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瑶君最是机敏,见公主有意打破局面,赶紧上前来,“此处风大,公主风寒未愈,还是小心些为好。”
刘潭的视线在樱或和曹彧脸上来回看过一眼,心道这樱或必然是不想曹彧提及军费一事,眼下局势,须让他们两家斗上一斗,也可暂缓东都之危,思至此,开口道:“此处往东有一处‘悠然居’,环境清幽,正适合饮茶作叙,公主既然身体不适,不如移驾到彼处,也正好暂作休息。”
月鹄蹙眉,这个刘潭是想渔翁得利?“都城路途遥远,怕姑姑夜宿荒野,还是早点赶路为上。”
“在下已命人沿路设卡,搭帐设点,不怕夜不能宿。”刘潭笑道。
“侯爷真是费心。”月鹄觑丈夫一眼。
“关乎公主的事,在下理应费心。”刘潭对小妻子笑笑。
“既然如此,姑姑——”月鹄看向樱或,“咱们就到那个‘悠然居’瞧瞧,看它是如何的清幽雅韵。”
樱或勾唇——这丫头倒真是有几分公主的气势,“听殿下吩咐。”
从醉仙亭一下来,月鹄偷偷瞄一眼身后正聊天的两个男人,对樱或低道:“姑姑,下面该怎么办?”凭她绝对斗不过刘潭那个老家伙,更别说还有个气势吞人的曹彧——她打小就怵他。
“喝茶、赏景,顾好自己的身体,下面的事我来处理。”既然躲不掉这个麻烦,也只能想办法应对。
“我看他们俩是事先通好气的。”姑姑的住处是刘潭安排的,居然跟曹彧只有一墙之隔,这显然不是巧合。
“你这位夫君并非池中之物,以后注意点,轻易别跟他斗心眼。”以这丫头的能耐,是斗不过他的,“做个不懂世事、偶尔盛气凌人的公主,最是合适。”
点头,“我记下了。”
从醉仙亭到悠然居,路并不长,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已抵达。
浓柳淡荷围绕着一处青竹翠瓦,如刘潭所说,这里的确是一处清幽所在,连想挑刺的月鹄一时间也找不出瑕疵——
悠然居是间茶舍,既然今天有大人物莅临,自然不能再留其他客人,早在他们到达之前,舍主便遣走了客人——将二楼风景最好、最宽敞的房间打扫干净供他们使用。
“不知诸位大人要来,茶点尚未备齐,还请大人们莫怪。”茶舍的主人竟是名温雅的年轻女子。
月鹄上下打量一眼这名女掌柜,二十多岁,周身不带一丝市侩气,反倒透着几分书香,看见这么多贵客一点也不见慌乱,眼神中反而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嘲弄意味,让人看了有些不舒服,“当是什么好地方,原来不过是处玩乐之所,侯爷自己来便是,何苦带着我们来搅扰雅兴。”这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妻妾成群不说,居然还出入这种场所。
“”刘潭没想到这丫头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张口欲解释,却又觉得解释很可笑,于是只好笑笑。
到是一旁的女掌柜出言解围,“是草民的错,让殿下误会了——”微微福身,“东都民风历来淳朴,自王上登基来,托王上和太后的福,女子也能抛投露面为生计着想,不必事事求向红楼以色事人,方才有机会建此茶楼,以苟活于世,夫人放心,这里只有茶,没有其他物事,侯爷也是第一次光临小店。”
这女子很会说话,骂了人还显得恭恭敬敬——既然民风淳朴,何来女子要抛头露面?这是在影射太后封锁东郡,使得东郡连女子都要抛头露面争生计?
未免公主有失体面,让一个乡野小女子给骂了,樱或看一眼瑶君,瑶君领会其意,出言道:“殿下身体不适,先到隔壁休息,下人的事——”看一眼女掌柜的方向,“就让下人去操心吧。”
一旁的芙蕖见状,连忙伸手接了女掌柜送来的茶壶、茶杯,不着痕迹的重新擦拭一遍,略有嫌恶之意——女人之间的拌嘴把戏,对于她们这些人来说简直信手拈来,怎可能让公主失了颜面?!
