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是被逼到绝处,不得不发狠,但她从没有想过像莫遥生这麽和善
随和的人也会有这麽心狠手辣的一面啊!
变得好陌生,连她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真认识眼前的人。
莫遥生看出她眼里的恐惧,连忙拉住她的手,笑道:「你说不放火就不放。
那,咱们放过他们,不生事,入了夜就逃,好不好?」
沈小鹏闻言楞了下,看向他柔情四溢的神色。他变睑……简直比翻书还快,
沈小鹏心细,瞧见他眼底残存的杀机,轻「呀」了一声!难道这莫遥生打算先
带他们逃走後,再来解决这几十条人命?
这人,简直跟余叔叔不相上下嘛。沈小鹏忖思道,不知该不该告诉他娘亲?
他又不经意地瞧见莫遥生紧紧抓著他娘亲的手,他心里有些不高兴,却又发
现这姓莫的手……是不是在微颤?
这怪人,在颤什麽?连火都敢放了,还有什麽好怕的……怕娘对他起了厌恶
之心吗?
不怕杀人放火,却怕娘不喜欢他?
沈小鹏讶然想通,微偏著头重新打量著这莫遥生。
「你的手在发汗了?」沈非君皱起眉。
「我发汗,是怕无法顺利救你出去。」他面不改色地说。
沈小鹏用力哼了一声,低语:「恶心。」
沈非君微微一笑:「我若没有自信走出这小山寨,昨天就不会跟著走进来了。」
「你不是被掳?」
沈非君暗叫不妙,瞧见儿子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反应极快,掩嘴打了个呵欠,
困声道:「我有点累了,从昨天晚上补衣服补到刚刚,弄得我浑身酸痛。」
「补衣?」莫遥生与沈小鹏齐声道,随即双双住口,同时心里一松。
莫遥生咧嘴笑道:「你困了,我也困……」
「男女授受不亲,你想干嘛?」沈小鹏大声喊道。
莫遥生不把这小鬼当一回事,对著沈非君露出年轻无辜的笑颜,道:「你让
我靠著,眯一会儿眼,等入了夜,咱们就行动,明儿个一早保证咱们会在舒服
的客栈好好睡它一觉。」
同样是笑,在不同人的脸上,自有不同的功效。沈小鹏知莫遥生长相俊美,
但没料到他的笑颜十分迷人,可以让他十年不动芳心的娘亲一下红了双颊。娘,
你是忘了方才这莫遥生的狠劲了吗?一下就被他的笑给骗了!
沈小鹏见莫遥生闭起双眸,当真就靠在他娘身上,他咬著唇,恨恨地瞪著莫
遥生,瞪到莫遥生还是没有张开眼理会,他奔上前,埋进娘亲的怀里。
要耍贱招,他也会!
「小鹏!」好感动啊,小鹏有多久没有主动抱住她了?呜呜。
「我也困了,我要睡!」
「那好,我抱著你睡。」还是软软的小身体好抱,好希望小鹏不要长大啊,
就这样乖乖地让她抱著、香著。
莫遥生张开眼瞪著他,沉声说道:「要睡觉去抱你娘。」他指著角落里那小
姑娘。「别老缠著非君!」
「我娘才不是她呢!」
莫遥生错愕:「不是她?」小木屋里就只有那小姑娘与非君,不会是那小姑
娘,那还会有谁?
沈小鹏自知一时失言,偷瞧了娘亲失色的花容一眼,咕哝道:「小鹏不明白
为何不能让他知道?」知道了才好,他更可以理直气壮要这姓莫的别打他娘的
歪主意。
莫遥生耳尖,脑中闪过一丝想法,还来不及捉住,门外远远响起喧闹的声音,
仿佛是惊恐的逃命声。
他与沈非君对看一眼,立刻起身奔向窗前,瞧见外头并无失火、也没有官府
的身影,但几名汉子惊惶的模样像在逃命。
是出了什麽事?
