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不瞧她一眼,也不再看仇似海,转身便住那前厅疾步走去。该是算算
陈年旧账的时侯了!
待仇似海跟上前,杨明才聚起一双浓盲,这:“小宝儿,若不是我清楚其中
内情,是绝不会答允你自个儿便允诺人家的。”
“怎么?我又没对不起兄长,怕什么呢?”阿宝是俯仰无愧于天地。
“可你的命是属于我的,就不该随便允诺他。”
阿宝睁大眼,尤其瞧他还一脸认真,脱口道:“什么时候我的命成了你的了?
我就是我,怎会成为你的?”
“既是我妻子,你的命该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诺,以后不准随意说出承诺。”
阿宝一呆,古里古怪地瞧着他,将他的一言一词全给转成另一种含意!
“你的意思是,既然我要成为你的妻子了,我的命就该是你的?”
杨明一笑,抚了抚她柔软的唇瓣——“总算孺子可教也——”
“相对的,既然你也要成为我丈夫了,你的命也该是我的了。”这可是肯定
句。
杨明怔了怔,又笑了!
“娘子说得是,我的命也合该属于你的。”知道这丫头向来要求公平,也就
随她意了。
阿宝点点头。
“好极。既然如此,我可有一件事搁在心头多日,你该要听我的才是。”
“但说无妨。”不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只怕当今世上,武艺才智能胜过
他的,是寥寥可数,能威胁到他生命的更是找不出一人,就算他的命属于她又
如何?
就不信她能提出什么事来。
“从今以后,你可别在我面前飞来飞去,要是不仅跌了下来,我来不及救你,
那可如何是好?”此话一出口,当场让那二名守着高天易的绿林好汉放声大笑。
若不是杨明狠瞪他们一眼,只怕这会儿已笑得连下巴都脱臼了!
而那高天易虽是血流如注,全身瘫痪,可也怀疑她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她
不知杨明文武兼备吗?若不是杨明设下陷阱,他又岂会傻瓜似的易容混进杨府?
这一生最感自豪的便是精研易容术,没想到一下于就让他给识破,能……不沮
丧吗?而她,竟然还怀疑自个儿的未婚夫?
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
这个中缘由大概也只有杨明一人知晓了。
当日在“高升客栈”,她便是瞧见他独在屋顶上单挑八名大汉,而不顾自身
危险的闯上去保护他……
这一生,可还没人想要保护他呢!
神色一动,手臂一缩,阿宝便紧贴住他高大的身躯。
“你……你要干嘛?”脸不自觉地发烫起来,本想低下头的,怕她就是不服
输的个性,只好又抬头,拼命地瞧着那柔悄似水的黑眸。
杨明一笑,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
“小宝儿,我要吻你。”
阿宝微启朱唇,正要接话,他的嘴唇便复盖了上去……当场,让那三人瞧得
一楞一伤的,一时半刻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人……便是那“赏金猎人”杨明吗?
若说了出去,会有人相信吗?
只怕,连他们自个儿也不信吧……
一路来到前厅,杨明若有所思地抚着嘴角。
只怕迟早一日,他的嘴唇会让这丫头啃得全是伤口!他是喜欢吻她,但她的
回应可就让人有些许吃不消了!并不是不喜欢她回吻的方式,但若照这般吻法,
他又要如何向旁人解释?前两天嘴角的伤口借言说是让猫抓伤了,可如今的伤
口呢?
阿宝酗了他一眼,脸蛋又是酡红又是气恼,道:“活该!谁让你还没问过我
就想……就想‘偷袭’我!”
杨明笑了笑,想搂住她的腰,却让她给退了几步,存心避开他的魔手。
他倒也不以为意,无辜地提醒她——“小宝儿,你可还记得杨家娶妻三大要
件?倘若你再推托下去……”顿了顿,不再言语,任由她想像那后半段的话。
“呸!老爱唬我!什么杨家娶妻三大要件,那都不管用啦!”脸红了红,理
所当然的说:“既然你已占我便宜,就该娶我,那娶妻三要件自然不算数。再
说,我阿宝的性子就是如此,想要得个‘贤’字,是再也不可能。除了弹琴之
外,你也别奢望我像那京城大家闺秀般,又会刺绣又懂妇德。总之,算你倒了
大霉,若不娶我,我定将你的败迹劣行全说与人家听,届时瞧你这杨家少主人
还有面子活下去吗?”这分明是退婚嘛!