“到是在下疏忽了,殿下与大人怎么可能用这些乡野粗食,在下这就去安排。”刘潭趁机先躲人,以免这樱或一会儿借口陪公主,躲到内室,如此一来,曹彧的话可就没机会说了。
刘潭一走,屋里只剩下樱或与曹彧的人——
“平成侯好闲情,有空跑来喝喜酒?”对付曹彧,最好的守也许就是攻,先下手为强。
“不比大人日理万机,送嫁途中还要思虑北郡灾民的安危,真可谓鞠躬尽瘁。”曹彧端起茶杯,没有给她还口的余地,接着道:“大人忧国忧民之心,不但北郡百姓佩服,南郡和燕岭的百姓也同样敬重,并坚信大人绝不会厚此薄彼,是么?”
樱或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自己的手,好半天才道:“十指连心,毫无亲疏之别,却也生的长短不一。”握拳,并伸出一根拇指,仔细看一眼,“长幼有序,居长兄之位,做得最多,要的却是最少,以致生的如此短小,南郡、燕岭就如同这拇指——”看向曹彧,“占据我齐国最艰险之地,为吾王抵挡最大劲敌,却得最少照应,为何?”勾唇,“只因他是长兄,是齐国的支柱,吾王会给他最大的自由,同样他也要承受最大的考验——”已经给了他最大的自由,再来要军费,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这长兄可不好做,有劳平成侯替王上和太后分担了。”
曹彧眉梢微扬,“为王上和太后分担是臣子之道,自然不在话下,但巧妇难为,总归要有米可炊,军费一事可暂不提,南北之道总归要开一下,也给这位长兄留条活路。”北郡通往燕岭的马道总不能一直堵着吧?军械、马匹都要从西郡和南郡一路绕道燕岭,实在太耗费时间。
“不可能。”开通南北之道与军费相比,她反倒宁愿给他钱——不可能开通南北通道,军械和马匹一旦充足,他岂不是如虎添翼,万一到时大兴扩军之势,王上和太后恐怕真就被架空了——当年就是为了防备曹家势起,她们才狠心断了南北之道,不到万不得已,这条道绝对不能开,就算开,也要她们重兵守备。
曹彧将茶杯、茶壶推到桌子中央,“二者选其一。”朝廷必须答应其中一个条件。
樱或看一眼桌上的茶杯、茶壶,随手将自己的茶杯和杯盖也放到桌上,“我也想平成侯二者选其一。”将茶杯推到桌子中央,“一,将南郡历年亏欠的税银补齐。”再将茶盖推上前,“二,燕岭驻军的花名册送交御史府,逐一查对核验。选其一者,朝廷立即下拨军费,选其二者,朝廷开通南北之道。”他曹仲达敢答应其中一条,她也会实现自己的诺言,帮他实现他的诉求。
曹彧微微蹙眉,“如果两者都不选呢?”
樱或舒一口气,“国库空虚,北郡难民成灾,南北之道无法开通,更无力下拨军费。”
“这是你的决定?”曹彧。
“对,我的决定,相信太后也有此意。”樱或。
“你知不知道眼下的局势——”曹彧沉声道:“赵国厚积,正在合纵破横,一旦局势成形,便是赵国称雄之时,到时齐国会面临什么?你们宁愿把精力耗在内斗上,也不愿为将来多想一点?”太后嗜权可以理解,难道连她也一味只顾着争权夺利,不想想齐国的将来?如果真是这样,她还是继续被锁在秦川,继续当秦川的媳妇为好,以免误国误民。
“正是因为眼下局势微妙,朝廷才不与你撕破脸,以你的作为,早已不是叛逆那么简单,在指责朝廷眼界狭小之前,你也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君臣相和,不是让王上一直谦让你,你也该适时低一下头,这齐国毕竟姓曹,不姓李——”他们秦川李家至少目前还不是这齐国的老大。
因为她这句“姓曹,不姓李”,曹彧深深看她一眼——原来她早就看出来了——眉头不禁缓缓松开,“各退一步。”伸手将茶壶收走,“军费可以不取,南北之道必须打开。”想要与赵国抗衡,燕岭必然要扩军。
樱或看一眼桌上的茶杯、茶盖,将自己的的茶杯收回手中,放到唇边抿一口,“燕岭的花名册必须送交御史府,并且允许朝廷派人核查,另外——南北要塞关卡由朝廷掌控,燕军不得出入。”
“好。”眼下先开通通道,让军械、马匹进来要紧。
“回去我会向太后和王上禀报。”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放下茶杯,转头看一眼身后,本想让芙蕖再添些茶水,结果不但芙蕖不在,屋里其余人也早已出去——也对,他们谈成这样,的确不适合太多人在场,“你还有事么?”没事她也该起程了。
“燕岭一带正在剿匪,原路回不去,我送你们到东图城,从北郡绕道回京。”一口饮尽茶水。
“有孙捷他们就足够了。”太后刚重新启用她,她不想再惹麻烦,还是跟他撇远一点为好。
“我们就是以后再也不见面,你该被怀疑的还是会被怀疑。沿路有赵军扮成的土匪,何况刘潭这家伙是青是红,还不明朗,小心为上。”只有他不会要她的命。
“好吧——”起身,眼前却是一黑,跌倒在地时,她还有些意识——谁会在这个时候害她?
