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人自远处缓缓而来。肌肤如雪,青丝如墨,一张脸上似蒙着一层迷雾,水蒙蒙的,让人看不真切。
众人都忘了呼吸,眼中只剩下那如画中走出来的人。
那人由远及近,红衫飘飞,脸上朦胧的幻雾也渐渐散了去,那一瞬间,她走过的地方霎那开满了芳华,那人似踏花而来。
倾国倾城?不,莫说是天上,纵使在六界都找不到这般绝丽的人了吧。
……
“将她放了……”短短的几个字却分外的蛊惑人心。那两名仙将一听,神情一窒,手上的铁链倏然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那娇小的人影也被粗重的铁链一带向地上载去。
馨香入鼻,竟出奇的好闻。怀中的人慢慢地睁开眼吗,当见到面前的人时却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夭夭……你这是何苦呢?”女子话说完,指尖彩光闪过,那两根厚重的铁链霎那间化成了齑粉,连带这着那铁钩也从体内化了去。
女子右手附上怀中人肩头的两个血洞,伤口竟然渐渐地愈合了起来。随着白光的消逝,怀中那娇小的人影竟渐渐幻成了一名面容娇美的女子。
“小桃花!怎么会是你!”花碧云待看清那女子的面貌后惊讶地叫出了声。
“夭夭……我若是不出现,你是否打算就这样化成我的样子替我认罪,替我……去死……”
“花灵……我……”看着眼前满目伤怀的女子,桃夭夭竟不知如何开口,因为,花灵说的没错,打从一开始她便打算这般做的。
将桃夭夭放下,花灵一步步朝前走去,对着那些仙家悠悠开口道:“我便是你们要找的人,残元是我所偷,人亦是我所杀,你们还等什么……“
“花灵!你不可以随他们走!你会死的!“桃夭夭顾不得其他,大声嚷道。
“她……她是小灵儿……怎会……怎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她真的是……”花碧云说道。
“哎哟……长老,她便是灵儿,每次给
你送酥饼吃的灵儿,先不要管那么多,快将她拦下!”
说罢,桃夭夭作势要往前冲去。
花灵神色一凛,手掌往地面一滑,原本安好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了起来,一条深深的裂缝硬生生地挡住了妖群的步伐。
“我说过,此事因我而起,你们又何必这般,难道要为了我这个罪人将这仅剩的妖族也葬送在此吗!”花灵说罢又仰头朝游奕灵官说道:“你们看到了没有!如今我变成这个样子都是那残元的效果!既然丹元是我偷,人是我杀,你们还等什么!如今我便在此!”
花灵的大喝声终究让游奕灵官回过了神,他轻轻瞥了一眼地上那条狭长的深沟,心下骇然:“即便如此……那便……带走吧……”
那两名仙将重新走到花灵面前,突然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两人竟傻愣愣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无视身后的呼喊声,花灵踏上祥云,头也不回地走了。
……
“不用锁琵琶骨了吗……”
轻轻的话语却让游奕灵官没来由的害怕:“不……不必了……”心下奇怪,为何在这女子面前,自己显得那般的卑微,没道理的啊,他是仙,而她……只是个妖而已……
……
缓缓走进九重天上那最神圣的云霄大殿。
看着满殿神情肃穆的一众仙家,花灵不禁有些自嘲。已经第二次了吧,一切都和之前的好像,只是自己的面前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偏偏她此刻最不想见到。
看着左边首位上那熟悉的蓝衫人影,花灵只想在地上挖着洞,躲藏起来,他此时不在那该多好,毕竟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将要□裸地呈现在他面前,这该让她如何自处。
……
大殿内寂静异常,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从殿门外徐徐走来的绝美女子,面上都露出了痴迷之色。倒是高位上的天后眉头深锁,神色微有不满。花灵抽空看了一眼水华,却见他满眼疑惑地看着自己,脸上似有难掩的痛色,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常色。
花灵走到大殿中央“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那时,九重天上突然炸起了响雷。雷声轰鸣,吓得一众仙家一震,倒是这声雷鸣让他们回过了神。只是这九重天乃是世间最高层,顶部都是虚无之地,怎会突然有雷鸣。
“殿下所跪何人?”出人意料这开口的竟是那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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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灵!”
“花灵?可是之前做过水华上仙的引路童子的小妖童?”
“正是!”
“本宫记得那是你是孩童模样,如今为何变成这般样子?”
“为长修为,偷上天宫,盗取神元……”话落,周围一片哗然,一旁的映雪已经微微蹙起了眉,连带着水华也歪着脑袋,似在回忆着什么。
“哦~那你便是认罪了?”天君揉着额角问道。怎么回事,自打那女子跪在地上,这额角便开始抽痛。
“我……认了……”
“你可知道,天神残元乃是上古神王应劫身陨所留下的一点神元!如今我等将它供奉在紫云殿示之为圣物,如今却被你化为己用!其行可诛!”毋庸置疑,这开口的便是那游奕灵官了。
映雪星君走了出来道:“陛下,可否让臣问她几句话?”
天君摆了摆手,示意他说。
映雪走到花灵面前问道:“天宫守卫向来森严,你一个修行不过百年的修为,如何躲过的?你上天宫不过数月,大部分便在水华师弟的毓琉仙山,怎会知道那紫云殿有圣物?又怎会知道那是天神残元的?”
映雪问完,一旁的水华也淡然道:“有疑点……”
花灵心下了然,这映雪星君是在给她机会,只是……
“我不知……”花灵应道,并非她不想说,只是她真的无从说起,她自己也想知道为什么,而事实便是,她确实杀了一名仙将,偷食了那天神残元。
映雪又问道:“你……真的不知?”语气略微加重了些,她若再不说,这几厢罪名就会坐实了。
“不知!”映雪听完花灵的回答,慢慢闭上了眼眸,向水华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便是无话可说!如今先将她体内的天神残元取出,玉虚老君何在!”
天君话落,一名白发美髯的老仙走了出来:“陛下!给老臣三日时间,三日之内,必将那天神残元从老臣的虚鼎中炼出!”

