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疑呢!
所以舞娘也只得暂时搁下解锁这件事,等到将来再说。
她只期盼那得道高僧可不是胡诌乱盖,要是误了汝儿一生,那可是万万不可。
但话又说回来,莫家老爷从没关心她们母女,更别说可能为汝儿选夫婿了。
再说,汝儿也没莫忧、莫愁的姿色,八成莫老爷这辈子都不可能为汝儿找一门
亲事了,再加上她们母女俩从没出过莫府一步,届时岂不是要汝儿老死在莫府?
莫非那开金锁的男人会自动找上门来?舞娘当下否决了这个念头。莫府平日
除了进进出出的长工,还有那每隔一月在府外叫卖的绣花郎之外,就不见什么
年龄相仿的男人。
当然啦,这样说或许太过牵强,年龄相仿的不是没有。只是全是来登门求亲
——对方是忧、愁二姊妹;至于汝儿,根本没人知道莫府还有个小女儿,何况
她又是妾室所生,能让汝儿嫁入普通人家,她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也别奢想
什么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看出娘亲心中想法的汝儿,不依的大叫:“娘,我才不嫁人呢!”
“傻娃儿,不嫁人是孩子气话,哪家女儿不嫁人的?当心给人见笑了。”
“才不呢!谁说女儿家就一定要嫁人的?就有人立誓三十不嫁,我怎么不可
以?”
舞娘睁圆眼。
“你听谁说的?是小乌鸦,是不是?”她厉言转向站在一旁的惶恐小丫头。
“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怎么尽把这些不三不四的思想灌输到汝儿的脑袋里?
当初要不是汝儿把你从后门垃圾堆里捡回来,只怕你今天也不知流落到哪去…
…”
“娘!”汝儿翻了翻白眼。“不是小乌鸦的错啦!是我自己胡乱说的,你可
不能怪到小乌鸦的头上。”不是她不想让娘亲知道月兔的存在,实在是非自己
亲身经历,不能体验其真实性,为免娘亲再怪罪下来,所以只好编个谎言啦!
要是哪天对娘亲说明朝的寿命只有二百多年,岂不吓坏了她?
舞娘这才吁了口气,微笑道:“汝儿,改明儿我就差人去找你爹,让他给你
说一门亲事,你说好不好?”
“不好。娘,汝儿陪在你身边一辈子不也挺好?干嘛老想着把我嫁出去?反
正我还小嘛!再过几年也不迟。”她没说出的是:她爹会理会这件小事才怪!
“一个姑娘家迟早是要嫁人的。”舞娘清丽的脸蛋多了一抹落寞。“也好,
你就再陪我几年,至少在这府里人人敬你是个小姐,将来也不知你的夫婿疼不
疼你?”
汝儿转了转眼珠,笑道:“他要敢不疼,我就休了他!”
舞娘一脸惊骇。“你在胡说什么?”
“娘!这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既然丈夫可休妻子,做妻子的当然也可以休
丈夫嘛!
这叫男女平等。“”傻娃儿,你又是从哪学来的想法……“舞娘才转向小乌
鸦,只见她赶紧晃着头,结结巴巴的澄清:”二夫人,不是我!我没有……“
“娘!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汝儿早见怪不怪了,和月兔那个时代接触也有
一段不算短的日子了,什么都早已经司空见惯了。离婚还算事小,那年头什么
男人跟男人成亲、女人跟女人成亲都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了,大概只有她娘亲
才会还张着一张嘴巴,露出不可思议的模样吧?
舞娘也不是笨人,犹自猜想着汝儿可能是受了刚才惊吓,所以才会说出惊人
之语,也许她该请道士来收收惊。她迅速站了起来。
“娘,你要去哪里?”
傻娃儿,娘去厨房给你炖点补品来,瞧你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难怪会掉进
水里!
这十几年来又没少你一顿饭的,怎么会瘦成这样呢?“舞娘胡乱搪塞一个理
由,准备叫长工去请个道士来。
一见舞娘走去出,汝儿忙不迭的爬起来,换上小乌鸦奉上的衣服。
“走,咱们再去摘那株荷花。”
“小姐!你还要去?万一又跌下池里,二夫人会打死我的。”
“呸!我就不信天底下没有我莫汝儿做不到的事。你不去,我去。我一定要
去摘下那株荷花,要不然我多没面子!这叫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你懂不懂?”
