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啊这是…”吴承恩这下子来了兴趣,将在地上的九剑翻了个身。一块耀眼的腰牌,就这么出现在了毫无准备的吴承恩眼前:
镇邪司,二十八宿。
吴承恩一下子倒吸一口凉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良久,吴承恩哆哆嗦嗦说道:“诸位,祸事了…咱们好像刚刚私杀了一个朝廷命官…镇邪司,还是二十八宿的…”
“哎哟你说什么呢!瞧你吓得。”那李晋听到这句话不禁哈哈大笑,纠正了吴承恩的口不择言:“明明是公子您一个人杀的,和我们无关。”
这人要是死了…吴承恩压根顾不上那李晋的冷嘲热讽,不禁吞了一口口水,手忙脚乱对着九剑又是掐人中又是砸胸口,同时招呼着青玄赶紧帮忙救人。一旦招惹了锦衣卫镇邪司,而且是二十八宿中的一条人命算在自己头上,那好日子便算是到头了吧?
青玄摸了摸九剑的脉门,明白对方是精元已尽。这种情况,自己是无能为力的。
不过…
青玄抬头看了看躲在李棠身后的杏花,思来想去,还是叹了口气,招呼她过来帮忙。
如此,甚好。坐在一旁的李晋不禁暗自点头;无论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李家的执金吾身份。一个镇邪司二十八宿平白无故死在自己面前可不是儿戏。按着事理的规矩来说,执金吾与锦衣卫镇邪司之间是严禁交手的,毕竟双方各为其主,而且分别是李家和朝廷的王牌,无论哪一边赢了,对方碍于主上的面子都不会善罢甘休。一来二去,多半会演变为李家与朝廷之间的战争。然后呢,就是…
天下大乱。
这件事万一传出去,有的会说不会听,指定会添油加醋一番的。到时候,自己才真是有嘴说不清。所以,李晋只有一个愿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千万不要有其他人看到才好。
“大哥厉害!”不远处,一声突如其来、发自肺腑的赞叹,彻底击碎了李晋心中的一丝期望。
是的,这个声音是如此熟悉,让李晋一下子觉得,天算是塌了。
不远处,三个身影躲在一片土丘后面,一直比比划划,对着李晋啧啧称奇。这三人并非他人,正是李晋刚刚打发走的那三个戴着面具的李家下人。眼下,这三人已经除掉了自己的面具,从面相上看,分别是一只虎妖、一只羊妖和一只鹿妖。这三人乃是结拜兄弟,一直自称李家的“地三仙”。
其实他们按照李晋的吩咐并未走远,便感受到黄花镇之中的阵阵斗气。三人毕竟担心李晋吃亏,急忙又跑了回来。只不过,回来之后看到的,便是眼下这一幕:
李晋大气不喘,坐在地上;而那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九剑早已一命呜呼,倒在地上等死。眼鉴于此,还有什么值得分辨?简单聊了几句后,三人即刻现身,情不自禁鼓掌,朝着李晋奔去。
“啧啧…”
“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李大哥实在是有一套!”
“是啊,不声不响支开我们,结果还是动手收拾了那个二十八宿!”
“而且,那不是小姐吗?果然,小姐是被镇邪司的给绑了!”
“不过,为何要支开我们?”
“哎,定是怕我们身手不行,担心顾不上我们的安危。”
“我看未必!你看刚刚小姐身后那姑娘是谁?又能是谁?明显那是李大哥的女人!”
“原来如此!”
“哎呀,李大哥见外了,在外面有了相好的还遮遮掩掩。”
“哈哈哈,李大哥真是心思缜密,手段颇高。”
“是啊,既救了小姐,又败了那镇邪司的,还得了那仙女的芳心,真不愧是李大哥!”
“好!我等这便回去沿途报喜!三喜临门,主上也一定开心。”
三人一路议论着,跑到了跟前,先是朝着李棠倒地便拜,嘴中喊着“小姐受苦了!”只不过,这“地三仙”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依旧闪闪发光,崇拜地偷瞄着旁边的李晋。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总有一天,我们也要成为李晋大哥如此这般的盖世高手!
看到跪拜在自己面前的这三张脸,李棠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虎力、羊力、鹿力,你们三个来这里干什么?”
