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住乃文,但乃文的手并没有拥住张蕊玲……她的脸蓦然发白;想起当初她的
亲耳所闻,只听到张蕊玲的挑逗,却不曾听到乃文的一句话,难道正如乃文所
说这一切全是张蕊玲的阴谋……

 可是如果乃文真的对那女人没兴趣,为什么不推开她呢?只因为她是他继母
就必须忍受吗?她努力的回想,那时她正在找乃文,可是才在半开的门外看到
他们,就马上夺门而出,前后不过一、二秒的时间,乃文就算推开那女人,她
也不会看见……她苦着一张小脸,自从一年前她离开了高家大宅后,就把这段
记忆紧紧锁起,不愿谈及,因为那实在太痛苦了。可是她现在想起来那实在有
太多的疑点了!太多是当初过于冲动的自己所没看清和深研的。难道她真的仅
仅因为不信任而白费了一年的时光,误会乃文的爱?可是为什么乃文在过去一
年里不曾找过她,却在濒临危险之际才求助于她?他对她的爱淡了吗?不,不
可能,如果乃文对她的爱真如他所表现出的样子,他怎么可能不爱她了呢?

 可是为什么他不来找她呢?她怎么想都想不透,愈想愈困惑,也因此她的小
脸上充满了无助的困惑。

 一直在默默盯着她看的高乃文,从进门之初就发觉眼前这个小妮子早已神游
太虚,要不是他一直在她身旁,他早已四脚朝天的摔在地上,更不用说她会惹
来多少的伤痕。

 他打算在她旁边一直盯着她,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游回来;可是一直到
上菜了,她的小脸上不但没有恢复,还猛闪过许多情绪,不信、懊悔、自责及
许多感情全都一一显露在她的小脸上,可说是应有尽有,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她要怎么摆脱她的丈夫吗?

 她想都别想。她想的也够多了,不论她在想些什么,就是不准想离婚这两个
字,也不准想没有他的白日梦。他终于决定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他正要开口叫她,没想到却被杜琪先叫了。

 “什么?”杜琪足足叫了三声之多,苏苹才茫然的对上她的美目。“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杜琪暗暗叹口气。“我是问你对我做的菜还满意吗?”这个小傻瓜,要不是
她抢先叫醒她,恐怕乃文早就用力摇醒她了,哪容得她在那乱想,不过光看苏
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思考刚才她说的一言一语。唉,想想也好,要真让她想
通,也就不用两人这么痛苦了。

 “菜?”苏苹眨眨眼。意识到不知何时她已坐在乃文的身边,眼前摆满了各
式各样的菜。什么时候她进屋里来,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是啊!这些都是我亲手煮的菜,吃吃看,好不好吃?”

 苏苹瞪大眼。“你做的?这么多花样?你教我好不好?”她听到身旁呻吟的
声音。

 “怎么了?你不想我学吗?”她问乃文。心中却想着他就在她身边,为什么
她不干脆问他为什么当初不来找她呢?这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他只有猛摇头的分,不然他又能做什么呢?他压根就不认为小苹有做菜的天
分,想来折磨他的日子又来了。

 “我是想杜琪她要生了,恐怕没有多少时间来教你。何况有阿美做菜,你又
何必学这种东西,是不是?”他紧抓住一个理由不放。

 “乃文,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教小苹,而且这正可以打发我无聊的时间,
是不是,子严?”杜琪轻而易举的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她老公。

 “我的意思嘛……”罗子严才不管乃文警告的眼神。“完全是以我亲爱的老
婆大人的意见为意见,所以啦,你看我是没用的。”他笑咪咪的回视每一个人。
“现在我可以吃饭了吧?别瞪着我不放,我可不像你身边的小妻子那样‘秀色
可餐’,老婆,我可以开饭了吧?”

