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闪,偏偏后头的女人又押着他不放。完了,他真的完了!前几日才被揍得
鼻青脸肿,这下又要给打得头破血流了,这女人果真是长安城的瘟神!

 “翩翩……翩翩姑娘,我究竟同你结下什么仇恨?

 要你如此待我?“他哀嚎。是压根就吓住了,一颗心也噗通通地直跳——老
爹,再见了。

 花花世界,来世再见。

 他紧闭双眼,等着送死。

 那逃犯奔到他面前,见他挡其去路,一腔怒火又要用力拨开他,哪知鱼胡瑚
从身后及时捉住楚天刚的右手,借他的手狠狠地朝那络腮脸挥去——“喀”地
一声,他似听见手骨断裂的声音,那剧痛“天啊,你饶了我吧!”他眼眶一红,
差点流下眼泪来。本以为乖乖送死,最多让那逃犯挥开他,流点血就没事了,
哪知这白痴加三级的女人竟然借他挑衅对方。

 完了,这回他真的死定了!

 那逃犯一眯眼,凶狠地瞪了她一眼:“我曾是长安城的杀人犯,若不快快闪
开,多杀两条人命也无妨。”

 “咱们偏不让,是不?楚郎?”

 ‘“我……”楚天刚用力吞了口水。“翩翩,我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这位兄台若有心向善,我瞧咱们还是快让他离开——”

 “想走?门都没有!,,那几名捕快趁机绕着逃犯及”两名人质“成一圈,
冷笑:”卢臣,你若乖乖同咱们回衙门也就罢了,倘若你痴心妄想,想凭一人
之力逃出长安城,那你可就料错了!咱们兄弟就算赔上性命,也绝不会让你出
城门半步!“”你们敢动我?“那逃犯冷笑,右手迅速抓住楚天刚白嫩的颈项,
继而威胁性的缩紧:”你们若不放我走,他马上立毙于此!“

 “我……我不想死……”那楚天刚的嘴唇已然发紫,是拼了命才挤出一二个
字来,就盼官爷好心救救他。那身后的女人压根就不可靠,倘若他真能活下去,
定要亲手掐死那笨女人!

 那为首的捕快瞧了瞧情势,见有青梅竹马的同伴,忽地轻笑:“你要杀他便
杀,反正有你一条命陪葬。”

 “官爷救我……”他的眼泪已滚落了下来。他才二十,尚有大好青春还没挥
霍,他不想死啊——“叫什么叫?”鱼翩翩拍打一下他的背,豪气万丈地开口
:“男人要有志气。他掐你,你不会打他吗?”

 “我……咳咳……我怎么打?你没瞧见我快被他给掐死了?咳咳……”这个
超级笨女人!

 “这样不就是打他了吗?”她从后头踢他一脚,让他的腿跟着往前踢出,无
巧不巧正踢在逃犯的要害,痛得那卢臣乍然放开了他,直捧着命根子哇哇大叫。

 鱼翩翩忙推楚天刚上前,拍拍他的肩:“你还不快揍他一顿?”简直把他当
哥们儿了嘛!

 “揍?”楚天刚惊惧交集地瞪着那名身材魁梧的逃犯,吞了吞口水,道:
“我还是先回家好了。”转身就要故作潇洒地离去,偏偏那克星正睁着大眼怒
瞪于他。

 “你是不是男人啊?你虽没他壮,可也比他高,如、今他已是手到擒来,你
还伯什么?”又要将他往卢臣那儿推。 1‘’等等——‘’“翩翩小心!”那
为首的捕快忽地发觉那卢臣已不哀嚎,反倒想捉住那楚大少作人质——“救我!”
楚天刚早奔到翩翩身后逃难。

 “滚开!”鱼翩翩护着他,一拳就要挥出,哪知卢臣早有防备之心,一把捉
住那来势凶凶的拳头,用力一使劲,只见她咬紧牙根,脸色发白,一腿又要朝
他命根子踢去,这卢臣冷笑一声,只手挡住她的腿,一脚使劲狠踢她的小腹—
—“咚咚”两声,她飞离了几尺才落地,压在她身下的正是那既可怜又可悲的
楚家大少爷,而他此刻正痛呼连连,怀疑自个儿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今生竞同
这丫头,不,是这瘟神有所牵连。

 那卢臣眼见机不可失,几个捕快又能耐他如何?正要逃之天天,忽地感到眼
前紫影一晃,腰问麻穴遭人点中,他身子一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素闻长安县的西市热闹非凡,难得来瞧一回,竞也碰上这一档子事。”这
忽然出现相助的紫衫男子是一脸厌烦,一双锐利的眼神扫过那捕快,眼光最后
落在鱼翩翩身上。

 他迟疑了会,走向她:“姑娘可需帮忙?”

