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鹰啄食的声音不绝于耳,似乎还夹杂着一阵轻笑。花灵抬头,看着眼前一团白气越积越厚,最后凝聚成了一团白雾。
“呵呵呵……很痛是吗……”男女不辨的声音响起。
“你……你是谁?”花灵喘着粗气问。
“我是谁?”那声音突然一凛,变成了尖利的女声:“我便是这世间最恨你的人!百万年前是,如今也是!看到你这张脸!依旧是让人难么讨厌!”
花灵错愕,忍着剧痛问道:“为……何……恨我……”她自知没有得罪于任何人。
“天鹰噬心很痛是吗?可是我告诉你,百万年前,每当你抢走我的一样东西,我的心比你现在的痛一千倍一万倍!只是,看到你这般样子,我似乎并不满意,那便再告你一件事好了……”
花灵不语,只是睁大双眼瞪着那片白雾。
“还记得你上毓琉仙上的那日吧,从妖界将你引上来,还费些力气,谁知,你竟自己上了天界!是我哦……是我用摄魂术将你引到
了紫云殿,也是我借着你的身体杀了那名仙将!本想给你套个擅闯天宫重地的罪名,以后好慢慢折磨你……谁知……谁知你竟把那天神残元化了去……神族浩劫,我神躯已毁本想借着那残元重塑躯体,又是你!怎么又是你!那到底哪里比我强!他们一个个处处让着你!父亲连仅存下来的神元都给了你!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面前的人讲了些什么,花灵已无心再理会,只知她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便是眼前的这团物什搞的鬼。她本一直认为是自己犯了错,满心的负罪感上天宫请罪。现在她知道,这些事并非出自她本意,而是躲在这团白雾后的人操纵了她!脑海里瞬间浮现一抹蓝衫人影,让她一时间难以自制。当日的焚身化丹,他护着她,如今她便想第一时间告诉那个人……她……是被陷害的……别人不信如何,只要他信了!
……
“怎么……你好像很高兴……”那团白雾又开了口:“你别忘了,虽说是我操纵了你,但也是你亲自下的手,你一辈子也休想再做回那个清清白白的洛冰女神,我要你今生的双手沾满血腥,变成这世间最肮脏的人!有天神残元护体又如何!如今,你神识未开,依旧是废物一个!前世我失去的一切,今生我便在你身上一个个抢回来!现在……谁还能护着你!谁还能护着你……哈哈哈……”
浓重的白雾渐渐散去,身后回荡着花灵歇斯底的叫喊:“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何这般害我!”身上的锁链被震得“哗哗”作响,只是任凭她怎般呼喊,也只有那残音在空中袅袅回旋着。
……
浊浊海浪,一人踏海而来,看着那被高高缚在山崖上的女子,那人的脸色愈发接近狰狞。
好!很好!先是寒潭修行,接着又是静心亭打坐!为何!为何只要他不在,那些人就要伤害灵儿!他已经不在乎那个躲在迷雾后面的神秘人是谁了,他只知那人说的是真的。如今他绿容看到的便是那在高崖上受着非人折磨的女人。
绿容已经满心愤怒,身上的气泽已将周围的巨浪催漩涡翻涌。
黑水泗流,狂风卷浪。一声惊天的巨响传来,绿容的整个身体被笼罩在一片血光之中,那猩红的光晕似要将天也染个通透,预示着一场□的来临。
身上的衣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额间那原本殷红的彩石,颜色愈发的深沉,最后竟呈现一片黑色,飞扬的狂发也因为魔化的关系长至了脚踝,整个人充斥着
无边的肃杀气。
身后是翻滚的巨浪,绿容双目赤红,指尖弹出一股劲气,那原本还在啄食的天鹰惨叫一声就化成漫天的血块洒落到肆虐的黑水中。快速的飞身上前,一挥手,那缠绕在花灵身上的数根铁链被齐齐斩断。
徒手抱起那气息微弱的女子,绿容伸手抚了抚她的面颊,喃喃道:“今后谁若再伤你分毫,我便损他千倍万倍,如今天界那帮人伤你至此,我此生誓与天斗……”
……
将花灵安置在软塌上后,无视桃夭夭满目的惊恐,绿容只留下一句话便走出了蛇窟。
“你且好生照顾她……”
妖界外,绿容斜斜地靠在一棵大树上,看着那些从天而降的一路仙将,嘴角向上勾了勾:“倒是来得挺快的……”
一名仙将率先看到了一旁的绿容,长枪往地上重重地一竖,大喝道:“妖孽!你本是毓琉仙山水华上仙的大弟子,如若好生修行,本可有所大成,谁知你不思进取,毁我天界静心亭,邮发心魔堕入魔道不说,还劫走我天界要犯!天君陛下震怒,命我等将你与那妖女带回天宫,如今还不束手就擒!”