说完就一蹦一跳的跑出去。这回她可记得穿鞋了,只不过那又臭又长的裹脚布
早让她给藏起来了!这么热的天气再裹得这么多,不得香港脚才怪!
小乌鸦见状急急忙忙的追出去。
什么叫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她是不知道;反正她是没念过一天书,小姐说
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就算小姐说总有一天人会飞,她也相信。
反正小姐最大嘛!
第二章
“无聊、无聊、无聊死了!”
躺在吊床上的汝儿发出不满的大叫声。在酷热的的娇阳下,她和小乌鸦合力
在杨柳树下搭了一个小小的吊床。起先小乌鸦还不太相信这上头能睡人,但经
过多次证实之后——是拿汝儿的小屁股去做实验的。由她先爬上吊床,虽然失
败好几次,跌到泥地上。
不过国父十次革命方能成功,她小姑娘试了二十几回终于成功,说起来也差
不到哪里去便是。
只可惜,这小丫头片子没几天的功夫就腻了,没办法嘛!整天望着蓝蓝的天、
白白的云,不腻也难,尤其是对一个夏日到处跑的姑娘家而言,的确是有些勉
强她。其实单指夏日是不太公平的,事实上,一年四季里,莫府上上下下就属
汝儿最爱到处跑,更别谈冬天莫家人全窝在房里,而这小丫头却在西厢小阁的
院子里堆起雪人来。
很不可思议吧?
但她就是这么一个活泼好动的女孩,所以要她躺在吊床上,整天无所事事,
可真难为了她。
小乌鸦好不容易有几天空闲,起码不用跟着小姐到处跑,这回一听到汝儿大
喊无聊,全身寒毛都给竖了起来。
或许莫汝儿有好兴致到处跑跑,不过她小乌鸦可就不一样了,能休息一天是
一天。
不过遇上这样的主子,不知是她的不幸还是幸……这是她深夜常思考的问题。
“我决定了。”汝儿突然从吊床上坐起来,差点没一阵晃掉下来。
“我们去‘压马路’吧!小乌鸦。”
“‘压马路’?”
汝儿不耐烦地翻翻白眼,摆出最美的姿势跳下吊床,虽然有些不稳,不过还
算可以,有点像奥运体操选手,要是她莫汝儿生到月兔那时代,搞不好还是奥
运金牌体操选手也说不一定。
“傻瓜,上回我不是才告诉过你,‘压马路’就是到街上走走,看看有没有
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东西?你这小脑袋瓜子成天就记得吃,我吩咐什么、教过
什么,你都给忘个一干二净。”
小乌鸦为自己叫屈道:“逛街就逛街嘛!干嘛说压马路?我又没念过书,当
然不容易记住啊。”
“就算念过书的秀才……不,就算是当今状元都还不知道压马路是个什么玩
艺儿。
告诉你,这是新人类的用语,‘竹本口木子’!“”小姐,你又要给我取新
名字啊?“
“我是在骂你笨蛋。”汝儿装出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模样。“算啦!反正你也
不识字,跟你是白说了,你去准备准备吧。”
“准备什么?”小乌鸦犹自傻傻的问。
“去压马路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小乌鸦犹豫了会儿,小心的开口:“小姐且,咱们又要去钻狗洞了,是不是?”
每回偷溜出府都是从后院那个狗洞钻出去,要从莫府正门走出去,不被莫老
爷给打死才怪。富贵人家的女儿怎可在街上抛头露面?除非你成亲那天,才可
能从娘家走出去,然后被送入夫家,就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直到
老死。换句话说,女人一生中能出大门的日子只有成亲那天,而且还不能到处
玩玩跑跑,简直是由这个牢笼送进另一个牢笼,没差嘛。
所以,偶尔贪玩成性的汝儿会换上小乌鸦的布衣布裙,溜出去玩,反正没人
见过她——这大概是守在深闺的小小好处之一吧!谁都当她是小丫环,哪闻得
出身上的富贵气。
主意一定,只见汝儿双手叉着腰,一双星眸以很不满的表情怒瞪小乌鸦。
“我可警告你,你不陪我,我不会生气,但要是你敢偷偷告诉我娘,等我回
来少不了你的板子!你听见没有?”她难得装出主子的威严。虽然很威风,不
过可不能持久,一个不小心,就会忍不住噗哧一笑,谁叫小乌鸦又惊又恐的模
样让她大感好笑呢?
