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前几天在网上聊天时见他围着那条围巾的样子,就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看样子应该很保暖,明年再就换种颜色好了,换什么颜色呢?看了眼时间,这个时段他没课,然后看到了搁在书桌边的手机,拿起来按下一个一个字:“你喜欢什么颜色?”
很快地手机震动的声音传来:“灰色。”
她笑了笑,回道:“白色,灰色,蓝色,黑色除外。”
这次等了一会儿,回复是:“灰白色或者深蓝色。”
这是除外吗?可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听他的,下次就灰白色,下下次深蓝色。马上按下几个字:“那明年就灰白色吧。”
回复是:“好。”
“那后年就是深蓝色?”
“嗯。”

林欢笑了笑,余光中见到了书桌上那支白瓷笔筒,又想到了现在也身在那边的田蜜。她答应过她,安顿下来后就会打电话给她。
田蜜前几天就走了,走之前曾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欢欢,并不是所有的爱情故事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你会比我好的,你要相信。你不要想太多,你也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只需要在意程子默对你说什么,这就足够了。”
要是她能永远记得这番话就好了,可是记得又怎么样?那时的她只会那样做。从来都没有人逼过她,从来逼她的只有她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所以就算是后悔,也只能在无人的地方生生咽下那一口苦药。
后来,在一个寻常的日子里,她抱着她最好的朋友,眼泪不停地流下来,落在她的胸膛上,想起来她曾经说过的话,只能一遍一遍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程子默,子默,子默…

此生此夜

这一年的冬天很冷,对一个刚从南方到来走下火车的人,一时间是很难适应北方干燥寒冷的气候的。但这时候林欢站在陌生的北京街头,看着这个他长大也生长过最长时间的地方,这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城市,脸上逐渐浮现出了笑意,在微风中慢慢地荡漾,连呼吸的空气好像都夹杂了温暖。
接到她的电话时,程子默正在图书馆绘制一张工程设计图,还没说两句,匆匆地放下图纸和铅笔,往外面走去。
她站在他校园门口,全身裹在白色的长大衣里面。再看了一眼那一团耀眼的白色,他用力呼出一口气,快步走过去。口气虽然是责备的,但是也满含宠溺:“你怎么没提前告诉我?”顿了一下,不等她回答,又接着说:“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到这边来?不是,我是说你应该让我去接你的…”他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国庆节过后他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现在看见她这样站在他的面前,心里像翻天巨浪一样涌动着,拍打着,五味杂陈,单是惊喜并不足够。
她只是微笑地看着他,这时候才说:“我想来看看你生活的地方。”然后就习惯性地拉起他的衣袖,催促:“走吧,带我去看看你的学校。”
他拿下她背后的背包,扛在自己肩上,把她的双手捂在自己手中,柔声问:“冷不冷?”
她摇了摇了头:“不冷。”
他松开手,牵起她的一只手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中往前走:“手都冻僵了…”
后来程子默一直没有回到图书馆去,落在那里的书本也是让同学帮忙收拾的。
吃完晚饭,林欢本来计划是要去找田蜜的,可是电话打过去她却说她现在在外地出差。她来的时候倒是没想这么多,现在才想到要找一个地方住下。可一想到一个人住酒店她却又犹豫了。
程子默突然说:“欢欢,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下车后,他带着她上到二楼,停在了一户门口,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进来吧。”