「真怪。」沈非君讶异道:「有什麽事可以让这些山贼吓成这样?」
「一定是出了事……」莫遥生心思极快,说道:「不必等入夜,趁此时他们
没时间理会咱们时脱逃最好,也免得出了事,咱们困在此地一块遭殃!」语毕,
他奋力撞起门板来。
「等等!你受了伤啊!」沈非君急叫。
「这点伤,不碍事……非君,你做什麽?」
沈非君拉开莫遥生,用力叹了口气:「你撞了十来下还撞不开,一看就知道
你十年来没有再练过功了。」
莫遥生闻言,俊脸微红。
「我……」失了非君,他的确不再练功,尤其一朝发现黄金比任何武功都好
用时,他舍了武功而就铜臭。
「我虽不曾再练过外功,但有机会还是练著师父教我的内功心法,只是不敢
练得太狂,怕被鸣祥她义爹发现了。」
「凤鸣祥?那是小师弟的女人,你怎会认识?」
沈非君没再答话,拉开莫遥生之後,暗暗运了气至双掌,鼓力对著门旁的木
墙一击。
「小、心!」莫遥生与沈小鹏急喊。
「会痛的!你怕痛的!」沈小鹏吓得奔前要拉开他娘,却见木墙已有些松动。
他张大了嘴,呆呆地瞪著他娘再一次运气,击向木墙。
这一次,墙垮了。
灰尘几乎盖住了他的视线,直到他娘突然拉住他的手,他才回过神。
「小姑娘,快出来跟咱们走吧。小鹏,你快把嘴巴闭上,不然会呛口的。」
我的天啊!沈小鹏依旧呆呆地被他娘拉出木屋。他的娘……功夫有这麽好吗?
他那个爱哭又怕疼的娘呢?
「我并非有意损及你的自尊,不过门外有铁链,你就算撞开了门也没有用。」
沈非君很好心地告诉莫遥生,又叹了日气:「我早说过,我自已决定来了,一
定有办法可以自行离开。」
「你自已来?为什麽你要来这种地方?」
「呃……咦咦!」沈非君见那鸟兽散的汉子间有眼熟的人,冲上去要将他擒
下。「你是头子吧?是这里的头子吧?我瞧了你一眼,就是你说要干完一大票
才要享用掳回来的女人吧?」
莫遥生虽知她的武功比那头子要好上几倍,但仍是担心喊道:「非君,不要
追!」他的声音中有个拔尖的叠音,他楞了下,瞧向沈小鹏跟他是一样,一脸
的著急。
他的心忽然跳了一下,想起第一次见到这小孩,就是在大云楼的附近。他不
觉得这小孩的长相像非君,只是一见这小孩,就不由得让他想起非君——「我
的天啊!」沈小鹏呆呆地喃道:「我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莫遥生见沈非君身手极快,一掌劈向那獐头鼠目的头子,又飞踢了他一脚,
呃……身手比起十年前是有点逊色,但绝对无损她对付一个武功不济的人;他
又见她一掌击向那头子的肚腹,让那头子狼狈地跪在地上。非君跟那人有这麽
深的仇吗?
他快步上前,听见她低喝道:「快说!那人现在躲在哪儿?」
「拜托……」那头子哀号道:「我的姑奶奶,谁知道当年逼你落崖的是谁啊?」
逼她落崖?莫遥生心一惊,加快脚步。沈小鹏也冲上前来。
「可恶!你们都是同夥,同住一个山寨,怎会不知他是谁?你现下是头儿了,
必是传位,说!十年前那个混帐家伙躲在哪里?今天我不好好报仇一下,我难
泄心头之恨!」
「传位?姑奶奶,这山寨哪儿来的传位?谁有本事谁就能当头儿啊!你要问
十年前,是吧?我这位儿是四年多前抢下来的,之前的赵胖子也当了五、六年,
我瞧你要找的人就是他吧?我坦白告诉你,他早被我一刀干掉,丢去後山喂老
虎了!说到底,我也算为你报了仇,你放了我吧。」
沈非君一楞。「他死了?那……那我找谁泄恨去?可恶!可恶!我可爱的儿
子差点被他害死,他竟然还没等到我折磨他就死了!」
「儿子?」莫遥生脱口,脸色一白。「你有儿子?」
沈非君暗叫完了,正打向那头子的拳头停下。
「我的笨娘。」沈小鹏咕哝道。要他保密,她自己却先说了,说到底,她还
是他心里那个需要人照顾的娘嘛。
「娘?」莫遥生慢慢转向沈小鹏,难以置信地瞪著他,声音微颤道:「你的
娘……不是那个小妇人?」
「我说了不是。」
「那……她是谁?」
「我哪有这麽小的娘?」沈小鹏哼了一声:「她被掳来,我娘为了救她,顺
便报点仇,便跟著混进来了。你说我娘会是谁?」他顿了下,瞧莫遥生的脸色
极为怪异不自然,心里也打了个突,小心翼翼问道:「我的娘是谁,重要吗?」
「重要的不是你娘是谁,而是非君的儿子是谁……你今年十岁?」
「你怎麽知道?」
可怕的事实像青天霹雳击在莫遥生的身上,让他摇摇欲坠,难以承受。
他有儿子了?
