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父母的孩子,陋室草席,衣不裹体,食不果腹…
眼前一切,实在是太过熟悉!
看着桌子上的烧鸡和牛肉、馒头等物,其中一个看上去不过才四五岁的孩子只是控制不住地咽了口口水.
“无痕哥哥,你今日发了工钱吗,怎么买这么多好吃的来?!”
“恩!”
柳无痕含糊地应了一声,眼底却是闪过一抹黯然之色。
独孤月玲珑般的心思,不难猜到这柳无痕只怕对这些孩子并没有讲实话。
联想到之前他拙劣的偷盗技巧,独孤不难猜到,这柳无痕只怕也是刚刚走上偷儿的道。
知道他并非她想象的是那种地痞小混,反而是靠自己养活着这向个孩子,独孤月的心中不由地生出几分欣赏。
目光掠过远处屋角,躺在稻草上的孩子,她不由好奇问道.
“小九怎么了?!”
“前两天捡菜贩掉下来的菜叶子,被马车撞断了腿!”
柳无痕叹了口气,此时的他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不羁和孟浪之态,有的只是满目地悲悯。
没有说话,独孤月只是大步走过去,弯身挑起了小九身上的破被子。
果然,看到她的右边腂处处肿得老高。
那干瘦的小腿仿佛是安了一只腐烂的大桃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没有寻大夫看过吗?!”
独孤月挑眉,语气中微有愤色。
“大夫来过,帮着正了骨,骨子已经长好了,只是这伤反反复复总也不见好,现在我们又没钱买药!”唤做谨儿的女孩语气满是无奈。
抿住嘴唇,独孤月立刻从贴衣口袋里取出她之前没有用过的药膏,这才向谨儿道,“烧些盐开水来!”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5)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5)
谨儿依言去了,独孤月便向柳无痕伸过了手掌.
“刀,拿来,我要给你放掉伤口里面脓血!”
柳无痕愣了愣,手伸到腰间摸索了一会儿,这才将一只手柄精致的短刀送到独孤月手上。
看独孤月斜向他的眼睛里有嘲讽之意,他只是讪讪地笑了笑。
不多时,谨儿端了一大盒开水来,又依孤独月的要求准备好了干净的棉布等物,将高台上的蜡烛取了来。
将刀尖上火上烘烤一会儿消了毒,独孤月这才抓住了小九的伤腿.
“你,按住他,谨儿帮我递棉布!”
柳无痕依言而行,独孤月便用刀尖挑开了小九的伤,仔细挤出里面的脓液,直到伤口流出血来,再无半点脓汁,这才用棉布沾了开水仔细擦净伤口。
小九吃疼,本能挣扎,孤独月却只是一手死死抓着他的脏脚.
任何他如何挣扎,手都不曾抖上半分。
好一会儿,才将伤口处理干净,孤独月又仔细将手中药膏抹到小九的伤口上,最后用棉布仔细包扎好,手掌便轻轻碰了碰小九的额头。
如她所料,额头滚烫,伤口的感染引起了发烧。
“你,出来!”
站起身,独孤月只是向柳无痕做个眼色,便大步走出了破旧的屋门,出门一直行到院角黑暗处,孤独月这才停住脚步。
“怎么,看出我不是坏人,想要向我道歉?!”
随在她身后走过来,柳无痕轻声调侃。
“你早晚会吃这张臭嘴的亏!”扬手将之前从柳无痕身上夺来的钱袋丢到他怀里,独孤月面色严肃,“小九的伤不能再耽搁了,你马上去给她抓药,再这样下去,脑子去烧坏的!”
接住钱袋,目光看向孤独月夜色中的俏脸,柳无痕收起不羁,端正了脸色.
“蓝月,你这份恩我柳无痕会仔细记着的!”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6)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6)
“这钱本来也不是我的!”
淡语一句,独孤月大步走回了房间内,却见桌边那几个小家伙虽然一个个双目放光,却没有一人先吃一口。
“你们怎么不吃?!”
独孤月疑惑地走过去问道。
“谨姐姐说了,您是客人,客人不在,我们不能吃先!”
名唤牛儿的小男孩一脸严肃地答道。
独孤月抬手撕下一只鸡腿,送到他的手里,.