她是不懂三从四德,也不知那妻之贤要从何学起,但若要她说话细声细气,
不道反抗,那压根儿就是不可能!所以他最好认命,别老把“杨家娶妻当娶贤”
几字挂在嘴上。
杨明怔了怔,没科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阿宝得意地瞧着他,道:“这可
是月儿姊姊告诉我的。没一个男人可以随意占女人便宜的,就连携手也不成。
既然你占我便宜不下数次,就该娶我。”
不过说也奇怪;她不懂,是因为她常年待在山上,自然不知山下的礼仪规范,
可他呢?
活了近三十年的岁月,又岂会不知占女人便宜定要娶她之说?又或,既然知
道了,为何又要吃她豆腐?是当初便决定要娶她了吗?
杨明微微一笑,也不反驳,直接道:“既然我娶你是必然,那么现下给点甜
头也是应当。”语毕,竟又迫近前来,分明是不怕她又咬伤了他。
阿宝脸一红,啐道:“不要脸!”便转身跑进前厅了。
杨明摇头笑了笑,跟着进去。
那仇似海与盛绮月早已坐在那儿侯着了,而另一边则是那乞儿少年和那刘伯
……
“杨叔叔、宝阿姨。”那杨善立站了来,下意识的抹了抹今早特地洗净的脸
蛋。衣衫上是有不少补丁,可那是他唯一的一件衣服,昨儿个还特地到溪边洗
干净的,应该还算干净吧?
一路进到场府,是招他给吓住了!原本以为杨府不过是一般家庭,再不然就
是小康,可不曾料到会这般有钱,简直跟迷宫一般!那带他们前来的李总管还
道杨府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豪……他们真愿意收留他?万一——万一他们反悔,
那可怎么办?
阿宝一瞧见杨善,急忙上前。对这孩子,是激发了她心底深处的母性。
“好孩子,你总算来了。我还当你不想来了呢!”她握住他黝黑的手,道:
“这便是你嘴里说的刘伯吗?”转向那老人,见他手捧着一个玩意儿,用黑布
盖着,那双老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似又是悸又是不信……
杨善害羞地掀了掀嘴角,点点头,心头一块大石放下,才要替刘伯介绍呢!
娜知“噗通”声,那老人忽地双腿跪地,眼角流下二行眼泪。
在场的人皆吓了一跳:阿宝不知所措地看着步上前来的杨明,再转向那老人
……
“你——你怎么啦?”
“刘伯,你不舒服吗?”杨善本想扶起那老人的,可那老人甩去他的手,向
前爬行了几步———“兰贵妃……奴才盼了你十几年,总算将你盼来了……”
话一出。令当场所有人又再愣了愣。不仅因那古怪言词让人惊诧,连那语调都
是细声细气的,好似不是男人。再一细瞧,那老人虽有六十岁的容额,却半根
胡子也没长出……
“你在说些什么?”阿宝退了几步,道:“我可不是那个什么贵妃的,我叫
朱纬宝。刘老伯,你认错人啦!”
“不……我没认错人!”那老人是眼泪鼻涕直流,哭泣:“今儿个你总算是
原谅了奴才,当初……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小公主托给那盛武文,如今
……如今小公主不知身落何方,奴才难辞其咎。现下贵妃娘娘既前来带奴才走,
定是原谅了奴才。”言词之间竟有大慰之意,拼了命似的朝她叩首。
阿宝得惊得慌了!连忙也跪了下来,扶住他。
“你快起来!”我可不是你嘴里的什么贵妃娘娘,你搞错啦!“盛绮月冷笑
——”这会儿,该来的都来了,该偿债的也逃不了,这位定是当年托婴的刘公
公吧?怎么,当年进出宫中,还没死吗?“
“你……”那老人抹去眼泪,正要问他是谁,忽地瞧见那仇似海。一定睛,
吓了一跳,竟有几分神似那当年的盛武文……
再一回首瞧阿宝,心中不兔纳闷:怎地暌违一十八年,反而二人还较当年年
轻?兰贵妃是魂魄之身,这是自然,可那盛武文又怎地没变老?莫非他也已死?
