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阳坐到窗台上，望着远处的碧海蓝天：快了。
唐昕问的有点小心翼翼：回来了还有其他任务么？（这回该让他休假了吧？）
秦昊阳那早已晒成铁色的脸微微浮出一丝歉意，因为她的小心翼翼：我尽量过来看你。
听他这么说，唐昕还有点不好意思：没关系，你要是没空，我可以过去，今年大三的专业课多，我的课程少了不少，对了，我爸让小弟带了台笔记本过来，配置特别好，我用着挺浪费，你要吗？是国产的。（怕国外品牌他们部队不给用，她特地让小弟拿的国产的，奢华配置，小弟直喊浪费——小孩子懂个屁。上次去他那儿，看着他从办公室带回来的破笔电，心里觉得挺难过，回来在网上跟小弟聊天（注：爸爸那边的亲弟弟），知道他懂这些东西，就让他帮忙找找，结果让爸爸知道了，女儿对他一向没啥所求，一台电脑，当然是有多贵就买多贵。）
秦昊阳哼哼笑两声：行啊，你给我留着。
听他要留着，唐昕挺开心，上次在他那儿时，他送了条象牙挂坠给她，说是别人送得象牙，他自己亲手做得，既然人家都表达了心意，她也不能白拿不是？可他吃的、穿的、用的都是部队发的，普通东西他又用不上，想来想去还是电脑最实用，而且他学通信工程的，对这些东西应该还是有点兴趣的：那下次见面我拿给你。
秦昊阳仰头倚到窗棂旁，望着房角不远处几株白色小野花，眼神变得很柔和，声音略低哑，似乎还带了点羞涩：想不想我？
大概是因为他的声音太低哑，太有磁性，唐昕忽觉脸颊有点灼烫，声音没出，头先点了点：想。（明明没相处多久，却有思念这东西生出来，人的情感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连她自己都很惊讶。）
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两人都做贼似的下意识左右瞅了瞅，然后都被自己的矫情给腻到了——恋爱中的人果然都丧心病狂的矫情，虽知道自己矫情，但说出来却又觉得很开心，心里跟打翻了蜜罐子似的。
通话持续了半个小时，因为秦昊阳那边有人找才匆匆收线。
见唐昕满脸红润、双眸飞彩地进来宿舍，张可趴在床上，双手撑腮，“乖乖，都说恋爱是女人最美的彩妆，真是没说错，我算是见识什么叫‘人面桃花’这词了。”爬起身捧过唐昕的脸颊，自然感觉得到她双颊上的热度，“说，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了？脸都烫成这样了！”
“啊呀，别乱说。”唐昕推开同事兼好友的手。
“啊呀？”张可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忽觉一阵恶寒，“我得把你声音录下来，留着给我们家‘荣宝’（狗狗）配种时用。”一屁股坐回床上，“可怜的何教官，造的什么孽，不但相亲被人截胡，如今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作为一直以第六感灵敏著称的张可，几乎有八成笃定那个何沐然对她们的唐美人有爱慕之心，可惜佳人已心属他人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下那位神勇无敌的解放军叔叔。
“别瞎嚷嚷。”唐昕望一眼门口，“不知道流言能杀人啊。”她可不想担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再说人家何教官作风正派，而且他们之间连话都没说过两句，乱嚷嚷让人听到多不好，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呢。
“不嚷嚷可以，我要看你家解放军叔叔的照片。”知道她前些日子手机坏了，照片丢失，上午听她跟弟弟打电话，貌似找回来了。
关于这一点，唐昕倒是很大方，掏出手机：“找是找回来了，不过像素没以前高，有点模糊。”照片还是她拉着他在机场拍得。
张可一看，确实很模糊，模糊到看不清长相，只看得出高大挺拔。
“怎么样？帅吧？”唐昕盯着手机上的照片傻笑。
张可瞥她一眼，终于知道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请问你是怎么看到脸的？”照片也就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黑乎乎一团，只能看到两个人影，“你让他自拍发一张过来不就成了？”费那么大劲找回来，还什么都看不清。
