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咔嚓”不合时宜的声音想起,樊铃儿眼睁睁地看着那棵矮树从腰间开始断裂,心里凄苦无比。又是一声脆响,终于,那棵矮树承受不住樊铃儿的重量断了开来。
人在生死存亡之际,往往会爆发惊人的求生力。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樊铃儿瞄准旁边一块凸起的岩石,在矮树断开的一霎那,她摇摆了一□躯,再借助脚瞪崖壁的冲力最终徒手攀住了那块凸起的岩石。
不过,由于在断崖之下不断有蒸腾而上的雾气,断崖的石壁上随处长着湿滑的青苔。而樊铃儿好死不死,堪堪攀住了一块长着青苔的岩石。于是,她还没来得及长喘
一口气,手间便一滑,又直直地向下坠去。彼时,樊铃儿真想大喊一声:“天要亡我啊!”
这天霞山既是仙山,必是高耸入云的,若是掉下去,死得应该是相当的难看。
樊铃儿觉得自己甚是凄凉,生前自己的脑子不好使也便算了,就连死后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皮囊也要被毁了。嗯,想想待会来勾自己魂的会是小白小黑,还是那些牛头马面呢,若是小白他们,和着之前在太宰府的交情,到还能讨价还价一下,争取下辈子投个好胎……
……
想到此,樊铃儿只能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如今这个情况怕只能腾云驾雾才能救自己吧。脑海中灵光一闪,对!腾云驾雾!自己何不试试!
想到此,樊铃儿连忙凝神默念心诀,身体中依稀能感应到一股清流在微微颤动着。风仿佛静止了,那股清流渐渐流淌周身,随着静脉的流向慢慢游走着,所经之处丝丝透着灼热。
将气息运转了一个周天,那股清流迅速的注入丹田。樊铃儿一个施力,只觉得一阵轰鸣声在天灵盖处炸响。那蔓延四肢百骸的灼热感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名状的清凉通畅感。待她微微睁眼,陡然觉得自己的五识清明了许多,身子也变得轻飘飘了起来。
……
流云迅速的在脚下穿梭了起来,最后积聚成了一朵祥云载着她缓缓向上飞去。樊铃儿心里窃喜不已,这算不算得上因祸得福。这一次坠崖,让她练成了腾云驾雾之术不说,就连修为也上升了一个层次。刚才那一幕,如今想来还是吓得有些惊魂未定。
断崖边上,一道人影看着腾云而上的樊铃儿如释重负地长喘了一口起,眼神交汇间,那人的神色显得有些张皇,最后急急地向桃林深处跑去……
樊铃儿看着那慌不择路地身影陷入了沉思。
……
远处凤鸣声起,樊铃儿翘首,果然是水华来了。她心里喜不自禁,待面前的人刚落地,便急急冲了过去将人抱了个满怀道:“哦吼吼~大仙,我成功了,腾云驾雾之术我真的学会了!是真的哦!”
大抵是心情过于欢脱,樊铃儿到没有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当看到水华瞪着一双水眸莹莹地注视着自己时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连忙将双手朝天,甚是尴尬地仰头笑了起来……
紫穹大殿内,慈善天尊眯着双眸不时朝面前的水镜瞥两眼:“啧啧啧,前世之因,后世之果哟……现在的年轻人啊……呵呵呵……”
……
一连几日上早课,樊铃儿能察觉到身侧那道目光由敌视慢慢转为疑惑和探究。有一日,那人终是受不住,拦住了樊铃儿的去路,问道:“你为何不向天尊和毓
琉上仙禀明当日坠崖之事?”
樊铃儿瞥了清溶一眼,疑惑道:“为何要禀明?”
清溶愕然,没想到她会这般反问自己:“因为……因为当日你坠崖,上来后明明看到我站在断崖上,想来一定是我……”
樊铃儿摆了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既然人家把话摊开了说了,她也不必忌讳些什么了。
“我知道在你心目中我定是靠着这张面皮才得以进这天霞山修行的,在这仙山中,我大可以仗着天尊他老人家的面子无法无天。当日,我确实在断崖边看到了你,想必,你心里也做好了准备,若我在天尊面前告你一状,大不了就是在戒律殿废去修为然后被逐出仙山 ,只是,当日推我下去的真的是你吗?”