绿容轻轻地捋了捋衣袖,走到那路仙将跟前,嘴边的邪笑更深:“要抓我与灵儿吗……”神色突然一凛,红眸乍闪:“那便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路仙将统共有十来人,个个银甲银枪,满脸的正气。对面的绿容虽浑身泛着邪魅之气,只是那满身的肃杀气一展,气势反而不比那些人弱。
……
“不自量力的蛇妖!上!”随着领头的那名仙将的一声令下,身后的几众人立马提起手边的长枪向绿容刺去。
轻轻捏起近身的一柄长枪的刀刃,手指尖以用力,长枪应声化为点点齑粉。绿容轻蔑的一笑:,绿袍飞舞:“如今……我不再是蛇妖,而是——至尊魔王!”说完,手掌黑气聚集向眼前的仙将掷去。
轰鸣声过后,地上只剩下焦灼的残骸。
“你……你好大的胆子!”那领头的仙将心里惊骇,显然中气有些不足。
“怎了?看了心里难受了?不过……没有关系,你们一个个马上就会去陪他!”绿容说完,飞身而上立马与那些仙将缠斗在了一起。
“咔嚓”一声,一名仙将的头颅被生生地扯了下来,一时间鲜血迸溅的到处都是。
“灵儿,他们要来抓你,我便将他们都杀光可
好?以后,谁敢伤你!谁再敢伤你!”绿容在人群中杀红了眼,一个个仙将在他手中死去,那原本纤白的双手,随着疯狂地进出间已沾满了血红。
身后传来脚步声竟是花碧云带着一众小妖而来。
看着满地冒着黑气的断指残骸,花碧云满脸惊恐:“你……你竟杀光了他们……”
绿容舔了舔手间的血珠,云淡风轻道:“是啊?如何?”
“如何!他们……他们都是天界之人啊!”
“哈哈哈哈……天界之人!那便就高贵了么!花长老,你平日里不就是看不惯他们趾高气昂的样子吗,如今可好,我帮你出了气。”
“虽说如此,我妖族在那场仙魔大战中元气大伤,怎还能经得起折腾,妖界……完了……”
“完了?未必!花长老给我一个昼日的时间,十万魔兵带到!妖魔本是一体,怎能依附天界!”绿容说完这句话,便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驾风而去……
☆、第二十八章 仙妖大战
漫天血光,洪波巨浪,无妄海上,静静伫立着一蓝一白两个身影。
映雪看了看满是狼藉的无妄崖头,对着水华悠悠道:“人已经不见了……看来是被你那个入魔的弟子给劫走了……”
水华的身形颤了颤,满身的仙气立马暴涨了开来,待回过身时,脚下立马腾起了一片祥云。映雪见状,连忙将他一拉,道:“师弟,不要冲动!我知道你急着去寻她!只是你我如今都在师兄的掌握之中,她身怀天神残元,遭到师兄嫉恨不说,又身犯重罪逃匿在外,正处在风口浪尖之时,你若再去见她,被师兄知道了,怕又会为她惹事端……”
映雪见水华低垂着一双蓝眸不做言语,又无奈道:“还有……你若要去妖界应该往西北方走,非你现在所行的东南方……”
……
回想当日,他与水华被师兄派遣到师尊那里,意在去询问他老人家取出天神残元的方法,实是想要借他俩不在,审理那丫头方便了些。他们有意向着那小妖,已经被师兄所忌惮,他心下了然如明镜,却也无可奈何。
从师尊那处回来后,取天神残元之法没问出,倒是带回了几句话给天君:“天意如此,不可强求……那女子的命盘系着天下之势,切不可伤之……”
将话带给天君后,两人便急急地赶到花灵被关押的天牢,谁知,那天牢里已经空无一人。水华见状,连忙扯了一名守将问了缘由才知道,那丫头已被押去了无妄之地,受那天鹰噬心的酷刑去了。他这个师弟听后,浑身的仙气竟呈山崩之势炸裂了开来,将那名守门的仙将吓得瘫倒在了地上。
他与水华师弟相处时间最长,记忆里他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万事都不放在心上,却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
水华当时神色冷峻,那眼神看你一眼就像要从你身上生生剜下来一块肉似的。
“无妄之地往何处走!”
