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会了解她们的好。了解她们也有心爱你……”咳了两声,声音更低:“可…
…可是我心里还是难受,万般不愿你去亲近她……”

 “众醒。”心头无数喜悦几乎跳出了胸腔。

 “我短命也好、病缠身骨也罢,可我想要陪在你身边,在我的有生之年,我
不爱见到你跟其他女子亲热,那让我难过莫名,让我有了陌生的情绪……”

 “众醒,众醒,”他咧嘴笑,小心的将她惨白的脸捧起来,充满罪恶的黑眸
是深切的狂喜。“我等了这么久,总算……你可知道你这是怎样的感情?你在
嫉妒,你懂吗?你在嫉妒。为什么嫉妒?因为你爱我了吗?不再用你那颗菩萨
心来爱我了吗?”心头的欢喜难以言喻,真恨不得将她揉进他体内。

 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怕她死之外,就怕她的心像天女,尤其在见了
那佛像后,心头惊惧更甚怕她离了他,怕她被那佛给抢了。

 现在,他如愿了,这一生没有再奢求什么了。

 “你……你小心背后的伤口又裂了……”

 “那点伤算什么。”虽过分高兴,抚过她脸颊的指头却是轻柔的,他想狠狠
的吻她,却临时将嘴贴向她的额际。“众醒,当日我答应你:我只要你了。现
在,我要告诉你,就算你今天问我、明天问我,十年后、百年后问我。我还是
只有这个回答。我这一生就只要你了!”他激动难耐,环绕她的双臂是杀人无
数的,如今却微微轻颤,他闭上眼经笑。“我要你活下来,我要尽一切可能让
你活下来,就算要我偿还过去所有的罪孽都可以,要我从此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都行,只要你活下来陪着我,众醒!”

 这就是男女问的情爱吗?只盼能相守一生,初时无法体会他心中怎有这么炽
烈的爱,如今走了一遭,才惊觉原来这样的焚烧是心甘情愿的。

 “如果当年白马寺大火之后,我找到了你,也许今天你没有满身的罪孽,”
即使对他情有独锺,心中慈善之意仍不曾稍改。

 “你有找我?”他微微吃惊。“当年白马寺里的那群山贼尽数死在我手中,
其中一个就是这里的头子。我上了山,挑上这个寨里其他人才能当上大头子…
…”他的目光极柔,叹了口气:“这世上,也只有你还会惦记着我。众醒,你
要我如何才能割舍你呢?”

 她不知该如何以对。对于他的出身、他的环境,已无力回头再改,只盼他的
未来能改变,心里不由得想起破庙里被屠杀的山贼,纵有罪,也不该由他求下
手啊,“顽石点头,谈何容易。”见她耿耿于怀,他于是说道:“你有耐心等
他们点头,可是这其间他们又会杀了多少人?我这是替天行善啊,众醒。”他
轻轻磨蹭她的脸颊,满心喜悦。要不得她的身子叉有何妨呢?

 妖魅的脸庞显得年轻而深情。在情爱的眼下,他可以当个好人,她要他当好
人,他就当:她要他行善积德,他就去做,只要她爱他、不离开他哪怕是千刀
之苦也甘之如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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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inepro's Gate扫校——http://members.xoom./pinepro/第八章三个月
后。

 热闹的城镇,熙来攘往的人群,有摊有铺立两旁。

 寺庙香火鼎盛,乞丐蹲坐庙口。无赦牵着她的手,慢步经过,忽闻她掩嘴一
笑,低头问道:“怎么啦?是不是瞧见什么好笑的事?”

 “没,只是想起当年初遇时,也是在寺庙之前。”她柔声说。

 无赦露出笑,却不着痕迹的将她从寺庙前拉开,继续住前走去。

 大唐多寺庙,每到一处城镇,总会遇见诸多寺庙,他极忌讳众醒进庙,那一
夜佛像的慈悲貌与众醒的神色相仿,始终让他耿耿于怀。

 “当年,你一下轿,我便不由自主的瞧向你。”回忆过住,历历在目,握紧
了她的手。

 路经老乞丐乞讨,他顿了顿脚步,从腰间掏了几枚铜板扔下。身后的青慈瞪
大了眼看着他。

 “你近来身子极好,我真盼望就这样下去。”他说道。

 她淡淡一笑,轻应了声,并不作任何的答覆,她近来精神确实很好,他以为
是康复有望、是行善积德生了果,瞥见有乞丐会舍施、见有人需要之处,也皆
给帮助,但却不是发自内心,只为她而积德。

 她明知如此,却静默不语,任由他误以为积德得报了。自己的身子她很清楚,
当日冷二爷的话也萤绕不去。

 她早该死了,为何还留在世间?