看着清溶的神色变得有些慌乱,樊铃儿继续道:“若真是你,为何当我脱险后你会有那般的神情,而且你若真想杀了我,完全在我腾云上来时再一剑刺死我,而且,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当时手中确实握着一把剑的吧?”
清溶的神色愈发的惊慌,最后在樊铃儿咄咄的目光下只能仓皇地离去……

 

☆、第四十七章 美男出浴

娥眉频蹙,梦呓连连,一看便知床上的人儿睡得很不安稳。
梦中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扼着她的喉咙,让她呼吸不得,只能胡乱地挥动双手,像是溺水的人迫切地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窒息感逐渐褪去,团团火焰在周围滚动了起来。漫天火光中,一个人影逐渐向火圈中的人靠去……
“冰儿……我的好妹妹……姐姐好难受,你过来帮帮姐姐好不好……”凄厉的叫喊声加之皮肉被炙烤的“滋滋”声不禁让人毛骨悚然。樊铃儿惊惧,身体却无法挪动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已经没了皮肉的骷髅爪子向自己抓来……
“不要!”噩梦惊觉,额间的冷汗正顺着面颊滴落在锦被上,身上已经汗湿一片。
好可怕的梦却又那般的真实,身上灼热的触感仿若自己真的要投身于那片大火中。如今想来,心里还是后怕得厉害。
做了一场噩梦,里衣已经湿了一片,黏搭在身上愈发觉得难受。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想来那天霞山的澡堂也关了,便想到在晨雪宫后山的桃林里有一汪溪水汇成的碧湖,如今正好可以用来驱驱身上的热气。
……
澄澈的湖面上闲适地飘着几缕雾气。晚风乍起,池水初皱,缤纷零落的花瓣随着银白的月华一起投射在湖面上,愈发显得如梦似幻。
樊铃儿立在岸边四下里瞧了瞧,想来这个时辰这个地点应不会有人才放心地开始宽解身上的衣带。
“哗啦”碧色的池水突然一阵波荡吓得岸边的人忙止了手上的动作。
樊铃儿屏着一口气朝湖中心望去。只见池水中已探出了个半个颀长的身躯,一头带着水汽的蓝丝紧贴在光洁的裸背上,在明晃晃的月色下显得清丽出尘中又夹杂着丝丝魅惑,让人移不开眼。
樊铃儿惊觉出声,从背影的轮廓已不难猜出是谁。那人似乎也听到了岸边的动静,微微偏过了头。樊铃儿只觉得鼻端一阵发痒,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的语气,道:“哟!大仙,今个儿夜色不错,你也来此处洗凉水澡啊……”
池中人的身形一怔,连忙转过了身,蓝眸中惊喜乍现,莹白的胸膛直接对上了樊铃儿的双眸。
鼻尖有一股热流缓缓流下,樊铃儿顾不得那泗流的鼻血连忙用双手遮起眼前的一片光亮,却也不忘在两指之间偷偷留了两条逢朝外偷觑着。
……
樊铃儿吸溜了两声口水继续道:“大仙,您慢慢洗……我什么也没看到,我……我去别处……呵呵呵……”临走时还不忘往水里春色瞟两眼,最后依依不舍地抬起了步伐,心里还不忘赞叹两句:啧啧啧,皮肤怎这般的水当当,改天请教一下他保养的秘诀

身旁疾风骤闪,樊铃儿只觉得身子调了个头,还没缓过神,便发现自己已经跌进了一个湿滑的怀抱。
那人精赤着上升,下半身仅着一件绸裤,如今湿淋淋地贴着身子,穿了也似白穿,胸前的红/樱还兀自地挂着两粒水珠,硬是将樊铃儿的眼睛逼上了那人的脸。
只是,同一张脸却有着与往常不同的神采,那人的额间,一枚水滴型印记莹莹地发着蓝光。
……
“冰儿……”水华淡笑出声,语气中自是抑不住的兴奋。
樊铃儿微怔,心口处突然溢出满怀的心酸与苦楚,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情愫从内心深处缓缓涌了上来。
一手不受控制地抚上面前人的脸颊,唇中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却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声音。
“沧凌……”
眼前的人笑得愈发的高兴,竟不由地俯□子一口攫住了某人的樱/唇开始辗/转吮/吸起来,久久不愿离去……
唇间传来温/热的触感,口腔中充斥着炙热的阳/刚气息,灵巧的舌头肆意地搜刮着口内柔软的嫩壁。呼吸被夺,樊铃儿的一张俏脸直胀的通红,若不是腰间被一双有力的手固定,她怕是早就瘫软在了地上。
失去的意识在被眼前男人肆意的轻薄下逐渐回归。本能的想要推却开面前的人,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出一点劲,只能任由面前的人对自己肆意妄为。
此刻,樊铃儿脑海只回荡着一个事实:她竟然被一位大仙给轻薄了!!!