林欢一路上已经慢慢地猜出来了这是哪里,进门后不禁四处搜寻他住过的痕迹。房子应该定期有人收拾,很干净,看不出来长时间没有住人。客厅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放大的照片,她走过去,站在下面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程子默放下她的背包,扭过头看了一眼,说:“那是我爷爷六十岁生日时照的。”
画面的中间是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孩子,白白净净的,一双黑而大的眼睛,亮晶晶的,比女孩子还漂亮,双手分别被旁边的爷爷奶奶拽在手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小时候长得真可爱。”
“是吗?”他难得有点腼腆,走到她身后。
她听到脚步声,回头便对上了他的目光,隔得这么近,那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她突然呼吸一窒,很快地低下了头,可是却又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刚刚抬起头就被一个力道扳过肩膀,拥进怀里。
她听见了他压抑的一声叹息:“欢欢,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她把头靠在他肩上,眼泪终于伴随着这一句话流了下来。想,怎么可能不想?她吃饭上课睡觉,日子一天天地滑过去,从来不需要刻意地去想,那思念早已经融入了空气,如影随形,呼吸里面都全是他。
他说:“今天一天从看见你开始我就想这样把你抱在怀里。”
她的眼泪落到了他的肩膀上,谁说他话不多的?他只要想说,可以把全世界最动听的话说给她听。
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两手扶住她的肩,把她扳到面前来。马上便伸手去抹她眼角和脸庞的泪水,喃喃着说:“看来我要想个办法了。”
“什么?”她眨着还泛着湿意的大眼看着他。
那眼泪太多,手指抹不干净,他干脆伸出衣袖,这才抹干净她眼角的几滴泪:“让你以后见了我不要哭啊。”
他说得这样认真,她几乎立即又破涕为笑了。
她笑了,他便放下了一颗心:“去洗把脸吧。”
林欢洗了个热水澡,又在睡衣外面裹着羽绒服,一踏出浴室,还是感觉到一股冷气。程子默已经等在外面了,有点担心地问:“很冷吧?这是老房子了,供暖不是很足。明天我去买电暖气。”
她笑道:“我只是刚来还没习惯这天气。衣架在哪儿?”
他立即去给她拿来一把衣架,见她把双手放在背后,便要伸手去接那手里的东西:“是衣服吗?我来帮你晾吧。”
她突然退后两步,不让他的手够到背后的衣服,低头小声说:“我自己来吧,两个衣架就够了。”
他怔了一会儿,马上明白了过来,放了两个衣架在旁边的桌上,手指着阳台的方向,声音有点发涩:“阳台在那儿,你去吧,我去给你找床厚被子。”
等他走了,她飞快地拿上那两个衣架,走到阳台。
她进房间的时候,他正在往床上放被子,见她进来了,指着枕头边的一团东西说:“我放了一条毯子在床头,晚上冷你就加在棉被上面。”
林欢应了一声,走过去抚摸着海棠花图案的被面,触感绵软,颜色素净,在灯光的照耀下也略显妩媚。她不由得抬起头略带惊讶地问:“这么多年的东西怎么还像新的一样?”
她的问题令他笑了:“这个不是以前的,这是我今年买的。”
她“哦”了一声,转念又一想:“你经常过来?”
“有时候没课就过来。”
她沉默了,发现她并不了解他这几年在这边是怎么过的,每次见他也都是他回去。过去她总对自己说,只要他们彼此心里有对方就行了,可是这一刻她发现不够,远远不够。他每天吃饭了没有,他生病了怎么办?在他最需要人陪的时候,她不在他身边。
她想要呆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看着日升日落,看着晨昏交替,看遍这个世间所有的风景。
还有半年她就毕业了,还有半年…想到这里,脸上才微微露出笑意来。
程子默放好被子,转过脸来,看见的就是那个仿若昙花一现的笑脸。一时情难自禁地抚上她的脸颊,头也慢慢地低下来了。