 

☆、番外篇之葡萄两三事

在一处腾空的倒锥形巨石上,载满了棵棵果树,如今那上头已经结满了累累硕果,微风拂过,带过沁人的果香,不禁让人垂涎欲滴。这里便是神族农神的果园。
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从一旁窜出,红衫张扬,小脸清丽绝伦。
……
“凰儿……你去把那只看门的朱雀弄走,我便偷偷地赏你一颗青果……”女子绽放着笑颜,轻声的对身后的一只彩凤说道。
那头彩凤本是耷拉着眼皮,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待听到“青果”两个字,眼睛顿时睁得老大,精光阵阵。
彩凤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后便昂着头,托着巨大的尾羽,胸有成竹地果园门口的朱雀走去。
那只朱雀懒懒地趴伏在门边,见着迎面走来的一头霞光奕奕的彩凤,突然精神一震,整个身子站得老直。
……
待走到那只朱雀跟前,那彩凤的尾羽突然一展,霎那间流光溢彩,绚丽非凡。那一对巨大的彩翼也大大的张着,伴随着几声委婉的凤鸣,那彩凤举着尾羽,一双凤眸朝着那只朱雀眨巴个不停。随后悠悠地转过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那只朱雀兴奋异常,周身火光也升腾了起来,眼见着那彩凤走远,连忙拍了拍翅膀尾随而去。
“做得好!”女子欢快地叫了一声,随后提着裙摆迅速地闪进了门中。
……
清风阵阵,果香满园。在一棵巨大的珙桐树上,隐见着一双光裸的脚丫透出。此刻那名绝丽女子左手正提着一串青青绿绿的浆果细细打量着。
“嗯~这便是农神伯伯前段时间一直念叨着的新果品葡萄么,瞧着倒是好看……”
果园内渐渐腾起了一片水雾,女子觉察身形往茂密的枝头隐了隐。
“伯伯怎又叫沧凌来帮他灌果园了……真坏……”女子嘟哝着,一双眼睛透过细缝偷窥着前方的人影。
“沧凌不仅人长得好看,连施起法来也是那般好看……难怪这么多女神迷他……”女子感叹道,纤白的素手捻上一颗青绿的果实往檀口送去。
涩酸味在口中弥漫了开来,女子受不住,抱怨了一声,随后,那尚算饱满的小果子便从口中喷出,向前头飞去……
那本在施法的蓝袍男子听到了动静连忙回身一看,由于惊讶,嘴还是半张着,那一颗果实便直直地射进了男子的口中,卡进了喉咙口。
女子眼见着那颗果实飞进了男子口中,连忙从树中跃下,这般难吃的物什怎能让沧凌吃,
“沧凌!沧凌!快吐出来!”女子急切地叫唤着。
男子痛苦异常,却被果实卡着喉咙说不出话来,面上已有纠结之色。
女子见他迟迟没有动静,一跺脚嘟着一张嘴便向男子
袭去。
不吐!我便帮你吸出来!
男子身形一滞,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如玉的脸上变得火热异常,连呼吸都停滞在了那里。如今他一张嘴被人堵着不说,连肺腔内有限的气息都被她吸了个光光,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手脚酸软,便直直地向后倒去。
他堂堂神族的水神竟然就这么晕了!!!
……
某年某日,我们的水神大人正提着一串紫色的葡萄享受着,一女子见了忙问:“沧凌,你这是在吃什么?”
“农神为了答谢我,特地送了我几串成熟的葡萄来……”
“葡萄?”女子眉头一皱,嘟着一张嘴便向男子亲去。
这般难吃的东西,你怎吃得下!不行!吸出来!
男子眼睛一闭,乐得抱了个馨香满怀,唇间那温热的触感让他甚是欢喜。
于是乎,每那么几天,我们的水神大人便会隔三差五的提着一串葡萄在某个女子面前晃悠着……

