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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只是告知亲家一声,瑜儿是博果尔的媳妇,我也是她的额娘,出了这样的事我会为她讨个公道的。”
婆媳三人也没推辞,贵太妃说的没差,婉瑜现在的确是人家的媳妇。看到这样的婆婆,三人只会高兴。躺在床上的婉瑜看全家在为她而忙活,心里飞速的盘算着,她怎么也不能无动于衷。
那边博果尔也书房,跟佟家父子三人讲事情的经过。比起贵太妃这里的一派和谐,书房显然是山雨欲来。佟图赖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博果尔站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没办法,虽然他现在是已经是亲王了,但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还在,见到婉瑜的阿玛他就习惯性的摆出尊敬的态度。
“罢了,这事儿也不是王爷能左右的,都是我这个做阿玛的无能,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
佟爹仰天哀嚎,佟国纲和佟国维也满脸悲愤。过了半天,佟图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不妥,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奴才刚才失礼了,还望襄亲王海涵。”
博果尔摸摸头上的汗,他怎么感觉岳父现在比刚才更危险了呢?正当他亲自扶起岳父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小顺子来报,圣旨来了。
洗三进行到这个时候,宫里的圣旨终于姗姗来迟,听完圣旨后,众人面面相觑。
赏赐什么的都很正常且丰厚,但是“玄烨”这个名字是在闹哪样?咱们小阿哥刚才已经公布过名字了啊!
在府里吃酒席还没走的各位宗亲和大臣们也都愣住了,众人默默的看向正中央的贵太妃。
“劳烦吴公公了,只是我们已经给孩子取好了名字,方才也已告知了在场的各位。小孩子改名字不吉利,劳烦公公回宫转告一声。”
大臣们看贵太妃的眼神有点怪异,毕竟在他们心中能得圣旨赐名是天大的荣耀,不过也只是一瞬,这些老狐狸们脸色恢复了平常。宗亲则是露出了正该如此的表情,他们了解贵太妃的为人,再说“玄烨”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哪有“宜肯额”好听。
来传旨的正是福临身边的亲信吴良甫,其实圣旨里原本没这么一条,可拟旨的时候淑妃娘娘刚好在场。
“九哥,看着姐姐如今有了孩子,妾身就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子。妾身当时还给那孩子想了好多名字,不知道姐姐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哈宜呼这么一提,福临也是一阵心痛,当时他也参与过起名字。想起前后两个无缘的孩子,罢了,就赐给皇弟的孩子一个名字吧。
至于具体的名字,福临顺手挑了他最心仪的“玄烨”。
“贵太妃,这名字可是淑妃娘娘看在福晋是她妹妹的份上,向皇上求来的。”
本以为搬出淑妃的名字,贵太妃的态度可以转圜一下。可吴良辅错误估计了襄亲王府对淑妃的态度,也可以说他太年轻,不了解贵太妃的为人。
听到哈宜呼插了一手,贵太妃的眉心直接拧了起来。
“什么时候圣旨上要说的事,可以由一个妃子来插手了!你就按照本太妃的原话回复,有什么事儿明个儿本太妃亲自进宫去说。”
话音刚落贵太妃就摆出了送客的姿态,吴良甫本以为送赏赐是美事,才亲自来的。如今非但没有赏赐,仿佛还得罪了贵太妃。
灰溜溜的走出府,吴良甫决定,一定要好好了解下后宫的局势。淑妃娘娘和她妹妹一家的关系,似乎没有她对外宣扬的那么好。
而站在一旁的佟家人,看贵太妃对圣旨的态度如此,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看来懿靖大贵妃真的有意愿,也有那个本事为女儿(妹妹)做主。
接完圣旨,众人也都知道今日这洗三是结束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人精,看贵太妃低气压也就识趣的说了几句吉利话告辞了。倒是有几位跟贵太妃相熟的老福晋,默默地劝了她几句让她体谅下宫里,同时也保证实在不行还有咱们呢。
亲自送完众人,贵太妃和博果尔拿着圣旨去了正院。
婉瑜此时正在于阿玛额娘告别,刚才接完圣旨后,在贵太妃的示意下,佟家父子三人也来到了正房。隔了上次回娘家大半年后,佟爹终于再次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贵太妃进来的时候,婉瑜正抬起胳膊擦着阿玛的眼眶。刚才阿玛见到她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他这一哭她的眼泪也止不住。