旁边的青玄和吴承恩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杏花看到三个妖怪忽然出现,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吓得想躲在吴承恩身后。
这“地三仙”抬头看看蹲伏在九剑身边帮他疗伤的杏花,一下子明白了她要作甚,急忙讨好道:“嫂子不用亲自动手!了结此人,我们三个便可以了!”
听到这里,吴承恩似乎明白了来龙去脉般点点头,轻声问那杏花仙道:“是你的家人吧?不过你们长得也太不像了。”
那三仙并无见外,张嘴便称吴承恩与青玄为兄弟,嘴里面碎碎叨叨,免不了炫耀着李晋之前的丰功伟绩,诉说着击败二十八宿绝非偶然云云。一番话,听得吴承恩和青玄颇有些云里雾里,却又因为忙着救人实在是插不上话。
而一旁,那即便面对生死也从容不迫的李晋,此时此刻脸上却是蒙蔽了天大的冤情一般痛苦不堪…
如果说世上能有谁可以体会李晋此时的感受,那非鬼市老板莫属了。同一时刻,老板已然退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外,从外面闩好了门。
祸事啊…真是祸事!
那麦芒伍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与那李征打了个照面,自己与镇邪司勾结这点事算是人证物证俱在了。不过,幸好那麦芒伍为人聪明,只言片语间多多少少帮着自己撇清了关系。
现在只希望李家能够放自己一马,否则的话…
“哟,难得这个时辰老板出门。”身后,一个声音响起。老板回了神,随即一回头,但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凡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唔…并不是认识的人。
老板仔细端详一番,确定自己与此人并无交集。但是此人竟然见面便能认出自己,想必多少有些来历。倒不过,这种节骨眼上,老板哪里还有心气去理会别人呢?
老板正在思忖之间,房间里已然传出了一阵打斗声响。这点动静,足够将老板的心提到嗓子眼了。
但见老板对自己不理不睬,那人却也不恼,只是恭恭敬敬行礼:“一直在老板的鬼市讨饭吃,今日里才来拜见,实在是在下礼数不周。在下桃花源掌柜,铜雀。”
桃花源掌柜的?
听到此人如此自报家门,老板错愕间盯紧了眼前这人。
“那么…看来老板也知道里面的两位客人如果打起来的话,你我都担待不起。只不过,双方各为其主,似乎又不得不打…”铜雀带着一脸笑意,仿佛顷刻之间看破了老板的重重心事:“既然如此,在下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解开这个死结。不知老板意下如何?”
谈吐之间,那铜雀带着自己一脸诡笑,朝着老板伸出了手…
吴承恩捉妖记、第二十六章 坠梦监(上)
按照一般的时辰来算,鬼市之中此刻本该是人声鼎沸,即便是内集也该有三三两两的贵客在此徘徊。今日里倒是天公作美,偏偏内集之中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老板来不及去想此般情景是否得益于有人故意为之;面对着铜雀伸出的手,老板几乎本能抬手地握住。那铜雀微微点头,自言自语道:“成了。之后,老板便不用再牵挂于凡间。”
老板歪了歪脑袋,脸上有了几分不悦,似乎不太理解对面这人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有事说事,没事的话我便走了。”
说着,老板甩开了铜雀的手掌,一步三回头,朝着鬼市的北门走去。
那铜雀略有几分惊疑,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手掌心里面湿漉漉的,仿佛刚才握住的只是一片海水;铜雀抬头,看着老板远去的背影,明白自己多少小瞧了这个老头几分:这个碧波潭来的老家伙纵使夹杂在几方势力之间,却依旧能够在短短几年内一手做大鬼市。如此看来,即便李家真要杀他,也不会这么容易。
铜雀明白,自己刚才的偷袭失败了。这铜雀虽为货真价实的凡人,却藏有一招“点石成金”。只要被他手掌接触到的生命,便会自然而然化作黄铜。看来,刚才自己握住的老板本体只是由海水幻化而成,真正的老板,还躲在海洋的后面。铜雀并非没想过冒险去那海水之中寻找老板的本体;只是他略微思忖片刻,就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整片裹在老板身上的汪洋大海。
那是一种令人看不到底的深不可测。
思来想去,铜雀即便出手,老板也不会伤及皮毛,说不定反而会即刻收拾了自己。所以铜雀只是耸肩,侧身给老板让开了路。身为一个掌柜的,怎么可能做这种赔本买卖呢?