她微扬起脸来承接他的吻,渐渐地沉迷在他的气息里。他的呼吸声也变得越来急促,终于颤颤巍巍地拉开她羽绒服的拉链,一只手由她的睡衣下摆伸进去慢慢往上抚摸…她突然喘了口气,感觉到他的手流连在一个地方不愿意离去。这几年他们毕竟聚少离多,这样的机会不多,也曾经有几次他伸手抚摸过她的身体,可那些时候她都是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不像现在,她睡衣下面的上半身是空空如也。
他似乎是非常喜欢这样抚摸她,一只手不够,又伸进去另一只手。迷乱中,他没有控制好力道,不可避免地令她感觉到一丝丝疼痛,可是却又不想他的手离去。她微微地呻吟了一声,他的手忽然间就停了下来。他靠在她肩上顿了顿,手还停留在原地,仍然抱着她,却说:“我去旁边房间了。”
她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踮起脚尖,一点一点地吻他的脸颊,像蜻蜓在花间飞舞似的。他渐渐地受不住脸上的骚动,他感觉到他的全身都骚动了起来,急于找到一个喧嚣的出口。在抬起头想要回吻她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了敞开中的房门,努力克制那一股冲动,微微推开她的身体,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想要关上房门。手刚刚触上门把,她却追来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他听见了她的声音,可怜兮兮地说:“我不要你走。”
他最后的理智湮灭在这声音里,用力把门甩上,回头便把她抱了起来。背后传来“碰”的一声,门已经关上了。
林欢躺在床上,看着他半跪在她旁边,一颗一颗地解她睡衣的扣子。她伸出手,慢慢地抚摸他的眉毛、眼睛、鼻尖、嘴唇…这上面每一个器官都是她熟悉的,组合在一起的是这一张她看了五年多的脸,这一刻这么近的在她面前。
他抓下她的手,微微抬起她的身体,把睡衣从她的身上退下来,然后颤抖着伸手扯落她下面的衣物。她全身上下仅余脖子上挂着的那枚翡翠玉,在这明亮的灯光下,影影绰绰,泛着幽艳清冷的光泽。他努力克制想看她全身其它地方的冲动,只把眼神定在了那块玉上,禁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那枚带着她皮肤温度的暖玉,渐渐地视线又移到她的脸上。
她半咬着嘴唇,任她的整个身体完全暴露在他面前,搁在床单上的手心沁出了汗来,可她还是望着他,不愿意转过眼镜。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会,交缠。她看着他很快地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俯下身体,一点一点地在被子里面探索她的整个身体。他身上那枚玉坠落在了她胸前,和着他的体温,和这肌肤相贴的温度一起温暖了她,她慢慢地把一双手放在了他背上。
其实程子默并不知道他急切叫嚣着的身体和心要的是什么,凭着一股冲动,他的手伸到她的腿间,抚摸着探到了准确的位置,然后略微抬高她的身体把自己埋进去。她重重地呻吟一声,仿佛是喊了一声:“子默。”双手从他的背上滑落。他有一瞬间的停顿,一只手抓到了她垂落在床单上的手,十指交扣紧紧握在一起。可他仍在她身体里的那一部分却不受他控制,被欲*望牵引着,很快便毫无章法仅凭本能地在那□的温暖里面律动。那两枚翡翠玉伴随着他的动作也碰撞在了一起,传出轻微的一声响动。
林欢的头脑整个都是热的,耳边是他的踹息声和着她的呻吟声,湿热的头发散乱在枕边还有颈上,有一缕发丝也缠上了他的脖颈,伴着他的动作摩擦着她的脸颊,令她更想把脸贴近他。虽然他的动作称不上温柔,甚至带着少年的蛮力,每次进出,都会让她感觉到一丝丝的疼痛,可是她喜欢这痛,这痛是他赋给她的,这痛证明了他在她身体里面。她甚至想要他更深入她的身体,这样她才能够更接近他。在此之前,她从来都不知道两个人可以亲密至此,他的一部分在她的身体里面,从此以后,她的身体里面永远留有他的烙印,任谁也抹不掉。
渐渐地,所有的思绪都被打散了,一点一点远离,她能够感觉的只有他,她被他带入了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哪里只有她和他。在情动攀到最顶点的那一刻,她听见他在模糊地叫着她的名字:“欢欢,欢欢,…”她即将出口的呼声被他含进了嘴里。
这一阵狂热的骚乱停止后,他伸手拨开她脸上的乱发,摸着她仍旧嫣红的脸颊,趴在她身上不想动。等到呼吸渐渐平稳,他才慢慢地从她的身体里面退出来,然后掀开被子下床,捞起旁边的大衣披上。他一动,冷空气也跟着进来了,她缩了一下身体,颤抖着问:“子默,你去哪里?”