之后,他们二人又连夜赶到了这无妄之地,看到的便是这一番情景。
映雪看了看红光布满的天空,眉头深深锁了起来。这天……真要变了……
……
早间,整个云霄大殿被一股阴霾之气所笼罩,众仙都恭敬的分立两旁。紧张的气氛让他们一口大气都不敢喘,有些甚至已经拢起了衣袖擦拭着额上冒出的冷汗。
纯金龙椅上,天君双手紧紧地拽着手下的龙头把手,隐忍
着声音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跪在下首的那名仙将浑身抖得跟捣蒜似的,颤着声说道:“启禀……陛……陛下……妖界……已已反……陛下先前派去……捉……捉拿要犯的仙兵已……已全数……被杀……”
天君的面目已接近狰狞,手背上青筋暴突,冷着声对着一名身着战袍的英武俊美男子道:“墨轩仙将,命你与雷公电母一起,立刻集齐十万天兵!灭!妖!界!”
……
妖界上空雷声轰鸣,火光阵阵,百里云头上站满了银光闪闪的仙兵仙将,他们手上都举着长枪,寒光凛冽。
十万对三万本是胜算全无。只是站在妖兵前头的花碧云依旧是目光灼灼,惧色全无。在她的身旁,还站着一名脸色灰土的矮妇。
“小小妖族也敢犯我天威,如今还不快快受降,天君仁慈,说不定还能饶尔等一条性命。”
“哼!投降?仁慈?饶我等性命?我呸!老娘才不信!他可为了一名所谓的要犯降天惩,灭我妖界全族!如今我妖界上下俱反!他怎还会饶了我们!?小帅哥,看你长得不错!怎脑子这般不好使,我们是那么好骗的吗?”
墨轩被花碧云一噎,面上微窘,只能咬着银牙蹦出了两个字:“放肆!”
他的话刚落,旁边就传来一阵哀嚎,紧接着一名银甲天兵便从云头上跌落下来,脑袋上一个血窟窿正汩汩冒着血水。
花碧云身旁的矮妇拍了拍手,道:“几千年没有活动活动手脚了,试试手气,看来还没有钝……”
她这一露手,身后的妖兵立即呈山崩之势炸裂了开来,呐喊声如潮水般涌出,手中的武器震起了漫天灰尘,似要刺破苍穹。
“杀!杀!杀!”
“杀!杀!杀!”
……
墨轩站在云头看着地上那具仙兵的尸体,俊美的脸上已染上一层薄怒,冷声道:“天君旨意,灭!妖!界!杀……”
伴随着这声令下,他身后的银甲仙冰个个都举起两了长枪,一场血海屠戮拉开了序幕。
……
墨轩双手一招,数不清的仙兵仙将便从四面八方涌向妖群。天上雷声轰鸣,数道泛着金光的闪电砸入妖兵中,遍地哀嚎,溅起血光无数。
花碧云一剑刺穿一名近身的仙兵,穿着粗气道:“小垠!今日我们便比这个,看谁杀的仙兵多,如何
?”
那被唤作小垠的便是妖界另一大长老垠垅。
垠垅长鞭朝前一甩,死死地勒住两名仙兵的脖颈,最后用力向后一扯,两具无头尸身便倒在了地上。
“我已经两个了,你才一个!”