 “她不要。我可要!”楚天刚情急叫道:“我才是被压到的可怜人。天见可
怜,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竞然一日之内惨遭这瘟神毒手。老兄,你先扶我起
来,咱们再一块逃离这瘟神——”话还没说完,这紫衫男子忽地退了两步。

 “姑娘是那闻名长安城的鱼家小姐?”可惜了她一脸的好容貌。

 鱼翩翩傻呆呆地猛瞧着他,也不理会,像是瞧痴了什么似的。

 “就是她!兄台……兄台,你别走,你先别走,先救了小生再说……”那代
言人楚天刚是愈喊愈大声,只因那紫衫男子一听是长安县的瘟神,是愈退愈快,
退到最后,便是疾步奔离这大街上了。

 他住在长安城的万平县,虽是贵族的居所,可也曾听闻长安城里的长安县有
个瘟神,谁碰了她,谁就一生倒楣到底——不是他迷信,但宁可信其有,也不
可信其无,先逃再说。

 那楚天刚想推开压在身上的鱼网瑚,可又不敢,生怕她一拳又飞过来。悄悄
想要那捕快大哥帮忙,哪知那捕快押起卢臣,就往衙门走去,连瞧他们一眼都
没有;而那群路人——早逃之天天了,谁还敢留在这里看热闹?

 “翩翩小姐,我虽是男人,可也不习惯老让女人压着,你大人大量,能不能
稍移一下你的玉体?”他小心翼翼地问。

 她是一点反应也没。

 楚天刚好话说尽,忍无可忍,轻推她一下,惊异她没反应,稍用点力,还是
没反应,干脆使劲推开她,忙站起身,拍拍灰尘。

 咦,好像有点古怪。

 他回首一瞧,她的眼珠正目不转睛地瞧着那紫衫人离去的街头。

 “怎么?一见钟情啊?也不想想人家怎会瞧上你?”

 摆明了就是讽刺,可是她仍是没反应,分明是沉醉在爱河里了:可恶!

 等等——他可恶什么?鱼大小姐转移心神不正是他的目的吗?他忙兴奋地点
头,倘若她中意他人,岂不就不会再纠缠于他,十几年的婚约也可一笔勾销,
她也不会再逼他当个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了!好耶!既是如此,对于她对那紫衫
客的“一见钟情”,他定要好好助其一臂之力。

 但———瞧瞧她仍是痴迷地瞧着那街头,怎地他还是忍不住想骂一句:喔,
可恶!

 扫描校正:Luo Hui Jun ,小勤鼠书巢:http://book999.126.,4 长安
城里共分长安县与万平县,前者多住普通百姓,后者则为贵族所居住之地,而
一县约莫有五十五坊和一个市集场所。

 以楚天刚来说吧,他这一生不幸的起源就是住在这延康坊里。其实五十五个
坊里,他住在哪个坊都好,偏偏老天爷垂爱他,竟教他住在延康坊,同鱼网瑚
比邻而居。

 瞧,今儿个他到底在干什么?

 放着好好的<论语>、<孟子>不念,他竟在这里挖空心思地寻找某个绝妙
的计谋。

 “爹,当年你是怎么娶娘的?”一见那楚老爹进书斋,立刻发炮。

 那楚老爹一怔,舱口道:“自然是父母之命、媒的之言。怎么?你是被打昏
头了不成?”

 打从昨儿个儿子回家,全身瘀青不说,还有手骨断裂之虞。他的儿子何时会
同人打架了?从小他就会同人比背书罢了,又何时会落到鼻青脸肿的下场了?
问他,他不肯说,最后还是闲言闲语传了开,才知昨儿个一早在西市的一场打
斗里,儿子也是其中一员。

 也好,儿子跟鱼翩翩在一块总没错,多少受点训练,练练身子,将来好保护
妻儿子女的。

 1 楚天刚皱了皱眉,叹道:“怎么这年头净是父母之命、媒的之言的?难道
没有一见钟情的例子吗?”烦喧,若能撮和他们——“儿啊,你对准一见钟情
了?”楚老爹偷偷笑着:“莫非是隔壁的瑚瑚?”

