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病房,他的眼光就被站在心娃病床前的男人给吸引住了。
“霈阳哥?”一听见熟悉的开门声,心娃即心喜又不安地伸出双手朝空中胡
乱摸索,脆弱的模样仿佛又回到她刚失去记忆的那一段日子。
齐霈阳心疼地迅速走到病床的另一侧紧握住她的手。
“我在这里。”她柔声答道。
心娃下意识地将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彷如他是她唯一屏障似的紧抱着他不放,
力道的强劲令齐霈阳吃了一惊,他感觉得出心娃的内心十分恐慌。
这些日子来,他极为安抚心娃,削减她内心不安、害怕,但如今所有的惧意
似乎全袭卷而来,将她整个人淹没其中,仿如她车祸后第一次见到他般,心中
的怯懦毫不保留的流露在她小脸上。
齐霈阳怜惜极了。他温柔地半拥着她,让她安全的靠在他怀里,一双手臂有
力的抱住她,给她温暖、信心。
“霈阳哥,这位凌先生说他认识我,可是我根本……”她埋在他的怀里含糊
不清的说道。
“嘘,我知道了。别怕,有我在。”齐霈阳轻柔地说,然后抬起头,凌厉的
朝凌威扬望去。
“你来做什么?”
凌威扬耸耸肩。“我看到报上的消息,来探望心娃。”
“你已经没有资格来探望娃娃。”齐霈阳冷酷的眼神让凌威扬有些招架不住。
这是他首次见到齐氏集团的副总裁,迅速回想起有关齐霈阳的小道消息,他
不得不承认百闻不如一见。亲眼见到齐霈阳,他才真正的见识到统驭齐氏集团
的领导者所具有的威严及背后的威胁感。
他的眼睛移到齐霈阳轻抚心娃温柔态度,完全与他的眼神里所散发的冷傲成
反比。
对这一切的情况,凌威扬似乎有些了解了。
但他可不打算退让。
他开口:“我和心娃是男女朋友……”
“你们已经分手了。”
凌威扬怔了怔,眼睛调到将半个纤弱身躯埋在齐霈阳怀里的心娃。“没想到
心娃这种事也告诉你。”
齐霈阳冷淡地注视他,“你可以离开了。”
“我和心娃没有分手。”凌威扬强调:“或许心娃曾经有过这个打算,但我
并不曾答应。”
齐霈阳眼神更为冷冽,“你忘了你其他的女人?”
凌威扬再度怔了怔,而后他半是狼狈半是气恼地瞪视着齐霈阳。
“你调查我!”
“可以这么说。”
“你没有权……”
齐霈阳注意到怀里的心娃动了动,以为她是对凌威扬暴怒的口吻感到不安。
他稍拥紧了她些,然后无情的打断凌威扬的话:“我不允许任何人玩弄娃娃。”
齐霈阳的口气是不容置疑的。
凌威扬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你指使心娃提出分手!”
齐霈阳悚得再多作辩解。他只想带心娃回家,以免除这个男人的骚扰。
他甚至无法想像心娃会看上这种男人。
他冷漠的注视凌威扬,“你到底走不走?”
凌威扬犹豫了会儿,看出眼前情势对他不利。
就算他再怎么爱心娃,他也必须另找时机向心娃吐露真心,他不以为在齐霈
阳面前,他还有机会可言。
齐霈阳太保护心娃了,任何一个有知觉的男人都能看出齐霈阳的保护欲强烈
到什么地步。如果心娃有危险,只怕齐霈阳会奋不顾身的挡在她面前承受加诸
在她身上的一切,这点凌威扬不知自己是否能做到,但他仍然不打算就此放弃
心娃。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可以先离开,留待更好时机再向心娃解释,他下了决心
的想道。
他看向心娃,“心娃,我下回再来看你。”他把花留在桌上,保持风度的离
去。
待到门轻轻掩上,心娃吐了一口气:“他走了?”