 

☆、第二十六章 焚身化丹,天鹰噬心

这里看不见天,也看不见地,四周昏暗一片。只有从顶端斜斜照进了一柱光线,让她知道如今是白天。
花灵无助地蜷缩在壁角,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那日之后,她便被那些人抛进了这个青铜鼎中。青绿色的地面上刻满了大大小小的符咒,坚硬的铁壁上尽是密密麻麻面目狰狞的兽头。它们瞪着凸出的铜眼默默地注视角落里的身影。
花灵往里缩了缩脚,可那一股股冰冷的寒气还是不断地从脚底袭上心头,让她止不住地打着颤。
“封鼎盖!”一声令下,顶端便传来阵阵巨大的响动,一个圆形的铜盖缓缓移了上来,将那仅存的光线也隔绝在了外头。四面封闭,暗无天日。
……
巨鼎外,玉虚老君捋了捋花白的长须,浮尘在手间一甩,道:“小妖,这天神残元乃是神物,非你妖族所能享有,如今我便用三味真火将它从你体内炼出。我这虚鼎能焚身化骨,三日之后,是生是死,便凭你的造化了……”
玉虚老君说罢,右手食指与中指一并,便放在嘴边念叨了起来。随着指尖的颤动,铜鼎下面的四方池里,突然变得通红一片,隐见着里面迸溅的火花。
……
花灵在里头,只觉得原本冰冷的四周变得火热异常。身上的长衫已经濡湿一片,紧紧帖附着身体,额上豆大的汗珠滚下滴落到地面,“嗞”的一声便蒸腾而逝。
“轰”的一声,条条炙热的火焰突然从兽头中喷射而出,花灵见着漫天的火光,自知避不过,便慢慢走到了中央。
肆虐的火焰从四周袭来,升腾在花灵四周,渐渐裹上了那抹红衫人影。红!满眼的艳红!一团团滚动的火影不停地舞动着,那毁天灭地的力量,仿佛要吞掉世间的一切。
……
花灵身上的衣衫已经被焚毁,烈火不断地炽烤着她的周身,眼角不停滑下被烟熏下的泪痕。身上的灼痛感不禁让花灵呻吟出声,整个身子也随之瘫软在地上。
曾经,她以为欠了的,还了便好,大不了就是一命抵一命。可是如今却连死都要让她这般痛苦。有人说,人死前会忆起过往。妖界,是她心灵的一角,那些缤纷的过往,如今也只能在眉间流淌。毓琉仙山,花海之中,一席蓝衫,已乱她心。
怎么办,想到那个人,心里竟有些不舍。若死了,便会……看不到他了吧……
……
丹田内的气泽突然渐渐翻腾了起来,先是混沌一片,而后又渐渐清明了起来。丝丝凉意从腹部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竟出奇的舒服。
花灵心下好奇,周围升腾的火光虽舔舐着她的身体,却已感受不到了一丝灼痛。脖间的铃铛也受到那股气泽的影响已经开始微微晃动
了起来……
玉虚老君见里头没了动静,心想,那小妖虽有天神残元护体,到底是个妖躯,怎能抵抗得住那日月为水火,阴阳为化机的三味真火。当日,他在天君面前许下三日之限,看现下的情况,只需两日便就够了。想罢,玉虚老君神情甚悦地朝门外走去吗,天君还在等消息,先去禀明情况了好。
……
花灵端坐在鼎内,如今,这越窜越高的火焰伤不了她分毫,三日之期一过,那些仙家看到她还是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不知会做何感想。
“妖儿……”鼎外传来一阵轻唤声。花灵听了,心神一荡,倏地瞪大双眼,满脸的不置信。
不会的!他……他怎会在这里!这个时候,他应当已经被接回了毓琉仙山,怎会出现在此。
“妖儿……”外头的人见无人应答,又急急地唤了一声。花灵心悸,脖间的碧色铃铛愈发晃得不停。花灵闭上双眸,外头那细微的铃音,她听到了……
……
“仙上……”手贴上铁壁,低低应了一声,她的眼前,放佛看到了那一席蓝衫人影,静静地立在鼎炉外头。
不知何时,脚底慢慢腾起了一片水汽,最后形成了一圈淡蓝的光晕萦绕在她的周身。那些四溅的火浪竟被生生隔绝在了外头,不能近她身分毫。鼻尖那一股熟悉的冷香,让她片刻的失神。
是仙上!是他!他竟会护着她!
“仙上!仙上!”花灵双手不停地拍打着鼎壁,心里不住地叫喊着,求求你!再应我一声可好!一声!一声便好!妖界的时候,她伤了他,如今便只想说一声……她不值得他这般相对!
见外头没有了动静,花灵疯狂地摇着颈间的双生铃,奈何……声已远……人已去……
……
