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湛,你以为女人就一定没用吗?”蓥沁悦一抖,但并不遮掩窘境,她不甘示弱地回道。
他扯起她的脖颈,“哼,女人,谁允许你这样直呼我的名讳!不过,你的眼力不错,能一眼就猜出我的身份。”他如是评价。
她微一勾唇,似是轻蔑:“不要小看女人,你可知,奇疆一战你安熏就是败在女人手上!”
“什么意思?”难道——
“空城一计,分兵而上,将火炼所率军队包抄夹击,最后终是落败而归。不用我多说,你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么?”她就是那个使出奇谋妙计之人?他原本以为是南宫翊。
蓥沁悦虚弱地笑着,眼底却是无尽的傲然。皇甫湛凝视着她满是血污的面颊,凌乱的发丝沾于脸上,根本无法看出她的模样。
“来人!”对峙良久,他邪气的眸中漾出些许深意,“把她带下去,清洗完后,带到我寝室里来。”
蓥沁悦严重掠过一丝惊慌:他想做什么!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皇甫湛脸上的笑容浓郁起来,他竟会败在一个女人手上,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有何能耐。
“你们出去,我自己洗。”脱光衣物被人盯视的感觉是在难堪,几名宫女依旧不为所动,将她扔进浴桶后,一个擦拭着她如雪玉肌,一个则帮她梳理乱发。
不多时,她收拾停当,几名宫女严重不约而同露出惊讶神色,蓥沁悦早已见怪不怪。背着宫女们悄悄伸出手在衣物上一抹,将几样物品卷入袖中,这才被她们推搡着来到一间宽敞的卧房内。
几名宫女将她往门内一塞,旋即转身从门外关上房门。
“来了?”高贵奢华的香山木桌旁,邪魅妖娆的男子抬起眸子,讶然地望着她,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惊艳神色。
蓥沁悦冷冷地看着向她走来的皇甫湛,眼中充满戒备。
“没想到你竟有这份气度,这身水蓝色衣裳倒显得与你有些不般配了,太清冷了,不过,我喜欢!”皇甫湛在她面前站定,更加细致地打量着她。
注意到冰肌玉骨的人儿薄纱轻透的手臂上那几道触目惊心的红艳,他不由蹙眉。
“他们打的?”皇甫湛眼中冷然,抓起她的手,轻轻地推抚着。他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舍不得极品美人受到一丝伤残。
蓥沁悦羞恼地甩开他的手:“皇甫湛,你到底欲与何为?”
皇甫湛蓦然一笑,“不急,先把你身上的伤养好再说。”说完,让人去来药膏,亲自为她涂上,“从今天起,你便是我后宫之妾,没我的命令,没人敢动你。”
他的语气不再冰冷,却令蓥沁悦的心沉入谷底:他竟然存着这样的想法!
“我不会做你的妾!”她咬牙。
“由不得你。”皇甫湛露出一贯霸道的神色。
蓥沁悦气急,这个强势的男人真是霸道无理,她与他只不过才刚见面,而且是敌对的双方,他竟然能面不改色地说要让她做他的妾!
她不再反驳,因为她知道,自己此时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她再反抗也无济于事,索性不再说话。
倒是皇甫湛奇怪地看着她,心想,这女人果真有些特别之处,不妨先留下看看。
第42章 归来
游廊上,蓥沁悦回过头,看着身后那条长长的“尾巴”很是无奈,“不久逛逛行馆而已,何必这么劳师动众?
“娘娘,此乃皇上吩咐,奴婢不敢有违圣意!”一名年纪较大的宫女走上前来,恭敬地回答,“皇上有旨,若是娘娘再有个闪失,定拿我等试问!”
宫女们闻言,一个个脸色煞白,惊恐万分。蓥沁悦不解,她柔声问道:“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年长宫女迟疑了一下,说道:“前些日子,娘娘不是刚从牢中出来,身上受了伤,皇上当时就震怒,将、将打伤娘娘的两名狱卒问斩了!”
“问斩!”蓥沁悦先是震惊,继而震怒,那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啊,难道就因为他们用鞭子打伤她就被他赐死!
