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姐姐姐夫成全,我,我——”苗楚河不知说什么好,将来一定报答这种话无需再说,他欠姐姐的已经太多太多了,一拉佟玉儿,二人便欲跪下道谢。
苗翠兰忙将佟玉儿扶住了,笑道:“罢了,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你们今后好好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阵,见再无纰漏方放下心来。此时早已入夜,这时候才感到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再看两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了。苗翠兰不由心疼,匆匆热了菜众人吃了,把两个小家伙也叫了醒来。
第二天,佟家人果然找到了佟玉儿,将她带了回去。佟玉儿向母亲哭诉一番已有身孕之事,惊得佟夫人差点没晕过去。佟老爷知道了也气得暴跳如雷,果真请了大夫诊脉,这下子,佟老爷两口子是真的快要气死了。
原先说好的亲事自然只能作罢,好在还没有交换更贴下婚书,佟家推说女儿染了重病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佟玉儿苦求爹娘成全,佟夫人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女儿连孩子都有了,再不嫁人等着看笑话吗?便也帮着求情。佟老爷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与佟玉儿断绝父女关系净身赶出了家门,佟玉儿无奈,只得卸去钗环首饰,只着一身普通衣裳含泪拜别父母。
佟老爷冷笑:“我倒要看看,你一无所有了那男人还要不要你!哼,将来遭人嫌弃了,就是讨饭,也别经过我们佟家的门!”
佟玉儿没有多言,默默的离开。
佟老爷见了愈怒,便吩咐家人跟着佟玉儿,他要将那背后的奸夫揪出来,不闹他一个身败名裂岂能咽得下这口气?佟夫人见状大急慌忙跪下哭求老爷开恩,说道女儿已经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已经净身出户了,他还待怎样?这是想要逼死女儿吗?不如先逼死她!
佟老爷这才恨恨作罢。
佟玉儿便假托外乡人,苗楚河请了族中长辈做主成亲,苗翠兰自然早已用银钱打通了关系。苗家族中长辈们知道苗翠兰向来疼这个兄弟,她都答应这门亲事,想来是不错的。况且苗楚河又是秀才,俱书院的先生说他成绩名列前茅,既聪明又肯用功,将来中个举人、进士都是极有可能的,苗氏族人还等着将来沾光呢?谁肯下死劲得罪他?便顺水推舟点了头。
有了族中长辈出面,夏氏虽然不太情愿,可她一个寡妇,而且因为宠溺太过不成器的儿子惹得族中几乎人人生厌,她也没胆子直言不答应,却是狮子大张口要二十两银子、两匹细绸布的嫁妆。至于聘礼,不好意思,那是没有的!要聘礼不会问他姐要吗?
夏氏此举惹得村里众人大为鄙夷唾弃,她反而振振有词:她一个孤女,要什么聘礼?我们家肯娶她那是她天大的福气了!没有嫁妆,休想进苗家的门!
夏氏这般不要脸惹得族里长辈们也觉十分丢脸,一番绵里藏针的教训下来,夏氏到底不敢将人都得罪了,勉强答应减半,十两银子、两匹细绸布,怎么都不肯再减了。
陆小暑简直叹为观止,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便宜外公的眼睛那得瞎成什么样啊,才把她给娶了回去!
苗翠兰便掏了银子、买了布料,又出钱请人买米面蔬菜置办了几桌酒席请族里人吃饭。苗楚河得了姐姐的吩咐,向众人道这一顿酒席略表心意,感激大家伙平日的照看,坚决一个礼钱也不收,请大家给个面子,来人就可以了,不然就是看不起他。
众人见可以白吃白喝大快朵颐一顿,而且一个礼钱也不收,哪儿有不欢喜的?对苗楚河姐弟更是赞赏有加。
夏氏气得要发狂,这收了礼钱当然是全部进她的荷包的,可没想到苗楚河居然来了这么一出!
夏氏肉痛不已,顾不上什么脸面,大叫大嚷道:“天底下哪有这个理,办喜酒不收礼钱,有你这么败家的吗!这光出钱不进钱,亏下的窟窿谁来填补!”
不等苗翠兰姐弟说话,便有人嗤笑道:“哟,人家楚河都说了,这是他的一点心意,你一个当人母亲的,有这么糟蹋自个儿子心意的吗?再说了,这也没花你的钱呀,花的都是人家翠兰的钱,人家都没说什么,你嚷嚷啥呀!”
