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几点了?”她的声音哑哑的。
“早上五点二十三分三十九秒。”他轻快的回答。
但她一点也没有轻快的感觉。“五点二十三分?这么久了?你怎么不叫我?
杜琪姐呢?罗子严呢?他到哪里去了?”
他保持着笑容,一一回答她的问题。“一点也不久,而且我根本不打算叫你,
因为我想让你睡个饱,杜琪安全产下一名可爱的小女婴,子严进去看她们了,
而且就是在刚刚。”
“真的?”她开心的无法言喻。“我也要去看看。”她想站起来,结果一时
腿麻,整个人又低呼一声,歪斜倒坐回去,幸亏是靠他的扶持,才坐在椅子上,
要不她早躺在地上了。
他简直无可奈何的重重叹息。“只能一个人进去,你想看杜琪,明天再来看
吧,如果想看小BABY,待会护士小姐会抱出来的。你就乖乖坐在这里等,
可以吗?”
她红了红脸。“我不是故意的……”
“我听你这句话不知道第几遍了。”他无奈的盯着她。“下次要是再这样,
我干脆整天跟着你,随时救驾算了。”
“没有下次了。”她慎重宣言。
才怪。但他并没有说出口。这个小迷糊命中注定要靠他保护她一辈子的,怎
么可能不会再犯呢?
“啊!”苏苹第一个看见护士出来。“小BABY出来了,小BABY出来
了。”
她的语气兴奋的就像是个小母亲,但她仍然很小心的站起来,确定不会跌倒
也不会腿麻,才一溜烟的跑到抱着小婴儿的护士面前。
乃文摇摇头,跟着她过去。
“好可爱啊!乃文,你看见了没?她的手好小好小,小小的脚,好可爱,哇,
还有她的头耶……”她一直惊奇不断的赞叹眼前的小小婴儿,弄得他心也痒痒
的,不时用手去碰婴儿的小手、小脚。
“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小的婴儿。”乃文崇敬的看着小生命。“这么……”他
思索着形容词。“这么令人感动。”
“当然!不看看是谁的孩子!”罗子严跟在护士后头,得意的微笑,完全不
同于先前那副紧张的模样。
乃文不屑的冷哼一声。“每一个小孩子出生都是这样的,姓罗的,他也太自
傲了吧!”
罗子严耸耸肩。“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谁说的……”乃文仍想抗辩。
“她叫什么名字啊?”她打断他们的对话,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话。
“你们替她取名字了吧?我总不能一直叫她‘喂’吧。”她笑咪咪的去碰小
婴儿的小指头,好软,好舒服耶。
“我和小琪打算叫她子琪。怎样?不错吧!”罗子严露出一个为人父的笑容,
看得乃文恨得牙痒痒的,他打算等他和小苹的事解决后,他要去领养一个小婴
儿,小苹一定不会反对的,光看她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她很喜欢小孩子,到时
候他要带小婴儿天天去姓罗的家里,要比大家一起来比嘛!现在他不好意思再
摸摸小婴儿的小手,但他相信不久之后,他爱摸多久,爱看多久都可以。
“哇!小子琪,我叫你小子琪,好不好?你好可爱呢!”她不断的用指头去
逗弄她。
“看来你的小妻子似乎很喜欢我的小女儿,什么时候可以听到你们的喜讯呀!”
罗子严实在忍不住的调侃他,没法子嘛,谁叫他心情好得不怕天塌下来。
乃文眯了眯眼。“不知道你是否忘了站在这里大半夜的那个男人,他又紧张,
又歇斯底里,差点没把地板走烂的样子!”
“那是因……”
“乃文!”她再度打断他们男人之间的对谈。
“什么事?”
她不说话,只是一直在使眼色。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的心马上被拉回来了。“这里是医院,我们可以
请医生来看看,我现在就去找医生去。”他转头就走。
“不是啦。”她皱皱眉,让护士先带子琪走。她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干爸
干妈呀!”