其实她心中并不怨恨那两名士兵,只因她们与她是敌对的,国仇家恨,都有理由让他们对她下狠手,换做是她可能也免不了。
只是,皇甫湛此举又是为何?难道只因她是女人,容色又足以让他动心,亦或者…
不论什么原因,她现在终于见识到北伊所说的,行事狠绝的皇甫湛。可她不会傻得跑去质问他,那也于事无补,更甚者,会让他轻易地抓住自己的弱点。
这几日皇甫湛不在行馆中,蓥沁悦得以自如地在这座奢华的临时行馆中走动。每每她想趁皇甫湛不在行馆的机会去牢中营救北伊与大猛,却苦于黑水牢中有重兵把守而不可得手。
每日她都拖着那条长长的“尾巴”,在游廊中一遍又一遍地走,似是无聊的漫步散心,实则是在观察各个路口的情况,以便相准时机去营救他们。自己出来这么长时间,北伊与大猛看不到自己定会担心,只是现在根本无法与之联系上,看守的士兵根本不给她机会接近牢房。
蓥沁悦的配合让宫女们都松了口气,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发现这位圣悦国来的娘娘不仅人长得美,更是有一颗和面孔一样美的心,她从来都不责难她们,也不会像宫里那几位娘娘因为得不到皇上的宠幸便那她们撒气,原本惧怕仇恨她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喜欢上她。
“娘娘,娘娘,皇上回来了!”宫女雪兰匆匆跑进来对她说道。
这么快!她知道这次他亲自带兵出征,也不知结果如何,她心中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夜晚时分,蓥沁悦听到行宫外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心中一紧,他终于来了。门被推开,露出皇甫湛冷异的面容,只是,他的脸上似乎隐着些许凝重的气息。
他就定定地站在门口,凝视着离他不远的蓥沁悦,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奇慕晨不知你是女人?”
听得出他语调有些异样,她秀眉微拢,“你问这做什么?”他与奇慕晨交上手了,奇慕晨还向他打探自己的消息吗?
“前日出战,我讽他收用女人替他作战,他表情茫然,显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他忽然解释,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自己竟然会向一个女人解释,以他一向的个性,跟人解释自己的问话的缘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蓥沁悦唇边露出讥讽,“他自然不清楚,否则又怎会让我走进军营。皇甫湛,这次战果如何?”
皇甫湛面色依旧沉冷,“你不是自诩为奇疆一战的策划者吗,何不自己猜猜?”
见他不肯说,她脸上漾起清艳笑靥,走近皇甫湛,唇瓣翕动,幽兰香气袭来,她轻轻吐出两个字:“败了!”
“谁败了?”他追问。
“安熏。”她毫无惧意迎视着他立刻变得深冷的目光。
“何以见得?”皇甫湛心中波澜起伏,只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口中说道:“我安熏兵强马壮,实力雄厚犹在圣悦之上,你又从何看出我方败阵!”
他一番话说得极为平淡,就像和她讨论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很明显,你眼中毫无喜色,自是打了败仗。”
“哼,这又能代表什么,一个小小的圣悦朕还不放在眼里。朕一向很少表现自己的情绪,你的话实在毫无根据。”皇甫湛笑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论,原来也不过如此!”
“高论是没有,不过,尚有一丝推论。圣悦虽无安熏兵雄马壮,却也不是你们随随便便就可夺得的。
正面硬拼是不可能的,那么趁你们军心未稳时施计火攻尔军,扰乱军心,断其粮草以退其兵又如何?”蓥沁悦信誓旦旦,却若亲眼所见。
皇甫湛心中却然吃惊不已,她虽在行馆,却仿如亲临其境,着实如此。
“你还真是个可怕的女人,朕是否该庆幸,你被我安熏擒获!”他说道,心中暗忖,此女实乃奇人也,若能留在安熏为我所用,那安熏一国将如虎添翼,统一龙腾大陆指日可待。
在她清丽绝尘的脸上流连一阵,他终是转身离去。像她这般清根傲骨,世间少有,更是桀骜难驯,想收服她只怕不容易。只是,他唇畔微微勾起,泛着深思笑意,越难得到,他越想去征服她!
