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的婚礼后,又过了三四天。
周垚睡了一上午的懒觉,没有去晨运,起床后铺开瑜伽垫拉筋半小时。
任熙熙昨天还说出门遇到楼下的仇母,还问起周垚怎么早上不来公园跑步拉筋了,周垚回她,暂时不敢去了。
任熙熙问为什么。
周垚说,前阵子阑尾炎天天喝人家的白粥,人家盼的不就是她能和仇绍八字有一撇么,她能怎么办,也不好意思告诉老人家她“只恋爱不结婚”,这嘘寒问暖的恩情怕还不上,先避避再说。
虽然任熙熙觉得,楼下仇先生挺适合发展,尤其是婚礼上表现值得表扬,万一真的来电也没必要放生。可一看周垚态度坚决,还有种画地为牢的决心,便什么都没说。
谁曾想,周垚有意冷一冷,人家却主动送上了门。
这天下午,微信上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
正是仇绍。
【周小姐,有空么,有点事想和你谈。】
周垚皱着眉琢磨了一会儿来意,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
【什么事?】
【可否见面聊?】
这似乎是个求人办事的语气?
周垚脑补了一下,却脑补不出来在那个男人身上出现会是什么样。
【那你请我喝个咖啡。】
【好。】
周垚存心要刁难。
【可楼下的咖啡厅没有我想喝的那种。我要瑰夏。】
不到十秒,那边回复了,不像是有时间跑去百度的样子。
【我知道有个地方有Geisha。】
啧……
这男人知道的还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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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在798,车程一个小时。
周垚第二次坐上仇绍的车,一路上都安静的不可思议,她望着窗外,仿佛枯燥而拥挤的路况很值得欣赏。
偶尔经过高脚桥下,光线会暗下来,车窗上映出专心开车的那道身影。
周垚眨了眨眼,托腮欣赏着,直到车子又闯入日头下,那影子就化掉了。
周垚无聊的掰着手指数日子,和路明分手已经两个月了,一直没有备胎填上,从良的日子白如水,淡无味,生活无波无澜,整日懒懒散散,她居然没嗷嗷大叫。
嗯,说不定很快天上就要掉下一个男人了?
够狠的那种。
周垚想着,一手捂着嘴,冲着窗户打了大哈欠。
仇绍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又看向路面,车头一转,咖啡厅大门就在前方路边。
周垚坐直身子:“到了?”
“嗯。”
仇绍率先下车,走向门口。
门口挂着“休息中”的牌子。
周垚跟上来时“啊”了一声:“咋办?”
仇绍朝她笑了一下,从身上掏出一张门卡,在门口的电子栓处轻轻一划,“滴滴”两声门开了。
周垚有些吃惊的跟了进去。
一室淡淡的清香,源于古朴的木制家具,文艺清新的小摆设随处可见,高至房梁的巨型木架上摆满了玻璃瓶,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咖啡豆。
周垚看了一圈,走回来时,仇绍将落在木桌上的小凳子拿下来两个放在地上。
“你先坐会儿。”
他转身挽起袖子,走向走廊,很快里面传来流水声。
周垚双手托腮,又打了个哈欠,浑身的懒虫都被咖啡调动起来了。
一抬眼,那挺拔的身影已经折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块浅色的布正仔细擦着手,手指修长,匀称有度,骨骼虽分明却不尖锐。
周垚看男人,先看脸,然后就是手。
颜值不够的,若是有一双好看的手,她也不是很介意。
这个男人,两样都占了。
怎么说呢,那是一双……
适合拿画笔的手?
没有由来,周垚的直觉就是画笔,不是钢琴,不是手术刀,更不是□□。
这时,咖啡机发出轰轰声,浓郁的咖啡香扑鼻而来。
香味越来越近。
“你的Geisha。”
周垚眯了眯眼,转而眼前略过一道影子,遮住了有些从窗口探入有些刺目的日光。
低头一看,挽起袖子的半条手臂略过眼前,那只线条优雅的右手握着一个咖啡杯的杯口,将它放在木桌上。
咖啡杯里的黑色液体荡悠着。
周垚没看,视线径自追着那只已经垂在他身侧的手。
他似乎感受到这道目光,抬起手看了下,又望向她,挑眉示意。
“怎么了?”