杨明走上前来,一手将阿宝扶了起来,另一手挟住那刘伯,逼得他不得不顺
势站起来。
“有话坐下再说。既然刘公公在场,对当年之事定所知甚详。也好,是该把
事情说清楚的时候了。”杨明的脸色从一进屋便好看不到哪去。
那刘公公一瞧便知这跟前高壮的男子同阿宝有所牵连,迟疑道:“你……你
是谁?”
“我可是你嘴里那小公主的未来夫婿。”发觉阿宝惊诧的盯着他,苦笑——
“本想再迟一段时日再同你说一切来龙去脉,可如今是非说不可了。这倒也好,
咱们欠盛家太多,若不将一切事情摊开,也实对不住盛武文在天之灵。”
话说到这,阿宝也不笨,院约地感觉到诸多事情皆由她而起。兄长欲杀她而
后快,跟前刘伯又称她为贵妃……她是杨明的未婚妻,他却道自个儿是小公主
的未来夫婿……前后一连接,脑子浮起一结论,脱口道:“你是说……我的爹
娘正是……”
“你父正是先皇孝宗,母亲是后宫兰贵妃;几年前驾崩的武宗是你皇兄,当
今皇上是你的堂弟。”杨明压根儿就不打算瞒她。
阿宝瞠目结舌,一时竞说不出话来。
那老人一惊,直打量着阿宝“你不是贵妃娘娘……是十八年前的那女婴?”
言下是悲喜交集。悲的是,原以为是兰贵妃之魂前来引他,如今却不如他所想
;喜的是,下落始终不明的小公主总算找到了。
一双老眼瞧了阿宝一会儿,是愈瞧愈像当年入宫时的兰贵妃。但再细瞧,却
又有所所不同,那兰贵妃细致娇弱,如瓷娃娃般易碎,性子太过敏感,若遇有
不顺遂之事,只会暗自饮泣……跟前的女子貌虽似兰贵妃,可娇嫩的脸蛋上却
是坦率的神色,眉虽似柳,却有自己的意念,颇似当年年少时的孝宗……
杨明握起阿宝的手,走到盛绮月面前。
“你义父的确是盛武文,但你的身世却不是江南儿女。当年刘公公将你托给
盛武文,连夜逃出京城,盛家却因而惨遭灭门!虽说护皇家血脉是黎民百姓当
为,但咱们仍是欠盛家兄弟一份情……”
“她欠的是一条命!”盛绮月猛地站起,眉间尽是杀机。“若是想以一个‘
谢’字便打发了我,那是痴人说梦!如今既已证实她是兰妃之女,就该赔上一
条命来!”
“大哥!宝姑娘……宝公主不欠咱们的。”仇似海道。
“谁是你大哥!就算她是无辜的,可母债女还,当年她母亲所做的一切,就
该由她偿还!”
“杨明,你说的那兰贵妃当真是我娘亲?”阿宝目不转睛地瞧着杨明,脸色
认真。
杨明苦笑——“自然当真。”
“既然如此,我娘亲又做了什么错事,兄长要我母债女还呢?”此话一出,
算是认定那兰贵奴就是她的娘亲。
杨明没料到她会这般轻易就认了母亲,接受那流亡在外的公主身份;可仔细
一想,这例也符合她的性子。
公主或是平民,对她而官,均无差别。她是阿宝便是阿宝,公主也好,平民
也罢,那对她是没多大意义的。重要的是能知道她自己的爹娘到底是谁,她究
竟是从何而来,便已足够。这盛武文教养得好,不愧当年兰贵妃的托负。
思及此,扬明不觉对她怜爱更添几分。也无怪乎,能得他钟情者,非她莫属。
盛绮月嘴角一撇,冷道:“这般丑事又如何能说呢?”
