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少夫人真是太客气了,赔什么不是呢?至于姐姐妹妹的称呼,这一次就算了,以后还是避讳一些的好。就算冯少夫人不介意让人家知道你是陆游的继室,我们也介意让人有什么不好的联想。”胡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冯宛若,她才不相信冯宛若是来赔什么不是的,刚才那个阵仗明摆着就是唐夫人刻意要和自己一行人抢道,然后趁机宣扬冯宛若怀孕的事情的。她现在这番做作谁知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冯宛若没有想到胡夫人的言辞这般的锋利,也这般的不给面子,一点都没有顾忌大家是初次见面就说这样的话,她轻轻地咬了咬牙,脸上闪烁着难堪和伤心的道:“对不起,宛若以为…是宛若自以为是了,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还请胡夫人,唐娘子原谅这一次。”
“冯少夫人,大家都不是蠢人,有什么话就请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耽搁大家的时间。”胡夫人冷冷一笑,懒得再理会做作的冯宛若,一旁的汪玉珍不用胡夫人暗示什么,立刻接过话来,道:“我们今天来这里为的是过一个热闹的上元节,可没有多少时间耽误。”
“我…”冯宛若微微的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唐婉,轻轻地咬着下唇,道:“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唐娘子说一说,不知道诸位夫人可能行个方便?”
哦?所有的人都玩味的看着冯宛若,唐婉更笑了起来,简单而直接的道:“我和冯少夫人以前素不相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往来,不知道冯少夫人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呢?”
“能不私下里谈谈?”冯宛若带了的三分恳求的道,她没有忘记陆游说过,唐婉是个最心软不过的,只要说几句软化就能将她打动。
“不能”可惜的是唐婉已经不是陆游所熟悉的那个唐婉了,她的心性已经变了不少,就算是陆游来也不可能让她软化,更不用说初次见面的冯宛若了。她淡淡的道:“冯少夫人现在可是万金之躯,还是前往别背着人私底下接触的好。冯少夫人不担心什么,可是我却担心和冯少夫人单独见过面之后,你有什么不适呢”
冯宛若心中恨得咬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以为自己会以身体不适为借口,诬陷她什么吗?自己有必要做那种不入流的小动作吗?
冯宛若那一瞬间,很想转身离开,可是想到陆游刚刚那种炙热、专注、让她心里到现在都还酸楚难耐的眼神,想到陆游平时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感受,毫不讳言的在自己面前夸赞唐婉的话,她的脚下就仿佛生了根一般,怎么都挪不动了。
“唐娘子多心了”不用装,冯宛若就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她看看一点心软迹象都没有的唐婉,再看看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颇有些虎视眈眈的胡夫人等人,知道和唐婉单独说话是不可能了,可是要当着这些人的面和唐婉说那些话,却又让她有些踌躇。
“冯少夫人有话什么直说就是,唐惠仙心中坦荡,无不可对人言之事。更何况,这雅室中的人都是惠仙的至亲之人,更没有必要回避她们了。”唐婉看着冯宛若,她真不认为她和冯宛若有什么好说的,要不是拘于礼节的话,她都想下逐客令了。
到了这个时候,唐婉还是没有一点退让一步的意思,冯宛若知道自己要么无功而返,要不然就得当着所有的人说出自己的意图,想了又想,她还是决定开口,她相信就算自己的话会让这些人生气甚至愤怒,但是她们也不能将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里,冯宛若也不再一个劲的恳求唐婉单独说话了,她轻轻的一扶腰,看着唐婉道:“唐娘子心中应该明白,夫君当初给你休书是迫不得已的,他是希望和你白首偕老,永不分离的、就算是现在,他遵从母命娶了我,他对你的情意丝毫没有改变。这个念头也从来没有消失。”