“他走了。”
心娃终于意识到自己完全靠在齐霈阳的怀里,她忙不迭地挣脱,清雅的脸蛋
上已抹上淡淡的红晕。
“娃娃,他没有骚扰你吧?”齐霈阳担心地问道。
她摇摇头。“他说他是来探望我……霈阳哥,我认识他吗?”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他冷淡答道。
“我和他之前的关系真如他所说的?”她有些心慌。
“你们已经‘分手’了。”齐霈阳强调。
“为什么?”
“他不适合你。”
好半晌的时间,心娃等不到下文,才抬起头朝他的方向望去。“就这样?”
“就这样。”齐霈阳显示不愿再多谈,“今天我是来带你出院的。”
她有些恼怒地瞪视着一片黑暗。“就算我不愿意跟你出院,你也会一路找着
我出去吧。”
“娃娃,你向来聪明。”他不否认这个念头。
他绕到病床的另一边,将凌威扬送的鲜花丢在垃圾筒里。
心娃仔细倾听着他的动静。“你在做什么?”
他耸耸肩。“只是把枯萎的花丢进垃圾筒里。”
他并没有违背向心娃说实话的承诺,至少他认为凌威扬送的花在他眼里的确
如同调谢了一般。
心娃信以为真。“霈阳哥,你真的调查过他吗?”她指的是凌威扬。
齐霈阳迟疑了会儿,答道:“我不希望你所遇非人。”
“所以你真的调查他了?”她追问。
“我是调查过他。”
“这等于是在调查我的私生活。”她发出抱怨声。
“我是为你好。”
“你一定对我每一个交往过的男人了解颇深。”
齐霈阳耸耸肩,不置可否,“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她红了脸,呐呐道:“我才没那么好呢!”
“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一个女孩都还完美。”他理所当然的说道,然后转移
话题:“你留在这里几分种,我马上回来。”
她立刻流露出慌张:“你要去哪里?”
他笑笑。“我得先去问问看你的主治医生需要注意的事项。你放心,我会先
确定那个广告混蛋已经离开医院,再去找医生。”
“我很庆幸有你……陪我。”她轻声说。
他柔柔的注视着她,“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许下承诺,然后走出病房。
她侧身凝听动静,确定齐霈阳真的离开病房,她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独自
面对自己的黑暗。
照理说,现在的她应该为失明、失忆感到忧心忡忡,然而随着时日的增加,
除了最初的恐惧,她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恐慌。她轻叹口气,很明白原因所在。
因为齐霈阳的存在带给她莫大的安全感与信赖感。
但不可否认的,她对他的依赖也与日俱增。这项认知一直困扰着她,依齐霈
阳的说法,他们一同成长了二十年,二十年的岁月他们对彼此了若指掌,但如
今失去记忆的她非但不了解齐霈阳,甚至还感到一股压迫感。
是的,齐霈阳的存在的确带给她内心一股安定的力量,但在无形之中,那股
压迫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她,仿佛逼着她不得不正视她从未注意到的问题。
她不知不觉地想起齐霈阳刚离开前所留下的话。
在他心目中,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最完美的女孩。
但对她而言,齐霈阳呢?
在她失去记忆以前,齐霈阳在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男人?
花了十分钟的时间苦恼,她终于想出结论。
她相信在未失去记忆以前,齐霈阳在她心底的分量一如她在他心里的分量一
般重要。
他是她心目中最重要的男人。
而她必定是喜欢他的。
至少她是如此认为。
马纯欣一下车,就注意到沈宁老早就在停车场
等她。
她视若无睹的想从沈宁身边走过,却立刻让沈宁拦下来。
“你想干什么?”马纯欣瞪着她。
“只是想为心娃讨个公道。”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我心里有数,心娃的车祸不是意外。”
马纯欣换上得意的笑容。“你认为是我做的?”