自此,皇甫湛经常差人送了不少玉器、首饰,明知她不曾佩戴,却依旧是一拨一拨地送,多到她都可以拿这些首饰玉器去开一个首饰铺了。
“这么多首饰就没有一件能入你的眼吗?”皇甫湛走进她房中,随意地拿起一串闪着诱人光泽的沧海珍珠项链,平静地问道。他似乎一点儿也不讶异,“也是,即使无珍珠美玉相衬,你的美也无人可以比拟。”
他修长的手指滑过她脂粉未施的素面仙颜,几乎痴迷地盯着面前几令他后宫粉黛尽失色的美人,身子欺近。
蓥沁悦往旁边一侧,让过了他的碰触,皇甫湛身体一滞,放下落空的右手,转过头,眼眸忽地深凝起来:“我有这么骇人,连挨一下也得让你这般躲闪?”
他堂堂安熏皇帝,想攀高枝的女人趋之若鹜,可她却避之唯恐不及,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辱,一向只有女人讨好他,何时有他讨好女人的时候。现在他已不止一次放下身段迎合她,这女人竟然这般不识好歹!
却说蓥沁悦看到皇甫湛阴沉的脸色,心下一紧,明白他是真的动怒了。自己一再挑衅他帝皇之尊,只怕他不能再容忍自己,恐会下杀手。她右手往身后悄然一缩,袖中一细长之物滑入手中。
“皇甫湛,你后宫粉黛无数,何苦为难与我,别忘了,我是圣悦人,不可能为你所用来对付圣悦。”她退了几步,神情愈发戒备。
“是吗?我不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只要你成为我真正的妃子,那么…”
他逼近,灼热的气息已悄然而升。他抬起有力的的大掌,食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狂热的眼眸锁住她泛起的惊慌,薄唇弯起,显得邪气十足。
第43章 挟制皇甫湛
就在唇与唇几乎要碰触在一起的时候,皇甫湛却忽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蓥沁悦。因为,此时,她手中正捏着一根细长的银针,抵住他的下颔。
“你以为小小的一根针就能够困住我吗?”他抬起危险的星眸,眼露讥诮。
蓥沁悦可不买他的账,如释重负般笑了,轻抒口气,眼底有着难掩的黠慧之色:“你大可以试试。啊,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在圣悦其实是一名军医。”
军医?皇甫湛的笑容凝固,一丝不祥的预兆笼上心头。只见面前的她空出的另一只手多出一排银针,手影翻飞间,皇甫湛只觉得自己背后一阵酥麻,身子一软,差点跪倒。
“该死的女人,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皇甫湛又惊又怒。
蓥沁悦却是笑靥如花,说道:“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你的用处还大着呢。走吧,和我去一个地方。”
皇甫湛不必想也知道她会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她那两个同伴还在那个幽暗潮湿的黑水牢里,她怎能不去救他们呢。
他握紧双拳,却无法使出一分力气,女人,他会让她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她仿佛看穿了他心中的愠怒,微微一笑:“恨不得杀了我吧,还是后悔把我留下?想收拾我也得等你能摆脱我手中这根银针才成,嗯,我猜猜,如果我不小心让这根针扎入,那你究竟会怎么样呢?是变成哑巴,还是…”
“少、说、废、话!”皇甫湛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小心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口。
“呵呵,现在你还是乖乖地配合一下,否则——”
她手腕一转,又是一根银针插入他的颈项,皇甫湛闷哼一声,几乎疼晕过去。
游廊深处,一间青石垒砌而成的房间里,一条长长的石阶往地下顺延,蓥沁悦知道,那黑暗深处就是黑水牢。
眼前逐渐亮了起来,两排火把在两面牢狱外泛着骇人的幽光,惨淡的光芒隐隐照到牢中狱犯的身上,那一个个犯人披头散发,面孔惨白,犹如一具具僵尸挂在墙壁上,等着成为被蛆虫啃噬。
在他俩步入牢中走道时,那一双双空洞的眼神立刻凄厉起来,绝望的眸子泛着幽厉之光,“饶命啊!我不想死在这里,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声声惨呼在黑水牢里激起一片动荡的回音,一双双眸子幽怨骇人,蓥沁悦一阵毛骨悚然,不忍敢再看。反观皇甫湛,神情漠然,对于狱犯的喊声无动于衷。
“参见皇上!”几名狱卒慌忙跪下,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会在晚上跑到这种地方来。
“起来吧。”皇甫湛神色不变,“去把圣悦的两名战犯带来。”
两名狱卒愣了愣,抬眼,这才发现皇上身后立着的绝色美人。她就是盛传的皇上新宠圣悦美人吧,果然天姿国色,无怪乎皇上会痴迷于她,今夜就是带她来看这两个战犯的吧。
“还不快去!”见两名狱卒胆敢盯着她,皇甫湛的眼神忽而凌厉起来。
“是,是!”狱卒惶恐不已,忙去提人。
皇甫湛又吩咐侍立一旁的另一名狱卒,“你去让薛蟒将军备两匹好马,要喂上好的安熏草。”
狱卒虽眼露一丝惊诧,但对上他的目光,却不敢多问,领命而去。蓥沁悦心中一动,不露声色,将身影像暗处移了移。
不多时,北伊大猛被带了上来,他们看到身穿龙袍,万分显眼的皇甫湛,一眼便知晓他的身份。
“他奶奶的,皇甫湛,有种你就杀了老子,老子若是哼一声,就让你把我脑袋当凳子坐!你他娘的整日把我们关在黑乎乎的牢里算什么本事!”大猛被关在牢里,磨兑得几乎消弭的烈脾气在看到皇甫湛的那一刻,又猛地爆发出来。
北伊原本阳光俊朗的面容此刻和狱中他人无异,枯瘦惨白,下巴上更是冒出密密匝匝的胡须,与之前的形象大相径庭。他不似大猛破口大骂,而是把目光移向皇甫湛身后的女子,好半晌,他才迟疑道,“阿炎?”