唐婉深思的看着冯宛若,她想知道的是冯宛若为什么会说这些话,她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思,说这些现在只会让她觉得恶心的话又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我嫁给务观之后,他对我虽然谈不上冷淡,却也没有多少热乎气。好在婆婆怜惜我远嫁过来,身边也没有个可以倾诉的亲人,对我不但宽厚也多了些真心的怜爱,要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冯宛若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又因为有了身孕,难免有些多愁善感,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水也在里面转悠,颇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冯少夫人与我说这些话作甚?难道想让我劝说陆务观,让他不要冷落娇妻?”唐婉难得的冷嘲起来,她忽然觉得当初真的不应该和王二娘说那些实话,要是陆游娶的还是王二娘,或许就没有今天的这些麻烦事情了。
冯宛若顿了顿,仿佛没有听到唐婉的嘲讽,自顾自的继续向下说道:“我相信唐娘子心里也一定忘不了务观,我今天来见唐娘子,是想请唐娘子回陆家,回到务观身边…”
“冯少夫人好生贤惠啊”冯宛若的话唐婉很意外,但在吃惊之后就是深深的厌恶,怎么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冯宛若已经有了身孕,自己也和子规有了婚约,他们还想牵扯不清?她不掩饰自己的怨怼,冷冷的下逐客令道:“不过我没有心思再听冯少夫人自说自话,还请冯少夫人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们。”
“唐娘子是不是怀疑宛若说这些话是来试探你的心意的?说实话,宛若心里也确实是酸楚难当,可是为了务观,只要务观能够欢喜,宛若难受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现在,宛若有了身孕,也不能好好地侍候务观,有唐娘子照顾务观,宛若也能安心的养胎。”冯宛若看着唐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挚一些,道:“唐娘子,请您回去吧宛若向您保证,一定会视你为长,一定不会为难与你。”
“冯少夫人度量很大,也很贤惠,可惜你找错人了”唐婉冷冷的看着冯宛若,虽然不知道她这些话是出自本心还是被某个恶心的男人逼着说的,但是唐婉对冯宛若还是厌恶上了,她冷冷的道:“我和赵士程已经有了婚约,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弃堂堂正正的嫁到赵家的机会,窝窝囊囊的听你的话,去陆家那个我避之不及的火坑?冯少夫人身子金贵,我们倒是不敢强逐恶客,但是,如果冯少夫人再耐着不走的话,我会让人去请陆务观过来领人。”
“唐娘子何苦这般生气,我这也样做不光是为了务观,也是为了你啊”冯宛若笃定唐婉等人不敢拿自己怎么样,自己要是有半点闪失,她们都兜不住,她苦口婆心的道:“唐娘子身体有碍不能生养,就算嫁进赵家,无子无出一样会被休下堂…”
“这个轮不到冯少夫人多管闲事”赵士程推开雅室的门,一脸冷峻的看着冯宛若,他身边还有脸色同样难看的陆游,那是他听说冯宛若进了雅室,就让人请过来的。
冯宛若没有想到赵士程和陆游会出现,着实慌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就镇静下来——她现在有身孕,什么人都不能奈何她。想到这里,她底气又足了,看着所有的人道:“我这样做除了自己受委屈以外,对大家都好啊务观不用再每天牵挂,唐娘子不用担心不能生养被弃,赵大官人也不用为自己的子嗣忧心,更不用在子嗣有碍的时候左右为难…”
“你闭嘴”赵士程看着自以为有了依仗,别人动她不得就越发嚣张的冯宛若,冷冷的道:“我赵子规堂堂男儿,不会用父母之命、香火延续做借口,更不会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好,就算惠仙真的有什么不适,不能生儿育女,我今生也定然不会负她。务观,我知道你一向拗不过伯母,凡是都要听伯母的话,可是却没有想到,你现在连妻子也都约束不住了。”
第五十六章欲反击