“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会加害心娃。”
“你没有证据。”
“我是没有。”沈宁承认:“但我还是希望你向心娃道歉。”
“我没有时间听你说天方夜谭。”马纯欣想离开,沈宁迅速的挡在她面前。
“最起码,你必须答应我,别再伤害心娃。”
“如果不呢?你会告诉齐霈阳,伤害他最宝贝的娃娃是我马纯欣?”
沈宁迟疑了会儿,知道自己终究没那份决心向齐霈阳表明一切。
因为她明白齐霈阳得知一切后的反应,那无异是为马纯欣断绝生路。事到如
今,她不想再生事端,只想寻求弥补之道。
马纯欣注意到她的迟疑,笑了。“其实我们算是同病相怜,既然被齐霈阳抛
弃,你应该不会再回头帮助齐霈阳,如果你够聪明的话。”
“无论如何,你必须停止报复的行动。”
“就算我停止报复,仍然会有人加害顾心娃。”马纯欣想起那个男人,庆幸
自己未被他发现。
沈宁怔了怔。“谁?”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马纯欣瞄了一眼表,“我还有事要办,请你让开。”
“如果你再继续报复下去,你会得到报应的。”沈宁坚持:“想想,你还有
大好青春,将来还会遇上其他比齐霈阳更适合你的男人,到那时你要怎么办?
你还要继续报告、继续憎恨吗?”
马纯欣恍若未闻的推开沈宁,自行走向摄影棚。
比齐霈阳更适合她的男人?马纯欣冷笑一声。就算遇上了,她还有勇气爱一
次吗?自从被齐霈阳抛弃后,她的心早死了,她不可能再爱上其他男人的。
她想起藉由记者探知齐霈阳的近况,他几乎每天都留在医院陪着顾心娃。
顾心娃的确得到大家的同情,毕竟她是可怜无辜的受害者,不是吗?
那她马纯欣呢?她何尝不也是一个被抛弃的受害者?
但有人关心过她、同情过她吗?
世界毕竟不公平。
齐霈阳一扶着心娃走进齐家,谢晓玲就迅速的
走上前。
“心娃,你总算来了,我和谷清都等你很久了……”谢晓玲原本想热情的打
声招呼,但一看见心娃弱不禁风的身子和缠着纱布的双眼,她的泪就忍不住淌
下来。
“怎么会搞成这样?上回见到你,还是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怎么才一眨
眼功夫就……”
对谢晓玲突如其来的关心,心娃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不安地紧靠着齐霈阳。
“妈!”齐霈阳示意谢晓玲住嘴,同时安抚似地搂住心娃,“没事的,跟你
说话的是我妈,你以前总喜欢叫她玲姨。”他轻柔的声音让齐谷清讶异的挑起
眉。
心娃怯生生的抬起头。“玲姨?”
谢晓玲眨回泪珠,她真的没想到过去一个活泼、聪明的女孩子会变成这样。
“好孩子,是我太激动了,一时忘了你失去记忆,不记得玲姨了……”她硬
咽道。
“玲姨,你别哭。”心娃离开齐霈阳的怀里,向前一步伸出手摸索着。谢晓
玲见状,立刻上前拉住她。
心娃有些羞赧的报以微笑。“玲姨,霈阳哥在路上跟我说了一连串你和齐伯
父的事,虽然我暂时失去记忆,但我对您们仍然感到熟悉,刚才是我不好,一
时吓住了……”
“显然过去那个在齐家活蹦乱跳的小丫头总算学到了一点礼貌。”齐谷清出
现在谢晓玲身后调侃道。
心娃怔了怔,想回头寻找齐霈阳,却撞上一堵人墙。不知何时,齐霈阳已经
站在她身后。他的手搭在她纤弱的肩,眼光移到父亲那张幽默的脸孔。
“娃娃,这是我的父亲。”
“齐伯父。”心娃朝着齐谷清发声的地方颔首。
齐谷清微笑着,“老实说,我一直很怀念你这个丫头。自从你高中毕业后,
就再没有长住过齐家了,这次能够留下来也是因缘巧合的关系吧!”