 能拖上三个月,已算奇迹了。隐隐约约知道她精神极好,是因为……回光返
照……就连半夜作梦,也每每抽离了灵体。

 是了,从破庙那一夜开始,每一次入睡,总受尽挣扎,神智飘离了躯壳,得
费好一番工夫才能回来。头一次有冷二爷相助推她一把,接下来的日子却过得
好生的痛苦。

 路经妓院,青慈眨了眨眼,悄悄跨了一步,走在无赦的另侧,小声道:“爷,
三个月了……要不要青慈晚上带一个过去让你快活快活?”

 众醒正被小福拉着过去瞧摊,无赦微撇头注视青慈。

 “你这小子倒挺细心。”

 “是啊是啊,”青慈猛点头。“身为爷的手下,当然得多花点心思。上回那
个还是青慈细细挑选,见她有几份似孙姑娘,才将她带回来,爷不也很喜欢吗?”

 无赦瞪了他一眼。“多事。”转身走向众醒,寸步不离的。她弯眼瞧着小福
指的东西,他却目不转睛的瞧着她,唇眸含笑。

 青慈呆了呆。“我说错话了吗?爷的样子明明就像渴求的看着孙姑娘嘛,找
一个妓女来,不是很好吗?怕被孙姓娘发觉吗?”

 “你真当那一天爷有跟那妓女燕好?”青仁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

 “咦?”青慈尖叫,瞠目“没有吗?”不可能吧?那日他把门关上的时候,
明明就瞧见爷的眼底尽是浓烈的欲望。

 “你去问小福吧。”

 “八成是小福说了什么吧。你跟我说啊,看到了没?看到了没?我脸上这道
疤是为了你,为了你喔,你得好好的待我。”青慈忽地抓住他的手,满足的低
叫:“啊,虽然你比我高,身子也瘦,但你的手摸起来真是软得像豆腐一样…
…”

 “嗤。”青仁迅速抽手,快步走向摊子。

 青慈搔搔头,吐了吐舌。“我还当你把我当朋友了呢,好歹我也救了你,我
赌上我的命救你耶,难道你就不能把我当成像……像亲人一样吗?”虽然咕咕
脓脓,一见他们移向前去,仍然跨步跟了过去。

 “是算命摊呢。”小福叫道。

 “要算命?”瞎了眼的算命仙一听有人来了,笑道:“今儿个开张第一桩生
意,任君给赏,好吗?瞧您要摸骨、卜卦、测字都随您。”

 “听起来好像很神呢。”小福小声道,拉了拉众醒。“小姐,你瞧上头写的
是张半仙,半仙呢,好像有一半神仙似的,爷不正往这西边走来,寻寻觅觅为
小姐找生路吗?说不定这半仙会给咱们指点呢。”

 正欲拉着众醒撇头就走,无赦忽地停步,沉思了会,道:“好,就让这算命
的给算上一算,若是不准:不要怪我掀了他的招牌。”

 “无赦。”众醒蹙眉道。虽知他这一生会走入歧途的部份原因是当年算命仙
说妖孽转世,让众人不疼、爹娘不爱,步步逼他走向绝路。但事情发生了,又
岂能迁怒他人?

 无赦坐下,伸出手,目光炯炯的注视张半仙。“你就先给我算算,我这一生
是怎生个走法。”

 张半仙探了探,摸上他的手骨。他微微一惊,像是不信,再细摸一会儿,随
即从椅上滑落。“你你你……你是……”

 众醒低叫一声,将他扶起来。“你还好吗?有没有跌伤呢?”