赵士程的话那般的直接,一点情面都没有给陆游留,加上胡夫人等人脸上毫不掩饰的讥笑,唐婉的冷然,让陆游只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地洞让他钻进去才好,他又羞又恼又怒的看着冯宛若,斥道:“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还不回去”
陆游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是唐婉也在场的情况下,还这样直接的斥责自己,冯宛若的心都绞痛起来,她恨恨的看着陆游,硬着脖子道:“我是丢人,可是我说的不就是你心里想的吗?陆务观,你敢说你没有想过将唐婉接回陆家,你敢说你心里就不希望赵唐两家的婚事出现意外?我不过是说了你心里想却不想敢说出来的事情而已”
“你这…”陆游没有想到在自己面前一向收敛这脾气,乖巧的像只温顺猫咪一般的冯宛若居然会亮出爪子来,还是在人前给自己难堪,他的脸色当即沉得能够滴出水来,他很想伸手一把拽过冯宛若,将她拖走,却又想起她有了身孕的事情,他等着冯宛若身边的丫鬟,道:“还不扶少夫人回去”
“是”丫鬟搀扶着冯宛若的手微微一用力,而冯宛若也知道陆游是动了真火,虽然她还真不畏惧陆游,也不相信他真的敢把自己怎么样,但是她也不愿意在唐婉面前再丢脸,也就顺势离开了。
“对不起”看着冯宛若离开,陆游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他其实挺担心冯宛若不管不顾的和自己再起什么争执,让在场的人看了笑话,也让自己没了脸面。
“这话说的太晚了些”胡夫人现在怎么看陆游怎么不顺眼,现在说对不起,早干什么去了?她冷冷的道:“陆游,这里不欢迎陆家的任何人,你也一样”
胡夫人的话让陆游有些讪讪的,他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转向唐婉,却见唐婉的脸色也很不善,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赵士程道:“子规,我看我还是先离开,还你们一个清静吧”
“不送了”赵士程连意思意思的挽留一下也没有,他将陆游找来就只是为了让他将冯宛若领走的,现在冯宛若离开了,他自然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陆游只能灰溜溜的离开,还众人一个清静。
“伯母,我能和惠仙单独说几句话吗?”见碍眼的人都走了,赵士程也恢复的一贯的彬彬有礼,他很客气的征求胡夫人的意见。
“到露台去吧”胡夫人很乐意成全他们,赵士程刚刚的表现让原本就对他有好印象的胡夫人更满意了,她现在倒真是应了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来越有趣”的俚语,别说只是让他们单独说几句话,就算赵士程更大胆一些,想要邀请唐婉下楼去看花灯,胡夫人也会应了。
“惠仙?”得了胡夫人的允许,赵士程则将目光转向唐婉,带着询问口气的叫了一声,唐婉只觉得脸上发烫,她起身避开汪玉珍戏谑的眼神,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自顾自的推开雅室和露天相连的门,走了出去。赵士程知道唐婉答应了自己唐突的请求,心里很是欢喜,朝着胡夫人等人深深地一鞠,尾随去了露台。
“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才会有唐夫人故意堵在楼梯口抢道的事情发生,让你难堪了”赵士程第一句话就是道歉,他轻声道:“我让人打听过了,唐夫人其实早就到了,只是一直坐在马车上没有下来,再见到我出去迎接你们的时候才下了马车,然后堵在了那里。”
“是她阴魂不散的想要找我的麻烦,又怎么能怪你呢?”唐婉自然不会认为这件事赵士程有什么错,唐夫人既然想找她的麻烦,就算今天碰不上面,也一定有别的机会。更何况今天见了面也不错,起码有赵士程挡在自己前面。
“我刚刚和当着务观的面和唐夫人说了狠话,我想她可能暂时会消停一段时间,不给你添麻烦了。”当一直守在雅室外的下人告诉赵士程,说冯宛若来势不善的找上门的时候,赵士程真的是恼怒了,和唐闳等人告罪这一生就径直去了唐夫人所在的雅室,放下狠话之后才抓了陆游的壮丁。
“狠话?”唐婉不解地看着赵士程,她很好奇赵士程说了什么,她清楚的记得前世赵士程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陆游一句坏话。