周垚有些迷离的抬眼,视线一路顺着爬上去,像是在搜刮。
直到对上他的眼睛。
她笑弯了眼:“你的手可真性感。”
嗯,被这样的一双手抚摸,大概会让女人上瘾吧。
作者有话要说:铺垫一小段前史,过渡一下~红包都收到么?
垚垚:没有无缘无故的坚强,老娘是本故事会。
绍绍:嗯,我的手不止会拿画笔。
Chapter 19
周垚笑弯了眼:“你的手可真性感。”
被这样的一双手抚摸,大概会让女人上瘾吧。
然后,她对上那双眼睛。
清黑静谧,明镜如台,不掺杂质,也没有因为她的字眼而出现任何躁动。
仇绍似乎一怔,垂下眼,仔细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知想什么。
这个男人……
周垚收起笑,一脸装洋蒜的俏皮正经:“别误会,纯粹是一种出于艺术角度的赞美。”
“我知道。”
仇绍抬眼,浅笑。
周垚这才想起来:“哦,对了,你说过你大学是学艺术历史的?”
“嗯。”
她记得好像还有别的什么……
周垚又问:“阿姨说过,你们家三代留美?”
“嗯。”
“美国学的艺术历史?美国哪里?怎么不拿画笔拿钢笔?”
周垚在美国短期留学的那小半年,和学校几个最叛逆搞行为艺术的同学混的特别铁,他们都拿画笔,瞧不上艺术系拿钢笔写论文的那些书呆子。
所以这句话,纯属揶揄。
仇绍坐到她对边:“老人家有这个情怀,也希望我去,就去了。洛杉矶。”
他没有回答第三个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听出来她口气中藏不住的轻蔑。
洛杉矶?
她也是去的洛杉矶。
不过周垚没说话,这大概不重要。
中国有一代人都受到美国文化的影响,对美国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情怀,小时候那个收视率爆表的《北京人在纽约》,长大后那部《中国合伙人》说的都是这种情怀。
旧金山、纽约、洛杉矶,华人最多。
美国梦,简直莫名其妙。
……
周垚端起咖啡杯半眯着眼轻嗅了一下,好香。
她抿了一口,原本要放下杯子的手到了半空却停下,怔住了。
眨了眨眼,皱了下眉,又凑到嘴边抿了一口。
铁青色的咖啡杯边缘映出小半圈淡粉色的油脂,像是涂了一层高光,只是衬着那底色并不明显。
“靠。”
半响,周垚放下杯子,原本端着杯子的手还流连忘返的在杯口划着。
抬眼间又撞上那双眸子。
他很平静,仿佛一直在注视着她。
这是一个懂咖啡的男人,毫无疑问。她第一口喝Geisha,他给她一片宁静。
然后,听到她说了一个字。
——靠。
他依然不打搅。
仿佛这杯咖啡,值得这个字。
……
值,真特么的值!
她的味蕾,被那黑色的液体轻轻爱抚,纠缠。
周垚闭上眼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唇边漾出一朵花:“L95,靠!”
L95是NINETY PLUS对这种咖啡豆的级别划分,这种级别的豆子不仅产量有限,得之不易,非拍卖手段不能获得。
静了片刻,仇绍说:“周小姐是行家。”
周垚立刻摇头:“真不是,我就喝过一次红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更高级的。不过我对咖啡上瘾,一天不喝两杯黑的就头疼,想死。不过我以前喝的那些,大部分都是垃圾。”
仇绍挑眉:“红标也很难得。”
周垚:“其实我那杯是偷着喝的,和我初恋。他带我翻墙,偷偷溜进他好哥们的房子,偷了他一把咖啡豆,然后拉着我跑了大半个校园,撬了化学教室的门,用那些烧杯啊烧瓶啊给我煮了一杯。”
仇绍顿住,半响才说:“倒是个会享受的人。”
周垚一手托腮,歪着头想了一下说:“他那个人不喝咖啡,也不会煮,不知道哪儿找到的小抄,完全按照小抄上的做,竟然也能煮出一杯像样的。不过我敢说,那把豆子肯定很恨他,生得这么高级,却被这么一个坏蛋拿来练手。”
仇绍笑了。
周垚眯着眼看过去,目光正好对上他的喉结,进而缓缓散开。
那脖颈线条肌理分明,上至线条流畅的下巴,下至被黑色上衣遮掩了一半的锁骨
她一瞬间有点走神。
这么美好的东西……
周垚看得太专注,又一次萌生出要重拾画笔的冲动,想念着握着那光滑坚硬的笔杆,浑身细胞都冲上头皮和她的手指,全凭本能在画卷上挥洒……
那样的快感,像是经历了一场畅快淋漓的性|爱。
钢琴家和键盘谱写性|爱乐章,天生犯罪人用刑具表达变态的艺术。
而她,用画笔。
他的喉结在上下滚动,像是在说话。
周垚眨了眨眼,完全没听到前面,有些茫然地抬眼时,只听到这样一句。
“不知周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试?”