47 四十五 东都 (下)
曹彧一边小心扶起地上的人,一边冲门外大喝一声——
芙蕖和胡子进来时,见樱或面色泛白,双眸紧闭,也是一惊——难不成他们争吵还嫌不够,居然动手了?
“马上去找大夫,另外把何竞他们叫来,守住茶舍,一个人也不准放出去。”曹彧一边拖住樱或的后脑勺,一边命令胡子。
“是。”胡子转身,却被孙捷的剑柄抵在胸口——伤了人还想去叫人来?
孙捷的动作引来连锁反应,一时间屋内屋外,两派人马各自按住剑柄,准备拔刀相向——
“打什么?!大人是中毒!快去找大夫!”芙蕖高喝一声,这些男人关键时刻就知道亮刀亮剑,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孙捷缓缓放下剑柄,“刚才正好传了御医来为公主诊治,正在路上。”
“马上把人带过来!”曹彧命令一声。
胡子和孙捷前后脚出去——
一时间,悠然居被两方人马围得水泄不通,店里一众人全被带到一楼大厅——包括那位温雅秀丽的女掌柜。
没多会儿,胡子和孙捷拎了御医进门,紧接着是身为东道的刘潭,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御医到二楼时,公主等人都在屋里——好在这位宋太医服侍过先王和太后,见过大世面,换做平常大夫,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怕是连脉都摸不准
摸了脉,放过血,大夫冥思半刻,“脉搏微弱,时有时无,怕是有恶毒攻心,只是一时间难以查明大人所中的是什么毒——”
“”众人诧异,这么说就是没救了?
“你先想办法护住她性命,解药我们来找。”曹彧沉声。
“是啊,先保住性命要紧。”公主也急道。
“还有七露丸,七露丸可以吗?”芙蕖慌忙从脖子上取下蔻丹盒——出门在外,她一向随身携带两粒七露丸,以免有差池——
太医摆摆手,“毒性未知,不可乱用药,以免弄巧成拙,我先施针封住几处穴道再说。”从药箱里取出针囊。
见太医施针封穴,曹彧这才松开手,起身出去——刘潭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楼梯拐角——所有人的视线盲点,曹彧转脸看向刘潭,后者一脸无奈,“我还没有蠢到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杀人!”他像是会做这种蠢事的人?真想要那女人的命,他不会等到现在。
二人从二楼下来时,周律早已审讯过悠然居的众人,“后厨和跑堂之中,有两人是赵人。”先把可疑的人挑出来。
那两名赵人一听这话,赶忙匐到地上:“大人饶命,小的什么也没做过。”异口同声。
曹彧理也没理地上的人,只对周律道:“一个一个问,拿不到解药,一个都不留。”这话更多的是在恫吓在场的人。
众人被这么多刀枪对着,本来就已经吓得腿肚子直打颤,一听这话,更觉无望,有胆小的连眼泪都吓出来了。
“慢!”女掌柜出声,“敢问大人,我们犯得是什么罪?”这话是直问曹彧的——不得不说这小女子真有那么几分胆色,曹彧毕竟是沙场历练出来的,板起脸来自有一番气势,更别说此刻他正着急楼上人的安危,杀气更重,“即便是犯了罪,也该交由东都府处置,再往上还有廷尉府,这位大人何职何位,有何证据证明我们有罪?”