 “我……我没事,没事……”胸口璞咚咚的在跳,四处摸索了一阵,正要找
理由收摊,忽地摸到女人的手骨,脱口道:“你不该死了吗?”话才毕,碰的
一声,他的摊子给翻了。

 “你说什么?”无赦怒叫,惹来众人惊异的目光。

 “无赦,别这样。”

 软玉手骨仍旧在他手下,直觉的再摸了摸,顾不得有人砸场,又道:“小姐,
你今年二十有六,早该到阎王报到……啊,你你你是……”掌中小手忽地被抓
了回去,随即听见有人在怒吼:“你是想死了吗?”

 “无赦,不要这样待这老人家。”

 “他在咒你死,难道要我跟他哈腰道谢?”他狂怒道。好不容易看着她的身
子好些了,这老头儿竟敢咒她死!

 “人之死,又岂是最终之处。小姐留下只是受苦,何苦来哉?”张半仙硬着
头皮说:“我摸人五十年手骨,从未见过像小姐这样的福气,也从末见过像公
子这般……这般血腥的命。若我猜测不错,公子手下冤魂已难计数,这一生是
死到临头仍不悔改,如此凶残的恶人,小姐还是快快离开……”

 “老伯。”众醒拉住无赦的手,回头温婉笑道:“您为何会为人算命?”

 “我有能力为人避祸,便摆上了摊为众人算命。”

 “我亦作如是想。算命是为避祸,却不是预知他人的命。我总认为,美与恶
虽在一念之间,但过住总总,终会影响一二。您是算命仙,若是能在该扶的时
候扶人一把,对他也许就此改了命,对您也是功德一件。”

 “我是实话实说。人的命从一出生就显露手骨之间,不能更改,是因忙前世
因果造就。

 这位公子即使想要向善,怕也只怕他天性难改。“无赦眯起眼,正要开口说
:我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天性难改。

 他的刀封起,被收于马车之内,却并不表示他赤手空拳杀不了一个老头子,
他的手臂被拉住,他垂目瞧见众醒有血色的脸颊,勉为其难的收敛愤恨之情。

 只要她的身子骨好,他还在乎旁人说什么。说他妖孽转世也好,说他一辈子
不得善终也罢,他都能忍。

 “不,我不这么认为。前世因果是一因,但我却不信一个人受制于因果之说,
而无法改变:只要咱们给他机会,也亦有心,我就不信他走不出自己的路来,
倘若人人皆怪罪轮回之说,人之性由天定、由前世定,而不加改变,咱们又何
必来世间一遭?不过受前世之苦罢了。”她叹了息,抬起脸向无赦说道:“给
老伯几锭银子,走吧。”

 无赦冷冷的揪了他一眼,牵着她走开。

 张半仙动了动唇,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算错了?这二人……这二人并无缘
分,为何会兜在一块?一个是妖孽,一个却是……却是……”

 “走慢点,无赦,你让我喘了呢。”

 他一怔,放慢脚步,关切问道:“有没有不舒服呢?”

 她露出笑。“还好,只是气一时上不来而已。”

 无赦见她气色不错,两颊是淡淡的嫣红,不似过住的惨白,也因热气而流下
汗珠来,怎么也不像那该死的算命仙说她命数已尽……但心中总有担忧啊。

 “我饿了……咱们……”众醒转移他的注意力,往四周瞧了一回。“我长这
么大,还挺少在外吃,咱们吃豆腐汤,可好?”她指着小小的豆腐店铺。铺子
乾乾净净,有几分亲切感。

 “好。”难得听她喊饿,有胃口已然是件好事。

 “又……又要吃素啊……”青慈小声的叹息。

 “这叫积阴德,你懂不懂?”小福说道。

 “积阴德?啐,我要积什么阴德?有青仁这家伙帮我积就够了,对不?”抛
了个眼给青仁,贼笑又起。

 就算是纯真少女,不懂世间太过复杂的事,但相处数月来,也能隐约察觉不
对了。

 青慈老爱跟青仁勾肩搭臂的,这是无所谓,可是用言语逗青仁,这其中就有
点儿了。暧昧不清,让人觉得好像……好像是──“闲话少说。快告诉我,你
怎么知道咱们爷没跟那妓女燕好?”