他清清喉咙。“不急于这一时吧!”
她苦起一张小脸。
他叹口气,搂住她的腰。“好吧!姓罗的,你时来运转了,我和小苹想做你
们小子琪的干爸、干妈,你赶紧答应吧!”他一副高傲的样子。
“乃文!”苏苹又苦起脸。他怎么这样子嘛!又不是向人讨债。
罗子严挑起一道眉。其实心里早就愿意了,就算他们不想做,他也会逼他们
做子琪的干爸、干妈的。
“这个嘛——”他假装思考一会。“虽然说你们是我和小琪的好朋友,但是
我怕子琪将来万一受了你的坏影响的话……”
“罗子严!你要不让我们做小子琪的干爸、干妈的话,明天我就告诉杜琪姐,
到时候你就要小心了,我可是会说一大堆不利于你的话唷!”
她威胁着。才不管乃文的轻笑。
“天啊,看来你的小妻子完全学会了你的威胁利诱了嘛。看来我不答应是不
行了。”
“哇!”她掩不住笑容,心里放下了一颗大石,也松懈了不少。“乃文,以
后我们可以常常去看子琪了,是不是?”她勉强抑制住一个哈欠。
“当然!”他忙不迭的回答。以后?他真的有希望了。他对上罗子严恭喜的
眼光。
天啊,他真希望好运永远跟着他。
突然他感到小苹完全靠在他身上。
“我想你应该要送你的小妻子回去了,我从来没看过一个人高超到这种地步,
站着也能睡着。”罗子严好玩的打量靠在乃文身上的苏苹。
“她累了一晚上,当然说睡就睡。”他小心的抱起她。“再说她的心中大石
一放下,整个人一松弛,当然就困了。”
罗子严严肃起来。“我很感激你们,要不是他们昨晚来我这里,我还真不知
道该怎么办才好!”
“废话少说。没有我们,你照样可以做得很好。现在我要载小苹回去,我可
不放心她在这里睡,你有什么事要我顺便做的?”乃文微笑的注意到他怀里的
小妻子正不自觉的自动靠向他胸膛,心里喜悦又加了几分。
“我恐怕要搭你的便车了,我还得回去拿小琪的换洗衣服,对!我还要叫何
嫂炖些鸡汤,还有……”子严暗中细数妻子需要的物品,但他真的很不希望离
开杜琪身边,哪怕是一会儿!这一切全看在乃文的眼里。“算了!你还是列一
张清单好了,我帮你回去拿。”
“那怎么好意思呢?”罗子严感激的回答。“你不是要送你老婆回去吗?”
“对!等我送她回去后,我再去你家,又花不了多时间。反正小苹要是知道
我不帮她心爱的干女儿做点事,她肯定要我好受。快去列清单,去啊!”
这会儿,罗子严根本无法拒绝,一切都以杜琪为重。他赶紧找张纸,把他需
要的东西全列出来,交给乃文。
第五章
“太太!太太!”阿美用力摇躺在床上的苏苹。“醒醒!老太太来看你了,
快点。”
苏苹下意识的皱皱眉,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准备再翻过身去,不理这个吵
杂的噪音。
“太太!快点起来,要不然阿美就要用水泼你了,快点起来。”她在苏苹的
耳边大喊。
“再让我睡一会嘛!一下下就好了……”苏苹闭着眼喃着。“再一下下就好
了……”
“老太太来看你了,再不起来先生的脸就要给你丢个精光了。”阿美下最后
通牒。
先生?苏苹立刻张开眼,睡意顿失。“先生?在哪里?”她困惑的张望四周。
“我怎么回来了?我不是在医院吗?我记得我还看到小子琪……”
“是啊?你是在医院,是先生送你回来的,你他你好好睡,连吵都不准吵你。
可是现在老太太来看你了,我要是再不来叫你,我怕老太太不高兴。“阿美
替她拿出一套衣服来。
“老太太?”她温顺的爬起来,换下皱巴巴的衣服。但还是很小心的摺好放
在床上,因为这是乃文送的嘛。
阿美瞪大眼。“太太,你不会还没看过老太太吧?”