倒是舒穆禄氏在一旁劝着,“好了爷你都这么大了,也不怕孩子们笑话。瑜儿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也可以放宽心。”
只是她说到最后有些颤抖的音色,特别没有说服力。婉瑜倒是想止住哭,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住。好在贵太妃进来了,佟图赖终于强打住了。
“劳烦贵太妃照顾瑜儿了,这丫头被我们宠大的,不过我的女儿我知道,她虽然被大家捧着长大,但性子可是一等一的好。”
听到这婉瑜咳嗽了一声,佟图赖突然发现自己跑题了,尴尬的看了女儿一眼,他终于回归正题,抱起拳向贵太妃作了个揖,却被贵太妃侧身避过。
“还请贵太妃多多关照,不过瑜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不要心软。但是瑜儿一向知错就改,而且她很聪明几乎不犯错的。”
眼看佟图赖又打不住了,淑贞站了出来,“这几日给几位主子添麻烦了,我们先行告辞。”
“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77主动出击(中)
送走了阿玛额娘,婉瑜也知道了圣旨的内容。她本是刚生产完,加之所有人都知道她身体不好,故而她只是在房内象征性的朝紫禁城的方向拜了拜,并没有亲自前去跪地接旨。
“叫玄烨?”
婉瑜被这个名字惊到了,她抱起了熟睡的孩子。谁知那孩子仿佛听到了似得,醒来咿咿呀呀有的叫着。
“那就是朕的名字,快给朕换回来。”
婉瑜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孩子不会是穿的吧?可看他满脸口水的样子,她立马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宜肯额的抗议自然不会被大家理解,先不说不论他说什么都是咿咿呀呀的,就凭他刚醒来时嘴角流出的那道睡涎,一个小奶娃娃家的还能知道什么。
“乖孙子这是不乐意啊,玛姆起的宜肯额多好听,咱们不叫那劳什子的玄烨。”
“是啊儿子,你玛姆说得对,别不高兴了我们不给你改。”
博果尔也在一旁帮腔,他的儿子哪用得着别人起名。又抗议了几声的玄烨,看大家完全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有些愤怒。若是别人他肯定就挣扎了,可这几天他已经知道了,额娘还是原先的额娘,而且玛姆也是上一世常见的贵太妃。
初时面对这两位长辈,他还有些震惊,自己的阿玛竟然变成了那个从前世未谋面的十一叔,那皇阿玛怎么办?
不过自始至终皇阿玛喜欢的都只有那个董鄂妃,他和额娘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洗三前几天没见到额娘他已经想通了,如今闻到额娘身上舒服的气息,感受到他从未享受过的关心,玄烨心底已经基本认同了这个家。
而如今抗议了许久的他,已经很累了。不就是个名字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决定不抵抗的玄烨,挡不住小婴儿身体的睡意,打了个呵欠就在额娘怀里睡了过去。
“看我就说么,我孙子不喜欢玄烨这个名字。这不刚说不叫了,他就安静的睡着了。”
贵太妃这么说着,从婉瑜怀里抱过孙子,越看越像博果尔小时候,这孙子真让人打心底里喜欢。
“明日额娘进宫,博果尔你也开始去上朝吧。”
博果尔看了眼婉瑜,点了点头,婉瑜从头到尾听着,只是听到额娘明日进宫时,她眼前一亮。
“额娘,咱们…”
婉瑜把孩子放在一边,对贵太妃和博果尔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两人听后眼前一亮。
“好,就这么办。”
第二日一早,婉瑜起来后博果尔已经不在了。吃完杨厨子特意为她做的早膳,她把喂完奶的孩子抱在身边,温柔的抚摸着孩子的脸。
而此时贵太妃和博果尔也分别进了宫,婉瑜昨日说完后,贵太妃就命人给宫里递了牌子。贵太妃第一次递牌子,倒是把孝庄吓了一跳。
娜木钟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进宫竟然递牌子!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
不,不会的,那可是姑姑留下来的东西,她相信姑姑的手段。
即使这样的自我安慰,孝庄这一夜还是睡得不安稳。以至于现在,虽然苏麻喇姑给她好好收拾了一番,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她眼中的疲惫。
显然坐在孝庄对面的娜木钟看出来了,她的笑容更真实了些。
“姐姐是来谢谢妹妹昨日的赏赐的。”