 “什么妓女啊?”小福嗽起嘴,瞥见青慈又搭上青仁的肩,青仁却不再拍掉。
自从三个月前他为青仁受了伤后,青仁对他就“百般忍让”。

 “就是我从妓院带回来的姑娘,记起来了没?那时寨里兄弟……不不,我已
不再承认他们是兄弟了,他们是山贼啦。他们不是每过一时辰,将她的双手双
足送了过来?”犹记头子第一眼瞧见时,以为是孙姑娘的双手,整间客栈几乎
被他的狂怒给震翻了。

 一想起血腥,小福就抖了抖身子:“你说她?那间我可就知道了。便宜的客
栈,墙当然也薄得不像话,隔壁什么声响都听得见,小姐也听见了,她还直掉
眼泪呢,就听见头子跟那妓女说什么……”见青慈专注倾听,忽道:“你这么
想听?行,可是你得离青仁大哥远一点。”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们都是男的啊,靠这么近……当然不妥当啦。”

 青慈的眼睛飘了飘,又贼笑:“咱们靠这么近是有理由的嘛。”勾在青仁肩
上的手肾滑下,落到青仁的腰间。

 青仁一怔,正要推开,青慈却狠狠的搂住不放。他虽矮上青仁一个头,力道
却大他好几倍。

 小福吃惊的瞪着他们。

 “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啊,就像是爷跟孙姑娘一样,所以,你死心吧,
小福,哈哈哈……小福!”青慈连忙左脚一勾,勾起她吓昏的身子。“这丫头
怎么这么不经吓啊?”

 “无聊。”青仁低声说道,青慈正要说:“谁无聊了?”他的话可有几分真
实,忽地传来一声低叫:“众醒!”

 青仁、青慈一惊,连忙跑上去,瞧见豆腐铺子有名圆圆胖胖的少妇抱住众醒,
那模样彷佛泰山压顶,压得众醒喘不过气来。

 无赦见状,推开那名美妇,轻轻拍了抽众醒的背,让她顺气。

 众醒喘了几口气,才抬眼注视她。

 圆圆胖胖的脸蛋依稀可以看出是:“三……三妹!”她脱口道。

 “当然是我。”孙众善笑咪咪地端了几碗豆腐汤到铺子后面的内堂,含泪瞧
了众醒一眼。“我还当这一辈子……再也瞧不见你了呢。”事实上,见到亲姊,
除了欣喜之外,尚惊讶她还活着。

 “嗯。”众醒微微一笑。见无赦接过豆腐汤,小心的端到她面前。“方才在
铺子前的是妹婿吗?”

 “是啊。你以前体弱多病,别说是大门不出,连闺房也难出一回,自然是没
瞧见过他。

 他人好心肝。又脚踏实地,当年咱们是身无分文的来这儿,十年了,他的努
力让他挣得一家店。对了对了,你们先慢慢吃,我让孩子们过来瞧瞧阿姨。
“臃肿的身躯急急走出内堂。

 青慈呆呆的看书她,再调回视线。“爷……这就是传说中那个长安女菩萨?”
圆圆胖胖的倒是满像笑弥勒,至于女菩萨……好像有点不符合心中所想。

 “我对她可没什么印象,记不住她是胖是瘦了。”无赦说道,心里盘算。

 “三妹当年宛如慈悲女菩萨,纵是多年不见,她爱笑的天性依旧,也仍有慈
悲心在。”

 “可是……她……她好胖哪……”青慈搔搔头,难以想像前头铺子那个瘦巴
巴的男人在半夜里不会被她给压死。

 众醒淡笑,注视无赦。“若是我胖了,你还会想要我陪着你吗?”