 杜琪笑着点头。“小苹,吃饭了,别管他们两个大男人的疯言疯语,明天你
就可以来我这里,我保证倾囊相授。”

 苏苹兴奋的点头。也许明晚她就可以做新花样给乃文尝尝。

 也许是刚才终于脱离了张蕊玲的阴影,也许是一时的好心情,苏苹忍不住高
兴的替乃文一口气挟了好多菜,不但让他的碗堆得象小山一样的高,同时也让
乃文的眼睛发直。

 “小苹……”他咽一下口水,不知该如何开口,小苹竟然会这么高兴的替他
挟菜?

 若是在这一前有人告诉他,小苹会心甘情愿的帮他挟他喜爱的菜,他倾家荡
产都不相信,但现在?

 “怎么了?”她注意到他怪异又兴奋的眼神。“你不喜欢我替你挟菜吗?如
果你不喜欢,那我拿回来好了。”她小声的后悔着,早知道她就不要这么忘我,
乃文怎么会喜欢她在人前做这种举动。

 他马上小心翼翼的捧着碗。“谁说我不喜欢的,我怎么会不喜欢呢?这是我
老婆替我挟的,就算会撑死,我也会吃得干干净净,你也吃呀。”他简直笑得
嘴都要裂到耳边了,早知道来子严这里会受到这么好的待遇,说什么他也早把
小苹带来了。

 杜琪和罗子严拼命的忍住笑意地看着乃文猛吃苏苹挟的菜。

 “老婆,你也挟点菜,让我感受点爱意吧。”子严小声的在她耳边低语。

 “你想被撑死吗?”杜琪口里是这么说的,但还是细心的为他挟了些他爱吃
的菜。

 “互相往来。”子严笑咪咪的也替她挟菜。“多吃些,要不咱们的小宝贝出
来的时候会长得面黄肌瘦,那我可担当不起。”

 “原来你是为了小宝贝才挟菜给我的啊?”她故意嘟起嘴抱怨。

 “好老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只是开玩笑的嘛,要不——”他故
作严肃的对着她腹中的孩子说道:“听着,你这小宝贝不准吸收我最亲爱老婆
的营养,要不然,等你出来我就要你好看,听到了没?”

 杜琪早已笑得前俯后仰,眼泪直流。“好了,好了,你想要我早产啊?”

 罗子严马上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

 “没有,我不说了。你要是想要我现在就生,你就继续说吧。”她抚着肚子。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要是有什么不对劲,要告诉我,听到了没?”

 她行军礼。“是的,长官大人。”

 在对面的两人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别呛着了。”苏苹开心的替他舀了一碗汤。“要是渴了,汤在这里。”

 乃文完全呆住了。老天!难道今天真是他的幸运日吗?他是不是在作梦啊?

 “你不喜欢喝汤吗?”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他赶紧放下筷子,把汤接过去,一口气灌下去。

 “瞧!我喝得干干净净了。”

 苏苹皱皱脸。“你这么喜欢喝这种汤啊?一口气就喝光了。”她转向杜琪。
“杜琪姐,你教我做这种汤,好不好?”

 “没问题。”杜琪充满笑意的回答。照这个情形来看,就算教小苹亲手做满
汉全席,乃文也会如数吃进肚子里去。

 高乃文才不在乎小苹做什么菜呢!她就算做穿肠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吃
下去。

 他就带着满脸的傻笑度过整个晚上,就连杜琪带着小苹进厨房拿甜点,他也
放心的让她跟去,虽然他不清楚小苹是怎么改变的,但是他由衷感激使她改变
的原因,难道她相信他是真的爱她了吗?可是她是怎么想通的?昨晚不是还…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在经过昨晚他对她的残暴后,她还会相信他、爱他吗?

