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把我丢在半山腰啊?”司马珩委屈地说道。
刘意映咬着唇说道:“驸马,你越来越放肆了。”
司马珩望着刘意映,眨着眼睛调笑道:“晚上我还有更放肆的。”
刘意映脸一红,低声嗔道:“我不理你了!”说罢赶紧跑帐去。
司马珩看着她的背影,不禁莞尔。
看见刘意映进了帐来,秋霜忙迎上来,说道:“公主,你总算回来了。已经快到未正时分了。”
“我知道。”刘意映望着秋霜点了点头,“你去拿件大氅来,我们这就出门。”
“好。”秋霜应了一声,赶紧从柜中将狐皮大氅拿出来,披在刘意映身上,主仆二人便出了门。
夏桑站在远处,遥遥看见刘意映与秋霜离开,赶紧跑回李仪韵的帐中,说道:“姑娘,我看见昭平公主与秋霜已经出了门了。”
“好。”李仪韵望着夏桑,嘴角轻轻一勾,“夏桑,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夏桑点头道:“奴婢必定竭尽所能!”
“我教你的话都背熟了吧?”李仪韵问道。
夏桑应道:“奴婢背熟了。”
“好。”李仪韵赞许地点了点头,“你一会儿就像先前练习那般就行了。你学得非常像,相信司马珩是绝对听不出来的。”
“奴婢明白,姑娘。”
李仪韵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白瓷药瓶,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过去。”说罢,唇边勾出一丝阴狡的笑意。
刘意映的营帐挨着司马珩不远。李仪韵与夏桑两人到了刘意映的帐外,停下脚步。李仪韵转过脸,对着夏桑使了个眼色。两人四下看了看,趁没有人注意,夏桑迅速溜进了刘意映的帐中。
一切顺利。李仪韵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向着司马珩的帐中走去。
见李仪韵走上前来,有侍卫上前将其拦住。
“我有事要见司马大公子。”李仪韵说道。
侍卫恭敬地说道:“请稍候,容小人先去禀报。”
“好。”李仪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手里的白瓷药瓶,说道:“你告诉大公子,我是来为他送药的。”
“小人明白。”侍卫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往帐中走去。
此时,司马珩正坐在案前看着公文,忽闻侍卫禀报说李仪韵求见,说是来给他送药的,他不禁一愣。在听到李仪韵名字这一刹,不知怎么回事,他脑海中突然想起昨夜刘意映在听到她前来时,小嘴嘟起,一脸不满的模样。他也知道在李仪韵入宫之前,自己与李仪韵之间有过的种种传说,想必刘意映也听说了,才会如此吧?
想到这里,他眉头轻轻一蹙,本想推说事忙不见,可又想到李仪韵一片好心前来送药,况且如今是非常时期,司马氏要起势,李家还有用,对李仪韵,自己心里再不喜,面子上也要过得去。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请李姑娘进来吧。”
侍卫领命而去。
很快,李仪韵便掀起帘子出现在了帐中。
见她进了帐来,司马珩合上手中的公文,站起身来,迎上前去,淡笑道:“仪韵,你来了。”
“阿珩,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李仪韵举起手中的白瓷瓶,摇了摇,笑意盈盈地说道,“这可是滇南的治伤圣药,我费了很大劲儿才得到的,你拿去试试吧。”
“多谢仪韵一片心意。”司马珩微笑着拱了拱手,却并未伸手去接,转脸对着范元说道,“范元,将药收下。”
“是。”说罢,范元赶紧上前从李仪韵手中接过药,口中不忘说道,“多谢李姑娘。”
李仪韵微微一顿,然后笑了笑,对着司马珩说道:“听说这药可灵了。有了这药,阿珩的伤必定很快便好了。”
司马珩笑道:“我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李仪韵一愣:“当真?”
“方才万睦来看过,说是我再敷这一回药,便不需再敷药了。这些日子多亏了公主对我的精心照顾,不然,我也不会好得如此快。”
闻言,李仪韵面色隐隐一僵,然后笑着说道:“那,这真是太好了。”
司马珩微微笑了笑,未说话。
李仪韵犹豫了一下,说道:“阿珩提起昭平公主,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呢?”