 他扮了个恶心的表情。

 ‘“要我对她一见钟情,不如我先跳河来得快。”笑话,就算是一见钟情,
恐怕还没来得及生情,他早被她给整死了。瞧,才不过几个时辰,一身伤痕累
累不说,鼻血也流了,手骨也差点断了,她还死压活压拼命压在他身上;他看
她八成是压上瘾了。

 若不是他骨子坚硬,早被她活活给整死了!

 一见钟情?呸!

 “还是你对哪家姑娘一见钟情了?”楚老爹震惊问:“儿啊,你可别胡乱定
情,这一生你已糟蹋翩翩,,千万可别再糟蹋其他姑娘家了。想纳二房也成,
先娶了瑚瑚再说。”

 “爹,你胡扯什么?若是没事,求求你,给我一下午的清静好不好?”

 “谁说没事?你几个朋友在大厅里候着呢。”

 楚天刚闻言,差点冒火。扯了半天,还以为老爹闲来无事,跑来聊聊,原来
是来暂充通报小肠的——不对,不对,他怎么如此容易愤怒?

 想他楚天刚向来是温文书生,脾气好得没话说,怎么自从遇上那姓鱼的丫头
后,就愈来愈暴躁——趁着走往大厅,先好好深吸口气,平息满腔怒意,免得
有损他这温文儒雅的形象。

 “嘿,楚兄,不过才几月不见,怎么今儿个潇洒依旧,这俊雅倒失了几分?”
在厅里那油头粉面的文人书生贼兮兮的笑道。

 “是啊,若不是亲眼瞧见,还真不敢相信县里的流言呢!”另一名富家公子
执着扇。远瞧呢,是翩翩风采佳公子;可若近瞧,那身形举止却有模仿楚才子
之嫌。

 这两名文人公子是楚天刚的酒肉朋友,一是贾谦,一是甄富贵;别看他俩外
表一副人模人样,可说长道短是专长,调戏女人更是一绝。瞧,今儿个就是风
闻那精彩绝伦的“流言”,特来探个究竟,尤其瞧见当事人的“肿脸”,再往
下瞄到连扇子也不能拿的“粽子手”,嘿嘿,这分明是货真价实的事实嘛!

 “咱们可是难兄难弟,你要老实回答,那长安县的瘟神真同你有婚约?”

 楚天刚见他们好似在幸灾乐祸,不禁怒道:“二位前来,就是为了挖人隐私?”

 “当然不是……只是好奇问问罢了。不过尚未成亲,楚兄就已搞成这副惨相,
倘若成亲,只怕咱俩明年就得上山扫墓,为你烧烧纸钱了……”语方毕,二人
不约而同吃吃笑了起来,像说了什么天大笑话。

 笑了老半天,忽地发觉那楚天刚不但没跟着哈哈一笑,还板着一张白脸,不
觉怔了怔;二人对视一眼,贾谦干笑道:“楚兄,咱们今儿个来此的目的呢,
主要是为你去去霉气的。你可曾听说过万平县里的平康坊?”

 “是有这个地方,那又如何?”楚天刚顺了顺胸口的怒气。

 “嘿嘿,平康坊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平日一至入夜,除了东西市外,其它的
坊是再也不准外人四处走动,可平康坊不同。那是城里出了名的歌妓区,其中
尤其艳冠楼为首,凡皇族平民,只要是男人,哪个不动凡心到那一游的?”

 “对,对,对。尤其听说艳冠楼多有胡人女子,其中以那若仙姑娘最为貌美,
你若有千两黄金,包你成那入幕之宾。”说完,真是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可那楚天刚仍是没同他们一块流口水,脑子里直浮着那“不动凡心”。

 “她没有凡心,不懂那动了凡心的滋味……她没有凡心……”他恍惚地低喃,
那刻骨的心痛像是蔓延了全身,好生难受。

 谁没有凡心?只要是人都有凡心的,可他怎么一听贾谦的话,那尘封在许久
以前的记忆像要呼之欲出,偏又阵阵浓雾阻扰了他。

 究竟是谁没了凡心?为何他会如此难受?如此心痛?像是付出倾生的感情却
得不到任何的回报——他究竟是怎么啦?