 “喂!我还以为只有你的小妻子有神游的习惯,怎么连你这个老公也有,你
们这一家子是不是都是这样啊?”罗子严趁两个小女人忙于进厨房时,开始跟
乃文讲些“男人”

 之间的悄悄话,至少在他的定义中是如此。

 “我不屑和你这个背叛者说话。”虽然乃文是这样说,但眼神却装不出一丁
点生气的样子,没办法,谁叫他太高兴了嘛,连气都气不起来,话里还带着笑
意呢。

 显然罗子严他也不在意,他太了解恋爱中的男人是如何的反覆无常,毕竟他
就曾是过来人,而且他差点就过不来了呢!“你的小妻子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嘛,
不理你又不相信你?不会吧,据我所看,今天情况很好嘛。”

 乃文沉默会。“我也觉得奇怪,昨天她还那么的怕我,那么的不相信我。可
是为什么今天我带她一来,她整个人全变了,那种样子就好像我们热恋的时候。”
他提出纳闷的地方。“是不是杜琪跟她说了些什么?”

 “这你就要问我老婆啦!不过如果真是如此,你得好好感谢我老婆才行,瞧
瞧光靠她的一张嘴,就不知道让你整个晚上胖了几公斤,我整个晚上光看你小
妻子挟菜给你的次数,就足以让我晚上作恶梦,我真服了你,能吃得一干二净,
你确定你老婆不是在整你?”

 乃文得意的笑笑。“你是嫉妒我才这么说的,是不是?就因为杜琪挟菜的次
数没有小苹多,所以你吃醋了,对不对?”

 “开玩笑,那是小琪怕我……”罗子严话还没说完,厨房就传来一声尖叫。

 “那是小苹的声音。”高乃文几乎是反射性的冲向厨房,根本不管推倒的椅
子。罗子严也紧跟在后头。

 “小苹?小苹?怎么了?”高乃文一跑进厨房,就看见小苹跪在半躺半坐地
上的杜琪身边。“怎么了?”他感到心都揪在一块了。“发生什么事了?别哭
了,别哭了。”

 他抱紧埋进他怀里的苏苹。

 “老天!”罗子严跟在后头,他原以为是蛋糕倒了,还是什么的,但万万没
料到是杜琪发生了事。“怎么了?你觉得怎么了?感觉怎样?说话啊!小琪。”
他心寒的扶起脸色发白的杜琪,注意到地上的一滩水。“老天!”他感到他的
头开始晕起来了。

 “是……我们拿蛋糕的时候,刀子滑掉了,杜琪姐要蹲下去拿,结果没站好,
一个不稳,就…”苏苹抽抽噎噎的说着。“应该我去捡才对,是我不好,是我
不好……”

 “小苹,别哭了,不是你的错。”乃文拚命的安慰她。

 “小琪,觉得怎么样?我们去医院,好不好?”罗子严这会全没了主张,手
不住的发抖。

 “废话。”杜琪从牙缝里说出来。“你想让我在这里生啊,你是接生婆啊。”

 她急忙吸口气,压抑下那股痛苦。

 “你要生了?”他紧张的大喊。“不是还有一个月吗?”他一看神色痛苦的
杜琪,二话不说,抱她起来。“我马上送他到医院,马上。”他根本就忘了另
外两个人的在场,眼中只有杜琪的痛苦。“马上,马上就有医生,你等着。”
他慌乱的低语,想把她抱出去。

 高乃文急忙拉着苏苹跟着他们出门。“你还是在后头照顾杜琪,车子我来开,
快点。”你不等子严答话,迳自取出车钥匙。“快点。”

 一路上没有一个开口,有的只是罗子严低语一些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话来安
慰杜琪。

 苏苹看得心都碎了。原来世人所歌颂的爱情竟也有令人如此心折的一面。当
对方难过时,自己也感同身受。

 “小苹,坐好。”高乃文疯狂的在拥挤的车道中强转,但还是不忘身旁的苏
苹。他不应该让她来的,他为什么不把她留在子严家里呢?

