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脸不红、气不喘地答道。汗水背叛他缓缓流下。
“哦——”她忽然将脸埋进水里。他以为她不小心,正要上前拉她一把,她
又冒出脸来,用力甩了甩头,似乎想要甩回神智。
“碔砆,你……究竟还吃了什么?”愈见她愈不对劲,像是气血逆流,让她
极端不舒服。“你要告诉我啊,我好让戒儿去抓药。”
“我吃了什么……”她泡在水里有一会儿,水温有些凉了,让她的肌肤表层
颇受敏感,低低呻吟忍不住溢出咬住的唇。
这样耳熟的呻吟,他再不知道就是在骗自己了!他的脸色蓦然铁青。
“你吃了催情药?”
“哎呀……还是被发现了。”
“是谁搞的鬼?”他怨声问道。若是他晚一步到呢?还是若有人找到躲起来
的她呢?
“我要知道,我第一个恶整他。”她喃道,他得上前一步仔细聆听。“可恶,
这成了我毕生的耻辱,我原以为我可以躲过的,是我太过自负,没有料到身边
的人喝的酒才没有掺药……”
过了好一会儿,她没再说话。聂沧溟见她面露痛苦,明白她此时应该浑身发
热,难怪方才在都御史府里那些男欢女爱的叫声过于放浪,不论男女压根无法
控制自己。
“还好是我找到了你。”他的声音微颤。
“大哥,我好难受……”她的脸埋进双手之间,溢出泣声。
聂沧溟思绪百转,不忍见她痛苦难忍。
“我真是认栽了!”以往他心系国事,但游刃有余,少有难以应付之事;遇
上了她,他时时都在惊吓、都在担忧,尤其见她难受,他更是心疼万分。
转眼之间,他心里已有主意。反正他要娶定她了,提前洞房,不算损她清白。
“碔砆,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柔声问道,拉开她的双手。
她的脸色仍旧红通,眸子含泪,却强忍不落下。
“大哥?”
“唉,你知道是我就好。”他喃道,俯下身,放肆封住她的唇瓣。
她的朱唇柔软依旧,尝起来有淡淡酒味。以往他偷吻,皆是点到为止,怕惊
动她,现在他终于得偿所愿,让她主动响应,他却只想苦笑连连。
她对他的热情不见得出自她的本意,现在她只是屈服在药性之下,任由催情
药效控制她的情欲,明日一早恐怕她连这一夜与谁缠绵都没个记忆。
她的舌尖贪婪地钻进它的唇间,他的心一动,双手摸索到她胸前白布欲扯下。
她的眉间皱了一下,迟缓将脸转开。
他未察觉,沉浸在她的柔软之间。
“大哥……你也误吃了药吗?”她问。
他闻言,停下动作,瞠目瞪着她。
“我不甘心啊……大哥,我一向自认我应付得当,没有人能欺我一步,当年
章大人想欺我,我以智退他的侵犯……赏花嘛,每年都赏花,都御史大人是个
附佣风雅的老好人,我料想应是没有什么问题,放低了戒心;赏花过后,他拿
御赐葡萄酒,我想平日我饮酒不易醉,喝个一、二口不是问题,但他望我眼神
奇异,我怕他暗中下药,所以就与身边同僚暗换过来,反正他若醉倒也没有什
么关系……可是我竟没有算到连他的酒也加了药,我喝一口就觉后劲过强,身
边人一一倒下,我想要先行告辞,却寸步难行,我瞧不清楚,又听见有女人进
来……我愈觉愈怪,若是毁在他手里,我死也不甘心,于是拚命走出聚喜厅,
我召不来仆人雇车,所以……”
“所以你就先找地方躲了起来。”他代她答道,伸手欲怜惜摸上她的脸,却
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
“嗯……好象有人在追我,我不确定,也不甘心,若只有大哥发现我的女儿
身,我就认了,但我藏了七年的秘密,让其他人知道,说什么我也不要!”就
是这股力量迫使她忆起白日经过的假山洞,她就要辞官了,岂能在她圆满落幕
之前让人揭露她的性别,这么孬的事,她可不干。
到头来,还是她的骄傲与自负救了她。
“这一晚,你会很难受的。”他柔声提醒她。她一向怕痛怕折磨,也不爱吃
苦,吃了苦药必配甜汤,她能在醉酒之后保持清醒,他是佩服极了,但那不表
示她娇贵的身子能承受得了。
“这是我自作自受。”她恼道,合上眼:“如果我屈服了体内的药性,不就
等于我输了吗?我可不要日后回想今天所发生之事,老想着究竟是不是出于我
的意愿,究竟是不是只要男人就行?我会怀疑,你也会,那会是我毕生的耻辱。”
聂沧溟望着她,柔声说道:“你……想得真多。”
若是换个时间,他必会笑她死脑筋,但现在怎能笑得出口?
