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还想和他多聊两句,小伙却忽然摆出个“暂停办理”的牌子,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的速度很快,像幽灵一样眨眼便消失在行李传送机的后面。徐望看着空荡荡的柜台,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是……真的人?”
“不知道,反正你要是和他聊天,问什么他都能答上,”钱艾是过来人,三天里他几乎快把地勤们聊遍了,“但你只要一说这里是假的,是不真实的世界,他们要么听不懂,要么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看神经病。”
“NPC,”一路异常安静的况金鑫忽然咕哝出声,“就像游戏里的NPC一样。”
“不太对吧,”钱艾说,“NPC顶多两三句台词翻来覆去说,我可是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快打听出来了,不管你直来直去聊,迂回着聊,还是哪都不挨着哪儿的聊,全能给你答上!”
“人工智能,”吴笙插话进来,眼睛却盯着往来路人,专注得像在审视一行行代码,“现在的科技水平已经能达到人机交流无障碍了,何况这里。”
是啊,何况这里。
一个什么都可能发生的魔幻空间,一个可以强制拖人进来的诡谲之地,别说人工智能,就算说这些人都是心甘情愿过来配合的群演,也没人敢斩钉截铁给个否定。
“叮——”
<况金鑫旅客,钱艾旅客,吴笙旅客,徐望旅客,请尽快通过安检,前往17口登机!>
<小抄纸>密集的提示音就像急切的催促。
既来之,则闯之。
不再犹豫,一行人立即奔赴安检通道。
孑然一身实在没什么好查,四人顺利进入候机大厅,徐望却发现况金鑫一路情绪都不太高,当然进入这鬼地方没人能兴高采烈,可况金鑫向来乐观活泼,这状态实在反常,一问才知道,入口开启时,他是背着登山包乖巧等待的,结果天旋地转落进航站楼,人在,包却没了。
包里虽没什么值钱物件,那也是况同学精心挑选的“居家必备”,据他说不管环境如何险恶,是需要吃的还是喝的,御寒还是纳凉,过夜还是跋涉,跳舞还是唱歌,他包里全有“设备”。这一丢,着实让人沮丧。
徐望拍拍弟弟肩膀,自认十分有资格安慰他:“放心,丢不了,根据我的经验,你的包现在肯定好好躺在宾馆地板上呢。”
“可我包里没放任何危险物品啊。”况金鑫眉毛耷拉着,看着就委屈。
“那就是你包太大了!”徐望敲一下他的脑袋,“行了,打起精神来,你就是再哀怨包也回不来了,赶紧往前看,还不知道飞机上有什么妖魔鬼怪等着咱们呢。”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走在最前面的吴笙毫无预警回过头,“如果我们在飞机上被弹回现实,是不是等于客观上的跳楼?”
紧跟在后的徐望差点撞他身上,好不容易刚站稳,就听见这凶残设想,顿时生无可恋:“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吴笙歪头想了想,又转了话锋:“应该不能,他既然能在你被熊扑的瞬间把你弹出去,说明‘保护机制’是默认存在的,那就不应该想不到‘飞机弹射’这种BUG。OK,我没问题了。”
徐望:“……”
况金鑫:“吴哥,你是没问题了……”
钱艾:“但我们很慌啊!!!”
候机大厅的路仿佛没有尽头,17登机口更是像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存在,因为四人一直在往前走,一路数过了1234,亦见过20、30,唯独17号,直到二十多分钟以后,才肯露出真容。
按时间算,他们大概走了1.5-2公里。
这一次<小抄纸>上并未提供区域地图和坐标,但1.5-2公里,正是宾馆和镇北台之间的距离。
检票登机,空姐站在机舱入口,笑得温和美丽。
四人按照机票位置,分别坐在了头等舱(吴笙)、商务舱(况金鑫)、经济舱机翼处(钱艾)、经济舱机尾处(徐望)。
随着四人落定,飞机开始徐徐滑行,片刻后,徐望感觉到轻微的失重和耳鸣——飞机,起飞了。
在飞机上被弹出去怎么办?