花碧云朝地上啐了一口道:“哼!现在才刚开始!”说完,便没入了银光之中。
……
巨大的雕花床上,黑色的锦被裹着一具素白的娇/躯。桃夭夭握着温热的湿帕不停地擦拭着花灵额上冒出的冷汗,脸上难掩忧色。花灵昏迷到现在,这两道秀眉便一直纠在一起,从未展开过,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绿容将她带回,自己见她身上满是血污,差点吓了个半死,只是将花灵全身收拾了一遍,到没发现什么伤口。她……究竟是受了什么折磨。
外头又是一阵惊雷炸响,床上的人影嘤咛一声,终于悠悠转醒了过来。看着眼前渐渐清晰的影像,花灵猛地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急切地问道:“夭夭……我……我怎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明明在……”后面的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了肚子,不行!不能说她在天界受到的苦痛,这样,夭夭必会内疚,她又何必让别人为自己担心。
“是绿容将你带回来的……”桃夭夭解释道。
外头呐喊声厮杀声不绝于耳又夹杂着阵阵轰鸣声,花灵满是疑惑,问道:“夭夭……外头怎么了?”
桃夭夭对上她询问的目光,有点不自然:“没……没什么……”
“没什么?”摆明了是有什么,花灵狐疑自己披了件外袍便向洞外走去:“你不告诉我,我便自己出去看看。”她本在天界受刑,如今无端的出现在妖界,当中定是发生了什么。
桃夭夭听她那么一说心下一慌,将花灵的路拦了个结实:
“你不能去!花灵!”
“什么叫我不能去!”
桃夭夭一脸悲痛道:“天界……天界已经发兵攻打妖界了……”
“什么!”这个消息在花灵的脑海中炸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本以为自己去天宫受罚,那天君就不会追究妖界的过失,如今又怎会攻打妖界!定是绿容将她救回又触怒了天威。这妖界是她生养的地方,她怎能让人毁了去。
想罢,便急急地向外奔去,在跑到洞口时,被生生弹了回来。
“出不去的……绿容在洞口布了结界,就是怕你到时跑了出去……”
“布了结界又如何!毁了便是!”花灵说罢一手成刀刃凝聚气流便向那层结界劈去。心头隐隐作痛,定是那天鹰噬心之刑落下的病根。
那结界只是被震得晃了晃又归于平静。
……
“没用的……如今的绿容已不是当年的绿容了……”
花灵不语,只是运足气流一遍又一遍地催动着周身的气流劈向那层结界。
不能让他们毁了妖界!不能!心口的疼痛愈发厉害,喉咙一阵腥甜,“噗”的一声,结界上红梅乍现。桃夭夭一声惊呼,连忙扶住花灵疲弱的身子哽咽道:“花灵!没用的!求求你不要劈了!绿容如今成了魔,法力已经今非昔比了……”
花灵一惊,拽着桃夭夭道:“你刚才说什么!绿容他怎么了!”
“他……已经堕入了魔道……”回想起绿容那双骇人的红颜,桃夭夭不忍地闭上了眼睛,那是魔眼,她……怎会不知道……
绿容成魔了!他竟然成了魔!记忆里那歌绿袍飞扬的少年,嘴边总是若有若无地挂着一丝邪笑,他会为了吃一只她做的烤/鸡与她撒娇半天,会为了护她单枪匹马闯上天界的毓琉仙山,如今又为了救她,进入不毛的无妄之地,将他带回!这般心思单纯的人怎会成魔!怎会如此!一定又是为了她!一定是!
“那我便更要出去了!”花灵咬了咬牙,作势要冲向结界,却见那一头隐隐显出一道模糊的人影,待看清来人时,两人都惊呼了出声:
“婆婆!”
“木长老!”
☆、第二十九章师徒决裂
透明的结界上,一道人影若隐若现,略显佝偻的身形,满头斑白的华发,不是槐婆是谁!