……
地面不知何时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远处还不时传来山石滚落的撞击声,连着一汪平静的水池也开始溅起了水花。面前的人察觉到异象,终于放开了被自己蹂/躏甚久的人儿。
呼吸上久违的空气,樊铃儿长喘了一口气,想来面前的人好歹是上仙,本想语气诚恳且不失严肃的好好教育一下,却见他神色凛然地看着远处,额间那枚水滴型印记愈发亮得刺眼……
他今晚,似乎有点不同……平日看他总是傻愣愣的,如今看来,好像变清醒了许多。
“冰儿,你等我,我去取样东西……”水华说完几个纵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徒留樊铃儿一
脸怨妇样的站在那里:等你,还等你!等你妹吧等!
其实事实却是,当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樊铃儿还适时地追去了几步,手里抓着零碎的几件衣
物,一副奶妈子的嘴脸在身后叫嚷者:“大仙诶……先把衣服穿上!要不然会着凉的!”如今想来,还真多此一举。
某日某夜在某处的桃林,某女怀抱数件衣物神色哀戚地看着远处,似在盼望着些什么。
……
樊铃儿心下不由地开始唾弃自己,人家
平白说的一句话,你还真当真在这里等了一夜。当下,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她只是想把衣服还给人家!嗯!对的!只是如此!
只是盼来盼去等到的只是一只传信纸鹤……
纸鹤在手中逐渐化成了袅袅轻烟,最后结成了一名老者的头像。
“丫头!出人命啦!快来!你快来啦!”
是慈善催命的叫嚷声。樊铃儿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从慈善的语气可以听出,应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待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紫穹大殿时,只见一位眼泪鼻涕泗流的人影向自己狂扑过来……
“丫头……呜呜呜呜……”看着面前抽抽噎噎的老人,樊铃儿的心也柔了下去,不由地一边轻抚着他的后背一边轻哄道:“乖哦……不哭……慢慢说……不急……慢慢说……”
“丫头……嘤嘤嘤……呆徒弟他……呆徒弟他被龙吃掉了……嘤嘤嘤……”
“什么!被龙吃掉了!”樊铃儿揪着慈善的衣襟不由地大嚷道:“你快给我说清楚!他怎么会被龙吃掉的!”她心下震惊,怎么会!怎么会!昨日他还在桃林的池边那个啥了她,他还让她等他,她等了……可是他没来,原来是被……不!不会的!他是上仙!仙法卓绝!怎会被龙吃掉!
她心下虽这般想,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轻,差点将慈善给摇晕了。
“龙呢!在哪!我要砍了它!”
慈善示意她放开自己。等到自己终于可以喘一口气,慈善便领着樊铃儿走出了殿外,遥遥地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头道:“丫头!快看!好大的一条龙!”
……
樊铃儿顺着他的指向望去果然看到远处的一座山头上一条石雕大龙盘踞其上,光是龙身就整整绕了一座山。那硕大的龙头正好搁在山顶上,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大大的龙口张着,似要吞噬世间的一切。
樊铃儿蹙着眉陷入了沉思。那座山,她知道。先前清涵姐和她提过,好像叫什么盘龙顶。之前看去,它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坨坨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还心下纳闷问了清涵姐,如此普通的一座山,为何要叫它盘龙顶,在世人的眼中那上面也没真的盘龙啊。清涵的回答便是,她也不知,只知自她进山以来,这座山便叫作盘龙顶了……
如今看到这般情况,心里已经是有了答案。只是,这条盘踞而上的石龙又是怎么凭空出现的呢?