“他那边不允许用手机。”她也想啊！
“这么严格，不会是特种兵吧？”普通部队哪有天天不给用手机的？至少也有周日吧？听说特种部队管得比较严格。
“不算吧。”说真话，她还真没问过他到底是不是特种兵，主要是觉得那样问貌似有点市侩，反正他是不是特种兵她都喜欢，有什么差别么？
张可冲她竖了竖拇指，“算你狠！”
*****
为期二十天的军训在检阅仪式完成后正式结束，晚上的联欢会唐昕没参加，因为表姐打电话让她回去聚餐，说是表姐夫终于有时间休息，两人要出去旅游，旅游之前跟大家聚聚——估计是最近太无聊，找个由头作死。
正所谓NO ZUO NO DIE，聚餐当晚表姐吃龙虾吃吐了，一直吐到第二天还不消停，自从结婚后，表姐夫那真是把老婆当女儿养，根本不给她创造任何生病的条件，事情很明显，某人估计是要当妈了。
说好的二十八岁以后再要孩子，她现在才二十七，不想这么早当妈武国强你个大骗子，不是说你算好了安全期嘛！
——安全期都得老公来算，你长他身上算了！
见女儿这么闹腾，杜鹤声夫妇当场脸就绿了，杜琳你多大了？懂不懂什么叫礼貌？知不知道什么叫素质？
武国强则在一旁跟岳父岳母道歉，直帮媳妇说好话，把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什么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武国强就是最好的诠释。
然而对武国强来说，他也有他的理由，他是农村兵，家里经济条件一般，也没读过大学，妻子却出身书香之家，而且美丽大方，还是个大学生，当时得知他交了这么个女友，而且才上大一，战友们都觉得不靠谱，家里人也觉得不靠谱，但人家就是愿意跟他，而且一毕业就去了民政局，从民政局出来时，看着妻子拿着两本小红本在他面前显摆时，他就下定决心，这辈子不让她受一点苦，小琳的确是被他宠坏的，可他就是愿意宠她，看着她跟自己撒娇、耍赖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不知道这算不算孽缘。
杜琳怀孕了，杜家自然一番鸡飞狗跳，包括唐昕在内都被折腾的不轻。
杜琳简直就是容嬷嬷转世，各种整人的嗜好，而且还挑嘴，连一向温柔的舅妈都怒了，臭丫头，赶快回你婆家，咱家庙小，实在养不了你这尊大佛，全天下大概也只有武国强能受得了你。
唐昕跟秦昊阳打电话时也直跳脚，她快被表姐折腾死了，表姐夫出差不在家，她过去陪她，天天半夜爬起来要吃各种奇葩的东西，还说吃不到就睡不着！
秦昊阳听后哼哼一笑，阴险道：老婆，不怕，等咱有孩子了，你也这么折腾，而且我是独生子，可以生两个，让她来伺候两次。
唐昕戳戳怀里的毛绒兔：谁是你老婆！别跟我套近乎，你个大骗子，说休假就过来，人呢？
秦昊阳咋舌，暗道不好，话题没转移成功：等新兵连训练一结束，我把新人抢过来后，就过来，两个月，我就住你那儿，给你洗衣烧饭。
唐昕抓着兔耳朵狠狠揪两下：哼，你就剩张嘴了。（刚想再教训他几句，就听电话那头咔嚓一声。）怎么了？（电话那头却是忙音。）
两分钟后，秦昊阳再次来电，电话一通就听他道：刚才那根树枝不小心踩断了，换了一根。
唐昕瀑布汗：你现在在哪儿？
秦昊阳低头看一眼脚下：树上，其他地方没信号。
唐昕郁闷：不是说没任务吗？怎么会在树上？
说起这个秦昊阳就火大：新兵连那群泥腿子仗着自己是王牌团，有好货居然想独享，把人都给藏起来，我是那么好骗的嘛。（当然得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唐昕：（你们到底有多无聊！等一下——）你在树上，是怎么跟我打电话的？（再看一眼手机上正在通话的座机号。）
只听电话那头一阵“嘟嘟”声，又占线！
☆、十一 走回去
国庆节时，唐昕和张可宅在家里看了部电视剧，讲特种兵的，看到一堆光着膀子在泥潭里打滚的男人，张可饶有兴致地问唐昕：你家解放军叔叔也这样吧？帅！
唐昕在心里腹诽：帅有屁用，又见不到，人家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了，电话也好几周都不通，下次见到一定要好好拍几张照片，不然老感觉自己是在跟幻想谈恋爱。