试?
试什么?
她脑子有些懵,能挤出来的有效信息全是刚才的美景,一说到“试”自然立刻联想到别的地方去。
加上那咖啡的劲儿,亢奋的头皮都开始麻了。
周垚歪着头,笑开了花:“试什么?仇先生的技术,我已经试过了。”
顿了一秒,又慢悠悠说:“煮咖啡的技术。”
“我很荣幸。”
他这样说,音色很低,很普通的几个字,却摩擦着她的耳膜,怎么听怎么荡。
“如果周小姐喜欢,Geisha可以随时送上。这个可以作为周小姐来我们网站工作的条件之一。”
我们网站?工作?
等等……
周垚的笑容一下子收进去了,有些呆愣的停止背脊,瞪着他,以为自己幻听。
她的嘴巴比她的脑子快了一步,还没想好就冲口而出:“我看上去像是无业游民?”
就算房东和房客的关系搞的再融洽,也没必要连介绍工作都包了吧?
呃,不过话说回来,她的确是一种“无业游民”的状态,二手店上了轨道后就成了副业,主业是打扮的美美的谈恋爱……
仇绍没有立刻说话,端起她的咖啡杯起身走向台边,又兑了小半杯,折回来放到她面前。
他这才说:“我记得周小姐有一家店面。”
周垚:“嗯,专门倒卖二手包。”
“所以周小姐不能算是无业游民。”
“……”
仇绍轻笑:“我说的工作,其实是我作为网站的管理者,向周小姐提出的一份请求。经过前两次的接触,周小姐看人的眼光,对恋爱关系的理解和甄别渣男的技术,让人眼前一亮。我们网站目前正在整顿,问题有很多,但工作人员难免一叶障目,很需要像是周小姐这样眼光独到的朋友,为我们提出宝贵意见,提高网站的质量。”
独到的眼光,甄别渣男的技术……
听上去很高大上。
“你是说聘请我做……顾问?顾得上问,顾不上不问那种?”
为她的形容,仇绍眼底笑意更浓:“应该说是用户体验师。”
他的双手就放在桌面上,十指交握,一副和朋友闲聊的轻松写意:“简单地说,就是以VIP用户的身份在我们网站体验一年,期间如果遇到任何问题,可随时和我沟通。”
周垚恍然:“VIP,有多少个V?”
仇绍一本正经:“最多的那种。”
周垚立刻调动起所有智商,为自己的个人福利着想。
同时她的目光也缓缓落在那双交握的大手上,顺着那看上去颇有力道腕骨,扫向因挽起袖子而露出的小臂肌肉,被另半截袖子盖住了却蹦出线条的二头肌……
她只听到自己这样问:“你刚才说和你沟通,意思是这件事对其它人要保密?”
“是。”
“你是我的上线?”
上线?
仇绍笑了:“是。”
“需要有份合同保障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吧?”
“这件事交给我。”
“你刚才说如果遇到任何问题……比如?”
“婚骗,婚托,不法之徒。”
“我看不顺眼可以撕?”
“我建议还是尽量通过网站,惩罚力度会更大。”
周垚抬眼,眼神一变:“也就是说,我去你们网站当VIP,遇到渣渣尽管撕,还有网站给我撑腰?咦,万一我真在你们网站遇到喜欢的人呢?放生,公事公办?”