 “你若胖了,我求之不得。就算你胖如母猪,我都要你一辈子在我身边。”
无赦回以一笑。“你不饿了吗?先吃点吧,待会她若找你叙旧,恐怕你连吃也
来不及了。”

 青慈又拨搔头,低语:“好奇怪,要我,就不会想娶个肥婆娘,到时不要说
还来不及快活,先被活活压死才是真……”眼角瞥到青仁烧焦的牛面脸,心中
忽地一动。将来若有人嫌弃青仁的半面脸,一如他嫌弃这胖女人……不不,谁
敢嫌弃青仁!要他,他就不会嫌弃青仁烧得全非的半张脸。

 众醒才吞了一汤匙的豆腐汤,外头就吵吵闹闹的。她怔了怔,见到五、六个
小孩蹦蹦跳跳,鱼贯的走进来。

 “是……都是你的孩子吗?”众醒吃惊。

 “是。”孙众善瞧了无赦一眼,说道:“这可是我的姊夫?”

 “不……他叫无赦,是……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歆口他们之间的关
系,无赦倒是接了话。

 “现在不是夫妻,倒也相去不远。”顿了顿,瞧见孩子围绕众醒,她露出温
暖的笑。抚了抚他们的头。

 心头唯一的柔软处被她攻陷。若是长相厮守,他是一点也不在乎是否有孩子,
只要她高兴就好了。

 “三妹,这些孩子好可爱,但愿他们福福寿寿一辈子。”

 孙众善笑咪咪的,移动圆胖的身躯将孩子们拨开,挤了个位子在众醒旁边。
“有你一句话,胜过其他人的祝福,众醒,这些年来你过得可好?”

 “很好啊,虽然粗茶淡饭,但心中快活。”一对姊妹花隅隅私语,孙众善不
时大笑几声,众醒则轻言轻笑,淡如春风。

 无赦目不转睛的落在众醒脸上。她瘦弱之身与孙众善圆胖的体型是天差地远,
在外貌上,孙众善虽胖,却也能隐约瞧出她年轻时的貌美;而众醒貌不出色,
病骨缠身,二人之间仍有气质上的相彷。

 他的心漏跳一拍,直觉众醒不该久留。他让她回避寺庙,也不愿她太过亲近
有佛根之人,孙众善虽已成亲,但……但总怕她将众醒带了走。

 “我还以为你这一生是无情爱可言了呢。”孙众善小声说道:“你虽少上寺
庙,但信佛之心并不比我少,若不是你不曾出过门,也许这孙家女菩萨该是…
…”

 话未完,无赦霍地起身,二人同时拾眼瞧了他,接连着铺子的布幔掀开,瘦
高的男人向她点了点头,孙众善连忙站起,笑道:“我相公要我上后院搬水缸
过来,你们等等,我忙一忙就回来。”

 “我去帮忙。”无赦向青慈施了个眼色,轻轻握了握众醒的小手,勾起薄唇。

 “你在这等我,可要把这碗汤给喝完。”

 众醒眼露怀疑,仍是点了点头,看着他们出去。

 行至后院,无赦忽地开口道“孙众善,你当年与人私奔,难道就不曾想过你
还有个姊姊,要她如何自处吗?”

 正卷起袖子,扛起水缸的孙众善面无惊色,大声笑道:“我还以为你要什么
时候问呢?”先前瞧他,就不像是良善之辈。他的脸庞虽是好看,却有一股奇
异的魔性,真十分惊诧众醒怎会与他在一块,但回头一想,众醒本就见不得恶
人沉沦,会在一块并不足为奇。

 “是我对不住众醒、对不住爹娘。事后,曾回头找她,却不见踪影。”

 “哼,这是你的错。若没有长安女菩萨之说,你私奔之后,孙府也不曾遭人
洗劫一空。”

 “是人,都会有做错事的时候。有人的地方,也就会有愚民、会有完全仰赖
神佛的百姓。能信赖神佛是好事,但却时常遗忘了凡事还是得靠自己来。我与
众醒同年同月同日生……”见他讶然的神色,她问:“你不知道吗?旁人都道
孙府有个女菩萨出生时,佛光满天。我虽有几分助人的能力,有良善之心,却
无像众醒一样的敏感,能感觉人心的痛……你怎么啦?”

 无敝眯起眼,“同年同月同日生?”心里百般忌讳的事似乎有些明朗,宁愿
相信这女人是在说假话。

 她的话与众醒当日遇见他所说的道理相差无几,他却对此女并无任何感觉,
是因为众醒才是……不,谁是神佛转世已不是最要紧的事。他薄怒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