“给,你们吃吧,哥哥不饿!”
“不行!”牛儿却是怎么也不肯接。
“蓝月,你就吃吧,你不吃,他们是怎么都不会吃的!”谨儿温和地笑着说道。
独孤月无奈,只得探手掰了半个馒头,“我不爱吃肉,我吃馒头,牛儿吃肉吧!”
看她大大地咬了一口馒头,几个孩子这才迅速下手,抓向了桌子上的肉和菜。
独孤月啃着馒头,走到正向小九嘴里喂着素粥的谨儿身边.
指导她用冷水沾湿棉巾帮小九降温,这才喝着馒头走出门去,坐在台阶上,想起了心事。
春语茶庄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春语姑娘生死未卜,她该如何找到她呢?!
从身后取过那把流星剑来放在膝盖上,轻轻抚着,独孤月只是喃喃低语.
“蓝桥啊蓝桥,大概你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吧…”
柳无痕回来的很快,吃下药又物理降温之后,一直昏睡的小七竟然清醒过来,又喝了一大碗谨儿用肉熬的肉粥.
几个孩子都很高兴,独孤月看她说话吐字俱是清楚,也就放了些心。
几个孩子相继睡去,独孤月却是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没有半点睡意。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眼前一亮,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来。
第二天一早,独孤月早早就离开了这所破宅院,只把那半盒药膏留在小九的枕边。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7)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7)
这天上午,独孤月几乎跑遍了汴梁城所有的当铺。
当然,她并没有当东西,而是拿着那把流星剑,到处漫天要价。
最后,更是夸张地站在最繁华地街上,当街叫卖起来。
独孤月有一种直觉,那就是春语姑娘没有死,既然她找不到春语,那就只好想办法来让春语找她。
这把流星剑,于蓝桥如此重要,这位春语姑娘不可能不知道。
她就是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有人在卖剑,那把剑名叫流星!
“流星剑啊,大侠蓝桥的配剑,低价贱卖了…”
重新将小脸抹得黑黑的独孤月,站在繁华的大街上,高声叫卖着。
人们哪个会去买一把这样的剑,不过就是好奇地看看,便迅速地走开.
独孤月却是一点也不气馁,只是站在原叫卖不止,一对眼睛便悄悄地观察着四周。
很快,她的行为就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一个三四十岁的样子,面色黎黑,一身菜农打扮,手里牵着一辆驴车,眼睛却是锐利有光.
另外一个却是一位面容清秀的素衣年轻人,也是一身短打,头上戴着斗笠,坐在驴车上,手扶着菜筐,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苍白。
“姑娘,我看这八成是圈套!”
黑脸汉子看出年轻人的眼神,低声提醒道。
“可是,那剑真的很像流星!”
年轻人抿了抿唇,便要跳下车来。
哪想,那卖剑的小子突然停下叫卖,迅速裹上剑走向了旁边的巷子。
挑了挑眉,素衣年轻人足尖一点便轻灵下车,追了上去,黑脸汉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二人来到巷口,却并未看到刚才那卖剑的小孩子的身影。
正在疑惑间,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清脆的童声.
“二位,是想买剑吗?!”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8)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8)
素衣年轻人和黑脸汉子迅速转脸,只见巷口外,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正抱着剑,向二人看过来,一对眸子里,亮光闪闪。
目光掠过黑脸汉子,落在那生得素净清秀的年轻人脸上,独孤月眼底立时闪过一抹笑意
“姐姐,你认识春语姑娘吗?!”
以她的眼力,不难看出,这年轻人乃是女扮男装.
对方对她感兴趣,她自己也觉出来了,故此才会收了剑,将二人引到巷子内好说话。
为了防止找错人,引出麻烦,她才站在巷口外,以便随时逃跑。
“你究竟是什么人?!”
听了她的话,黑脸汉子立刻变了脸色,目光警惕地向两侧看了看。
“放心吧,只我一个,没有别人!”独孤月轻轻拔出手中剑,露出剑身上的流星二字,“是蓝桥叔叔让我来的,因为茶庄被烧,所以我才想出这个下策!”
目光掠过那古拙的流星二字,素衣年轻人不由地动容.
“蓝桥他…出了什么事?!”