国庆七天假，第一天跟张可宅了一天，第二天张可跟父母起程去泰国玩，只剩她一个人，而家里——外婆回老家看姨奶奶，舅舅和舅妈去表姐婆家享受农家生活，爸爸和妈妈到是打过电话给她，邀她过去玩，可是一来她跟他们相处时间不多，比较生疏，二来他们都各自有家，到了他们那儿总觉得别扭，所以自小就不爱去，综上，只能继续宅在家里。
因为秦昊阳的缘故，她再往上搜了一些特种兵的事，这一看不要紧，看完心里别提什么滋味，就是那种堵在嗓子里说不出道不明的悲伤，想着他平时的样子和他可能经历过的事，突然觉得很心疼，那种失去亲密战友的痛苦，他都是怎么调节的？
一个网友的回复映入她的眼帘：我们报答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自己活得幸福快乐。
对，要活得幸福快乐，不要让他们的付出没有回报。
所以国庆第三天，她买了车票奔向表姐的婆家，在那里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假期，而他，或许正在某个角落维护着她们这种幸福快乐的权力吧？她帮不上他，只能尽量让自己过得快乐，然后等着他回来那天。
******
圣诞节到了，超市、商店里贴满了白胡子小红人的卡通图片，A大的学生们也举行了各种庆祝活动，作为颇受欢迎的年轻老师，她自然是收到了不少学生活动的邀请卡，这也是她喜欢当老师的原因——可以一直享受校园生活的单纯与快乐。
近子夜十二点时，操场上开始燃放礼花，唐昕戴着两只魔王角的发箍，一脸灿笑地看着面前的火树银花，笑着笑着，突然很想哭——她觉得孤单了，孤单到想哭的程度，不想破坏孩子们愉快的气氛，默默从欢天喜地中退出来，走向操场的尽头
身后突然有人喊她，回头看过去——
是个男学生。
男孩跑到她近前时，双手递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物——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所以她并没有多少紧张，只是笑笑，“圣诞快乐。”礼物她是不会收的，学校有规定。
“老师，不是贵重东西，是这样，节后我就要出国了，这段时间，您帮我补了不少课，这是感谢您的一点小心意。”男孩的眼睛被烟花照得清澈而晶莹，让唐昕想到了秦昊阳，他的眼睛也是这样的，像蓝天一样清澈。
“好，老师收下了，祝你一路顺风。”唐昕接过小礼物。
男孩倒退着离开，转回身前还蹭的跃身跳起，发了声类似“耶”的叫声，心愿终于实现了！在跑出十来米远后，回头冲唐昕大喊一声：“唐昕，三年，三年后你没结婚，我回来娶你！”
男孩的叫声激起了操场上一片欢呼声。
年轻真好！
这时，不知从哪儿传来了悠扬的歌声：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
易碎的骄傲着
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沸腾着的不安着的
你要去哪儿谜样的沉着的
故事你真的在听吗
我曾经跨过山河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平凡的路 朴树）
唐昕转过身，大该是歌声太悠扬，听得她眼睛有些发酸，直到看见路灯下某个人影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决堤。
她从没在大庭广众下拥抱一个男人，也从没在学生面前这么失态，可是那一刻，她忘记了过往的一切坚持，飞奔着穿过人群，紧紧抱住那个人，因为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想念一个人。
学生们惊讶地看着路灯下那对相拥的男女，那画面很美，美到此后无数人想重演，却一次都没成功过。
有手快的同学，拿起手机，一按快门，将这个美丽的画面永远定格在了路灯下。
画面上，一个穿灰白大衣的长发女子紧紧搂着一个穿黑夹克的挺拔男子，两人周身都被镶了一圈金黄的光。
学生们掀起更高的欢呼和口哨声，有感情丰富的女孩捂着唇，竟然跟唐昕一起流起了眼泪，是感动，也许是羡慕，那可是爱情呐，女孩们终生都在追寻的东西。