说的众人都嘻嘻的笑起来,七嘴八舌的打趣,把个夏氏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浑身自哆嗦。

16.第16章 姐姐的维护

谁知,就在摆宴席这天,苗天宝见佟玉儿美貌,喝了几碗酒醉醺醺的居然趁人不注意进新房欲调戏,吓得佟玉儿花容失色从新房里奔了出来,苗天宝还笑嘻嘻的在后边追着。
当时众人正吃喝得热闹,见状都愣住了。正在敬酒的苗楚河大怒,一碗酒水泼到苗天宝脸上,几个坐的近的大叔兄弟们忙将苗天宝拉住强行带了下去。
夏氏一见自己的儿子受了欺负又趁机撒泼撒闹起来,族里的长辈们气得不行,三叔公冷着脸喝住了夏氏,说她管教不严教出这样的儿子不思悔过还敢撒泼?是不是又想母子俩一块进祠堂了?
做弟弟的,调戏刚进门的嫂子,而且还追到大庭广众之下来了,传了出去,整个苗家都要被人嗤笑。
夏氏一下子白了脸不敢再吱声,苗楚河却趁机跪在了三叔公几位长辈面前,隐晦的表示将来自己去书院了,妻子在家如何能安心,请几位长辈帮忙做主。
三叔公等都是知道苗天宝和夏氏的德性的,闻言不由也愣住了。可苗楚河那就是苗家的希望之苗啊,如果因为整天惦记着家里的媳妇不能安心读书,何年何月才能考中举人、进士?苗家村还等着靠他扬眉吐气、在四邻八乡威风威风呢!
夏氏气得又大叫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古以来哪家的儿媳妇不用操持家务、侍奉婆婆?她不留在家里还能去哪儿?你这是忤逆、是不孝!”
三叔公等闻言恨恨瞪了叶氏一眼,却对她的话也反驳不得。
夏氏冷笑不已,心中暗暗得意,心道你就作吧,等过几天,看老娘怎么收拾那小娘皮!哼,那狐媚子样又是个不知哪里逃难来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东西!就算把她怎么样了,她还敢说出去不成!
这时苗翠兰便出来轻叹着道:“我那里做豆腐倒是还缺少个人手,要不就让玉儿去我那里帮忙吧!”
“不行!我不同意!”夏氏一口便回绝了。
“我看就这么定了!”三叔公冷冷道:“你说你娶媳妇,可你花了钱下了聘吗?置办酒席的钱都是人家翠兰出的,你还好意思摆婆婆的架子?楚河上书院难道不要花费吗?这几年都是翠兰出的钱,他娶了媳妇让媳妇给姐姐帮忙你有意见?你是安的什么心?巴不得楚河考不上是不是?哼,我告诉你,楚河可是咱们苗家一族的希望,你要是敢捣乱那就是与全村人为敌!”
夏氏见人人都帮着苗楚河姐弟,心里那个恨简直没法形容,她很想不管不顾的撒泼同三叔公大吵上一顿,可是自家丈夫已经不在了,加上前几次吃的亏到底让她学了乖,忍了又忍忍下心头的气便哼了声道:“要去,那也行。可这工钱需得交给我!这可是我家的儿媳妇,没个白给人做工的理儿!”
苗翠兰又好气又好笑,见三叔公望过来倒也答应的干脆,“工钱当然是有,一个月两钱银子,下月初发放本月工钱。”
夏氏觉得太少,还在一旁嘀嘀咕咕的想要加价,被三叔公一瞪眼呵斥几声只得忍气吞声不敢言了。
众人见了心中无不叹息,都觉苗翠兰两口子太不容易,夏氏的为人当真叫人鄙视。
一件大事总算尘埃落定,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便继续酒宴吃喝,尽欢而散。
众人走后,天色也晚了,苗翠兰和陆忠带着三个孩子便在村里别的人家借宿了一晚。夏氏少不得又对苗楚河冷言冷语一顿指桑骂槐,苗楚河早已习惯只做没听见懒得搭理她,反正如今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又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夏氏再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跟自己动手,就算是骂也不敢指名道姓,他要是跟她吵闹,那是看得起她!
夏氏故意在新房窗户底下骂,苗楚河免疫力早已训练出来了可以不当一回事儿,佟玉儿却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心里针扎似的难受不安,原本是大喜的日子,却弄得心里闷闷的没了半分喜气。
苗楚河见她这样心中不觉愧疚,握着她的手柔声道:“玉儿,我让你受委屈了……”
佟玉儿心中一暖,抬眸含笑道:“我没有什么,不过这一晚上罢了,明日咱们就去姐姐姐夫那里。倒是你,这些年你过的肯定很不容易吧?”