徐望恨死了吴笙提的这个问题,因为它现在已经在自己的潜意识里生根发芽,连带着肩膀已经半愈合的伤口都重新隐隐作痛起来。
“别紧张,不适感只在起飞和攀升阶段,一会儿飞机就平稳了。”耳边传来一个和善而宽厚的声音。
徐望转头,是邻座,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斯文儒雅,看气质像学者或老师。
“第一次坐飞机吗?”见徐望不语,男人又问一句,不过听着不是真想打探,更像随便说些什么缓解沉默带来的尴尬。
他的声音同先前的地勤不同,自然亲切,与寻常人无异。可徐望还是不安,残留的阴影让他很难再次信赖,思绪混乱间,他突兀地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就像在说“还有这么聊天的”?
徐望看着那细致之极的微表情,某个刹那,真的要相信他是“人”了,直到听见他的回答:“我叫尹一零零,你呢?”
得是多不靠谱的爹妈能给自家孩子起这名字。
徐望不死心,又问自己右边的年轻姑娘:“你叫什么?”
姑娘嫣然一笑:“穆九八。”
徐望越过她,再去问隔着一个过道的旅客:“你们叫什么?”
同在最后一排的三旅客齐齐看过来,皆大方自报家门——
“平九五。”
“黄九六。”
“和九七。”
徐望看着他们的笑脸,自己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还有四小时哟~~】
一道透着幸灾乐祸的声音在耳内骤然而起,欢脱中透着诡异,顽皮底下藏着阴冷。
徐望太熟悉这声音了。
它送他回家。
它恭喜他们交卷。
还有四小时?什么意思?
疑惑刚起,前方机翼附近的某位靠窗旅客便惊声尖叫起来:“有炸弹啊啊啊——”
……还能提示得更生硬一点吗!!!
第13章 遇袭
尖叫声让整个经济舱骚动起来,在机尾准备餐食的两男两女四个空乘人员立刻停下手上的工作,沿着过道快步朝“事发处”去,一边走一边对着左右提醒:“请各位旅客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系好安全带。”
他们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有力,然而还是带着难以克制的恐惧和颤抖。
旅客们倒都听话了,嘈杂渐渐低下来,很快走向另外一个极端——整个机舱陷入窒息的死寂。
徐望不再观望,直接起身抬腿,愣是从穆九八姑娘的腿上跨了过去,而后一路往前小跑凑到机翼,奈何四个空乘堵在身前,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他只得伸脖子问里面的钱艾:“什么情况?”
钱艾挨着尖叫者坐着,看得比空乘都清楚,当下提供情报:“一个带密码的定时炸弹,用胶带贴在窗户底下,倒计时还有3小时58分钟!”
徐望头皮一麻,嘴比脑子反应得更快,脱口而出:“都让开,都让开,我会拆炸弹!”
空乘果然很配合地闪到两边,连挨着过道坐的旅客都站起来给徐望让地儿。
“你也出来!”徐望一指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也是最先发现炸弹并尖叫的旅客。
旅客巴不得赶紧闪呢,立刻窜出来,徐望二话不说挤进去,和这一排仅剩的钱艾凑成一圈近距离观察,几乎要把鼻子尖顶到炸弹上了。
就是一个黑色盒子,用银色胶带横向竖向以一个“十”字贴在了机窗下方接近地面的位置。胶带很宽,泛着冷光,像银箔。
“倒计时”不在黑盒子上,而是在横向的银箔上,猩红色的数字,已规律减少到了3:57:08;竖向银箔则被横向覆盖,分割成了上下两部分,上部分是显示屏,竖着排列着四个空位“_ _ _ _”,下部分是1-9的数字按键和A-Z的字母按键,按照5X7的方块排列。
再明显不过的“请输入”的意思,难怪钱艾直接就说这是个带密码的。
“你什么时候会拆弹了。”熟悉的欠揍语调,不用回头,徐望也知道是头等舱那位过来了。
“我会拆弹是假的,但你这乌鸦嘴绝对是真的,”他没好气地回头白一眼,“借你老人家吉言,我们真要被炸飞了!”