“大胆!”刘潭怒斥一声,“楼上中毒的是王上与公主的姑姑,她在你们店中遭毒手,连本侯都脱不了干系,你是何等身份敢质询平成侯!”
曹彧看一眼刘潭——这家伙根本就是阴奉阳违,丝毫没有救人的意思——把他和樱或的身份报出来,是想告诉在场的杀手,他杀对人了人?
曹彧对周律使个眼色,示意他继续审讯,自己则拽了刘潭出门另寻出路——去年他遭暗杀中毒,蔡长文请的那位擅于解毒的大夫就是东都人,刘潭是这儿的地主——想找人,拉上他自然是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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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或睁开眼时,曹彧和刘潭刚好带了一名中年妇人进来——曹彧想找的那位大夫半年前进山采药时失足落崖,家里只剩下一个寡居的女儿——据说对解毒也有些研究。
只是这妇人胆小,见屋里围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是锦衣华服的贵人,一时间腿有些发抖——
“你们先出去。”看得出妇人害怕,曹彧对屋里众人吩咐一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退到门外——除却芙蕖和曹彧。
妇人这才敢上前来,先看了眼白、唇色、舌苔,再检视了后颈终于在手腕上看出了端倪,“心口可否让我看一眼?”问话时,眼睛在曹彧身上,认定了他是病人的夫君。
芙蕖轻手轻脚地将樱或的衣袍松开,妇人以手背贴在心口,另一只手轻轻敲击两下手心,随即又让樱或伏在曹彧肩上,用同样的手法敲了敲后心——接着便是冗长的沉默,等了好久才开口问道:“这位夫人,平常有没有什么常服的药?”妇人小心问话。
“这是配方。”芙蕖赶紧把“七露丸”的配方呈上。
妇人拿过配方一一看过,紧接着又看了樱或的茶杯,思量半天才道:“夫人身上的毒并非一物所致,是这丹药、这茶,再加上东都的饭食里常用的一味麻椒,综合所致。”妇人将七露丸双手递还给芙蕖,“夫人这丹药的配方中有两味取自西域的‘紫草’和‘白根’,与麻椒碰在一起,恰好成毒,如再加上这‘闭子草’的茶水,毒性更加猛烈,下毒的人对药理相当熟悉。”
“不管下毒的人,先想办法解毒要紧,这毒能不能解?”曹彧道。
“到也不算难解,只是——以夫人的身体状况,恐怕吃了解药也不可能立即见效。”妇人伸手打开药箱,“先净空胃囊,再吃解药,然后配以药熏,可先保命。”看一眼樱或的脸色,“夫人可曾生养过?”
樱或微微点头。
“难怪,夫人后天不足,悬病未愈,产后怕也没有休养好,身体自然没有能力抵御毒性。”搁在常人身上,也许不会这么快毒发,放到她身上,却是立竿见影,“切记今后不能再操劳过度。”
“”点头。
“这个药袋闻过之后,夫人会呕吐不止,不过不是坏事,先把胃囊清空,余毒会跟着一起出来,民妇再给夫人配一副清解的药方,喝过之后,再配以药熏,不碍事,不是什么奇毒,很快就能好转的。”末尾,妇人还低低安慰樱或一句。
这就是所谓的医者父母心吧?樱或头一次见识,不是在那些战战兢兢的太医身上,而是在这个一身粗布衣衫,长相普通的妇人身上,“敢问大夫大名?”