司马珩扬了扬眉,讶然道:“仪韵有何事?请说。”
李仪韵抬起头来,看了司马珩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相信这些日子,阿珩也看出来了,我与公主之间关系并不和睦。前些日子,因为被陛下所弃,所以,我有些迁怒于公主,将两人关系弄僵了。这几日,我也想通了,不应该怪到公主身上的。”说到这里,她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腹部,眼中渐露悲戚之色,“我也为我腹中的孩儿难过。他父亲已经不要我们母子了,公主她毕竟是我孩儿的亲姑母,若是能得到公主的关爱,这孩子也算有了父家人的心疼。”
原来昨晚公主听见李仪韵过来时,面露不满是因为她与李仪韵之间有心结啊。司马珩心底松了一口气,抬眉问道:“仪韵的意思是,让我在你与公主之间做个和事佬?”
李仪韵微微点了点头:“我不想与公主之间就这么僵下去,影响公主与我孩儿的姑侄情意。”
“公主心善,必定不会因你之故迁怒于这孩子的。”司马珩笑了笑,说道,“仪韵,怕是你多心了。”
李仪韵此时眼中似有盈盈泪光闪动着:“我们很快便要回雒阳了,到时我要回李家居住。若是与我不睦,公主自然不会过府来探望我这孩儿的,又如何能够关爱他?阿珩,你就当让我安心也好吧。不管怎么样,还请你帮忙,化解我与公主之间的这段心结。”
见李仪韵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司马珩心头一软,点了点头,说道:“如此,那我便试试吧。我这便让范元去将公主请过来,到时我在你们之间好好说和一番。”
闻言,李仪韵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是我想与公主求和,哪能劳公主亲自过来,自然应该是我亲自到公主帐中去,才显得我心诚嘛。”
司马珩一愣:“你是说,你去公主帐中。”
“是。”李仪韵重重点了点头。
司马珩犹豫了片刻,说道:“好吧,我就陪你走这一遭吧。”
李仪韵一听,一脸大喜地说道:“多谢阿珩,那我们这便去吧。”
“嗯。”司马珩点了点头,“公主这时候应该在帐中,我们这就走吧。”说着他便往帐外走去。
李仪韵赶紧跟了上去。看着司马珩快已经走到刘意映营帐外了,李仪韵装作崴了一下脚,大叫了一声:“哎哟!”
一直将耳朵贴着帐布上的夏桑,听到李仪韵发出的暗号,赶紧跑到营帐中间,开始模仿刘意映与秋霜的声音说起话来。
司马珩见李仪韵似乎有些站不稳,赶紧回身扶着她,关切地问道:“仪韵,你没事吧?”
“我无事。”李仪韵抬起头来笑了笑,“最近身子越发笨重,走路也不稳当。”
“那你小心点。”司马珩见她站稳了,便放开了手。
“嗯。”李仪韵点了点头,“我们快去见公主吧。”
“好。”司马珩转身便向帐门前走去。
突然,李仪韵一把拉住他,悄声说道:“阿珩,我好像听见公主与秋霜在说话,言谈中好像提到你。”
司马珩一愣,侧耳听了起来。他首先听见秋霜的声音响了起来:“公主,你真决定这几日便要走了?”
“嗯。”刘意映的声音响起,“我不可能老留在司马珩身边,自然要找机会逃走。”
“你舍得离开驸马吗?”秋霜犹豫着问道。
“我有何舍不得他?”刘意映似乎觉得秋霜这话甚为可笑。
秋霜小心地说道:“公主,这些日子我看你如此紧张驸马,我还以为你对他用了真心呢。”
“怎么会?”刘意映嗤笑一声,“乱臣贼子,我怎么可能对他用真心?不过,既然连你都被我骗过我,那司马珩必定也信了我。”
听到这里,李仪韵瞥了司马珩一眼,只见他嘴唇紧紧抿着,面色已渐渐变得苍白。
“那你为何昨晚又要留在他帐中?”秋霜又问道。
“我这身子早就给了他,再多给他一两次又何妨。”刘意映冷笑说道,“我这些日子这么对他,还不是为了让他对我放松警惕,我才能有机会逃走。”
秋霜又说道:“公主,那我们按下来怎么做?”