“那个…我告诉唐夫人,如果她再这样无理取闹,非要寻你的不痛快的话,我会不遗余力的给务观制造麻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务观明年会参加科考。我或许不能帮他什么忙,令他在莘莘学子中脱颖而出,但却能拖他的后腿,让他泯然众人。”赵士程带了几分不好意思的道,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威胁人。
明年的科考?唐婉微微一怔,她清楚的记得过完年之后,陆宰的身体就出现了败象,然后就缠绵病床不起了,陆游并没有去临安参加科考。
“唐夫人最在意的便是务观和他的前程,最得意的则是务观的才华,她一直都认为只要务观参与了科考,那么状元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但是她也明白,有的时候才华并不能决定一切,一点小小的手段或许不能成全一个人,但却足以毁了一个人。”赵士程轻声道:“她清楚我有这样的能力,为了务观的前程,她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了。”
赵士程没有说的是他刚说完那些话,唐夫人和陆游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不过那个不是赵士程所在意的,很轻松的就忽视了过去。
唐婉没有想到印象中永远光明磊落的赵士程为了自己的清净居然去做这种威胁人的事情,她心里感动莫名。
“不过,我想你还是会有一些小麻烦的,毕竟今天有不少人听到了她在那里说务观的新妇有了身孕的事情。定然有那种好事的人乱说话,你别把那些当一回事,气坏了自己可不值当。”赵士程未雨绸缪的提醒着唐婉,唐夫人接受威胁是一回事,但以她的脾气,就算不敢用陆游的前程去赌,私底下做下小动作,推波助澜也是难免的。
“我没有那么容易被人给气到。”唐婉自嘲地笑笑,道:“再说,不用想我都知道,那些人无非用冯宛若有了身孕的事情与我无子无出被休的事情来做比较,而后说我福薄福浅…这些话我听得够多了,早已经不为这样的话伤心难过了。”
“那就好”赵士程微微放心了一些,然后有些恨恨的道:“这个冯宛若也是个讨厌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个女人,又有了身孕的话,我今天定然给她好看。”
赵士程最介意的就是冯宛若说的,愿意接纳唐婉回陆家的话了,她有什么资格说那种话,还一副宽容大度的贤惠样,唐婉是自己的未婚妻子,自有自己用一辈子来疼惜尊重。
“要给她好看其实也很简单。”唐婉今天也真的是怒了,她实在是受不了唐夫人的一再逼人,更受不了冯宛若那副有了有恃无恐的样子。她都已经想好了,不能再这样容忍下去,那只会让她们变本加厉的给自己找麻烦,也想好了可以怎样做了。
“惠仙有好主意?可能说给我听听?”赵士程眼睛一亮,他一点都不介意唐婉对别人狠一点。
“这个…”唐婉有些踌躇的看着赵士程,她也是一时口快,冲口而出的,现在赵士程真的问起来了,她又有些拿不准要不要和赵士程说了。
看着唐婉的样子,赵士程笑了,想当然地认为唐婉不过是嘴上说说狠话而已,实际上却并没有什么主意,他体贴地道:“惠仙要是一时忘了也没关系,等想起来的时候再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唐婉哪里是忘了,而是忽然觉得不应该将自己所想的说给赵士程听,要是让他认为自己心思狠毒的话,就得不偿失了,她希望在赵士程眼中,自己是最好的。可是,赵士程这般善解人意的理解了她的缄口不语,却又让她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说出来,试探一下赵士程反应的冲动。她知道赵士程对自己的情意,上一世他用自己的一辈子证明了这份情意到底有多深,有多真。可是,唐婉自己知道,重生后自己的性情已经有了改变,虽然改变不大,可是那些改变却是实实在在的,这样的自己赵士程还会一心一意的守一辈子吗?唐婉不知道,但是她却很想知道。
“我在离开陆家的时候,陆宰身体就已经不大好了…”唐婉看着赵士程的脸,轻声道:“他那个时候似乎很反对唐夫人执意要将我休出门去,但却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说不到三句话,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一般,所以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这两年,他也仿佛消失了一般,几乎没有在人前出现过,而唐夫人又这般一点顾忌都没有的生事,找我的麻烦…陆宰和家父曾是同僚,关系也很不错,我想他要是有精力又有那个心思的话,一定会约束一二,不让唐夫人这般的上跳下窜。而且,陆游娶冯宛若的事情也很仓促,我想是不是因为陆宰不好了,所以才这般的赶着娶了儿媳妇进门。”