难道是……她记得昨晚在碧湖边,莫名的起了一场地震,难道是和正场地震有关。也就在那时,那人告诉自己要去取东西,要她等他回来……
……
平日修行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天霞山的弟子,他们的视线大都集中在那条盘山的巨龙身
上。整个天霞山,山体甚多,平时偶有山石滑坡引发震动,所以昨日的那场动荡并未引起太大的骚动。只是谁又能想到原本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头在经历一场震动后竟会平白的缠上一条石龙!一些好热闹的弟子闻到了风声便都集中到了此处来观摩这一盛况了……
……
“丫头啊……怎么办!呆徒儿被这条龙吞了……嘤嘤嘤……”
樊铃儿满头黑线地看着一旁期期艾艾的慈善天尊。吞了?亏他想得出,这条龙看上去生气全无,一看便知是普通的石刻,怎会平白无故的吞人,除非是那人自己进去的。
盘龙山顶,一只彩凤哀鸣低旋着,不时想要扇动着翅膀往那龙口冲去,只是将要靠近时又似被什么无形的物什给弹了开去……
樊铃儿低叹一声,道:“要不?我进去看看……”
“好啊……好啊……”慈善天尊忙不列跌地点着头,眼里得逞的奸笑一闪即逝……

 

☆、第四十八章 水神龙殿(一)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日琐事较多。。更新完了。。大家见谅
足尖轻点着祥云缓缓飞出殿宇。脚下是好风如水,清景无限,本可乘此机会躲在云头上好好饱览一下这天霞山的仙景,偏偏身后有一道煞风景的声音急急催促着:
“丫头!快把我的呆徒儿带回来!他不识路啊……”
听完,樊铃儿差点一个趔趄栽下云头,无奈却只能向天翻了翻眼皮,至今还未搞清自己为何会说出那句话。
祥云渐渐飞向那大张的龙头。本在上空低低盘旋的凰儿见她来了,忙扑棱着翅膀向她飞来随后立在了她的身旁,嘴里还不时发出阵阵哀鸣。樊铃儿心知它担忧着里头的水华,一手顺了顺它的彩羽,柔声道:“不急,我这就进去找他……”凰儿听了终究是止了声。
偏头看向那巨大的龙头,苍身巨角,爆眼长须,虽说是石塑,却那般的栩栩如生。看一眼,就能让人心生惧意,生怕它会突然活了冲过来将你活活吞了下去。
樊铃儿仔细看了看入口处,竟发现那上下大张的两排巨齿之间,有一层薄而透明的结界。她心下了然,先前凰儿想要冲进去都被挡了回来,想来便是这结界阻拦了去路。
掌间逐渐凝起一股劲气,樊铃儿身子腾跃而起,厉喝一声便向那道结界击去。
闷响声传出,那道结界被强劲的力道撞出了几圈光晕,虽动荡了一番最后还是归于了平静。樊铃儿心下愕然,这结界竟将自己尽全力一击给化了去,到底是自己的修为不到家啊。
……
樊铃儿半拱着身子眯着双眸朝里面窥看着。透过结界,可以朦胧地看到里头深不见底的石道。身子不由地往前凑了凑,本想看得再清楚些,不想两手刚刚触及那道结界就陷了进去,连带着身子也被一股怪力拉扯着朝里头载去。天旋地转间,只听到耳边传来凰儿急促地悲鸣声,整个人就像掉进了一个漩涡,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耳边隐约能听到水滴声,樊铃儿转了转略显昏沉的脑袋,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那龙口之中,不免心生埋怨:早知这么简单就进来了,自己何必那么费事!
……
顺着石道一路朝前走着,想来这便是那石雕巨龙的内部了。
长长的甬道内,每隔数十步便能看到一到两根巨大的鱼尾型石柱,与洞顶浑然天成,看来是用于支撑这整个石窟的。只是更让人惊叹的是在地面、洞壁和石柱上都雕刻着带有神秘色彩的图案和文字。在映雪的书房她曾今翻过一本破旧泛黄的图书,知道那些字体是远古众神时期的古文字,她无法探清那些怪模怪样字体的具体含义,却觉得它们分外的熟悉。
石窟内偶尔会刮来几阵带着潮气的阴风。樊铃儿觉得周边的诡异气很盛
,不免心生胆怯,但一想到里头的人只能鼓起勇气催着自己朝前走去。
……
石道渐渐走到了尽头,略显狭小的甬道竟然一瞬间宽敞了起来。只见整个空间呈拱形展开,拱形房间尽头的中央正稳稳安放着一个巨大的人形雕像。
雕像一看上去便知年代久远,只是那雕像细腻天成,就连头上的发丝都雕琢的清晰可见,可见雕工非凡了得。从轮廓大致可以看出是一名男子,气宇轩昂,手中的一柄石刻宝剑剑头直指地面。只是看那男子眉宇之间的英气和额间嵌着的一块蓝宝石竟会是那般的熟悉。
但是,更吸引樊铃儿的不是那座雕像,而是那雕像的脚上正安安分分地端坐着一个人。并非是因为大小而产生的视觉冲击,而是那个人实在太引人注目了,上半身不着寸缕,仅下半身穿了一条绸裤,一头蓝发倾泻了一身,隐隐透出几丝白亮的肌肤,鼻端还残留着一些干涸的血渍。若是自己没记错,应是昨晚她见到某人沐浴魅惑的样子,喷了点鼻血,而某人硬是拱着一张猪嘴啃了上来而留下的罪证,此人不是水华还能有谁!