“自然是找机会逃走啊。”刘意映缓缓说道,“过几日司马曜便会拔营进雒阳城了,到时营中必定会有些混乱,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逃走。”
“公主,不管怎么样,驸马他可为你挡过一箭,你就一点没有被他打动?”
“他为我挡这一箭,能抵得过夺我大齐江山吗?”刘意映冷笑,“秋霜,你记住,不管他为我挡过多少次箭,不管他为我挨多少次刀,也改变不了他是大齐的乱臣贼子!我怎么都不可能被他打动的?”
这时,李仪韵看见司马珩深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唇,然后转过身,往回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快乐!回来晚了,对不起了!祝有情人的妹纸们爱情甜蜜,没有情人的妹纸们早日觅得佳婿!么么!

第48章

看着司马珩离去的背影,李仪韵假装呆了片刻,然后才追了上去。
由于司马珩此时心中激荡不已,走得极快,很快便回了帐。李仪韵腹中月分大了,身子笨拙,一直追到帐子中才寻到他。
她看着司马珩进了帐,便呆呆地立在书案之前,双眼失神地望着远处。见此情形,李仪韵走上前,假意劝说道:“阿珩,你别生气了,昭平公主估计也是一时想不通,才会那般说的。你们成婚也不过半年,情意尚浅,加之丞相大人又刚起兵,她可能还接受不了。只要你多给她一些时间,她会明白你对她的心的。”
“我没有生她的气。”司马珩缓缓坐了下去,眼中仍是一片虚无,“她说的也没错。对刘氏皇朝来说,我的确是乱臣贼子。”
李仪韵没想到司马珩会这般说话,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顿了顿,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司马珩默了半晌,说道:“既然她想走,我便放她走!”
听了这话,李仪韵一怔,随即心底一下便放松了。虽然司马珩没有如她所愿地与刘意映反目,可他居然愿意将刘意映送走,对她来说,也算达到了目的。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来,对着司马珩笑了笑,说道:“如此倒也好。既然留不住,暂且放了她,说不定她吃些苦便回心转意了。”
司马珩黯然垂下眼,再未说话。
刘意映与秋霜在套马坡的西面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前来。
这套马坡在风口处,秋霜怕刘意映在此呆久了会受风寒,便劝说道:“公主,我们等了都两刻钟了,还不见人来。这里风这么大,公主金枝玉叶,哪受得住呀?”说到这里,秋霜扶着刘意映,往避风的地方走去,边走边说道,“不如公主先回帐中去,奴婢留在这里等他便行了。”
刘意映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秋霜,不用等了,不会有人来的,我们这就回去吧。”说着便迈步往营帐走去。
听刘意映如此说,秋霜一愣,忙问道:“公主,你这话是何意?”
刘意映看了秋霜一眼,缓缓说道:“到了这个时候,给我留信那人都没出现,只有两个可能。第一种可能,那人真是皇兄派来接应我的,他没来,应该是有意外之事将他绊住了。现在过了时辰这么久,出于安全考虑,他应该不会再来了,应该会另找机会再约我见面。”
“那第二种可能呢?”秋霜问道。
刘意映脚下一顿,然后转回头来,望着秋霜,一脸凝重地说道:“第二种可能,那人根本不是皇兄派来的。”
“不是陛下派来的?” 秋霜疑惑道,“可那封信又如何解释呢?”
“那封信是真实的,只是写信的人并非皇兄手下之人,而是另有他人将信放在那里试探我。”说到这里,刘意映苦笑道,“只要我出现在套马坡西,那便已经中了别人的计了。”
“公主,那信上有皇家印记,普通人可拿不到。”秋霜似是不太相信,“陛下离开皇宫的时候,将带不走的印信都叫人烧了的,应该不会有人拿到的。”
刘意映轻叹一声,说道:“皇兄走得那么急,能保证把所有的印信都烧掉吗?更何况皇宫如今都在司马曜的掌握之下,他又何愁拿不到一个小小的信封呢。就算都烧了,他不可以叫人再做一封吗?”