“急什么,既然是关卡,就一定有闯关的办法。”吴笙也挤进来,狭小的空间顿时“亲密无间”。
徐望努力忽略掉吴笙身上的气息,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危险物的“观察”里,吴笙则根本不用这么辛苦,在难题面前,他向来自动聚焦,目不斜视。
“35选4,”只看一眼,吴笙便沉声开口,“如果四位数字不能重复,密码有1256640种,如果可以重复,则还会额外增加243985种。”
他的语气冷静且笃定,单是听着,都能感受到智慧光芒。
徐望顾不得“宿怨”,惊喜回头:“你能破解?”
“怎么可能?”吴笙理直气壮的耸肩,“一百多万种,我就是用穷举法挨个试,时间也不够用,就是时间够用,我手指头也得摩没了。”
“……”喜欢上这货一定是他眼瞎!!!
况金鑫是最后一个跑过来的,这排已没多余空间,他只得站在吴笙旁边的过道上,一边和想拉开他的空乘“搏斗”,一边竖起耳朵听队友们讨论,生怕遗漏一句影响后续配合,结果听来听去发现仨队友都围着“破译密码”这条极高端的学术道路转悠,终于忍不住在单手撑开一个空少后,探脑袋进来:“按照小抄纸上的意思,咱们是不是应该问问那些乘客?”
快想破头的艾声望哥哥们一齐转过来脑袋,纳闷儿看他:“小抄纸?”
“对啊,”况金鑫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成为智商担当,“嘴勤能问出金马驹,意思不就是让我们多问吗?”
“呃,等一下,好像我们的信息不太对称。”徐望说着伸手把况金鑫胳膊拉过来,点两下进入小抄纸。
果然,在一系列催促登机的信息末端,多出一条他们仨都没有的——<嘴勤能问出金马驹>。
况金鑫一看队友的表情,也有点悟了:“你们都没收到?”
“你刚才都干什么了?”吴笙跳过浪费时间的问题,直接问重点。
况金鑫一脸茫然,陷入无尽思索
费脑子的事情队友都干了,钱艾只剩旁听的份儿,但眼睛尖,一下子瞄到刚被况金鑫弄开的空少又要上手拉扯,立刻拍案而起,撑着座椅靠背就一个腾空,从吴笙和徐望脑袋顶上飞出去了,重石一样稳稳落进过道,一把揽住空少脖子:“嘿哥们儿,有能耐和我动手,别欺负小孩儿!”
那霸气,那彪悍,和不久前隔门上链锁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不知是不是受了队友鼎力相助的鼓舞,况金鑫也终于在杂乱思绪中抓住线索:“我和邻座聊天了!聊了十几句之后小抄纸就响了,我一看,更热火朝天继续聊了。要不是听见这边有尖叫,我能把他们从哪来到哪去做什么职业有什么社会关系都聊出来!”
这就是了。
第一关的时候徐望丢了鞋,所以<[防]滑板鞋>给了他;这一关和“旅客”真正聊天的只有况金鑫——徐望问了名字,便直接断了深聊的念头——所以小抄纸的特别提示给了他。
一切都没法提前预知,事后追溯却又有迹可循。
徐望看向吴笙,不是疑问,是肯定:“知道密码的人就在乘客里。”
吴笙点头,目光炯炯:“问出来这关就能过。”
徐望嘴唇抿成直线,忽地有了一丝犹豫:“真的这么简单吗?”
聊天谁不会啊,一路问问问就能过关?
“你就是想太多,做太少,”吴笙站起来活动活动肩膀,“有这时间,都能问好几个人了。”他前后一扫,当即拆分任务,“我去问头等舱,小况问商务舱,你和老钱还在经济舱,一个从前往后问,一个从后往前聊,效率最大化。”
“收到!”钱艾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应声,应完了,才感慨,“班长的飒爽英姿不减当年啊。”
“你现在再拍马屁他也没卷子借你抄了。”徐望没好气地吐槽他一句,随后站起来和四个空乘说,“我们能解除危机,不需要你们配合,但也不希望你们帮倒忙,否则一旦炸了,谁也跑不了。”
惯常笑脸迎人的,一严厉起来才愈发有震慑力。
“等下你们该送水送水,该送吃的送吃的,一切照旧,尽量安抚旅客情绪,剩下的交给我们。”
两个空姐不住点头,等徐望说完,一个立刻转身去取饮料车,一个则开始软言细语宽慰周边旅客。
两个空少警惕性高一些,脚下没动。
徐望定定看着和钱艾较劲成一团的那位,片刻,后者松了力道,释放和平信号。
钱艾也松开铁索一样的胳膊,掸掸身上的灰,一派高手风范。
徐望有点看不懂了:“你有这两下子,之前听见我们敲门还怂叽叽的挂什么链锁啊。”
“我又不知道门外几个人,当然安全第一!”钱艾说着看一眼俩空少,满意一笑,“必须得确认眼神,是打得过的人。”
“……”拨开清新脱俗的修辞外衣,这不就是欺软怕硬吗!!!