即便自己不能亲手除掉鬼市老板,对铜雀来说倒也无妨。顶多,自己只是错过了一个讨好于李家的机会而已。反正,老板今天一定走不出这鬼市,而且他一定会死。
到时候,这鬼市自然是群龙无首;那么下一任老板的位置,顺理成章就会交由自己了…
铜雀思及于此,看着老板蹒跚的背影,满意得笑了笑。
“老板您印堂发黑,只希望您能逢凶化吉。”铜雀开口朝着老板喊道。
老板不理不睬,已经走到了鬼市北门,轻轻推着门扉,却发现此门似乎是被人从外面用什么东西顶住了。唔,这倒也算是答出了自己心中之前的一个疑问。
老板第一反应,这是个好消息:内集之所以门可罗雀,并非自己的鬼市生意惨淡;这是被人有意封锁,所以才没有一个客人进得来。
不过,坏消息也是有的;老板略微拍了拍那门面,知道外面有人做法,估计这内集也是没有一个人出得去。
这一来,那老板不禁有几分慌了神:怎么办呢?
房间里面,李征似乎早就知道外面的老板逃无可逃,所以并不着急。虽然按照规矩来说,身为执金吾的自己的确不该与二十八宿在这里做生死互搏;但是,现在这房子内外别无他人,面对着一个久违的高手,李征怎么可能错过这么有趣的事情。
麦芒伍一直在小心应付着那李征手中的大刀;趁着对方左劈右砍之间,麦芒伍已经利落地出手了十三根银针。其中的十根银针闪烁寒光,力道极大,纷纷朝着李征要害而去,可见皆为杀招。那李征也绝不含糊,只用了一招便悉数击落。一时间房间里叮叮当当、火花四溅。
只是,刚才的银针却皆为虚招。
剩下的三枚银针被灌入麦芒伍的内力,已然稳稳封在了对方的丹田上。如此一来,对方内气便无法运行,应该算是胜负已分——麦芒伍自然而然地想到——这样甚好,大家无伤大雅分个高下,不至于败者头破血流狼狈不堪,也算是双方都有面子。
那李征果然一个就地踉跄,随即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麦芒伍不动声色,只等对方开口客套一番,自己再接上一句“承让”,便打算就此了结。至于老板,趁着自己争取的这番功夫,也足够逃去天涯海角了。
但是,麦芒伍明显想得简单了。
那李征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抬起头后似乎十二分的不过瘾:“我就觉得阁下出手时刻意谨慎,果然,这故意挨了你一招后也是不疼不痒。阁下莫非是担心你我在此厮杀,传出去后会引得天下大乱,所以才处处留手吗?你放心吧,这件事没人知道的,鬼市已经封闭。还望阁下全力一战,否则我也胜之不武。”
麦芒伍刚要开口,谁知道那李征嘴唇动了动,脖子向后一仰,开口吐出了三枚银针。也不等麦芒伍回答,李征掏出怀中的手绢擦拭了一下自己,然后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一字一句说道:“但是…二十八宿的人,是不是太小瞧我们执金吾了?”
随着李征的语气越来越重,麦芒伍也听得出对方动了杀心。李征抬起手中的宝刀,开口说道:“此兵器名曰‘坠梦监’,只要被砍中一刀,便会顺着伤口嵌入脑海,而被砍之人生生世世都会遁入被我斩首的梦境之中,可谓生不如死。中刀的懦夫,多数都扛不住梦魇而选择自行了断。”
麦芒伍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重新亮出了三枚银针攥在手里:“李先生客气,何故特意明示在下。”
“这样,我就不得不除掉你了。”李征哈哈大笑,用手中的兵器指向了麦芒伍的脑袋:“不然,我这本事若是被你泄密出去,那我岂不是要吃大亏?”