*****
“什么时候来的？”眼睫还湿哒哒的，嘴角却已挂上了满足的笑，双眸瞪大，眨也不眨瞅着面前的人，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轻轻摇晃着，像撒娇，像邀宠，也像担心他转瞬间就会消失。
“刚下车。”秦昊阳抬手擦一下她眼角的泪痕。
“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呀？我好去接你。”摇晃他手的幅度略微增大。
“想给你个惊喜。”长臂一伸，单手搂过女友的肩，弯身提起地上的行李。
沿着校园里的柏油小道，两人缓缓往门口走去。
大概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唐昕完全忘记了要回家这种事，在漫无目的地走了好大一圈后，秦昊阳忍不住低头附到她耳侧：“不想回家？”这个方向跟她的住处完全是反方向。
“”听完他的话，唐昕左右看看周围的街景，咦？这是哪儿？“你累吗？”拽着他的衣角，见他光笑不说话，知道他不累，“咱们走回去吧？”她想跟他待久一点，因为回去就该睡觉了。
秦昊阳歪头看一眼她的鞋，鞋跟不高，“好，咱们走回去。”
以为她半路会喊累，想不到她蹦蹦跳跳的走了一个多小时依然很精神。
“太晚了，外婆、舅妈她们都睡了，明早再上七楼吧？”唐昕愉快地按完“6”才回头跟他建议。
他没进过她的房间，这是第一次。
房间的布局和七楼杜鹤声那间一模一样，装饰却完全不同，跟她一样，房子里到处都是温暖的香气，原本以为女孩子的房间都是粉色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面条可以吗？”唐昕在厨房喊。
秦昊阳答应一声，拎着她送给他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晃荡到厨房，某人正忙着煮面。
“外婆前天刚卤了一锅牛肉，可香了，你帮我看着火，我上去拿。”穿着毛绒拖鞋嗒嗒嗒跑了出去，没过两分钟，又嗒嗒嗒地跑回来，手里捧了一大盆牛肉，外加一堆乱七八糟的吃的，都是从楼上冰箱里洗劫的。
锅里的面条熟了，用筷子捞出来放到大汤盆里，浇上事先熬好的高汤，点上几颗翠绿的香菜，再切上半碗牛肉，唐氏爱心面条就算完成了。
唐昕最喜欢看他吃东西，看着他狼吞虎咽，看着看着她就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我睡哪儿？”吃面的间隙，秦昊阳贼笑着问她。
唐昕指一下书房旁边的小卧室。
“床太小。”他刚才挨个房间参观过，“睡着不舒服。”她房间是张大床，而且一看就很舒服，还带着香气，“那间不错。”指了指主卧，决定就那间了。
“抽屉里有502，睡不下，一会儿给你粘墙上。”早对他的玩笑习以为常，“怎么穿这么少？”伸手捏捏他身上的夹克，薄薄的，夹克里也只穿了件薄衬衫，现在可是零度以下。
“参加了个学习班，完事后直接飞了过来。”哪里还顾得上穿什么衣服！
“休假批下来了？”见他吃完面条，顺手递杯水给他。
秦昊阳点头，“我跟老大说，再不批，家里首长就要开除我了。”
嗟，早怎么不这么跟领导这么说？“热水器里的水应该好了，赶快去洗澡。”洗完睡觉，明天一早上楼拜见长辈。
秦昊阳倒也没有反抗，乖乖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唐昕已经把小卧室的床铺整完毕，她刚伸手把窗帘拉上就被人从身后抱了起来。
快半年没见了，彼此长什么样几乎都快忘了，“我不乱来，就想好好看看你。”他把她压在小床上，近在咫尺地看着她，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闲下来时，他会在脑海里用力拼凑出这张脸。
看着他温柔似水的眼神，唐昕觉得很满足，却又有些心疼，原来他也想她。
两人侧脸趴到枕头上，静静注视着彼此，她的手指一步一步悄悄走近他的脸颊，偎到他的耳畔轻轻磨蹭着，“明天醒来，你会消失么？”在她的世界里他就像个迷，存在着，却又总是看不见，甜蜜着，却又隐隐带着一点酸痛。
“不会。”轻轻握住耳畔折磨人的手指。
“那些故事，你也有吗？”她给他的信中有提过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故事。
苦笑，不能说。
不能说就是真的有，“闭上眼，这次我看着你睡。”