谢晓玲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先吓走人家的!”
“吓走?”仔细倾听对话的心娃不解。
清了清喉咙,齐霈阳试图简单扼要的说明:“‘吓走’是过于夸大。你只是
不太能适合爸古怪的幽默感,所以高中毕业后就另外找房子了。”
“这样说未免太含蓄!心娃一直是你爸近年来称得上敌手的好对象。”谢晓
玲跟着微笑道:“我还记得,心娃搬离齐家的时候,谷清还寂寞了大半年呢!”
但他很快就找到下一个捉弄的目标——齐霈阳,谢晓玲想道。
齐霈阳无奈地叹口气:“娃娃,这就是我的父亲和母亲。如果你厌倦了他们
荒诞的谈话,尽可以阻止他们,否则他们会拉着任何一个想听的人唠叨个没完
没了。”
谢晓玲给自己的儿子一记白眼,注意到心娃稍嫌苍白的神色。
“心娃需不需要休息了?刚出院就奔波了这一大段路,一定很累了吧?”她
体贴的问道。
齐霈阳立刻暗骂自己不够细心。
他担心地望着心娃,“娃娃,是我不好……”
“我没事,只不过是一时适应不过来而已。”
谢晓玲扶着她。“来,我带你上楼。我已经整理好你的房间,先休息一个晚
上,等明天恢复体力,玲姨再跟你好好聊聊。”
齐霈阳走上前。“好,我扶娃娃上楼……”
“你连这点时间都不让我跟心娃相处吗?”谢晓玲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变成了
麦芽糖,走到哪里就黏到哪里。
“但……”
心娃犹豫地朝齐霈阳笑了笑。“霈阳哥,我和玲姨上楼就行了。你明天……
会在吧?”
一离开齐霈阳,她就不安起来。
“我保证你一醒来,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他轻声承诺,不舍的注视着谢晓
玲小心地扶着心娃上楼。
“儿子,这不是生离死别吧?”齐谷清坐回沙发,悠哉地开起玩笑。
齐霈阳的注意力回到他身上,他跟着坐到齐谷清的对面。
“爸,这几个礼拜有消息吗?”
“没有。”
“没有?”齐霈阳皱起眉。
“找不到任何线索。”齐谷清悠闲的抽起雪茄。“心娃没有仇人。”
“您想说,那全是意外?”齐霈阳根本不信。
“我,我不认为那是意外。”齐谷清严肃的注视着他儿子,“心娃的确是没
有仇人,但你的仇敌可就数不清了。”
“您是说……心娃是因为我而……”齐霈阳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如果真如他父亲所言,那么他……岂不成了伤害心娃的间接杀手?光是想到
这个可能性,他的心就凉了半截。
“极有可能。”齐谷清说出他的推理:“毕竟光是在你名下所收购的即将倒
闭的公司就不止十家,不是吗?”
齐霈阳无法接受这个可能性。“这表示极有可能是我害了娃娃……”
“这不是你的错。”
“您是在为我开罪。”齐霈阳固执道。
齐谷清叹息。就连他有时都不得不承认他儿子固拗的脾气是他所无法扭转的。
“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找出伤害心娃的凶手。”
他说。
齐霈阳完全赞同他父亲的意见。
齐谷清继续说出他的想法:“我曾想过,在这种情况之下想找出这个凶手的
确不容易,但多多少少还算是找到线索了。只要有起头,慢慢往下找就不会太
困难,迟早会让我们找到他,怕就怕……”
“什么?”
“如果我们找错方向,或是在我们循线往下找的这一段时间里,万一再度对
心娃下手……”
齐霈阳蓦地站起身。“再度?”他瞪视着齐谷清。
“如果他想报复你,他会往你最宝贵的东西下手,而你最宝贵的是心娃,不
是吗?”