“小姐……”
“你不说,我带冰糖葫芦回来。你要是说了,我就送你二大板,你说怎么样?”
“我当然不敢说。”小乌鸦急道:“不过,小姐一定要让我跟去,要是有个
什么万一,小乌鸦可担待不起。”
汝儿满意的点点头。“那好,咱们姊妹俩今儿个就好好的去压马路!”
事实证明,压马路比起躺在吊床上,望着蓝天白云要有趣许多。
才不过是半炷香的时间,汝儿嘴里就塞了一支糖葫芦、一块绿豆双层糕。当
然,她身边的小乌鸦也不免得意的在小荷包里摆了一枝翠玉簪。这大概是陪汝
儿出来的唯一好处,可以得到一些平日买不起的小饰物。
也许是正逢集市的缘故,京城里的几条街几乎摆满了摊子,只见汝儿在人群
中钻来钻去,一会儿跑到皮偶师傅面前看他轻巧熟练的玩弄手中皮偶,一会又
跑到天桥底下看几个粗壮汉子舞刀弄枪,再一会儿又溜到掷搪瓷器娃娃的摊子
前,花了好几文钱,还扔不到一只可爱的娃娃,一个跺脚又溜到别的摊子,留
待待会儿再来雪耻。就看见汝儿在这几条街到处钻,可怜的小乌鸦只得累得一
双小脚,跟着她后头走,还用手绢频频拭汗呢!由此可见汝儿多会跑了。
忽地,跑了一阵子的汝儿停下脚步,差点没让后头的小乌鸦撞歪了她的鼻子。
“小姐……”
汝儿回过身子。
“你要是想回去,就尽管回去。我可警告你,别叫我回去,当心我把簪子收
回来!”
她恐吓小乌鸦。
一听到簪子要收回,小乌鸦连忙护住那荷包,哀求道:“小姐,我们出来也
有好一阵子了,到底什么时候回府?再晚些,我怕二夫人会发现咱们偷溜出来。
你是不用担心,不过可苦了我小乌鸦,当上代罪羔羊不说,说不定还得捱几个
板子,那多划不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小姐,这‘羔羊’为什么会替人家顶罪?
而且,既然是小乌鸦替小姐顶罪,为什么不是代罪小乌鸦?“小乌鸦提出一
古脑的问题,弄得汝儿啼笑皆非。
说小乌鸦笨嘛,她又懂得提出疑问;说她聪明嘛,又好像差了那么一点,真
不知该把她定位在那里?
“你啊,还是乖乖吃你的糖葫芦吧。”汝儿见前方新摆了个摊子,好奇的走
过去瞧瞧。
小乌鸦只得克尽职责,跟上前去。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的功夫,汝儿好不容易从那摊子前的人群中爬出来。天!
她大呼一口气,差点没给闷死,回头一望。咦,小乌鸦竟没跟着出来?她眼珠
一转,拍掌差点没叫好,说不定今儿个就是她摆脱小乌鸦、大玩一番的好时机!
主意一定,她露出个笑容,想想要到哪个地方去玩呢?刚才吃了她好几文钱的
摊子?不好!没一会儿功夫,小乌鸦一定找得到她,不如……她咬着下唇,突
然灵光一现——刚才经过一条胡同,也不算经过,只是从街上走过,看见里头
热闹得很,不少人走进去,本想跟进去看看,没想到小乌鸦拉着她就跑。问理
由,只见小乌鸦红着脸蛋,一句话都不吭,还用一双大白眼瞪着她。反正没关
系,小乌鸦不说,她就实地去勘查一下,这不挺好?