“你不说,我又如何知道我娘亲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阿宝说得是。”杨明沉声道:“这其中定有误会。你是盛家之后,定当明
白当年你父为护皇家血脉的苦心。这几日我捎信南下探访故人,十年前他是皇
城中的大内高手,如今虽已陪居江南,却也略知大内高手之中,有三人不为皇
上所知,似有其他任务。一是脸上有疤之人,另一是易容师,第三人则是一女
子。现下,那假扮我之人便是共一;你,该也是其中一人,究竟是谁让你追杀
阿宝一十八年?”
盛绮月冷然瞧他——“既然你已知我底细,也该知道当年救我之人,便是亲
舅霁加影。他亲口对我说,若不是那兰贵妃与盛武文私通,孝宗又何以痛下杀
手,非置亲女于死地?若不是他俩私通,又何以盛武文舍盛家满门,而仅救小
公主一人?”那语气中尽是恨意。当年亲舅亦是大内高手,若不是他得知消息
赶到盛绮月,又岂会有今日的他?
“义父不会做这种事的!”阿宝怒道:“我虽敬你为兄长,可也不能胡乱说
话!我娘亲既是我爹的妻子,就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定是你搞错了!”
“亲舅又何须骗我?”
“你叫他来,我要好好问问他!”阿宝虽敬他为兄。却也不许他对娘亲这般
羞辱。再说,义父不该会做那种事……倘若真是,又为何不敢告诉她?
“亲舅已死。当年知此事之人皆已谢世,自然死无对证。你娘亲负我盛家百
条人命,是该由你还。”他紧捏剑柄,恨道。
“胡扯!全是胡扯!贵妃已死,先皇也已驾崩,我还没死!”那刘公公急道
:“当年之事最清楚的莫过于我。你既是盛武文之子,就该知你父亲的性子—
—”那原是满心求死的老人竟也出现一丝怒容,当场指责他道:“你不该毁贵
妃娘娘的清白,你更不该误会你父亲!
武文与贵妃娘娘乃是同乡,她尊盛武文为兄,盛武文当地是妹,二人之间清
清白自。你若如此毁谤他们,只伯在九泉之下,他们也不会瞑目!“”既是如
此,那孝宗又何须杀亲女?“他逼问。
仇似海在旁聆听半晌,皱起眉头,解释道:“大哥,我虽不知有亲舅的存在,
可他定然不知当年孝宗杀亲女的真正原因。你该知道孝宗出生之际,头顶有一
寸之地并无毫发,全拜那万贵妃所害。当年孝宗便是信了道士之言,说小公主
是万贵妃转世,若不下杀手,只怕将来孝宗难逃她所害。你该知道孝宗虽算有
道明君,但晚年为求长生,尽信道士之言,自然会痛下杀手。而咱们父亲也没
抛下我们,当年他托人捎信给娘亲,要咱们连夜逃离京城,可……那被托之人
醉洒误事,足足慢了一天一夜。收到信时,盛家仅剩我一人,那时你不见踪影,
如亲已死,盛家遍地尸首……这!该怪咱们父亲。”
盛绮月脸色一白,瞧仇似海不似说谎,他没道理骗他的,但亲舅也没理由骗
他……
“不该是如此的,不该是如此的!”他低语。
倘若真如胞弟所言,一十八年来,他究竞在做些什么?成了杀人工具?让血
腥沾满了一双手?亲舅训练他杀人,到头来他究竟所为为何?