她不知道,她这样的神情像极了一只精于算计的小狐狸。
仇绍笑道:“以我的观察,周小姐谈恋爱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会把游戏规则讲在前面。我想,即便在我们网站遇到了心仪的对象,周小姐也会开诚布公,不会误导对方,若将来有了发展,也是一件好事。”
这倒是……
周垚想了一下,她的确和每一个前任都声明过游戏规则,玩得起玩,玩不起滚。
仇绍依旧是那不紧不慢的语气:“其实现在婚恋网圈子有很多不良现象。管理层想整顿,却进展艰难。比如,客服人员瞒着公司造假,和职业婚托联手欺瞒客户。比如,一些团伙抓准大龄剩男剩女的心态进行诈骗。比如,已婚人士借此开展婚外情。”
周垚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哇靠,玩的比我还狠。人渣,没格调,下贱。”
仇绍“嗯”了一声:“格调够不上,只能下贱。”
周垚立刻睁大眼。
她又幻听了?
“但客服人员经验尚浅,能力有限,在甄别人渣方面是短板。不知周小姐有没有兴趣惩恶除奸,帮我们提高网站质量?”
就是手撕渣渣么?
啧,说兴趣,是不是瞬间抬高了逼格?
周垚:“我看上去很闲?”
仇绍:“不,是看上去很有侠女精神,还有一双火眼金睛……”
她替他说完后半句:“很适合为广大女性同胞当一次过滤网?”
妈的,是侠女,居然不是荡|妇。
她应该感到生气吧?怎么又觉得他有点识货?
好吧,她是很有兴趣。
生来没有大志向,开个店是用来糊口,事业心为零,除了被放下多年的画笔之外,也就撕贱人渣男这件事能让她产生快感了。
何况这将来说出去,也是件好事。
不高尚,但有点爽。
只是……她还想再刁难一下。
“仇先生。”
“嗯?”
“我还有两个问题,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心么?”
“请说。”
周垚笑嘻嘻的:“一呢,如果我拒绝你,你会找别人来做这个么?”
仇绍淡淡一笑:“会。改革必须推进。”
转而又道:“但我相信,不会有人比你更适合。”
哦?
万一她拒绝,他真的会再找一个?
那他和她,会不会也像是现在这样对话,坐在这间咖啡厅里,喝着他亲手煮的咖啡,欣赏眼前这幅美景?
思及此,周垚眨眨眼,睫毛小扇子似的:“那我还有第二个问题。”
仇绍笑了笑,不语。
周垚的目光定在他的唇上:“事成之后,你能不能让我给你画张画。”
目光上移,望住那双漆黑的眸子。
“裸体的。”
然后,周垚清晰地看到,这个男人,结结实实的怔住了。
那眼眸,如同沉黑的夜,点点星光缓缓爬上,里面渐渐照亮一道影子——是她。
没有害羞,没有生气,没有情|色。
他语气认真的问:“为什么?”
周垚舔了舔牙齿:“因为就在刚才,我发现,原来你身上性感的,不只是手……”
静了一秒,她笑了。
“仇先生。除了手撕人渣这件事,你敢说你在和我谈这些条件时,没有想过再用美色引我上钩么?”
空气凝结,沉默如尘。
他也笑了,目光笔直:“就算有,周小姐愿意上钩么?”
周垚的目光一下子定住了。
她没幻听,也没眼瞎。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错觉,这次绝不是。
那笑容,那口吻,那神态,都说明了一件事。
这个男人或许自律良好……
但他体内的每一根骨头,都坏透了。
呵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男人,设个圈让她跳,居然不是为了上她,而是请她去“甄别渣渣”?
周垚笑容更深了,她一肚子的坏水都被他撩起来了。
她突然说:“十九岁那年,我和一个朋友立下赌约。在我四十岁以前要谈九十九场恋爱,必须是和帅哥,国籍不限。但凡遇到一个渣渣,无论男女,一律撕,不认输,不逃避,不求饶,不下跪。这么看来……今天我得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仇绍静了一秒:“很远大的目标。”
“这个赌我必须赢。输了,我没脸见她。”
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绽放开来。
窗外微风浮动,门口风铃轻声作响。
搭在台面上的那双大手缓缓收紧,心里像是有东西被那风,被那风铃,勾了出来。
再抬眼,见周垚笑嘻嘻的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VVVVIP。”
“哦,还有裸体画。”
他的拇指缓缓搓着食指。
“好。”
作者有话要说:初恋(怒刷存在感):老子还活着!