 忽地,那天摇地动,吓得三人同时弹跳起来;正要逃难,那地动又停下,然
后,后花园传来碎石坍塌的声音,像什么巨物倒塌了似的。

 楚天刚心一凉,连忙跑到那后花园;贾谦、甄富贵也跟着出来——“天啊!”
楚天刚瞪视眼前,简直不敢相信。

 “哇,美人!”那贾谦同甄富贵一起流出了口水。

 那比邻两家的石墙公然让人给打坍了,站在碎石后鱼家地盘上的除了那叉着
腰的鱼家小姐外,还会有谁敢有这天大的胆子,命人打垮石墙?

 “你……你……你……”楚天刚一时间怒急攻心,是说不出话来,那食指颤
抖如秋风落叶地指着她得意的小脸。

 谁来好心告诉他,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竞一生一世摆脱不了她?

 谁来救救他?

 “我什么我?”她轻易跨过那堆碎石,跑到楚家的地盘来,捉住他的手指,
笑嘻嘻道:“你好些了吗?前几日来探望你,你刚巧睡了,楚伯父说你伤无大
碍——你的眼睛是怎么了?是斗鸡眼吗?”她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究竟想怎样?”楚天刚怒吼着,气极了,一时间那惧她之心也消减了几
分。“你以为你是谁?怎可胡乱打通石墙?”

 “为何不可?你我既是未婚夫妻,石墙打通也多有时间相处嘛。”

 “你——你胡扯!谁同你是未婚夫妻了?”

 鱼翩翩眨眨眼,坦白答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是我的未婚夫,瞧,这不
就是事实证明了吗?”她无辜地拉起他的手,又往她的胸前摸去:“你连摸两
回,不娶我还想娶谁?”

 话才说完,就瞧见楚天刚脸一红,鼻孔像拉警报似的,又流出两道鼻血来。

 “完了——”不幸得很,他的头又晕了起来。先前摸她胸口是又吃惊又像飘
上云端,偏偏苦头急随而来,一见血他的头就晕,不成,不成,他要昏了……

 “啪!啪!”火辣的两巴子响亮地拍在他的左右两颊上。没一会的工夫,原
本略肿的脸庞已经成了馒头脸——肿得不成脸形。

 “不准昏倒!我鱼翩翩的丈夫可不是这种懦弱无能之辈!”那蛮横的口吻又
让他奇迹似的清醒过来。

 “我不是你的丈夫!”

 “就快啦!”她贼今今地笑着,一手捂在腹部上,缓缓逼近他:“等到成亲
后,你的脸、你的身体、你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我的啦。”她坦率地说出,忽闻
倒抽声,循声瞧去,正瞧见两个男人流着口水,一双色眼直盯着她瞧。

 “楚兄,有此美人竞也不同咱们哥俩说一声?”那甄富贵流着口水,上前几
步,推推楚天刚的手肘,色迷迷道:“难怪瞧你对艳冠楼的兴致不大,原来是
早已有个小美人作陪,‘瞧她的腰、瞧她的胸,嘿嘿!光是用瞧的,就瞧着咱
们兄弟心猿意马,巴不得扑上前——”话是没说完,可那眼里的淫意是表露无
遗。

 楚天刚闻言不禁嘴一抿,心里愤怒不已,而且还挺不是滋味的——怪了,他
气个什么劲?这两个酒肉朋友口出秽言又不是一朝一夕的,有什么好不是滋味
的?

 ‘无意瞥了一眼那鱼瑚瑚的反应中有七分厌恶、三分不屑,不知怎地,心情
微地平复。好——古——怪呢!

 怎么今儿个心情起伏甚剧?