他不着痕迹地试了试水温,说道:“水凉了,你先起来吧。”
“不,让我待着吧!受了风寒也无妨,我的自制力没有大哥你想象中的好。”
她双臂环在木桶边缘倾靠,咕哝:“就算我连饿一天,也没有这么难受过。那
酒的后劲好强,我若睡着了,你也别吵醒我,我想大概非睡个几日才会醒……”
“我懂。”
“大哥……这正是辞官的机会……”
他懂她之意,在她耳畔低声允诺:“都交给我吧,你好好休息,别再多想了。”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贡品葡萄酒后劲极强,这一醉,让她醉了三日有余,再醒来时,只觉得浑身
疼痛,眼冒金星。
“好吵……谁一大早就在吵?连死人都吵起来了。”谭碔砆掀了掀眼皮,瞧
见熟悉的摆设,低语:“我回来了吗……”
守在一旁的小堇上前,惊喜叫道:“碔砆哥哥,哎……应该叫碔砆姐姐才是。”
谭碔砆转了转眼珠,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我的颈子好痛,好象被砍断了一
样。”
“那是因为爷打了你一记手刀。”小堇眉开眼笑:“太好了,我跟爷还以为
你要再睡上几日。”
“哦……”她的反应有些迟缓,最后的记忆是要大哥打她一拳,最好将她打
昏了,她就不必才入睡又被体内的火焰给痛醒。“小堇……我睡了几天?”
“三天多了,听说那日赏花宴在场的官僚都早醒了。爷很担心你,正打算要
请大夫呢!”
“你扶我起来吧。”借着小堇之力,扶坐床头。她缓缓眨了眨眼,注意到自
己身上并非赤裸,猜测是小堇为她换的衣服。
屏风之后,露出个小脸望着她。她怔了一下,脱口:“是耀祖?莫非是显亚
兄来了?”
小堇立刻转过身。“哎,小孩怎么跑进来了?”
谭碔砆笑着向小男孩招招手。“耀祖,你过来让哥哥瞧瞧。你一定是从你爹
嘴里听见我的名字,便跟他闹着来瞧我是吧?”
小男孩咯咯发笑地跑过来,小堇怕他撞到头,适时提他一把,让他跳上床,
扑进谭碔砆怀里。
“碔砆哥……姐姐,我确实看见他是跟谈大学士一块来的。”
“我一向有小孩缘,这孩子像早知道我是女子,老爱亲我的脸,难怪显亚兄
的夫人一见我就讨厌。”谭碔砆虚弱笑道。忆起每回一到吴府作客,谈显亚之
妻始终躲在内堂偷窥。“以后,我也得像她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能随
意见男客。”她喃道,望着耀祖。“传宗接代是必然,但孩子可爱归可爱,玩
别人的不必费力,要我生那可就累了。”
一剎那之间真希望继续扮回男的谭碔砆,但随即暗骂自己太过贪心,当够随
心所欲的谭碔砆,理该回归女儿身了。
当舍则舍,再拖下去,也只会成为聂沧溟的负担。她也不愿他一出战,还得
分神担心朝中的她。即使不愿承认,但她的容貌、她的秘密都让她在官场上十
足的危险,这些年全赖聂沧溟的地位来保她;纸包不住火,不辞官,迟早会曝
光。
她可不要断了头、失了身,再来鬼哭神号的。
“看开点,我一向最自傲的,便是不恋栈该舍去的东西。”她喃道。
“我儿见碔砆有何不可?”外头传来谈显亚的斥道。
“她在病中,不易见客。”聂沧溟淡淡说道。
“是不易见客,还是你有心藏人?”