 她无言的坐好,她可不想让驾驶的乃文分心。要是出了车祸,不但他们全完
了,就连小BABY也没望了。

 一到医院正门,高乃文才松口气,马上让子严抱着杜琪下车,冲进医院。

 苏苹也跟着下车,他还来不及阻止,她就跌坐在地上。

 “你这个……”他气得都无法形容了。“你就不会好好下车吗?哪个超级大
白痴会像你这样一出车门就跌个四脚朝天的……”他心疼的扶起来,帮她拍掉
灰尘。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腿软了嘛,我一想到杜琪姐,我就好紧张,好
难过,万一,万一……”她边说边落泪。

 他闭了闭眼。“别担心,一切都会没事的。”他放柔语气。“我知道你很喜
欢她,她会没事的,等我把车停好,我们就进去,好不好?”

 “我先进去,好不好?”她嫌停车费时,她实在很想马上就知道杜琪的情形。

 “不行。你敢先进去,我会马上把你拎回来带回去,听到了没?要我放你一
个人在里头,我实在不敢想像会发生什么事,听到了没?”在等到她的首肯后,
他才放心的去把车停好。

 等他们找到罗子严时,他正在手术室前不住的踱步。

 乃文先安置好苏苹,让她乖乖的坐在手术室前的椅子上,才走到罗子严前面。

 “休息一下,嗯?嫂子生孩子不会这么快的。”

 “我……我坐不住。”罗子严的声音微微发颤,两眼的焦距也一直停留在手
术室的大门上。“我一想到小琪在里头……那个孩子又提早一个月……万一…
…万一……”他连想都不敢想。

 “没有万一。”乃文坚决的说着。“过不了多久,你就有一个白胖胖的小子
了,要是你现在不休息,等你的小子出来后,你连抱他的力气都没了……”他
话没说完,里头就传来隐约的尖叫,罗子严的表情更紧张了。

 “你……想小琪会安全吗?”他抓住乃文的肩。“她在里头那么难过……又
早一个月……”

 “当然!嫂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乃文知道他急需保证,但他一时
之间实在想不出什么有力的保证。

 “是啊!杜琪姐一定会安然过关的!”苏苹突然出现在乃文的背后。“多的
是早产儿的例子,母子都还平安呢,你放心,杜琪姐一定没事的。”她肯定的
保证,一点都不像这两个大男人一样紧张的不知所云,但乃文知道此刻他的小
妻子正紧张得发抖,因为她的小手在不知不觉中紧抓住他的手,这令他感到温
馨。

 “你确定?”罗子严实在忍受不了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哀叫,小琪真的会没事
吗?

 “当然!因为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就是不足九个月就生
出来的呀!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而且我妈咪也不是难产死的。”她注意到
罗子严的表情松弛些,但乃文可就是一副瞪大眼的样子。

 “怎么?我没告诉你吗?”

 “没有!”乃文惊奇的摇摇头,不禁用力握住她的小手。“你从来没告诉过
我!九个月就生下来?”他的笑容有些勉强。“难怪你总是迷迷糊糊的,总要
有个人跟在你后头才行。”他虽然在调侃她,但声音里头可是没有幽默的成分。
不到九个月?天啊!他改天一定要去为他的岳父、岳母好好祭拜一番,感谢他
们把这个小迷糊保护得这么好。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坐一下?”苏苹小声的在乃文身边低问。
“你好像跟罗子严一样紧张似的。”

 “我的确需要坐一下。”他仿佛虚脱一样,拉着她到椅子上坐。现在他要好
好消化一下这个消息,不满九个月?天啊!万一……“你不叫罗子严也坐一会
吗?他站了好久呢!”

 他看了仍靠在手术室前的子严,随着每一次的尖叫而痛苦。他叹口气。“要
他休息一下,除非等他亲眼看到杜琪安然无恙的样子,否则就算站上一整天,
他都不会吭一声的……小苹?”

 “嗯?”她依旧紧紧握住他的手,期待紧张的眼光不住的往手术室门打转。

 “你真的是不满九个月生的吗?不是安慰子严的?”

 她回过神来,瞪他一眼。“我才不说谎呢!事实上,是刚满八个月。”

 “八个月?”他高声叫道。

 “怎么了?你不相信吗?”她皱皱眉,注意到他的脸色几乎和罗子严一样白
了,他是故意要引开她对手术室的注意吗?