她为自己的想法喝采。突然,她发现有个小乞儿正朝她挤来,一张小脸蛋上
还有一对半月形的眸子,看起来倒有七分像女孩儿家。不过,大街上这么宽广,
就算很挤了,也犯不着朝她挤过来吧?话虽如此,汝儿还是很好心的想让路,
不料——她让路,人家可不领情。
那小乞儿还是直挺挺的朝她撞去,而且撞了就跑。
如果不是身手灵巧,及时拉了个人做垫背,这回恐怕真要跌个四脚朝天了。
真是的!
撞人也不是这么个撞法,会出人命的耶!她摸摸腰际的小荷包,忽地大叫一
声:“不见啦!”
她的钱包不见了,准是被扒了!如果她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或许到现在
都还不曾发现,不过她可是时常受月兔耳提面命的教导,就连金光党那套骗法,
她都了若指掌;何况是这小小偷钱贼!
当然,她是不可能会放过那小乞丐的,当下,她就俐落的朝人群里钻,往那
小乞丐追去。
那简直是马拉松外加障碍赛嘛!
一路追得喘吁吁的汝儿开始咒骂起对方的祖宗十八代来了!非但如此,她还
追本溯源,把祖宗十八代以前的先人全给一网打尽。虽是如此,她和那小乞丐
的距离非但不拉近,反而有越来越远之势。这辈子大概就属这回路跑得最多,
差点没让她的肺给炸掉,就连腰际都隐隐作痛,一双玉足透过柔软的鞋底,感
受到那路上的粗砾扎痛了她的脚,但她可没要掉泪的倾向。呸!该掉泪的是那
个该死的、杀千刀的小乞丐!哪个人不好偷,偏偏偷她的钱袋,敢情是见她好
欺负?她就让他见识见识到底是谁好欺负!虽然距离不算短,她还是努力的追
……
小乞丐努力的跑,汝儿努力的追——就在触手可及之处——天,她还真是会
跑!那死没良心的小乞丐正回头恐慌的推她一把——老天!跌一跤也就罢了,
偏偏这可是在桥上——桥下是河,会淹死人的那种。
而可怜、可悲、可叹的小汝儿正睁大眼眸,瞪着桥下急流,一个重心不稳就
直往下坠……天!她甚至还来不及说遗言、立遗书呢!
一只有力、粗壮的臂膀救了她。
汝儿大吐一口气。从鬼门关兜了一圈的她,唯一的感觉就是——从此再也不
靠近有水的地方半步了。
她很感激的想向救命恩公道谢,这一抬头,乖不隆呼!她首先瞧的便是那宽
阔的胸膛,再往上一瞧,是那古铜粗厚的脖子,天!这是不是巨人啊?小汝儿
咽了口口水,闭了闭眼,悄悄的睁开一只眸子再往上看去。
那是一张粗犷中又带着几分贵族气的脸,坚毅冷漠的下巴、紧闭着的嘴唇,
以及一双没有感情的黑眸,天!他拥有出色的五官、出众的脸庞,如果在月兔
那时代,铁定是一流模特儿,说不定后头还会拖着一群女人跑,不过要是他能
笑的话,说不定会更有吸引力。光看他脸上那紧绷的线条,就知道他不会笑。
看!连眼角的笑纹都没有。一个不会笑的男人,那多无趣啊!他的人生不是很
乏味吗?
“如果你笑,一定很好看。”直到听到这句话,她才知道自己已说出了口。
红晕立刻遍布在她的小脸蛋上,她胡乱的挥挥手——“你别误会!我是说,你
不是很丑啦,只是要是能有点笑容的话,一定可以去当模特儿的……唉呀!我
忘了你不懂什么叫模特儿——不过,你先放我下来,可不可以?”