……
待看到从洞外走进的樊铃儿,水华的蓝眸中沁出了一丝异样的神彩。
“妖儿……”
先前是一副受惊手足无措的样子,如今却咧着一口白牙欣喜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樊铃儿本想好好哄慰他一番,只是千言万语融到嘴边只化成了一句暴喝:
“你丫的给老娘先把衣服穿好!!!”
天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是多么引人犯罪,他却还一脸人畜无害地站在自己面前。
水华听了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洁的身躯,面颊随即泛起了浅浅的红晕,随后缓缓挪着步子向那雕像的两腿之间钻去,最后偷偷露出半边俊脸朝樊铃儿那处偷觑着。
樊铃儿见着他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哟!现在知道害羞了!昨晚那股的豪放也没见你这样啊……
见水华依旧瑟缩地躲在雕像后头,樊铃儿想到他的一身衣物都被她给扔在了慈善天尊的紫穹大殿,如今想来,要他穿什么?无奈,只得大义凛然地解下自己的外袍带子,随后忙向雕像后面的某人兜头盖去。
……
雕像后随即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便看到某人一脸局促地走了出来。
樊铃儿上上下下将水华打量了一番,不禁啧啧赞叹了两声。她的身形不比水华那般,自己艳红的袍子往他身上一套虽遮住了大片春光,但是胸前的一大片白皙还是显露无遗。
寻常男子穿起女装大都会穿出个人妖样来,只是面前的人不同,想来,若忽视他脖间凸起的喉结和平坦的前胸,竟好看得让人辨不清是男是女。这“佛靠
金装,人靠衣装”一句话显然在此人面前行不通,若扔给他一套乞丐装,就他那脸定也能穿出个天然去雕饰的残缺之美来。妖孽!十足的妖孽啊!
……
“咳咳……你昨晚与我说要寻东西,现在可是寻到了?”想到昨晚的事,樊铃儿的脸上又是一阵火热。
“寻东西?寻何物?”
樊铃儿脚步一顿,不可置信道:“昨晚在桃林边,你明明对我说要去寻东西的!怎么不记得了!”
怒瞪着面前的水华,见他歪着脑袋一副往日天然呆的模样,昨晚眉宇间的清明之色再也不复见。樊铃儿此时真想大声怒斥一句:你个禽/兽!吃干抹尽的禽/兽!只是就算是向天再借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对一名上仙破口大骂。想来,眼前的这位大仙不仅有路痴之症,还多了个健忘外加人格分裂之症。罢了罢了,昨晚之事就当自己做了一场梦,毕竟被一个人乱了心神,本不是好事……
本想催促着水华快快回去,免得紫穹殿的那位又要瞎闹腾了,却见他面色突然一凛,问道:“妖儿,你可曾听到什么声音?”他这句话刚问出口,樊铃儿不觉地抖了抖身子,本已身处在一个诡异的环境里而他又说出这么诡异的话,怎不让人心生后怕。
见水华一直在侧耳倾听,樊铃儿凝神屏息聆听起来。如今她修行已到知微境界,五识俱开,捕捉一些细微的声音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水华所说,果然有几道声音细细地传入耳膜。那声音有时高亢有时低沉,如泣如诉,当中还夹杂着涓涓流水声。只是他们如今身处在甬道内,刚才在那个拱形的大殿内也是一座封闭的空间,除了一具雕像再也没有什么通道,更别说有一丝流水的痕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