“老太太?”她皱起脸。“乃文的妈妈死了,对了!是不是乃亭的妈妈?我
在婚礼上见过她一面,看起来很慈祥,说话很温和,是不是她?”
“对!对极了!现在你快点下去,不要丢了先生的脸喔。”阿美满意的替太
太拉上拉链。太太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先生呢?他还在睡吗?”她梳梳头发。
“没。他送你回来后,又赶到罗家去,先生说要帮罗先生拿些东西,再赶去
医院,晚上就回来了,还特地属咐我不要让你乱跑。”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是!太太当然不是三岁小孩子。”阿美推她出门。“现在老太太可是等很
久了呢!”
“阿美……”她犹豫的停了下来。“阿美……我跟老太太不熟,你……到时
候你可要帮帮我,好不好?”
阿美宠爱的笑笑。“当然。一有什么事,你就大叫一声,我就在厨房,会听
到的,你放心吧。”
“谢谢!”她冲动的亲一下阿美的脸颊。“我下楼了。拜!”她一溜烟的跑
下去。
留下眉开眼笑的阿美。
苏苹一下楼就看到客厅里的老妇人正打量着墙上的壁画。
她记起阿美的叮咛,很淑女的走过去。“伯母,你好!”
老妇人回过头来,微微一笑。“你就是苏苹?一年不见了,长得更是漂亮了。”
她走过来。
苏苹红了红脸。“伯母……”
“叫我二姨,除了乃亭叫我妈以外,乃文和乃玲都叫我二姨。”她牵了苏苹
的手,走向沙发。“我听阿美说,乃文去医院了?”
苏苹点点头。她觉得乃亭的母亲真是好相处极了。
“乃文的朋友的妻子生产,所以他去看看他们,可能要到晚上才回来。”
“晚上?”她眼睛亮了一下。“他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家?我记得当初在婚
礼上,他似乎很不舍得让你离开他半步,怎么他现在这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家?”
苏苹的脸又红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乃文不用时时刻刻跟着我啊!他也有
他自己的事要忙嘛!”
二姨笑一笑。“听说你们分开了一年,没想到你还这么替他说话,要是乃亭
也有这种媳妇就好了,只可惜他只知道玩。”她叹口气。“算了,我们不谈他
了,听阿美说你刚才在睡觉,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我跟乃文去医院一个晚上,他早上先送我回来休息的。”苏苹乖乖的回答。
二姨沉思了会,突然开口:“我该回去了,你还是去休息好了。”她站起来。
苏苹愣了一下。“怎么才来就要走呢?”难道她只是来跟她随便聊聊吗?没
有什么事吗?
“我还有点事。我可不想让乃文知道我让他心疼的小妻子睡眠不足,瞧瞧你
眼眶还是黑的呢!记得等会要好好再去睡,把睡眠补足了,人才会更漂亮些,
如果睡不着就叫阿美泡杯牛奶喝,嗯?”
她补上一句。“乃文是最喜欢白白嫩嫩的女孩子了。记得要喝牛奶啊!”
高乃文一进房子,就感到一股不安。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心突然慌起来?他才不过离开小苹一天而已……小苹不
会离开了吧?不!她不会的,她今天对他这么好,怎么会不吭一声的离开呢?
但他还是不安,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去看看她人还在不在,不是吗?他一个箭步
的冲上楼,开门时还猛告诉自己,小苹不会离开的,她答应过他的。
“老天啊!”他呢喃着。
苏苹几乎整个人都趴在地上睡,一只手还搭在床角呢!他摇摇头。“你这个
小迷糊,竟然能睡成这样,我算是佩服你了。”他自言自语,但内心却很高兴
小苹毕竟没有离开他的念头,但为什么他的心依然跳得如此急促呢?