“就算藏她,也好过让她曝光在危险之中。”
“好埋怨的口气。”谭碔砆在房内听了,轻笑摇头:“大哥是在怨当日显亚
兄也去了,却没能救我吗?小堇,去请显亚兄进来吧,我有话要跟他说。”
“爷真是担心受怕啊,碔砆姐姐,除了三大营统帅雷大人来访外,这三日来,
爷就坐在椅子上陪着你呢!”小堇边说边放下纱幔,再去门口请人。
聂沧溟惊喜道:“醒了?”他快步走进,见到纱幔后坐起的人影,心头一松,
轻声问道:“碔砆,你……还有不适之处吗?”
“我很好,大哥真是正人君子。”她柔声说道。
“知道我是正人君子,就要好好把握。”他暗喻,瞧见谈显亚上前欲掀纱幔,
他伸手阻挡,不悦道:“碔砆尚在病中,不易见风。”
“既然在病中,为何不请大夫?”谈显亚对着纱幔后头的人影说道:“碔砆,
我与太医素来交好,不如——”
“不劳谈大学士烦心,碔砆乃我义弟,就算请大夫,也该由我来请。”
谭碔砆眨了眨眼,从纱幔交接的缝里可以窥到聂沧溟的半面脸。他在微笑,
语气中的独占欲却极强。
她朱唇微启,想要说什么,却碍于谈显亚在场,只得转了话题。“大哥,为
我辞官了吗?”
“你放心,仗我与吏部交好,你已是一介普通人了。”聂沧溟温声说道,转
过脸,也注意到纱幔缝间她微白的脸色。
她向他眨了眨眼,他露出微微笑意,目光落在她怀里的耀祖;耀祖紧紧抓着
她的头发,小脸埋进她的胸前。他的脸色敛起,她被他打昏之后,让小堇解开
她胸前缠布,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碔砆,你为何辞官?”谈显亚问道:“你当得好好的,莫非是在翰林院受
了什么委屈?还是……那一天,你发生了什么事?”
“显亚兄,那一天,你又发生了什么事?”她回问。
“我……我一觉醒来,瞧见我夫人……”
“你夫人?”她望见聂沧溟的脸色,随即懂了。
“是三大营统帅雷大人差人将我们送回府的。真是可恶,好个都御史之子,
竟敢将咱们玩弄在手掌之间,你……”谈显亚及时收住口,不敢问谭碔砆究竟
有没有喝下掺有药的葡萄酒。他改了口:“你何必辞官呢?都御史之子已遭报
应,你不必怕以后——”
“显亚兄莫要多想,只是经此一次,我想辞官回乡教书,官场终究不适合我
啊!”
谈显亚是万万舍不得她。虽然她有些呆,时常偷懒又反应极慢,但与她交心
不必费心;想要留她,但心里也知如她所说,官场非她能久留之地,她的容貌
是一大阻碍。
他沉默了半晌,望了聂沧溟一眼,暗示说道:“既然如此,你辞了官,就重
新开始,莫要再沉沦过去,找个好姑娘成亲生子,我将来若有空,必会带耀祖
去看你。”
“哎,将来我的孩儿若有耀祖的可爱,那就好了。”她向耀祖皱起笑脸来。
纱幔外,聂沧溟的唇畔抹上笑。
“耀祖这孩子也真喜爱你,非要跟我来不可。耀祖,你出来吧……耀祖,住
嘴!”谈显亚忽然叫道。纱幔极薄,能瞧见里头人影,自己的小儿子竟凑嘴亲
上了碔砆的唇。
“哎呀!”她不怒,反而微笑看着小男童。“这么小的娃儿,就懂得轻薄,
将来怎么了得?”她捏捏他的鼻子,将他塞进小堇怀里。“不送了,显亚兄。”
谈显亚一脸苍白地接过耀祖。“我……我改日再来探你。”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不知为何,总觉今日一别,难再相见。是他太伤感了吗?