他的儿子已经这麽大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儿子……至少,在他认为非君还活著是一项奢
求後,他怎会再想到自己会有一个儿子?
是啊,他跟非君是夫妻,就算日子不长,两人之间的缠绵是理所当然的,甚
至他俩是少年夫妻又情意极深,彼此之间的情火甚於他人,自然的,她有儿子,
一点也不该意外……
「为什麽……」莫遥生摇摇头,想要摇去一头的震惊与不解。望著她,问出
连自己也找不著答案的问题——「你有了他,却不回来找我?难道我这麽不值
得你信任?你连再多一次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宁愿自已在外头吃苦受罪?」他
哑声问道。
「我……」沈非君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若我没找著你,你打算跟他就这样离开我的生命一辈子?」
「我并非……」
沈小鹏见他娘一脸委屈著急,想要为他娘说话,忽见那原被压在地上的头目
突然反手想要偷袭他娘,他大惊失色,叫道:「小心,娘!」
「哎啊,趁人之危,不是一件好事吧。」清清淡淡的声音与沈小鹏同时响起,
却完全盖住了沈小鹏的音量。
沈小鹏讶异地看著那头子的脸色由白变为青绿,像是那声音是个催命阎王;
而那声音他还有点耳熟哩……
他四处寻找那声音,瞧见附近在逃命的强盗都腿软了。
是什麽声音让他们害怕成这样?
「咦?四师兄,你也在这里?」
沈小鹏瞧见不远处慢慢走来一脸邪恶至极的风大朋与六师弟,途中每个山贼
都满面惧汗,软软地跪坐在地。
他大喜:「是余叔叔找你们来的?」
风大朋笑嘻嘻道:「是咱们在半路跟余沧元撞著的,听见这山寨竟然敢掳人
抢劫,咱们就上来瞧瞧……呵呵呵,你们跪著做什麽?老六,我已经极力在笑
了,难道我笑的时候还是很邪恶吗?」
「你笑得连我都要发抖了。」六师弟微微笑道。
风大朋哼了一声:「那笑不笑都是一样了。可恶,死小子们,老子说过我这
张脸是天生的,又不是发誓要当恶人才去换这种脸的,你们怕成这样干嘛?以
为我是鬼吗?」
「你跟鬼,没差了,五师兄。」六师弟走在风大朋的身後缓缓笑道,露出一
口洁白的牙齿。
跟鬼没差的……好像不是风大朋吧?沈小鹏眨了眨眼,看到那些人一见六师
弟的微笑就发抖,再见他洁白的牙齿就开始一个接著一个哭爹喊娘的。
方才那清淡的声音也是出於六师弟的。真怪,风大朋才是那个长得会让人害
怕的人吧?
沈小鹏不及细想,就见莫遥生上前。他心一跳,赶紧冲到他娘亲面前,瞪著
莫遥生说道:「你想对我娘干嘛?」
「小鹏,这就是沈夫人吗?」风大朋一喜,快步走向前:「我在天水庄这麽
多日子一直无缘见著夫人,就是怕吓坏夫人,今天有幸一见……咦咦,这沈夫
人有点眼熟啊,眼热到我这几年一直不敢忘,又不小心忘了。」
六师弟原是对著一干土匪保持著神秘的微笑,忽闻他这麽说,跟著上前一窥
其客,他讶异地脱口:「四嫂?」他眼露狂喜,瞧向莫遥生:「四师兄,你终
於找著你妻子了!恭喜!」
「妻子?娘,这是怎麽回事?」他那个可怜的爹不是早就投胎转世,不知去
当哪家的孩子了吗?