吴笙瞄着炸弹上的倒计时,刚想提醒那两位别废话了,赶快分头行动,却忽然觉得头顶一暗。
他本能抬头,只见一张大网凭空罩下!
他们四人尚未分开,在疾风般卷下的罩网面前根本没有应变的机会,那细密大网仿佛带着某种神力,遇见座椅靠背一类的都穿越而过,只冲他们四人而来。
转瞬,网落,随后一刹那兜起,将四人都网罗其中,吊至半空!
“这是什么鬼东西!”钱艾在网中挣扎,一米九的身板竟奈网不何。
“哎你别蹬我啊——”况金鑫本就被兜得晕头转向,又挨了挣扎中的钱艾一脚,这叫一个狼狈。
徐望和吴笙也没好到哪里去。
四人就像网兜中的鱼,任你活蹦乱跳,也难逃出生天。
熟悉的戏谑之音在四人耳内同时响起——
【鸮:有人对你使用了<[武]一网打尽>哟~~】
四人一怔,没等反应过来,网兜忽然甩起,就像被人用力向前抛的塑料袋,沿着过道朝机尾风驰电掣般飞去!
机尾正在准备餐车的空乘见状惊恐万分,本能往两边闪开!
钱艾:“我还不想死啊啊啊啊——”
况金鑫:“猜完成语后面不应该是飞花令对诗吗,难度应该循序渐进啊!”
吴笙:“闭眼,闭气,做好高空摔落或者入水的准备,死应该是死不了的。”
钱艾:“真的?!”
吴笙:“猜的。”
况金鑫:“……”
钱艾:“救命啊——”
老钱的最后一声长嚎,为网兜与金属壁的抵死相撞,配了悲壮的BGM。
也正是在这最后的一瞬间,自网兜飞起便死死回头的徐望,终于捕捉到了四张不同寻常的脸。
那四人的位置很分散,混在旅客之中,和所有不明真相的旅客一样,起身张望“诡异网兜”。
若不是徐望一开始就抱着“抓人”的目的,怕是到最后也揪不出他们。
所有旅客都在惊呼,在恐慌,只有他们几个表情微妙,眼神闪烁,透着做贼的心虚,又泄露出几丝屏息待结果的忐忑。
网兜撞上机尾的一瞬间,四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力,仿佛全身骨头都被撞碎了,疼得没了魂儿。
世界瞬间安静了。
温度骤然冷下来,冻透骨髓似的冷,空气也变得稀薄。
疼痛在身体上叫嚣,人却只能抓着网兜的眼孔大口呼吸。
仿佛觉得他们还不够惨似的,那戏谑之声再度提醒——
【鸮:有人对你使用了<[武]九霄云外>哟~~】
吴笙第一个睁开眼,忍着剧痛和极寒,举目张望。
他们仍在网兜里,但网兜不在飞机里了,它像一个球停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下面是厚厚云层,上方是刺眼阳光。
为什么没组队的情况下就能看见钱艾?
吴笙终于寻到了答案。
他们被一网打尽。
他们被扔到九霄云外。
他们以为这是闯关,结果,这是战场。
第14章 反击
【鸮:有人对你使用了<[防]<金蝉脱壳>哟~~】
耳内响起提示的时候,徐望、况金鑫和钱艾的第一反应都是:靠,还有完没完?!