“阿炎!阿炎在哪里?”大猛与脸色阴沉的皇甫湛正僵持着,猛然被北伊一句话给揪回心神,他四处张望一番,“没有啊,北伊你做梦呢吧?”
蓥沁悦“噗哧”一声笑了。
“你个妖女,笑什么?”大猛脸一红,口头上却不输了气势。
“赵大猛,你眼睛只盯着男人看,当然是看不到。你再仔细看看,你口中的妖女你是否认识?”蓥沁悦走到皇甫湛身侧,在烛光下清晰地露出了本来面目。
大猛闻言,惊讶地将目光定在牢中唯一一个绝美若仙的女子身上,刚他还以为那是皇甫湛的女人呢。乍一看,似乎和阿炎有几分相似。
乍见女装打扮的蓥沁悦,他的舌头似是打了结,讷讷不知所语:“你,你真的是阿炎!娘呀,果然如此,臭小子变成仙女了,怪不得平日看起来那么秀气,一点也不像爷们,原来你是女的呀!”
看着衣着华美的蓥沁悦,北伊与大猛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他忽然觉得心痛起来,为了证实心中的想法,他还是问了:“你和皇甫湛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的语气不像在质问,更多的是哀伤,大猛也立刻瞪大眼睛,看着蓥沁悦。
“北伊,你什么意思?”大猛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
皇甫湛却是一笑,“愣头小子,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们的兄弟,我身边的女人现在是我的宠妃。”
他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四人中炸响了。
“放你的屁!这不可能!”大猛怒吼一声,转头瞪着蓥沁悦,“阿炎,你自己说!”
蓥沁悦没有回答大猛的话,而是指着身边的皇甫湛说道:“今天,我挟他为人质前来救你们,北伊,你们就只能给我这么一点信任?”
她的语气并不气愤,也不哀怨,清亮的眼神让北伊心中的不信任立刻化为乌有。可是,下一刻黑水牢里已经有满满一众侍卫将他们围困起来。
“阿炎,对不起!”环视着突然冒出的侍卫,北伊愧疚不已,她为了救他们才来的,却让他一句话给坏了计划,引得她陷入困境。
蓥沁悦无视周遭咄咄逼人的侍卫,笑着对他俩说道,“你们叫我小悦吧,夏炎是我的化名。”
“好样的,兄弟!”嗯,不,小悦,大猛哥就知道你不会叛变的!”大猛哈哈大笑,伸出一只铁掌,正欲拍下,忽然想起小悦现在可是女人,自己一掌下去她可吃不消,不由得收回手,讪讪地往自己后脑勺挠了挠。
蓥沁悦回以微笑,下一刻神色蓦地愣了下来,她纤细的手指点着皇甫湛的下巴,“你们别靠得太近,否则我会很紧张的哦!而我一紧张,手中这根针只怕就不会那么听话了。它不听话扎了下去,那你们的皇上可永远也开不了口啦!”