苗楚河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揽着抱在自己怀中,轻叹道:“还好有姐姐姐夫在,我也没受什么罪。玉儿,往后在姐姐姐夫家,你要——”
“我知道,”佟玉儿抬手轻轻掩住他的嘴柔声道:“你在书院里放心便是,我会好好的跟姐姐姐夫相处,会学着做家务,会听姐姐姐夫的话帮忙干活,不管是做饭洗衣劈柴还是下田下地,我,我都可以学的。姐姐姐夫对咱们恩重如山,咱们一定要报答他们。”
苗楚河笑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玉儿,我定不负你,将来——将来再说吧,我会证明给你看。”
佟玉儿娇羞的“嗯”了一声,轻轻的伏在丈夫的怀中,低低说道:“我相信你,我的眼光也不会错的……”
苗楚河一笑,抱着她轻轻压到床上。
春宵一夜,良辰美景。
第二天一早,苗楚河果然便带着佟玉儿离开了苗家。夏氏冷冷的瞅着,苗天宝一双贪婪好色的眸子毫不遮掩的在佟玉儿身上转悠,佟玉儿十分羞恼,连头也不敢抬。苗楚河亦暗恼不已,连早饭也不吃便带着佟玉儿走了。
苗楚河在陆家待了三天便回书院去了,两人依依惜别。佟玉儿已经换上了荆钗布裙做普通村妇打扮,帮着做家务干活。
苗翠兰是在一大家子人回到陆家的当天就当着苗楚河、佟玉儿的面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知道你原先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是好是歹你也只能自个认了!我们家就是一般的农村人家,可伺候不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既然是说好了你过来帮忙做工,该叫你做什么我是不会客气的,你呢,千万别生气、也别不情愿!不会的便问我,不要闷在心里,有什么不满也可以跟我当面说,咱们再商量了解决!你若不好意思跟我说,回头楚河回来了你跟他说也是一样。如果你觉着太辛苦太累受不了,或者不习惯同我们相处,你随时都可以离开,大家好聚好散,我一句话都没有!我最恨的便是背地里搬弄口舌是非的长舌妇,若谁敢在背后乱嚼舌头挑三窝四,我知道了是不依的!还有,你在家里的一些生活习惯,少不得也慢慢的改过来,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跟你们家那肯定是没法儿比的!当然,你如今算是我的弟媳妇了,我自然也会护着你,断不会叫人欺负了你去!话呢,我先跟你们说清楚明白了,省得将来闹出什么不快来倒弄得我左右不是人!”
苗楚河知道姐姐一向来说话都是这样直来直往,他也觉得姐姐说的在理,就不知佟玉儿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便朝佟玉儿看去。
佟玉儿心中原本还有些不安,到底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听了苗翠兰这一番话心里反倒踏实了许多,忙笑道:“姐姐一番好心我若还不能体会那真是该死了!我什么都不会,还请姐姐教我,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姐姐放心,玉儿以后定会做好本分,不教姐姐姐夫为难!”
“是啊姐姐,玉儿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小姐脾性,姐姐您不用太见外。”苗楚河也忙道。
苗翠兰便点头笑道:“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往后啊,这儿就是你们的家,尽管安心住下吧!”
苗楚河和佟玉儿忙又道谢。
苗楚河走了之后,佟玉儿果然每日便跟着苗翠兰做活计。苗翠兰倒也没一上来就让她做重活,无非就是打扫院子、做饭、烧水、摘菜、收拾屋子、喂鸡喂鸭、给小雪小暑两个孩子洗澡看管他们等琐碎之事,做豆腐和腐竹、豆腐干的时候也叫她帮帮忙。
佟玉儿人很勤快,性子也温温柔柔的,做活甚是用心细致,并不偷懒,一学就会。苗翠兰和陆忠又怜她几分,待她甚好,小雪和小暑、陆琦也很喜欢跟她待在一处。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十分安宁和谐,佟玉儿的心也渐渐的放了下来,不知不觉中打心眼里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可惜有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就是偏要生事。
一个月的时间还没过去,就开始不安分了。
“小舅母!小舅母!不好啦!苗家那个无赖苗天宝来啦!”这天佟玉儿正在院子里打扫,陆小暑和小雪姐妹俩从外头奔进来一路喊道。
佟玉儿一惊,“吧嗒”一声手里的扫帚落地,惊得花容失色。虽然她和苗楚河成亲那天是故意设计苗天宝,收买了人灌得苗天宝半醉,然后用话有意刺激挤兑他令他做出那等事来,可那人那种垂涎欲滴色眯眯的神情目光却是全不作假的,令佟玉儿恶心不舒服了许久才缓过劲来。
没想到,他又来了!