也许是他还未恢复过来,他自嘲的笑笑,把苏苹翻过来,小心的抱起来放至
床上。
真亏得她能睡这么久,还连一点知觉都没有;不过这样也好,让她好好的睡
上一觉,昨晚她受的刺激可多了呢!他满足的靠在床头看着她的睡容,试图压
抑着那股不对劲,他在忙了一整天之后,可也累坏了。他打了个哈欠,也许他
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再回房吧!小苹总不会突然醒来吧!他的眼皮逐渐垂下
来,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窗口下的阴影……
阴影?他瞪大眼,睡意全失。老天!是那只“大猫”,它怎么进来的?小苹
让它进来的吗?这么一只大狗到时候扑上她怎么办?她就不会好好想想吧?这
个小笨蛋,竟然养这种狗,连人进来了,它都毫无知觉得照常睡它的大头觉,
就跟它的主人一样,睡得不醒人事……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以前对伦平说的一
句话:只要小苹在他身边,她永远都有危险的。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会想到这句话的,但是他的眼睛直觉的看到大狗身旁的一
个小盘子,上头还有未喝完的牛奶……他迅速的转向桌上。
一杯剩下几口的牛奶放在那里。
一切的不安仿佛找到位置似的。
不!不可能的!小苹只是在熟睡而已,只要他一大声叫,她马上就会起来,
甚至会对他叫骂的。
“小苹!”他轻唤,但是声音里头有一丝丝的抖意。睡在床上的人没有任何
反应。
一定是他叫得太小声了,小苹听不到。
“小苹!”他摇她,当她仍然没有反应时,他感到汗珠逐渐凝聚在他额头上。
“小苹!小苹!你醒醒,是我乃文啊!”他用力的摇毫无知觉的她。“小苹!
小苹!”他声嘶力竭的叫,不但没把房间里的一人一狗叫醒,反倒把阿美叫来。
“先生,先生,怎么了?我在楼下都听到你的叫声……”她注意到乃文拚命
的摇晃太太的身躯。“先生,太太……太太怎么了?”她被先生的眼神吓坏了,
太太不会是怎么了吧!“去,快去叫救护车,快。”他声音都哑掉了。“不!
太慢了!我开车过去。”
他抖着手抱起紧闭双眼的苏苹冲下楼。
“不!你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你很快就会再张天眼看着我,
看着这世界,你不会有事的,我发誓。”
但为什么他的眼眶如此灼热?为什么他的心好像碎成千千片了?
“乃文!小苹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高乃亭一看到乃文,马上发出
一连串的问题。
“幸亏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和伦平玩扑克牌,要不然伦平一个人还抬不
动那只大狗呢?小苹还好吧?”
乃文疲倦的摇头。“她还在洗胃。”
“洗胃?”乃亭惊讶的瞪着他。“小苹服错药了吗?还是……”
“她吃了一大堆安眠药。”他机械式的重复医生的话。“一大堆。”
“安眠药?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总不会怕你怕到服安眠药自杀吧?前晚我
离开的时候,你不是还跟我保证要善待她的吗?怎么才两天的工夫,你就会忘
光了!洗胃?”
乃亭不可思议的重复。小苹怎么可能服安眠药自杀呢?
“我没忘!”乃文闭紧双眼,声音沙哑。“我一点也没忘,但是我却没做到,
我放她一个人在家里,才会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他颤抖的低
语,完全没注意到乃亭的存在。
乃亭一惊。他从没见过乃文这样子。“喂!老哥!你振作一点,好不好?什
么你害了她?小苹只是多吃了几颗药而已,又不是你让她吃下去的,是不是?”