秋霜一听,倒吸了一口冷气:“公主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司马曜这老贼所设的计?”
“除了他,我也不知道谁还会有意映设计于我。”说到这里,一阵风吹过,刘意映觉得有些冷,将身上的大氅紧了紧,然后又说道,“只是我还没想明白,他唱这一出戏意欲何为。”
“公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秋霜一脸忧心地问道。
刘意映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办?只能静观其变。”
两人说话间,已慢慢走回了营地。刘意映并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径直往司马珩的营帐走去。刚走近,只见有侍卫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公主,将军此时不在帐中。”
刘意映一愣:“他去了哪里?”
“将军去丞相大人那里了。”侍卫回答。
司马珩去找司马曜了?刘意映一愣。想到今日在套马坡之事,她心底隐隐有了些许的不安。难不成司马曜试出自己想要离开,然后叫司马珩过去,要将此事告诉给他?
可自己终究是要离开的,他迟早也会知道。想到这里,她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侍卫说道:“待驸马回来,你告诉他我来找过他,让他回来后来我帐中一趟。”
“是,公主。”侍卫拱手行礼。
刘意映便回了自己的帐中,想着等司马珩归来后,问问情况再说。
可她一直等到戌时,也不见司马珩的人影。她不知他这次去司马曜处怎么会这么久,实在忍不住,便让秋霜出去查看一番。没想到秋霜出门不久,便返回帐中,快步走到她面前,急切地说道:“公主,驸马帐中亮着灯呢。好像他人已经回来了。”
“什么?”刘意映一愣,随即说道,“那我去看看。”说罢便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出了帐子。
她走到司马珩的帐前,对着先前与自己说话那侍卫问道:“驸马回来了?”
“回公主,驸马已经回来了。”侍卫应道。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又问道。
“已有半个时辰了。”侍卫躬身回答。
刘意映一怔,又问道:“那你有跟驸马说我来找过他吗?”
“小人说过了。”侍卫回答道,“小人还说了公主请将军过帐叙话。”
闻言,刘意映一呆,随即又问道:“那驸马听了可有说什么话?”
侍卫回答道:“将军说他知道了,然后便进了帐,再没出来。”
他回来了,知道自己来找过他,知道自己让他到自己帐中来,但他却置之不理,这是为何?想到这里,刘意映感觉事情真的有些不妙了。她犹豫了片刻,然后快步上前,掀起帐帘走了进去。
一进帐,她便看见司马珩定定地跽坐在书案前发着呆,案上的公文合在一起,没有翻动的痕迹。范元站在他身后,脸上隐隐有不安之色。
看见刘意映进了帐来,范元一愣,然后行礼道:“公主,你,你来了。”
听到范元叫出“公主”二字,司马珩的身子微微一震。他缓缓转过脸来,双唇紧抿,定定看着她。
刘意映只觉得他的两只眼睛仿佛利箭一般,似乎将她的心也穿透了。她越发觉得心虚,对着司马珩挤了一个笑容出来,说道:“驸马,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过来啊?我还一直等着你呢。”
司马珩紧紧盯着她,缓缓说道:“范元,你先出去,我有话与公主单独说。”
“是。”范元瞅了刘意映一眼,然后向司马珩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见司马珩叫范元出去,刘意映心中愈发不安。她强笑着走到司马珩面前,问道:“驸马,你有何话要与我说?还要将范元打发出去呀。”
司马珩垂下眼,指了指书案对面的蒲席,对着刘意映说道:“还请公主坐下说话。”
“好。”刘意映笑了笑,然后跽坐在司马珩的对面。
她抬起头,看着司马珩沉下眼,睫毛微闪,目光聚在书案某处,似乎在冥想着什么。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驸马不是有话与我说吗?怎么这时又不说话了?”