17.第17章 苗天宝上门闹事

此时陆忠下地去了,苗翠兰去买豆腐了,只有她带着两个小女娃在家里,该怎么办?
“小舅母,小舅母!那个恶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小舅母,你快点从后院出去躲起来!”陆小暑连忙说道。
佟玉儿听了陆小暑这话不禁又感动又好笑,惊慌的心稍稍安定,好笑道:“可是,他进来了你们怎么办?”
“放心!我们是小孩子,他能拿我们怎么样呀?哼,他要是敢乱来我放狗咬他!小舅母,你快点把门锁了,省得万一他进屋里拿我们家的东西,你快点躲起来呀!”陆小暑又道。
佟玉儿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小暑向来不是个吃亏的主儿,而且苗天宝还真的不能拿她们两个怎么样,便点点头忙道:“好,那小舅母先躲一躲。你们俩乖,要是他欺负你们你们便大哭起来,小舅母就在后边,嗯?”
“知道、知道啦!”陆小暑连连点头。
佟玉儿连忙拿了锁将门给锁了,匆匆从后院闪身出去。陆小暑和小雪两个便在葡萄架下铺着的席子上玩。
“等下那个坏蛋来了,姐姐别告诉他小舅母在家。”陆小暑又道。
“嗯!我也不喜欢那个坏蛋。”小雪点点头。她向来有点洁癖,物质和精神双重的,打第一眼看到苗天宝就生出满心的厌恶。
姐妹俩刚刚玩了一会儿,篱笆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年轻男人大大咧咧的喊道:“有人吗?人呢!都哪儿去啦!”
姐妹两个相视一眼,眼底满是厌恶。
“你是谁呀?来我们家做什么?”姐妹两个站也没有站起来,陆小暑瞪着苗天宝,毫不客气的问道。
“呵!你们俩小丫头在啊?”苗天宝白眼一翻,哪里将她们俩放在眼里,问道:“你们爹娘还有你们舅母呢?”
“干活去啦!”陆小暑厌恶的瞪他,片刻才懒洋洋的回道。
“去哪儿干活了?”
“不知道!”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你!”苗天宝终于怒了,这么小一点的小丫头也敢给他脸色看,这陆家的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不认识我吗?”苗天宝黑着脸斥道:“没规矩!叫舅舅!”
陆小暑白眼一翻,然后摸摸趴在身边的大黄狗的头,理都不理他。
苗天宝气得七窍生烟,看见小雪也瞟了他一眼之后也不搭理,不觉又瞪着小雪厉喝道:“还有你,快叫舅舅!”
小雪被他一吓小脸上顿时露出怯怯的神色,小嘴一扁几欲要哭,却也不肯叫他。
“你干嘛吓唬我姐姐!”陆小暑抱着姐姐冲苗天宝凶巴巴道:“我们不认识你!你说是舅舅就是舅舅了?你骗人!大骗子!大坏人!是舅舅才不会凶我们!”
苗天宝这叫一个气呀,可陆小暑这话也有道理,又不常见面,小孩子记性又不好,不认识他这个“舅舅”其实也挺正常。可他被陆小暑这么当面一顿骂哪里忍得住,当即挽起袖子气冲冲道:“好呀!你这臭丫头倒是伶牙俐齿呀,你爹你娘怎么教你的?敢对长辈无礼?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陆小暑哪里怕他?一拍大黄狗的脑袋,那原本懒洋洋趴在她们姐妹旁边的大黄狗“嗖”的一下窜了起来,脱去了温顺的伪装,目露凶光冲着苗天宝龇牙咧嘴狂吠起来。
苗天宝还真被吓了一大跳,慌忙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瞪着大黄狗。
陆小暑拍着手大笑道:“阿旺真乖!阿旺真乖!”小雪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陆小暑又笑嘻嘻道:“姐姐,我们今晚给阿旺吃肉奖励它一下好不好?”
“嗯,好!”小雪脆脆的笑眯眯点头。
“两个臭丫头,回头再教训你们!”苗天宝听见姐妹俩一唱一和的差点没气炸了肺,却悻悻然不敢再上前一步,只是哼了一声朝屋内走去。
不在家是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在家他就等!他怕什么呀!
谁知走近前才发现铁将军把门,苗天宝又怒了:他今天怎么什么都不顺呀?便瞪着姐妹俩道:“怎么锁门了?钥匙呢?”
