司,这一章我没检查错字,实在没时间,大家帮忙捉虫吧。
另,真的帮忙打下分吧,不要霸王了,我每天写文真的很累,除了正常工作接近十二小时之外,写文至少需要三到四个小时……亲爱的们,只要占用一下你们一分钟时间回个帖,对我也是一种欣慰。
34、033 ...
夏泉匆匆赶到黎越彬的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外的女秘书十分惊诧的看着平日里总是一丝不苟的女人,有些踉跄的跑了进来,向办公室冲过去。女秘书快走了几步跟上去,说道:“夏律师,黎总中午出去了,现在不在办公室。”
可是这时候的夏泉似乎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身后女人的劝告一样,猛地推开那扇大门。
里面空空荡荡。
夏泉突然间好像泄了气一样的瘫坐在沙发上,秘书小姐敏锐的观察到女人的不对劲儿,赶紧躬身退了出去,只留下夏泉一个人在这里。夏泉感觉自己的心快要凉到底,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不但没有慌乱的不知错所,反而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空荡荡的感觉,好像是所有的想法,力气,精神都被无形的东西抽走了,将她的内在抽的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不剩了,犹如一副空壳。她微微愣了几秒钟,才想起从包里拿电话,可是却发现刚才匆忙中,自己已经将电话落在饭店的餐桌上。
她近乎于绝望的向四周看了看,企图找一部固定电话。
虽然她明明知道打过去也不过是没人接听,但是内心深处总还是有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误会,他可能是忘记带电话,或者是手机没电了,又或者是手机落在车子里没听见什么的。她瞥见黎越彬办公桌上的电话,匆忙走过去。手指颤抖的看是按电话号码按键。她按得很慢,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按下去之后那边依然无人接听,她自己会怎么样?
正当这个时候,门被打开,发出“咚”的一声,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声音,只是平时正常开门的声音,不过在夏泉的耳朵里,却惊如炸雷一般,让她愣愣的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