话声未落,刀风先至。这一刀,远比刚才的几招要快得多,麦芒伍险些来不及反应。最好的证明,便是麦芒伍第一次抬手一挡,硬生生凭着手中纤细的银针隔开了对方的大刀。如果不是来不及躲闪,那麦芒伍是断断不会与对方近身硬碰硬的。
李征微微一笑,赞叹一句“好身手。”紧接着,即刻后退一步,摊开自己的左手,朝着房间的四面八方挥洒一番。麦芒伍定睛一望,那李征在房间里洒下的不是别物,而是一群小鬼。这些小鬼似乎并非是帮手,反而一个个双眼紧闭,而身上都有或新或旧的刀伤。
麦芒伍仔细端详一番,也推不出对方这到底是何居心。而面前的李征,则重新摆出姿势,开口喝道:“看刀!”
霎时间,麦芒伍想通了一切,心中暗叫不好——果然,面前的李征并未随着大喝迈步上前,反而凭空消失,从一只落在麦芒伍身后的小鬼身上幻化而出,朝着麦芒伍侧举的胳膊便是一刀!
看来,自己推测得没错…麦芒伍急忙抬手,勉强躲过了这一刀:这李征,应该是可以随意遁入自己砍伤之人的体内。所以刚才李征洒下的那些个小鬼,就是用来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的。
麦芒伍连忙退后几步,明白对方也算是手下留情。刚才李征的一刀如果打算要砍自己的身躯,那麦芒伍能不能躲过就很难说了。
刚才被李征利用的小鬼,身子抖了抖后化作了妖烟,缓缓飘散。麦芒伍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推测出了一具小鬼只能被李征利用一次。不过,即便自己的推断正确,这房间里还有十一具小鬼落在四面八方,正在梦中不断挣扎。
自己有本事悉数躲开李征接下来突如其来的十一刀吗?麦芒伍心里并无十分把握。如果自己再以只是封锁对方的行动为前提而出手的话,恐怕…
凶多吉少。
麦芒伍打定主意,重新站直了身子,拍了拍刚才被自己拧皱的衣袖:“李先生看来也是有几分手下留情的意思。那么…”
吴承恩捉妖记、第二十六章坠梦监(下)
麦芒伍抬手指了指李征的身边。
那李征正等着麦芒伍说出后半句话,忽然间觉得腿上一疼——惊疑间,那李征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刚才召出的小鬼此刻正在怒目圆睁,咬在了自己的腿上。
而在小鬼的脖子后面,插着一枚刚才被李征吐出来的银针。抬眼望去,那麦芒伍手中似乎缠绕着一丝真气,看来是他隔空操纵自己的银针,准确地扎入了穴位,唤醒了小鬼。
李征愣了愣,抬脚踢开了那小鬼。但是,房间里面其他小鬼也已经被悉数插入了刚才落在地上的银针,随即全部醒来,发出了迷茫的响动。
“厉害。”李征钦佩地开口,语气之中并无挖苦:“只看了我一招,就猜到了这么多。怪不得江湖上都说二十八宿中的伍太医心思缜密,乃是朝廷栋梁。”
确确实实,这李征只能利用睡着后的小鬼潜入梦境,从而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小鬼醒来,刚才的那一招算是被彻底封杀。
“过奖。”麦芒伍抬手抱拳,算是还了一礼:“如此一来,还望李先生能给在下几分薄面,关于老板的事情…”
“只是…还是那句话,”那李征虽然语气豪爽,却话锋一转,顷刻间再一次咬牙切齿:“你们二十八宿的人,还真是太小瞧我们执金吾了!”
眼见那李征怒目圆睁,肆无忌惮地散出阵阵杀气。麦芒伍知道,这一次对方是打算全力以赴了。
既然如此…
房间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让房间里正在针锋相对的李征和麦芒伍同时一愣。开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铜雀。
“掌柜的,请将门关上。”那李征倒是丝毫没有见外,认清来人是谁之后,开口吩咐道:“我与伍太医有话要说。”
铜雀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关上门后打量了一番站在房间另一端的麦芒伍。与表面上的波澜不惊不同,铜雀心里此时正在打鼓:奇怪了,今天为何会有镇邪司的人来这里呢?这一点完全超乎了自己的计划。而且最关键的,来的偏偏还不是别人,竟然是声名赫赫的麦芒伍。
说真的,铜雀并不想眼前的这两个人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一旦李征战败,老板可能不会离开鬼市,自己想要取而代之的想法极有可能会付诸东流。但是,如果李征赢了,那这坐落在京城脚下的鬼市可以说是完全暴露在镇邪司的眼皮之下了。
之前桃花源虽然接下了那个金目所谓的悬赏,但是铜雀已经派了金角银角去寻那金目的麻烦。估计等到她俩回来,金目不死也是残废,除了那黄花饼外以后也不大能够派得上用场了。既然如此,自己的立场已经变换,没了理由同镇邪司正面为敌。
既然如此,麦芒伍如果今天死在这里,试想自己接管鬼市之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此时此刻,铜雀才算是彻底明白了之前老板到底有多了不起。这进退两难的局面,实打实让铜雀被将军了…
等一下,将军?