陆小暑哼道:“不锁门有大坏蛋来了怎么办?钥匙在我爹娘身上!”
苗天宝气得简直没法,半响恼道:“这死丫头到底是谁教的!”这么小一点说话气死人不偿命!他哼了一声,索性一屁股坐在廊檐上,他打定主意:等!
哎哟,这狗皮膏药还赖上了!
陆小暑瞅了他一眼,心中鄙视不已,便凑在姐姐的耳朵边说悄悄话道:“这个大坏蛋真是个癞皮狗,你看他真不知羞,赖在我们家不走了!”
说是悄悄话,声音可是不小,反正苗天宝能听得到就是了。
苗天宝不由大怒瞪眼过去,只见小雪“啊”的一声,担忧的道:“那怎么办?大坏蛋是不是想偷咱们家的东西呀?”
“嗯,我们盯着他,不准他偷东西,他敢乱动,叫阿旺咬他!”陆小暑又道。
“嗯,好!阿旺最听我们的话啦!”小雪点头赞同。
“你们两个死丫头给我住口!”苗天宝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加憋屈,哪儿还禁得住姐妹俩一口一个“大坏蛋”的损他?他再也坐不住,也顾不上大黄狗了,气势汹汹的朝姐妹俩奔过来。
“羞羞羞,大坏蛋偷听我们说话!”陆小暑一咕噜爬了起来拍手叫道,一边喝叫阿旺扑过去。
阿旺当即龇牙咧嘴狂吠着朝苗天宝扑过去,陆小暑看见一旁竖着有细长的竹篙,奔过去抓在手里,没头没脑的朝苗天宝扫过去,口内一边大叫着:“大坏蛋!大坏蛋!打死大坏蛋!”
小雪先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生怕妹妹吃亏便也拿了根竹篙叫道:“二妹我来帮你!”也加入了战斗。
一只狗、两个拿着竹篙的小家伙,愣是将苗天宝折腾得左躲右闪狼狈不堪,不留神间他身上早已没轻没重的挨了几下竹篙。毕竟,两个小人儿力气小,相比之下他当然更多的精力用来躲避阿旺了。
“给我住手!”苗天宝大喝一声,忍着身上挨了两下一手一根抓住了陆小暑和小雪手里的竹篙,又圆睁双目冲着阿旺厉喝几声,阿旺被他一吓不敢再扑上前,停了下来警惕的低吠瞪着他。
苗天宝稍稍舒了口气,瞪着两个小丫头黑着脸道:“放开!给我放开!”
他一个成年人的力气当然要比两个加起来还不到七岁的小丫头要大得多,小雪身不由己的已经放了手,陆小暑还不甘心,心中暗骂混账王八羔子,姐要是多长几岁早把你揍趴下了,哪里要受这般鸟气?
“你还不放?”苗天宝冷笑。
陆小暑倔强的抿着唇,反而更加用力的往后拉,小雪见了便过去抱着二妹一同往后使劲。
“哼!不知死活的臭丫头!”苗天宝又冷笑。
陆小暑突然猛的一放手,苗天宝收力不及往后踉跄倒退,被放在身后不远处洗衣裳的大木盆磕着小腿肚子,身体身不由已向后一倾,“哎哟”一声一屁股坐了下去,刚好坐在装着水的大木盆里,衣裳浸湿,惊得他“啊”的大叫起来。
陆小暑和小雪姐妹两个见了他手舞足蹈的狼狈样不由相视搂着肚子哈哈的大笑起来。
佟玉儿到底不放心她们姐妹,在后院外头静待了一会儿没听见什么动静便悄悄的进了院子,悄悄的在后院敛神屏息注意着前边的动静,听到姐妹俩开心得似乎捧腹的笑声,不由暗暗纳闷。
苗天宝哆嗦着嘴唇,胸膛都要炸开了,瞪着姐妹俩连骂都骂不出来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掐死她们,要掐死这两个死丫头!长这么大,他是爹娘的心肝肉,是家里的小霸王,他吃肉,别人连汤都喝不上一口,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戏弄!
苗天宝狼狈的站了起来,拧了拧湿漉漉淌着水的衣裳,凶狠的骂了几句朝两个小丫头奔过来。
陆小暑连忙拉着姐姐跑,一边跑一边喝命阿旺,院子里头一时乱得成一锅粥。
苗翠兰今天的生意很好,很快就卖完了豆腐,回来得比平时早了两刻多钟,还在外头就听到这院子里喝骂声、尖叫声、狗吠声乱成一团,不由得心一紧,慌忙加快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