「娘?我的天啊,小鹏,你娘是她?遥生师兄,你什麽时候多了一个儿子?
我见面礼不用补给没关系吧?」
「我正要问。」莫遥生阴沉地说道,目光不曾移开过。
沈非君咬住唇,委屈地说:「我……」我了好几次,偷觎到大家都很有耐心
地在等待,她眼眶一红,眼泪就像是细泉一样,直流不停。「呜呜……小鹏,
娘怕,好怕好怕……」
她紧紧地抱住用力叹气的沈小鹏。
风大朋与六师弟当场呆了下,前者小心地问:「四师兄,其实,这只是一个
长得像四嫂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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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马车「踏踏踏」地响在热闹的街道上。
车内,沈非君坐得僵硬,垂著眼像打著盹,静悄悄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一注香,她偷偷扬起眼,觑了正坐在她对面的莫遥生,瞧见他目不转睛地
注视自己,她心一跳,想起他双眼的威力无穷,连忙避开视线。
他要这样看著自己多久?打算到天水庄都不放过她吗?
她心口跳动得离谱,连她自己都可以清楚地听见她的心跳声。
忽地,传来叹息声,她垂下的视线内,出现一双男人的手掌,慢慢地打开她
紧张交握到发疼的手,温声说道:「就算你什麽也不想说,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这十年来……你过得快乐吗?」
沈非君见他终於开了口,问的不是他儿子、不是为何她要瞒,不是她心里预
料的一切,她楞了下,抬起睑脱口反问:「你呢?」
「我?」他微微笑道:「我忘了。」
「忘了?」
「每天每天,过著重复的日子,到底过了多久、到底曾发生过什麽事,对我
来说,神魂不在身壳里,自然是什麽都模糊一片了。」
他的语气多淡啊,彷佛像在谈论天气,却带给她十足的罪恶感。
「我……」一向只有别人对不起她,她却不做对不起人之事。她拖住了他十
年的光阴,再不还给他,他只怕耗尽一生仍不愿松手,而他不愿松手的女人却
早在十年前消失了。
这对他,不公平。
垂下的眼里终於有了决定,她暗暗深吸口气,低声说道:「十年前,我离开
你家之後,往南走……」
往南?那时莫家生意并未与南方有所牵扯,她往南,分明是要让他找不著她,
莫遥生心中五味杂陈,却不吭声,只是紧紧握著她的小手。
沈非君接著说道:「我往南走,不知走了多久,我才发现出自己有了身孕…
…我那时吓坏了,根本不知到底是何时怀的,至少我在你家时,每一天都有可
能……那就有可能五个月?六个月?还是七个月?」
莫遥生闻言惊讶:「你怀孕这麽久才发现?」
「我也觉奇怪啊。」她委屈地说:「谁教别的孕妇肚子都大,我却比别人小
了一半。」
莫遥生望著她,喃喃自语:「你个儿娇小,肚子太大自然也不好……那时,
你也才十六上下,你师父又是男人家,当然也不会教你女人怀孕之事……」当
他发了疯地找她时,她却已身怀六甲。
五、六个月?他慢慢推著时间,想起这时候正是他开始绝望、夜夜恶梦的时
候。他得了子,却开始作起了可怕的梦。
「是啊。」沈非君好笑道:「我与鸣祥还是後来才清楚女人家怀孕的事。」
「鸣祥?天水庄的凤鸣祥?」这是非君第二次提到凤鸣祥。莫遥生试图回忆
那个凤鸣祥的长相,他对不相干的人原是没有兴趣,但凤鸣祥是他小师弟莫不
飞的女人,他自然多注意了一下。那凤鸣祥貌似男,城府不浅,与他的小师弟
傻气性子是天差地远。
「鸣祥的恩情,只怕我这一生都还不了她。她救了我与小鹏的性命……你先