“贵太妃说笑了,博果尔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如今他有了孩子,咱们自然得送一份厚礼。”
孝庄若无其事的打太极,可惜贵太妃却不想这么放过她。
“幸好昨日府里准备的膳食齐全,那些老王爷和老福晋们多留了一会儿,不然这圣旨啊,大家还真等不到。”
孝庄差点变了脸色,其实她是打算洗三一开始就送去的,可圣旨临出宫前在福临那变了一变,这一备案什么的,时候自然就晚了。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想起这事,她对淑妃的厌恶又加了一层,不过福临是她的儿子她得护着。恰好此时哈宜呼听说贵太妃进宫了,她就想着安慰贵太妃两句以谋得她更大的支持,所以就来了慈宁宫。
“给太后娘娘、贵太妃请安。”
孝庄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娜木钟也不想理她,可看到哈宜呼身后人捧得东西,她想起了自己的计划。
“几个月没见,淑妃倒是出落得越发好看了,快起来吧。”
哈宜呼见此,对今日前来的目的有了更大的把握,想起刚才她遇到吴良甫,那奴才竟然不像往常那样点头哈腰,她暗暗握了握拳,等她向贵太妃要来更多的人手,一定要给那狗奴才好看。
贵太妃说了让她起来,可没说让她坐下。哈宜呼也没觉得有什么,而是按照往日的习惯,在孝庄旁边侍立。
“听说瑜儿生产时出了事儿,我这心里急得跟什么似得,这几天紧赶慢赶绣了个平安符,虽然做工粗糙,但也权当我的一片心意。”
贵太妃拿过那平安符,一眼就看出来上面的花样,是宫里的绣娘做的。边上缝合的那几针,针脚倒是有些大,这或许就是哈宜呼三天没日没夜紧赶慢赶的做的吧。
一天这么辛苦才做两针,贵太妃都有些佩服哈宜呼的女红。
“妹妹你看,淑妃真是心灵手巧,这平安符绣的多好?”
孝庄接过去,草草扫了一眼,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不过淑妃毕竟是福临的妃子,也算半个自己人。虽然讨厌这个自己人,但是面对她更讨厌的贵太妃,她倒是难得的维护了哈宜呼。
“淑妃和老十一家的也算是姐妹情深,看这平安符针脚多细密,必然是下了大功夫的。”
“是啊,淑妃有心了。可怜我那儿媳妇,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竟然让奶娘身上藏了身体虚弱的药。那贱|人,必然会断-子-绝-孙!”
贵太妃死死地盯着孝庄,一字一句的吐出了这句话,看到她眼中先是恐惧然后愤恨,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竟然洋洋得意,再最后恢复平静。虽然她情绪变化很快,但贵太妃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有什么好洋洋得意地,福临比博果尔大两岁,成婚那么早,现在宫中不还是一个孩子也没有?贵太妃不屑地看了孝庄一眼,突然想起来贤妃似乎还怀有身孕呢。
孝庄心里其实是震惊的,娜木钟怎么会知道?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心中升起,这些年娜木钟虽然看起来一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跟个炮仗似得,可她所生的孩子一个没死,而且现在都位高权重。
她的脑海中盘旋起姑姑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难道这些年她一直看错了娜木钟?
可看错了又怎样?她的儿子才是皇帝,而且福临已经亲政,她们母子俩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这么想着孝庄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人不足为惧,“好在老十一家的没事,贵太妃和哀家都是信佛的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娜木钟哼了一声,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孝庄,“妹妹这些年倒越发宽和了,淑妃一片好心,站了这么久也累了,快坐下吧。”
哈宜呼面上一喜,谢过了贵太妃,但是眼神还是向太后瞟去。
“妹妹也是信佛的,向来宽和。淑妃不用害怕,坐下吧。”
贵太妃提的建议,孝庄是本能的反对。可现在听她这么说,她狠狠地瞪了哈宜呼一眼,看她哆嗦了一下后,瞬间满脸慈祥的拉起她的手。
“这孩子,哀家都忘了这茬。倒是贵太妃记起来了,站这么久累了吧,快坐下来歇歇。”
“姐姐就知道妹妹是个慈和人儿,说起瑜儿也是个命苦的,孕期养的那么好,却被这起子畜生差点害死。事后姐姐也仔细调查了府里的人,还真发现了点儿东西。”
贵太妃说到这,孝庄神情也有些紧绷,难道她还真的能找到证据不成。
“哦,贵太妃找到了什么?”