“你等一等。”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径直出了房门。
再进来时,他手里多了块温热的毛巾。他坐在床边,掀开她半边身上的被子,让她微微侧卧着身体,然后开始擦拭她腿间的残留物。他的动作轻柔,专心致志,整个过程中并没有说一句话,就好像擦洗一件自己珍爱的古董花瓶一样。
即使这样,她的脸还是红到发烫,一个字都说不出口,闭着眼睛任他动作。片刻后,她感觉到他的手离开了她的身体,再等了一会儿,房间的灯突然熄灭了。他摸索着回到床上,重新面对面抱住她,一只手绕到她的颈后,把她的头搁在他的肩窝处,她整个人就这样置于他怀里了,头顶抵着他的下巴。他的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腿摸到了刚刚让他迷失到忘乎所以的入口,俯身在她的耳边轻轻地问:“痛吗?”
她的腿开始发热,想动也动不了。她还没有完全降温的脸重新开始发热,越来越像煮熟的虾皮。她开始庆幸,房间的灯关了,他看不见她脸上尴尬的表情。
他没听见她回答,沉默地更加抱紧了她。
她感觉到了他无声的语言,在他怀里摇了摇头,闷闷地出声:“没有。”她说话的热气喷到他的脖子上,他感觉到身体的某一处又开始蠢蠢欲动。偏偏这时候她还想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胡乱一摸就碰到了最不该碰的东西。她被那热度烫到了,松开手后才反映过来那是什么,一时羞涩到无地自容,把脸埋进他的肩窝深处。
他受不住这一阵撩拨,她的身体就像是个无止境的黑洞,吸引着他坠进去,深入,沉迷。他的身体也脱离了他的心,重新翻身伏在她的身体上。开始新一轮的抚摸和探索的时候,他模糊地想,还好刚刚没有替她再穿上睡衣…
凌晨的时候,程子默就醒了。他的手臂被她压着有点酸麻,他怕惊醒了她,只敢稍微调整了下位置,更方便她入睡。待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他侧着身子借着窗外淡淡的光线,低头看着怀中的她。她的头枕在他一只手臂上,脸埋在一堆乱发之中,在这黑暗的房间里,看不清睡容,甚至连轮廓都是一团模糊的黑影。
他看了她很久,她还是一动不动,只有肩胛处传来轻微和均匀的呼吸声。想必她是累到了,坐了这么久的火车,昨天晚上又被他那样纠缠。他抚摸了一下她的脸,突然就想到了十八岁那年他和她一起在九寨沟。那天早上他醒来时,她还面朝着他睡得正香,他就那样看着她在清晨里的睡颜,很久,很久,一直到她睁开眼睛。那一夜过后,他们就分隔南北,从此就是银河两边,金风玉露,佳期如梦…这么漫长的几年。每当他想她想得入神入骨,却触摸不到她的脸时,他心里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一阵阵的挫败感。她总是把最好的都送到他面前,让他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一遍一遍地想念她的好,她脸颊的温度。现在他们又躺在了一张床上,比那一次还更亲密,可是也偏偏是在这时候,在他们再次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明明前半夜他还那么快乐,现在轻触她的睡颜,他的心里突然就有了不确定。窗外朦朦胧胧的仿佛有一束月光照射进来,是谁说过,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他感觉到了一种惶恐,太幸福了也会害怕,害怕失去。他终究还是怕了,怕一生中像今夜这么美好的夜晚难以长久,怕这夜过后的分离。

朝朝暮暮

林欢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双漆黑如宝石般的眼眸,在清晨明亮的光线中,他的眉眼美好得不真实。 她一时怔怔地看着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摸他的眼睛。直到他伸出手覆盖在她手背上,她才猛然惊醒,想退回去还停留在他眼角的一只手,他却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她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昨晚的一幕幕像倒放电影似的在她面前闪现,其中最让她不敢面对他的就是那句“我不要你走”。她也不知道她当时怎么会那么大胆,可如果让她再来一次,她还是会抱着他的腰,对他说同样的话。
少了夜色的掩盖,两人的身体又是完全光裸地在被窝下贴在一起,一时间房间静默了下来。
程子默终于放下了她的手,抬起她埋在他胸前的头,低声地问:“欢欢,饿了吗?”