 “你们若爱,就送给你们吧!我巴不得不要呢!”他违背良心说道。

 “当真?”那甄富贵忙睁开亮眼,逼近翩翩。

 今儿个鱼瑚瑚穿着一身草儿似的翠绿轻衫,一条绣着小蝴蝶的锦带在她胸下
束起腰来,虽没像露了半胸脯的流行服饰,可也勉强算是大唐淑女服,只露出
雪白的细颈,尤其肩上还披着披帛;眉间画了朵绿色的梅花形,共有五片花瓣
;脸蛋也抹上淡淡的胭脂,是怎么瞧也称得上“极品”。

 “小美人,你姓什么?家住何方?可有意同咱们结交个朋友?”这贾谦同甄
富贵当真是不要命的直流口水。

 “她姓鱼,家住楚家隔壁,正巧不幸就是那长安县出了名的瘟神。”那楚天
刚幸灾乐祸。

 才说完,发觉那两只小色狼早收起口水相,狂奔到那最远处,眼里透露出惊
惧——换句话说,他们是给吓呆了。

 “奇怪,他们不是想调戏本姑娘吗?怎么跑得这般快?”鱼翩翩睁着一双无
辜眼睛,想要上前一步,哪知贾、甄二人立即退了一步。

 “楚兄,莫非……莫非……她就是那长安县恶名昭彰的瘟神——鱼翩翩?”
颤着声问道。

 “正是。怎么?堂堂男子汉竟也会怕我这弱女子?

 鱼翩翩才想要跑上去先踢他们两脚,这两人嘴皮抹了油,脚底更像抹油,一
溜烟地就不见人影,只闻大厅传来乒乒乓乓的破裂声,像是有人不小心跌了跤,
打碎了昂贵的花瓶……

 鱼翩翩轻蔑地哼了一声,瞧他也憋住笑的神情,坦白道:“以后可别同这种
人来往了,对你只有……只有,那句话怎说来着了?很多害处却没半点好处的
……”

 “百害而无一利!我说翩翩姑娘,想我楚天刚好歹也算是长安城的才子,能
配得上我的女子,就算不曾念书,也该是贤淑端庄的大家闺秀,而你呢?既不
识孔孟,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成天只懂挥拳打人。就算你站在我身边,也该
大感羞愧。”言下之意是最好你自个先解了婚约,免得将来成亲后,被那羞愧
之心给淹没了。

 也不想想,凭她这等笨女人也能配得上他吗?

 正等着她的反驳,忽地发觉她的小脸虽抹上淡淡肥脂,可脸蛋不住冒着冷汗,
该不是前几日那逃犯卢臣给她的一脚,还未康复吧?

 “喂,你没事吧?”瞧他好像多关心她似的,忙再补上一句:“你可别误会,
我是怕你倒在楚家的地盘上,对你爹没法交代。…—喂,喂,别倒,别倒,我
可没力气……”可没力气抱你回家,这话还来不及说完,她眼一翻,就倾身倒
向地面,若不是他英勇救人,及时扶住她,她铁定摔个头破血流。

 可现在头破血流的是他!是他耶!

 没错,他是很“英勇”的及时抱住她,可他毕竟是书生,没力气扶住她全身
的重量,所以她安全无恙地躺在他身上,而他却摔了个四脚朝天。

 “好痛!”他的脚好像扭到了。

 天,他究竟造了什么孽?谁来告诉他,为何每回一碰上这瘟神,他的下场就
特别凄惨呢?‘不成,不成,非要把她先嫁出去不可,否则他楚天刚要真娶了
她,那他的一生’世不就真的很惨了?“

 他膛目地瞪着怀里的软玉温香,思考如何才能把这丫头搬进屋里?小狗子同
几个仆人出门搬货,这会没人可帮他了;他虽是男子,却也手无缚鸡之力啊。

 心一横,勉强抱起她,想站起身,可才弓着双腿呢,她的重量像要把他的腰
给折了似的,从小到大他连一包米都没搬过;她虽不胖,可也整垮了他——
“干脆换个姿势好了。”他喃喃道,将她移到背后,好不容易终于背地起来,
才走了一、二步,腿一软,跌了个狗吃屎,手肘擦破皮不说,背上那个臭丫头
还安好地压在他的背上,活像他是肉饼——“天!谁来救救我?”他眼一红,
仰天呐喊。

 ¥¥¥¥¥¥¥¥¥¥¥¥¥¥¥¥“呵呵呵——”

 “别笑了!”

 ‘’呵呵——,‘在那大厅里传出笑声来。

 ‘’鱼伯父,倘若无事,小侄先行告退。“楚天刚始终摆着一张臭脸。

 ‘’别走,别走,你好心好意送翩翩回来,说什么我也要留你住一宿,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