绍绍(斜眼):啧……
垚垚(昂头挺胸):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手撕渣渣!
绍绍(望胸):嗯,很远大的志向。
……
作者:红包继续~
Chapter 20
周垚出了趟门,就多了个“顾问”的头衔,还是地下工作者,名义上是高级VIP,交友网站也就算了,居然是婚恋网站。
任熙熙知道后连嘴里的辣条都咬不住了,震惊的“我靠”了好几声,这才找到北。
相比之下,任熙熙就没这么幸运,虽然经营了一个成绩不错的时尚博客,成了时下小粉红的时尚博主,可一心要挤进大公司做时尚编辑的愿望始终搁浅。
这不,任熙熙又被一家拒了。
可想而知,“不婚主义”周垚跑去婚恋网站当顾问,对任熙熙来说是多么玄幻的打击。
但任熙熙只抱怨了两句,话题就一路歪楼到“仇先生”身上去。
“照你这么说,仇先生还挺装洋蒜的,藏得够深啊!”
周垚早就换上舒适的居家服,躺在沙发上将双腿抬的老高,双脚搭在墙上,以便塑腿型,脸上还贴了块面膜。
她一边用手指压着面膜的边角,一边说:“坏的有点格调,不容小觑。”
哇……
这才周垚嘴里可是最高评价,以往遇到再矫情的男人,周垚最多也就是一句:“老娘还应付得来。”
这回……
任熙熙追问:“怎么讲?”
周垚慢悠悠的:“不怎么讲,还没坏到我头上。”
程度深浅,小马过河,试了才知。
任熙熙听不懂了:“那你说他坏的有格调,我还以为他在你这‘犯坏’了。”
周垚半眯着眼,慵懒极了。
“因为这种男人会让女人觉得……”顿了一秒,周垚用舌尖舔了舔腮帮子,送出这句话:“除了一颗心,他什么都可以给你。”
“呃……”任熙熙靠过去,嘴里嚼着辣条口齿不清:“那不是挺合你意嘛,你什么都要,就不要真心,谁捧过来送你,你就甩地上踩烂。哇,你俩天生一对啊!”
周垚嫌弃的斜了她一眼,推开她的脸说:“要不怎么说你没追求呢?这么极品的我就是知道要不起,也不免会眼馋一下啊。大多数男人的真心,我可以有原则的选择不要,又不是收集癖。可这种极少数男人呢,是要之前就考虑清楚怎么安放!这是本质的不同。”
周垚坐起身,拒绝被任熙熙嘴里的味道灌溉,生怕她一个激动喷出来,让她做个辣条面膜,靠今天敷的可是极品,一片好几百块呢!
任熙熙嘿嘿一乐:“我看你就是贱招儿,好久没遇到对手了。好不容易遇到这个,久旱逢甘霖,即使你知道不能沾,也不希望看到别人沾。”
周垚没说话,主要是觉得这个比喻忒恰当,让人没立场反驳。
就是那个感觉,肉都送到嘴边了,你吃,未必吃得到,不吃,那是修行够,原则强,只是那肉香一直撩啊撩的讨厌死了。
最纠结的是不知道该不该张嘴要,第一口咬在哪里,有没有把握把它消化掉。
周垚顿时叹了口气:“真是日了狗了。”
任熙熙又凑了过来:“你刚说,他是极少数男人,是哪种极少数?”
周垚愣了一下,仰着头望着天花板,回味似的:“就是那种会让人觉得,比他更好的根本不存在。”
美好的事物,都危险,有毒。
但却激发本能。
任熙熙完全没有get到这个点,开始掰手指头数:“婚恋网站,本地有房,有车,有颜值,性格好,父母人好,没有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不烟不酒,还有个装逼哄哄的咖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