闻言,司马珩神情微微一动,然后缓缓抬起眼来,望着刘意映问道:“公主,我有话想问你,还望你与我具实相告。”
“驸马请说。”刘意映僵着脸笑道。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紧紧盯着她,问道:“公主,你是不是很想离开这里,到定州去找皇帝?”
闻言,刘意映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暗暗想道,今日下午自己离开时,他还对自己情意绵绵,这一从司马曜的帐中回来,便对自己冷淡起来,还毫不避讳地问自己是否想要离开。看来,那封信真是司马曜用来试探自己的,如今,司马珩应该知道一切。既然如此,自己也不用再瞒着他了。
想到这里,她望着司马珩,缓缓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驸马,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姓刘,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说到这里,她咬着唇,晶亮的双眸渐渐聚集起了水幕,“你也应该知道,有些事,不是我自己能够选择的。”
闻言,司马珩双唇抿得更紧。他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好,我放你走!”
她一怔,问道:“驸马,你说什么?”
“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他面上现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那我就放你离开。”
她呆了半晌,才张开颤抖的双唇:“驸马…”可一张开嘴,泪水瞬间从她的眼眶中倾泻而出,便哽咽着再说不出话来。
他低下头,不再看她,轻声说道:“你先歇息会儿,我便去给你安排车马,你明日便可离开。”说罢他便站起身来,径直向帐外走去。
刘意映抬起泪眼,看着他落寞孤寂的背影,心里一抽一抽地疼着。虽然每回想到要离开他,她心里便觉得难受,可没想到真到了要走的时候,竟然会难受至斯。她爱他,可她又不得不离开他。真就明日便要走了吗?真的明日之后,便再难见到他了吗?想到这里,她浑身一颤,猛然站起身向他扑上去,从身后将他紧紧抱住,哭着叫道:“驸马!”
他身子一僵,向外迈出的脚,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驸马,对不起。”她将脸埋在他挺直的背后,任眼泪在自己脸上肆虐,沾湿了他的衣裳,“是我辜负了你。”
她感觉他身子微微一震,半晌,才听他长叹一声道:“我曾以为,只要我好好对你,爱你,敬你,哪怕你的心如坚冰一般硬,总有一天也会被我融化。可时至今日,我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我的幻想。你是大齐的公主,我是乱臣贼子,我们俩注定今生今世都只能是对立的。说到底,都是我太贪心,想要的太多了。”说到这里,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满脸泪痕的刘意映,说道,“此时,公主还能为我伤感流泪,也算不负我对你多年的情意了。”说罢,他用手轻轻为刘意映拭去腮边的泪水。
刘意映抓住他的衣袖,眼泪不停地滑落下来:“驸马,我和你,都没得选择。我们的出身就决定了我们只能是这样的结局。你,你别怪我!”话说完,刘意映已是泣不成声。
“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明明早就知道我们俩只能是这样的结局,可我却偏偏不肯认命,偏偏要与老天斗。到最后,我还是一败涂地。”说到这里,他凄然一笑,放开刘意映的手,说道,“公主,此去定州路途颇远,我为你安排一下,明日一早我便送你离开吧。”说罢绝决地转过身,径直出了帐。
“驸马!”刘意映感觉自己的手中一空,手下意识地向前一抓,却扑了一个空。抬起眼,只看见帐门处的帷帘还在晃动着,而他,早已不在自己身边了。
她的心,一下变得空白,就在浮萍一般四处飘荡着,再找不到方向。
司马珩!
她无力的叫着他的名字。
回答她的,却是自己的哭泣声和满颊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存稿,今天晚上又去看了电影,所以又更晚了。我争取早点存下稿,把更新时间调回来。不过,明天的文一点还同写,所以,我明天不敢保证会在老时间更新,能保证时间更新了,我会告诉大家的,么么。

第49章

司马珩返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亥时了。他走到帐前,伸出手正准备掀起帐帘的时候,他的心莫名其妙的一缩。刘意映,她应该已经离开了吧?毕竟两个人已经将话摊开了,她再留下来也无甚意义了。想到这里,他苦笑一声,然后将帘子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