结果下一秒,他们便“咚”、“咚”几声落到了地上,就像从破了的塑料口袋里掉出来的几颗土豆,滚得四散开来。
摔得虽然疼,但高空的极寒和缺氧瞬间缓解,他们本能地大口呼吸,僵住的思绪也慢慢复苏,重新活络起来。
“难为你还能反应过来用文具。”徐望缓过了劲儿,迅速爬起来活动活动胳膊腿,自然,每个关节都疼得要死,但却并没有真正的伤筋动骨。看来他们先前的猜测是对的,“鸮”会有意将伤害控制在适当范畴。
吴笙已先他一步起身,这会儿正四下环顾,查看情况:“是我的错,在遇见钱艾的时候我就有过疑问,应该细想的,不应该被小抄纸带乱节奏,没头没脑往前冲。”
“认错的吴笙”绝对是珍稀动物,徐望蓦地心一软,温柔话已经出了口:“哪有什么错不错的,要真说错,我们仨还不如你呢,遇见老钱的时候我连疑问都没有过,净顾着惊讶和高兴了。”
吴笙还是摇头:“你们没想到正常,我实在是不该犯这个错误。”
“……”徐望看着他脸上的诚恳与认真,想一脚三百六十度回旋踢上去。
再对这货心软他就是猪!!!
说话间,况金鑫和钱艾也陆续爬起来。前者看模样最可怜,鼻头被冻得通红,原本白净的脸一片灰扑扑,让人强烈怀疑刚刚脱困时是脸先着地,后者则好很多,抡抡胳膊,动动脖子,又一条魁梧好汉。
“咱是……被人坑了?再被班长救了?”钱艾趴地上的时候就听见徐望说的那句“难为你还能反应过来用文具”了,前后一关联,事实再明显不过。
“老钱,”徐望问,“你在机场待了三天,一个人没遇见?”
“真没有。”钱艾举起双手,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都恨不能自证清白,“但凡有一个像咱们这样看着胳膊风风火火往前跑的,我也不能放过啊,就算拉不来组队,聊两句也解乏。”
徐望懂了:“不是你没遇见,是人家没想让你遇见。”他叹口气,“就咱们傻,别人队都精着呢。”
况金鑫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一脸震惊:“在飞机上还有其他的队伍?!”
徐望扶额,况金鑫这样的,走不出二里地就能让人给卖了。
“可是不对啊,”况金鑫又疑惑嘀咕,“我们都是被吸进来的,都想交卷,不是更应该互相帮忙共同闯关吗?”
徐望问他:“如果最终交卷通关的队伍只能有一支呢?”
况金鑫想都不用想:“那就公平竞争各凭本事呗。”
徐望:“但是你有先发制人的机会。”
况金鑫不认同地皱眉:“这不叫先发制人,这是卑劣的偷袭,放在田径场上就是抢跑,要被罚下的!”
徐望:“……”
好了,他收回前言,不用二里地,这娃走出去两米就能让人卖了回头还帮人数钱。
“这里是飞机货仓。”已观察完毕的吴笙给出笃定结论。
闻言,三人才认真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狭长的宽敞空间,由类似金属的板材精密拼接而成,地面平坦,遍布纵向轨道。说是飞机货仓,的确很像,但货物却极少,只两个木架子,堆在货仓尽头,剩下的都是大片大片的空旷。
“和刚才的是同一架飞机?”钱艾不太确定地问。
“应该是,”吴笙说,“否则在哪儿都是干等到五点弹回现实,金蝉脱壳送我们过来就没意义了。”
钱艾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所以我们要重回客舱……拆弹?”
“老钱,你的思想很有问题,”徐望凑过来,叉腰批评队友,“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拆弹。我们刚才被虐了好吗,难道你不想虐回来?”
“能虐回来当然好,但显然对方比我们有经验,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多谋划几套方案……”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钱艾永远是那个隔门上链锁的谨慎男同学,“别光想着报仇,也设计个跑路、保命什么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连况金鑫都凑过来了,现在是三瞪一。
况金鑫:“我不赞成偷袭,但对方已经打到脸上了,当然要拿出我们的气势回应!”
徐望:“被坑一次不出声,就会被坑第二次,宁可输,不能逃。”
吴笙:“什么叫输?为什么会输?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