她辞了官,等过几年,公事松了,他可以去看她啊!暗笑自己的敏感,低头看
了耀祖一眼,随即忧心起来。
等他离去,小堇拉起纱幔,识相地说道:“碔砆姐姐刚起来必定饿了,我这
就去熬汤。”语毕,轻轻关上房门。
谭碔砆含笑望着聂沧溟,轻声笑道:“大哥,你是在嫉妒耀祖了吗?”
“我有吗?”
“你的眼神在告诉我,你当个正人君子,什么都没有得到,一个小男娃儿就
这样轻易夺去我的唇。”她费力举起手臂,他立刻握住。“你过来点,我没力
靠过去。”
等他依言倾向前去,她轻轻吻上他的温唇。
他的黑眸未合上,直勾勾望着她。“这是出于你的意愿吗?”
“大哥,你莫要误会,我这只是感激你的君子作为。”她笑道。
“我当了七年君子,你就这一点感激?”
“大哥,我知道自你与我相识以来,不曾主动去过花楼;有人暗渡美人给你,
你也退回,这种守身如玉的男人还真是世上少有啊。”
聂沧溟不知该笑,抑或该恼她的取笑。他前三年真心将她当妹子,没有特别
想守身,只是在闲暇之余彻夜与她谈天聊地,颇有一番乐趣。
一个知心人胜过肉体一时的欢愉,从未对她明说,他的心灵得到平静,这样
的妹子难寻,当时心里打定主意为她找个好夫婿。后四年,他已暗自预定下她
的将来,他怎敢乱来?
即使不得不与同僚进花楼,他也不沾惹花楼美色、不过夜,因为知道她在看,
她的所见所闻都会成为日后她对他的评判,没道理他先为自己惹一身腥。
“碔砆,现在你辞了官,我先将你送往南京,等战事结束,再——”
“谁说我一定听从你的安排?”
他瞇起眼。
“你在闹性子?你的身子我瞧光了,你的清白算是我玷污了,你不嫁给我,
难道要独自终老一生吗?”他怨言道,见她张口要说话,又气又恼将她拉进怀
里,紧紧抱住她。“我要你的人、要你的知心,这样还不够吗?”
明知自己有些失态,但心里占有欲超乎他的想象之外,几乎埋没了他的理智。
也许是因为她失而复得吧!那一夜在都御史府里,他每走一步,就深怕见到
她惨遭不测,那时才发现“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当他以为他是习惯她的
存在时,却在日复一日的习惯下逐渐卸下心防,让她钻进他的心扉之中。
多可怕,他的心竟然分给了另一个人,让自己毫无主控权。
“只有你能看穿我的面具,只有你能卸下我的面具,难道这还不够吗?”他
低喃。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谭碔砆环住他的腰,心里直喊不对劲。这三天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哥……那日除我之外,其余的同事呢?”
“都请雷大人差人送回府了。”他闭上眼,埋进她的肩窝里。“帖子上本有
他名字,他卖我三分情,必会特别注意你的安全,哪料他因事没去,竟闹出这
样荒唐淫乱之事。”
“那日招待是都御史之子,我没见过他,只知他刚回京师,都御史正要安插
个官位给他,所以摆了赏花宴邀客。中途都御史不适回房,由他儿子招待,我
总觉奇怪,如果针对我放药,怎会连我身边的同事都被下了药?”