“全都给我让开!”正当众人不知所措,而皇甫湛又不能开口说话时,一声厉喝从幽暗的台阶上传下来,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斥退了众侍卫,在皇甫湛面前跪了下来:“皇上,薛蟒来迟,望皇上恕罪!娘娘,两匹马已牵来,喂了上好的饲料,可日行千里。”
第44章 逃脱
“随我出去吧。”这薛蟒乃是安熏名将,虽见皇甫湛被挟制,脸上神色却一点也不惊慌,蓥沁悦心中不由多了几分赞赏。
出了黑水牢,四周已是挂满莹白灯火,将行馆前门照得有如白昼,门前停着两匹骏马。
“北伊,大猛,你们上马!”蓥沁悦唤过他俩。
“小悦,你呢?”大猛和北伊牵过马儿,却见小悦依旧站着不动。
蓥沁悦看了看面有黠色的皇甫湛,摇摇头,对他俩说:“我得留下,否则,我们一个也走不了。”
北伊和大猛异口同声道:“不行!要走就一起走!”
“北伊,你过来。”她唤过北伊,大猛一向听他的,只要北伊肯走,大猛就会跟着走。她附在北伊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北伊这才点头,叫上大猛策马离开。
蓥沁悦看着他们离去,这才放下抵在他颔下的银针,无力地垮下肩膀。
“你倒是伟大,把自己留下却让他们走了。可是,我更好奇你和他们说了什么?”那个北伊可不像那大块头那么单纯好骗,而且以他们和她的交情来看,她没走他们也不会轻易离开的。可是,她几句话就将他打发走了,这倒激起他的好奇心。
蓥沁悦反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跟你很熟吗?”
皇甫湛气结,唇边漾起一抹愈发诡异的笑容,“接下去就会熟了。”
蓥沁悦看着他危险的笑容,心中敲响警钟,猛一抬头,头一阵眩晕:“你做了什么!”
皇甫湛趁机转到薛蟒身旁,薛蟒拔出他身上的几根银针,一丝气力回复。他笑了,近乎张狂地笑了,“我做了什么?呵呵,我什么都没做!小悦,你的名字。很好,以后你就是我的悦妃了,薛蟒,你来告诉她怎么回事吧。”
薛蟒低下头,从怀中取出一丛深紫色的草,道:“这是一种能令人产生眩晕的药草,我们称之为安熏草,它是我安熏国独有的一种植物,泛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不易被人发现。许多能令人昏厥的药物就是提取安熏草的成分制作而成。”
安熏草?蓥沁悦脑中方闪过这个词,便昏了过去。
行宫之中,皇甫湛俯下头,看着床上沉睡的美人,眼中射出狂热的掠夺神采,大手扬起,好不客气地撕下身下美人的外衣,只留下那鹅黄色的贴身亵衣,分外妖娆。
他的目光从粉玉般的脸上巡梭下来,滑到她的美玉鹅颈上,蓦地定住。
玉颈上,一道深蓝色的光芒泻了出来,映进他眼中。
“怎么可能,沧海晶蓝!”怎么会在她身上,她与沧海圣君是什么关系?
皇甫湛惊住,不敢再动,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别人或许不知沧海国的实力,他可是清楚得很,若非他们被困于沧海之上,且有沧海守护神沧海圣君的禁锢,早已进军龙腾大陆,或许在征战中真的能一统龙腾。
而身为沧海的圣君,既能制得住沧海国的皇室,本身实力自是不容小觑,他底下的沧海派子弟遍布各个国家,实力之雄浑实难估计。
眼下,还是先弄清她的身份再做定夺。
“来人,传我的命令,明日启程回宫!”再回头,他的神色已然恢复。
“快点,他们跑不远的,安熏草的气味离这不远了!”通往奇疆城的那条路上,一群侍卫骑着马追了上去。他们是奉薛蟒将军之命,前去捉拿圣悦那两名战犯。
他们走远了,路旁一块大石后,那堆草丛里露出两颗脑袋,不正是北伊和大猛么?
“北伊,你真神了,还能猜出他们会派人来追,这皇甫湛忒不讲信用!”大猛骂骂咧咧的。
北伊直起身子,才说道:“其实是小悦告诉我的,她说那两匹马可能有些问题,恐会泄露我们的行迹,让我们跑出一段路后要放跑那两匹马,躲藏起来待天明再走。没想到,他们竟会循着马留下的气息寻来。”
“说到小悦,我倒想问问你,她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撇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