“此处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到安全的地方说话吧!”独孤月迅速将剑回鞘,“不过,在此之前,二位最好能拿出一些能让我信任的东西!”
“臭小子,好狂的语气,你以为凭着一把剑我们就能信任你?!”黑脸汉子粗声粗气地说道,右足一迈,他便要有所动作。
伸臂拦住他,素衣年轻人学着独孤月的样子,亮出一块牌子,颜色质地与蓝桥留给独孤月的几无二致,只是里面的兰花少了一朵,不是九朵却是八朵。
恰在此时,远处的街上,突然冲出一片骑兵,向着独孤月的方向便冲了过来,为首一人,还向着独孤月的方向扬起手掌,“就是他,卖剑的那个孩子,你给我站住…”
“快走!”素衣年轻人低喝一声,上前一步便拉了独孤月的手掌,顺势便将她抱在怀里,闪身掠起。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8)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8)
素衣年轻人显然也是高手,抱着一个独孤月,身形仍是快若流星.
闪跃飞掠,很快便将一众追兵远远落在后面,最后落下时,却已经到了一片废墟之中。
不是别处,正是着了大火,已经不片狼籍的春语茶庄的后院。
放下手中独孤月,抬手摘下头上竹笠,任满头黑发如瀑滑下,素衣年轻人这才正色看向独孤月的脸.
“我就是春语,现在,可否将你的剑借我一观?!”
虽然并不完全相信她说的话,独孤月却已经从那块与蓝桥的九兰牌只差一朵兰花的牌子,推测出此人便是不是春语,也必然与春语有关。
没有犹豫,她只是将手中长剑送过去。
如果对方想要对她不利,以对方的身手,有没有剑都足够做到。
面色深沉地接过了独孤月递过来的长剑,春语纤长的手指一点点地抚过剑鞘上的纹理。
虽然随着独孤月几经跋涉,因为一直被细细包裹,这把长剑只是铮亮地不染半点微尘.
无论是剑鞘上的纹路,还是那轻垂在剑柄后的短短黑色穗子,都是秋语熟悉的。
甚至不用拔剑来确认上面的“流星”二字,她也认出这把剑是何人所用。
流星剑蓝桥,步怀北斗,剑若流星。
在蓝桥眼中,他的剑便是他的命,现在只见剑不见人,其隐义不问可知。
手指颤抖着划过剑柄,轻捏住那柔软的穗子,春语轻吸了口气,这才开口.
“蓝桥他现在何处?”
她虽然极力掩饰,独孤月却仍是从她的眼中看出悲劫的情绪。
虽然已经猜到结果,却仍是忍不住要问.
原因无他,不过是心中还存着一丝念想,一分侥幸,一分不甘.
希望这一切只不过是个意外,希望那个人还有可能回来。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10)
紫衣王爷,温柔若三月暖风!(10)
“他死了!”
她简单地道出了答案,如果说之前还是半信半疑,现在她已经相信眼前这个女子便是春语了。
不仅如此,她还看出,这位春语姑娘对蓝桥的情感非同一般。
独孤月的短短三字,直接击碎了春语心中那一抹最后的幻想,泪水终于无法忍住地夺眶而出。
“春语姑娘,不要听他瞎说,蓝大桥一代英豪,怎么可能轻易死掉!”
黑脸汉子嗡声嗡气地说着,语气里却写满了不确定。
春语不出声,也没有再流泪,一对清亮的眸子却是越来越红。
蹲下身子,她轻轻扶住独孤月的肩膀,“告诉我,谁干的?!”
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那只绘制着九朵兰花的黑色牌子,送到春语面前,独孤月这才接着开口,“这个是蓝叔叔要我交给您的,是楚央干的,他不仅杀了蓝叔叔,还杀了我娘!”
接过九兰牌,春语的目光这才第一次正式审视面前这个十来岁的孩子,“你母亲…是谁?!”
“离国太子妃林樱!”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独孤月很刻意地注视了春语的眼睛。
听到这个名字,春语并没有太多的吃惊,只是眼底闪过一抹黯然之色,似乎这一切早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
纤细的手指捏住那带着独孤月体温的九兰牌,她只是轻叹了口气,这轻轻一叹之中,有着无尽地感怀和情绪。
“果然,他是为她而去!”