他看到乃文仍茫然的瞪着远方,不安的补上一句。“明天你就会看到小苹活蹦
乱跳,搞不好她还会做些可怕的甜点来整你的胃呢!”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要不是我强迫她回来,她绝对不会身处危险之
中;甚至有生命之虞,都是我害了她,如果我没听伦平的话就好了。”他近乎
哽咽的喃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乃亭怀疑的皱眉。“你和伦平该不会有事瞒我吧?”
乃文根本没听到乃亭的质询,他的一颗心全放在病房里头的苏苹身上。
“乃文……”
“你问我还快些,问这个失了三魂六魄的人,算是白问。”任伦平出现在走
道上,满头的大汗显示他刚才的剧烈运动。老天!抬那只超级大狗,简直要了
他的命!“你真不够意思,把它抬上车,你就一溜烟的跑了,你难道不知道我
扛不动它吗?
我几乎拖着那条大土狗到兽医那里耶。“他抽出手帕,猛擦汗。
“废话少说。”乃亭几乎等不及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苹有什么危
险?你最好详详细细的告诉我,要不我就再请你吃一顿‘丰盛’的早餐!”
苏苹虚弱的睁开眼睛。奇怪!她怎么这么难受?整个人晕晕沉沉的,好像虚
脱了一样,难受极了,而且……什么时候粉红色的天花板被漆成白色了?她疲
累的闭上眼,轻轻的叹一口气。也许她再睡一会,精神就会好些,她就可以去
看小子琪了。
“小苹?”
谁在叫她。她勉强的再睁开眼。这次她注意到床边有个满脸未修饰的男人正
热切的注视她。
“乃文?”她想要皱脸,但虚的做不出来。这是乃文吗?怎么会变得这么邋
遢?
“是,是我。”乃文几乎忍不住热泪盈眶。“你终于醒来了,我一直在这里
等,等……”
“你没有刮胡子。”
他摸摸下巴,不禁苦笑。也只有他的小苹会在这种时刻说出这种出人意料的
话来。
“而且衣服也皱巴巴的。”她细心的补上一句。
他温柔的笑着。“你不喜欢,我马上换。嗯?现在你先告诉我,你的感觉如
何?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我不知道,我只感觉头昏沉沉的,全身没力气!我不会讨厌你的胡子,而
且皱巴巴的衣服也没有什么不好。”她有气无力的说着。
他根本不管她对他外表的批评。“你的确是生病了,你差点吓死我了,你知
道吗?”
“是吗?”她咕哝着。想要揉揉眼睛,清醒一些,却连手都抬不起来。“我
好想睡……”她最后的意识是乃文着急的贴近她,嘴里不知在喊些什么?然后,
又睡着了。
过了不知道多少时刻。
有一阵声音穿透迷雾,强逼苏苹醒来。真讨厌!是谁这么过分?她好想睡,
好想睡,为什么还要强迫她醒来?她紧闭着眼,不肯张开,希望他们能早些离
开,再让她好好睡一番。
“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小苹果只是睡一觉而已,等她该醒来的时候,
她自然会醒来,你不要像蜡像一样一直坐在这,好不好?”这是伦平的声音。
苏苹心想。
“喂!你听到伦平的说话了没?你好歹也休息一个嘛!要不然吃点东西也好,
好不好?”这是乃亭的声音,那么像蜡像的男人是乃文喽?
“我不想吃。”这个陌生的声音像是被沙子哽住似的,他是谁呀?
苏苹轻轻张开眼睛,乃亭和伦平站在床边对着一个低垂着头的男人生气。
“你想活活饿死呀?你以为会小苹会疼他为她饿肚子呀?你在臭美!”乃亭
仍不知病床的人早已醒来盯着他们看。“就算你饿死,小苹也不会为你掉眼泪,
她会亲自去你的墓上吐痰的。”
椅子上的人没开口,倒是床上的人有气无力的说话了。
“我才没有这么坏呢!”她轻轻喘口气,引来三个大男人的盯视。“我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