“但他已经把娃娃弄成那副模样……”齐霈阳简直不敢想像是谁会那么残忍。
“有本事他冲着我来,何必把箭头指向娃娃?她根本是无辜的!”
光想到娃娃会再度受到伤害,齐霈阳就难以控制他愤怒的心情。
他绝不容许他的宝贝娃娃二度受到伤害,尤其是因为他的关系。
齐谷清慢条斯理的说道:“这只是我的推理,并不能当真。”
“而您的推理从没出过差错。”齐霈阳脸色沉了下来。
“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理清楚,不用太早下定论。”齐谷清微微一笑,改变
话题:“你跟心娃也有二十年的感情了吧?”
齐霈阳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心思仍留在先前结论的可能性。
“什么时候娶她过门?”
“什么?”齐霈阳完全反应不过来。
齐谷清换上神秘的微笑,说:“老实说,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你在等待你的
小新娘长大呢!”
“爸,你在胡说些什么?”直觉地,齐霈阳抿起唇瞪着父亲。
齐谷清对他的怒气视若无睹,他依旧挂着笑容,站起来。
“只是一份猜测而已。”
“我视娃娃为亲妹妹!”他强调。
“的确。”
“我和娃娃虽然只是异姓兄妹,可是比起有血缘的兄妹更亲密,但我们仍是
兄妹。”
齐谷清点点头,“我完全赞同你的意见。”
“我保护娃娃、怜惜娃娃,完全因为她是我妹妹。”
“没错。”
“总之,存在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我同意。”齐谷清正经的态度让齐霈阳心安了些。
“那还有什么问题?!”
“是的,你的确是说服了你自己。”齐谷清不急不缓的说。
齐霈阳瞪着他父亲,“爸,您又在开玩笑了,我是在说服您!”
齐谷清耸耸肩,离开客厅,走向卧房。
“爸!”齐霈阳站起来,瞪着他的背影。
齐谷清的笑声传来,“是的,我完全同意,虽然我质疑那份可能性。”他哈
哈大笑。
齐霈阳只有震惊的瞪着齐谷清走回房里。
他与娃娃?
可能吗?
他继续坐在客厅企图说服自己。
隔着窗子,一夜未眠的齐霈阳凝视微曦的东方。
一个晚上,他的思潮起伏不定,尤其当他想起最近与心娃的关系起了微妙的
变化与他父亲神秘的言辞,他英挺的脸庞就不知不觉的抹上了疑惑与不解。
在过去,他与心娃关系单纯,仅止于兄与妹的简单关系。但自从心娃失明、
失忆后,一股古怪的感觉缓缓爬上他的心头。他想起乍听心娃出事后,他的一
颗心仿佛被狠狠地锹紧了似地,让他喘不过气来,活了三十多年的日子,这种
感觉是头一遭。
难道真让他父亲说中?
齐霈阳迅速地否决这个想法。
他把心娃当妹妹看是个不争的事实,无论她失去记忆与否,她都是他最怜惜
的妹妹。
是的,无论如何,心娃都是他的妹妹。
他的思潮如退潮般迅速飞回心娃十九岁的时候……
“毕业典礼一结束,我就搬离齐家。”心娃对着刚应酬完回到卧房的齐霈阳
宣布。
十九岁的心娃虽然称不上风情万种,但却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似地,让齐
霈阳不得不紧张地为她赶退无数的追求者。
他习惯性地伸开双臂,让心娃投入他的怀里。
“我绝对要离开这里。”心娃坚持道,但她仍投入齐霈阳的怀里。
“我以为你在这里住得很开心。”
“我是很开心,只要你和齐伯父别老是以保护者的身份自居。”她抱怨。
齐霈阳不以为意。“我是为你好。”
“你是打算让我小姑独处一辈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