独孤月没有出声,以她的经验和心智,不难推测出眼前这位春语姑娘对蓝桥有着怎么样的情绪,上一代的感情纠葛她没有心情去探寻,现在她关心的是这位春语姑娘是否会如蓝桥所说的一般,收留她这个“情敌”的女儿。
不远处,突然传出两声碎响,春语和独孤月几乎不分先后地转过脸去,黑脸汉子的人却是如猎豹一般急扑过去。
王爷怀中,她娇声嫩气如兰!(1)
王爷怀中,她娇声嫩气如兰!(1)
“蔡通,别动手,是我!”
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的残墙后站出来。
那人一身深棕色短袍,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生得普普通通,一对眼睛却是精光四溢,显然不是庸手.
目光掠过站在春语身侧的独孤月,男人的眼底只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地疑惑。
独孤月很快便注意到他的胸口处有一处不小的面积布料的颜色明显深于他处,随着他扑进来的除了微凉的秋风之外,还有很淡的类似铁锈的味道。
那是,血的味道!
很明显,男人刚才杀过人。
棕袍男子显然是春语和黑面男蔡通的熟人,看到他蔡通立刻便收住了攻式.
“苏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向蔡通随便敷衍一句,被称为苏怀的男子便一脸肃色道.
“这里不太平,蔡通你去后门那里看着点!”
蔡通向春语看了一眼,看她轻轻挥手,这才大步向后面走了过去。
“苏怀?!事情怎么样了?!”
面对苏怀看向独孤月的疑惑目光,春语只是回他一句询问,并没有向他说明独孤月的身世。
“回姑娘的话,车队快近白草滩的时候遇到了流寇,兄弟们拼死抵抗,无奈敌众我寡,兄弟们死伤无数,最后还是刘大哥替我挡了一剑,我才得以安全脱身回来通知姑娘!”
说到刘大哥三字,苏怀的语气明显透着悲意。
“越国公主何在?!”
春语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苍白,语气却努力保持着平静。
“敌人一出现,便直取马车,小公主已经被乱箭射死!”
男人抿了抿唇,从胸口上掏出一处玉牌来送到春语面前。
“你确定他们真是流寇?!”春语皱眉接过了苏怀递过来的玉牌,仔细辩过那玉牌真伪,眼中便有了深沉之色。
王爷怀中,她娇声嫩气如兰!(2)
王爷怀中,她娇声嫩气如兰!(2)
白草滩上的三不管地界,一向是流寇的乐土,那些家伙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可是为了平安到达,她早就吩咐刘荣他们一路乔装成普通商客,不可招摇。
没有油水的低调车队,怎么会吸引了这么精锐地流寇呢?
而且,对方一出现便要了那越国公主的命,这实在有违他们的传统。
越国的小公主虽然不过才十一二岁光景,却已经出落的十分清秀,这样一个玉般的人儿若被掳去还情有可缘,直接杀了实在诡异。
上前一步,凑到春语姑娘面前,苏怀只是压低了声音.
“苏怀不敢有瞒姑娘,他们虽然套着流寇的衣服,行为作派却是整齐划一,训练有速,依属下之见,极有可能是楚央的走狗!依我看,一定是会中有奸细!”
春语神色越发凝重起来,如果说这些人真是楚央走狗,那么究竟又是谁走漏了消息呢?!
知道此事之人,除了苏怀和刘荣二人之外,便是蓝桥等几个与她等级的会中长老,如果说真是有长老投靠了楚央,那么整个天下会的行动很有可能都已经在楚央的掌握之中。
如果真是如此,后果不堪设想!
春语皱眉沉思,苏怀却是不着痕迹地来到她的身后.
“再过两日,便是与燕国所约之期,姑娘还是说快与蓝大侠商量如何应对吧!”
“这一回,此事只能我自己决定了!”