铜雀似乎想通了什么,笑了笑后开口说道:“两位大人,能否赏脸听在下一言?”
麦芒伍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掌柜的”到底是何人;不过,那李征倒是真的耐着性子先将刀垂在了地上。看来,这个人说话还是有几分价值去听的。
那铜雀做出一副谦卑的样子,走到了两人中间:“请恕在下直言,两位各为其主,就该为各自的主子多考虑一些。如果真的在这里打起来,无论哪一方伤及性命,恐怕双方都不大好收场。只是要分个高下而已,何必非得动刀动枪呢?而且,据我所知,二十八宿的人已经赶过来了…两位即便想光明正大,估计也来不及了。”
这番话,不禁吸引了麦芒伍的兴趣。而那李征也皱了皱眉,嘟囔道:“你的意思是…?”
很明显,纵使李征并不想放过和眼前高手单挑的机会,但是对于他来说,完成任务比什么都重要。如果真的有其他二十八宿赶过来的话,那自己可能要愧对主上的吩咐了。
铜雀笑了笑,重新打开了门,抬起自己的双手拍了拍掌。很快,门外传来了几个轻轻落地的动静。
“掌柜的吩咐。”外面的人清清楚楚说道。
铜雀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轻声说了几句什么,那些人点头消失。片刻后,再次从半空落下一个身影,手里多了一个包袱。
铜雀拿着包袱进了房间,外面的人立刻心领神会将门关上。
“不如,两位就用这些小玩意分个高下。”那铜雀说着,将包袱摊开,将里面的东西展露开来,整整齐齐摆在了麦芒伍和李征的眼前。
是一副围棋。
李征哈哈大笑,抬头看了一眼麦芒伍。
麦芒伍丝毫没有迟疑,径自走了过来,坐在棋盘前拿起了白子:“李先生远道而来,我就不好先声夺人了。”
“请。”
“请!”
李征毫不客气,将自己的兵器收好,然后也坐在了棋盘前,抬手便落了一子。
“鬼市的老板必须死。”李征开口说道。
“他是被牵连的。”麦芒伍思忖片刻,也即刻落下一子。
“无所谓牵连不牵连。我家主子叫他死,他就不得不死。”李征似乎心思并不在棋盘之上,落子奇快无比:“毕竟连一只龙都管不了,李家这么多年的威望岂不扫地。”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一向不问世事的李家会牵连于此。”麦芒伍心有成竹,落下了一枚白子:“说是我们锦衣卫镇邪司绑走了你们少主,结果执金吾出山,却只是来杀龙王,而非来找我们的麻烦…这件事,无论如何有些蹊跷。”
李征哈哈大笑,落下一子:“这件事,也难怪你们想不通。其实吧,这件事起源于两个人。”
“如若方便,还请李先生明示。”麦芒伍听到这里,第一次将目光从棋盘上移开,重新放在了李征身上。
“你们镇邪司之前是不是逃走了一个叛徒?那个叛徒,便是促成今天局面的其中一人。”李征毫不在意又落一子,之后也抬起了眼睛,看着麦芒伍说道。
麦芒伍微微点头。即便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听李征的口气,应该是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既然如此,自己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而且,李家知道这件事,麦芒伍也并不意外,毕竟…
“毕竟那奎木狼娶的女人也算是个孽缘。即便她是主上的远亲,她身上也是流着李家的血。”李征似乎洋洋自得,嘴里面滔滔不绝:“那奎木狼从你们镇邪司逃走之后,你们的皇上便开始信不过二十八宿了吧?毕竟是和李家的女人私奔。那奎木狼今日虽然在南疆隐姓埋名,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