三日之后,九重天上的众仙几乎挤满了玉虚老君的丹药房,只盼着那天神残元已经炼出。这几日之内,这位大人的脸色从未好看过,这天宫之中可谓是人人自危。怕这事,便是他老人家的一块心病。
鼎上的铜盖被慢慢移开,一股热浪直冲向屋顶,将满屋烤得灼热异常。众仙心下了然,看着势头,里头的人怕是已成了灰烬。只是当看到那全身□,浑身罩着白气的女子从火炉中冉冉升起时,众仙骇然。那玉虚老君更是一下跪倒在天君面前道:
“陛下,老臣的虚鼎妖魔鬼怪之躯能化,就怕是上仙进去也未必能完好的出来……老臣……老臣真的不知缘由啊!”
天君重重地哼了一声:“不知缘由?妖躯能化,仙身能毁?如今她好端端地站在这里,难道她非妖非仙,还是神不成!”天君说完便走到了水华跟前:“你随我来一趟。”随后就甩了一下袖子,走了。
……
云霄殿大殿的偏殿内,天君看着眼前那一脸淡淡的男子,面上现出了纠结之色。那日在云霄殿公审那小妖时,他也是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本以为是不上心,谁知,他竟是错了!三日前,送他回毓琉仙上的仙将来报,说水华上仙突然失了踪迹,最后还是在玉虚老君的丹房旁寻到了他的人影。今日开鼎,他竟在那女妖的身上察觉出了一丝水华的气息,他心下已了然。别人或许没有察觉出,只是他怎看不出,他竟宁愿耗费自己的精元也要护着那妖女!
“你……你与映雪今日去师尊那里走一遭吧,帮我问问他老人家还有别的法子将那天神残元取出……”
水华立在那里皱了皱眉头不做声。
“在此之前……我们会将她关押在天宫地牢……”
水华终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天君又细细看了一眼水华,这还是他那个万事不上心的小师弟么!
……
看着水华走出殿门,天君坐回了高位上。那妖女到底是有何能耐,竟让自己的两个师弟都向着她。一双手轻轻搭上他的额头,恰到好处的拿捏着,指尖那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由舒服地喟叹出声。
“可是还在为天神残元的事情烦心着?”天后温婉的声音响起。
天君不语,当是默认了。
“唉……玉虚老君刚刚来通报,在那女子的身上已经探不到神元的气息了……怕是已经被她化了……”
那高座上的男子听到这句话,脸上已经满是怒容,却还带着不甘。那天神残元虽是上古神王精元的一部分,但蕴藏的神力非常人想象。他们一族乃是神族后裔,几乎每代天君丢尝试将那份神力化为几用,奈何都不能得偿所愿,而他也是。无奈之下只得将它供奉在紫云殿。如今倒好,它竟被一个小小的妖族女子给化了去,怎能让他甘心。
天后察觉到身旁人的怒气,悠悠道:“世间万物都有心魔,所谓妄由心生,那小妖也是听闻了神元的厉害生了妄念罢了……”
是啊!妄由心生!好一个妄由心生!
……
无妄崖上,一个女子被高高地缚在崖头,浑身□的曝晒在日头之下。她的身上缠满了粗壮的锁链。
花灵低垂着头,满头的乌丝倾泻了一身。短短的一日,她由玉虚老君的虚鼎中到了天宫的地牢,如今又来了这荒蛮的无妄之地。
世间的海水都是澄澈的蓝,而这无妄地的海水却是浑浊的黑色,因为这里融了世间太多的贪,嗔,痴念。
脚下那污浊的海水不停地翻滚着,巨大的浪头不时地拍打着崖壁。
空中传来一阵低鸣,一只天鹰从远处飞来,慢慢地在花灵头顶打着旋儿。隔了一
阵,它突然俯冲了下来,立在了花灵的肩头。那锋利的勾爪深深地刺进花灵的皮肉,已经沁出了丝丝殷红。
花灵吃痛,想要摆脱,奈何双手被牢牢地敷着,不能动弹分毫。
那天鹰立了一阵,突然俯头就这花灵的左胸口啄去。身上的皮肉被一寸寸啄开,最后被吞噬殆尽,那滴落的血水顺着崖壁融进了污浊的水里,不复痕迹。
花灵痛得惨叫连连,只是她不能死,那些人在她身上取不出神元,若她死了,他们必会迁怒整个妖界,所以,所有的苦痛便由她担着吧,毕竟错的……始终是她。
……
“咚咚咚”强有力的跳动声促使花灵低头看去,胸口处已经血肉模糊,隐约窥见一个拳头大的物什剧烈地跳动着。那天鹰嘀咕了两声,又低头啄去。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在天空中久久回荡着,伴随着咀嚼吞噬的声音,听得让人胆战心惊。