秦昊阳伸开长臂，把她搂到胸口，哼哼低笑两声，“你在写诗么？”傻姑娘，这么敏感可不是什么好事，“睡吧，我保证明天不会消失。”微微颔首，唇片挨近她的耳垂，“要是实在不困，我们也可以做点别的。”
“你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在他的胸口啼笑皆非。
“我是吃肉的，不像你们这些吃草的，动不动伤春悲秋。”抬手扯一把她身上的厚毛衣，“脱了吧，穿着睡多不舒服。”脱了他也可以趁机捞些战利品。
唐昕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气氛破坏分子！
☆、十二 家长
唐昕本来还担心他一个人在家会闷坏，不想这家伙过得比谁都滋润，外婆和舅妈的五星级厨艺喂着，小区篮球场玩着，小网上着，空闲时再跟舅舅来盘象棋，搞得比她都忙，半夜十一二点都不着家。
“都快十一点了，你跟姐夫干吗去了？！”唐昕倚在卧室门口，气嘟嘟的，或者应该说是气急败坏，今天周五，人家特地早回来，结果等到现在才见到人。
“找了个好地方打球。”他叫了洪葛法和特警队两个人，武国强叫了几个老战友，在市体育馆结结实实打了场篮球赛，身体整个都运动开了，到现在还在热血沸腾。
“你干吗？”唐昕好奇他干吗把她举起来，“啊——”整个人被抛了起来，小时候都没玩过这么刺激的游戏。
砰——尖叫过后就是一脚关门声，接着便是一阵压抑的嬉笑声。
走钢丝这种危险动作是需要长年累月训练的，新手上来就玩这么高难度，出事几率可想而知。
两人气喘吁吁地一上一下眼神交流——
：还等不等结婚？
：问我干吗？我也不知道。
：如果我不想等了呢？
：我不知道！（干脆蒙上双眼，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敌方出了叛徒，这仗一看就是完胜，不打对不起人民的热切期望啊，秦昊阳半跪起身，从后颈一把将长袖t扯下来扔到床下，随即猛的扑向身下的人男女之事说白了也就是穿与脱，力与美的那份感官刺激，可是对第一次经历的人来说，这种刺激实在是太刺激，刺激的秦昊阳手都有些发抖——事后想起来真TM丢人。
大约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么正义，所以很容易被第三方搅局，就在秦昊阳刚把媳妇的衣服扯下来时，地板上的手机突然叫起来，吓得唐昕赶紧拉过被子蒙住头——比鸵鸟好不了多少。
秦昊阳真想把这破坏气氛的手机给大卸八块。
“快去接。”唐昕一手蒙着被子，一手在空中胡乱摆两下，让他赶快去接电话。
秦昊阳气馁地下床，从衣服底下摸到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低咒一句，随即按下听筒，“妈。”
听他叫妈，唐昕顾不得衣衫不整，吓得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惊恐地看着他——他爸妈不是说后天才过来吗？怎么现在就到了？
“好，我知道了。”秦昊合上手机，就见床上的人正裹着被子半跪着，眼睛瞪大，像只惊恐的小兔子。
“已经到了？”唐昕感觉全身都麻了，自从听说他父母都是军人后，不知为什么，她特别担心他们会不喜欢她，人家家里全是军人，估计更想找个军人当儿媳吧？
秦昊阳笑着点头，“有什么好怕的？”瞧给她吓得，脸都白了，伸手勾一下她的小下巴，俯身还想接着恋战，被唐昕一把推开。
“还有心思乱来，快穿衣服去接人。”都这么晚了，难道让两位老人在车站等他们不成？
“他们有人接。”他老子路子比他广，早有人帮他们安顿好了，只是打电话跟他说一声而已。
既然他的父母到了，唐昕很自然想到自己爸妈，“我爸妈后天才到，要不要跟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早点过来？”
“用不着，说好后天就后天，他们提前过来见见老战友，就是跟我说一声他们到了。”摸摸女友的小手，瞧给吓得，手都凉了，“他们这是怕你跑了。”
唐昕苦着脸望着他，“我不是军人，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我媳妇可是人民群众，他们指着人民群众养活呢，还敢看不起你？！”趁机摸摸女友的裸背，心底的那份激情又慢慢开始蒸腾。