别说话,听我说。我发现自己怀孕没多久,就失足落崖,正是鸣祥及时救了我,
我才能活到今天。她将我带回天水庄,保住我们母子二人,甚至小鹏出生之後,
她也极力保住小鹏的命。」
「小鹏他……身子不好吗?」
「他刚出生时,是有点不好。天水庄不缺珍贵药物,小鹏的身子很快就调理
好了,我指的是,她保住小鹏不被她义爹注意到。」
莫遥生被她的话弄得有些迷惑。「凤鸣祥她义爹?我不曾听过,他死了?」
「三年多前死了,死得很乾净,绝不复生。」
他虽脸色不变,但心里微愕她语气中流露出来的不安全感。
沈非君终於直视他,认真地答他:「方才你问我快不快乐,我现在可以回答
你,十年来我的快乐来自於小鹏,我的不快乐来自於鸣祥她义爹。」
莫遥生心惊地问道:「凤鸣祥她义爹对你做了什麽?」她武功虽好,却不是
最佳的,世上武学人才此比皆是,要伤她绝非难事。
沈非君见他为过去之事著急,心知他是在害怕自已受到伤害。这人……简直
让她无法乾脆地推开,真恼。
「非君!」
「你应该问,他对天水庄的人做了什麽?」
「我管他对天水庄的其他人做了什麽!我只在乎他对你做了什麽!他控制了
你十年?让你出不了天水庄?不,他既然都死了几年,为何你还要留在那里?」
「因为我回不去过去了,因为我心甘情愿留在天水庄。」她答道。
莫遥生深深地望进她的眼里,良久,他才动了口:「我不明白。」
沈非君的眼眶微红,声音开始有些轻哑:「我被鸣祥救回天水庄,心里十分
感激她,却也很惊讶她年纪比我还小,可性子极为成熟,甚至比我还坚强。她
不许我出屋一步,不让任何产婆来看我,也不让任何人接近我一步,我心中虽
感奇怪,但我不曾问出口,直到我生了小鹏那一天,我亲眼看见他,我才知道
鸣祥的用意。我第一次见到这种人,他……简直有病!他将鸣祥她们养作女儿,
不是为了真让她们成为女儿,而是将鸣祥当未来的妻子养,将司徒寿当杀手来
养……」
「杀手?他是武林中人?」
「我只知他的武功奇高,就算是合司徒寿与余沧元之力,也杀不了他。那天
小鹏就在我怀里,而那男人一直在看著我,想看穿我的灵魂,我原要跟他一拼
生死,後想我若死了,小鹏落入他魔掌,必没有好下场……你又在发汗了?」
沈非君恼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紧张什麽?」
「你若死了,我这一生还是不会放弃寻你。」他喃喃自语著:「当我在醉生
梦死时,你却遭了大难?我到底在干什麽?」
「这都是我自找的,关你什麽事?」
见她没好气地在说话,莫遥生只觉她像极过去的沈非君,只是他恼极时间无
法再回转,当初若能让他知道若能让他知道,他拼了命也要保护他们母子!
「总之,我及时察觉他对易毁之人事物毫无兴趣,我便扮作没有用的母亲,
骗他我夫君早死,他信了,不再理我……」迟疑了下,说出当初的百般挣扎。
「我可以离开的,当初我可以抱著小鹏逃离的,他不会来找我,我知道。」
「你却留下了。」他的语气有极深的哀伤。
「你以为我留下是无处可去?呜……对,我一个妇道人家带著一个丑娃娃,
还能到哪里去?呜呜……」
莫遥生见她说得好好,眼泪却突然掉下来,而且一掉就是一堆还不停,他心
一慌,以为她说到伤心处,手忙脚乱地抹去她的眼泪。
「你……你别哭别哭,我没要怪你。」抹了又掉,像泪坛子,她到底积了多
少委屈的事?
他伸出双臂停在半空中,想要抱她入怀哄,後想到他从未用过这种方式哄过
非君……或者该说,她的脾气太倔,他不曾感受到她的软弱。见她眼泪直掉著,
他终於忍不住用力将她搂进怀里。
沈非君暗暗吓了一跳,鼻间都是他的气味……好感动啊,以前只有在梦里可
以看见他、听见他、闻到他,现在却是梦成真,只是,他会何时推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