“姐姐这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妹妹的!”贵太妃拉住了孝庄的手,用手绢一擦眼眶立马红了,暗道一声媳妇做的东西好使后,她更加抓紧了孝庄的手,“姐姐在府内,发现了哲哲大福晋的人,而且那人身上,竟然还藏着药。”
“什么!”
孝庄手中的茶盏摔倒了地上,“这怎么可能,姑姑已经去了快十年了。贵太妃,姑姑是什么样的人,满朝文武可都是知道的!”
是啊,哲哲是怎么样的面慈心黑,她当然了解,满朝文武该知道的也基本知道。不过大玉儿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哲哲死了最高兴的人是你。
娜木钟心中腹诽着,脸上却是一点儿都没露出来,“那奴才亲口承认了,他的确是哲哲的人,不信妹妹可以派人去府上询问一番。”
“姐姐说的话,妹妹当然信。只是襄亲王府的丫鬟,怎么会跟外面的产婆联合起来,害自己的主子。”
娜木钟算是看出来了,大玉儿这是打算,抵死都不赖账啊。态度软和下来,称她为“姐姐”,还想利用哲哲来压下这件事。哲哲生前都要敬她三分,这都死了还想拿来压着她?
“实不相瞒,那奴才经不住酷刑,已经全招了?”
“什么!”大玉儿有些震惊,不过她很快弥补了自己的失态,“姑姑怎么可能,这不可能!那奴才说了什么?”
78主动出击(下)
什么!”大玉儿有些震惊,不过她很快弥补了自己的失态,“姑姑怎么可能,这不可能!那奴才都说了些什么?”
贵太妃发出一声轻嗤,这让孝庄颇为不自然,看来娜木钟是什么都知道了。谋害皇室子弟可是大罪,即使她是太后不会受到惩罚,但整个爱新觉罗宗室会怎么看她?
为今之计,只能死咬着,不承认。反正哲哲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她的人有漏网之鱼也是再所难免的。
“她说那药是上街采买时,宫里人交给她的。”
“哪个狗奴才,简直是胆大包天!”
哈宜呼坐在一旁,天呐她都听到了什么,她现在恨不得做隐形人。其实现在她心里暗爽着呢,自己接连两个小阿哥都没保住,婉瑜却顺顺当当的怀胎到了足月,这下让她生个阿哥,岂不是在襄亲王府站稳了脚跟?婉瑜怎么能比她过得好,这绝对不可以!有人做了她想做的事,冥冥之中连老天都在帮她。
“是储秀宫的小德子。”
孝庄眼睛眯了眯,没想到还真让她查出来了,娜木钟的势力果然不一般,她得想想办法了。不过眼下,还是先应付过这件事再说。
苏麻喇姑也很吃惊,当时她就劝孝庄不要做这种事,毕竟襄亲王是真的于权力无心。但是主子心底就是意难平,看不惯贵太妃比她先有孙子。其实真要说起来,察哈尔亲王多少年前就给贵太妃生了孙子了,主子却现在才来计较。
劝说未果,她只能找了储秀宫的人来干这件事。储秀宫没有主位,只住着几个不受宠的满人庶妃,就是查也差不到慈宁宫头上来。
哈宜呼却是暗自吃惊,因为她在御花园逛得时候,曾经看到过太后身边的苏麻喇姑,在跟储秀宫的小德子说着什么。不过她快速的分析了当下的情况,这事儿她现在不能说,倒是回头可以偷偷告诉贵太妃卖个好。
打定了主意后,哈宜呼更加乖觉的低头坐在一边。
孝庄则是当机立断,让人去储秀宫把小德子带来。当然,当慈宁宫的人到达储秀宫的时候,只找到了小德子的尸体,他已经投缳自尽了。
贵太妃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哎,妹妹这后宫可真是不好管啊。前些日子那个老太监在慈宁宫撞了柱子,今个儿这小德子又再储秀宫上吊,这些奴才还真乖觉,一个个的都知道畏罪自尽。姐姐现在倒是庆幸自己早搬了出去,这宫里住着多少冤魂那,杂七杂八的事儿,要管好后宫可着实不易。”
孝庄现在的脸色非常难看,是因为人死了,还是因为贵太妃夹枪带棒的话,大家心里都门儿清。她一边暗淬这娜木钟不识抬举,一边又实在拿她没办法。
“也就只有姐姐理解我的苦,姐姐也知道我不爱管这些闲事儿,而且现在年纪越来越大,经历也越来越不济,真想有个人能帮帮我。宫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儿,还牵连到了襄亲王府,我这一般老骨头,真是对不住姐姐。这样吧,小德子犯了事儿,其罪当诛。可养不教父之过,就把他的家人交给姐姐发落。”
娜木钟既然把事情挑开了,就没想过让她蒙混过关,自己儿媳妇和孙子可是差点一尸两命,几个无关的奴才就能顶了,笑话,大玉儿打发叫花子呢?