她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更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暖暖的,融融的,让她只想一直靠近。
经过了这一晚,他的身体已经对她没有抵抗力。她这样紧紧地缠绕上来,不可避免地令他产生了一种更深层次的渴望。欲望真是一种有魔力的东西,以前他还能满足于单纯地看着她,抱着她,亲吻她,可是一旦完整地领略了她身体的美好,尝过了那一种滋味,他就陷进了她的身体里面,再也出不来。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把心遗落在了她的身上,现在连带着他的肉身也遗落进了她的身体里,他的整颗心,整个人完完全全是她的了。饶是如此,他也读懂了她这时候无声的话语,忽略自己身体上的变化,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她躺得更舒服。
林欢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躺在他怀里,其实并不想睡觉,只是想多赖在他身边一下。感觉到了他小心翼翼,万分珍爱的动作,一时间鼻子有点酸。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忍住眼眶内要溢出的湿意。
她的眼睫毛不断轻触他的皮肤,他感觉到了底下的异样,低下头,抬起她的下巴,看到了她泛红的眼眶,于是俯身轻吻她的眼角,一直吻到她的耳边,低声说:“以后不许哭了。”
她把眼睛放在他手臂上蹭了几下,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好。”然后抬起头,学他一样,把嘴放在他耳畔,眼睛却看着他,低声说:“我忘了告诉你,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程子默动容,迷失在她这一句话里,心里知道和亲口听她这样说出来毕竟不一样。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出了放在了心里很久的话:“欢欢,还有半年我就毕业了。你再等我半年,毕业后我会回去,然后我们就结婚,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好不好?还有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因为看见我而落泪。”
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一长串话,这也是他第一次告诉她他对他们两人未来的计划。原来他什么都想好了,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知道不能让他为了她放弃自己的理想。她摇了摇头,想告诉他自己的打算。
“怎么了?你不想嫁给我?”他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故意这么问道。
“不是。”
他低低笑了起来。她说:“我不要你为了我回去,还有半年我也毕业了,以后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你还是一样傻。”虽然已经料到她会这样说,他还是被她的话感动了,“你不做我的灭绝师太了吗?”
这还是她刚读研究生第一年对他说的一个笑话。她说别人都说女生本科毕业是小龙女,硕士毕业是黄蓉,博士毕业是灭绝师太。末了问他喜欢小龙女,黄蓉还是灭绝师太。他回答说:“那就做我的灭绝师太吧。”
现在记不清自己当时是不是答应了他,只记得听到他这一句话,她放在心里咀嚼了很久,从那一天起,她就认为林欢是程子默的,她是他的,从此以后怎么也忘不掉。
“我要做你的黄蓉。”她决定耍赖了,“你以后只准喜欢黄蓉。”她的成绩好,父母以前也对她报了很高的期望,他们本身都是老师,总想着女儿能够接受更高层次的教育。她以前一直想着要最大程度地完成父母的心愿,可是现在她在心里对他们说:爸、妈,他是这么得好,你们也看见了。你们一定也支持我这个决定的,对不对?
他哪里不明白她那点小心思,认真地说:“怎么办?我只想你做我的灭绝师太。”停顿了一下:“欢欢,我父母年纪也大了,我的家也在那里,我回去并不单单是为了你,所以你不需要有负担。”他看着她,最后加重语气说:“我要你做我的灭绝师太。”
她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说并不单单是为了她,可是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她,其它的那些只是他说出来让她安心的。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绕着她打转,什么都先替她想好。她想她也要做点什么,不能让他把一切都做了,哪怕只是最简单的倒一杯水,做一次饭,洗一次衣服…只要是涉及到他的就好。这世间但凡有一件东西,有一件事情,只要是和他相关的,那就是好的,只要是关于他的她就会欢喜。这么想着,她一时忘记了自己一*丝*不*挂,坐起来,满面是笑地说:“我们去买菜,我做饭给你吃。”
虽然昨天晚上他已经抚遍了她的全身,也在被子下面借着射进来的微弱的灯光模模糊糊地看过她的身子,可是从来没有在这么明亮的地方,像现在这样看得这么清楚,即使只是上半身。他的耳朵没有失灵,听见了她说什么,可是并没有传到心里去。他的全副注意力只在面前那莹白泛着幽光的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