赵士程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点头,道:“我和务观算是远房的姑表兄弟,平日里来往也不多,但是这两年倒也上过陆家几次。以前每次去,陆伯父都会出来和我说上几句话,但是最近几次啊却没有见他,或许就如你所说的,他不大好了吧惠仙,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呃?唐婉看着赵士程,她都还没有说自己想借着件事情怎样发挥呢?不过,看着赵士程信心满满的样子,唐婉却又笑了起来,算了,他想怎么做就让他去做吧,相信他会比自己做的更好
第五十七章被冲喜
上元节一过完,山阴就开始谣言满天飞了
最先传出来的,自然是陆家少夫人冯宛若有了身孕的事情。没有意外的在说冯宛若肚子争气的同时埋汰唐婉的不争气,说唐夫人将唐婉休出门,娶了冯宛若进门是明智之举,是为了陆家的香火…反正就是大家耳朵都听起茧子的那些话,唯一不一样的是传言中说唐夫人之所以一定要让陆游休妻,也是有缘故的。
唐婉久无身孕,着急抱孙子的唐夫人一方面请了妇科圣手为她把脉,专门为她调养身体,另一方面也带着她到处求神拜佛。某一次,唐夫人带着唐婉到某知名寺院的时候,遇上一位道行深厚的相术大师,那位大师看了唐婉的生辰八字之后,批了八个字:福薄命薄,命中无子还说有唐婉在,陆游前程将被耽误贻尽。为了儿子前程,也为了陆家的香火,唐夫人不得不痛下决心,让陆游写了休书。
这些传言在流传了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消失了——不是有人出面澄清什么,更不是放流言的人良心发现,而是出现了更新鲜。更吸引人眼球的传言。
传言一,唐夫人之所以逼迫儿子休妻,是因为当年陆唐两家联姻的时候,陆家大老爷陆宰没有和她商议,就做了决定,让唐夫人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所以唐婉嫁进陆家之后,她就想着法子的找唐婉的麻烦,试图在唐婉身上出一口怨气。而唐夫人能够成功的让陆游休妻,则是因为陆宰已经病入膏肓,缠绵病床,别说管事,就连下床都成困难,陆家里里外外事无大小都由唐夫人做决定,所以唐夫人才能做成这件事情。要知道陆宰和唐闳曾经同朝为官,因为籍贯相同的原因,相互照应,关系非同一般。陆宰但凡有一丝精神,都不会让他相中,并做主娶的儿媳妇平白无故的被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休出门。
是唐婉被休之后,陆宰深觉愧对唐闳,病情一度加重,生命垂危。唐夫人既担心陆宰撑不住去了,陆游要守孝三年,耽搁了再娶,也希望用喜事冲一冲家中死气沉沉的气氛,所以才会那么着急的为陆游张罗婚事,也才会在王家悔婚之后,匆匆忙忙的娶了冯宛若进门。冯宛若是陆家娶进门的冲喜新娘,而这个冲喜新娘还算称职,进门还不到半年就有了身孕。据说,陆宰在知道这件事情后精神大振,不但能够起床走动,当天还多吃了一碗饭。
不过这种传言才传出来就有人驳斥了回去,说冯宛若是钱塘冯家唯一的女儿,冯家怎么舍得让她冲喜一般的嫁进陆家——就算冲喜的对象是陆宰也不成,要是陆宰命不好,病情没有好转的话,岂不是让冯宛若在陆家的日子举步维艰?当然,更不可能是陆家将实情隐瞒下来,要知道这桩婚事是吴越王的后人,钱忱的夫人牵的线,那位夫人和钱家的几位夫人关系深厚,怎么可能做骗婚一般的手段呢?
因为有了这种驳斥,又有了第二种传言,说陆宰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他着两年不在人前出现,是因为他虽然纵容唐夫人将儿媳休出门,却又担心唐闳找他的不是,不得已只能出那样的下策了。相信这种传言的人倒是不少,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陆游没有什么担当的性情十有八九就是遗传自陆宰,这父子俩都是懦夫。既然这父子俩都是懦夫,那么理所当然的,唐夫人就是那个悍妇了,至于冯宛若,暂时还看不出来是不是悍妇。不过英雄会惺惺相惜,悍妇也一样会臭味相投,唐夫人看中冯宛若,多少也是有内情的。
传言三,冯宛若不是什么冲喜新娘,而陆宰也不是为了避开唐闳才不出门的。他在山阴仿佛销声匿迹一般是因为他的身体确实是出了问题,一天比不上一天,造成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有两个,一个是唐夫人。另外一个则是刚进门不就的冯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