“宜肯额刚刚出世,姐姐实在不想手上多沾血腥。况且有些孩子,咱们大人怎么管都不会听的,这一点妹妹应该理解的很清楚。”
贵太妃说到这顿了顿,成功的看到大玉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看她快要忍不住了,她连忙把话接下去,堵住她的嘴。
“姐姐也知道妹妹辛苦,可是天家无小事。这后宫也是皇上的家事,皇上可是天下人的皇上,他平常的家事也不能马虎。别说妹妹了,就姐姐我这些年精力不济,这不瑜儿一嫁进来,我就让她帮忙管着府里的事。姐姐看皇后这些年越发稳重了,淑妃、贤妃也都是好的,妹妹关心这些孩子们不忍心她们累着,姐姐明白。”
孝庄看她越说越起劲,想要打住她,“其实姐姐,妹妹这把老骨头…”
贵太妃岂能让她说出来,她坐近一点拉起她的手,“我知道,咱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虽然强撑着还是能帮孩子们管管这些事儿。可等个十年八年的咱们去了,孩子们两眼一抹黑可怎么办?淑妃,你说是不是?”
贵太妃在背后,朝哈宜呼比了个十的手势,暗示她那十个给力的人手。哈宜呼本不敢得罪孝庄的,但是那十个人实在是太好用了,最近她经常在御花园同皇上偶遇。
贵太妃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可是太后呢?她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看,甚至跟那几个蒙古来的妃子,变着法的在自己的衣着打扮上挑刺。一群粗鄙的人,天天不会打扮自己,也不知道学着点儿,怪不得皇上一年也不去她们宫里一趟。
“太后娘娘体恤奴婢,奴婢感激不尽,奴婢愿意为太后娘娘以及各位主子分忧。”
说完哈宜呼直直的拜了下去,一副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贞表情。
孝庄看淑妃反水了,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这该死的小蹄子,亏得她刚才体恤她让她坐下,没想到竟然是个白眼狼。
“妹妹你看,这年轻人多体谅咱们。依我看淑妃就是个妥帖的,有她们帮衬着,你再揽个总,这后宫定会井井有条,这样妹妹和皇上住着也舒服不是?”
孝庄算是看清楚了,娜木钟今个儿就是来找她不痛快的!福临亲政后,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的过问把持朝政。现在娜木钟竟然要把后宫的管理权给分出去,虽然这些人不敢不听自己的话,但是想想以后手里一块权力都没有,她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妹妹这把老骨头还硬实着呢,她们年纪轻轻的,可别被这些账册熬坏了身子。趁着现在,还是多给哀家生几个小阿哥吧。”
孝庄说到最后,亲自走上前扶起淑妃,慈爱的看着她。若是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她有多喜欢眼前这个女子。
“年纪轻轻的,就那么一点儿事哪能累着啊。前些日子妹妹不是吧尚衣局给了皇后管么,你看皇后管的多好,淑妃身上这衣服,就很好看。”
“宫里这事儿姐姐不懂,再说祖宗都有规矩,不是姐姐一句话都可以决定的。”
娜木钟看孝庄把祖宗规矩搬出来了,嗤笑一声,“妹妹这是跟我讲规矩呢?咱们让老福晋们来评评理,爱新觉罗家的规矩该怎么算!”
孝庄心里一咯噔,的确按照祖宗家法,后宫该由皇后掌管。她这个太后,只需要在慈宁宫中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就好。前些年她还可以以孟古青年轻为由,自己手握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