“我便是人证。”那刘公公流下两行老泪。“当年,我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太
监,我是最清楚那晚发生的事。贵娘娘产下一女之际,正是乾清官失火的时候,
我伤听见先皇与那道土交谈,那道土不知收了后宫哪位妃子的好处,竞说那夜
万贵妃转世成人,前来索命!先皇自然骇怕,连夜派宫中太监到贵妃娘娘那儿,
查那婴儿究竟是男是女……”
刘公公叹了一声,再道:“先皇一听是女,当真以为小公主便是万贵妃转世,
派了人要将小公主杀害。我连忙禀告贵妃娘娘,那时贵妃娘娘产后体虚,一时
之间也想不出办法,我只得出了个主意,找来盛武文,托以重任,将小公主送
出宫,待到将来先皇明白道土所说之言全是谎言,再将小公主接入宫中……那
盛武文当真是重情重义的汉子,二活不说,便挑起了这担子,带小公主逃出宫
中。可……不知是谁出了消息,先皇大怒之下,连夜冠了个勾结鞑子的罪名,
派人格盛家上百条人命尽数杀了!而贵妃娘娘当晚听闻盛家因她而惨遭灭门,
先皇又有毒酒赐死之意,竟自个儿自缢而死……贵妃身旁的亲信除我逃出官之
外,全给先皇赐死,无一幸免……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倘若我有一句谎言,
就教我立即死在当场!”
“这……”盛绮月神色不稳。“亲舅又何须骗我?”是已信了他七八分。可
十八年的仇根呢?日日夜校搁在心头上的仇恨就这般消失吗?“
“只怕是他自个儿揣测下的结果。”杨明沉思道,瞧了一眼震惊莫名的阿宝,
柔声安慰:“这便是你的身世。无论是好是坏,你便是你,无须为他们所做的
事难过。”
阿宝怔怔地看着他,脱口道:“可……我的爹爹不该是如此。既然爱娘,就
该一块爱我,不论我是不是那万贵妃转世。我毕竟是他女儿,我又怎会害他?”
忽地神志恍惚的低语:“我例宁愿我的爹娘是普通人家,和乐过一生也胜过宫
廷的斗争。他不该逼我娘自缢,更不该杀了那么多条无辜人命,义父何辜?盛
家上百条人命又何辜……”既是如此,永远不知那身世也就好了。如今知道了,
只是徒增伤感,伤心自个儿的爹竟想杀亲生女,义父比起他来,是更像她的爹
了!
杨明执起她的手,心疼道:“这事我本该瞒你,但你不同于一般女子,我不
能为你决定一切,孝宗当年所做之事或许无法弥补,可你须明白,我既是你未
来的夫婿,就会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想讨回公主的身份,我也会想尽办法,
只要你说出口,我定然做到。”这几句可都是肺腑之言。
想他杨明向来是重然诺之人,是早猜到了她会为孝宗所做之事难过,但若不
将她的身世说明,只怕她会抱憾终生,永远不知盛绮月为何想杀她,对那盛绮
月也无从交代……
阿宝瞧了瞧杨明,再瞧瞧盛绮月眼底那痛苦,仇似海的无奈,轻言道:“万
般事情皆由我而起,若不是我,盛家何以遭灭门?公主之名,我压很儿就不想
要。要了,那又如何?能挽回娘亲的生命、挽回爹爹当初杀我之心吗?”顿了
顿,像是成熟蜕变了不少,大声宣布道:“既然盛家上百条人命不能挽回,就
该还他们一个公道,重修盛家上百条人命之墓,洗刷当年义父勾结鞑子的罪名,
这是我欠盛家的,至于我娘……因我而死,我却连一个牌位也没有……”
“谁说没有!”那刘公公连忙唤杨善拿来那黑布罩着的东西过来,一掀,上
头正是兰氏的牌位。
“当年,我逃出宫中,虽设法救贵妃,但我朝夕祭拜她的牌位,无一日间断。”
那刘公公喜于兰贵妃之女竟让盛武文教养得这般好。倘若她是男儿身,又岂能
轮得到那武宗坐皇位?在位十六年的武宗,只知嬉笑玩乐,不知民间疾苦……
但世事又岂尽如人意?只能说是天意。
阿宝瞧那牌位,轻叫了起来:“这是那日咱们到碧云寺,我上香的脾位呢!”
没料到这竞是娘亲的牌位,当下请到供桌上,诚敬的上了三柱香。
难怪当日竞有不舍之意,原来娘亲牌位近在咫尺……
“可我要如何才能洗刷义父的罪名呢?”阿宝烦恼道,向来不知愁为何物,
这会儿,眉间竟也点上淡淡愁意。
杨明微一沉吟,倒也有番结论出来。他道:“这事例也简单。不过,还须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