聂沧溟握紧拳头,不自觉将她搂得更紧。“都御史之子在民间名声极差,他
仗着其父是都御史,在民间荒淫作乱,拿百姓来玩乐,如今敢用在你们身上,
当真是胆大包天,自找死路。”
谭碔砆并非他们绝对目标,随机放药,谁吃下了算谁倒霉。喝下有药的,共
计八人,药性之强,可以让人无分男女,而其中一名误食药者正是雷大人的
“亲戚”,让他狂怒不已。
“何须我动手,自有人会下手。”聂沧溟咬牙说道。
“大哥,你要生气,也别要勒死我。”她笑叹。
他连忙松开手劲,缓下语气说道:“碔砆,我一出征,不知何时回来,社会
乱象甚多,你一个花容月貌的大姑娘身处在那样的环境里,我终究心有牵挂,
你先往南京聂府,那里有我兄弟,多少也有照应——”
“我有本事照顾自己。”见他不信,她不悦说道:“你这是在污辱我了。我
明白在朝为官时三番两次遭你相助,那不表示我辞了官就没有办法照顾自己。
我要让男身谭碔砆断个干干净净,那就得回我老家。大哥,我不去南京,我回
我老家等你。”
“等我?”莫非她已有心等他这准情郎?
正暗松口气时,又听她笑颜说道:“我等你这大哥凯旋归来,我这小妹子好
为你一来洗尘,二来为你配良缘啊。”
第十章半年后——“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海师吃了败仗啦!”有人冲进客
栈,大声喊道。
坐在二楼的少女猛然站起。
“坐下坐下,沿海消息传到这里,至少也有半个月以上,你现在就算冲过去,
又有什么用?”同桌的年轻人笑道,徐缓摇着扇。
“碔砆哥哥,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爷?”
“叫他爹。”以后也得叫她娘了。想到自己将来会有个相差十岁的女儿就有
趣。
“他是爷——”小堇脸一红,嘴硬说道:“不是爹!”
“真是死脑筋。原来你还是不将他当爹来看,那表示什么?一个大男人收留
一个小女孩也就罢了,但这小女孩一旦长大了,男女毕竟授受不亲,要待在他
的身边,不喊爹,难道要喊声相公?”
“不不!”小堇怕她误会,连忙叫道:“我从没逾矩过自己的身分,我是爷
的贴身护卫,一辈子都是!不会成亲,也不曾贪恋过节……”爷出征前,曾要
她好好保护毫无功夫的碔砆姐姐,若是出了差池,她就算自尽也难脱内疚。
“可是,我听说聂老五就是从小养了一个贴身护卫,一不小心,贴身护卫变
老婆。大哥与聂五同是一家人,相似的心态一定会有,难怪大哥要你学读书识
字,原来……”她垂下眼,深深叹息。
小堇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
“这样的误会我怎么担得起?殷戒,你为我说说话吧,爷跟五爷是不一样的
……”望向戴着铁面具的殷戒,他连句话也没有说,唇畔隐约有笑,她一怔,
又转向谭碔砆. “你……又在吓我?”
谭碔砆无辜笑道:“反正将来你喊我娘的机会极大,当娘的吓你一下,你可
别发火,我会受惊的。”
小堇闻言,腿一软,跌坐椅上。“碔砆哥哥,你老爱欺负我。”
“我欺负你,是因为你开始像大哥了。我明白你崇拜他的心,你学他有什么
好?多学我一点,才不会闷坏自己。”她敛起笑颜,将食指搁到唇畔,阻止小
堇再说话。
报讯之人大声说道:“已经连吃了二回败战,难道咱们大明海军连小小倭寇
都打不过吗?”一时间,客栈鼓噪不已。
“不知爷……爹怎么了?我该随他出海才是。”小堇忧心道。
谭碔砆沉吟了会儿,低声说道:“这会是一场打得很辛苦的战争。当日我跟
他一块出京师,亲眼目睹他手下军队,军队良莠不齐,即使有他亲信数千,要
赢也很难。”
“碔砆哥哥,殷戒留下保护你,我去帮爹吧!”
“你能帮什么?你性子毛躁,去了只会碍事,就像我。”她也想去啊,若有
差池,她也好相助,可惜她不懂武,去了只会误事。
“难道,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空等吗?”
“你怕空等,就回我宅子好好学做一顿饭吧。南方食米,你别老煮些面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