听他提到蓝桥,春语一直保持着的坚强终于无可避免地有了破绽。
“谁干的?!”苏怀急声询问,右手却是悄无声息地伸到了腰间。
“楚央!”春语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握着那块玉牌的手指越紧了几分。
二人身后,独孤月纤眉紧蹙,手掌迅速伸到胸口,再出现时手中便多了一只古拙的银簪。
眼看着苏怀突然抽出右手,她直接上前一步便向那银簪刺入了对方的腰间。
王爷怀中,她娇声嫩气如兰!(3)
王爷怀中,她娇声嫩气如兰!(3)
脊椎下方倒数第三块骨头和第四骨头之间,利物刺入,直抵神经中枢,被刺者会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独孤月这一刺,没有半点犹豫。
被她刺中,苏怀身子顿时僵硬,晃了晃,便如一只破布袋一般摔倒在地。
“苏怀!”春语猛然转身,顿时惊叫出声。
当!
泛着幽蓝光芒的匕首脆声落地,掉落在苏怀身侧的石板地上。
抬脚踢踢苏怀,确定他再无反抗之力,独孤月这才抬脸看向春语.
“春语姐姐,您没事吧?!”
春语轻轻摇头,苏怀的背叛虽然让她吃惊,但是比起这个一招致敌之后,还能淡定向她询问的小丫头则让春语震惊了。
刷得一声,流星剑出鞘,春语只将冷冰冰的剑锋顶在独孤月的面前.
“你究竟是什么人?!”
小心将手中银簪上的血迹擦干净,独孤月的脸上并没有半点惧色.
“我是独孤月,林樱的女儿,离国的公主!”
多少年之后,春语忆起那是的情景,仍是禁不住要为之动容。
走南闯北,她识人无数,却从来不曾见过任何一个孩子能够在那样的时候还能有着那样沉静的目光。
“传闻离国公主早在四岁时便害了大病,痴痴傻傻,可我看来,你没有半点痴傻之态!”春语微挑剑尖,“我不喜欢说谎的人!”
“你也说了,那是传闻,一般说来,传闻都不可信!”孤独月轻吸了口气,“春语姐姐,您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是在帮你!”
春语不为所动,“可你与他素昧平生,如何知道他要杀我?!”
独孤月轻扬唇角,“从出现起,他就显得有些慌乱,故意支走蔡通叔叔,所说之话更是漏洞百出,如果真如他所说是那样激烈地打斗,他怎么可能身上全无半点伤痕?!”
王爷怀中,她娇声嫩气如兰!(4)
王爷怀中,她娇声嫩气如兰!(4)
“没有人会悄悄行到对方身后,只有想要偷袭的人才会从背后拔出自己的刀!”独孤月鄙夷地看一眼地上双目瞪大的苏怀,“背叛朋友,从身后出刀,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人!”
春语的剑无力地垂了下去,独孤月的话处处在理,更何况事实摆在眼前,明显人一看便知苏怀的刀已经淬了毒,若是被他刺中,春语必死无疑。
一番话,足够让春语对眼前这个小姑娘刮目相见。
其实,一直她都在怀疑,这样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从问天城一路跋涉,穿过被战火笼罩的大半个离国土地来到这里。
现在春语信了,她相信,这个小姑娘有足够的能力!
目光细细注视着独孤月蒙了灰尘的小脸,春语的脑中突然生出一个大胆地想法。
蹲下身去,扶住独孤月的肩膀,她沉声询问,“告诉我,你想不想替你娘和蓝叔叔报仇?!”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报仇!”独孤月语气平静,平静之下却有汹涌地波浪在暗暗涌动。
“那好!”春语收紧双手,越发坚信自己的计划可以成功,“我要你,假扮一个人!”
独孤月轻轻挑眉,“越国公主?!”
“不错!”她能够猜到这个,春语并没有吃惊,刚才那一番对苏怀的分析,早已经让春语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并非常人。
“郑齐二国已经被楚央灭了,现在离国也灭,我们促成燕越两国联姻,就是想要两国能够合作起来,一同对抗楚央,现在公主出了事,如果被两方知道,只怕此事不仅搁浅,两国还要起了嫌隙,到时候,整个天下都会受到影响!”春语姑娘语重心长。
独孤月沉思片刻,“你确定,不会露陷吗?!”
“苏怀既然做了,一定会斩草除根,想来越国的一众随行无一人生还,现在知道此事的只我一人,我说你是越国公主,你就是越国公主!”春语微眯起眸子,眼中有深沉地情绪,“所有死去的人都不能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