妇人笑得有些腼腆,“女人家哪有本事行医,民妇只是在父亲身边帮久了,懂一些皮毛而已”想到自己没有行医资格,立马又道:“夫人不必担心,我开完方子,会让外面的大夫过目后,再配药给您。”
见她满脸想解释,又不知该怎么解释的模样,樱或失笑,“不用,我信你的话,一切都按你说得来。”
妇人下意识看一眼樱或身后的曹彧,不知为什么,她就怕这个人。
看得出她更注重曹彧的态度,樱或微微摇头,“无妨,他做不了我这儿的主,只管按你的意思去做。”
曹彧低头看一眼怀里的人,到也没有对她的言辞提出什么反驳。
“”妇人无言以对,只能尴尬的把药袋递给芙蕖,自去写药方。
芙蕖把药袋放到樱或鼻前,没多会儿,屋里便只剩下呕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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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空胃囊,喝下解毒汤后,早已筋疲力尽,还要在这又热又熏人的小屋里呆足一整夜——这趟东都之行真是令人难忘。
夜色幽蓝,静谧安详
“恨我么?”曹彧盘腿坐在小屋的门外,背倚着门板,问门后的人——她会吃这么多苦,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他引起的。
门后——热雾缭绕中,一抹侧影仰头靠到门板上,“不只是恨,更讨厌。”闭上双眸,“你总是晚。”出生的晚,出现的也晚,让她失去了他这个选择。
“晚”他理解不了这个“晚”字,“担心将来我保不住你们?”她一直都对自己的身世很在意,怕他会因为天下悠悠之口而放弃她,“我不会。”
“你会。”一侧的脸贴在门板上,“你身边的人也会。”他和他身边那些人为什么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就因为他们有很长很远的打算,这种人都是六亲不认的,总有那么一天,她会成为他身上的疮疤,即便他坚持的住,他身边的人呢?那些跟着他放弃一切的人,他们会同意她成为他的疮疤么?她在废园时就已经察觉到了——曹重他们一直都在思考她的“去”和“留”,以至于她会有那晚的生死一瞬间,“没有方法,至少——现在还没有方法——”没有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她不能放弃一切到他身边——就算是为了儿子,她也该选择掌握主动权,而不是把所有问题和决定权都交给他处理——两个人的机会永远比一个人的机会大,“曹彧”指肚在门板上轻轻滑过
“”门外的人微微侧首,倾听——
“我会尽我所能。”她道。
“”如果没理解错,她的意思应该是尽她所能的阻止他——这个女人的奇特之处就在于她有本事让别人忽视不掉她,不管在哪方面,“我会接你回来的。”他会让她心服口服的回到他身边。
“”勾唇。
他们之间总有一个对,一个错,看来也只能等到输赢明确的那一天了。
48四十六插曲
樱或在悠然居遭毒害,悠然居一干人自然脱不了干系,刘潭下令将他们暂时拘禁在悠然居的柴房,以待曹彧和樱或处理,这也算是正常程序——孰知当中还是出了差池——
刘潭的小妹刘越和悠然居的女掌柜是闺中密友,刘越自幼习武,又素有侠义之心,在家中又颇受长辈宠爱,连刘潭也奈何不得她,这件事传到她耳后,当然不会不管。
——笑话,一名宫中的女官中毒,居然要悠然居十几口人赔命,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刘越是提着宝剑来悠然居的,身后还带了一队女子卫兵——
进门后先去了后院的柴房——这里是东都,看守的人自然是东都将官,他们认识刘越,也知道这位小姑奶奶不好惹,连侯爷都要让她三分,不敢硬拦,就这么让她把柴房门打开——
守卫的将官见状,赶紧示意卫兵去楼上通知侯爷,却被刘越带来的女兵拦下——
“我不会跑,我还要认识一下这些草菅人命的人长得什么样儿!”说完这话,刘越带了女掌柜等人气势汹汹往楼上问罪去——
天刚蒙蒙亮,悠然居二楼还很安静,公主倚在软榻上、刘潭趴在桌子上,曹彧则仍旧坐在门板前,都是守了一夜
这么多大人物在,二楼自然不是谁都能上的来的,即使是刘越,也挣脱不了周律、张昭这些人所布的网——少不了又是一番大呼小叫,吵得屋里人不能入眠。
“什么事?”刘潭颇为不悦的问一句。
“侯爷,郡主来了。”刘潭的侍卫小声道。
刘潭抹一把脑门——这丫头,在家里不懂事就算了,居然跑到这种地方撒野,一点体统都没了,“让她回——”不待刘潭说完,就听楼下“乒乒乓乓”响了起来,刘潭赶紧起身下楼——真打起来,小妹定然占不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