 

☆、第二十七章 真相

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那噬心的刻骨疼痛依旧在胸腔久久徘徊着,散也散不去……
花灵的半个身躯已经被染成血红。红日西沉,那灿烂夺目的霞光映射在身上,红得愈发触目惊心。
夜晚,蛮荒的大地上狂风呼号,那黑浊的海浪也被掀得老丈高。阵阵阴风如今化成了无数锋利的刀刃,一寸寸撕割着花灵的肌肤,身和心……已经伤痕累累……
折磨……无休无止的折磨……
……
日日,那原本温吞的太阳又变成炙热的火炉焦灼着蛮荒大地。花灵低垂着脑袋,听见那由远及近的啼鸣声,全身不禁颤了颤。最后又归于平静。身上的血渍干了后又洒上新的一泼,花灵的整个人仿佛在血池中浸染过似的,红得刺目。
听着耳边猎鹰啄食的声音,花灵只是木然地低垂着头,看不到脸上的任何表情。
疼……很疼……只是疼多了,疼久了,那便麻木了……每日,身上的这只天鹰便会来啄食自己的心脏,吞食了一半后又会离去。夜半,这身上的伤口又会慢慢愈合不复痕迹。只有那锥心的疼痛和全身浓重的血腥气告诉她,这一切不是梦。
这便是那九重天上的尊者给自己的惩罚吧。真是够狠,够辣,可见是恨她入骨了吧。只是,再毒,再辣,她便只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