 “我相信,我相信!”他喃喃着。“改天我们到你爹地他们的墓上上香,好
不好?”

 “好啊!……你怎么会想到要去他们的墓上香呢?”她困惑的看着仍然有些
魂不守舍的乃文。他到底是怎么了?她想了会,猜想他一定也是在担心杜琪姐,
所以才一副茫然的样子。

 他终于说出答案。“我要好好谢谢你爹地、妈咪他们养你养得这么好,这么
健康,一点都不像八个月就出生的样子。”

 她呆了会,脸红了起来。原来他不是为了杜琪,而是为了她,但那是二十多
年前的事了,他怎么会这么紧张?

 他重重叹口气,试图忘却她是早产儿的事实。“如果想睡,就睡一会儿。”
他让她的头靠在他肩上。

 “我担心杜琪姐,睡不着。”但是她还很温顺的靠在他肩头。“这是我第一
次看到女人生孩子,好像很痛苦,对不对?每次听到杜琪姐的叫声,我就跟着
害怕起来,我很胆小,是不是?”

 “不,你一点也不胆小。”他也一样害怕,他从不知道生小孩是这么的痛苦,
就连他这个大男人听到杜琪的尖叫,也不免畏缩一下。他忧心的瞥向小苹,小
苹是这么的小,万一以后她要是怀孕了……他的脸色又惨白了,他才舍不得让
小苹经历这像死一样的过程,他不在乎有没有后嗣,如果二姨真要他传宗接代,
就让乃亭去延续高家的香烟吧。

 至于小苹如果想要个孩子,那他们就去领养一个,反正现在人口那么多,他
们帮忙少几个人口,这也算是对国家有贡献,不是吗?他只要小苹永远快乐、
幸福,他就很满足了。

 “你在想什么?”她睡意朦胧的问着。

 “我在想,等杜琪的孩子出生后,我们当他的干爸、干妈,好不好?”他轻
轻搂住她,免得她向前倒。

 “真的?”她诧异的笑笑,眼睛微闭着。“那等我们有孩子之后,也让他们
让他做干儿子,好不好?”她口齿不清的说着,神智已经快接近睡眠状态。

 事实上,乃文要低头才能听到比耳语大不了的声音,但他可没白听。

 他只能呆呆的坐在原处连动都不敢动。

 “你……说的是真的?”他迟疑但又满怀希望的问着。

 什么声音都没有。

 原来她早已经睡着了。但乃文还是很开心,不是因为她的意思中有生小BA
BY的意愿,就算她愿意,他还不见得答应。他之所以这么开心,是因为小苹
提到“他们”的小孩!他们的小孩!他和小苹的小BABY,她为什么这么说?
是她相信他爱她了吗?

 还是她又重新爱上她?那么他和小苹真有未来可言了?是的,他们真的有未
来可言了,他相信他刚才是绝不会听错她的一言一语的,虽然她在半睡半醒之
间吐露的,但他相信那绝对是真话,人都是在自己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说出真话,
不是吗?上帝!他真想跳起来大声吹呼,就算引旁人侧目,他都不在乎,可是
小苹靠在他身上,他可不能随便乱动,所以只好作罢!苏苹在隐约中似乎听到
有人在欢呼的声音,就好像隔着一座好远的山一样,但是为什么又好像突然隔
着一层薄纱一样,吵得她无法睡下去,而且她的枕头好像开始在动了,真讨厌!
为什么她想好好睡一觉都不行呢?她觉得好累好累,不只身体上的疲累,就连
心理上她也累得受不了,光是担心杜琪姐,她就紧张个半……天,但是她不记
得小BABY的脸啊,她困惑的在浓浓的睡意中缓慢的思考,小BABY……
她猛着张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发现原来她的枕头是活的,而且罗子严不见了,
里头也没传来杜琪姐的叫声。

 这是怎么了?

 “你总算醒来了?”乃文充满笑意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