“婆……婆……”透过一层薄幕,看着眼前面容苍白的老妇,花灵不禁哽咽出声。
“灵儿……万事皆有始有终,解铃还需系铃人,三生两劫,你的第一劫……终是要来了……”
槐婆说完,双手逐渐合十,强盛的莹绿光芒立马在周身乍现。接着,那强光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道结界击去。轰鸣声过后,那原本固若金汤的结界便成了一汪软水瘫倒在了地上。
槐婆粗粗地喘着气,身子不由地晃了晃。花灵和桃夭夭见了,连忙跑了过去,一左一右地将她搀扶住。
槐婆摆了摆手,道:“我不碍事的,你们去吧……我到底是老了,这身子骨也不如从前了……”
花灵深深地看了一眼槐婆对桃夭夭道:“夭夭,你在这里照顾好婆婆,我去!”
桃夭夭本想拒绝,抬头时对上花灵哀求的眼神,又看了看倒靠在自己身上的槐婆,只好点下了头。
……
待花灵匆匆赶到妖界境外时,那里俨然已经成了修罗炼狱场。兵刃交接的声音不绝于耳,到处充斥着浓厚的杀戮血腥之气。
殷红的血雨不停地从半空中洒下,地上已经凝结了一摊又一摊的血池,分不清哪些是妖的,哪些是仙的。断体残肢随处可见,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花灵的眼睛也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血幕,只见着漫天的血色,光亮全无。
一个银甲仙兵毫无预兆地从天上跌落到花灵面前。他的身子已经被劈成了两端,下半截也不知掉落到了何处。脸上满是血污,只留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的花灵。
花灵心下大骇,不觉地往后退了退。那仙兵竟拖着半个身子,两手握拳,向她那里挪了挪,体内的脏器肠子也随着他的动作流了出来,洒了一路。只是行了一段,那半个身形却永远地定在了那里。一双眼睛虽失了神采,却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杀气与愁愤。
花灵看着满地的尸块,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窟窿,变得好冷。身旁雷电呼号,不断穿梭着箭矢流火,她却不想移动分毫。心里的负罪与内疚感更甚。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这妖界依旧是众姐妹嬉戏的乐园,如今却叫她一手给毁了……给毁了……
……
半空中,那三万妖兵已经变得所剩无几。只剩下一个几千人的小方阵在那里苦苦地支撑着。只是那小方队在每接受前方一泼银光的撞击又会缩小了一圈。
“小垠!!”半空中传来一阵疾呼,将花灵唤回了神。那声音是……花长老!!
混乱的仙妖群中,只见着一个突兀的身影,浑身赤
红,似浴血一般,她疯狂地撕开几名近身仙兵的身体,便向一旁奔去。顺着她的方向,花灵看到,一柄闪着寒光的银枪直直地插进一名矮妇的胸口。花灵呼吸瞬间一滞,那是……那是……土长老!!!
……
垠垅吐了一口血沫,阴恻恻地看着眼前的仙兵,道:“死小子!我要不是累了,怎会让你得手!不过……你也完了!”说罢,她整个身子奋力向前一倾,那柄长枪“噗”地一声没入了胸口,透胸而过,直达枪尾。
无视那名仙兵惊骇的目光,垠垅拼尽全力一挥手,眼前人头颅滚落,从云头栽了下去。
“三千七百八十四……”垠垅低低地呢喃一声,身形一晃便也直直向后倒去,却被人给中途接了住。
……
花碧云将那串在垠垅胸前的长枪劈断,急切地叫唤着。
垠垅微微睁眼,看着花碧云吃力地问道:“你……你……多少个了……我……三千……七百八十四……”
花碧云喉咙一哽,道:“三千七百八十三……”
垠垅轻笑一声:“这一生无憾了……到底是赢了你一回,下一生,我定要长得比你高!”
说罢,眼皮渐渐阖了起来,放在胸口的收也颓然地垂了下来。
看着怀中人渐渐变冷,化成一座泥塑,最后变成粉末随风散去。花碧云的眼角莹泪滚落:“你与我比了一辈子,最后的心愿竟是下辈子长得比我高便就满足了……你还真是没出息,若你说长得比老娘美些……到是能让我好接受点……”
明明是杀了四千多仙兵,却生生减掉了两百多人,到底是吃亏了点……
……
花碧云独自一人在那怅然若失,却不知身后一柄泛着寒气的画戟正向她袭来。花碧云只觉得背后一寒,待回过身时,便见着一席火红的人影挡在了自己跟前。她的手正死死地抓着面前的刀刃,鲜血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