她怯怯的问。这会儿她还让他给抱在半空中,像拎袋马铃薯般轻松。
他的眼神莫测高深的凝视着她。
“喂!难不成你是聋子?”她的声音大了些,深怕他听不见,同时很明显的,
她的气势也高涨了些,像只趾高气昂的小孔雀——其实说小孔雀是过火了些,
她也不是很花枝招展;应该说是小麻雀,吱吱喳喳的,连人家意图都还弄不清
楚,就自以为是的说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话。
不过,汝儿也觉得好可惜唷,这么好看的男人竟然是聋子,真是太没天理了
嘛!加上他救过她一命——老天!她差点忘了他救了她一命,还在这里胡乱说
话。
她很惭愧的垂下头来,嗫嚅说:“对不起啦!是我不对。应该先向你道谢的,
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此一命呜呼,再也见不到我娘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
到底放不放我下来啊?就算你不累,我也很怕耶!虽然我一直向往鸟儿自由自
在的飞翔,但好歹我也算是个人;人还是要脚踏实地,才有安全感的,你明白
吗?”她暂时忽略他的身高、他的魁梧,只是一个劲儿的唠叨个不停,说到最
后,简直是她最大了。
“对了!”汝儿突然睁大眼遥望桥上四处,然后很生气的瞪着眼前的魁梧汉
子。
“都是你!”她用力戳着他的胸膛,戳得她纤纤玉指都痛得差点掉出眼泪。
天!他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好像戳到铁板似的,一只手指差点就此断成两
截。
她眼眶含泪,大声叫骂:“快点放我下来吧!那个小乞丐偷了我的钱袋,我
要去追他,你快放下我,不然我要喊喽!”
殊料,眼前这个高大威猛的男子非但没有放下她的意图,反而轻松的搂着她
的腰,让她靠近他。
她近得几乎可以看见他胸前挂的玉佩上写着“朱”字。
幸亏月兔教过她认字,要不然她还以为上头是什么鬼画符,而差点没破口嘲
笑他;而要是她真这么做了,丢脸事小,到时要让他以为她肚子里全是草包,
那才没面子呢!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她很不愿意他瞧扁她。
“有人去追了。”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汝儿好生吓了一跳。
“什么?”没想到眼前男子非但一脸酷样,就连声音也冷得像是刚从冰窖里
拿出来似的,吓得她差点手脚发软。
深沉的墨眸盯着她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芙蓉鸟。”
她眨眨眼。“什么鸟不鸟的?你快放我下来,要不然……”她拚命的想着有
什么威胁的话能让眼前这个魁梧的男子落荒而逃。
“要不然?”他扬扬眉,举止之中尽是不可一世的样子,气煞了汝儿。
“要不然我打你!”她口不择言地叫嚷起来,也不知是从哪里借来的胆子,
真的一记粉拳就朝他胸口打去。
她差点没哭爹喊娘,两道清泪不争气的滑落了下来。
这男人铁定是铜墙铁壁做的!瞧他还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而她的手……她
痛苦的握着那只差点骨折的手,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见他终于放下她,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宁愿当成是他受到她的威胁外加
一记拳头所致。
他在她还来不及跑掉的时候,抓起她纤细的手腕,蹙起眉道:“没事吧?”
“没事才怪!”她哭丧着脸。“你自己去撞墙试试,看看是墙先倒,还是你
先躺下地?”她白了他一眼,一时之间也顾不得他吓人的气势,只继续嚷嚷着
:“先前我还当你是救命恩公,对你存着一丝感谢之心,现在咱们是扯平了。
都是你!
害我差点废了一只手臂,这还不打紧,光是你这张脸就让我饱受惊吓。照理
说,你应该跟我赔个不是,说不定我还不会计较。“她很理直气壮的说道,大
概是因为气昏头了吧?
“说来还是我错?”他似笑非笑。
“不是你的错,难不成是我的?”汝儿本想用力抽回她的手,不过想想,要
是他不放手,而她这么一用力,搞不好真的会脱臼,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乖
乖的让他拉着她的手。
天!这一抬头,她才发现自己着地之后,只能算是勉强及至他宽阔的胸膛,
由此可见他有多魁梧了!她一个纤纤弱女子怎能争得过他?要是他一个不满,
一巴掌就能把她打到桥下去,哪容得她在这里放肆?想到这里,汝儿很小心的
偷瞄他的表情,只见他的表情一片空白,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也不像是在气头
上,应该是没被她的言语激起怒火吧?想想,她真是笨到家了!干嘛跟这个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